魏大夫突然醒悟过来,忙低下头在本子上写起来,边写边问道:“哦,对了,方才你说做大脑活检,只是做个脊髓穿刺抽一点脊髓?”

“赵叔叔是这样说的。”郝佳随口应着,心中却在寻思如何才能不伤魏大夫面子礼貌地离开。

“他在撒谎!”魏大夫抬起头来,脸上露出莫测高深的微笑,“大脑活检和脊髓穿刺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检查,大脑活检不仅需要取脑细胞,还要在头颅上钻孔,远不是抽点脊髓那么简单。”

郝佳吓了一跳,想离开的念头顿时烟消云散。只见魏大夫在自己头上比划道:“通常做大脑活检,是在这个位置用钻头在颅骨上钻出一个小孔,然后以专用的空心针刺入大脑组织,取一点脑细胞做细胞检查,跟抽脊髓完全不是一回事。”

“那赵叔叔和我爸爸为什么要骗我?”郝佳头脑中一片混乱。

魏大夫耸耸肩说:“可能是你的病情十分严重。通常大脑活检是针对CT中发现大脑有肿瘤的情况才做,主要是为了确诊肿瘤的性质。这个检查有一定的风险,头上也会留下一个疤痕,所以很少对CT检查完全正常的大脑做活检。”

郝佳心中突然害怕到极点,莫非CT检查发现有肿瘤,所以才要做活检?为了怕我担心,才跟我说检查结果完全正常?

“你跟我来,我给你检查一下看看。”魏大夫说着打开了里间检查室的门。郝佳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进去躺到检查台上,六神无主地等待着魏大夫的检查。只听他在一旁准备着检查的工具,从一侧的药柜橱窗玻璃上,可以看到他忙碌的影子。

房间中突然弥漫起一种奇怪的味道,这种味道郝佳曾经在老爸做手术的时候闻到过,那是乙醚的味道!郝佳从橱窗玻璃中望过去,看到魏大夫戴着口罩,正把一瓶液体浸倒在手中那团棉花上,然后仔细盖上药瓶,这才把那团棉花藏在身后走了过来。郝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忙从检查台上一跳而起,冲着魏大夫裆部狠狠一脚踢去。猝不及防之下,魏大夫裆部被踢了个正着,不由一声痛叫,夹着腿佝着腰连连后退。郝佳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冲上去又是一脚,准确地踢中魏大户下巴,顿时把他踢倒在地。

拉开检查室的门刚逃出两步,郝佳突然又停了下来,抄起外间办公桌上的大理石镇纸又返身而回,狠狠一下砸在挣扎着要爬起来的魏大夫头上,然后抓住他的头发喝问:“刚才你说的都是真的?”

魏大夫痛得呲牙裂嘴,头被大理石镇纸砸破了皮,血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样子十分可怕。他呻吟着反问道:“什、什么?”

“你方才所说关于大脑活检要钻孔开颅,都是真的?”郝佳抓着魏大夫的头发喝问。她对眼前的血腥情形一点也不害怕,只想知道方才这个无良大夫所说的是不是事实。

“句句是实!”魏大夫在郝佳的突然袭击下竟完全失去了反抗的勇气,还怕这恶少女高举的镇纸再次落在头上,他急忙补充道,“书柜中有关于大脑活检的资料,不信你去看看!”

郝佳扔掉镇纸,捡起魏大夫落在地上的那团棉花捂到他的嘴上,只几秒钟时间,这个无良大夫就浑身一软瘫倒在地,完全失去了知觉。郝佳扔掉浸满乙醚的棉花,暗自庆幸自己侥幸逃过一劫。以前曾听老爸说医院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不良医生用乙醚这种快速麻醉剂麻醉患者实施强奸,没想到今天竟让自己遇上。

扔掉棉花来到书柜前,郝佳很快就找到关于大脑活检的资料,看到书上那图文并茂的说明,郝佳突然感到浑身发冷,头脑一片混乱。

离开诊所的时候天完全黑尽,外面又下起了大雨,郝佳脱下灌满雨水的旅游鞋,赤脚在大雨中狂奔。

第三章 逃亡

当郝佳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刚进门就见家中集满了人,除了一脸焦急的老爸老妈,还有赵葆初等老爸的同事和小区中的邻居,甚至还有同学赵文强。见到她回来,众人明显松了口气,老爸老妈更是一脸焦急地追问:“这半天你跑哪儿去了?手机也不带,电话也不打一个,害我们找了你大半夜!”

郝佳没有心情理会旁人,避开众人探询的目光径直躲到卫生间中,坐在马桶上呆呆地发愣。她很想问问老爸和赵叔叔,自己大脑究竟出了什么毛病,需要钻孔活检,却又不告诉自己实情?但一时间她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门外的邻居和老爸的同事们逐渐散去,外面静了下来,只听老爸在门外埋怨道:“佳佳你实在不象话,害大伙儿为你担心了半天。你要再不回来,我们差点就报警了。”

“行了行了,回来就好,别再责怪孩子!”老妈在门外把老爸推开,然后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佳佳,我给你找了换的衣服,快洗个热水澡,小心别感冒了!”

郝佳把门打开一道缝,从门缝中接过老妈递来的衣物,然后把门重新插上。望着镜子中那个面色苍白,两眼茫然的少女,她不禁感到十分陌生。

脱下溅满泥水污汁的衣衫,郝佳赤裸着全身站到淋浴的喷头下,让滚烫的热水冲刷自己疲惫的身心。在弥漫着水雾的温暖浴室中,郝佳的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她决定洗完澡就开诚布公地跟老爸老妈谈谈,无论大脑出现了什么病变,自己都应该有知情权。自己已经满过十八岁,即使是父母也不该包办一切,更不应该欺骗自己!

擦拭净全身的水珠,郝佳来到镜子前,抹去镜子上的水雾重新打量起自己,只见镜中的少女脸颊恢复了一点红润,面容看起来像往日一样娇美,身材偏瘦但很结实,小巧玲珑的乳房像白鸽一样可爱。她满意地打量着自己,同时用手梳理着湿漉漉的凌乱短发,突然,她的手停了下来,回想着方才看过的关于大脑活检的图片,她抖着手分开短发,顺着头发中线找上去,终于在头顶上方,找到了一个硬币大的疤痕。

望着镜中那个圆圆的疤痕,郝佳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方才看过的血淋淋图片,想象着钻头穿透自己颅骨的情形,她恐惧地一声惊叫,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双眼。

“佳佳怎么了?”听到叫声,外面的老爸老妈匆匆过来,敲门问道。只听卫生间里只有哗哗的水声,听不到郝佳任何回答。妻子忙拍着门高喊,“佳佳快开门,是妈妈!”

半晌不见郝佳回答,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立刻奋力向浴室门撞去。可惜门十结实,丈夫忙对妻子示意:“快去拿斧子来!”

一斧砍掉门锁,二人终于推门而入,只见浴室中空空荡荡,郝佳已经不见了踪影。

“快通知所有人,郝佳逃走了!”丈夫示意妻子去打电话,而他则快步来到浴室那扇洞开的窗户前探头往外望去,立刻就发现了躲在窗外的郝佳。此刻她正抓着楼房外墙的管道往一旁爬去,离窗户已经有两三米远。

“佳佳你干什么?你疯了?快回来!”郝佳的父亲想伸手抓住女儿,却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他一脸焦急,不过却不是因女儿身处险境那种担忧和焦急。这里是四楼,离地面足有十多米高,任何人一旦失手摔下去,即使不死也要成残废。

郝佳终于爬到隔壁的窗台上,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只是在那里无声地哭泣,她的脸上满是水迹,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在发现自己头顶那个明显是大脑活检留下的疤痕时,她吓坏了。她不记得自己做过这种检查,以前也从来不知道自己头上有这样一处疤痕,而父母也从来没有提起过。她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知道他们一直都在瞒着她,欺骗她!甚至还想骗她再做一次活检,这发现让她恐惧到了极点。

“佳佳快回来!那里很危险!”父亲在不停地招手,并尝试着想爬过来,但他显然不够灵活,也不敢轻易冒险,只得焦急地向郝佳招手示意。郝佳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这里上不挨天下不着地,根本无路可走。她望着陌生的父亲,正犹豫着是不是向他伸出手,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从附近的楼房中冲出来十几个人,郝佳认出他们是父亲的同事和邻居,在赵葆初叔叔的指挥下十几个人忙而不乱地四下散开,几个人把住了这幢楼的各个出口,另外有人则顺着排水管道往楼上爬了上来,身手敏捷如猴。众人行事井然有序,俨然一小队训练有素的特种部队。

郝佳心中的恐惧再次占了上风,她像落入陷井的野兽一般,绝望地四下张望,寻找着逃命的出口。突然,她像羚羊一般奋力一跃,从高高的四楼窗台扑了下去。下方的空地上有几棵枝叶茂盛的法国梧桐,只有五六米高。只见郝佳雪白的身影如飞鸟投林一般,从上方十多米高处一头扎进了树冠中。

枝挑树叶抽得郝佳浑身火辣辣的痛,胸口更被一根粗大的枝挑重重撞击了一下,郝佳一声痛叫紧紧抓一根树枝,借着树枝的弹性轻盈地落到地上,顾不得理会身上的伤势,她立刻发足向远方狂奔。

楼下几个人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幕,半晌才回过神来,立刻在赵葆初的指挥下向郝佳追去。其中一个人边跑边拿出对讲机叫道:“保安!有个女人向大门跑来了,快拦住她!”

前方就是小区的大门,两个保安冒雨拦在出口处,像老鹰抓小鸡一般张开了双臂。郝佳放慢了速度,在离两个保安三米远时突然向左边一晃,跟着加速变向一脚踏在右方的墙上,借着冲力在墙上奔行两步,从斜上方踏墙越过了两名保安的堵截。两名保安看到眼前这电影特技般的情形,不由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好半晌没回过神来。

待赵葆初带着十几个人追出小区大门时,只见外面大雨滂沱,几米外就看不清人影,更不知郝佳跑向了哪个方向。他立刻向左右两方和正前方一指,十几个人立刻分成三路,冒雨向三个方向追去。几分钟后众人先后回来,齐齐向赵葆初失望地摇头。

“怎样?”郝佳的父亲也冒雨追了出来,立刻焦急地向赵葆初询问。赵葆初摇摇头,匆匆掏出手机开始拨号,同时安慰郝佳的父亲说:“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郝佳不知道跑出多少条街才慢慢停了下来,此刻她感到浑身火辣辣的痛,被树干撞击的胸口更是痛得喘不过气来,尤其被树枝挂伤的胳膊大腿,被雨水一淋更是痛得钻心。她只得跑到立交桥下,在雨水淋不到的地方抱着冰凉的水泥柱子失声痛哭。

身后响起了一声刺耳的口哨,郝佳吓了一跳,回头望去,就见立交桥下的背风处,两个流浪汉正目光炽炽地盯着自己。二人半躺半坐在肮脏的地铺中,对突然出现的半裸少女吹起了口哨。郝佳身上仅有一件汗衫和短裤,湿透后几乎透明,露出少女玲珑的曲线。两个流浪汉的目光令郝佳感到害怕,忙躲到一旁的水泥柱子后。谁知她的退缩反而激起了两个流浪汉的勇气,二人交换了一个眼色,便从两侧围了过来。其中一个还猥琐地招呼道:“小妹妹,什么事不开心啊?让哥哥安慰安慰你。”

“你别过来!”郝佳擦干眼泪,警惕地打量着二人。只见二人双目赤红,眼中闪出淫亵的光芒。不等郝佳反应过来,一个流浪汉突然从后方抱住了郝佳的腰,另一只手则捂住了郝佳的嘴。

身处险境遭遇突然袭击,郝佳反而冷静下来,只见她反手狠狠往后一戳,手指准确地戳中了身后那流浪汉的眼睛,痛得他一声惨叫放开了手。跟着她飞起一脚踹在身前那名流浪汉的脸上,顿时把他踹倒在地。不等对方回过神来,郝佳抄起地上半截砖头就向倒地的流浪汉头上身上狠狠砸去,只两三下那流浪汉头上便开了花,痛得抱住脑袋连声惨叫。鲜血飞溅而起,落在郝佳的脸上嘴上,她一点不觉得恶心,反而津津有味地舔去嘴边的血珠,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另一个眼部受伤的流浪汉已经恢复过来,原本打算上前帮忙,却被郝佳的疯狂吓得目瞪口呆,傻愣愣地半晌没有任何反应,直到郝佳丢下地上的流浪汉向他逼过来时,他才惊惶失措地连连后退,忙乱地掏出柄小刀色厉内荏地比划说:“你、你别过来!别过来!”

郝佳对流浪汉手中的刀视而不见,只瞪着那流浪汉喝道:“把衣服脱下来!”

流浪汉一愣,赶紧把身上那件脏兮兮的风衣脱下来,在郝佳的示意下扔给了她。风衣又破又臭,郝佳皱着眉把它披在自己身上,遮住了半裸的身体,这才对那流浪汉一声呵斥:“滚!”

那流浪汉如遇大赦,忙冒雨往远处逃去。直到他不见了踪影,郝佳才扔掉手中那半截沾满鲜血和碎肉的砖头,疲惫地坐倒在地。望着地上那个头脸血肉模糊,只剩下半条命还在微微呻吟的流浪汉,她不禁感到一阵后怕。如果说先前在那家私人诊所制服那名不良大夫还是出于侥幸的话,那方才逃过老爸的同事和邻居的围追堵截和打倒两个心怀不轨的流浪汉,就绝对不是偶然了。郝佳突然对自己体内蕴藏的力量感到害怕,在她的记忆中,自己一直是个文弱胆小的好学生,不要说把人打个半死,就是偶尔跟同学吵嘴,也常常不争气地哭鼻子。

当郝佳渐渐冷静下来之后,不禁对自己造成的结果感到害怕。她像所有闯了祸的孩子一样,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逃离现场。她突然想起同学许宜雯的家就在附近,而她的父母好像都不在家,想到这郝佳立刻向许宜雯的家跑去。

十几分钟后郝佳出现在一个高尚小区大门口,她的形象令守卫的保安不敢放她进去,只勉强同意她用门卫电话给里面的住户打个电话。好几分钟后,话筒中才传来许宜雯那带有浓浓被窝味的慵懒声音:“谁啊?”

“宜雯,我是郝佳!”听到朋友那熟悉的声音,郝佳鼻子一酸,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郝佳?”对方有些意外,跟着连连抱怨,“我的好妹妹,拜托,现在是半夜两点吔!你要不给我一个吵醒我的理由,明天看我不撕了你!”

“宜雯,我就在你们小区大门口,快让我进去。”郝佳强忍泪水,简短地说道。

“出了什么事?”许宜雯彻底清醒过来,忙让郝佳把电话交给门卫,尽职的门卫这才放郝佳进去。

一分钟后郝佳出现在许宜雯的家门口,只见好朋友早已身穿睡衣开门等着,看到好朋友那胖乎乎的身影,郝佳再忍不住,不顾对方的惊诧,一下子扑到她肩上放声大哭。

“出了什么事?郝佳你怎么了?”许宜雯不住打量着浑身湿透的赤足少女,眼里满是惊讶,忙搂着她进屋坐下,拍着她的后心连连追问。郝佳只顾酣畅淋漓地哭着,根本说不出一个字。十几分钟后她才渐渐收起眼泪,来不及向许宜雯详细解释,只急切地说:“快给我弄点吃的,我饿坏了!”

“我马上给你煮泡面!”许宜雯说着赶紧起身去厨房。郝佳顾不得保持淑女形象,抓起茶几上的饼干糕点和牛奶就狼吞虎咽起来。

几分钟后许宜雯从厨房端出一碗热腾腾的泡面,正要招呼郝佳享用。却见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她的嘴里塞满了饼干糕点,一只手还拿着一盒刚撕开的牛奶。

“郝佳,郝佳!”许宜雯小声呼唤了两声,见郝佳毫无反应,她把泡面放到茶几上,脸色阴晴不定地犹豫了片刻,然后蹑手蹑脚地去到里间,匆忙用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压着嗓子小声说:“她在我这里,你们快过来!”

听到话筒中的答复后,她这才挂断手机信手扔到床上,然后匆忙从衣柜中找了两件干净衣服出来,却发现沙发上只余下一瘫水渍,房门洞开,郝佳已不见了踪影。

几分钟后赵葆初便带着十几个人出现在许宜雯家中,进门后他不及寒暄就气急败坏地问:“人呢?”

“她逃走了!”许宜雯一脸沮丧,解释说,“她趁我打电话那会儿就逃走了,连我给她煮的泡面都没动一下。”

“笨蛋!”赵葆初低声嘟囔了一句,转头对十几个人喝道,“她还没跑远,立刻分头给我去找!”待十几个人匆匆离去后,他又转头吩咐许宜雯,“一旦她再给你打电话或再来找你,立刻向我报告,一分钟都不要耽误。”

待赵葆初带人离开后,许宜雯才关上房门把泡面倒入垃圾桶,然后脱掉被郝佳弄脏的睡衣,赤裸着身子来到卧室的衣帽间,打开衣柜门准备找件睡衣换上。就在她取下一件睡衣的瞬间突然愣住了,双眼蓦地睁得溜圆,一脸惊诧。只见睡衣后,郝佳正冷冷地盯着自己。

“郝、郝佳,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愣了足有十秒,许宜雯才结结巴巴地问道。郝佳一把卡住了她的脖子,从衣柜中一步跨出来,盯着她的眼睛质问道:“你怎么会认识赵葆初?你又怎么会有我爸爸的手机号码?”

“郝佳,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宜雯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郝佳的掌握。只见郝佳举起手中的手机,盯着她说,“我查看了你的手机,方才你不仅给赵葆初打过电话,你的电话薄中还有我老爸的手机号码。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这个号码,你也根本不认识我父亲,怎么会有他的号码?”

“郝佳你听我说,”许宜雯连忙解释道,“方才我见你那模样,以为出了什么事,自然要给你的家人和朋友打电话。”

“不错!今晚确实发生了许多事!”郝佳盯着许宜雯说,“我发现爸爸妈妈都在欺骗我,而赵葆初叔叔更是带着不少邻居和同事要捉拿我,我刚到你家你就给他打电话,要不是我见机得快,现在已经落到他手中。你为什么要出卖我?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

“我、我没有!”许宜雯急得涨红了脸,“见到你今晚的模样,任何朋友都会给你家里打电话,一时间我又想不起你家的号码,就只有给你爸爸的朋友赵医生打电话。他跟我爸爸很熟,所以我有他的号码。”

“还在骗我!”郝佳一把把许宜雯推倒在床上,抄起床头的香水瓶往墙上一磕,然后把锋利的碎玻璃瓶抵在许宜雯脸上,喝道,“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打电话?要不是我注意到你这个从来没下过厨房的懒猪居然会给我煮泡面,恐怕你那碗泡面就要把我放倒!要不是我假装睡着,又怎会发现你的真面目。说!你们究竟有什么阴谋?为什么个个都在骗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许宜雯的脸色有些发白,却依然在矢口否认,“郝佳你冷静点,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怎么会害你?我背着你打电话只不过是怕吵醒你罢了,你不要胡思乱想!”

“还不说实话,信不信我划破你的脸?”郝佳手上加了几分劲,顿时把许宜雯憋得满脸通红。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恐惧,却闭上眼睛道:“信不信随便你,你只为心中的揣测就要伤害我,那我也没什么办法。”

望着一脸决然的许宜雯,郝佳反而犹豫起来。这是自己最要好的同学和朋友,曾经和自己亲如姐妹,即便知道她在说谎,郝佳也依然无法下狠心伤害她。犹豫半晌,她终于扔掉破玻璃瓶,失望地对她道:“你不告诉我真话也没关系,我一定能找到原因!”

说完郝佳转身就走,待惊魂稍定的许宜雯追出来时,早已不见了她的踪影。

郝佳独自在空无一人的街头徘徊,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更不知道谁能帮助自己。许宜雯是自己最信任和最要好的同学,连她都会欺骗自己,郝佳不敢再相信任何同学和老师。她发觉自己置身于一个阴谋之中,却又完全把握不到它的真正目的。

前方一块不起眼的广告牌吸引了郝佳的目光,它像一座灯塔,在黑暗中照亮了郝佳的心,也温暖着郝佳的心。那广告牌上用黑白分明的大字写着:有困难,找警察。

第四章 报警

“报警!我要报警!”郝佳不顾门岗的阻拦,强行闯进了最近一家公安分局的大门。一个睡眼惺忪的值班警察迎了出来,把郝佳领进了值班室。

“小妹妹别激动,先喝杯水再慢慢说。”值班警察身材高大,相貌英俊,让人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郝佳平静下来,捧着他递过来的水杯坐下后,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叫卫国强,你可以叫我卫警官。”值班警察看起来非常年轻,像是刚从警校毕业的学生,对自己的本职工作充满了热情和自豪。只见他拿出记事本和钢笔,用同情的目光打量着郝佳说,“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报警吗?”

郝佳犹豫起来,不知道该如何向眼前这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警官叙述如此复杂的案情,她怕对方根本就不会相信。卫警官见状眼里越发泛起那种令人感动的同情之色,并建议道:“小妹妹,如果你觉得不方便跟我讲,我马上打电话让局里派一名专门处理性侵犯案件的女警官过来。”

“不要!”郝佳吓了一跳,没想到对方将自己当成了一名性侵犯的受害者,她不禁羞得满脸通红。卫警官对郝佳的反应有些意外,想了想,柔声问道:“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我叫郝佳。”郝佳渐渐平静下来。

“年龄?”卫警官在本子上记录起来。

“十八岁。”

“有身份证吗?”卫警官问完家庭住址、父母姓名及所在学校后,抬头看看郝佳,正准备跳过这一项,却听郝佳道:“我没带身份证,不过我记得自己的身份证号码。”郝佳说着便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背了出来。

“为什么报案?”卫警官记下身份证号码后,又继续问道。

郝佳迟疑片刻,才开始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慢慢说了出来。只见卫警官越听越疑惑,最后甚至停止了记录,望向郝佳的眼神也越来越怪异。最后他突然打断了郝佳的叙述,上下打量着郝佳问道:“你方才说你为了躲避父母和赵叔叔的捉拿,从四层楼上跳下来,然后甩开了十几个男人的追捕逃到大街上?”

“是的!”郝佳点头道。

“嗯,好的,你继续讲。”卫警官放下手中的笔停止了记录。

郝佳继续叙述着,讲着讲着她不由停了下来,她注意到卫警官根本没有再记录,只是用复杂的眼神打量着自己。郝佳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对方根本就不相信,甚至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当成了精神病人的妄想。

“不说了,我累了!”郝佳说着站起来就要走,却被卫警官拦住道:“这么晚你还要去哪里?你浑身湿透,若不赶紧换身干衣服,肯定要大病一场。你先把我这衬衫换上吧,今晚就在这儿休息,明天再继续讲。”

外面还在下雨,郝佳根本无处可去。迟疑片刻,她盯着卫警官的眼睛说:“你答应今晚不给我父母打电话,我就暂时留下来。”

卫警官迟疑了一下,还是答应道:“好,我答应你。”

郝佳深盯了卫警官一眼,发现他的眼睛十分坦诚,充满同情和关爱。郝佳这才接过他递来的毛巾和衬衣,到卫生间抹干身子换上干净衬衣出来,在值班室的床上一躺,在极度疲惫中闭上了双眼。

朦朦胧胧不知过了多久,郝佳突然从沉睡中醒来,窗外天色已明。郝佳隐约听到值班室外有人压着嗓子在小声说话,好像是卫警官在与一个同事交接班。只听他低声道:“昨晚这个报案者可能精神有点问题,我建议请示上面派一个精神病医生来确认一下,如果真是如此,还是打电话给她的家人,让他们来把她领走吧。”

“你咋知道她精神有问题?”另一个警察小声问道。

“她说她为了逃过家人的捉拿,从四楼上跳下来,却还安然无恙。后来遇到两个心怀不轨的流浪汉,她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居然把其中一个打倒在地,把另一个吓跑了。”卫警官说着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十分有趣。另一个警察却惊讶地问:“她说她打倒了一个流浪汉?在什么地方?”

“好像就在前面不远的立交桥下,我看她说得荒唐,后面就没有记录。”

“今早有人在前边的治安岗亭报案,说有一个流浪汉就死在那座立交桥下!看现场是被人用钝器猛击头部致伤昏迷,因抢救不及时而致死!”

卫警官似乎惊呆了,不由提高了声音:“这么说那女孩所说有可能是真的?”

“至少她打伤一个流浪汉的事有可能是真事!”另一个警察急道,“快对她重新录个口供,就算她是出于自卫,也可能存在防卫过当的情节,她的口供非常重要。”

郝佳听到这话非常害怕,她没想到昨晚那个流浪汉会死,如果事先知道的话她决计不会来自投罗网。她不禁从床上跳起来,本能地想要逃避,却见房门已开,卫警官和另一个警察已经进来。卫警官一见郝佳的神色,便知道方才的话让她听到了,他忙安慰道:“你别害怕,如果是出于正当防卫而伤害了他人,法律会保护每一个公民的权利。”

郝佳在卫警官同情的目光中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不那么害怕了。卫警官向她和蔼地伸出手:“来!咱们去审讯室再录份详细的口供,我会尽力帮助你!”

昏昏庸庸地随着卫警官和另一个警察来到问讯室,警察局中已经陆续有人来上班,渐渐开始忙碌起来。不一会儿重案组的两名便衣警察也来到问讯室,众人的脸色都十分严肃,因为有人死亡,这案件陡然就变得严重起来。

郝佳结结巴巴地把昨晚打倒流浪汉的经过又叙说了一遍,几个警察似乎对这细节更感兴趣,对郝佳的出逃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众多失忆只草草问了一遍,甚至那件肮脏的风衣也作为物证被仔细保存起来。郝佳心里七上八下,被警察反复盘问的感受真令人无法忍受,好几次忍不住要歇斯底里地尖叫出声,是卫警官温暖而同情的目光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问讯尚未结束,就见几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在分局长的陪同下闯了进来,分局长把几个正在为郝佳做口供记录的形警叫出问讯室,然后含含糊糊地向双方介绍道:“这两位是安全局的同僚,这是负责这件案子的重案组几位刑警。”

几个人互相握手后,一个安全局的中年男子便对几个刑警吩咐道:“这件案子现在由咱们接手,请交出所有与之相关的记录和人证物证。”

几个刑警一脸意外,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后,便把手中的口供记录交给了两名安全局的同僚。只有卫警官惊讶地问道,“为什么?这只是一件简单的防卫过当误伤人命案,安全局为什么要全部接管?”

“小卫!”分局长立刻板起脸孔教训道,“这是局里的决定,服从命令!”

“可是……”

“没什么可是!”一个安全局的同僚强行从卫国强手中夺去记录本,居高临下地吩咐道,“这个案件到此为止,所有知道这事的人今后不可再提起,这是纪律!”

望着郝佳被几名安全局同僚带了车,卫国强有些依依不舍地向她挥了挥手。注意到郝佳所乘的车不是通常的警车而是奥迪车,卫国强心中有些奇怪,莫非这女孩有背景,被人平安无事地保了出去?

“小卫,下班了还愣着干什么?”一个同事拍了拍卫国强的肩头,把他从沉思中惊醒。他敷衍了两句后,慢慢来到值班室,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宿舍睡觉,却突然发现了昨晚只记录了几行的口供。他卷成一团正准备扔掉,但心中却突然升起一丝好奇,便快步来到办公室负责档案的一名女警桌前,陪笑道:“师姐,能不能帮我查点资料?”

“什么资料?”

“一个身份证号码。”卫国强说着把郝佳的身份证号码写下来递了过去,那女警对他抛了个媚眼,故做矜持问道,“你又不办案,查什么资料?”嘴里虽然如此说,手上还是十指如飞,片刻后就把卫国强所要的资料打印了出来。

“谢谢师姐,改天请你吃饭!”卫国强高兴地接过打印纸转身就走,也顾不得理会身后那幽怨的目光了。

“奇怪!”草草地浏览着手中资料,卫国强突然目瞪口呆地停了下来,他原本只是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女孩究竟有什么背景,能劳动安全局的同僚出面来保她。谁知手中资料显示,这位叫“郝佳”的十八岁少女已经死了好几个月,在刚拿到身份证不久就死于一次车祸!

奥迪车出现了轻微的颠簸,速度也快了起来,夹在两名安全局密探中间的郝佳往窗外望去,发现车子已来到郊外,行进在一条以前从未来过的僻静小路。她不禁奇怪地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了目的地你就知道了。”两名密探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敷衍道。郝佳心中十分不安,她知道警察局是在城里,没有什么执法机构是在如此偏僻的郊外,除非是监狱。一想到监狱她就感到害怕,正寻思如何脱身,却发现两名密探的坐姿十分巧妙,不仅限制了自己双手的自由,甚至也防备着自己任何的挣扎,显得十分专业。

车子最后在一幢别墅前停了下来,见不是高墙围困的监狱,郝佳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被两名密探带下车后,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发现这儿山青水秀,环境幽雅,周围的花草树木修剪得异常整洁,绝对是一处世外桃源。可惜别墅外有身着制服的彪悍守卫,有些大煞风景。

糊里糊涂地随着两个密探走进别墅后,郝佳顿时感到十分诧异。别墅内一尘不染,打扫得异常干净,装饰也是黑白分明,空中弥漫着苏打水的味道,给人的第一印象竟然是一家占地虽小但档次却不低的医院。有男女从房中迎了出来,竟也身穿白大褂,头戴白帽,真是医生和护士,领头那人竟然就是赵葆初,他的身旁居然是郝佳的老爸郝明锋。

“佳佳,你怎么这么任性?要不是你赵叔叔找人帮忙,你现在恐怕已经在拘留所了!”郝明锋板起脸孔教训着女儿,眼神十分严厉。郝佳没有理会他的训斥,只问道:“这是哪里?”

“这是一家医学研究中心,这里的医疗条件远远好于市医院,在这儿做检查你应该放心。”赵葆初笑眯眯地招呼郝佳上楼,神情坦然,好像已经完全忘记了昨天的事。

不安和恐惧再次弥漫郝佳的全身,她抱着胸脯后退了一步,惊恐地道:“我想给妈妈打个电话。”

赵葆初与郝明锋交换了一个眼神,郝明锋便默默地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郝佳。郝佳拿起电话避到一旁,急急地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妈妈,我是佳佳!”对方刚一接通电话,郝佳的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对着话筒急急地道。话筒中响起妈妈熟悉的声音:“佳佳你在哪儿?”

“我在郊外一家医学研究所。”郝佳低声道,“爸爸和赵叔叔还要给我做大脑活检,我不想做!妈妈你快帮帮我!”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听到老妈一声轻叹:“佳佳你别傻了,你爸爸和赵叔叔都是为了你好,怎么会害你?乖,听话,照你爸爸的话做吧,他就是医生,有分寸。”

郝佳浑身如坠冰窟,握着手机呆呆地愣在原地,对话筒中妈妈絮絮叨叨的叮嘱置若罔闻。现在没有人能帮到自己,老爸老妈不能,好同学好朋友不能,甚至连警察也不能,一切只有靠自己了。郝佳悄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只见别墅周围有不少精悍的守卫,其中一个竟在摆弄着手中的手枪。他们居然身怀武器,不是普通的保安!这一发现令郝佳更加不安和恐惧。

慢慢过去把手机还给父亲,郝佳平静地对他道:“好吧,我做!”

“这就对了,你信不过赵叔叔,还信不过你爸爸妈妈?”赵葆初明显松了口气,挽起郝佳的手笑道,“来,先跟我去做一下常规检查,把身上擦破的地方处理一下,千万别感染了。”

郝佳驯顺地跟着赵葆初上了二楼,只见二楼布置得跟医院完全一样,只是门外少了各个科室的名字,走廊里也没有半个患者的声音,静悄悄有些渗人。郝佳随着赵葆初来到治疗室,赵葆初对其中的护士吩咐:“给她处理一下伤口,再做一个常规检查。”

赵葆初吩咐完,又拍拍郝佳的手:“我去准备,你先把身上的外伤处理一下。”

一个护士手捧托盘过来,托盘中装着处理外伤用的医疗器械,其中竟有一把寒光闪闪的手术刀。郝佳不等赵葆初走开,突然一手扣住他的脖子,一手抄起手术刀抵到他的脖子上,对其他人声嘶力竭地喝道:“退开!快退开!”

事发突然,众人都愣住了,只见手术刀已经刺破了赵葆初的皮肤,血珠慢慢渗了出来。郝明锋忙喝道:“佳佳你疯了?快放开你赵叔叔!”

郝佳不再把父亲的话放在眼里,只声嘶力竭地喝道:“出去!全部退出去,不然我就杀了他!”

众人只得慢慢退了出去,郝佳一脚踢上门,然后对赵葆初喝道:“带我走!马上带我离开这里!”

“郝佳你别乱来!”赵葆初有些惊慌,却还是强自镇定地喝道,“这里守卫森严,没有谁能逃得出去!”

“你们究竟想对我做什么?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郝佳连声质问。赵葆初似乎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失言,立刻闭上嘴不再回答。郝佳见状突然一刀划在赵葆初的脸上,厉声喝道,“快说!不然我就杀了你!”

赵葆初白皙的脸上裂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就像新长出的一张嘴巴,鲜血从创口中直涌出来,吓得他不由自主地叫起来,却见郝佳面对鲜血,眼里完全没有一丝害怕,反而闪烁出一种兴奋和狂热的光芒。赵葆初恐惧地瞪大双眼,眼看郝佳手中的手术刀又再次扬了起来,他本能地伸手想去抓她的手腕,谁知郝佳手术刀一缩,一刀划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赵葆初捧着受伤的手惨叫着跪倒在地,脸上早已吓得变了颜色。门外几个守卫持枪冲了进来,郝佳立刻把手术刀抵到赵葆初脖子上,向冲进来的几人厉喝:“退下!”

“快、快出去!”赵葆初被郝佳疯狂的眼神吓坏了,忙冲几个守卫连连摆手。几个人只得无奈退到门外,郝佳立刻把赵葆初从地上拖起来,架着他便往外走。门外的郝明锋见状,厉声喝道:“郝佳你疯了?快放开你赵叔叔!快把刀交给我!”说着慢慢向她逼过来。

郝佳眼神复杂地望了眼前这个陌生的父亲一眼,坚定地摇摇头:“你不要逼我,你再走近一步,我就割断他的脖子!”

郝明锋骇然停下脚步,郝佳的眼神令人不敢对她的话有任何怀疑,众人只得让出一条路,任由她架着赵葆初一步步走下楼去。在一楼的大厅中,两个安全局的密探使了个眼色,悄悄隐在众人身后,慢慢逼近郝佳,跟着突然一左一右向郝佳扑去,一个伸手扣住郝佳拿刀的手,一个则挥掌向郝佳颈项劈来。

电光火石间,郝佳低头避过了身后劈来的一掌,但右手却被抓了个结实,只见她右手放开手术刀,左手在下准确地接住,跟着寒光一闪,抓住她手腕的密探脸上顿时开了一道口子。那密探一声痛叫,丢开郝佳的手腕就去掏枪,谁知刚掏出枪手背上就挨了一刀,枪不由失手落地。

另一个密探一掌落空,正欲再次扑上来,却见郝佳的手术刀再次抵到赵葆初的脖子上,只听她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逼我!不要再逼我!”

“退下!快退下!”郝明锋大声喝退两个密探,转向郝佳焦急地道,“别乱来,你千万不要乱来!”

郝佳拖起早已吓破了胆的赵葆初,在众人的尾随下来到别墅外的院子,只见院中并排停有七、八辆小车,郝佳挟持着赵葆初向小车走去,来到第一辆车前,她顺手一刀划在车胎上,汽车的外胎顿时裂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郝佳一路划将过去,直到最后那辆越野车,她才把赵葆初推上驾驶座,用刀抵着他的脖子喝道:“快开车!”

越野车发出低沉的咆哮冲出了大门,两个密探和十几个守卫在郝明锋指挥下,分别钻进剩下的小车,发动汽车向越野车追去。七八辆小车在僻静颠簸的小路上追逐着,突然,一辆小车车胎“砰”一声爆裂,高速行驶的小车立刻向一侧翻倒,骨碌碌滚出老远,跟着另一辆小车的车胎也随之爆裂,不得不在路边停了下来。

其余众人不敢再追,车外胎有裂口还要高速行驶,随时都有可能爆裂。郝明锋下车看看被划伤的外胎,不禁恨恨地踢了一脚,一个跟着他下来的密探见状,忙掏出手机道:“我立刻跟交警联系,让他们在前方截住她!”

“你他妈疯了?”郝明锋一把夺下他的手机,“这事若再闹大,你我都别想有好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