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洛府我怎么交待你的?叫你离那些江湖事远一点,你当耳边风是吧?”

“昨晚上的事我是受牵连的,又不是我故意找来的。”顾念仓皇抬头,为自己辩解。

“还敢顶嘴!”宋亦柏眼睛一瞪,顾念委屈地抿紧嘴巴。

“你现在名气大了,谁不知道我宋亦柏有个带在身边的小师弟最擅长金刃伤,能缝补断裂的筋脉,却偏偏是烟花巷的黑医,什么三教九流的人物你都诊治过,那些混黑道混江湖的受点伤,不好去正规医馆,都来找你。你因那些人发财,也因那些人来祸,现在的你已经不适合再住在那里,我给你病假,你搬家。”

“你也这么说?!”顾念脱口而出,然后后悔,不该顶嘴。

“还有谁说过?”

“杨老师。”

“哼哼。”宋亦柏脸色居然缓和了一些,“先生是位好先生。他还说什么了?”

第125章

“他说希望能安度晚年。”

“嗯,那么作为他的好弟子,你是不是应该达成老师的心愿呢?”

“搬家哪有说搬就搬的。”

“你可以先住到客栈,再慢慢找新宅子。”

“住客栈很贵的。”

“那就快点找新宅子喽。”

“不搬不行啊?”

“好学生要听老师的话。”宋亦柏眉梢扬起,神情愉悦。

“我还没想过要住在哪呢。”

“那就趁病假好好想想,下个月我们八十年庆典,我希望那时你已经搬到新宅子里了。”

“这么仓促?”

“二选一,要么你继续混在那里做黑医,要么跟着和安堂走阳关大道。”宋亦柏突然撂下一句重话,亦表示他没有耐心再跟顾念兜圈子。

顾念眨眨眼,神智突然一下恍惚起来,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黑医也挺…”

砰的一声,宋亦柏猛击桌子,腾身站起,脸色黑得跟黎明前的黑暗天色一样,顾念只觉得屁股一疼,飘走的神智归位,才发现自己正坐在地上。

看着就差把自己生吞活剥的宋亦柏,顾念蔫了,咽咽口水,低声嘀咕,“好嘛,搬就搬,你不要凶嘛。我又没说不搬。”

这次顾念的可怜相没有那么快的转移宋亦柏的情绪,宋大公子慢条斯理地走到顾念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顾念被那好像盯着什么猎物的狩猎眼神给瞪得坐立不安,一下自己也来了脾气,凭什么她得被这家伙吓得一惊一乍的,少东家了不起啊。大不了炒老板鱿鱼。

宋亦柏眼睁睁看着顾念竖眉翻脸,像要跳起来指着自己鼻子大骂一顿的架式,可结果看到的却是因为情绪激动,忘了自己受伤的手,从地上站起来时用力过猛,牵到了伤处,一声惨呼,然后像兔子一样地甩着手满屋子乱蹦。

小厮终于耐不住,掀了帘子冲进来察看情况,顾念那声惨叫太过惨烈。刚才吓得一个经过的杂役打翻了手中的水盆,淋了一裤子的水。

宋大公子被这突然变故弄得愣了一下下,才回过神来,无奈又无力地垮下双肩,火气也没有了。摆摆手,吩咐自己的小厮去拿些药品打些清水来给顾念换药。

顾念也安静了,她缩在屋角。左手抱着受伤的右手,额头抵在墙上,眼角微湿,嘴里嘶嘶地吸气。

宋亦柏双手叉腰。先顺顺自己的呼吸,反复告诉自己心平气和心平气和。然后才走过去,轻拍顾念肩头,揽着她的肩,扶着她的右手腕,带她回到桌边,还去拿了把椅子让她与自己面对面地坐着。

捧着顾念的伤手,宋亦柏仔细观察了一会儿,绷带底下隐约正在渗出血迹,没好气地白了这让他一点都不省心的小师弟一眼,可看到顾念可怜兮兮地呼呼吹气。生怕自己在他伤口上来那么一下的防备的眼神,他又无奈了。

小厮和杂役拿来了清水和药品器械,宋亦柏用液皂净了手。小心翼翼地解开顾念手上的绷带,越往下解血迹越多。伤口的确是崩裂了,染血的手背看上去颇为凄惨。

有了上午那让人不舒服的出诊经历,顾念这点小伤口没引起宋亦柏任何不适,按部就班地重新清洁了创面,顾念哀哀呼痛的同时,还得指点她这师兄怎么正确使用帕巾镊,镊子的尖角戳在伤口上好痛啊。

上了药,包了敷料,紧紧缠上绷带,顾念抱着这下连手指都动不了的伤手,想今晚得叫哑姑帮自己写作业了。

“老师给你写药方了吗?”宋亦柏洗净手,一边擦手一边问。

“写了,书箱里。”

“去前面拿药,然后回家,想一想新家打算安在哪。”

“哦。”为了自己的手着想,顾念乖乖提了书箱回到前面大堂,把药方给了药柜上的伙计,拿了三天的药量。

掌柜看到顾念手上新换的绷带,还有沾了灰尘的衣服,联想到先前一会儿有人来说的八卦,叹口气,同情地摇摇头,唤伙计到外面叫了一辆车,让顾念赶紧回家歇着去。

顾念到家,药包交哑姑熬药,敷衍了万宝宝对她伤势的关心,别扭地单手换下弄脏的衣服,到书房温书。

傍晚,包寄桃在晚间营业前来了一趟,给顾念送来了一瓮鲜鱼汤,炖得浓白的汤汁,见不着大块的鱼肉,连鱼刺都撇干净了,浓香鲜美,当水一样的一口气喝光。

美美地放下碗,谢了包姐姐的鱼汤,还不忘再谢谢早上她带人帮忙清洁了院子,抹抹嘴,挪挪凳子,顾念身子一歪,没骨头一样地挂在了包寄桃身上,脑袋在她的肩窝里蹭来蹭去,嘴里直咕哝着好姐姐好姐姐。

包寄桃脊背僵硬地支撑着顾念的身体重量,双手还得扶着她,以免她歪到地上去。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好像有些不太一样。”包寄桃轻抚顾念顶发,轻轻柔柔地问道。

顾念略微抬起头看了包寄桃一眼,又埋在了她的怀里,“呜,舍不得姐姐。”

“为什么?”

顾念晃晃右手,“老师要我搬家,师兄也要我搬家。说要吃我的乔迁酒,还要我在和安堂八十年庆典前搬完家。”

包寄桃心头平湖宛如丢下了一颗小石子,荡漾出几道波纹,才又慢慢地恢复平静。

“这挺好的,他们说得没错,你是该搬家了。”

“姐姐也这么说?我舍不得这里,舍不得姐姐,搬到别处就没人陪我说话了。”

“没关系,搬来搬去,还不是住在城里,你哪天有空了,就过来走走。”

“那多难啊,恐怕一年到头,也来不了几次。要不我搬在这附近?”

“我想你老师和宋公子都不是这个意思吧?他们都希望你能住在适合平淡生活的地方,这里太乱了,你这几个月总是发生意外,他们的忍耐到尽头了。正好,利用这次机会,搬得远远的,脱离你黑医的身份。日后再找机会,看能不能恢复你女子身份。”

“我想都不敢想,要是我真的恢复女装,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风波。”

“那就等你出师后,去外地,离开和安堂的范围,去别处做大夫。这样虽对培养教育你的和安堂不地道,却是尽量减少麻烦的最佳办法。”

“离我出师还有好多年呢,没有姐姐在身边,我没有底气。”

“别担心,能瞒过去的,你身边的人现在都知道你有严重洁癖,他们主动就会避着你,有什么一起找乐子的事都不会太叫你,你再表现出一副好好学习的态度。你只要别嫌日子过得太无聊就好。”

“那倒不会。”

“搬了家你也能过上简单的生活,不用大半夜的再爬起来接治病人,不用陀螺一样的看病制药忙于赚钱,你那宋师兄不会亏待你,他会好好的护你周全,而你只需回报他你的全部医术。多好的买卖,你赚便宜了。”

“我今天被他骂傻了,古总镖头真去找他了,我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主意。他脸都黑了。”

包寄桃安抚地拍拍顾念的背,“乐观点想,要是没人说情,可能你会被骂得更凶。不过,就是因为这样,才要你搬家的吧。”

“嗯,要我庆典前搬完,我都不知道能搬去哪里。”

“你既然要医学堂和医馆两头跑,不如挑个居中的地段。”

“那范围挺大的。”

“不如,找庄宅牙行问问,他们是行家。”

“行,等我休沐那天就去。”

“还有,要记得跟陆老六说一声。”

“唔,我真舍不得这里,我花了心血金钱的布置,自己还没用够本呢,就要留给别人了。”

“那不如你自己买个宅子好了。”

“我租房子都不容易呢,好宅子屋主哪会轻易卖。”

包寄桃拍拍顾念肩头,示意她坐起来,“你有任何要求,去跟牙行说,我要回去做生意,不陪你了。明天再给你送汤来。”

“好。”顾念起身,伸手要收拾桌上的餐具,被包寄桃拦下,她自己麻利地收拣完,提了走了。

顾念继续在书房看书,有那一瓮汤打底,她并不急于吃晚饭,反正这热天,没什么能引起她胃口的东西,何况她现在还有好多忌口。

差不多的时间,和安堂总号终于结束了一天的主要营业,账房也都盘好了账,除了留夜班的大夫,宋亦柏和大掌柜并肩往街上走,用马车捎掌柜一段路。

“小顾大夫今日受伤,公子可有话吩咐?”马车一启动,掌柜就直奔这趟旅程的主题,看着公子长大的老人,自然知道少东家轻易不外露的喜怒哀乐。

“放消息出去,在这附近找住好宅子,顾念要搬家。”

“大概几时?”

“我们庆典之前。”

“这时间可有些紧张。”

“他今日那只手是碱烧伤,昨天半夜官府办事,抓几个江湖杀手,其中一人逃到了他那里疗伤,中途还有不速之客闯入要杀人灭口,他扔强碱制服了歹人,还把自己弄伤了。”

“噢,天爷!那公子上午带着药箱出门,是去衙门看那歹人了?伤得可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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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大概顾念手上的强碱本就不多,要是再多一点,恐怕就烧死了。那伤口,胆小些的真会做恶梦。”

“天呐,这太吓人了,是得赶紧搬,从年前到现在,他好像都受过几回伤了。”

“黑医就是这样的生活,他因那些人发财,也因那些人来祸。我们和安堂做的是正经生意,必须让他脱离那种不正常的环境。”

“明白了,我明日就托人在四周打听一下,就是不知小顾对新家有什么要求没有。”

“他喜欢活水。”

“啊哈,洁癖。”

“严重洁癖,他还有我们不知道的洁癖习惯。把活水这条要求纳入首要条件,不论是买是租,先找到宅子让他搬过去。要独门独院的,就他和使女两人住,生活条件尽量好一点,环境安静,但又要离街市不远。因为他现在住的地方就是这样的环境,闹中取静,地段是确实不错,就是他这黑医的身份,让人成天跟着他提心吊胆。真难为益怀先生收了这样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弟子。”

掌柜摇头失笑。

顾念自然不知道她的新宅子已有人在替她操心,她让哑姑替自己写了作业就洗洗睡下了。

再晚些时候,包记酒馆打烊,老板娘和大厨一同算完了今日流水账,铁大厨拉开房门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包寄桃说了今晚的第一句题外话,“顾念要搬家了,等她搬了,我们就关店。”

“好。”铁子没问多余的话,跨过门槛,反手带上房门,自己走了。

第二天顾念下课回家。歇过中觉后,去三春集茶馆找房东陆老六,告诉他自己要搬家的事。房子下个月退租。

陆老六很遗憾一个好房客要走了,他想起听说的有关于前几天的某个半夜从顾大夫的院里传出来的惨叫声,大概猜到搬家的原因。不好多说什么,同时他也很替顾念高兴。爽快地答应等顾念定了搬家的日子,再来找他计算房租退押金的事。

顾念谢了房东,又跟他打听了城里庄宅牙行的地址,记在心里,等着后天休沐日就去一趟。

傍晚包寄桃再来送汤,顾念各种撒娇各种求,总算让她答应陪她一起去庄宅牙行。给她当当参谋出出主意。

陆老六那个嘴巴没门的,顾念要搬家的事让他给传了出去,附近街坊听说了纷纷来问是否确有其事,都可惜得不得了,不少人想挽留,可顾念晃晃她才换过药的右手,说这是上面的决定,街坊们也就不好再说什么,能说出口的只剩下恭喜。

众人散去后,万宝宝手指绞着手帕凑上前问顾念。“真的要搬?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了?和安堂还管这些俗事?”

左手隔着绷带轻轻摩挲着因伤口愈合而有些发痒的右手背,顾念礼貌地微笑,“因为我的这双手太宝贵,和安堂损失不起。”

“那你以后还会回来吗?”

“不知道。要看我搬到哪去,我会想念街坊们的,还有这里京货庄口的年货大集市。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搬,但有这结果也不奇怪,自从我进入和安医学堂,这一天迟早要来的。”

“为什么?”

“和安堂是什么生意,我又是什么身份。我因黑医而发财,也因黑医而生祸。和安堂不可能迁就我,只有我迁就和安堂,那就我搬家喽。”

“你也说做黑医能发财了,就不能一直在这里做黑医吗?不会有人对你管头管脚,大家都尊重你,和安堂哪比得上这里自在随意。那位宋公子,从小习惯了高高在上,一看就不像个好说话的人,你何苦在他手下做牛做马。”

“万姑娘,看待问题要全面,别光盯着我发财的一面。老实说,我在这里辛辛苦苦又是接诊又是卖药,一天赚的钱,在和安堂我只需收治一名重伤病人就能赚到,还有多。节省下来的大量时间我能用来看书学习提高自己的医术。或许你觉得在这里做黑医挺好,但你不是我,我也不是你。”

“我明白,人往高处走,街坊们早有议论,可这也太突然了。”

“谁叫我正好送他们一个契机,估计他们也忍了很久了。”顾念龇牙咧嘴,难耐伤口的麻痒,脾气也没了耐心,“今天的工作量都完成了吗?去把事做完了才能回家。”

转身,顾念回房。

休沐日那天上午,包寄桃照约定时间来找顾念,两人一起出门,雇了车子,报了地址,直去离她们最近的庄宅牙行的分号。

地方好找,但顾念因为没考虑清楚自己打算搬到哪个地段,牙行的伙计推荐得口干舌燥,也没能找出客人可能感兴趣的吉屋,严重被打击了工作积极性,最后扔给她俩一堆资料,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没有照片,只有纯文字的描述,顾念也不耐烦翻这些东西,再加上时间也不早了,包寄桃中午还要做生意,两人就此打道回府,等想清楚了再来。

次日上课,顾念从杨益怀手上得到了几处待租吉屋的地址,正好是处在和安堂总号和医学堂之间的地段。

顾念把这些资料托包寄桃请人调查周边环境,等了几天才有了反馈消息,虽然都是适合安居的好地段,可对顾念来说,好像总差了一点火候,她提不起去看房的念头和兴致。

在下一个休沐日的前一天,顾念从总号过来送补充药品的伙计手上得到一封信,说是大掌柜给的,信里有一个地址,说是给他找的好宅子,让他务必去看一看。

顾念带着信纠结地回到家,包寄桃照例来送汤,但这次她说什么也不陪顾念去了,那地址一看就是在和安堂总号附近,她才不要给别人留下什么话柄。

于是第二天上午,顾念一人出发了。

顾念先去了总号,跟大掌柜打了个照面,谢谢他的信。然后大掌柜叫了个伙计带顾念去庄宅牙行,找那里的伙计去看房子,房东已经全权委托牙行办理全部事宜。用掌柜的话来说,那是个非常好的宅子。

伙计先带着顾念步行往西,去了另一条街上的庄宅牙行,今日看房是早预订好的事,人家见客人来了,马上派车派经纪,载顾念二人去一趟。

新宅子的地址在上塘街往北走三个路口,来到一条东西走向的叫如意巷的地方,全是错落有致的民宅,街道都很干净,居民身上干干净净,没人穿得不好,更听不到什么粗言秽语,那些街门虽然都是如意门的样式,但木料很好,门口有石级和拴马石,这里应该是中平小康人家聚居的地方,少说一个宅子里也得有两进院子。

在车上,经纪照行规先跟顾念简单地说了一些关于那宅子的基本情况,以表示那是正路的宅子,不是凶宅或别的什么,保证绝对干净。

那宅子的现屋主是个穷书生,继承了远房有钱亲戚的财产,但家里人丁单薄,住不了那几纵几横的大宅子,正好那宅子的每一纵院子都在外墙开了一个街门,于是现在的屋主就想把宅子拆分,租了或者卖了,手上换点现钱好过活。

听是这样格局的宅子,顾念也没去想钱的问题,而是首先想到自己就两人,哪里需要住几进院子的屋子,大掌柜推荐的也挺不靠谱。盘算着一会儿转了几圈后,就找理由婉拒算了。

马车最终停在了如意巷东头的一栋蛮子门的建筑物前,一路过来顾念看到几扇间距不同但形式都一模一样的如意门,她就知道到地头了。

可下了车再仔细一看,惊讶中有些失望,那大门看上去有些维护不力,门上有兽首,却无铜环,门口的两只石质瑞兽也少了一只,更别提其它装饰物,只留下了曾经存在的痕迹,实物早没影儿了。

“我说,经纪,这真是好宅子?”顾念指着大门,更加不想进去。

那经纪笑呵呵地拱拱手,“客人,你只管放心,别看这外面现在寒酸了,里面是真的一点不差。前屋主正是因为膝下无子,无人继承家产,老年后就卖了手下铺面,只拿着积蓄坐吃山空,最后连这宅子和少量现钱留给了远房侄子一家。那穷书生不事生产,一心只读圣贤书,一家老小几张嘴全靠他屋里的内外操持,这大门的脸面自然就顾不上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宅子荒废了,趁着夜深人静弄些破烂货拿去换点酒钱。”

“喂,经纪,你这样说更吓人了,这一带治安不好?”

“哟,客人,我可没这么说,人家以为这宅子荒了才干这事,这里治安顶好的,不信你问问周边街坊邻居,好些年没什么案子了,最多一些小偷小摸,丢一些放在外面没来得及收拾的破衣烂鞋。入室盗窃的,没有,真没有。”

经纪比了个手势,“客人,我们还是先进去吧,里面一定让你满意。”

顾念同意了,经纪上前拍门,等了一会儿才有人应门,是个面容疲惫的年轻妇人,贤惠的容貌,穿得有些寒酸,衣料都洗薄了。

那妇人显然认得经纪,二人说了几句话,然后经纪把妇人引见给了顾念,果然是女主人。

双方客气地见礼,妇人让开身请了客人们进来,让他们自便,随便看,她就退下了。

经纪带着顾念二人熟门熟路地往隔壁纵院去了。

第127章

经纪显然已经了解身边这位客人家里只有两口人,用不着太大的屋子,因此靠近这中轴正院的纵院都没多作停留,而是带着顾念直奔最东头的小纵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