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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法之所以为想法,就是还没被人最终实现的行为前身。

要跌下去时,温昕伸手拉住了门旁的一个把手,站住了。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一阵小跑声传来。

刘冬拿着老婆季梅出门时塞给自己的二十元钱,心急火燎的往超市赶,生怕跑慢了温家打烊,老婆今天就吃不上这口了。

远远的,刘冬看到温暖便民超市的灯还亮着,一阵兴奋,正想往那跑,路旁树丛里一个黑影闪过,刘冬本能的喊出一声:“谁!”

温昕已经扶着门框站起来,听到刘冬的喊回头。可除了刘冬,超市门口空无一人。

“民警先生又职业敏感了吧。”温昕看着跑到跟前的刘冬,咯咯一笑,“孕妇大人这次又想吃什么了,劳驾咱们人民警察大晚上走这么一趟,急的连衣服都没穿好。”

顺着温昕的目光,刘冬低头一看。囧,扣子系茬劈了。

“咳咳,昕姐,拿袋大枣。”现场重系显然不可行,刘冬拿手扯扯领子,把话题转移到了正事上。

温昕忍着脚疼,拿好枣子,又嘱咐刘冬几句,总算把冒失的小民警送走了。走前,刘冬突然很严肃的对温昕说:“姐,最近小偷出没的比较多,你家里门窗都锁好,刚我就看见一黑影。”说着,刘冬又探头四处看了下,这才走掉。

他自己本人可能不知道,歪领民警抱着包大枣四处找贼踪的样子多滑稽。

后院那边,温暖隔着老远喊姑姑上床给她讲故事,温昕急急锁了门,瘸着脚进屋。

夜,重新复予了宁静,晚风袭过,空气中桂香四溢。踏着几片被吹落的桂花瓣,刘冬嘴里的“黑影”从树丛里走出来,他盯着小超市紧闭的大门,沉默良久。

几年离别,她变了许多:独立、坚强,已经不是那个摔倒就会把手伸向他,叫着“还不快扶哀家起身”的顽皮小丫头了。

而这其中,最大的一点不同——她的眼里不再只有他一人,确切的说,是根本没有他。

如果早知道她又回了C市,如果他更早些知道温叔出了事,这一切是不是能够挽回呢……

夜色如水,月光如华,一个失去心中所爱的人,眼中流露的情感,复杂到天上的星辰都看不分明。

魏跃不信命运,却忤逆不过命运,只想搏一搏。

毕竟能再见,说明他们之间还是有缘分在的。

在温昕边拍着小侄女讲床头故事的时候,C市区第一陆军医院里,折腾了快五个小时的厉铭辰总算松了口气。

他拉把椅子,坐在三连这个最不起眼的小兵病床前,翘着二郎腿一脸“丢人丢到姥姥家”的表情看着小兵,“说说吧,怎么个情况啊?”

厉铭辰发现,越在高汉手下呆久了,他越觉得这“老小子”的思维行走路径就越有朝野战地图发展的趋势。

他一现连长,准副营,怎么好好大周末被打发到陆军医院送伤兵了。

就在厉铭辰兼职指导员的空档,做好晚班交接的杨洁一身医生装走了进来。

一旁的实习医生边推门,边和杨洁介绍着病情,“右腿肌肉严重拉伤后没及时康复,现在发展成了肌肉软组织炎症,患者中途似乎自己用过药物,但不很规范……”

杨洁点点头,正迈出的步子在突然在听到里面声音时顿住了。

比起相亲那天闷葫芦似的他,对待下属的厉铭辰则是完全不同的生龙活虎。

杨洁不走,实习医生也不敢再往里,俩人就站在门口听起了墙角。

“胡闹!”听了小兵的陈述理由,厉铭辰是气不打一处来,“什么叫升不了军官,对象就不和你结婚,你看看连长我,做军官做了几年,不还单着吗!咱们四连连长王大治,那也是咱团有资历的老兵了,不也没娶;后勤部长,三十二了吧,除了身边飞的蚊子是母的,你见过有女的在他身边站过吗?一群老瓜都不急,你个小瓜苗子急啥?”

当初拿来搪塞高汉的几名“战友”,又被厉铭辰挨个拉出来做了次义务劳动。

身边的小大夫拼命的忍住才能不笑,就是杨洁的牙齿也开始外露了。

没发现门口多出的俩人的厉铭辰继续对小伤兵进行着思想教育:“体能不及格,你就猛劲练,一天练两天的量,结果进医院了,劳动大夫;这要哪天你射击倒第一,你是不是准备要连长我亲自去给你劳动劳动弹药库啊,简直是胡闹!”

几乎在厉铭辰话语进行的同时,男人挑眉瞪眼的形象也生动的浮现在杨洁脑海里。

她轻咳一声,结束了这场不算光彩却很愉快的偷听。

“医生来查房了。”小大夫很有眼力见儿的出声提醒。

厉铭辰正训的起劲儿,被这突然的声音打断,手举着武装带在半空,一时忘了放下来。

杨洁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一手扯着领口,一手举着武装带,然后一脸恨铁不成钢的亲爹表情。

高汉,你就给我下套吧!厉铭辰一来气,趁杨洁检查的功夫溜出门隔空炮轰高汉去了。

杨洁检查好伤兵出了病房,走廊转角处,厉铭辰声讨领导的声音打从老远地方就传进她耳朵里。

军人向来不会控制自己的嗓门,看来这位情绪激烈的厉连长激动起来,更是连地点也不顾了。

听着厉铭辰口中的“领导也不能说硬塞个媳妇儿给我就硬塞个媳妇儿给我,那是给你娶是给我娶!是陪你睡还是陪我睡啊!”的言辞,杨洁脸一红,同时前几天相亲时的怨气也散了,她总算明白:少校先生的反感并不是针对她,他针对的是“热心”领导的包办婚姻。

生活在部队的大龄单身青年多的一抓一大把,她和他就是被领导“随手”抓起来的一对。

听少校的口气,领导相当执着。

“我管你‘嫂长’的指示还是‘师长’的指示,不要就是不要,本事了你直接把我押送军事法庭,罪名都替你想好了:没看上领导看上的姑娘!”

高汉知道让厉铭辰这小子服软不容易,所以才想着借今天这个机会让他和小杨再接触接触。

杨洁人长得不丑,家庭更是好,两方面无论从哪里讲他觉得配厉铭辰都是刚好,可这死倔的驴不上龙套不说,还一泡尿撒在了自己身上,什么叫“他”看上的姑娘啊!

电话那头,正洗脚的高营长吹胡子瞪眼,却无从发泄,险些把脚盆踢了。

杨洁最终还是没忍住,伸手拍了下厉铭辰的肩,“少校先生,医院里请保持安静,谢谢配合。”

杨洁飘然远去的背影让厉少校难得的风中凌乱,“我刚刚说什么了吗?”他问电话那头的高汉。

“完蛋玩意!”扔下这四个字给厉铭辰,高汉直接挂断电话。

“我堂堂一少校,想自己找媳妇儿的自由都没有啦!”少校生气,手里的手机险些粉身碎骨。

脚上有伤的关系,习惯早起的温昕一觉一直睡到早上九点。

不是邻居张婶来找,她可能还不知道会睡到什么时候呢。

温暖那小丫头胖是胖,可一刻都静不下来,昨天才夏令营天回来,今天天刚亮就又跑出去玩了。

温昕洗好脸,边准备着中午的午饭,每次温暖疯玩一气回来,不吃他两大碗饭不罢休的。

切菜声伴随着张婶的舌簧喋喋不休,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来找温昕游说了,不是第一次内容却都一样,给他大侄子说亲。

“我侄子在部队当了几年兵,眼见着明年就好升副排长了,那小伙子,长得帅不说,更招领导喜欢,那可是前途无量啊,温昕我也是为你们家考虑,你看你哥哥这么个情况,想找再好的也不容易不是。”

张婶说的口沫横飞,压根没注意从外面进来的俩人。

“你侄子在哪个部队哪个团,招了哪个领导的喜欢了。”

一个且懒且脆的声音传来,温昕头很疼:自己是做了什么为害国家的事了?怎么今天一个两个连着流的往她家运兵,当这里是边境啊~那么需要“守护”。

“小姑父,张奶奶上个月来时还说她大侄子刚刚升班长,我们小学选班长都是一年一选,你们队里升官可以那么快的啊!”温暖奶声奶气的一句句慢悠悠说着,听得张婶却是脸一阵红一阵白,“你个小孩子懂的什么?我、我侄子那是进步的快。”

似乎说漏了什么的张婶说了句“改天再来”就忙不迭的走了。

“麻烦”走了的温昕没有松口气,她放下菜刀,转去看温暖,“你给我解释下那个‘小姑父’是怎么回事……”

可就这么一看,温昕心里的不高兴顿时全跑没了。

温暖一早起来还白嫩嫩的小脸,此时满身抓痕不说,衣服上还全是泥点子,而抱着她的厉铭辰也没好到哪去,泥点子也不少。

“厉什么的!你带我侄女干什么去了!!”忍了厉连长很久的温昕小姐,终于彪了。

之前的厉铭辰总以为,幸福不过是红蓝军演时他们的人把五零三团打散打开花,然后总结大会时看着他们团的猛将李博明咬牙齿,作为军人,的确没什么比这更让他开心的了。

可当温暖那句小姑父出口时,钢铁般意志的心莫名的软了下,这种奇特的感觉让他既新鲜、又兴奋。

适当的拐个老婆回去,其实也不错。

虽然上有命令,但也阻止不了他在下面活学活用,适当的转换进攻目标,效果少校先生更乐见其成。

新一轮作战目标明确的战争即将开始。

少校看着温昕,笑的人畜无害。

作者有话要说:欢乐之后的小平稳,希望大家喜欢,下一章,厉小谁又要表现了啊,撒花撒花

☆、幸福来敲门

第十章幸福来敲门

小院里的阳光极好,照在怒火中烧的温昕脸上,些许不协调。

“暖暖出去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被你抱回来就这样了!”小女人发起火来,和队上的那些女军医不同。她发火只动嘴,一双眼睛大大的恨不能把你瞪死;而队里的那些就不这么客气,干脆动手,针头手术钳一点都不吝啬的敢往身上招亮。

厉铭辰就亲耳听过某部一军官因为惹了他的军医老婆,屁股直接被伺候了一针,病假一天的故事。

所以即便温昕这么和他发火,厉连长非但不气,听在耳里更是挠痒痒一样的舒坦。

“姑姑,不是小姑父把我弄成这样子的,是黄小羊他们说爸爸的坏话,我气不过就去和他们打了一架……”

温昕愣了,这种情境她怎么可能不熟悉。暖暖嘴里说的是说了温岭的坏话,可估计捎带上暖暖她妈是板上钉钉的事。“野孩子、没人要”,这样的话她听的还少吗。

见姑姑沉默,温暖蹭了蹭发痒的伤处,“姑姑你别伤心,我虽然受伤了,可黄小羊的门牙也被我打掉了一颗,要不是小姑父把我抱回来,我肯定把他一嘴牙打的一颗也不剩!”温暖挥舞着肥嘟嘟却脏兮兮的小拳头,在姑姑面前邀功。

温昕吸了下鼻子,“暖暖,进去把保健箱拿来,再拿条新裙子,姑姑帮你清理伤口。”

“哦。”温暖应了一声,沿着厉铭辰高大的身体出溜滑到地上,啪嗒啪嗒跑进了屋里。

“还想骂吗?没骂够可以继续,解放军同志皮糙肉厚,可以任意打骂。”厉铭辰看着温昕,控制着不要嬉皮笑脸表现太过明显。

“和你说对不起总行了吧。”温昕转过身,不想看他,可刚刚转过去又凶巴巴的转了回来。

“我已经和你道歉了,现在你能和我解释下‘小姑父’是怎么回事吗!”他什么时候入了她家的编怎么她都不知道。

“要解释没问题,之前请先和我解释下那个‘厉什么的’是什么意思。”厉铭辰上前一步,温昕渐渐被他的气息包围的有点呼吸困难。“我说过我的名字是厉、铭、辰。要你记住一个帮过你的人的名字,有、那、么、困、难、吗!……”

厉铭辰解释不清自己逼近温昕的脸的这种行为是出于“行为恐吓”呢,还是身体本能呢……

就在两人情况微妙的时候,屋里温昕的声音同屋外的叫骂声一齐响起了。

“温岭,你看你姑娘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刚跑到温昕腿边的温暖脖子一缩,小姑娘也觉得自己惹祸了。

温昕走出来时,黄小羊体重一百八的矮老妈和身高一八五的瘦老爸正带着一群人对着温岭耀武扬威。

“温岭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闺女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门牙都掉了一颗,另外一颗也晃悠晃悠眼见就要掉,这事儿你们老温家总要给我们个交代吧!”黄小羊的冬瓜妈两手掐腰,气焰十足。

温岭的性格向来就与世无争的,腿废了之后就更是了,坐在轮椅上的他本来就矮人一头,声音就更显得底气不足了,“我们暖暖出去玩还没回来,再说她怎么会打小羊呢?”

“爸爸,是我把黄小羊的门牙打掉的。”姑姑说,犯了错不要紧,要勇于认错,被温昕领出屋的温暖走到爸爸身边小声说,“可是是他不对在先的,是他说……”

“你个小丫头片子,打人你还有理了!”冬瓜妈本就是带着目的来的,见温暖反驳,哪里压得住火,伸手就去抓温暖。

“够了!”屋里一团乱的时候,温昕一声把场面给镇住了,“黄太太,我们温暖打人是不对,可她为什么打人不用我们说你自己问下你儿子就清楚了。我哥哥身体不好,我也不想多费口角,说吧,你要多少。”

找上门来的目的无外乎就是三个字:钱、钱、钱。

“总算你这个当姑姑的明事理,不想某些人,老婆都看不住弄的孩子没人教。”冬瓜妈两只蒲扇手在脸旁晃了晃,伸出五个指头。

“五百是吧。”温昕看着冬瓜妈,语气平静。

“五百!你打发要饭的呢!”冬瓜一脸的不耐烦,翻了几下手,“五千!五千赔我们小羊这一颗牙。”

温昕眼一眯,这是要狮子开口乱咬人了。

“五千好像也不大够吧……”

就在温昕权思着怎么应付的时候,一个被她明令呆在里面不许出来干涉他们家事的人,很不自觉的走了出来。

黄小羊见了厉铭辰就像耗子见了猫,嗖一下躲到了妈妈身后,“妈妈,就是这个人,温暖管他叫小姑父。”

“他打你了!”冬瓜妈怒。

“没。”虽然没,可还是怕,黄小羊缩缩脖子。

“瞧你这点出息。”她点了下儿子脑门,“你说五千少,意思是能给的更多呗?”

“是。”厉铭辰点点头。

温昕恨不得咬死这男人,他没事出来捣什么乱啊。

“你能做的了老温家的主?”

厉铭辰笑笑,站在温昕身边,突然一伸手把温昕拉进怀里,“你说我做的了主吗?”

厉铭辰肩章上的星星晃的冬瓜眼睛花,她吭哧一声,“你说赔多少。”

“最少一万!”厉铭辰伸出一根手指头在大家面前晃了晃。人群有点躁动不安,而温昕的头已经明显开始发晕了。

“厉、铭、辰!”她咬着牙叫他。

少校先生却没回应,只是五指张开搂着她轻拍了肩膀两下,像在安慰。

“一万可以给,但有个前提条件。”

“什么?”

“我需要看清温暖当时到底是怎么打你儿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