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呢?”

路柯桐盯着那条信息用力思考,凭什么发小要被打成那德行,凭什么自己被欺负。他得报个仇,最好一箭双雕,报仇雪恨,重点是气死路若培。

编辑了信息回复过去,他又变成了不着调的二百五。自己还打开备忘录记下来,行动第一步,扰乱对方思路。行动代号就叫爱情买卖。

费原看着信息,退出来又打开,再退出来再打开,以为中了病毒,不然就是路柯桐有毒。

“听说你喜欢男的,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别欺负我啊

04

路柯桐早上到学校的时候跟司机说不用接,然后就屁颠儿屁颠儿地进去了。那天费原没回他,他觉得自己第一步挺到位。

来早了,班上就那么两三个人,他拿着英语书背单词,书旁边还放着一盒小饼干。费原个子高,一进门就特显眼,而且还没穿校服外套,就在手里拿着。

刚坐下,笔袋儿都没掏出来呢,路柯桐转过来,往桌上放了一盒甜牛奶,笑眯眯地说:“老大,您来啦。”

费原皱眉看他,然后伸手拨开他的刘海感受了一下他脑门儿的温度。路柯桐又把那盒小饼干拿过来:“你不是要认我做小弟吗?老大,请你吃我妈烤的饼干。”

费原靠着椅背:“不吃甜的。”

“那我替你吃,我喜欢甜的。”他也没多带,就一盒奶一盒饼干,其实还真怕费原给他吃了,“您需要抄作业吗?我手速很快。”

费原把一只手按在路柯桐头顶上,然后微微一拧让他转过去。

人渐渐来了,路柯桐还在那儿盘算自己的妙计,扰乱对方思路,然后自杀式卖好,第三步还没想好,先过。

卫生委员站前面喊:“路柯桐!下楼做值日!”

这才想起来这周他搞卫生,上学这点儿最好,治王子病。路柯桐拿着扫把就跑出去了,最后一个得倒垃圾,他可不愿意。

费原终于得了清净,但脑子还是乱的。

小树苗,绝对不是个正常孩子。

搞完卫生回来,路柯桐体内的激素水平估计还没降下来,他从兜里小心地拿出一朵花,放到了费原桌兜里。

费原就在座位上坐着,挺发愁。

“予人玫瑰,手有余香。”路柯桐坐到自己那儿,眼睛亮晶晶的,“我扫完地在甬道旁边摘的,你喜不喜欢?”

费原把花拿出来:“这是月季。”

路柯桐觉得这人真不洋气,耍赖似的说:“管他呢,反正收了我的花,忘记那个他。”

“哪个他?”费原把花扔桌上,冷冰冰地看着他问:“你不是听说我喜欢男的么,听谁说的?怎么说的?”

路柯桐眼神一般眼力见儿还行,立马转过去:“你别欺负我啊,别忘了我爸是城管大队的。”

消停了三节课,路柯桐心里惴惴的,他和邱骆岷可不一样,他这么帅,万一被开瓢了他宁愿立即去世。

“路柯桐,你来说第三题。”

他慌慌忙忙地站起来,赶紧看卷子,结果发现第三题他不会,题号上还画了三角。“我不会”还没说出口,后面有人给他划了个一。

还是在他屁·股上划的!

“第三题是一,我瞎蒙的。”路柯桐对待学习倒是很老实,坐下以后脸红红的,不是因为题不会做,是受不了屁·股被划了。

感觉……屁·股被xing骚·扰了。

他坐下,努力集中精神听完了第三题的做法,等下课铃响了还不动。犹犹豫豫想转过去,他觉得既然费原刚刚肯流氓式帮他,说明费原并不是真的生气。

心理建设完,他刚要转过去就被掐住了后颈。费原手肘支在桌面上,一只手掐着路柯桐的脖子,以防他转身。

路柯桐不动了,问:“干什么啊?”

费原趴在另一只胳膊上:“困,让我清静会儿。”

上课前起来,这将近十分钟的时间里路柯桐就没动过,费原本来准备松开手了,但是又觉得有意思。班长经过看见他们这架势,问:“这什么情况?”

费原说:“给小路路治落枕呢。”

路柯桐心里一个激灵,昨天太生气没注意听,现在耳朵根儿都发痒,他妈都没叫过他小路路,他可太不好意思了。

中午他们这帮男生去吃饭,有要去吃米的,有要去吃酸辣粉的。路柯桐不怎么能吃辣,因为温凝很少做辣的食物。

有人奇怪道:“路路,你怎么跟我们来吃酸辣粉了?”

他先要了个豆沙饼,等酸辣粉上来,他闻了闻就感觉好烧胃,一筷子下去,差点儿泪洒当场,便喊道:“老板……再来两个豆沙饼……”

费原抢走他一个饼:“怎么那么能吃。”

从下午上课就胃疼,火烧火燎的,他先是支着下巴,后来干脆趴倒了事,一趴就是两节课。有同学给他去医务室拿了药,但喝完还是疼。

趴着趴着就睡了,睡着倒是感觉不到了。

等他醒过来,班里已经没什么人了,感觉心里真苦,他这是图什么啊。就为了气路若培?可是猴年马月才能气到啊。

那为了给邱骆岷报仇?他给邱骆岷发信息:“邱儿,以后打游戏都让我赢行不行?”

邱骆岷回:“凭什么啊?”

这还是不是好兄弟了,路柯桐又发:“我可能要谈恋爱了。”要是邱骆岷问他和谁,他就把计划告诉这孙子。

结果邱骆岷回:“说好一起认真学习呢,你却想早恋了,那我自己考清华吧。”

路柯桐感觉胃更疼了,他扭头看了眼费原的座位,书包不在,人已经走了,桌上只剩下那朵月季花。

“吃了我的饼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素质很完蛋了。”

他收拾书包,想起来让司机别来接,不禁又悲从中来。谄媚的上午,疼痛的下午,都他妈是因为姓费的,行动不能放弃,早晚有一天要让姓费的为他吃小饼干。

刚出教室,值日组的几个同学从楼梯处上来,他不舒服,大家就没叫他。路柯桐站在门口接受了慰问,然后看见费原背着书包走在最后。

“你怎么也去了?”

有同学听见便答:“费原说你不舒服,他替你值日,本来值完直接走,但是有东西忘拿就又回来了。”

路柯桐真没想到,他伸头去看,看见费原走到座位前把月季花装兜里了。他头脑风暴,杵在门口都忘了动,直到费原经过他离开。

他可不喜欢男的,也从来没被男的喜欢过,人的思维就是可怕,同学间帮个忙没人会多想,但是先认为对方喜欢男的,就觉得不一样了。

路柯桐跟上去:“费原,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啊?那我也喜欢你。”

费原停下,一手托着他的下巴颏掐紧,说:“路柯桐,你脸可真大。”

☆、有点儿想打你了

05

林瑜珠抱着几件脏衣服进来,问有没有要洗的。费原把校服给她,完了又扯回来从兜里翻出朵花儿。

“哟,小姑娘送的?”

费原把最外层的几瓣剥下来,说:“小男孩儿送的。”

林瑜珠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屑地说:“连你妈都蒙,没事儿,妈不管你搞对象,妈就怕你以后找不着对象打光棍儿。”

“亲妈没跑儿。”费原把花萼下面的那一小节茎干揪了,然后把花儿夹到了一本书里。

沈多意今天没去打工,正在家写作业,费原还没进屋他就听见动静了,停下笔等费原进来,笑着说:“吃饭了吗?我都闻见你家烧鱼的味儿了。”

“没呢,一会儿你和爷爷过来一块儿吃。”费原走到书柜前,问:“你有字典么?大的那种。”

沈多意给他找了一本:“你干嘛使啊?”

费原掂了掂说:“学习。”他回去把那本字典压在了夹着花儿的书上,想把那朵月季做成标本,记得好像这么压着就行。

路柯桐晚上没吃饭,也没写作业,就卧床睡觉。睡到半夜饿醒了,他爬起来想找点儿吃的,经过大书房的时候看见有亮光。

大书房是路若培专用,别人都不进去,他站在门口扒门缝,瞧见路若培还在工作。下楼端了一盘点心再上来,他门也没敲就直接进去了。

路若培抬头看见他站在门口,说:“怎么还不睡?”

路柯桐回答:“睡了,饿醒了。”

路若培露出笑容,把桌上的文件收了收,说:“过来,我也饿了。”

父子俩一块儿吃了些,路柯桐吃得多,塞了一嘴。路若培把自己的杯子递给他,让他顺顺。一口茶灌进去,觉得苦苦的。

“这么晚了你还喝浓茶,怎么睡觉啊。”

“我怕困,你吃完了就接着去睡,明天还要早起上学。”

路柯桐突然想不起来那天的事儿了,他和路若培的矛盾是周期性的,隔阵子就要爆发一次,但是过后父子关系又归于平静。

他说:“我作业还没写呢。”

路若培没办法,说:“那你去拿过来,坐在我对面写,咱们谁也别吵谁,行不行?”

他点点头,然后回房间拿了课本。宽大的办公桌上,俩人对坐着干活儿,路柯桐埋头写作业,效率比平时还高。

“怎么了?”路若培放下文件,发现路柯桐看着自己。

“有道题不会。”

把手头的事儿放下,路若培给他讲题,一张草稿纸上都工整地写满了,三种解题方法全讲了一遍。路柯桐把纸夹进书里,觉得路若培比老师讲的还清楚。

“三点了,快去再睡会儿吧。”

“嗯,那我走了。”路柯桐抱上自己的东西准备回房间,他看路若培还没休息的想法,说:“你可别累得猝死了。”

路若培被他气得想笑,但是看着他走到门口的背影又笑不出,沉声叫他:“路路。”

他转过来,路若培又说:“抱歉。”

路柯桐没说话,开门出去了。他不需要抱歉,路若培对不起的人挺多,但是不包括他。

早上司机问今天放学还用不用接,路柯桐想了想,说:“还是接吧。”昨天捂着肚子打车的惨样儿还在脑海挥之不去,他怕了。

一上午没作妖,课上认真听讲,课下认真上厕所,顶多在走廊看看风景。等看够了,转身靠在栏杆上,抬眼看见费原站在教室门口。

望着他笑。

“你笑什么?”

“你昨天不是说喜欢我么?给你发点儿福利。”

路柯桐想起来自己确实说了,他盯着费原看,说:“两个人要是在不同的学校吧,就相当于异地恋,异地恋吧,都没有好结果,哪怕是青梅竹马。”

费原揣着裤兜靠着门框,跟模特似的,装作认真地问:“那怎么办啊?”

“换一个呗,再说现在也不时兴青梅竹马了。”路柯桐走到门旁边,他靠着墙,“现在时兴同窗的你。”

中午同窗的一帮的男生都去学校食堂吃饭,路柯桐排队等面,费原隔着一个人在他前面。他还没想好要哪种,正纠结,这时候过来个男生插到了队伍里。

“你怎么插队啊?”

那个男生站在费原后头,扭脸说:“我们一起的。”

路柯桐肚子饿了脾气就大:“谁管你们一起还是分手,插队就不行。”

费原戴着耳机都能听见动静,他迈出一步,抓住路柯桐的手臂往前一拉,把人安置在了自己前面,说:“让你先买。”

路柯桐安生了,但手臂还被抓着,他回头乖乖地说:“谢谢老大。”

费原松开手,轻轻拍了他后脑勺一下。端上面找到位子,俩人算是第二次一起吃饭,路柯桐看费原往外挑葱花,说:“你给我呀。”

费原夹起要扔他碗里,但是抬手就看见他张着嘴,脸上还写着等投喂。

路柯桐吃完了葱花还盯着人家的碗,问:“鸡腿你吃吗?我准备好了。”

费原几大口就把面和鸡腿吃完了,然后擦擦嘴走人,根本不等他。走到食堂门口回头看了一眼,那家伙估计是想赶紧吃完赶上来,呛得脸红红的。

路柯桐没来得及喝汤,放下筷子就跑,一出食堂看见费原在树底下喝汽水。他朝着那里走,没走到跟前费原就闪人了。

教室里乱哄哄的,午休的铃声响之前都这样。两个人前后脚进来,费原拉开椅子坐下,路柯桐腿一跨背着和对方坐个脸对脸。

“有点儿想打你了。”费原抽出张下午上课要用的卷子,头也不抬。

路柯桐看到空着的那道大题,赶忙拿了支笔,说:“我会!我给你讲!”他回想着路若培给他讲的思路和方法,当了回老师。

费原写完,抬手拍了一下他的头,算是夸奖。

下午放学,路柯桐提前给司机打电话,说不用接了。他边扫地边看往外走的学生,等看到费原从教学楼出来,迅速扫了扫就要早退。

“你骑摩托车了吗?”

费原没骑也没答话,径直走向公交站牌,路柯桐真没坐过公交,看着站牌上的站名也弄不清。他从兜里掏出几张纸币,面值最小的是五十块。

一辆车到站,费原长腿一抬上了车,他赶紧跟上,把五十块钱一叠就往投币口里塞。费原抓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投了几个钢镚儿。

放学下班的时间总是特别挤,费原拉着他走到后面,又缓缓挤到了窗户边上。他艰难地转过身,和费原面对面挨着。

费原垂下眼,掐了掐他的脸蛋儿,掐了三下。路柯桐觉得脸疼,仰着头问:“干嘛啊,脸越掐越大。”

“这是你今天欠的。”

“我又怎么啦?”路柯桐使劲回忆,数着说:“□□的队,吃你的葱花,花你的钢镚儿。可我不是你小弟吗?你不得疼我啊?”

他说完突然松开扶手去掐费原的脸,说:“我还给你讲题了呢。”下一站到了,司机猛踩刹车,他失去平衡有些不稳,不过人挤着人不至于摔倒。

何况,费原还一只手抱住了他。

路柯桐毛茸茸的头发起了静电,睁大眼睛靠在自己身前。费原觉得小树苗跟个小狗似的,就差给他插根尾巴。

“司机怎么瞎开……”路柯桐站好,回避着费原的目光,转移话题道:“你哪道题不会就圈起来,我最近学习好,我给你讲。”

费原笑了声突然转过身去,他不明所以,等车一停,费原利索地下了车。路柯桐脸热,不过没热多久就崩溃了。这辆车去的哪儿他根本不认识!

从公交车上下来又打车,折腾到家已经有些晚了,温凝自己在吃饭,他洗完手过去坐下,端起碗就吃。

温凝看着他狼吞虎咽,惊讶地说:“路路,你不是不吃葱花吗?”

他一顿,才发现汤里有葱花,傻兮兮地说:“今天开始就吃了!”

院子里换了灯泡以后特别豁亮,沈多意在院子里看书,给自己家省电费。费原在小桌上写作业,因为费得安在屋里看电视总是很大声音。

“你们也留那个题了?我有答案解析。”

沈多意回去拿了答案解析过来,费原看了两眼后先写下一道公式。再落笔时他忽然停下,想起什么似的,接着又把公式划掉。

随后在题号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儿。

☆、才不想一直做小弟

邱骆岷拆掉纱布以后就去上学了,上得极其郁闷,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总算能找人倾诉心事了,于是大清早的就来了路柯桐家。

路若培和温凝在一楼餐厅吃早饭,他过去叫完人便坐下一起吃,路若培问:“你爸爸最近是不是挺忙的?”

“嗯,好像这阵儿厅里事情特别多,我都没怎么见过他。”

正聊着,路柯桐从楼上下来。路若培说:“正常,我平时也不怎么见得着路路。”

“见我干什么?”路柯桐拉开椅子坐下,抓起杯子就喝,喝完嘴唇上留了一圈儿奶,嫌弃道:“这么几片破面包也值当坐下来吃半天,还不叫我。”

温凝把给他把酱都抹好,说:“叫你又要说吵你睡觉。”

吃过早饭俩人就去房间里猫着,路柯桐在衣柜前找衣服,扒拉的乱糟糟的。邱骆岷躺在床上,问:“你能不能消停会儿?”

路柯桐换上衣,又白又瘦还幼,说:“出门难道穿睡衣啊?”

“谁说要出门了,出门我直接打电话约你不就得了么。”邱骆岷坐起来,还闭上眼,觉得非礼勿视,自从撩过小白兔以后,他的性别意识划分的更细致了,“哥哥就是想跟你谈谈心。”

路柯桐还穿着睡裤,走过去往床上一趴,说:“俩男的谈什么心?出去耍耍多好。”

邱骆岷很忧伤地说:“我不是去学校了么,当我经过长廊,就想起那天被开瓢的经历,我进入教室,小白兔对我怒目而视的样子就挥之不去。”

路柯桐叹口气:“强jian犯遭人恨啊。”

“你他妈……”邱骆岷重新躺下,和路柯桐并排,“我也想转学了,我觉得我比姓费的更需要转学。”

姓费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路柯桐把脸埋床上憋了会儿,问:“你确定姓费的和小白兔是一对儿么?”

邱骆岷撇撇嘴:“那肯定啊,他一看见就他妈过来把小白兔扯自己背后挡着了,不是媳妇儿谁这样干?”

路柯桐怪不高兴的,说:“兴许是为兄弟两肋插刀呢。”

“我要是被人调戏,你会为我两肋插刀么?”邱骆岷一脚揣在路柯桐屁股上。

路柯桐打个滚儿,思考片刻只好认命:“调戏就算了,你被人强jian的话我肯定帮你报警。”

再下楼温凝和路若培都不在了,邱骆岷还说叔叔阿姨感情真好,他爸妈很少周末过二人世界去。路柯桐笑笑没说什么,温凝周末去逛街美容,至于路若培,他懒得想。

在街上晃荡了一会儿,真没什么意思。

“要不咱打台球去吧?这几天看了好多比赛,想试试。”

“不去,拿着杆子撅着屁股,还进不了几个。”

“那你想玩儿什么啊?”

路柯桐环顾了一圈儿,说:“你知道哪有办公交卡的么?”

邱骆岷也是没想到,大周末居然陪别人办公交卡,队还排那么老长。他可太郁闷了,有车接送不坐,非要挤公交。

“路路,你不是真谈恋爱了吧,行为异常呢。”

“不行吗?”

“你才十五啊,高一的都比你大,你姐弟恋吗?”

路柯桐心想当初可是还想为你报仇呢,马上就到他了,他转身说:“不被人开瓢就行了呗。”

等办卡的时候有人发传单,都是中学课程辅导班之类的,路柯桐拿在手里扇风,办完卡和邱骆岷又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要不咱还是传统项目走起?”

找到个网吧开包间,邱骆岷登录了游戏,喊路柯桐快上线组队,路柯桐还正盯着显示器看地图呢,得查查从学校到家里坐哪辆车。

邱骆岷手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操作着,问:“路啊,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好像我以前很稀罕你似的。”路柯桐登录以后,发现邱骆岷已经组够人开始打了,怒道:“你怎么这样!我仇杀你!”

邱骆岷顾不上回话,开着语音指挥攻防。路柯桐觉得没劲,又下了线。

胡同口一堆老头下棋,胡同里有小孩儿们乱跑着玩儿,各家周末没什么事儿就一边准备午饭一边聊闲天儿。林瑜珠和邻居大姐上午去布品市场逛,回来了就弄着买的两米布研究。

“这料子垂感好,做连衣裙等夏天穿。”

“直筒裤也行,利索。”

费原挨着林瑜珠坐,什么也不干,就缠着人。林瑜珠忍无可忍了,说:“你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老烦你妈是怎么回事儿!”

“给我车钥匙。”费原上回踢球骑了一趟,然后又被拿下了。

费得安从胡同口看完棋回来,嫌他们整天叨叨这个烦人,对林瑜珠说:“行了赶紧给他,一米八几骑个摩托车跟你骑个自行车没区别,值当的么。”

费原拿到了车钥匙,起身就走,林瑜珠在后面反复说着不能开太快,也不知道他听没听。一礼拜没骑,心里别提多想了,跨上去刚准备发动,看见沈多意从院子里出来。

“打工?”

“嗯。”沈多意走过来,说:“时间有点儿晚了,你送我去吧?”

费原发动车子,说:“上车。”

指挥攻防吼得嗓子都哑了,结束后邱骆岷要去买喝的,问路柯桐要什么。路柯桐带着耳机没答话,一脸认真地盯着屏幕。

“路路,你干嘛呢?”

路柯桐目不转睛地说:“看片儿。”

“操,你再憋两年行不行?”邱骆岷绕过去,看见屏幕上只有一个中年男子,还穿着衣服。再看看标题,什么高中数学名师在线指导。

宣传单还扔在旁边,路柯桐说:“讲得挺清楚,就是有点儿口音。”

邱骆岷内心巨崩溃:“你他妈来网吧听数学课?来来来不要生气,咱组队打本儿行么?都听你的。”

路柯桐拂开他:“我支付了两千块钱呢,得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