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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人声鼎沸,夏姣姣轻挑起车帘,望京的繁华与奢靡就尽收眼底。

时隔七年,她还是回到了这个伤心地。

“咳咳——”身上一阵寒意袭来,几乎是控制不住地发抖打颤。喉咙发痒,不过轻咳几声,送到嘴边的帕子上就沾了几点腥红。

“县主。”两个丫头脸色一白,立刻凑过来拍背安抚。

夏姣姣冷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咳嗽。

“瞧瞧这望京有多厉害,我竟然刚回来就犯了旧疾。好像我娘摔断脖子的尸体就在怀里,我还在冰冷的池水里等死,我的亲人不救我,我九五之尊的舅舅敷衍我…”

“县主,您别说了。这次回来,奴婢们哪怕命不要,也会替您报仇的!”知冬眼眶都红了,立刻抱住她。

夏姣姣住了口,喉咙里一片腥甜的味道。

就在刚刚那个瞬间,她的脑海里涌现出诸多让她哭泣彷徨的画面。她的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她当年年幼手无缚鸡之力,却有人要赶尽杀绝,连她也险些丧命,最后躲去她的封地,才得以捡回一条命苟延残喘地活着。

几个呼吸间,她已经冷静了下来,将染血的帕子扔到了一边。

“夏侯府的马车出来没?”

知秋点头:“出来了,府里的人传信来,亲眼看兰姨娘上了马车。”

“来了就好,也不枉我伪装一场,跟我那好庶姐推心置腹。告诉她明静庵的老尼能求男胎了。”

清风浮动,车帘隐隐被撩起,夏姣姣闭上眼睛似乎嗅到了夏天的气息,让她浑身通泰。

忽而一声马的嘶鸣,失控开始。

一辆奢华的墨青色马车,直直地冲着另外一辆马车撞过去。很诡异的是,两辆马车上都有“夏”字的标识,好像是出自一家。

薛彦乘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跟着夏姣姣马车之后,碰撞开始的时候,他就听到了声音。撩起帘幕,正好瞧见这一惊心动魄的场面。

对面的那匹马像是疯了一般,女眷的尖叫声听得一清二楚。

“姨娘小心,姨娘。”

满耳都是呼唤姨娘的声音,相反呼喊县主的,他却一声都没听见,好像前面被撞的马车里面全部是死人一般。

薛彦看见的时候已经为时晚矣。

“砰——”的一声,车仰马翻。墨青色马车里直接滚出了一个女子,那女子打扮尊贵,正是那位让人艳羡的兰姨娘。人滚下来之后就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晕过去了,但是身下的一滩血却止不住地流下来。

薛彦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紧盯着另一辆暗红色马车。那辆马车的四个角上分别插了几支不起眼的秸秆,如果不是他眼力卓绝五感灵敏,医术高明,恐怕就忽略过去了,只以为是小姑娘调皮用来装饰用的。实际上他嗅到了一股略显刺鼻的气味,他直觉相信这东西是让兰姨娘那两匹马忽然躁动的引子。

“县主,县主,您没事儿吧?好多血啊!”

这时候他才听到紧张的呼喊声。

薛彦扯着嘴角冷笑,当真是一出让人拍手称快的好戏。以自身的安危来与兰姨娘抗衡,刚进京就如此胆大包天,看样子这位县主当真是了不得!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文风还能接受吗?女主手段有时候过于强硬了,没办法,她在跟阎王爷赛跑啊!

不知道妞们看得如何,总之我写得还是挺爽的,_(:з」∠)_

希望大家留爪印鼓励我,我是个身教体柔易推倒.美丽.的胖子!:-)

爱我你就告诉我!

003 不救妾侍

“四爷。”外头的小厮极其机敏,看到这个场景立刻轻声唤了一句。

“退。”薛彦放下帘幕不再看。

车外面人声鼎沸,这种碰撞自然是引来了诸多围观。薛彦身为医者,不想招惹麻烦,只有及时抽身。

夏姣姣躺在马车上,刚才碰撞的时候,知秋就一把搂住她,用脚死死蹬住车壁,所以她毫发无伤。

不过外头兰姨娘浑身是血的场景映入眼帘,她自然不能太平安无事。夏姣姣几乎不用装,将染血的帕子擦了擦脸,立刻变得濒临垂死。

“县主,薛家的车架离开了。”知冬悄悄凑到她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夏姣姣动了动指尖,表示按计划行事,依然闭着眼睛躺在车上装死。

邢管事整个都傻了,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几乎眨眼间就有马车冲过来,然后那辆车里滚出个女人,还是他主子的爱妾。

那满身是血的样子,不用说都知道兰姨娘肚子里的种多半不保了。

“邢管事,快找大夫,大夫。县主没有呼吸了,县主她——”知冬踉跄着从车里爬出来,她的手上都是血,也不知沾了谁的。

邢管事一听这话,更是唬得一激灵。都已经进京了,县主要是死在这里,他可以想象自己一家子的命都不够赔的。

“大夫,大夫…”邢管事也是六神无主,一下子两位主儿都性命堪忧,他巴不得有神医在世妙手回春。

“薛国公府的四爷医术卓绝——”

外面吵吵嚷嚷的,但是邢管事充耳不闻,只有这一句,像是炸雷一般在心中响起。

“对,去请薛四爷,他的车架方才还跟在后头,走不远。”他一声令下,其余的侍卫和下人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都去找人了。

夏姣姣听着外头乱哄哄的声音,唇角轻扬露出一抹冷笑来。

兰姨娘躺在地上已经昏厥了,等到场面稍微镇定下来之后,那几个伺候的丫头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将她抬上车。

对于跟上来的夏侯府下人,薛彦感到异常反感。

他拧眉,分明已经跑得够快了,竟然还被找到。

薛彦不耐烦听这些人的跪求,他直接从衣袖里摸出一个精巧的青釉瓷瓶丢出去。

“这一瓶是给玉荣长公主之女的,保她一命足矣。”

传话的人面上燃起几分希望,盼着刚才那双修长如玉的手能再扔一个瓶子出来。

“那我们姨娘——”

不等他说完,轿中人嘲讽的嗤笑声传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

薛彦再次挥手,车夫利索地赶起车架,再不理会这些下人。

*

兰姨娘的胎没保住,甚至造成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

后来找了太医前来,依然不堪大用,夏增犹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娘,您好歹吃点东西吧!这个弟弟与我们没缘分,总还有下一次机会。你把身子养好了才是正经,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夏倾手里拿着汤匙,舀着参汤递到兰姨娘的唇边。

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夏倾却比同龄人要成熟了许多,眉眼狭长,胸脯高耸,一颦一笑皆带一股子媚态。人如其名,当得起倾国倾城这个“倾”字。

兰姨娘就这么一个闺女,十几年可谓一心扑在她身上。把夏倾教养得自带一股子勾人的气息。

“倾儿,娘的命好苦啊。你不要骗我,我已经听到太医说,我伤了根本可能再也不能怀胎了。我好恨,好恨啊!”兰姨娘的泪水涟涟,说到最后的时候,整个声音都嘶哑了,目光泛红,恨不得将她恨的人生生撕成两半一样。

夏倾也红了眼眶,她搂着兰姨娘安抚,“不会的,娘。天下名医那么多,爹一定能帮您找到的。”

“名医都是怪脾气,当日的薛家四爷可不就让我丢了大脸。若不是他不出手,我也不会这样。他只给了那贱丫头保命药,却对我视而不见!”兰姨娘越说越难过,眼泪都止不住了。

夏倾蹙紧了秀眉,兰姨娘这几日躺在床上养身子,并不知道外面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薛彦何止是不待见兰姨娘,根本就是用言语羞辱了。那一句“我不救夏侯府之妾”,早已成为望京中的笑柄了。

她好不容易才把兰姨娘哄着睡下了,忧心忡忡地出了院子,就瞧见自己的大丫头候在门口。

“查得如何,究竟是谁放出那缺德消息?”

丫鬟愁眉不展,连连摇头,“不知怎地就传出来了,而且不是下人们说的,是几位闺阁夫人先说的。现在外头连说书的,都把这句话编进去了,一个字儿都没改。”

夏倾只觉得一口气憋到胸口,郁闷难耐。

她最忌讳人家说起她娘是妾,她是庶女。由于夏增对兰姨娘的无限宠爱,又没有嫡妻嫡女压着,夏倾还能自欺欺人。

现如今夏姣姣回来了,望京里到处都嘲笑兰姨娘是个不上台面的妾,也间接嘲笑她是上不得台面的庶女。

“这幕后之人究竟是谁,用心未免太险恶了。你去找我表哥,无论如何让他想法子把说书的那些人买通。最起码把姓氏改了!”她气得直跺脚。

*

夏姣姣嘴里含着蜜饯,慢慢地将舌尖苦涩的中药味驱散。

她的心情甚好,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刚回望京就拿了个开门红,她原本只是想让兰姨娘吃些苦头,没想到老天开眼,竟然直接让她肚子里的种掉了。

想起兰姨娘浑身猩红,她又没有高兴太久,再次想起她的母亲也是这样浑身是血地死去,心中郁结难耐。

“咳咳——”

听见她的咳嗽声,两个丫鬟就有些慌了手脚,立刻端茶送水,拍背安抚。

“县主,您莫要思虑过甚,奴婢们都按照您的吩咐布置下去了。兰姨娘和三姑娘的名声好不了。”知冬心疼她,连声抚慰。

夏姣姣本来就吊着命回来,偏偏还心有深仇大恨,在扬州修养也无法静心,每日谋划回来报仇大计。

慧极必伤,她这身子是一天比一天差。跟阎王爷抢时间。

“不够,不够!”夏姣姣死死地抓住锦被,指甲都扎进了柔嫩的手心里也不自知。

主仆三人正说着话,就听外面一阵嘈杂声。

知冬拧眉,腰一扭就掀帘子出去了。

“县主,三姑娘来了。奴婢说您在修养见不得人,她还是要进来!”

知冬清脆而高昂的声音传来,弄得在外面等着的夏倾脸色青白交加。就没见过如此不识抬举的丫鬟,她即使真的有硬闯之嫌,但是丫鬟也不该说得这般直白。

就差没指着她的鼻子说,打扰了夏姣姣休息了。

“进来。”

夏倾脸上带笑,步履款款。走动之间裙摆轻飘,暗香浮动,端得是一副玉貌仙姿。

她瞧了一眼躺在床上面如金纸、憔悴不堪的夏姣姣,面露得色。

占着个嫡女和县主的名头又如何,只怕这残破的性命不够她享受这富贵。

“四妹妹,你总算回来了。我们五房就我们姐妹俩,你身子这么不好。我娘又…那该死的畜生不长眼,竟然让一家人的马车撞到了一起…”夏倾掏出了锦帕按在眼角,立刻眼眶就红了。

配上她帕子上翩翩欲飞的蝴蝶,简直我见犹怜。

“都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面了,撞这一下反正也死不了。”夏姣姣自嘲地说了一句。

夏倾暗自咬牙,“我娘好不容易才有了身孕就这么没了,爹爹心疼死了,一直守在左右。若不是我劝,他还不去休息呢!”

转而她又懊恼地捂住嘴巴,“瞧我说的,妹妹回府之后一直昏睡不醒,还没见到长辈吧!祖父和祖母最是慈和了,几位伯娘也好相处,姐妹们更是性子娇憨。你之后见到他们,就知道他们是多好的人了。”

夏姣姣不说话,就这么冷眼看着她。

“怎么了,好妹妹。你哪里不舒服吗?长辈们不是不疼你,只是怕你身子娇弱吹不得风。你之前被抬进侯府的时候,祖母还问来着,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了能下床,就去给她老人家请安,她肯定会疼你的!”夏倾摆出一副担忧的神色,将姐姐哄劝妹妹的耐心模样扮演得十分完善。

虽然她的心里乐开了花,她就是故意来这里刺激夏姣姣的。

回京又如何,府上没人欢迎她,县主又如何,长辈们不把她当小辈儿看待,夏姣姣就摆不起架子来。甚至以后那些下人都会踩她。

想到这里,夏倾几乎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咳咳,咳咳——”撕心裂肺的咳嗽声传来,夏倾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夏姣姣张口吐出一口血来,恰好溅在了她新穿的玫红半臂上。

夏倾的脸都绿了,这是她最喜欢的新裙子,就等着穿来让夏姣姣嫉妒的。

半臂上那一朵朵绣制出来的梅花极其精致,好像是真的寒梅绽放一般。现在沾了血迹,一切都毁了。

“县主,县主。”知冬一把推开夏倾,立刻伸手到夏姣姣的鼻尖,泪水落下,尖叫着:“快请大夫,县主吐血要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说:挥舞小手绢,让我看到你们的热情。

预告:下章我们小彦彦酷炫的乳名就被爆出来了,希望你们喜欢~

然后我们小彦彦真的不冷情哦,他内里热烫得根本招架不住!(我没有在讲黄色笑话,正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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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初次相见

夏侯府后院一阵兵荒马乱,夏姣姣没了呼吸要请大夫,几个丫鬟分头去给五爷和老夫人报信。

夏增正是气头上,如何肯请,甚至还在屋子里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丧门星,她怎么不咳死。”

倒是老夫人吃斋念佛,听到有人来报唬了一跳,立刻派人去请大夫。

“老夫人,好几家医馆的大夫都被请来了,没有用。”丫鬟急匆匆地进屋来,“回春堂的镇守大夫说,唯有请宫里的太医来瞧瞧了!”

老夫人眼皮一跳,她坐在蒲团上,原本正默念着经文。此刻是一个字也不记得,她睁开眼,眸光冷厉。

“让人塞些银子给那几个大夫,哪怕下狠药也要救回来。不能去请太医,否则恐怕要惊动宫里的贵人。好容易才被娘娘安抚住了,不能功亏一篑。”

她的手上还缠着一圈佛珠,此刻却没心情捻了。

之前夏侯府两辆马车相撞,早就惊动了宫里的人。太医进府来,也主要是为了瞧瞧县主,兰姨娘则是顺便。当时太医查看夏姣姣的身子时,言明引起旧疾复发,但是县主求生意志坚强,不受到刺激根本不会有大碍。

现在去请太医来救县主,那就是表明夏侯府有人刺激到县主了。

真惹恼了宫里头的贵主子,夏侯府不会有好下场的。

七年前玉荣长公主的死,今上的确没有多追究,但是这件事情就像一把刀时时刻刻悬在夏侯府人的头顶。只要有一个不顺心,九五之尊的迁怒不是那么好安抚的。

“老夫人,没用。那些大夫都推辞走了,留都留不住。”丫鬟去而复返,脸上的神色都快哭出来了。

那些大夫都是望京非常出名的,对于世家大族这些事儿非常清楚。虽说偶尔有几位参与后宅阴私,但是夏姣姣乃是县主,当今圣上的亲外甥女。即使今上不管她了,还有太后呢,太后是她的亲外祖母,为了玉荣长公主的死,两年没有让今上踏进过寿康宫。

皇家血脉,再借他们多少胆子,再给多少金山银山,他们也不敢暗害。

这趟浑水不敢淌,也只有赶紧逃离了。

老夫人眉头一皱,那张刻板的脸上隐隐夹杂着几分怒火。

“小杂种为何要回京!当年怎么不死在池塘里,偏要时时刻刻让望京的人记起那件事。记得我们夏侯府欠了玉荣长公主一条命!”她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眼儿里抠出来,眼眸迸射着冷光,像是一把匕首刺过去。

跪在地上的丫鬟瑟瑟发抖,她的鼻尖充斥着幽幽的檀香,明明是个异常清净的佛堂。案上摆着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但是日日供奉菩萨的信徒,老夫人却说出这样阴狠的话语。

老夫人重新捻起了佛珠,默念几句经文平息了怒火。

“我记得之前薛国公府的四爷给了她一瓶子药,吃了之后就好了。现在少不得要派人去走一趟请他来,五老爷在做什么?”

“五老爷在休息。”

老夫人拧眉,“现在可不是他闹脾气的时候,让他亲自去薛国公府请人,顺便把他大嫂也请着一起去。如果薛四爷不愿意来,就让大夫人去跟薛国公夫人求求情。薛四爷再大的脾气,也得听从他娘的命令。”

丫鬟领了吩咐刚要退下,却被一旁的嬷嬷拦下了,“老夫人,前几日大夫人就求了您领着大姑娘去庙里烧香了,今儿还没回来呢。”

老夫人的怒火再一次涌上来了,她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冷笑道:“好啊,一个两个都跟我耍心眼。她竟然还躲出去了。”

“把库房里我寿宴上收到的玉观音带去薛国公府,送给国公夫人,让老五机灵点儿。别给我摆臭架子,国公府没人搭理他。”

*

一处郁郁葱葱的竹林后,建着一座竹舍,走入其中就觉得沁凉一片,让人浑身通泰,似乎空气都夹杂着几分舒爽。

薛彦身着蓝衫倚靠在躺椅上,手边放着黄花梨木桌案,两位俏丽的婢女随侍左右。

一人沏茶,另一人吹箫。悠扬的箫声配上清幽的茶香,简直人间仙境。

薛彦抬起修长如玉的手指,从俏婢手中接过茶盏。那紫衣丫鬟眉目含春,在他接茶的瞬间,用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待他抬起头的时候,调皮地冲着他眨了眨眼睛。

“紫娆又淘气了,可是想挨打?”他抿着唇轻笑,眸光轻闪。

“四爷许久不回来,奴婢和姐姐可是日思夜想。好容易盼您回来一次,您就对着那片竹子瞧,又或者抱着带回来的那只黑猫。爷的心中可是一丁点儿都不曾想过奴?”紫娆嘴巴一撅,声音娇软,这么一撒娇让人半边身子都酥了。

薛彦放下茶盏,拉住了她的手腕一用力,就让她转了一圈坐到了腿上来。又对着吹箫的绿衣婢女道:“绿俏,你妹妹说得可对?你也想爷了?”

绿俏收了竹箫,面容清冷,“爷折煞奴婢了,紫娆不知分寸,还请您放过她。”

薛彦冲她抬起手掌,绿俏丝毫没犹豫,就把手放进了他的掌心。男人再次用力,她也坐到了膝上。

风景正好,茶香四溢,美人绕膝,当真是好一番至尊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