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人,我有一个亲戚活到了一百多岁,人家问他为何如此长寿,他回答说我从来不多管闲事!”蓝氏是个寡妇,玄苦显然也没老婆,这两人之间有点什么事儿,关外人屁事。

“踞佛寺藏污纳垢,程某身为御史自当禀明圣上为民除害。”

“踞佛寺有何污垢?我记得程大人的母亲今晚也用了素斋,要说藏污纳垢程大人的母亲也不能独善其身吧。”

“你!”程言听出了夏小雨话里的威胁。

“您好好想想吧。”夏小雨抬头看看天,又要下雪了呢。

“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女子。”

“天下间竟有你这样的男子!整天趴墙角听阴私到朝堂上卖弄,身为官员半点利国利民的事不做,只知道玩弄口舌。”

“你!”程言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程大人,我们打个赌吧!”夏小雨上上下下打量程言,他今天穿的是便装,普普通通的一身羊皮的袍子,披风也是普通的材质,回想他的母亲穿得虽朴素却不比一般的贵妇人差多少,这人是个孝子啊,有钱全花到母亲身上了,愚孝,偏激,古板,这种人怎么会被系统列为可攻略对象呢?夏小雨有点倒胃口了,“我出一题您若是能答上来今晚的事您尽管拿来弹赅侯府和踞佛寺。”

“呵。”程言冷笑一声。

“您若是不依我的赌约,我现在就大喊救命说您调戏我!”

“你!”贺兰府的这位世子夫人简直是个胡搅蛮缠的泼妇,程言瞧着她的表情,知道她是做得出来这种事的。“好,你要什么赌约。”

“我问您一个问题。”

“不能是胡搅蛮缠的问题。”

“当然不是了。”

“请说。”

“您得保证,若是答不出,今生今世将今晚所见告知他人,无论是说和写都不行!”

“可!”

“好,君子一诺千金,我信你了。你要记住,你要是不依约,我就告你调戏我!”

这什么女人啊,被调戏了他程言故然做不了官甚至会坐牢,她也一样名声尽毁好不好。“您说。”

“您给我个保证。”

“什么保证!”

夏小雨指着他扎衣服的汗巾子,“把那个给我!”

程言无语地解下了汗巾子,他的汗巾子就是普通的布料,毫无标识,不知道这女人要这个何用。

夏小雨接过汗巾子算是得了保证,“有一辆马车,遇见人家迎亲放鞭炮马惊了,幸亏车夫是个老把式,能够控制车的方向,可是左边是集市人员密集,右边是个巷子没有多少人但有几个小孩儿在玩还有个老人坐在巷口,请问左拐还是右拐?”这是扳道问题古代版。

“前面呢?”

“前面是迎亲的队伍和看热闹的人群。”

程言有点晕头转向了,到底往哪边转,他认真的思索了起来,哪一边都是错,放任马车继续跑肯定会伤人,可前、左、右哪一边?程言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夏小雨见他傻住了,转身就跑…这种问题根本是无解,越思索越觉得哪一种方法都不对,无论怎么做都是错,无论选择了哪一种都要在余生受尽良心的谴责,对于程言这种道德标准超高的书生而言更是难已选择。

程言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这个问题不是普通妇人无聊瞎想出来的,越深思越觉得出题人的心思难测——

“松手假装控制不住马车啊笨蛋,反正马惊了,除了车夫自己谁都不知道他能控制住马的方向。”一个站在房顶不知看了多久的人踢了一脚雪下去。

如果夏小雨在的话一定会说:这是个道德真空的利己主义者。

79、侯爷的倒霉原配(十三) …

游戏系统就是这样, 完成了所有任务夏小雨回到房间发现春红还没有醒, 躺回到床上之后一闭眼一睁眼就到了第二天白天,系统甚至模拟出了没有睡足的疲惫感。

“夫人可是昨夜没有睡好?”春红替她敷面的时候发现了她的黑眼圈。

“嗯,可能是择床。”夏小雨打了个呵欠,“在庙里梳个简单点的髻, 戴个发圈就行了。”

“是。”春红替她梳了个双环髻戴了缠枝玫瑰发圈,插戴了一个步摇,显得年轻又可爱。

夏小雨刚打扮完,珍珠就进来了, “太夫人已经起了。”

“我马上过去。”太夫人在家的时候不用她每日晨昏定省更不用她侍奉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在庙里尤其是有众家夫人的前提下, 她乐意给太夫人面子, 也给自己面子,特意让珍珠注意隔壁院子的动静。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 挑了今天要穿的衣裳, 披上披风离开了自己住的小院到太夫人的院里。

太夫人也在对镜梳妆, 这个时代没有染发剂也没有各种美容仪器,太夫人还是光彩照人,头发乌黑一根白头发都没有,本来就是极会保养自己的人。

她坐在镜子前半闭着眼睛让丫鬟拿着犀角梳一下又一下的替她通头发。

“给母亲请安。”夏小雨过来福身请安。

“嗯。”蓝氏点了点头, “我年老觉轻醒得早, 比不得你们年轻人觉多,以后不必一大早匆匆忙忙过来请安,早膳时来就行了, 能吃能睡是福啊。年轻人要惜福。”

“是,母亲。”夏小雨走过去接过丫鬟的犀角梳,“母亲,这头发要通多少下?”

“左边一百下,右边一百二十下。现在左边已经梳了八十下了。”蓝氏显然一直默默记数呢。

夏小雨一下一下的替她通头发,“母亲头发真好,一根白头发都没有。比我的头发还浓密鲜亮呢。”

“你让她们也每天早晚给你通头发,所谓白发、脱发都是血脉不通的缘故,血脉通了头发有了滋养,自然就不会掉头发更不会白了。”

“我晓得了。”夏小雨替她通完左边的一半头发,又替她通右边的一半。“母亲,那位无欢大师看着挺年轻的,今年几岁了?”

“二十八了,不年轻了。要是未出家孩子都有几个了。”蓝氏半闭着眼睛说道。

“二十八…我以为佛门的大师都得像我父亲那般年纪…”

“无欢大师是佛祖驾前罗汉转世,前几辈子加起来修行有上千年了,天生与佛有缘自非寻常人可比。”蓝氏对无欢的事非常认真。

“原来还有这一层缘故。”佛门向来讲轮回转世,无欢能成为大师,怕也是跟所谓的罗汉转世有关吧。听昨夜婆婆和玄苦大师谈话,无欢大师仿佛是婆婆的孩子,联想贺兰家有一位三岁夭折的次子,难不成无欢就是——可为什么要说次子夭折呢?直接说因为是灵童转世凡俗人家不能养,舍到了庙里出家不就成了么?

夏小雨知道自己不能继续问了,替蓝氏通好了头发,看着丫鬟替她把头发梳成一窝丝的圆髻,又帮她挑了几样首饰,这才扶着她出了屋子到踞佛庵的饭堂吃饭。

踞佛庵的饭堂跟踞佛寺的几乎一样,只是规模小一些,众家夫人陆续坐到了桌前,早上的斋饭是新鲜磨的豆浆,黄金色的小花卷跟凉拌黄瓜、凉拌波菜。佛家忌葱、姜、蒜之类的“荦”拌菜并没有什么滋味,但也能入口。

夏小雨是在21世纪长大的不觉得冬天吃青菜理所当然,忽听有人说:“这踞佛庵实在是奢靡太过了。”

她一抬头循声望去,果然是程言,这种煞风景的话也只有他说得出口。

程夫人眉头微皱,“出去。”

程言放下了筷子,一句话也不说的出去了。

夏小雨强忍住笑,原来程言母亲也是为妙人啊。

用完了早膳是到踞佛寺讲经说法的时间,这些人排着队到踞佛寺依着坐次坐下,听玄苦大师讲经,这些佛教徒听得津津有味,夏小雨却晕晕欲睡,最后实在忍不了了,借着去出恭的由头,尿遁了。

踞佛寺除了冬季之外的风景应该是不差的,可惜到了冬天树枯了花死了鸟飞了鱼遁了,到处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初看时还有些新奇,看多了累眼睛。

遛遛达达的正走着呢,忽然天空飘来了一行字:“往左边走啊!左边是无欢!”

“往右边走!右边是庆王爷!”

“继续往前走程言在前面!”

“程言最无趣了!选无欢。”

“无欢+1”

“我投庆王一票。”

“只有我觉得程言很有趣吗?发现睡了已婚妇人的时候那种负罪感太好玩了,玩弄小处男什么的太有趣了。”

“楼上变态!强推程言!”

“我也想强推了怎么办?”

“无欢大师才有挑战性呢!就是解锁麻烦了一些,一旦解锁超级有趣好么?”

发生了什么事?夏小雨知道自己玩的是单机游戏可直播,难道还有弹幕?过去她怎么没有看见弹幕?不过弹幕什么的有点烦人啊。完全失去了自行探索游戏的乐趣了呢,剧透一时爽全家火葬场知道吗?

她觉得弹幕有些烦人的时候,弹出了这样一行字:“是否关闭弹幕?”

“关闭弹幕。”瞬间世界清静了。

可左边是无欢、右边是庆王爷、往前走是程言已经深深印在她的脑海里了,往哪边去啊?

无欢和程言已经正式的见过了…夏小雨果断选右边。

姓名:周晨,性别:男,年龄:30岁,婚姻状况:单身,职务:庆亲王,住址:朱雀大街庆王府,单身原因:克妻。

是的,庆亲王克妻,他十六岁那年先皇指婚理国公府嫡次女为庆亲王妃,就在成亲前三天,本来健康的未来庆亲王妃忽然曝毙。死因:肠痈(阑尾炎急性发作穿孔)。

十八岁那年又择了一位庆亲王妃,这次是宜和大长公主之女白氏,刚刚指婚半个月,白氏扑蝶的时候脚滑摔倒摔断了脖子当场死亡。

先帝还未来得及替他再指婚就驾崩了,临去世之前还留下遗言让庆亲王不必守孝抓紧结婚。

今上周昱也很操心弟弟的婚事,找国师对全国符合条件的贵女八字合了又合,总算找了个天作之合,一位没落伯爵府的庶女林氏,结果——那位贵女倒是熬过了成亲,甚至熬过了一年,就在所有人松了口气的时候,忽地血崩死了(宫外孕)。

所谓可一、可二不可三…

有了前面三位的血泪教训,庆亲王克妻之名算是落实了。

后来还有一位据说是神算大师的真人替庆亲王算命,算他已经做了九世的和尚再做一世的和尚就能飞升…因此不能成亲。

被庆亲王一顿好打扔进了王府犬舍——犬决。

说起来庆亲王也是位妙人,犬决了人家还对人家说的话深入不疑,自请出家,周昱当然不肯批准唯一的弟弟出家。

庆亲王不理那个,没剃头就到全国各大庙宇挂单修行,行踪飘乎不定,想来现在正在踞佛寺。

读完了这位的资料,夏小雨觉得这个游戏的设定真的跟开玩笑似的。

可瞧着全息图像里面英俊潇洒的庆亲王,夏小雨有点食指大动了怎么办?

“六子,我且问你若是你是马夫该当如何?”庆亲王歪着头考做和尚打扮的随从。

“奴才不知。”

“好好想想,答太快了。”

“奴才实在是不知。”

“笨啊!笨!怎么一个个的都这么笨。”庆亲王用扇子打六子的头。“对了,我让你淘涣的新话本子淘涣着了吗?”

“就是昨日的那些了。”

“那些个破烂还好意思说是话本子?都是落魄的书生遇上了个富家的千金,哭着喊着嫁给他,以身相许不说还拿财物给他让他上京赶考,得中状元之后又有公主哭着喊着要嫁他…一看就是娶不上媳妇的穷秀才瞎意淫。快点找!三侠五义爷快讲完了!”庆亲王周晨的另一个身份是天香楼老板兼说书人。

“是,是。”六子被打得抱头鼠窜,刚刚离开院门口,险些于穿着红色披风的年轻少妇撞上。

“对不住了。”六子捂着头行了个礼,“这位女施主可是迷路了?”

“正殿要往哪边走?”方才偷听了半天的夏小雨镇定的问道。

“您顺着这条路一直往南走,见到月亮门左拐就是了。”六子指点道,施了一个佛礼之后快步的走了。

周晨在里面听着外面的声音耳熟,这不是昨晚调戏程言的那女人的声音吗?她是哪个府里的来着——哦,汝阳侯府。说起来还是自己的晚辈啊,是个有趣的妙人儿。

“外面的可是夏家外甥女。”

“请问您是——”

“无妻和尚。”无妻和尚是庆亲王自己给自己取的“法号”还曾经全国各地打招呼,不准别的和尚叫这个法号,此人的糊涂荒唐可见一斑。

夏小雨忍着笑迈步进了院子,福身施礼,“给庆亲王请安。”

“起来吧。”昨夜借着雪光庆亲王就看出汝阳侯夫人是个美女,白天的时候一瞧容色更是出众,庆亲王也算是见过无数美女的了,论姿色汝阳侯夫人排不上第一也能排得进前三,更不用说她的性格是他见过第一有趣的。

夏小雨起身抬头看向庆亲王,相比全息图片,周晨本人更多了几分难以描绘的痞气和贵气,眉宇间透着那么一股子的“坏”。

披头散发的穿着僧衣穿着芒鞋,露出的内衫边子却全都是丝棉的,这位与其说是出家,不如说是叛逆。

“说起来咱们虽是亲戚,却是头一回正式见面,按理做长辈的应当给你个见面礼的,可惜我四大皆空出家为僧身无长物…”

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游戏里,夏小雨第一次见到脸皮厚度可以跟自己相比的…不对,是比自己脸皮还厚的,这人实在是有趣极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年纪真的是不饶人,从02年开始一直看世界杯,14年怀孕还追了半决赛和决赛,今年只熬了一次夜就受不住了,连着三天像睡不醒一样,只能看录像跟集锦了。早晨起来一刷微博就被剧透了——完全没有追直播的那种感觉了。

80、侯爷的倒霉原配(十四) …

认亲戚尤其是一方是长辈一方是小辈的好处就是彼此之间少了些拘束, 在一起谈话时多了几分的光明正大。

更不用说周晨身边除了方才被他打走的六子, 还站了一个贴身的“沙弥”服侍,夏小雨身后有珍珠和另一名侍女相随,实在算不上是“孤男寡女”

“听说外甥女在汝阳侯府日子过得不怎么样,今日瞧外甥女光彩照人, 似是传言有误,贺兰永那个绣花枕头倒还算是惜花之人。”周晨话里话外对贺兰永带着几分嘲讽。

“表舅此言差矣。”夏小雨并不介意被外人知道自己在侯府受冷落的事,“女子不一定都是花,也有如松如柏的常青之树。”

周晨听到此处眼前一亮, “好!好!好一句女子也有如松如柏的常青之树!为此当浮一大白!来人!酒来!”他本就是贪好杯中之物的, 身边自然常备美酒, 他方才如此一说, 就有人从室内拿出一柱子已经温好酒和一只酒杯。他皱了皱眉头,“怎么只有一只酒杯?没看见我还有客人在吗?拿杯酒来!再把糟好的鸭蹼、鸡胗, 酱好的牛肉拿来!我要与外甥女把酒言欢。”他丝毫未把荦戒这种小事放在心上。

夏小雨抬头看看天, 又有雪珠子落了下来, 说起来有些冷啊…她站起了身,“非是外甥女不像陪您饮酒,只是今个儿天日有些微凉…”

“哦,你怕冷。”周晨点了点头, “我倒忘了, 女人多是怕冷的…我想起送你什么礼物了。”他伸手掏了掏,掏出自己随身带的一块浅黄色的玉佩出来,他不耐烦解什么扣子, 随手一使劲儿扯了下来,“这是我去北地游历得的一块宝贝,据说是什么火山里面出来的玉,常年温热,佩带之人就是数九寒天穿着单衣也不会觉得冷,我戴着还成,你拿去戴着玩吧。”他轻轻把玉佩扔给了夏小雨,夏小雨本能地伸手接住,玉佩是温的,不知是本来就是温的还是因为带着周晨的体温因而温热。

“此为您的随身之物…”

“我随身之物多着呢,跟你说实话,这是我打赌从别人手里赢来的,刚戴了不到三天。”

一块玉佩,刚从一个男人贴身的地方解下来,之前还是从别的人手里赢过来的,不知道几易其手,就算是宝贝夏小雨也没有心思去戴。只得交给珍珠让她保管。

周晨忽地打了个哆嗦,“没了那劳什子在外面确实有点冷,走,咱们进屋里喝酒吃肉去。”周晨笑嘻嘻地说道,说罢又有些担忧地问夏小雨,“外甥女不会觉得我六根不净吧?”

“晚辈曾听人说过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

“好!好一句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周晨重重地一击掌,“只是不知是哪位高僧留下了这句话?”

“表舅您游历四方,怎地没听过灵隐寺的济颠和尚?”

“济颠和尚?”周晨摸了摸下巴,“这个法号倒是和我的胃口,应不是本朝的人…”

“他本是宋朝人氏,原名李修缘…”夏小雨开始思索自己知道的济公的资料,忽地眼前出现一个搜索引擎,咦,游戏什么时候又新填了这个功能!她往里面输入济颠和尚,马上就跳出来关于他的资料,夏小雨现学现卖,将济颠和尚的来历说了。

“果然是位会与我投缘的人物,可惜生得早了些。你还知道他什么事?速速进屋与我说来。”

夏小雨与他一边饮酒吃肉一边讲述济颠的故事,听得周晨心驰神往,“原来修佛竟有如此多的好处,难怪无欢那个花和尚一心修佛。”

“您与无欢大师熟识?”

“我本是他的师弟当然与他熟识,只是他惯会装模作样与我远称不上什么好友。”

原来庆亲王也是玄苦大师的弟子,“您也是玄苦大师的徒弟?”

“当然了。满天下的和尚也就是玄苦对我的脾气,能当我的师父。”周晨摇头晃脑地说道,“你别看他现在一副大师的模样,年轻时也是为不羁的人物,风头不比现在的无欢差,可惜后来忽地性格大变…”说到这里周晨晃晃脑袋,“说这些无趣的事作甚,外甥女继续讲济颠大师的故事便罢。”

珍珠掏出了怀表看了看时间,对夏小雨轻轻摇头,夏小雨起身告辞,“我本是人家媳妇,不得自由,玄苦大师想来已经讲经完毕,我要去服侍婆婆了。”

“服侍婆婆啊…”周晨觉得非常可惜,他应该是极爱好各种话本故事的,听济颠和尚的故事刚刚听个开头就被打断十分的不开心。“济颠和尚…”

“说起来我也不过是小时候听人说过一两个小故事,方才已经全都说了,再说下去也没有才能可讲的了,您大可以找人去灵隐寺附近寻访,自有故事。”

“那倒也是——”

夏小雨与周晨分开,往正殿匆匆而去,却见前面有个人倒在地上,浑身沾满了雪有些狼狈此人正是程言。

本来夏小雨对程言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一看就是古板无趣的愚孝男,还自带毒舌属性,她没有自虐的爱好不想玩。可不知怎么的弹幕里面的强推啊,发现睡了有夫之妇之后罪恶感曝棚啊,小处男啊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前面的可是程大人?”夏小雨提高了声音问道。

程言因急着去接母亲走得急了些在地上摔了一跤,冬天雪厚地面冻得硬实,摔一下结结实实的,他有点被摔晕了,正想清醒一下再起来,忽地听到有人喊他,他抬头一看竟是昨晚用马车问题为难过他的夏氏,不由得有些懊恼。

“珍珠,你是成过亲的人,去扶一下程大人。”身边有经过事儿的媳妇子的好处就是能让她办一些未婚的丫鬟们不好办的事。

珍珠走过去想要扶程言,却被他拒绝了,程言使了使劲,自己起来了。

“程大人,您没事吧?可是摔坏了?”

程言摇了摇头,他本是寡母养育的孤子,自中了秀才之后就一直有人提亲,可都被母亲拒绝了,母亲的意思是待他高中之后,自有贵女下嫁,他本来也无慕少艾之心,只想做学问,自然是听母亲的。

中了进士之后果然提亲者众,说起来也都是门第极高的人家,可母亲总能挑出毛病,后来他又有了耿直毒舌的名声,之前来提亲作媒的人渐渐也不登门了。母亲唉声叹气,他却觉得轻松,女人什么的实在是麻烦。

可自从昨夜被这无赖的女人一番为难之后,女人那张绝世姿容的脸,甜美的声音就入了他的心。

今天早晨用早膳的时候又见了这个女人,白日里的她比昨夜不知美了多少倍——可这个女人是已婚的侯夫人,与他之间相隔又何止千里?他一时难过,这才忍不住出言挑剔早膳太过丰盛,被母亲赶出来…

谁想到竟又遇见了她。

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被她看见啊。

“程大人可是要去接上完早课的母亲?”听到程言的一番心声,夏小雨忽地有些同情他了,这么天生单纯的老实人越来越少了,要保护,不能欺负啊——可她忍不住想要欺负怎么办。不自觉的声音里加了些甜度,“您快些吧,莫要晚了。”

程言被她温言软语一说,脸有些红了,转回身深深施了一礼,“多谢,程某告辞。”说罢便跑了,忽地脚下又是一滑,差点儿又摔了…勉强爬了起来,又继续向前快步走。

夏小雨瞧着他的样子用帕子盖住了嘴笑了起来。

程言听着身后银铃般的笑声,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朵根儿。

蓝氏是个大度的人,或者说她对夏小雨十分同情,毕竟夏小雨错嫁进了贺兰家她是有责任的,当初如果多问了一句而不是理所当然的认为贺兰永看上的是汝阳侯府的嫡次女,就不会有后面的错配姻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