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柔情一笑:“你该问你自己会不会有危险,你愿意跟我这样的坏男人在一起吗?”

我捶了他一下:“你都给我拉酒店来了,我还有选择吗?”

他轻轻一笑重新躺了下来搂住我,在我耳边小声道:“还记不记得那天在娱乐中心你那么生气地说我合同欺诈的事情?”

我脸一红,那天的我被气晕了,的确有些损失形象,还扮演一个正义的角色去指责我的老板。

“怎么?你还记得那件事情?我当时骂人的样子是不是很丑?”

“你不懂当时我的心情,我看着你就像看着一个纯洁无暇的孩子,一个不谙世事只懂得情理道德的孩子,这样的你是我没有的,熙夏,就这样单纯地活着,在我的心里做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正义天使。”他吻住我的面颊,深情地说道。

他的这番话让我觉得有些心酸,原来他活得并不快乐,我继续摸着他的脸像哄个孩子一般看着他问:“你现在不快乐吗?”

“从我父亲死后,我再也没有快乐过。”

我一怔,心里顿时一片酸楚,原来从未见伊莎贝拉的人提过厉嘉译的父亲是因为这个原因,我实在太笨,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因为这样。

我知道这件事是他不忍触碰的事情,也很感动他能主动告诉我,所以他也会有一天主动告诉我所有的关于他的事情,我需要的只是相信他,并且耐心地等下去,我转移话题道:“好啊,现在我在你身边,你居然说你不快乐,明天就送我回内地!我要跟你闹决裂!”

他微微一怔忽然抿唇一笑敲了一下我的鼻尖:“除了和你在一起的时候。”

我一笑,拥紧他道:“这还差不多!”

之后是甜蜜的轻语和永远无法退却般的热情,我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就像明天再也不会到来般那么久,那么长远地想要依靠在他的怀里,永远就这样下去。

转天一大早,厉嘉译便开车带我回了伯母家,昨晚没打一声招呼就忽然消失不见了,的确有些失礼,刚进家门伯母正在裁剪着一株盆栽,兴致雅然,头都没抬就问道:“小译回来了?”

“嗯,妈。”厉嘉译应了一声。

“伯母,不好意思,昨晚没跟您打声招呼,晚宴结束后也没回家来看看您。”我立刻懂事地道。

伯母放下裁剪工具走过来道:“你们这些年轻人啊,真是,别总站着啊,让别人以为我伊莎贝拉懂事长连点待客之道都不懂?”

我笑了笑,厉嘉译便拉着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刚坐好便听见门外有人敲了敲门从而上前一步恭敬地道:“Eugence。”

原来是厉嘉译的助理,厉嘉译立刻有些警觉地问:“怎么了?”

“今早蒋先生已经把包括南方集团等一些材料厂商的所有资料传送到了这边来,蒋先生希望您尽快处理。”助理道。

每次提到蒋镇东的时候,厉嘉译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流露出的厌烦,他皱了皱眉回道:“告诉蒋镇东,我从来不会拖延工作。”

“好的。”

助理刚走,厉嘉译便拉过我的手看了眼伯母道:“妈,您先照顾会儿熙夏,我去二楼书房看些文件。”

“去吧去吧,哪天就累傻了。”

厉嘉译只是笑笑看了我一眼便上楼去了。

第 42 章

厉嘉译刚走我变觉得浑身不舒服,这种尴尬的感觉难以形容,在我面前的女人不仅是我最大的老板还是厉嘉译的母亲,我实在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姿态来才能算是做到最好,过于殷勤显得做作,过于内敛显得阴郁,这个尺度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拿捏。

“叶小姐不用这么紧张,我不是那种势利的女人,我对你的家庭环境不能说一点都没兴趣但是也不至于影响我去判断你的为人。”伯母忽然看着我道。

我一惊,笑了笑倒觉得有些尴尬。

“怎么样,昨晚宴会上吃得好吗?”伯母继续问道。

我点了点头:“挺好的。”

这时,她沉吟了一会儿又看了我一眼,笑容退却了几分,许久她缓缓道来:“其实,我早就知道Anna已经从国外回来了,也知道她会出席在昨天的宴会上。”

一句话已经让我的心凉了一大截,她知道Anna会出现才故意让我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厉嘉译有更好的女友人选然后让我知难而退吗?

也许是我的表情过于明显,我不善于伪装只是难看的笑了笑,那笑容连我自己都觉得很假。

伯母却又笑了笑道:“叶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对你负责,我知道女孩子的婚姻如果不顺利,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其实,不管你的家境如何,出生环境怎样,只要是小译喜欢你,我就会一并接受你,小译他……直到现在都没有真正地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所以在爱情婚姻上我不想再束缚他了,那样对于他来说太残忍了。”

这是我第二次听说厉嘉译从来没有做过自己想做的事情了,那种心酸让我难以忍受,我已经忘却了刚才的失落转而问道:“为什么?他的事情能告诉我吗?”

伯母叹了口气,悠悠道:“小译的爸爸死得早,却丢下了伊莎贝拉这么大的一个摊子,我一个女人又根本不懂什么经商,那天我亲眼看着小译那么落寞地站在灵堂里,一滴眼泪都没有流,那时他才16岁,本该是疯疯闹闹,天天上学下学无忧无虑的年纪,我搂着他哭了一天,而他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他爸爸的照片面前一天,什么话都不说什么表情都没有,转天,小译开口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妈,送我去国外读书吧,哪里都行,只要未来的我能掌控伊莎贝拉’伊莎贝拉是他爸一生的心血,他才那么小就要承担那么多,从那以后,别人家的孩子每天开心的和朋友嬉笑打闹,他却远在国外学习枯燥的课程科目,用不太流利的语言在异国生存,一直坚持到现在,他成了伊莎贝拉的总经理,坐上了人人羡慕的位置,每天面对势利的应酬,各种各样奸商间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他什么都没跟我抱怨过,但是我懂的,那根本不是他喜欢的生活,那不是真正的他,但是他却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再也回不去了,如今……蒋镇东作为第一大股东又屡次越俎代庖地参与最终决策,他现在就是活在顶尖上的人,稍有不慎就会被蒋镇东抓住把柄送进监牢,到时候伊莎贝拉就是蒋氏的,叶小姐,我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如果小译喜欢你,即使他说他不在乎一切,我们厉家也会接受你,让你知道anna的存在只是为了让你明白清楚所有的事情再做出最后的决定,这样对于彼此都是最好的选择,你能明白吗?”

我心里像是被一阵寒风吹过又即使被灼热的火焰烫伤,那种错综复杂的感觉在我的脑海里交织缠绵着,我明白伯母说的每一句话,我心疼那样的Eugence,在我的心里,他高大伟岸他几乎无所不能,所有官场上的人都会看他的脸色给他面子,而不是那个看着父亲的照片一滴眼泪不会流落寞地独自承担所有责任的少年。

我忽然有些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红了眼圈,我用最快的速度擦去即将流出的眼泪,笑了笑看着伯母道:“伯母,至少现在,我还想陪在他身边,他有什么困难我绝对不会舍弃他,如果有一天我成了他的包袱,我也明白该怎么做。”

伯母也红了眼圈拉着我的手拍了拍小声道:“真是乖孩子……”

晚上的时候,伯母命家里的保姆在家里开了锅,今晚算是第一次在厉家吃的家宴,等把菜都上齐的时候厉嘉译才从二楼书房走了下来,神色有些疲惫,他定睛一看,我正围着一个围裙带着隔热手套将一道菜端上桌,我边看着他边笑笑道:“少爷,用膳啦!”

厉嘉译却没搭理我径直走到保姆面前,那神态不怒自威:“怎么让她做这些?你在想些什么?”

我拉住他的胳膊拍了他一下:“你凶什么啊,我自己想做好吃的给你的,你都没尝过我的手艺。”

那小保姆都快吓哭了,我连忙拍拍她的肩道:“没事,没事,你去忙你的吧。”

厉嘉译这时面容才缓和下来,却还是霸道的把我的围裙隔热手套一摘扔在一边,摸摸我的手:“别这样,我看着不舒服。”

我有些委屈心头却又暖暖地忍不住埋怨道:“一点都不懂我的心……”

他看着我忽然浅浅一笑将我拉近他问道:“好吧,做什么好吃的了?”

“嗯……都是家常菜,你会不会吃不惯啊 ,我做了清炒虾仁,红烧排骨,糖醋鱼……”

话没说完,他俯身用薄凉的唇在我的唇上轻啄一口,声音柔情:“谢谢。”

我红着脸点了点头,竟感到了全身的醉意。

晚上,从楼上把伯母喊下来一家人一起吃着简单的家常菜,心里顿时觉得满满的,有的时候幸福是很简单的东西。

在厉家又住了几天,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我一个人在家,伯母有一群的牌友天天邀约,而厉嘉译则是总公司那边的公务繁忙不断,有的时候很晚才会回来,我在这边也没有熟悉的业务,只好在家闲着没事做。

正无聊的时候却接到了蒋羽昕的电话,电话里的声音她倒是显得很爽朗:“hey,honey,今天有空吗?我带你在香港转转?我知道有很多打折店哦!”

我犹豫了一下,反正也没什么事可做,便答应了下来,等出来后才觉得我们的身份其实很不适合在一起多接触。

在繁华的世贸中心我们约在一家建筑明显的地方见面,今天她穿着浅黄色的呢子外套,栗棕色的长筒靴,一眼望去很有明星气质,我浅浅一笑走过去和她打招呼:“hello。”

她一看见我就挥挥手爽朗一笑:“今天Eugence不是要给员工开例会吗?你不去没关系吗?”

“嗯,我是内地分公司的员工,总公司的一些业务我不太熟悉也不涉及的。”我解释道。

蒋羽昕了然地点了点头自然地缠上了我的手臂拉着我绕着街边的时尚精品店逛了起来,边走还边说着:“每年香港这边都会新进很多巴黎设计师的新品,特别是春秋季的时候,那些女士服装能让你看的眼花缭乱,你有没有想买的?”

我本身就没有多大的性质就随便道:“我前些日子刚买过衣服,你逛你的就好。”

她倒也没在多问什么便拉着我大街小巷地逛了起来。

溜达了一天,蒋羽昕兴致很高地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从衣服到鞋子应有尽有,不愧是豪门小姐的作风,一点也不小家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