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饱了!”她不敢抬头,缩成一个小团,在里面闷闷的哼着。

“那我们回去!我饿了!”他笑起来,一把就将她抱来,几步就跨下楼来。径直便上了车!

他怀抱着她,指尖轻轻抚过她细小的身躯,引起她的轻颤!她还是瘦,但已经略有曲线,微微有些玲珑起来。她在他的手心里开始慢慢变化,一点一滴的绽放了开来!她已经不是硬硬的小铁板,在他怀抱她的时候,她会变得微软起来。她如同是他细心栽培的一株幼苗,每天,都可以让他感受到细微的变化!每一点,都可以令他惊喜!她身体纠错的疤痕在慢慢的变淡,新长出的肌肤在慢慢填补那曾经的坑洞。她曾经的固疾也在他的呵护下有所好转,那些曾经因为虐打而至的顽症在一点点从她身体里退去!

她还是无法自如的叫他的名字,在他的威逼利诱下有时会磕磕巴巴的念出来,那样他已经很高兴。总有一天,她会很自如的开口,像他唤她一般的自如!他是这样想着的!

“小白!”他轻轻叫她,不时在她颈上烙下一两个细细吻。

她抬眼看他,黑黑的大眼睛带着细小的微光,让他,沉迷!

“如果少爷找你来了,你走不走?”他抚着她的眼眉,轻轻问着:“走吗?”

“少爷?”她微怔,既而说着:“他把我卖给你了!”

“若是他后悔了,不想卖了。找你来了,你走不走?”他接着问。

“那,那你要卖我吗?”她有些微抖起来,没答他,竟然开始问他了。

“我当然不卖!”他抱紧她:“我问你走不走?!”

“不卖,我就不走!”她张大眼看着他:“不走的!”她是他屋里人,她许了他的。他是她的天,是他唯一的依靠!她曾经学过的,她要尽心对他好,让他喜欢。他不喜欢了,也不能生气。不能挟风喝醋,不能争,只要一心一意对他好!

他抱着她,轻轻拍抚她的后背。忽然她又抬起头来,看着他:“一千两,也不卖吗?”

他笑起来,再度吻住她,深深的吻她:“不卖,再多钱也不卖!金山银山也不卖,全天下的钱都堆过来,也不卖!”他一叠连声的说着,反身压住她:“我只是要你不要走,谁带你走,你也不许走!”

“我不走!我许你了,我就只跟着你!”她颤着声音低语着。

他看着她的眼睛,忽然翻身坐了起来。自小几那里拿了个药盒,从里面拿了个药丸子给她:“吃了它!”他看着她说。

她伸手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就直接给吞了,连问都没问。他笑起来,拂着她的脸颊:“你个大笨蛋,让你吃你就吃!”

她看着他笑,她也跟着笑起来:“王爷叫小白吃,小白就吃!”

“叫错了!”她脱口而出的话让他逮个正着,他又扑过来亲吻她:“以后只有我的话你可以听,别人叫你吃什么,不能随便吃!”他开始抚摸她的身体,燃烧起新一轮的火焰:“你只能听我的,只能让我看,只能让我碰,只能想着我!”他又开始霸道的对她宣布所有权,一点点的在她身上打上他专属的烙印!

“好!”她含混不清的应着,随着他的火焰而灼烧。她觉得有些窒息,他的怀抱勒得她有些喘不过气,但是他的热度让她觉得温暖,让她软绵绵的无力。他是她的死神!他可以让她死,也能让她活的像神仙!只有他可以让她如此的陷入迷离,让她的眼底产生悲喜,让她的心起起落落,让她,甚至忘记了曾经的小白!

第一卷

—第二十四章 - 星言的意志挫败2—

深夜,金云大街也陷入沉睡。除了偶而有远远的梆子声传来,不时有巡夜的禁军齐整的掠动之外,再无半点声息!处在金云大街街尾与襄云大街交界处的平王行府,此时也是一团静谧。只有门口还悬着灯,蒙面的铁甲卫在静静的伫立。

星言一袭玄衣轻装,身形贴着墙,整个人都融在夜色之中。这里他白日送骆驼的时候已经看过,三进的正堂,东西各一个小跨院。西院挨着马厩,估计是白天那个侍卫头头所住的地方,两边是两排游廊房,估计是侍卫或者小厮的居所。外围绕了,发现这里没有后门,只有正门一个入口,他白天来的时候,直接被引进的西院外的马厩。从外头的建筑布局来看,与西院相对的,就该是那个昭平王所住的东院。那么小白,就该在那里吧!

小白,一想到她,他的心不由的揪紧了。快四个月了,一转眼,她已经丢掉了四个月了!她一直在他身边,足足大半年,他一直觉得她很静,很乖顺。站着像根竹,坐着的时候,背板也挺的直直的。小铁板一样的硬梆梆,走路大步生风。干活爽利!她的眼总是空荡荡,吃东西的时候会闪过一丝丝的微光。她不笑,更不哭,见了他,总是说“少爷好!”。他把她放在身边,她就像一抺空气般的不引人注目。她尖尖的小脸总是平静若水,从不多话,让他不觉得吵!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存在,有事情总会不自觉的叫‘小白!’他一直觉的,这只是习惯了,习惯成自然。他依旧会对她好奇,总是想探究她在想些什么。但是,她丢了!在他迎驾的时候丢掉了!无影无踪,真的如同空气一般的消失不见,无迹可寻!

她丢了,他的生活却依旧如故。但是,他却觉得不安了,紊乱了,燥动了!这不是因为他丢了白夜黄泉,而是因为,他丢了他的小白!他的,对!就是他的,他有她的卖身死契,他还想把她收进房。他想一直善待她到终老!他甚至想教她写字,让她可以跟他作诗!作诗,那天看菊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想的。但是,萧亮来了!然后,皇上又来了。他忙于迎驾,这件事就放下了。他顾不上了!他该早些把她收进房的,开了脸,堂堂正正的放在屋里头。这样,他就不用带着她,让她扮小厮了!他却在等她说好,等她自己愿意!他做了一件多么蠢的事啊,她是永远不会说‘好’的,她只会说‘是’。她五岁就被卖到朱君府,她七岁就在街上流浪。她不停的受到虐待,一直在挨饿!这个世界已经让她彻底的屈服跟麻木,麻木到,她已经完全忘记自己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已经不会说‘好’了,她没有意愿,有意愿,也是对着主子们说‘是’!她唯一想的,就是有用,有了用处,就不会再挨饿!喂鸟,挨打,对她而言,也成了用处之一。所以她只会说‘是’!

这四个月,他过得心力茭瘁,他过得度日如年!因为他在不停的想她,他在想,那些掳走她的人究竟有什么样意图?他们会怎么样的对待她?他们是否也是因为白夜黄泉,一定是的。不然,为什么要抓她?但这种想法更让他如坐针毡,夜不能寐!所有驭灵的人,都会想得到的东西,一定会不停的套问她,折磨她,让她生不如死,让她,再度落进那黄泉!黄泉!黄泉!他真病了,不是托病,是真的因思成病,因想成疾!他担心她,无可抑制的担心令他用尽一切方法找寻她!和他父亲不同,他担心的,不是白夜黄泉。而是,小白!

但是,今天看到她了。身形是,但其它的,已经让他几乎不敢确定!她还是小白吗?隔着纱,他可以看到她眼底的光彩,明媚的有如初生的日光。她看着骆驼,脸上还带着红晕!她甚至去问身边的男人,那个在凌佩只手遮天的昭平王!他才刚刚晋了护国公,他才刚刚除掉了政敌满门,他浑身都充斥着驭灵的法血气息,他浑身都带着逼压的凌利。她却向着他,问他‘真的要买吗?’,她不是只会答是,她在征询他,因为她内心不确定的想法。她甚至有了自己的想法!这样的小白,是他从未见过的,也是他,曾经迫切想见到的模样!她的变化,让他的心一时的放下,而又,猛然的拎起!他甚至更担忧起来,因那莫明的,有些怪异的情绪!

所以,他白天才探过,晚上便急着前来。急着来,对,迫不急待的要来。要找到她,带走她!

一队禁军渐行渐远,脚步声已经完全听不到了,他微倪了一下院墙。还好,这里并不算是高不可攀!这里进去,正好就是东院,里面听不到任何的声响,估计不会有侍卫守在院里。房间如果同西院成比的话,房间该也不会很多!他暗忖着,手上便微掠了力,猛的带起索头,向着墙头而勾!他随索而掠,人便飘飘的掠过了墙头。他脚下刚一着地,人却整个怔愣住了!他觉得从后脊飞窜起一道冷意,脚下似是有绵软,如同,他踩的不是硬地,而是一块软软的绵一般!

院里静静的,但是,却有人!闲适的坐在院子的正中,石桌边上!那人一身黑色的锦裘,绣着银色的图,在月光的照耀下,一点点的泛着光!他长发束起,甩下长长的发尾,他正对着星言,手中还拈着精巧的梅花杯!花形的展面琉璃,酒在杯中摇曳,皓月之下,流光微动,与他微微含笑的脸,构成一幅诡丽的画卷!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他轻轻的开口,向着星言:“与其对月独酌,倒不如双饮欢畅!我说的可是?墨虚家的大公子?!”他话音刚落,便是满院通明,亮如白昼!院廊四周,已经布满黑衣蒙面的侍卫,在他身后远远站着的,正是白天那个唤星言的男人!

星言怔怔的看着他,耀光之下,月华黯淡,但他的面容,更是清晰起来!很年轻,估计比他长不了几岁的模样!如此一张年轻的面孔,让人无法将他与昭平王联系在一起!白日隔着纱笼,星言又一直躬着身,无法看清他的脸。因为他很高,比小白要高很多。星言弯腰下去,只需微微倪眼便可以看清小白,却无法看清他!但声音已经证明,正是他,凌佩的昭平王!

星言不由自主的伸手取下蒙面的黑巾,他一语已经道破自己的来历,根本没有必要再蒙面!他后背的汗已经微微渗下,凉凉的滑过他的脊!虽然他的计划谈不上周详,但是,怎么也不至于让人一眼便可以看穿身份!他到底是哪里出了错?他脑子里轰轰乱想,却是急转不休!眼睛很快将四周扫了一遍,没有机会!那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分明是请君入瓮!他,完全没有机会逃离!

“院里七人,屋顶七人,墙底七人!顶上有飞索金丝网。你不用再看了!”倾绝微微一笑,似是看穿他的想法一般,径直就将院内布情直接告诉他:“我等了半宿,怎么也要同我饮上一杯,才不负我主人之谊吧!”他慢慢起身,向着他慢踱而去,指尖的花杯,流波婉转,流光四溢!

星言看着那越近的酒杯,忽然低声开口:“你如何得知?”既然已经身陷,自然要做个明白鬼!一想如此,反倒安然起来!

“一个游商的手,怎么会如此白皙?你指尖修长,白皙而有力,指甲修剪的齐整。怎么会是一个终日奔波,贩牲持缰的游商?”倾绝看着他,依旧是淡淡的笑着,似是动了聊兴一般:“贩牲之人,必然终日牵缰引牲,与其搏力,因牲口总有不听话的时候。日子久了,指结宽大凸显,肉皮坚裂。厚茧在指根,而你,根本没有!还有你的帮手,身形高直而健,气息沉稳,脚下浑厚有力。分明是个习武多年的人。一个有如此根基的人,为什么还甘于贩牲?所以,你们不是游商,来此,便是别有居心!”

“骆驼南地没有,凌佩却不少见。市价六十两,便能买一头极好的。你带的骆驼,一头已经老迈,趾间无力,眼底无光,毛色暗淡。一头更是身有缺疾,气息吞吐间有异味!一个贩牲的,自己都不会挑牲口!而这样的老病之牲,我开一千两买去。你见了冤大头,却没有丝毫窃喜之态,声音虽喜,身形不动。根本没有商贾贪利之形容,就算衣着打扮再像,也只是形似!”

他话一出,星言的面色已经微微泛了青。看似周详的计划,在他而前,根本是错漏百出!打扮成贩骆的游商,本是最不引人注目的。但是,却偏偏让他,一点点的盘剥出一大堆的漏洞!他是凌佩的隐天子,却深知市贾贫贱之事,他不单单是个只会打仗的勇夫。他还是一个,细查入微的人!

“你牵着骆驼,在金云街行走,却只是贩驼。已经是错!骆驼善负,可渡西面滚滚黄沙之地。在金云这条巨贾豪富聚集的大街之上,牵驼的不少见,但多是贩物。贩卖西迟珍玩奇宝!比起远迢来贩牲,用它负物来卖,更是百赚不赔的好买卖!更何况,这条街上的人,对牲口根本不看在眼里,谁人会买?而你?一问,便直接说是卖牲口的!一错再错,步步都是错!墨虚星言,若不是我高估了你,便是你心乱如麻。已经错了方寸!脑筋已经不清楚,还敢前来,我是要赞你一声胆大呢?还是要笑你愚蠢!”倾绝饮尽杯中之酒,满意的看到他眼底的紊乱!

“能来这里找,你已经难得。可以趁我不在昭平,而潜关入境。光凭这一点,已经值得我夸奖!”他轻轻的说着:“千里而来,所为何事,你我心里明白。能来这里找的,除了墨虚家的大公子,只有墨虚家的老头子。而你,并不老,是不是?”他径自便说的明明白白!

“我故意让你白天来探,你果然就急不可待,晚上便来潜府!”他笑的更是开心了,微长的眼尾淡淡的飞扬:“不知道长庆帝知道你擅离职守,潜入敌邦,会作何感想?”

“你为何要抓小白?”星言已经隐忍不住,饶他再是一个温文的人,被他几番奚落,业已经要忍不住!

“你说呢?你不远千里而来,又是为何?”他忽然贴近了星言。但声音已经带了几丝寒意!小白!他竟然张口便说小白,而不是,白夜黄泉!难道说,他急火如焚前来,思虑如此紊乱的前来,不是因为白夜黄泉,而是因为,小白!这种认知一下子令他想起那天,小白被人下药之后的言语。‘我许给你,少爷!’,他在星言的耳畔轻轻说了几个字,那几个字,已经足已经让星言浑身颤抖起来!他猛然的后退了一步,盯着倾绝的眼,紫色的!暗夜炽光之下,紫色已经显出浓黑,离的如此近,他才可以看的清!

“你,你是…”星言的身体无法控制的颤抖起来,碧丹倾绝!他说的,正是这四个字!碧丹倾绝!

“不错!我为什么抓她,你为什么找她,我们不言而喻,不谋而合!”他略牵了唇角,眼底却蕴出森冷来。

“你对她怎么样了?她不能没有那个,没有了,她活不下去了!”星言脑子轰轰的疼,已经忘记了他对他的讽讥,甚至忘记了自己所处的境地,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名字。小白!小白!

“你都自身难保,还顾其他?”倾绝也开始有些微颤起来:“我告诉你,现在她只我案上鱼肉。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高兴了,就带来玩一玩,不高兴,我拿她当条狗!我想她怎么样,她就得怎么样!”他的指节微曲,轻声说着:“我限你十日之内,滚出凌佩!”

“你放了我?!”星言脑中纷乱,却想的是他刚说的话,我想打就打,想杀就杀…他已经发了昏,甚至有些发了疯!他咬牙切齿的盯着倾绝:“你可别后悔!”

“我等着你,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倾绝说着,忽然一扬下巴。已经有侍从而来,一把将星言直搡了出去!

“王爷为什么不拿了他?”凌霜待人出去,轻轻的问着。本来不是就布了局引他来吗?为什么突然又放了?

“你没发觉么?他没有驭灵!他根本没开禁,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倾绝轻轻的说着:“我故意激怒他,让他回去开禁!我才有机会,进军缀锦!”

“在街上已经查觉,但以为他故意隐气!”凌霜低声应着。

“我之前也以为是,所以布了网拿他。但他腰间还带了绳索,若是带了鸟来,何需如此?所以,在街上,他并没有故意隐气。他只是,还固守着最后一道防线!”倾绝勉强说完,指尖已经颤抖的更厉害了!他想杀了星言,在他脱口而出叫小白的一瞬!因在那一瞬,他看到星言眼底的情愫!他是为小白而来,不是为了白夜黄泉!这个认知,让他迅速找到可以溃对方最后一道防线的弱点!之前故意说出他的错漏,讥讽他,打击他一向的自信,折断他的骄傲,都不如那最后的一句!

他看到了,在他说出对小白的种种!星言眼底强烈的愤怒,不顾一切的溃乱!他一向能很快找到别人的弱点,然后毫不犹豫的挫败他们的意志。让他们变成任他摆布的玩偶!让他们,一步步的落入早已经设好的圈套!但是这一次,他做到的同时,竟然连同自己,也要陷入疯狂!他眼底有情意!那不是假的,不是一直他所认为的虚情假意!他只说小白!他毫不考量自己的境地,却还在问小白!这令他在击溃对方的意志的时候自己也接近溃败!他原本可以说的更轻松,那样才会更逼真!但是,他却颤抖了,在星言颤抖的同时,他也在颤抖!

“王爷!”凌霜看出他的失态,一时失声叫了出来:“王爷,可是又燥了?”

“没有,你歇了吧!我累了!”他微微的扬手:“盯着他,直到他出了境!”

第一卷

—第二十五章 - 倾绝的狂燥之症—

他跌跌撞撞回到屋里的时候,吓了守夜在屋里的灿菊跟明霜一跳!他从来不会步履紊乱,就算燥症突发的时候也不会!但是现在,他面色竟然是如此惨白!她们还不待开口,他已经直直的瞪向她们,那眼神俨然是一头猛兽,他已经在发疯的边缘!

“滚!”他的声音轻轻,却是足使她们屁滚尿流!她们连声音都不敢发出来,手足并用,连滚带爬的出了房门!

他直扑到床边,小白睡的很沉!她吃了他给的蛊醉丸,她会一觉直到天亮,就算外面刀兵四起,就算外头房倒屋倾,她也决对不会醒!

他连人带被的直抱住她,身体抖的更是厉害起来!他击溃了星言,他回去一定会驭灵再来!那正是他所想要的!但同时,他也击溃了自己,引发了内心的狂燥之症!不仅仅是他看到了星言眼底对她的情意,更重要的是,他最后对星言所说的话!那不是他想说的,那只是他挫败敌人的方法,但他不想用!他不希望用到!他更希望星言是虚情假意,他更希望星言些此番前来只是为了拿回聚灵咒,他更希望…他快受不了了,身体的燥动让他想杀人,想看到血液四溅狂喷,想听到哀叫声,想彻底的变成一头狼!他身体快要爆开的疼痛,血液乱涌入脑,意识已经开始渐渐迷离!

他的身体越抖越剧烈,冷汗一层层的向外冒!他叫她,明知道她听不到还是忍不住出声叫她。她完全没有反应,他突然伸手扯开她的被子,探手进去她的小衣!反正她现在没有意识,那么他怎么对待她,她也不会疼痛!那么就用她的身体来抚慰他!他以前养女人的作用就是在此,他发泄出浑身的火焰也可以,这样他也可以平静!

但是,他看着她的脸,她睡的这样沉。她毫不犹豫的吃药,她说他给她吃,她就吃!她说她不走!她会一直在他身边!他做不到,就算她没有意识他也做不到!那么,明霜吧,灿菊吧!随便哪个也可以,或者让他鞭死一个也行,反正无论怎么样,让他缓解这种燥狂就可以!他脑子轰轰鸣着,眼睛已经出了血丝,他刚要跃起来。忽然被一条手臂给搂了过去!是她!小白!她是睡着的,却伸出手来搂他的颈!她是无意识的,只是他掀了她的被,她冷了,本能的伸手来找一个温暖的源头!因为他的药,她的意识迷游深陷,身体本能的反应出来了!她平时不会这样,就算睡着,她也不敢伸手去搂他。她只是偎着他,乖乖的像只小猫一样蜷着。但是,药令她浓睡,令她伸手来寻求温暖!

她的力量小到不能再小,根本无法固禁他!但她的力量又出奇的大,让他重新又躺回去了!他的胸腔有气乱拱,脑子在轰鸣,意识在游离,身体在扯痛!他的心,缩了又放,他的血乱流在身躯!他却依旧躺下了!他闭了眼,重新抖着手给她盖上,连同被子一起抱着她。他感觉到她细瘦的手臂在他的颈上,他紧紧抱她,抖个不休!

他的燥症逐年更甚,他已经不确定自己还能活多久!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会完全陷入疯狂!他不怕死,他早活够了。他只想在有生之年,攻陷缀锦,将长庆帝,踩在脚底!将墨虚家,全部碾成碎末!他是为此而活的!这些年他急于求成,已经狂灵入体。但他不在乎,他只要强大的破坏力,不管其他。但是现在,他想活的更久一点,更久,更久一点!

他不停的颤抖,他以前燥狂也不会抖,因为他用外力发泄出去!但是现在,身体里的狂燥得不到释放,他只能一点点听凭它们在侵蚀他的内脏!她的手臂成了他唯一的支撑之源,他紧紧的勒着她,感觉着她的呼吸,像在为他唱一首宁静古老的歌谣!

小白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外头却还是静的很。她一抬眼,便霎时被他的样子给吓住了!他抖的太厉害,以前完全没有遇到过的。他的脸惨白惨白的,吓得她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手还绕着他的颈。

“王爷,王爷!”她忍不住开口叫他,他病了!昨天还好好的,现在他却病的好厉害!小白看着他,他没脱衣裳,连靴也没脱。被子都是在她身上的,冻着了?她慌慌张张的撑起身,得叫人去,得找大夫去,菊姐姐一定在外头的!

“别去!”他忽然开口:“不许去叫人!”他还是醒着的,她一动,他便微微的张了眼!

“王爷病了,得让大夫瞧瞧!”他的手勒着她,让她都无法完全从被窝中出来。她半撑着身,看着他惨白的脸色,急急的说着。

“不用瞧,快好了!”他轻轻哼着,他已经平静了很多了。但身体还是有些发抖,一阵阵冷热交替的气在他身体里乱窜!

“那,小白给王爷擦擦脸吧?”他看起来比她还要虚弱,他昨天明明还是神彩飞扬的,还是意气风发的。他还带她去逛的,还去揽月楼吃好吃的东西。还买骆驼,一千两的骆驼!他还好好的,但是现在,他却是如此虚弱的躺在这里。让她的心,一下子慌溃起来!他肯定是着凉了,昨天她怎么睡的这么死,他着了凉,受了寒,生了病,她却一点都不知道!她是一个最不称职的屋里人!

“嗯,别让人进来!”他松了箍着她的手臂,闭了眼轻轻的呢语。明霜跟灿菊一定在外头,让她把东西拿进来,打发了她们也好。

“好!”她急慌慌的应着,她先帮他除了靴,然后从他脚跟那下床去。用大被子盖上他,她胡乱披了件袍子,趿着鞋,就急急的往外冲!

灿菊跟明霜早守在外头,一直没听到他唤人。昨天他那副样子实在怕人,弄得她们两个一晚上也没踏实。直到听到屋里有了动静,这才贴近了过来,但没敢往里进!凌霜立在院门口,远远的往这边看。王爷燥症犯了,他最清楚!他一直有些不放心,直到小白拉开门出来的时候,他才略定了下神。他知道昨天王爷忍的有多么的辛苦,经受了如何的折磨!他慢慢回转身,隐去了。

“主子!”灿菊才开口,看小白神情有些不对,一时也不敢问怎么样了。只顾着轻声招呼她!

“姐姐!”小白应了一声,见了灿菊,她想说他病了。但终是没敢,只是低声说着:“姐姐别进去!”她伸手接过灿菊手中的盆,水漾着,但有些微凉了,没有冒热气了。灿菊也不敢跟她抢,由着她端着。早打好的,正想着要换盆热的。

“不进,不进去!”灿菊连声应着:“主子要什么?奴才给您备去?”

“小白去换热的!”她低了头就往边上的澡间跑,她不惯使唤人的。以前都是灿菊明霜给她打点的好好的,弄来什么就用什么。她从不主动使唤人的!

“主子,奴才帮您换去!”明霜急着追她,忙着叫着:“主子慢些,仔细跌倒了!”

小白把东西一样样端进屋去,水盆,好几条巾子。他要换的衣裳,还有几样粥点跟茶之类东西!她以前侍候过人的,知道该准备些什么东西。她再进屋的时候,他似是睡了般的,裹着被子,看起来也抖的不是那么剧烈了!她绞了手巾,慢慢贴近他,他的脸色还是很难看。额间有密密的汗!她还在犹豫着该不该下手,但他已经出了声:“怎么去了这么久?”他微微睁眼看她,看她是不是又跌了个大跟头!因为他听到刚才明霜在外头叫她!看她好端端的,遂放了心,便又把眼闭上了。

她一路都是跑着的,明霜都追不上她。但他还是觉得慢了啊!她心里登登的,却不敢回言,她微喘着坐在凳上,终是轻声说着:“小白给王爷擦擦汗吧?!”她也不顾不得那么多了,看他现在这么虚弱,就是伸手打她,估计也打不出怎么样来!再说了,打就打吧,反正她也是个打不死的。她乱想着,就伸手向着他的额头,给他轻轻的把汗抺了。

他伸手握住她拿热巾的手:“我不会打你的,别跟吓着一样!”他声音很轻,却是很准确的猜到她的心:“以后走路就走路,跑什么?摔大跟头豁了牙就不跑了!”他还是忍不住叮嘱她,虽然说的很轻描淡写!

她微微颤了一下,心里也是一悸,眼底又有些泛冲,似是又有泪在顶的慌。但他不让她哭的,她只有深深的吸气,忍!他已经感觉好多了,折腾了一宿,气息一定,便会觉得有些疲累!他抬眼看着她,看她怔着一双大眼定定的瞧着他:“看什么?怕我死了?”

她狠狠的抽气,胡乱的摇头:“王爷,喝粥吗?还是先喝碗茶?”

“不了,我不想吃。你去吃点吧!”他松开她的手,去拂她纷乱的发丝。看她蓬头垢面的样子,张着对大眼睛,又是蒙蒙的水气!让他的心,浮浮定定起来!

她也不觉着饿,便给他掖了掖被角:“那小白去添块炭!”他是着凉了才会这样,他昨天没盖被子冻着了才会这样!她起了身,想着一会是不是要熬碗药来给他!他不让她说,也不让人进来,她也不知道要熬碗什么药来才是对的。还是跟灿菊说是自己不舒服,将这症候说了,让灿菊去拿主意?她正胡思乱想着,忽然他手臂一伸,就把她给挟过来了,他直接把她勒上床:“你不吃吗?”

“小,小白不饿!”她有些发怔,他看起来病歪歪的,但为什么还这么大力?

“那算算账吧!”他瞧着她一阵红一阵白的脸,突然坏笑起来。他反身压住她,被子又滚乱成一团。

“啊?”她不知道他要跟她算什么账,是拉,昨天睡的跟个死猪,把他冻病了!算这个账吧!

“叫我!”他轻声说着,抚着她的颊。

“王爷!”她一时脑子泛木,脱口就叫出来了!

“加上这次,你叫错了七回!怎么办吧?”他就等着她中招,他竟然一直数着她对他的称呼,她现在不仅是脑子泛木了,根本已经成了一锅粥!

“叫我名字,叫七次,我就放过你!”他笑的更坏了,眼珠亮亮的,像两颗紫色的宝石!唇角飞扬着,似是病全好了般。

“倾….倾…”她哆嗦着嘴唇努了半天,还是叫不出一个整名来。终于,她皱着眉,一脸可怜像的看着他:“饶,饶了我吧!”

他忍不住笑出声来,他又看到她另外的一面了,她开始向他耍无赖了!他的心满溢起来,他盯着她的嘴唇:“刚才王爷王爷不是叫的很顺口吗?现在结巴了?”他说着,就向着她吻了下去!小白,她把他的燥症压服下去了,不止一次的压服下去!只凭她细细的手臂,瘦瘦的身躯!就不可思议的,让他的狂燥,平息了下去了!

他深深的吻她,吻得她又要窒息,吻得她满腮通红,吻得她头晕目眩,神思乱飞!许久许久,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她,看着她满脸的晕红,嘴巴已经肿得像香肠!他把她放在里头,拉过被子盖住他们:“我要睡觉了,你陪我再睡一会!”他搂过她,将她的左臂搭到自己颈脖的后头。

她才刚醒,昨天她睡的很好,梦都没一个。她哪里还睡的着,她被他搂着,也不敢动,只是轻轻的说:“炭,要熄了!”火笼烧了一晚上了,炭这会子该添了!

“那你就当块炭吧!别再把我冻着了!”他笑着,故意说着。她定是以为他冻着了,她端来的茶都是姜茶,虽然放在外头堂屋里,但还是有味道在这里弥漫!

她一听这话,便更紧的向他偎了偎。她觉着她铁定是睡不着的,她才刚醒,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他的心跳,听着他平稳的呼吸。看着他面色在渐渐转好,又恢复了曾经的样子!看着他垂落的发丝,感觉着他的温度,她竟然又被催眠一般,竟然又真的睡了!

第一卷

—第二十六章 - 星言与倾绝的方向—

星言与萧亮被押出了凌佩荡云关,昭平王吩咐十天,他们就真的被十天送出了关口!一路在囚,却没人为难他们。星言一直缄口不语,面色惨灰,总是呆怔的看着自己的手心!那晚之后,他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僵了,硬了,木了,傻了!萧亮不知道他那晚出了什么事,为了隐藏身份,他们住在贩子聚集的远平馆站里。但是,当晚馆站就被布控,所有人都被赶到大街上!然后,星言跟他,就被押送了!那晚他本想跟着一起去的,但星言说只是查探,然后再寻良机。只是查探,那,不小心还是被擒了吗?但为什么只是遣送,为什么他们没有丝毫查问?而且,星言私闯王府被拿了,竟然也是毫发无伤,只是遣送?!那个王爷,什么时候这么宽待人起来了?

他们之前是想扮成马贩的,但缀锦的马种与凌佩相差甚远,而两国近几年关系交恶,早已经封了边贸。他们根本没办法再带太多其它货物进来冒充货郞!他们潜进来之后,见京里有不少游商。扮成贩牲的,而且是月耀国的骆驼,就算是面孔生,也不会有人起疑!那么,究竟是哪里不对了?他们跟着一同被遣出境的各国散闲之人一起,挤挤拥拥,推推搡搡的出了关门。萧亮从未坐过这么破的车,而且像牲口一样挤了满笼,一路上,吃的馒头硬的简直可以砸死人。汤里漂着的都不知道是个什么破菜叶子,泛着一股子酸气。晚上冷的很,挤草堆,脚趾头都要被冻木了!他简直觉得自己把一辈子的罪都给受了!

出了关,萧亮有些忍不住了。一路上,星言根本一言不发,人整个有些呆呆的,问什么都不答。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丧什么?这次不是有惊无险么?咱们再潜进去就是了!反正都知道她在哪了,你发什么怔呢!”萧亮盯着他:“她不是活的好好的吗?而且瞧起来还不错的样子。下回再好好布划布划,不愁劫不回来!”

星言怔而不语,面色铁青。墨虚家的大公子,皇上身边的大红人,游走朝堂,进退相宜。呵,真是天大的讽刺!布划周详,心细如发?!笑话啊!他每一句话都在打击他的自信,每一步都在挫败他的尊严!他故意让他与遣送的逃民一起回来,让他坐烂车,让他睡茅草,让他吃猪食!他要告诉他,所谓的思虑细缜的大公子,只是一个娇生惯养,鼠目寸光的井底之蛙!他之所以会那般与他细细道明,根本就是句句在刺讽他。他只用言语,就可以打败他!他把他盘剥的一丝不剩,让他知道!他根本就是狗屁!他若想杀他,只是反掌。他无需亲自沾染血腥,只要把他送给长庆帝就可以!哼,他根本连杀他都不屑,他根本一个回合都不配跟他斗!他在他的面前,只是一个没长齐牙的毛孩子,凭着一股子傻劲,光着屁股就敢向他挥拳头,除了让他嘲笑,根本就一无是处!

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辩,他所说的话是真是假!那些所说的,关于小白的,他已经不能确定了!他已经没有自信,他甚至怀疑自己的眼睛,那天在街上看到的,并不是小白。而是一个,长的跟小白非常相像的女人!他故意告诉他,他是碧丹倾绝,他是曾经的云州碧丹家的人!他是让他回去告诉父亲,他是让他驭鸟前来!他要借此一败缀锦,他要图的,是缀锦的万里山河!他毫不隐藏他的图谋,而他呢?就必须按照他的计划去做!

他不得不做,除了驭鸟,他还能用什么来压制他?除了驭血骊,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救小白?碧丹倾绝,他必会不惜一切的得到聚灵咒!小白的命,在他的指尖,岌岌可危!他照着做,便是将墨虚家陷入不退之境,不照着做,一旦碧丹倾绝聚灵咒得手,便成不死之身,更是要即刻挥军南下!他已经成了过河的卒子,没了退路!

“子勋,你说句话行不行?你发了十天呆了,你丧了十天了!他究竟是把你怎么样了?”萧亮的暴性子拱上来了,一把捏了他的肩:“他没发现你的身份对不对?他以为你只是个偷儿对不对?”

“偷儿?”星言终于出了声,眼眸却失了往日的光彩:“他会把毛贼只遣出境吗?还是从缀锦墨虚家的贼?!”

“你说什么?!”萧亮低吼出声,眼一下瞪如铜铃:“他如何得知的?”

“我要驭灵!我要开禁!”他轻轻哼了一声,低低的说着。

“你疯了?当年皇上怎么收拾的白夜家,你忘记了吗?”萧亮捏着他的肩一阵乱摇:“他知道了?他知道了为什么还放我们?为什么不干脆宰了我们?”

“他要的,不仅是你我的命。他还要缀锦,所有人的命!”星言说完,浑身如同卸了力一般绵软!

“他哪有那本事?皇上身边有制驭强阵,就算他可通灵,又怎么能攻入我缀锦之中?他要逼你驭鸟,你若开驭,皇上一旦得查,恩宠尽失,杀头之祸便要临门!这几个月,他若从白夜手中得到聚灵咒,又怎么会安于在此?你能不能冷静下来,我们再布划….”萧亮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经被他生生打断,他一向谦和,就算别人的话听起来再刺耳,他也会静静的听完。他一向是如此尊重别人的!但是现在,他生生的打断了,不仅如此,他甚至一把推开萧亮的手臂,然后,便怒吼出声:“还要布划吗?要布划成什么?你可知道我们的手跟别人有什么不同?骆驼如何来分辩好坏?如何做生意才算图利,商家的表情要如何才能逼真?”星言一叠连声的冲出口来:“再布划多久,我们才能成功的不让人分辩出来?那小白呢?她要如何活在他的手里?他满身戻气,根本不怕沾染血腥!他手段狠毒,他为人残忍,他是噬血的禽兽!他,他是紫眼的!”

星言觉得心脏快要爆开的疼,眼前一片昏溃:“我爹早就知道,掳走小白的。根本就是一个驭灵之人!就算我不驭,他也要驭!他与我,本来就是不可分割!我们其心不同,最后,也是殊途同归!我此番前来,带不走小白。我爹一定会驭鸟而去,与其如此,不如我去!”

“子勋!”萧亮看着他,他一向自视甚高。他出身名门,又是独子,百宠千娇,受人呵护。他才华横溢,文武双修。姿容清俊,风度翩翩!是,他从来没有受过打击。而这一次,是对他精神上的挫败,意志上的磨灭!他还没有陷入疯狂,他还可以有着清晰的条理,已经不错了!

碧丹家的人?十年前,先皇族灭了碧丹。没有想到,还有漏网之鱼,还是一个,紫眼的!

星言颤抖了手指,看着自中指尖延下的一条血线,一直延伸到他的腕根。他曾经发誓再也不用驭灵之术,要让驭灵,自他始,从墨虚家断了根!他以后只当一个普通人,做他的官,过他的日子!但是,还能吗?碧丹倾绝,他从缀锦逃到了凌佩。凭借驭灵之术当上了凌佩的昭平王!他还找到了小白!拿不到聚灵咒,他会把他满心的怨怒都发泄到小白的身上!小白!小白!他还说要照顾她终老,给她一个可以生存的角落!但是,他如今遇到了一个生平最难对付的敌人,除了驭灵,他还能用什么样方法去解救她?父亲一定会用血骊直接杀了小白!他的耐心早就磨尽了!与其让父亲这样做,不如由他来驭!

“你真要驭灵,就不能不娶公主!”萧亮颤抖了声音低语着:“她是你最后的保命符!皇上与她一母所生,对她宠爱非常!真是到了最后….!”

星言听着,他心里头明白!真是到了最后,事迹败露了,公主,就只能借着公主救他们全家!

“我娶!”他轻轻的说着,这两个字,说出来,心,就应然而碎开了!直到很多年后,他才明白。那时,感觉疼痛,真是因为心碎。而心碎的原因,那时,他才真正的懂得!

倾绝一直在京里过完整个正月,然后,便让凌霜带着人先回去。而他,准备带着小白去另外一个地方!

皇上已经下旨,封小白为平康郡主,将她指给护国公。许在京里划地建府,另赏珍玩,钱物,奴仆,侍卫等等若干!原本是要带小白入宫谢恩,但倾绝连这也给她免了!让她进宫,又要好几天缓不过来,天天脸上都挂着木,他看了心里头也闷的慌!

“王爷,此行还是带几个人妥当些。”在东院的书房,凌霜低语着。他们放走了墨虚星言,凡事要更谨慎些!

“不用。人多了反倒麻烦!你带着人先回去,我跟小白去就可以了!”倾绝一边收拾着桌上的文卷,一边说着:“劲轩把昭平行府的园子给小白了,我之前已经打发人回去通知了刘波!那里鲜有人住,估计破败的地方不少了。让他修缮的仔细些!”

“那京里划的宅地呢?”凌霜问着。

“照建就是了!反正这里也小,日后来了,也不方便!”倾绝看着凌霜:“回去之后,关内要严守,铁近那边不用我多说。狼舍那头,看好就是了!各州的奏报来了,你能办的就瞧着办。不行,就压着等我回去!”

“这次他们能潜进来,我想走的不是泱关。定是俞平那里出的,那里临着月耀边境,通贸的多。你回去调人过去,守严了!”他随手拿着桌边的茶,浅饮了一口。

“要论俞平统的罪么?”凌霜轻声说。

“先不用理他,等我回去再说。省的狗急跳墙!”倾绝淡淡的扬着眉,他看着凌霜的眼睛,捕捉到那一丝细小的微光:“我去瞧病,不是你一直希望的吗?想说就说,用不着压着!”

“这些年,凌霜已经自认眼底无悲喜。还是瞒不过王爷!”凌霜轻轻的说,声音中掠出一丝微微的叹息。

“我固疾已深,我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倾绝坐在椅上,微歪了身躯,眼底,掠出一点点悲意。这一点点悲意,却让凌霜,颤抖了起来!

“王爷,她现在已经王爷的夫人,自当要为王爷尽心尽力,哪怕奉上身家性命!”凌霜突然颤抖着说。他一直不敢说这样话,但是现在,竟忍不住了。

他怎么会不明白凌霜的意思,她身上有聚灵咒,奉献出来给自己的丈夫,那是天经地义!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她的一切都是他的,包括她这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