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让她与五殿下订婚,我只需对她表现绝情,她性子刚烈,受不了一丝儿委屈,她自然会转而用与五殿下订婚一事来打击孩儿,至于以后,等到东西南北四位将军护着自己的外甥女婿孙儿斗得差不多了,孩儿再稍为流露出对裴若影有情,她必会回转头来想与孩儿成就好事,孩儿那时再娶她为妻,裴旭的镇南军自然为孩儿所用。”

“可是听说明熙很喜欢那个小太监,夜夜临幸,他会舍得用小太监来交换与裴若影的好事吗?”

“他喜欢小非子?”朗润卿冷笑:“他那是做戏给孩儿看,他要装出忍痛割爱的样子给我看。”

“嗯,只是委屈你了,裴若影失身于明熙,你还娶她为妻,这个?”

“这个没什么的,裴若影性子刚烈要强,若不如此,孩儿还驾驭不了她。”

“那?将来你登基了,裴若影作为发妻正室,是要册封为后的,这样带有污点的女子,实不配给我儿为后。”

“孩儿的皇后,不会是她,孩儿心中另有所爱,皇后当是孩儿爱恋之人。”朗润卿温柔地说。

凌帝低低地叹息一声:“随你,父皇当年不能立你母妃为后,致她在宫中势孤力弱,为赵氏那贱人所害,虽然父皇后来也设局除了赵氏,到底没法让你母妃复活,还害得你流落民间……”

曲非烟不知道自己成了一盘争权夺利棋局中的棋子,连着三天朱明熙没有召她侍寝,漱玉宫的宫人冷言冷语不断,暗香非常生气。

“小非子,五殿下不过一时事多,没有召你侍寝,这些人就这样,你去跟五殿下说,把她们贬去浣衣局。”

曲非烟摇头,她又不在意朱明熙的爱宠,这些宫人的冷语,并不能打击她什么。她不会在漱玉宫呆多久的,何必让那些宫人难过。眼下她心心念念算计的是怎么出宫走一遭,把新店面搞起来让曲母和曲希瑞有经济来源过得好一些。直接跟朱明熙要求出宫是得不到批准的,曲非烟左思右想一筹莫展。

这天朱明熙与柳絮出去后,宫人又开始冷言冷语。曲非烟开始只歪在椅子上面无表情地听着,在绿萼幸灾乐祸地说了句人家可是殿下的寝边人你们小心皮肉疼时,曲非烟突然跳起来,冲过去狠啐了两口,朝绿萼扇去一巴掌。

众宫人见曲非烟得宠心中不忿,又一直认为曲非烟是太监,没姿色没背景,即使得宠,没有生儿育女的机会,等朱明熙新鲜过了,自然就会失宠,兼之曲非烟一惯平淡无争,她们认为是好欺负的,还有绿萼暗中挑唆,才会不断地挑战曲非烟的底线,眼下曲非烟发怒,这些人一下慒了,绿萼捂着脸,也是一时间没有动静。

曲非烟发怒,可不是为了要驯服这些宫人,见众人胆怯不敢言语,暗暗着急,眼珠子一转,朝绿萼撞去,电光火闪间自己朝自己脸上抓去,那张白腻腻的包子脸倾刻间出现几道深深的指甲抓痕。

暗香与曲非烟交好,她又是心眼不多的人,一看曲非烟受伤,忙奔过来相助,绿萼也有交好的宫人,见暗香与曲非烟两人打绿萼一人,也加入战斗,一时漱玉宫热闹非常……

“菲儿,怎么会这样?”西街店堂里,曲母范氏心疼地抚着曲非烟脸上的伤痕,眼泪流个不停,曲希瑞站在一边哽咽。

“没什么,娘,弟弟,这是我自己抓的,为了能出宫,过得几天就结疤了,没什么大不了。”曲非烟不以为然。昨晚朱明熙回宫后,一看她脸上的伤,气得把那些宫人杖责了二十杖,绿萼是他母妃给的人,不好责备,于是不停安抚曲非烟,曲非烟趁机再次提出要出宫,很容易地得到批准了,朱熙还给她拿了一百两银子傍身。

“娘,你看,这是一百两银子,就这几条抓痕换来的,值了,你去置办一整套蒸包子的用具,把店面按我画的图简单装饰一下,置几套桌椅,做个招牌挂上去,就叫阳江蒸包吧,装包子的纸袋,你让弟弟每天晚间全部都写上阳江蒸包这四个字,另外花上十两银子,开业前十天,雇几人在门口排队候着买包子。”

“这个?还没赚钱就先花钱?”范氏心疼银子。

“好办法,小兄弟年纪轻轻,倒是见识不凡。”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曲非烟这才注意到店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这人一双寒潭似的眸子,光看那双深邃的眸子,便会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充满故事的人。那张脸完美俊逸,紧抿的嘴唇与那双冰眸相反,带着几分性感,精致而华丽的服饰显示着他不一般的身份,弱冠之龄,却已透着一股成熟稳重的气息。

“菲儿,这位就是陆少东家。”范氏急忙为曲非烟介绍,“陆少爷来过几回找你了,可巧你一直不在家。”

曲非烟笑着朝陆风点了一下头,在陆风朝她伸出右手时,她下意识的也伸出右手,待到惊觉时,陆风竟已握住她的手,那是现代人的握手致意的习惯,曲非烟愣住,抬眼看那双冰眸,慢慢地,那双冰眸变成萧然专注黑邃的眼睛。

“非烟。”

“萧然。”

……

范氏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发疯似的对着陆风拼命捶打,一会儿后回神,急忙过去拉扯:“菲儿,菲儿你怎么啦?停手……”

曲希瑞开始怕曲非烟吃亏,后来看陆风一动不动由着自个姐姐踢打,又有些过意不去,忙跟着母亲上前拉开曲非烟。

“娘,弟弟,你们别拉我,我饶不了这个人……”曲非烟边挣扎边骂,眼里却又泪珠儿源源不绝,也才得一会儿,那张脸便布满泪水,衬着长长短短的抓痕,说不出的委屈凄凉。

这里吵闹一片,门外很快聚满看热闹的人,内中有两个人相视一眼,一个人离开了,另一人留下继续看着,那双眼与周围看热闹的人大是不同,却是当办正事一样看着,这个时候曲非烟已经停止打人,被陆风抱在怀里低声安抚着。

作者有话要说:真累,工作太忙了,现在是旺季,没有多少时间写文了,太多天不更又不好,只能先写两千字发上来了。

19

19、当日与今时 ...

相府,朗润卿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刚才从曲家西街店前离开的那个灰衣人进来了。

“相爷。”

“怎么?小非子有什么事?”

“非公公今天出宫了……”灰衣人将西街店堂里所见详细地说了。

啪地一声,朗润卿手里的毛笔被他一把折断,那双白皙修长骨节匀称的手握成拳头,青筋隐约可见。

“你看到,小非子哭着踢打陆风?听到说些什么吗?”

“属下刚开始离得远,没听到,后来他们打闹起来,有人群围观,属下才混到门前去听,只听见非公公骂陆风害得她那么惨,陆风一直在道歉,还有,说他不会丢下非公公,会好好照顾非公公,两人看起来不仅是旧识,似乎……似乎有不清不白的关系。”

朗润卿每听那人说一句,脸就阴了又阴,到得后来,那双漂亮的凤眼闪着寒光,那人见了,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做得好,去吧,跟得紧些,机灵些,别给小非子与那陆风做出什么伤风败俗之事。”

灰衣人领命而去,朗润卿站在案前失神良久,将刚才正在写着的东西移开,从书架上拿过一叠宣纸,他凝神作画,那些宣纸上面,一个一个的曲非烟出现,有在湖里嬉戏满脸水珠,有相府里曲非烟递出牛角簪献宝地泛着晶亮的大眼,甚至有激情时脸上布满红晕眼波水润的果体像……

那些果体像画得惟妙惟肖,画中人白皙的胸膛似乎在微微起伏,红润的嘴唇似是逸出一声声呻吟,朗润卿搁下笔,那双白皙得近乎透明的骨节匀净的手抚过画像中人的眉眼,来到红唇上磨挲着,然后慢慢往下,圆润的小丘,平滑的腹部,最后停在芳草地上,朗润卿的呼吸慢慢急促,锦袍下撑起了帐篷……

正倒在陆风怀中哭泣的曲非烟身体一抖,陆风关切地问:“冷?”他脱下外袍,披在曲非烟身上,把曲非烟团团包起来,紧紧地抱在怀里。

“别哭了,我既然也来了,不会给你受委屈了,陆家虽然官场中没有人,但是有的是钱,哪怕把家产全投进去,我也要把你从宫中救出来。”陆风轻轻地拍着曲非烟的背,温热的唇舌从曲非烟脸上移动,将那一颗颗晶莹的泪珠吮吸。

曲非烟靠在温暖的熟悉的怀中,心头是难言的悲凉。萧然变成陆风,他们没有上一辈子的纠结了,他刚才也一再解释,他真的不知她是她父亲与他母亲的关系。他说的也许是真的,曲非烟觉得命运真的作弄人,她上辈子爱他爱得痴狂,结果两人却是兄妹,这辈子两人没有阻碍了,她的却已经……

“非烟,等你从宫中出来,我们就结婚。”陆风将曲非烟抱得紧紧的,微微有些喘息道:“这回我不想再错过了。”

曲非烟凄凄地摇了摇头:“我不会嫁给你。”

揽着她的手一紧,随即又松开,陆风捧起她的脸,紧盯着她问:“如果不穿越,我已经陪着你死了,你还不相信我的心吗?我们之间现在没有阻碍了,你怎么不能接受我?”

是啊!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两人都穿越了,他还是天之骄子,她却已坠入尘埃。

江氏在店堂里来回走动着,刚才陆风抱起曲非烟走进后面卧房,她想跟进去,给陆风的冷眼一斜,生生顿住脚步。

“娘,你别走了,陆公子看起来对我姐很好,你急什么?”曲希瑞被转得眼花,忍不住出声。

“你懂什么。”范氏不满地瞪了曲希瑞一眼,看陆风刚才模样,可不要把她女儿给吃了才好,虽然陆家巨富,可她夫君连女儿给县令作妾都不愿意,自是要给女儿找个正经人家当正室的,如果陆风对女儿越礼了,回头陆家嫌弃她们小门小户,那她女儿岂不是只能委屈作妾了。

“不行,两人进去一个时辰不出来,万一,范氏深感不妙,正想往里冲,门外来了一辆马车,一个女子娉娉婷婷下了马车走了进来。

里面卧房,这时已上演全武力,曲非烟拼命挣扎踢打,陆风趴在她身上,一手扭住她的手,一手撕曲非烟的裤子,曲非烟膝盖朝上一顶,陆风痛苦的叫了一声。

“非烟,你别这样,以前你不是总怨恼我没有对你这样做吗?现在怎么又不愿意了?”

曲非烟心疼得纠结成一团,以前你为什么不要?现在你要了,我却已经不清不白了。

“为什么?你以前很想要的,我记得,给我吧非烟,我不要再克制了。”要失去的恐惧,让陆风只想马上得到。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曲非烟涨红脸,泪水夺眶而出:“以前我上赶着你不要,现在不属于你了,萧然,我……我跟别人好过了。”

陆风如被点穴了一样,整个人呆滞。

凌晓月与范氏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两人被眼前的情形吓住了,陆风身上不着寸缕,曲非烟的裤子已经被扒到大腿了。

陆风嗖地一下将曲非烟的裤子提上去,自己拉了外袍子披上。

“你来做什么?”好事被打断,陆风窝了一肚子火,他不好朝范氏发火,满腔怒火冲凌晓月烧去。

“不是你派人回府通知我来这里的吗?”凌晓月咬唇。

陆风眉头皱起,冷冷地道:“我没有通知你来,给我回去。”

凌晓月哭着离去了,范氏示意随后进来的曲希瑞送客,忙忙地把曲非烟拖进自己房间仔细询问。

“菲儿,你跟陆少爷,有没有?”

“没有事。”

“你什么时候认识陆少爷的?娘怎么不知道?菲儿,他会娶你为正室吗?陆家虽然没有功名,可是,好像也不是咱家能高攀的?”范氏苦恼。

“什么高攀不高攀,我不稀奇。”曲非烟恼怒地拉着裤子:“娘,给我针线,这里撕破了得缝一下。”

范氏看看女儿,有些愣神,眼前的女儿,明明是她女儿,可她怎么觉得像是个陌生人。

“菲儿,你跟陆公子,刚才已经那样了,你的清白都没有了,不嫁给他不行啊。”

曲非烟悲伤地想,她跟陆风刚才那样就是没了清白?那她跟朗润卿呢?

范氏拿了针线把撕破的裤子缝好,看着女儿欲言又止,曲非烟看看她,叹了口气,道:“娘,陆家如果来提亲,记得要拒绝,女儿现在可是太监的身份,况且女儿……女儿在宫中,已经……女儿现在已不是清白之身了。”

“啊!”范氏惊叫一声,女儿在宫里失身?宫里除了皇帝就是皇子,这个?她小心翼翼地问:“菲儿,那你在宫中,有名份了吗?你的女儿身份已拆穿了?不会再被降罪了?”

曲非烟摇头,想起自己在皇宫中的困境,心头更觉凄辛,面上却一丝不露,只安慰范氏:“时机没到,娘,你不用愁,女儿自有办法。”

母女俩又絮絮叨叨说话,范氏思想守旧,可是心心念念的不是荣华富贵,只盼着一家人团聚,女儿平安喜乐一生,比曲非烟前世那个跟她父亲一直斗,没有半点母爱的母亲,不知好了多少倍,曲非烟后来倒进范氏怀中撒娇,范氏心疼地搂住女儿,母女俩亲亲热热地说了半天话,曲非烟在宫门要落闩时才赶回宫的。

正殿中,朗润卿也在,曲非烟愣了愣神,想起前些天夜里的亲热,微微有些不自在,她皮肤白,脸上略略有些儿热,两腮便红霞一片。

朱明熙看曲非烟只斜了朗润卿一眼便脸颊通红竟是含情模样,心中一阵悔意,觉得也许不该听柳絮之言,答应与朗润卿的交易。下午朗润卿进宫,要他给个答复,他当时犹豫不定,柳絮朝他打个眼色,两人进内殿商议。柳絮劝道:“殿下背后没有助力,眼下宜与朗相爷交好,他已多次开口要小非子,哪怕没有交换,殿下也需得把小非子送给他,再说殿下只要能登上皇位,到时再把小非子要回来,亦无不可,朗相爷权势再大,还能大过九五之尊?”

他当时觉得有理,是不是舍不得曲非烟他心中也说不清,想到曲非烟在自己临幸他之前,已经跟朗润卿不清不白了,这样自我安慰一番,也就爽快地应下了,现在,却没法反悔了。

“小非子,你跟相爷去相府住几天吧。”朱明熙咬牙开口。

去相府住几天意味着什么,曲非烟心中明白,一直盼着能离开皇宫,想不到这么快心愿达成,虽然是被当礼物送人,她还是很高兴。面子上却还是作了一番功夫,她伸手揉眼睛装出擦泪模样,声音哽咽着说:“殿下要小非子怎么做,小非子就怎么做。”

跟着朗润卿上了马车,曲非烟忍不住笑出声来,朗润卿捏了捏她的包子脸,微笑着道:“你真会作戏,刚才连我都吓了一跳。以为你舍不得五殿下,不想跟我走呢。”

这样亲昵的举动他做起来很自然,曲非烟却不自在,她微侧身避开朗润卿的亲热举动,有点惋惜道:“我宿处的衣物能带出宫的,可惜刚才怕五殿下反悔,连回去收拾都不敢。”

朗润卿笑道:“那个值什么?相府里难道还少了那几件衣裳?我已经命人按你的身材做了不少男装女装,我府里的人口紧,在府里,随便你想穿男装女装。”

曲非烟沉默着不作答,马车到相府门口要进府里,她大声喊车夫停下。

“相爷,小非子谢相爷相助小非子出宫,到了宫外,小非子谋生的基本能耐还是有的,就不托庇于相府了,就此告辞。”

朗润卿疾速伸手抓住曲非烟:“你什么意思?不跟我回府?”

他好看的秀眉蹙起,那充满魅惑的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粉色的唇紧抿,这是发怒的前兆,曲非烟挣开他的手,跳下马车,恭敬地朝他施了一礼,清晰地说:“当日相爷答应相助小非子离宫,可没有说要小非子留在相府,小非子自问还能养活自己,不必麻烦相爷了。”

曲非烟深施一礼,转身离去。朗润卿身形一闪,扳住她的肩膀:“说清楚,我问你,当日可同今时?当日你我是什么关系?现在又是什么关系?”

20

20、多情似无情 ...

曲非烟咬了咬唇,努力平息自己的呼吸,平静地道:“小非子感谢相爷为我解毒,大恩莫齿难忘,相爷跟前也不缺小非子这样一个奴才吧?请相爷放过小非子。”

“解毒?奴才?”朗润卿沉下脸,仰天长笑数声,挟起曲非烟,朝相府里掠去。

进了房间,朗润卿把曲非烟放下,冷冷地问道:“你倒是分得很清,我们的事,就是解毒那么简单?第一回是解毒?,那么前些天的事呢?你没有需要解毒吧?我倒要知道,你怎么解释?”

他的样子很生气,曲非烟恨极,想问他不是解毒,那裴若影又算什么,到底不愿失了自尊,只淡淡地道:“怎么?相爷还缺侍寝之人?你情我愿的事,相爷怎么揪着不放?难不成是小非子强要相爷的?”

“你……”朗润卿哑口无言,他的容貌,哭着喊着上赶着要上他的床的人如过江之鲫,什么时候给人这样刺过?眼看着曲非烟毫不留恋朝门外走去,想起今天听到的汇报,心中打翻了醋坛子,几个大步追上曲非烟,抱起她一把往床上走去。

“我会让你强要我的。”朗润卿把曲非烟放到床上,咬住她的颈部,魅惑地低语。

两人虽说只恩爱过两晚,次数却远不止两次,曲非烟身体哪里敏感,朗润卿一清二楚。

第一晚在迷梦中还感受不深,后来的那个晚上,曲非烟可是被他肆无忌惮全身由里到外耐心细心开发了好几遍,眼下被朗润卿一撩拔,很快调弄得她心头盈满了深深的渴切。亦且朗润卿姿容绝俗,明艳照人,如今有意勾引,手段一使,更是千般芳华,万种风情,他这般刻意的引诱,曲非烟便如暴晒多日的干柴忽然被点燃了一般,顷刻便熊熊的燃烧起来。

卧房是刚装饰的,地面铺陈的大理石地板光滑如镜面,房中两侧的鲛绡帷幕轻轻舞动着,床头一侧案上,雕花鎏金烛台上的蜡烛燃烧着,房间很明亮,霞纱绡金羽帐半卷起,床尾一整排的青铜雕凤镜将床上的緾绵尽收其中。非烟扭头间,看到镜子里自己的放荡模样,只羞得急急闭上眼。灵魂深处的羞耻和身体的快-感折磨着她,她痛苦地在情与欲的边缘挣扎,体内焚烧的热浪让她恨不得晕过去,不用再做如此艰难的选择。

朗润卿百忙间注意到她的视线,低笑道:“这是刚装饰的我们的卧房,以后我们天天看着它做……”

他软语低喃,饱含情人间的暧昧与柔情,曲非烟心儿颤动,什么反抗都不能够了。

身上的衣裳不知何时已脱离,朗润卿灵巧的舌头和那双修长的纤手在曲非烟身上到处抚弄,曲非烟的身体如同落入熔炉一般热得发烫,那一波波浪潮的冲击又使她绵软无力,身体已经向朗润卿臣服,理智却让她咬紧牙关,就是不呻吟出声。

朗润卿那里涨痛得厉害,他喘息着拉曲非烟的手按上那里,随后滚烫的唇离开曲非烟胸前小丘,饥渴的含住她因难为情而微张的红唇。

激切而热烈的深吻过后,朗润卿炙热的吐息轻轻的吹到了红艳的耳际。

“要我吗?”询问的嗓音低沉暗哑,夹杂了浓烈的欲望和无边的怒意。

曲非烟强自定了定心神,口齿清晰道:“不要,请相爷放过小非子。”

“你……”朗润卿霎时僵住。曲非烟抖然想起那一次他从潞州回来,在宫中她的太监住处,当时他把她挑逗得浴火焚身,他自己却神智清明,看着他微有失落的模样,她心中腾起报复的快意,却又隐隐有些儿心疼。

下一刻,触电般的快乐让曲非烟几乎要尖叫出来,朗润卿竟如那天西山湖边梦里那样,整个头覆到她那里去,顶开她的那里将舌头伸进去,一点一点的深入,深入再深入探索!然后那个如小蛇般灵活的舌头,顶着门牙微微的咬住某处,向外拉着,含到自己的嘴里……旋转顶压狂吮……曲非烟发疟疾般哆嗦起来,下面一阵温热湿滑,她的嘴大张着,无声地呐喊起来:进来……快点进来……她慢慢地觉得呼吸不畅,整个人如被丢上岸的离水的鱼儿一般跳动挣扎……

眼看她身体发抖得厉害,朗润卿放开她肿胀的地方,转向她此时因大口吸气上下起伏的小山丘。嘴巴舔卷吸吮挑逗,修长的手指拢住嘴巴无暇顾及的另一只樱桃,火热的指端用力的揉弄。曲非烟刚刚从快乐的天堂落地,转眼间又被抛进滔天巨浪中……耳边听着他唾沫吞咽的情意声声,感觉他舌头裹住自己的顶端,轻咬,酥麻的感觉一波波扩散开,小丘涨痛得厉害的,骚痒慢慢地从下面向骨缝里钻,慢慢地身体里有万千蚁咬,麻麻痒痒……

她渴望他赶紧进去带她奔驰飞越,却不见他动。她难耐的张开两腿,扭动着,朗润卿抵在她腿间的坚热硬挺随着她的扭动磨蹭着,他略为动了动,半弯着身,最热的地方开始摩擦她的敏感地带……伴着急促的呼吸,两人那里紧密的贴合着……

“要吗?”暗哑的声音再一次问她,说话的同时铁杵已迫不及待靠近,只等她一声令下就挥师挺进。

曲非烟咬着唇,心里把朗润卿祖宗八代问候了个遍,把人弄成这样,还问什么问?

“说你要我。”

“不要。”语气强硬,斩钉截铁,虽然说话的时候,因为激-情的折磨,身体还不由自主的微微颤抖着。

朗润卿的双眸瞬间黯然,漂亮的凤眸里激-情和欲-望消失,只余茫然失落与孤凄。

“你歇息吧。”他从她身上滑下,拉过丝被替她盖上,伸手拉过外袍披在身上,就那样走出房间。

曲非烟的嘴张了张,想说外面太冷,让他穿好衣服再走,到底没有说出口来。

穿过长廊,向左走几步,就是一个大湖泊,相府占地不小,这个湖是他去潞州前命手下开始挖的,四周种满了树木,风景与西山那个湖一模一样。

朗润卿来到湖边坐下,默默地注视着湖面,疏影残月,湖面波光粼粼,良久后,朗润卿站了起来,苦笑着自言自语:“小非子,我挖这个湖,还想天暖时与你游水嬉戏呢,看来它没有用处了。”

朗润卿拔下束发间的牛角簪,轻轻地抚摸着,闭上眼叹了口气,睁开眼时他把簪子死死地握在手里,他的脚下,掌心滴出的血珠慢慢地渗入土里,很快消于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