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悦,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现在究竟有什么打算?”

“打算?”本就还没有消化好与穆文冲的情感,此刻又被廉南岳揪住不放,辛悦心神烦乱:“我不知道,不知道。”

“你不是不知道,其实你也在迟疑,你也在害怕,不是吗?”

“我?”辛悦被说中的心事,毫无招架的能力。

“辛悦,你清醒一点儿吧,如果你和穆文冲的感情拿到台面上来,我坦白告诉你,那将会是你的末日。”

“什么?”

“我必须提醒你,别做不切实际的美梦,你不该还生活在童话里。你以为穆文冲此刻对你青睐有嘉,你就可以飞上枝头作凤凰了吗?这是不可能的。不管怎样,穆家也都是出入上流社会的人,也可称得上豪门。穆家不会要你这样没有任何家世背景、还有个几岁孩子的女人当媳妇。就算时代进步,但不等于人们的某些传统保守观念会转变。”

廉南岳看到了辛悦眸中的泪光,他狠下心继续说:“这还只是表面的,如果他们知道了你我曾经的关系,就更不会容忍了。

你和穆文冲说实话了吗?你一定也说不出来吧。但是你想隐瞒事实吗?这很明显不可能。穆文影就断然不会允许这个事情发生,她会是反对最激烈,也会采取最恶毒手段的人。

辛悦,听我一句劝,离开穆氏吧,我可以给你安排好一切?”

“你安排好一切?”

“不要误会,我已经没有收你做外室的心了,我不想让以更难堪的方式面对穆文冲。我可以帮你推荐其它的公司,以你的能力,在哪里都是可以的。”

第一次是不告而别,现在是逼她离开,何等的悲愤。

“不,我拒绝。我不会听你的安排,更不会任由你摆布。”辛悦从痛心中真的清醒过来:“我不否认,我爱上了穆文冲,但是你以为我会因此抓着文冲不放吗?不,我不能这么做。也许,我要是你,就可以做到这么无耻,但我不是你,所以不想他受伤害、受煎熬。

我想我留在穆氏的时间不会太长了,这个推介会完成后,我会去勃艮第,把提案上的第一个步骤完成。等到春季定制成功期酒后,我就会离开。”

“悦,你应该知道自己的魅力,我看得出,文冲对你动了真情,你呢?如果还能控制,最好不要陷得更深。况且,到那时,你是否还能控制得了自己的感情?想当初,你义无反顾的跟我走时,你的决心似乎比我还坚定。所以,如果你已经选择了要离开,不如现在就走。”

“这样你才能高枕无忧吗?”辛悦不屑,坚定地说:“如果我没有把隆德送上正轨,我不能离开。这是我报答文冲知遇之恩的方式,唯有如此,我才不会遗憾。”

“我了解你的心情,但我也了解文冲的脾气,他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放弃,如果你不早点离开,只会造成更大的伤害。不只是你我,还有他。今日的这个局面,我知道都是我的错,可是已经无力挽回什么,但求在自保的同时,将伤害降到最低。”廉南岳有些犹豫,最终还是说出:“抑或是,你在给自己争取时间?让穆文冲完全离不开你,或是你想再次未婚先孕,以求母凭子贵?”

辛悦忍不住给了他一记耳光:“我真没想到,当初自己爱上的人竟然可以无耻到这个地步。”

“这就已经无耻到了极点吗?你错了,辛悦,如果你不肯走,我还有更无耻的招数。”

“你还能有什么呢?”辛悦冷笑。

“把辛毅还给我,我要讨回儿子!我有这个权利的是不是?”

“你疯了吗?你对辛毅尽过什么义务吗?”

“如果你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由法庭判断,我有很大的胜算。”

“一拍两散,这样做对你能有什么好处?”辛悦怒极反笑。

“你错了,我才不会有什么损失,本来文影就知道你我的关系,这本也是她忌惮多年的,如果我肯如此做,她只会支持我,因为这样做,会令你我永远是仇人。而你的收场必定不堪,文冲断然不会接受给他带来如此侮辱的女人,穆家那里你就更不会有任何支持者。”

辛悦哑然,她瞪着廉南岳,感到自己仿佛在被凌迟处死,一刀刀地刺入她的身体。完全不能想像,当初怎么会爱上这个男人,而且还那么的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果然错都在自己,辛悦攥紧了拳,无言以对,默默地转身,身后却站着杨谦,惊慌得叫出声来。

廉南岳也是一惊,杨谦猛地一拳揍到他的面门,看着他跌倒,然后拉起辛悦的手就往外走。

木然地站了起来,廉南岳捂着鼻子,走进了洗手间,手掌上的血,鼻子上的伤,都抵不过心头的痛。

他早就该挨这顿揍的,当初不敢去夜丘,也是因为一定会有卡特的铁拳等着他。而此刻,真的挨了这拳后,竟然感受不到疼痛。

望着镜子中自己的落魄像,刚才曾有那么一个瞬间,他恨不得杀死自己,也有那么一个瞬间,他真的想拉起辛悦的手说:“我们一起走,永远离开这里。”

但是他深知,这两点他都做不到,他是如此的卑贱,只能对富贵贪念,对爱情自私,对辛悦残忍。

狼狈地回到家,穆文影已经出去了,他走到酒柜旁。满满一柜子的酒,竟然没有哪个能代表此刻撕裂的心情,抑或是他根本不配喝与爱情有关的葡萄酒。

打开旁边的酒柜,拿出一瓶威士忌,廉南岳坐在了沙发上,午后的阳光倾泻进来,可是他却只能坐在阴影里,舔舐早已溃烂的伤口。

4.6 托付

被杨谦半抱着地带离,坐在拉风的保时捷车上,辛悦再也控制不了,泪如雨下,肝肠寸断。

杨谦狂飙着车,来到了一处安静的江边。他走下车,抽着烟,一根接一根。辛悦与廉南岳的对话,他听了大半,对辛悦的隐情,终于全都知晓。

他很想对廉南岳再揍上两拳,甚至更多,真没想到他会是这样的人,更没想到辛悦的处境会如此不堪。

从新坐回车里,辛悦已经抹去了泪水,只是眼睛依旧红肿。

杨谦问:“要回去了吗?我送你。”

辛悦很感激他什么也不问,也很庆幸是他听到了,那么文冲也会很快知道吧。她竟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些疲惫,有些颤抖地说:“送我去机场就好,谢谢。”说完闭紧了双眸。

杨谦深深地凝视着辛悦颤抖的睫毛,她内心所受的煎熬,他看在眼里,痛在心上。

挪回视线,启动了车子,如果可以,他宁愿就这样一直开下去,将辛悦远远地带离这里。但是辛悦说过,她不想遗憾地离开。

在他的眼中,辛悦是个外表柔弱,内心坚强的女人,更是个坦荡且内心高贵的女人。她对穆文冲的那份保护和珍视,值得他尊重。可是这样一场乱局,她能平安、如愿吗?

“晚上的派对就能见面,怎么下午还非要约出来?”钟曼玲走进咖啡厅,看到穆文影,立即问到:“你怎么这么憔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曼玲姐,对不起,我觉得非常抱歉。”穆文影抓住她的手,眼中浮现起泪光。

“怎么了?”

穆文影有些难于启齿,良久才说:“我是真心希望你和我哥好的,可是没想到,我哥看上的是辛悦。”

“你说什么?”钟曼玲提高了声音,其实她早有这个预感,只是一经证实,是那么的不甘。

“昨天我看见他们很亲密地去欢乐谷玩了。”穆文影低头喝了一大口冰水:“可是,曼玲姐,你知道的,我家里肯定是不会接受辛悦的,那时我哥会多伤心啊。曼玲姐,只有你能帮我哥的,”

钟曼玲冷笑:“早就不是什么非要门当户对的年代了,你家为什么不接受辛悦?因为她有个孩子吗?确实是个难题,可是我不觉得穆文冲会就此放弃。”

“可是,正是因为那个孩子,我们家才绝对不能接受辛悦。”

“什么意思?”

“那是辛悦和南岳的孩子。”

“天!”钟曼玲惊愕地捂住嘴,怪不得那天觉得辛毅有些眼熟。再看向穆文影,早已泪流满面:“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你竟然要忍下来?廉南岳什么态度?辛悦的动机又是什么?”

穆文影索性委屈地哭了起来:“我和辛悦在巴黎的时候,就认识了廉南岳,那时辛悦为了他退了学和他去经商。四个月后,廉南岳来找我,说要和我在一起。其实我是很喜欢他的,对他选择辛悦,我虽然嫉妒,但只能祝福。

当时他来找我,我什么也没想就答应了,然后,等我毕业就一起回国了。

和辛悦也就断了联系。

这次,二叔想要开展代理法国葡萄酒的业务,你也知道,我爸和二叔的关系,他当然也吵着要这么做。爷爷就说,干脆当作我爸和二叔退休,从我哥和南岳两人选一人来领导穆氏的考试。

我哥去了勃艮第,就遇见了辛悦,我当时也去了,看辛悦很可怜,就邀请她回来,开展一番事业的同时,也能更好的照顾卢卡斯。

辛悦一开始没答应,自己跑回了国,后来却主动找上我哥,要做他的助手,也许从那时起,她已经有了算计。

只是我们还不知道,直到昨天看到,我才明白,她是故意找上我哥,让我和南岳难堪的。可是这样,我哥就太可怜了,他完全不知情,却被耍得团团转。”

钟曼玲完全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有一点她很明白,那就是她对辛悦的憎恶。

到了机场,辛悦就让杨谦回去了,她站立在人来人往的接机区,脑中却是一片空白,仿佛周围都静止了下来。

回想起廉南岳的话,其实他说得也有道理,是的,如果拖到明年三月份,她还舍得离开吗?

眼前一片茫然。

飞机并没有晚点,辛亚萍匆匆走了出来,远远的就看到辛悦在一旁呆立,面色苍白,她不由得担心起来。

“不是说辛毅病了,你还跑来接我?”辛亚萍走到辛悦身旁。

“没关系,有阿姨在照顾他,我出来的时候他在睡觉。”辛悦接过辛亚萍简单的行李,快步走出大厅,走向出租车停靠站。

到了公寓楼下,穆文冲的车已经不在了,这让辛悦长出了口气。

走进房中,辛毅正在吃药,看到辛亚萍,立即跑过来:“姥姥,我想你。”

“这么活泼?哪有生病的样子?”辛亚萍感慨着。

刘阿姨连忙说:“睡醒下午觉,已经退烧了。刚才又吃了碗馄饨,也出了点汗。”

辛悦抱起辛毅:“你下午乖吗?”

“当然了!”辛毅笑了起来。

孩子不会假装,烧一退,立即就恢复了活泼的天性。

“妈妈,威廉叔叔说明天还要打针,真的吗?”

“是啊,要打3天呢,还差两天,怕吗?”

“嗯,我不怕。”辛毅摇着头:“威廉叔叔答应给我买遥控车了。”

辛悦微微皱眉,辛亚萍问:“威廉叔叔是谁?”

“我的老板。”辛悦抱着辛毅回到了儿童房:“宝贝,你还需要休息,要彻底好了,才能去幼儿园。明天你在家里和姥姥玩,好吗?”

“嗯。”辛毅乖乖地躺下了。

走回客厅,辛悦说:“妈,我们吃点饭吧。”

“你吃吧,我在飞机上吃了,现在还不饿。明天要去哪里打针?”

“明天在社区诊所里就可以打,我已经把针剂都开回来了。”辛悦在书桌前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脑。既然母亲还不饿,她就更不饿了。

“最近工作忙吗?”

“还好。”

“你怎么瘦了一圈,脸色也不好。”

“没什么,很快就不会这么忙了。”辛悦打开了几个文档,尽量补充完备。也许从法国回来,她就得离开了。

“悦,我只能呆到周三,本来想多几天的,但是年底了,是财务最忙的时候。”

“可是我下周要出差一周,去法国,怎么办呢?”辛悦回过头来,有些无助。

辛亚萍也有些无奈,辛悦叹了口气,这本就不是母亲的责任。也许需要和幼儿园商量一下,整托一周好了。

“要不我带辛毅回去好了,我上班的时候,就麻烦邻居照看一下辛毅好了,你别为难。”辛亚萍说。

辛悦点头:“这两天,我安排一下,如果可以整托一周,就不麻烦您了,您能过来这几天,已经帮我很多了。”

周一早上,直接去了推介会的现场,刚走进会场,就看到了廉南岳,辛悦觉得有些反胃,和他保持着较远的距离。

杨谦也来了,始终微笑着站在她的身旁,辛悦很想知道他是否已经告诉了穆文冲,又难以启齿问这个问题。

没一会儿,穆文冲也到场了,他的暖笑让辛悦有些难过。昨天从天堂跌入地狱,让她已经做出了决定。

活动准时开始了,穆文冲先致了辞,紧接着辛悦成了主导。

手中一旦握了酒杯,辛悦的心就安静下来,她对葡萄酒美妙的诠释,令在场的人渐渐沉浸其中…

穆文冲看到廉南岳鼻子有些红肿,不禁问:“你的鼻子怎么了?”

廉南岳有些尴尬,杨谦似笑非笑:“昨天在现场,廉总被射灯砸到了,听说坏人比较容易遭到这样的天谴。”

廉南岳更是有些不安了,他借故走进了洗手间,杨谦也跟了进去。

确认了洗手间中没有他人,两个人站在镜子前,瞪视着镜子中的彼此。

“你最好本分些,不要再说出什么让辛悦难过的话,更不要挑起什么事端,否则我不会轻饶你。”杨谦冷冷地说。

“难道你不想珍惜这个机会吗?”

“你说什么?”杨谦不屑地撇嘴:“一定是昨天的拳头不够力度,还没有让你清醒。你以为谁都是你这样的小人吗?”

“你错了。”廉南岳没有退缩:“穆文冲是注定会让辛悦难过的人,我希望你能帮到辛悦。”

一阵沉默,只有两人的心跳和呼吸声。

“所以,你才会在昨天,在这里和辛悦说那番话,是故意让我听到吗,为什么?”杨谦有些领悟,挑眉:“你还想做什么?”

“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做什么,但是你忍心看到真相败露的时候,辛悦的惨状吗?不管你怎么理解我的话,能帮辛悦的只有你了。”廉南岳长叹一声:“我伤害过辛悦,是我这辈子无法再弥补的事,所以我真心希望她能幸福。但是我能判定,文冲不行,我想你能明白这里的原因。

就算我想隐藏这个秘密,但文影自始至终都知道,她会隐瞒吗?尤其是在选穆氏接BAN人的这个时候。

事情败露了,辛悦就会被推到风口浪尖,文冲也必将面临选择。你觉得他会容忍我和辛悦的这段过往吗?就算他容忍了,也还有更大的考验,如果,文冲选择和辛悦在一起,那势必会被穆家摒弃在外,他们靠什么幸福?如果文冲选择了穆家,辛悦将又一次被遗弃,她会受得了吗?

你以为我昨天对辛悦说出那些话,心里就好受吗?但我必须这样做,也只能这样做。”

“如果这些话都是你的真心话,那么你还算是个男人。”杨谦转过头,看向廉南岳的眼眸,少了鄙夷:“我接受你的拜托。”

廉南岳伸出手,握住杨谦的手,闭了双眼,不想让杨谦看到他眼中的泪光。

4.7 申辩

在周六,放纵妒火燃烧过后,是穆文影的眼泪,让廉南岳冷静下来,他知道文影的脾气,他懊悔万分。在那一刻,他只能做出亡羊补牢的补救,他只能让辛悦永远地恨他,他只能承受那记拳头。

走出洗手间,辛悦还在讲解着那些佐餐酒的搭配食材。从昨日辛悦的表情中,杨谦已知道,她必定会选择离开穆文冲了。

再看向穆文冲,他正在台下凝视着辛悦,眼神中充满怜爱。

自己和穆文冲是30年的朋友,穆杨两家的渊源也更久远,而这些,会因此改变吗?他不知道,但是想保护辛悦的欲望比任何时候来得更强烈,他不想辜负廉南岳的苦心,可是对自己也没有那么充足的信心。

推介会终于圆满地结束了,订单比预计的还要多,辛悦如释重负地笑了。

杨谦走上前:“要怎么奖赏我这个功臣?”

辛悦打开手包,拿出一个信封:“这个是给你的报酬,因为申请的金额不算很多,所以,还要请你吃顿大餐作为补偿。”

杨谦没有接那个信封:“不如邀请我与你下周同游法国。”

穆文冲听了,立即拿过信封塞到杨谦的手里:“我邀你同游如何?”

“那还算是奖励吗?”杨谦皱眉。

辛悦掩饰了笑意:“曼玲姐刚才约我吃午餐,我就先走了。会让莫羽定好晚餐,然后告诉你。”

看着辛悦渐渐走远的背影,杨谦看了一眼穆文冲,他也收回了目光,和他对视。

“那我也走了,你回公司吧。”

穆文冲笑骂:“不愿意和我共进午餐吗?”

“不愿意。”杨谦快步跑出去。

穆文冲摇了摇头。

放弃开自己的车,杨谦坐在出租车里,让司机跟住前面的出租车,他隐约有些不安。廉南岳所说的文影的脾气,他确实了解,十五年前就领教过一次了。

辛悦的出租车竟然在DG餐厅停了下来,杨谦感到欣慰,他指挥着出租车停到了餐厅后门。

很快,服务生就来到办公室,告诉杨谦,辛悦所在的包房位置,他立即将一个东西交给服务生:“呆会进去的时候,把这个放在备餐台的抽屉里。”

服务生退了出去。

辛悦来到包房中,钟曼玲已经在等了。

“曼玲姐。”辛悦打着招呼。

钟曼玲有些冷淡:“坐吧,我已经点了餐和红酒。”

辛悦坐了下来,觉察到气氛有些不寻常。

很快,头盘就端了上来,红酒是1995年份波尔多St.Estephe地区中级酒庄ChateauPhelanSegur的红葡萄酒,这可是堪与列级酒庄媲美的酒。

辛悦有些惊讶钟曼玲的隆重款待。

“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钟曼玲看向辛悦。

“我?”辛悦皱眉:“我不方便说。”

钟曼玲叹气了:“和我还要保密吗?”

“每个人都有不想让别人知道的秘密,我也一样。”既然已经决定离开,就不必将痛苦蔓延。

“可是我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很可笑的传言。”钟曼玲的眼神凄厉起来。

辛悦坐直了身体,沉吟片刻:“是从文影那里听到的吗?我很想知道她是怎么说的。”

钟曼玲冷笑,端起酒杯:“知道这款ChateauPhelanSegur红酒在哪部影片里出现过吗?”

辛悦回忆着,然后说:“应该是在《汉尼拔》里出现的。”

“没错,上次品酒会上,因为有一款《汉尼拔》影片里的酒,所以这瓶就没有拿出来,但今天喝,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