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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染看了看她,温柔地给她理了理乱发,“行,妈咪一个人去,心心,这几年妈咪没陪你过几次圣诞节,今年我们在自己家好好过个节。”

“嗯,妈咪,我给你准备了圣诞礼物。”贺心澄仰起脸笑道。

“妈咪也有礼物给你,那妈咪先走了,你自己在家休息。”

“拜拜,妈咪。”贺心澄从被子里伸出手臂来,和卿染挥别。

而就在卿染离开后不久,她从被子里爬了出来,迅速换上衣服,同样出门而去。

医院。

已经看诊完毕的贺心澄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这户外的雪花似乎比来时更大更密了些,可是,心里却滋滋的,萌生着喜悦,就像毛茸茸的小球擦过心尖一样。

对着灰蒙蒙的天空笑了笑,她准备走入雪中。

台阶处,虽然已经人工扫了雪,但这温度,这落雪,让她还是多了个心眼,一步一步踩实了才敢走,她必须步步小心啊…

至搭出租车处,等车的人不多,这样的天气,来医院的人大有减少…

一辆豪车停靠在停车场,车里下来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贺心澄只扫了一眼,便将注意力放在等车这件事上了,下雪天,连出租都少了。

那女人走过来,脚步有些不稳,走过贺心澄身边时,不知是虚弱还是脚下太滑,竟往下坠去。

出于本能,贺心澄扶住了她。

“谢谢。”那女人轻道,声音有些耳熟。

贺心澄仔细一看,没想到自己扶住的女人,竟然是童博的母亲——童一念…

而童一念

在这一扶一抬头间也已看清了她,目光相对中,陷入僵持。

几乎是同时,两人松开了彼此的手,说几乎,是因为贺心澄比童一念稍稍晚了一步,似乎,也是本能,待童一念站稳之后,她才放开。

似乎该说点什么话才是,可是,又什么都没说。

正好有出租车前来,贺心澄招手示意停车,而童一念继续往前走。

然而,贺心澄才刚刚打开计程车车门,就听见身后一声轻呼,她忍不住回头,看见童一念还是摔倒在地。

有一秒的犹豫,不过,终究还是选择了返身,将她扶起。

“不用…”童一念自己已经在挣扎着站起,下意识地拒绝贺心澄的好意。

贺心澄的性子,原本强硬,此时反倒更坚定了,紧紧扶住她,冷冷地道,“我是医生,我只是竟我的本分,我不希望我今晚做梦受良心谴责!”

童一念也是高傲的性子,听了她的话冷冷一笑,“大可不必,你扶我这一遭,我今晚才会做噩梦!”

这话,也算得上伤人了,偏偏的,贺心澄的倔强劲上来了,强硬得几乎蛮横,“是吗?那颗就正中了我的意,我就想让你寝食难安晚晚做噩梦!”

“你…”童一念气恼不已,捂住胸口,“怎么…怎么会有你这么黑心肠的小姑娘?”

“是!我就是黑心!我就想看到你不好过!你要气着了,我这个圣诞节就过得舒坦了!怎么样?我今天还偏偏就跟你对上了!你越看我不顺眼我越要在你面前晃!”贺心澄说着驾着她往前走。

“你…”这些年来,还真没谁有这胆子敢跟她这么说话,家里三个男人都把她当女皇似的供着,小公主虽然偶尔调皮,表面上也恭恭敬敬,至于她手下的员工,更不敢忤逆她,此刻竟然被个小妞气得半死,如果不是她果真不舒服,也不会任由这个小妞驾着走。

而且,这小妞还一点礼貌也没有,对她说话不吆喝就是大呼小叫,呵,童博什么眼光?还说她是小仙女?有这样的小仙女吗?

“喂,我要走了,通知你家里人来接你!”看完病,贺心澄把一堆的药塞进她怀里,对她说。

“不用!我自己回去!你走吧,别给我多事!”童一念坐在椅子上冷硬地道,她就是不想家里人担心,才会自己一个人偷偷跑了来,要不,她不会叫医生吗?非在这下雪天跑医院来?还好情况还不是很严重,既然没什么大问题,就不要告诉家人好了。

贺心澄啧了一声,“我说你不是存心坑我吧?我可没打算再送你回去!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得了,别太高看了你自己!你别在我面前出现我的病就好了!”童一念想着这俩小时里被她呼来喝去的,心头就冒恼意。

贺心澄摇头叹息,“我说阿姨,放心,我叫你阿姨绝不是和你套近乎,而是根据年龄来的,我说阿姨,你年纪也不小了,少发点脾气,火气小点吧,这对你的健康有利,真的,我从一个医生的角度发自内心地劝解你。”

童一念冷笑,“谢谢了!拜托了!”

“拜托我消失?放心,我会消失的!不过,消失前我会通知你家人来接你!”贺心澄拿出自己手机来寻找昨晚的通讯记录,准备打电/话给童博,如果不是童一念执意不肯跟家人联系,她也不会走这最后一步。

“心心!”电/话只想了一声,那端的人惊喜交加,亢奋的声音快把她的耳膜震破。

她把手机稍稍拿远了点,低声道,“你妈在医院,你来接她回家吧!”说完又报了医院名字。

刚转身,遇到童一念来抢她的手机,“说了要你别跟他们说,你怎么不听呢?”

童一念的指责声很严厉,两人抢夺间,手机掉到地上,摔成了几块。

贺心澄再次冷笑,“陆太太,再一次奉劝你收敛自己的脾气吧,年纪也不小了,还跟个姑娘似的爱冲动。”

“你…”童一念被她一激,更是愤怒,“你是医生?你这样的品德怎么是医生?明明知道我不能生气,还要故意惹我生气?”

贺心澄笑着摇头,“陆太太,你真的误会了,我没那个闲心惹你生气。”

“有闲心勾搭我儿子是吗?你打这个电/话,还不是想找借口跟我儿子说话!”童一念在气头上,有些口不择言。

贺心澄觉得自己定力越修越好了,听了后也只是笑,“等下你就会看到我要不要勾搭你儿子!”

童一念气愤之余,站起来就要自己离开,贺心澄却讥笑地看着她道,“陆太太,拜托你这么大年纪了,能为儿子想一想吗?他已经知道你在医院,正在赶来的路上,你就这么走了,他来了见不着你岂不是担心?还有…”她略略停顿了以后,又道,“还有…你不怕你走了之后我找到机会勾搭他?不知道你的儿子定力怎么样,禁得起我勾吗?”

童一念迈出的脚步停住,又坐了回来,嘲讽地笑,“别自以为是了,找面镜子照照再说大话!”

不过,童一念倒是不走了,和贺心澄对面坐着,两人互不待见,之后便一句话也没说了,连眼神也没碰到一处去…

不多时,童博果然赶来了,头上,肩膀,都携了些许雪花,见了她俩,快步奔了过来,先问的童一念,“妈,你怎么了?怎么不告诉我们?”

童一念把药扔给他,咬牙道,“你再多给我点气受!”

童博看了看药品名字,脸色有些阴沉,扶着童一念,轻道,“那也得让我们陪您来看啊,或者叫医生去家里,这么大雪的,您这是…”

“你还要妈啊?我还以为你不要妈了!”童一念说起来的时候,有些怨气。

童博眼睛的余光一直在留意贺心澄,此时正视了过去,点头道,“谢谢你通知我,谢谢你照顾我妈。”

如今的他,眼眉间已经满满的,全是疏离…

她笑了笑,若无其事,“不用谢。”

“谢她干什么?我不被她气死就已经万幸了!看什么看?还不回去?!”童一念忽略了风度,对儿子怒道。

童博的目光在她脸上做最后的停留,而后微笑,“那我们先回去了,谢谢,再见。”

贺心澄点点头,这再见两个字,他们已经说了无数遍了…

童一念也没忘此时回过头来给了她一个示威的表情,好像在说:不是说我儿子不禁勾吗?

贺心澄并不介怀,只是望着他们母子远去的身影,下意识地伸出手来,捂住了自己小腹…

圣诞节到了,几日大雪之后,雪霁天晴,只是积雪未化,倒仍是一片白色圣诞气氛。

贺心澄清早起来伸了个懒腰,第一眼便看见了挂在床头的袜子,她轻轻一笑,这是妈咪给她准备的礼物,她还真有很多年没有收到妈咪放在袜子里的礼物了,自从她高中以后,妈咪每个圣诞节就不是在家里过的。

她从被子里钻出来,从袜子里掏出礼物来,里面是一个首饰盒,打开来看,竟然是一条十分精致珍贵的祖母绿项链,她知道,这是爸爸送给妈咪的礼物,也是除了妈咪无名指上的婚戒之外,妈咪唯一留下的属于爸爸的东西,背面还刻着字呢,妈咪曾说过,等她出嫁的时候就送给她,它会保佑她幸福…

可是,现在就送了,是何用意呢?她的幸福,又在哪里呢?

她抚摸着自己小腹,一缕充盈在胸口萌生,而后膨胀,越来越满,这,就是她的幸福了呀…

而他的幸福呢?就在今天吧…

今天是他结婚的日子,似乎老天都在祝福他,给了他一个如此晴好的天气,听说,国内迎娶新娘,如果天气晴朗,则证明新娘贤惠,他的妻子,一定是温柔可人,贤惠善良的女子…

她不知道这时候是几点,窗外雪光阳光,已是一日盛景,而国内迎亲都在早上,这时候应该已经将新娘迎过门了…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她起了床。

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对卿染说,天晴了,想出去走走,便一个人出了门。

地铁,出租,她换了好几种交通方式,在城内瞎转,不知不觉竟转到了一栋大楼底下。

这栋大楼,她太熟悉了——童氏大楼。

很多次,在她想念他的时候,她会过来转转,想象一下他在这里面办公的样子,虽然,他在S市的时间并不长…

当然,只是想念而已,于她,想念便是满足了…

只是,今天的童氏大楼好耀眼,整个大楼的宝蓝色玻璃上都是一副婚纱照,照片里,新娘子沈可儿娇俏可爱,而新郎则低下头来,吻着沈可儿的

脸…

她在婚纱照下久久停驻,没有人知道,其实,她也憧憬过这般穿着婚纱的画面…

其实,还是会难过的…

当那抹痛,自心底一丝丝,如蒸汽般冒上来,灼痛的感觉便一丝丝地炙烤着,整个胸口都被蒸汽烫伤了般…

她不知自己受了什么蛊惑,缓缓步上童氏大楼的台阶,却在入口被保安拦住,“小姐,很抱歉,今天公司休假,没人上班。”

“哦?”她恍然回神,“好像…不是周末啊…”

“不是周末,是我们少东结婚的日子,全体员工都去祝贺了。”

好大的排场…

她这问题问得真傻…

49

沈家。

童博跪在客厅里,他的前面,端坐着一脸怒气的童一念和表情深邃的陆向北,另一侧,则是僵着脸的沈可儿父母,亦即沈康祺堂弟夫妇。

童一念脸色煞白,气得几乎说不出话来,面对眼前一声不吭却跪得笔直的童博,她最终按捺不住怒气,一个耳光扇了过去腴。

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之后,童博的脸上留下了五个鲜红的指印缉。

而童一念的身体,犹自在发抖。

陆向北赶紧环抱了她,低声劝慰她别气坏了身体,同时给童博使眼色。

童一念目光在两人之间巡回扫过,突然道,“陆向北,别告诉我你跟这事儿也有瓜葛!你事先是知道的吧?”

陆向北连忙举双手投降状,“没有!真没有!这次我一点也不知情!”

童一念想了想,陆向北再如何宠爱儿子,也不会荒唐到这个地步,想来他也没说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怒气继续转向儿子,“童博!你有出息!有能耐!居然一手策划这么一出戏,这算什么?凸显你的智商吗?把整个天下,所有人,都玩弄于你股掌之间?把陆家童家乃至沈家诸多长辈都置于何地?把我们几家的脸面又置于何地?童博啊童博,这么多年,我真白养你了!你连这点轻重都不分!现在你打算怎么交待?可儿呢?”

童博微微凝思,而后道,“上飞机了吧,蜜月旅行。”

“你…”童一念只差一巴掌又扇过来了,被沈可儿的母亲给拦住。

沈父一脸痛心状摇头,“不能怪童博,只能说我们家可儿太不省心了!都是你平时娇生惯养惯得她无法无天,现在终于惯出大事来了!”最后几句,斥责的是沈可儿的母亲。

童博在沈可儿父母吵起来之前,诚恳地面向他们而跪,“叔叔阿姨,是我的错,要打要骂都由我来承担,主意也是我出的,整个戏都是我导演的,可儿只是听我的话而已。”

童一念听了之后,火更大,“打你?骂你?这事是打你骂你就能解决的吗?众目睽睽之下你给我玩调包?你当所有人都是瞎子啊?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童博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低声道,“可儿确实跟童氏总经理结婚了,众目睽睽,大家亲眼所见,没什么错。”

“你…什么意思?”童一念被他这话给怔住。

童博神情严肃地略停,而后道,“我已经正式聘用方先生为童氏副总经理。”

方先生?这个词在众人脑中回旋一周后,大家算是明白,这方先生是指今天出现在婚礼上和沈可儿结婚的人。

“这怎么可以!”首先提出质疑的是沈可儿的父亲。

“叔叔!”童博认真地道,“可儿喜欢的人绝不会差,缺少的只是机会而已,为什么不给他们一次机会呢?”此刻,他说的是“他们”,而非他,眉目间升起淡淡的忧伤来,黑眸中讽刺的笑一闪而过。

“机会?”童一念愤怒地把话接了过来,“你凭什么给人机会?!拿着童氏给你小小权力布施吗?你当你自己是救世主?我们让你和可儿结婚是下地狱?”

童博似有什么话想说,动了动唇,然而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沈父也是羞愤异常,直道,“贤侄,是可儿求你这么做的吧?姓方那小子不配!可儿完全是在胡闹!你可以不必理会,马上下命令撤了他!哼,我立刻去查他们去了哪里,天涯海角也要把他们抓回来!该死的混蛋,拐骗我女儿!我不会放过他!”

沈父怒吼的声音,如雷震耳,语休时,还有回音在耳边轰鸣。

童博待这回音散去,才说道,“不,叔叔,是我主动任命的,方先生有这个能力,也有能力给可儿幸福,至少,比我好…”

这话说出口,却是让沈可儿母亲不高兴了,女儿风光大嫁,是她这辈子最荣耀的事,最近走到哪里都在吹嘘自己的女婿和亲家,这突然婚礼上新郎换了人,而她认定的准女婿还说出这些话来,她脸上立刻不好看了,言语间也带了几分尖酸,“得了,老家伙,我们也别在这丢人现眼了,是我们自己不长眼,想攀高枝,人家根本就没看上我们可儿,都是你,非要巴结上去!”

这话实在让沈父没脸,当即便吼了回去,“臭婆娘,你阴阳怪气怪谁?不是你以死相逼逼着女儿和姓方那小子分手吗?现在怪我?!”

而最没脸的要数童

一念了,她越来越看不透这个从小就听她话的儿子,现在到底是着了什么魔,还是纯粹只是因为她阻挠了他和贺心澄在一起,而故意跟她唱对台戏,只是面对沈家这样表面自贬而实际上挤兑她的的言语,她完全不知该如何跟沈家交待,只能硬着头皮道歉,“别,亲家,千万别这么说,全是我这不成器的儿子的错,现在他跪在这里,任二位处置,怎样都可以,我和老陆绝不会袒护半句!”

“处置?”沈可儿母亲讥讽地一笑,“我们如何处置?难不成还去控告你们骗婚不成?这上上下下都是熟悉的人,一次脸面已经丢了,我们可再丢不起第二次;打?骂?我们可不敢,你们家金贵的公子打坏了我们可赔不起…再者,逼着你们家大少爷再娶我们可儿?呵,我们有自知之明,再不做那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梦…”

沈母句句以退为进,句句刺耳,每说一句,童一念的脸就白了几分,最后没脸到了极点,只能把火发在儿子身上,忍不住又一个巴掌挥了过去,“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蛋!说,在民政局登记的,是你和可儿还是他?”

其实事已至此,童一念已知答案,可心里还是抱了一线希望,希望这婚,还有补救的机会。

童博一动不动接了这个巴掌,简单却清楚地答道,“我接可儿走的,登记的是他。”

“平时你们出去,明里是你和可儿约会,暗里也是他?”沈可儿父亲也问道。

童博微微一顿,点头,“是。”

“你…”童一念最后一线希望破灭,欲哭无泪,“童博!你这么做怎么对得起爸爸妈妈?你已经完全不是我认识的童博了,我的童博,孝顺贴心,稳重有度,绝不会做出这样不知轻重的事来!”

童博心里也是一酸,他也不知如何,就走到了这一步,微微沉吟,“这样…至少有一对是幸福的…”

“幸福?这样叫幸福?在数千人面前丢尽颜面叫幸福?”童一念看着儿子,心痛不已,这个婚礼,两家开百席,场面也算盛大,可这儿子…说到底,还是为了那个姓贺的女子…

“妈…”童博哑声叫着母亲,“颜面,是给别人看的,幸福…是要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的…”

童一念听罢,眼圈微红,撇开了脸去,望着丈夫陆向北,是他该拿主意的时候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纵容她尽着她的方式去处理,而他只在一边默默看着,最后,在她拿不下来的时候,给她一个最稳妥的良策…

陆向北轻轻拍了拍她,正色对沈家父母道,“沈先生,沈太太,这件事从头至尾都是犬子的错,今天我夫妻俩将这不成器的孩子诚心带到你们面前,一如内人所说,全凭二位处置,但二位却也觉得为难。我陆向北做事,一贯讲究两个字:诚和信。如今,我们家已失信在先,而这个诚字,必然会坚持到底的。只是,事已至此,匆忙之下我们谁也没能拿出一个万全之策来,发怒争执已是无益,倒不如平心静气,坐下来好好商讨一下,怎样才是最好的收尾。”

刚说完,就听另一个声音响起,“我倒觉得,童博有一句话是对的,颜面是给别人看的,幸福,要用自己用一辈子的时间去感受。”

循声望去,说这话的人,是沈康祺…如今已居高位,俨然是沈家说话最有分量之人。

童一念内疚地看了沈康祺一眼,她怕的就是不知道怎么跟康祺交待…

“老三,别说了。”阻止堂弟继续说话之后,沈康祺的目光看向童一念,“念念,还是借童博那句话,至少有一对是幸福的…”言语间沧海桑田,说不尽的意味,多年以前,他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来祝福她和陆向北的?她自己对爱的执拗,她又忘了吗?即便在那样的水深火热里,她也像个小疯子一样黑暗中瞎闯,只为寻找陆向北的身影?

陆向北下意识地搂紧了老婆的肩膀,随着年月的增长,沈康祺倒是越来越有气场了,如今一身威武的军装穿着,浑身透着一股凌厉之势,这是他脱下警服沦为老婆奴之后渐渐被磨掉了的…

敌意忽起啊…他猛然想起他老婆年轻时是有轻微制服控的…

“童博起来!”沈康祺走到童博身边,强行把他拉起来,令他在自己身边坐下,而后教训自己堂弟,“这事你们办得不妥,如果我早知道可儿是有男朋友的,我绝不会插这一杠子撮合她和童博,既然孩子们已经用他们自己的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就到此为止吧,结婚证也拿了,婚礼也办了,难不成你们想让可儿离婚不成?”

“可是…人人都

知道可儿嫁的是童氏少东,今天婚礼上突然变了个人,今后这脸往哪搁…”沈可儿母亲在沈康祺面前不敢再乱说话,可是,也咽不下这口气。

“还好!我看还好!孩子们做事还是很靠谱的,童博这孩子,我喜欢。”沈康祺拍了拍身边童博的肩膀,“第一,你们自己看看所有的报纸,包括你们童氏大楼的那张大照片,童博可曾有一张是全脸都露出来的?背影,侧脸,最多三分之二,这些照片,只怕是他们自己放出去的吧?而童氏那张婚纱照,据我想来,那新郎根本就不是童博。你们家童博在S市出现的时间本来就少,认识他的人更少,即便你们童氏自己的员工,只怕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总经理的样子,而婚礼上的小方,身形和童博差不多,发型也差不多,这么大的场地,这么远的距离,真正知道新郎调了包的,也就是前排的近亲好友了,这无所谓,丢人丢自己家,下个令去,家丑不外扬,过阵子可儿两口子好好过,小方再争气点,大伙儿也就忘记这回事了,没准等他们老了,还可以当做浪漫回忆来笑笑他们。所以,我把话放这里,这事儿就倒此为止了,尤其老三你们俩,小方是出身贫寒,但是我看对可儿是一片真心,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他们小两口过得好才是最重要的。话说回来,这丢人也是老三你们俩自找的,如果不是你们以死相逼,逼着可儿嫁给童博,而是肯好好听一听孩子们的心声,孩子们至于走到这一步吗?”

沈康祺知道,他家老三家底略薄,还常常怨他照拂不够,唯有一女儿可儿十分招人喜爱,所以才牵了这线,一来算是照顾到了老三家,二来可儿和童博也算一对佳人,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那么的弯弯绕绕。

一席话说得沈可儿父母都无言以对,气氛顿时松了一半,这事儿童一念觉得生气,倒不真是因为儿子犯了什么大错,而是无法给女方家长交待啊,现在康祺一来,这个问题倒是迎刃而解了,她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至于其它该道歉道歉,该赔的赔,她都无所谓了…

“还有念念…”他的目光重又落回到她身上,“我们单独谈谈?”

“什么?”他话音刚落,另一个声音响起,自然是处于危机感包围之中的陆向北,握着老婆肩膀的手再度加重了力道。

沈康祺笑了,“陆向北,这么多年了,你在我面前还是这么没自信?”

陆向北双眉一挑,“我什么时候有过不自信?沈康祺,二十多年你就败了,二十多年后你还能翻身?”

“别瞎起哄了!让人看笑话!”童一念适时阻止了两个男人无聊的对峙,“我们走吧,给沈先生和沈夫人增加这么多困扰,真的很抱歉,该表达到位的歉意,该弥补的事宜,我们都会诚心诚意去做的,沈先生,沈夫人,再说一次对不起。”

有沈康祺在这里,沈家老三不便再说什么,也算礼数周全的地送了他们出去。

而沈康祺则将童一念邀上了自己的车,陆向北只好和儿子在车里等。

自从贺心澄的事和家里发生矛盾一来,童博还从没跟父亲好好沟通过,此刻,轻声对陆向北道,“爸,对不起。”

陆向北听了后,凝视着他摇头,“傻!没有对不起谁,你这辈子最关键要对得起自己!”

童博望着不远处沈叔叔那辆车,眸光依然一片阴霾…

车里,童一念摇头自嘲地笑,“很抱歉…这事儿…呵…让你看笑话了…”

“丫头!你这辈子的笑话我还看少了吗?”沈康祺看着有些无措的她笑。时光荏苒,不觉彼此已老去,可那些青葱岁月里的她和他,却仿佛还历历在目,那个彷徨幼稚的她,那个为爱蹉跎的她,那个他靠得如此近,却始终无法走进的她…

童一念愈加难为情,“别…都一把年纪了,还叫什么丫头…”

在他心里,她一直都还是他的丫头…

只是,这样的话语只能永远存放在心里…

他呵呵一笑,端正严肃的容颜绽开一缕柔和,“你要把童博逼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