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弥的心里这时候是别有一番滋味,她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乔言,如果你家里出事了,你会不会放弃飞行回去?”

乔言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玩着她的头发,“如果家里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必须回去的话,我想我会吧,毕竟那也是我家,那些都是我的亲人。”他的语气有些怅然,平时他也会想那个家,可是面子上抹不开。偏偏每次有机会团聚的时候又总是会弄得不欢而散。

叶弥没有说话,从见了大哥到现在她一直都没有打定主意,可是这个时候她却无比坚定,她应该把他送回去了,不是为了自己,只是觉得他也是想回去的。

“叶子,相信我,我会照顾你一辈子的,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过了许久,乔言突然冒出了一句,叶弥的心跳陡然加剧,可是却不能确定他的心意。照顾一辈子在他们这种特殊的关系中,它的意义已经被模糊化了,就像他跟奶奶发誓要照顾她一辈子,也只是像这两年兄妹一样的依偎。这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最深沉的誓言,在他们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升华成了共产主义的博爱。

这真是大幸也是大不幸!

“之前还以为你没人性呢,你大概是因为太爱他们了,对他们要求太高了才那么别扭的吧。”

乔言嘴角挂上淡淡的笑,他看着她的脸,此刻她闭着眼睛,睫毛很长,像一把小蒲扇一样,鼻子高高的,鼻头很小,看嘴巴的样子似乎心里有什么不满。

“有时候我对你也是这样,你可明白?”他声音很轻,低低的,带着惑人心神般的磁性,心情也觉得豁然开朗了起来。

叶弥听着有些心旌摇曳,陡然间觉得其中还有些别的味道,她猛地起身,直勾勾的盯着乔言,“你说什么,我不明白,再说一遍。”

乔言的脸一瞬红了,随着又黢黑黢黑的,他啪的一声把杂志丢在茶几上,搬开她的身子,“不明白?就是说你说的不对!起开!”他站起来,小跑着就上楼回了自己房间。

叶弥愣愣的,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就看见他又探出头来,“你今晚还没拖地板,不准偷懒。”

叶弥撅了撅嘴,很认命的拎着拖把开始擦地板,可是乔言的话还是会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打转,“照顾你一辈子”、“回去我也会带着你回去”、“我对你也是这样”!

她停下来,一手掐着腰,一手拄着拖把杆儿,“是哪样啊?说话总是说一半含着一半,显摆你是双硕士?不行!”叶弥丢开手里的拖把,“今晚必须搞定,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她走到楼梯口,似乎又想起什么,脸色有些微红,马上反身就钻进了洗手间。

乔言坐在床头,紧紧的咬着嘴唇,脸上都是懊恼和忿忿然的表情,手摁着床头柜又抓又挠的,“死丫头,成心让我难堪。”他拉开被子躺下来,片刻又坐起来,“要么别搅合,搅混水想跑,没门儿!”他跳下床,打开门正看见叶弥站在门外。

两个风风火火的人一刹那都安静了下来,这样真真假假的暧昧着,时间长了,他们都混乱了,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乔言清了清嗓子,“你……”

“我……”

“你先说!”

“你先说!”

两个人异口同声,四目相对突然尴尬到了极致,谁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都红着脸站着。叶弥一皱眉,有些无奈,他真的是谈过恋爱的男人吗,真的是富家公子吗,喘了快三十年的气了,连泡妞都没学会吗?叶弥一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找狼,舍不得脸皮抓不住情郎。

她两手用力在乔言的双肩上一推,那人没有准备向后踉跄了两步,退到了床边。

叶弥进来反手就关上了门,很不客气的把他推倒在床上,然后欺身上来,两腿分在跪在床上,两手撑在他的脸庞,整个人悬宕在他的上方。

乔言先是一愣,随即便进入了状态,他乖乖的配合着,就想看这小妮子还有些什么幺蛾子,“你想怎么样?”他的语气颇有些傲慢,似乎并没有什么意外。叶弥有些怯了,眼神躲开他,想下来,然后笑着说,“哈哈,逗你玩!”可是转念一想,那就太窝囊了,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过脸看着她,脸上都是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美得不像样子。

“我想出去勾搭男人,可是没有什么经验,你人这么仗义,不如给我练练手吧,帮我指导指导。”

“让我做恋爱教员?还是家教。”乔言一挑眉,装得没有什么兴趣的样子,心情却好得不得了,“你要是不小心占了我便宜怎么办?”

叶弥先是一愣,随即笑开来,她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脸,很轻佻的样子,“这你放心,我会对你负责的。”

“那学费呢?请我很贵的。”

叶弥眼珠转了一圈,慢慢探下身,在他额头上烙下一个轻吻,“拿人顶行不行?”

乔言咂摸着嘴唇,心里却像灌了蜜糖一样,甜得发腻,浑身每一个毛孔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叫做愉悦的情绪,可是脸上依然是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叶弥有些气了,“先上节免费课试试水平再谈价钱吧。”说完她低头咬住他嘴唇,毫无章法的蹂躏着。

乔言觉得气血上涌,也顾不得其他,由着自己的本心,他一个翻身把她着着实实的压在床上,“嘴唇碰嘴唇有什么意思,教你点儿深层次的。”趁着她惊魂未定,他的舌头已经伸进她的唇齿间缱绻流连着,两手扶在她的腰间,却越来越不安分,隔着意见纯棉的家居服在她身上用力的揉搓着。

叶弥心跳得不成样子,身上被他碰过的地方似被点燃了一样,她有些兴奋却也充斥着不安,两只胳膊却紧紧的环着他的肩背,舍不得放手。

心早就不是自己的了,还在乎什么身体。

可是乔言突然停下来,他抬头看着叶弥,眼中隐约的红血丝显示着此刻欲*望的深刻,他的呼吸有些沉,翻身滚到旁边,趴在床上,借此来掩饰自己此刻是多么的禽兽。这节课再不停下来,怕是会直接传授核心内容,他不是不愿意,却不想在此刻。他需要时间来整理自己的感情,他想在他们真的互相彼此拥有的时候是没有任何混乱和牵绊的。

叶弥就这么仰面躺在那里,浑身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脑子里一片空白,羞愤,失望,懊恼随之又都涌上来,心口被堵得死死的。脸上没有了刚才绯红的颜色,变得有些惨白,她明明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可是他却停下来了。除了讨厌和不愿意,她不知道还有什么。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沮丧,甚至后悔自己的冲动,有时候就这么一直暧昧,一直猜,一直抱着一丝幻想,总是好过将真相如此残酷的摆在眼前要让人舒心。而此刻它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眼睛觉得有些干涩,依稀听得到旁边人粗重的喘息,他趴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叶弥想该是让她偷偷走了吧。她慢慢的起身,还没有坐直就被一条粗壮的胳膊压倒。

“上完免费课就想逃跑?我是家教,你以为办班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他侧过脸,眯着眼睛看着她,嘴角都是笑。他把叶弥往身边揽了揽,闭着眼睛,“别走,陪我一会儿。”

乔言真的被自己吓着了,原来他这么想跟她在一起。

叶弥有些羞,这坐过山车般的忽上忽下真的需要非常强大的心脏承受能力,她安静的偎在他身边,伸手揽着他的腰。屋子里静的只听见乔言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再这么抱着,禽兽那么一下或几下恐怕是在所难免了。

他想平复下来却身不由己,他猛地睁开眼,咂了一下嘴唇,“叶弥,你是不是进来之前刚刷过牙了?”

叶弥的脸爆红起来,火辣辣的,像个煮熟的螃蟹壳,她忽的起身,蹦下床去,然后抬脚踢了他一下,“你装作不知道会死吗,会死吗?”说完就跑了出去。

乔言听着一声门响,一边大笑一边蜷起身子,真的是自讨苦吃。

三二

乔言特意把闹钟调早了15分钟,早晨下楼的时候叶弥还在做饭,可是报纸已经摆在桌子上了。乔言露出笑,悄悄的走到她的身后,两手圈住她的腰,在她耳边轻轻的吐着气,“早啊!这是在做什么?”他歪着头,就看见叶弥举着铲子愣愣的,耳朵已经红的不成样子。

“你,你怎么这么早?”她吞吞吐吐的,然后翻着锅里的蛋炒饭,想尽量的装作淡定,可还是把饭铲得到处都是。

乔言呵呵的笑,“你不是聘我给你当家教吗,我这不下来授课了。”他指指台面上的饭粒,“你看看,好浪费,粮食现在很贵。”

叶弥闭上眼睛,狠狠的吸了一口气,壮着胆子转过身,“你别大清早找抽,看你的报纸去,上什么课啊。去坐好,马上开饭。”说完她转身关了火,很麻利的把饭盛了两盘,一盘摆在乔言的跟前,另一盘要拿走的时候却被他抢了过来。

叶弥瞪大眼睛,还没说话呢,就见乔言拍了拍自己的腿,“过来,我们一起吃。”

叶弥愣了一会儿,慢慢的漾开笑容,她脸微红,有些羞涩的靠过来,就被乔言一把拉坐在他的大腿上,然后把勺子递到他手里,“快吃吧,吃完好上班,不然你就来不及刷碗了。”

叶弥一听,脸就拉下来,“还以为你怕饿着我呢,敢情是怕我不洗碗。”

乔言也不反驳,围着她腰的胳膊紧了紧,盛了一勺饭递到她饿嘴边,“啊,吃饭了,别饿着。”

叶弥噗的笑出声,张开大嘴连勺子一起给他咬住了,还死死的咬着不放,就是要故意气他。可是乔言一点儿也不恼,松手拿起她盘子里的勺子,自顾自的吃起来。

叶弥吃了个瘪,发现其实自己根本就不是这只老狐狸的对手,她看了一眼这所大房子,眼珠一转,盛了一勺饭递到他的嘴边,“啊,老公,吃一口。”她声音嗲得让乔言起了一身的疙瘩。

他乖乖的吃了饭,看着她,“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有事求我?”

叶弥一手抱着他的脖子,又给他盛了一勺,“老公,我们的房子真大真漂亮。”

“嗯!”乔言应承着,心安理得的吃着她喂的饭,心情跟今天的天气大不同,外面大雨倾盆,他心里却是阳光明媚。

“这么大的房子,我打扫的好辛苦,马上就要考试了,我时间好紧。”她眨着大眼睛,这个房子楼上楼下400多平米,打扫起来真大是太费劲了,每次都累得她腰酸背痛的,与其这样,她宁可住个小房子,“我们请个钟点工吧。”

乔言不动声色,也喂了她一勺饭,然后自顾自的吃起来。叶弥看了他一会儿,恼了,从他腿上跳下来,“真小气。”说完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端着盘子到对面坐了下来。

乔言看着她,心里满满的,塞的全都是感动和内疚,大到跟着他到处挨骂,小到做这些琐碎的杂务,她到底做了多少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现在他心里当然不会以为她只是回报他的仗义,更何况他当时根本就不仗义,甚至有些缺德。

“叶弥,问你个课堂问题,你什么时候想让我给你做家教的?”他低头吃饭,尽量不去看她。

叶弥不傻,当然不会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要问她什么时候爱上他,那大概真的是一见钟情吧。她忘不了就她一个人蹲在医院收款处窗口下抱着膝盖绝望痛哭,是他向自己伸出手,说可以帮她。那个时候他也是衣着体面,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的样子。

叶弥是有些害怕的,一个陌生男人无缘无故要给你钱帮你渡过难关,这很难不让她想起她看过的言情小说。那时她两手紧紧的抱在胸前,讶异的仰脸看着他。

他脸色很差,眉头微微的皱着,“你奶奶正等着用药呢?”

这是叶弥的死穴,相依为命二十多年的奶奶,无论如何她都不能看着她因为没有钱治就这么离开,她慢慢的站起身,两手垂在身侧,怯怯的看着他,“我不好看,身上也没有料!”

想到这里叶弥忍不住笑出来,乔言有些诧异,抬头看着她,“你笑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叶弥很认真的看着他,心里有些期待,其实他记不得也正常。

乔言愣了一下,随即也嗤嗤的笑出声,“你既不好看,身上也没什么料,你说你怎么就敢喜欢我这么久,都不怕落空吗?”

叶弥的脸通红的,她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心下腹诽,这男人也真是恶劣,就一点儿都不知道要给女人留面子吗?她端起盘子,把剩下的米饭扒进嘴里,砰的一声把盘子放在桌上,“别臭美了,傻子才会喜欢你呢。”说完就钻进厨房洗碗去了。

乔言哈哈笑出声,他看着她的背影,提高了音调,“叶弥,你就是个小傻子。”

叶弥背对着他浅浅的笑,她哪里是小傻子,她根本就是一个百年不遇的大傻瓜。她两手撑着洗理台,心里松了一口气,真心也在他的面前了,她现在能够保护自己的东西越来越少,在这段暧昧不明的感情里,现在她还能抓住的最后的救命稻草怕就是自己的身体了。

叶弥很感激乔言昨夜的克制,她知道她有些幼稚,那一刻她真想为了留住一个男人而不顾一切。

尽管叶弥坚持不让乔言送,可是因为外面的雨太大,她还是被自家老公押上了车,车子停在机场地下的时候,乔言拿出一把伞,“你先上去,还是我们一起?”

叶弥看着他,“你就一把伞?”

乔言点点头,“一直以来我就一个人,要那么多伞做什么?”

坦白说这话还是让叶弥心里的一点儿小顾虑彻底没有了,看来他这两年是真的有恪守夫道哦。可是面对眼前的问题她有些犹豫,她想让人都知道她是乔太太,这是她一生的骄傲,可是却不是现在,她并不要求什么名分,只是想要拥有他的心。

乔言看懂了她的心思,其实心里是有些小失落。他什么也没说,给了她太多的伤害,现在他能做的就是给他尊重。他探身在她唇上轻轻一吻,“你先上去吧,我打电话让同哲下来接我一下。”

叶弥点点头,“一定要让他下来接你,外面太冷,淋雨会感冒。”她心里有些小愧疚,下了车走了几步又返回来,她拉开车门,“乔言,你让我准备准备,你知道你的仰慕者太多,我得回家赶进度好好练练金钟罩铁布衫什么的。”她伸手抓了抓头发,“唉,现在有不少人知道这事了,估计我们也瞒不了多久了。”

乔言笑,冲他挥挥手,“快走吧,不然你要迟到了。”说完点了点自己的手表。

叶弥点点头,“乔教员,那我先走了。”说完就小跑的消失在乔言的视线里。

他心里很清楚,他和叶弥的关系没有人会说,知道的人中,孙健他嘱咐过了,那是个老实的孩子,不会到处乱说。贺清文和官恩萍大概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知道,或者根本就没有这事儿最好了,他们就更不会往外说了。

叶弥甩着手里的伞刚进综合楼就看见周同哲从电梯里出来,“你干嘛这么急?”叶弥装傻,问到。

“乔教员车上没有伞,让我给他送一把,今天的雨可真大啊。”说完就撑着伞跑进雨幕里。叶弥回身望了一眼机场的方向,今天那里肯定又乱套了,不知道要滞留多少乘客,她突然有些坏心眼儿,这下可要忙死官巫婆了。

三三

官恩萍坐在机场临时设在应急指挥办公室里,透过玻璃门能看见人满为患的候机大厅,几乎每一个航空公司的柜台前都挤满了不满的乘客。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扶着额头,这场雨从昨晚就开始了,看上去没有丝毫要停下来或者变小的意思。从早上六点开始她的对讲机就没有安静过,她刚想休息一下,下面又报告说飞扬前台与旅客发生了冲突,机场保安上前制止的时候跟乘客发生了冲突。

官恩萍二话没说,直接打电话报了警,到现场的时候,那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机场派出所的人还没到吗?”她远远的看着,对外围维持秩序的保安问了一句。还没等到回答就很不耐的上前,“大家都冷静一下,我是机场副总。”说完她从服务台后面脱出一把椅子,说着就站了上去,“因为气候原因,飞机不能飞,希望大家能够谅解,一旦天气状况允许,机场会马上开放,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所有的飞机起飞。大家有意见有要求可以派代表跟航空公司协商,请不要扰乱机场的候机秩序。机场已经尽最大的能力给大家提供方便,不周到的地方还请大家能够体谅。”

人群安静了片刻,但是很快又躁动起来,人群推搡这,官恩萍的椅子不知被谁推了一下,失去了重心,带着人直直的向后倒去,她一阵惊慌,却感到背后被人扶了一下,可还是跌在地上,身后还压着一个人。

这时警察冲进来,阻隔了人群,官恩萍抬头看见一个小伙子伸手把她拉起来,回头看见何晓宁皱着眉头半躺在地上,旁边的一束百合花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旁边的人一脸关切的表情,“你没事吧?”

这熟悉的声音把何晓宁的深思拉回来,她已经忘了身上的疼痛,震惊的看着眼前的人,一瞬眼睛便湿润,她努力的克制,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乔言皱着眉,慢慢的把她搀起来,“这里这么乱,你跑这里来干什么?”

何晓宁低着头,轻轻的揉着自己的胳膊,“小萍他们把礼物放在这里,让我自己来取。”她活动着脚腕,才发现鞋跟崴断了。

乔言猛然记起来,今天是何晓宁的生日,其实前几天他还记着的,他心下笑,有些莫名的怅惘情绪滋生出来。他蹲下身把那束花捡起来,递给她,“鞋子怕是不能穿了,怎么办?”

何晓宁有些无措,官恩萍却从旁边扶住她,“交给我吧,幸亏何小姐扶我一下,不然我肯定受伤了。”她微笑着看着何晓宁,“到我办公室,我那里有,先救救急。”

何晓宁无意的看了乔言一眼,他转头看着官恩萍,“那我们先走了。”

周同哲很有眼力价的就跟上来。没走几步,乔言回过头,淡然一笑,“祝你生日快乐。”

何晓宁怔怔的看着他,却被周同哲挡住了视线,他凑上来,“哎呀,师娘今天过生日啊,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恭喜恭喜哈。”

“同哲,我们走,已经迟到了。”说着乔言就蹙着眉头把他招呼走了。

何晓宁的眼中一片氤氲,他已经两年没有对自己说过这四个字,她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他真的放下了,放开了。那么温和的话语,那么坦然的微笑,却像一把刀一样剜割着她的心。

“我们走吧!”官恩萍看得出那眼神里满满的不舍和爱恋,她极力压抑着自己的妒意,装作一副谦恭的样子。

何晓宁这才回过神来,转身在官恩萍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去了电梯。到了副总办公室,官恩萍让秘书送了一杯咖啡,“何小姐,真不好意思,没想到让你过生日还发生这么不愉快的事情。”

“没关系,今天天气太糟了。”何晓宁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今天是有任务?”官恩萍打量着她,有些女人是可以经受时间洗礼的,眼前的人似乎可以逃过岁月悠悠,快三十的已婚妇女还是一派纯情小姑娘的样子,也难怪乔言对她那么的着迷,为了他连财产和乔家二少爷的身份都不要了。她嘴角隐约露出一丝讪笑,那又怎么样,还不是嫁给了别的男人。她转身从脚下的柜子里拿出一双鞋,正是叶弥送她的那双,虽然这鞋子的确美,她有些舍不得,可是想起那个人,她就恨不得把它撕碎了。

她捡起地上那只残破的鞋子,“正好,这双鞋也是38码的,别人送我的,可惜我不合适,我是37码,送给你吧。”

何晓宁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些难色,这么贵重,一看就是奢侈品而且是限量版,怕是自己一个月工资都不够。

官恩萍是察言观色的高手,“那就当我感谢你,顺便算是生日礼物,并且这也不是我花钱的,你就收下好了。”

何晓宁不好再推辞,也便收下了。

在电梯里,周同哲小心的查看着乔言的脸色,没有表情,完全没有表情。但是根据他的感情经验,这里的关系应该是这样的,官恩萍喜欢乔教员,乔教员喜欢何晓宁,OH MY GOD!何晓宁是林沛的老婆。这事情复杂了,怪不得乔言那么受欢迎,可是在这么是非多的航空公司居然一点儿绯闻都没有,这不正常啊。开始乔言找他当班长的时候,他还有些怯,私下不放心还怕他有什么特别倾向,看来不是这样的,原来他喜欢上有夫之妇了。

周同哲不自觉的咋舌惋惜了一下,乔言侧过脸,“你干嘛?”

周同哲不知死活,自以为跟乔言关系很好了,便不知轻重的凑上去,“我用我周半仙的天眼看了一下,你浑身都是烂桃花,你要小心谨慎,该整理的赶快整理,不然轻则流言漫天,重则误人误己。”他做了一个阿弥陀佛的手势,一脸深沉。

乔言看着他,片刻嗤笑一声,“还周半仙,谁封你的。”

“我亲爱的小叶子。”周同哲半仰着头,一脸陶醉的样子。

乔言眉头蹙了起来,他都没在那丫头身上用过亲爱的这么……这么庸俗的称呼,居然他敢用。他篾了他一眼,“我可告诉你,那个丫头可是不简单,你别被她单纯的外表骗了,说不定她情人一大堆呢。”

周同哲瞪眼,“你别污蔑我的小叶子,她就是大大咧咧的,跟谁都是好哥们儿,你别看那个贺清文黏糊的紧,肯定也是个炮灰,改天我得劝劝他,咱不能见死不救啊,让少东家刚回来就闹个大笑话不好。”他上前搭着乔言的肩膀,“我说句实话,那个官恩萍真的是不适合做老婆,以后肯定处处不饶人,有的受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吗?”

“你没看见她刚才看你和何晓宁的眼神,啧啧,绝对能杀人于无形了,你招惹了李莫愁了。”

乔言没有再接他的话茬,这件事情他倒是不在意,自己不愿意谁也不能强迫他,只是让叶弥受了委屈他倒是心疼的紧,总是疙疙瘩瘩的,想着找个机会给她出出气。想完了他又叹气,有些幼稚了,可是他真的很想,很想很想。

晚上,虽然天气不好,可是乔言还是带着她去听歌剧,票是他花了几倍的价钱在剧院门口从一对情侣手里买来的。叶弥也不阻止,小舌头舔着嘴唇就这么笑。

“笑什么!”乔帅冲头给了她一下。

叶弥仰着头有些小嗔怒,只是一瞬又换上她的傻笑的表情,“怎么,我就笑,不行?”她歪着脑袋,“自己梦想的情节实现了一个,所以开心就笑呗!”

看着她摇头晃脑的样子,乔言有些开心不起来,要多么爱才能忍这么多欲望,受那么多委屈,就这么安静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乔言从来没有感到过负担,因为他身边真的有一个女人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他淡淡的笑,手揉着她的短发,“那你还梦想了什么情节,说来听听。”

“看通宵电影,去儿童乐园,去爬山,去看海,去逛夜市,一起做饭……”她歪着头,脸上微微泛起红润,露出些娇羞的笑。

乔言好奇的看着她,“怎么不说了?”

像拥抱亲嘴上床这种事情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她斜睨着他,“说那么多又实现不了有什么意思。”

乔言笑,“你说,我想办法去实现,保证让我的傻丫头实现梦想。”

叶弥不说话,脸上露出鬼鬼的表情,“这可是你说的。”她慢慢的挪到他身后,摁着他的肩膀跳上他的背,“我让你背我进场。”

乔言没想到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下,身子晃了一下,还是平衡下来,他在她大腿上狠狠的掐了一下,“差点儿摔到,你个死丫头。”边说边笑,不惧旁人的眼光,就这么背着她进场,“丫头,再想起什么也要记得告诉我,我会都帮你实现。”

叶弥趴在他的背上,附在他耳旁,“我最想的是,等我第一次坐上副驾驶位置的时候,旁边坐着的第一位是你。”

乔言舒心的笑,“比翼双飞?那恐怕要好好的筹划一下,不过叶子提出来的,老公都能做到。”

“老公你真好!”叶弥在他后背不老实的扑腾起来,声音嗲得要命,可是乔言却甘之如饴。那一刻,静悄悄的,却幸福花开。

歌剧开场没过多久叶弥就睡着了,看着她睡得不舒服,皱着眉头口水都流出来的样子,乔言淡淡的笑,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他得好好盘算一下了,爬山国内就不错,冬天可以去瑞士滑雪,看海似乎该去土耳其,去普罗斯旺看薰衣草田,去日本看樱花,去美国的迪斯尼乐园,去罗马,去巴黎,去伦敦,去纽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