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之微笑着看向廖思危,“可惜,你的出现迟了五年。”

刹那间廖思危真的有种悔恨交加的感觉,好像五年前没有出现在他身边而导致了今天的博斯全都是她的错。可是五年前她才多大呢?十三岁!连异性是个什么东西都糊里糊涂。

“还记得我跟你说过,你身上某些气质很像博弈吗?”

廖思危点点头,虽然不清楚是哪些,总不会是做菜吧——博斯好像只欣赏她这部分。

苏醒之笑笑,“连我这个跟博弈接触时间不过一两年的人都发觉了,博斯绝对比我更清楚。”

“所以,”廖思危想起博斯以前的反应,“他会很自然地把我当成亲人?”

苏醒之点点头,又摇摇头,“现在他把我和你都当成亲人。对我,是因为他觉得要替哥哥负起照顾我的责任;对你,是因为你那部分与博弈相似极了的个性让他觉得温暖亲切。但这是两种不同的感觉!我和他已经不可能从亲人再回复到昔日的恋人关系了——你们倒是有可能从亲人进一步发展为情人。”

苏醒之的分析并没有让廖思危感到庆幸和鼓舞。

可能吗?!廖思危一向以本分守己作为对自己最低也是最高的要求,她可从来没想过要挑战连苏醒之都办不到的事。而且,当她确实深刻地体会到博斯当时的心情后,她更没那个把握。那种过去不是谁都能背负得起的。

“对自己有信心点。”苏醒之拍拍她,“我和博斯是一类人,而你和他是互补型。如果是五年前他一定会选择同类,但现在,他只需要一个拥有自己所不具备的美德的人。安心约会去吧!还有——”

苏醒之扬扬手里还攥着的那团废纸辞职信,笑,“死脑筋,好欺负,曾经是我对博弈的评价!真的,一个字都不差。至于胆子小——你是女孩嘛,要那么大胆干吗?没经验这点,等你和博弈一样年纪时,绝对不会缺少那东西,只要现在开始锻炼!”说罢扬长而去,一路狞笑。

廖思危突然抱头大叫,怎会这样?!昨天才用大衣给她一个巨大的打击,今天竟然鼓励撮合她跟博斯,她实在搞不明白苏醒之的想法!

她在秋千上大叫的时候,坐在办公室里的苏醒之正用手机给博斯发信息,“我实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怎么了,那天夜里我一个人在山顶上,明明心里是那么羡慕她,羡慕到嫉妒,嫉妒到几乎恨之入骨,可是当面的时候却总也讨厌不起来。”

编辑完毕,苏醒之迟疑了一秒钟,选择发送。

她怔怔地发起呆,为什么呢?难道是命中注定。原本以为那种心如止水与世无争的人都是虚构出来的,就算存在那也是现代废物一个,可是不信什么偏遇到什么!老天爷硬是在他们这种狂人身边安插了这样的人,而且还是两个!

手机响,苏醒之醒醒神,打开收件箱,是博斯的回信。

“因为她是那种能让人安心的人。”

苏醒之迅速删除这条短信到垃圾箱,扁着嘴嘀咕:“我怎么又忍不住嫉妒她了!哎!真不甘心!”

遭逢吃喝党(下) 第9章 作者:贾童

早上七点的时候,廖思危自然醒地睁开眼。她的睡眠很规律,很少熬夜,所以从来不会出现早上爬不起来的状况。而且一旦醒了就立刻爬起来,不赖在床上胡思乱想——住校以前她还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呢,后来才知道大部分人都有赖床的习惯。

虽然今天是星期六,但是自从跟博斯说去海底世界的事再商量后一直也没联系过。廖思危拿了牙刷和毛巾到卫生间去洗漱,突然听到台子上的手机“嘀嘀”两声,是短信。

“这么早,谁呀……”同屋的两个室友不约而同地翻了个身,呻吟。

廖思危失笑,打开一看,“早安,已经起来了吧?七点半去你楼下接你,别吃早餐,我来带。”

“他怎么知道我一定会跟他去的——”廖思危一边嘀咕一边回复。

七点二十五分,她轻手轻脚地带上门下楼,一个室友长长地打个呵欠,“我服了她了——早睡早起,真是好孩子!”

“好孩子怎么扎我们坏人堆儿中间来了!这简直让人郁闷得没法活啊!”另一个睡得迷迷糊糊的女孩附和道。

难得的星期六,宿舍喧闹的时间都推迟了许多。廖思危经过大厅,管理员大妈热情地看了她一眼,“小廖又去图书馆念书呀?真是好学生,难得!”

“呃……”廖思危本想老实说自己要去海底世界,突然看见博斯竟然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女生宿舍!唉唉,就算大厅也是禁地的一部分好不好?!廖思危赶紧冲大妈喊了声“阿姨再见”,就冲过去推着博斯出门。

“唉,慢点!慢点!汤都洒了——”

“这是什么?”廖思危打开盖子,发现是黏稠的奶白色液体。

“奶油蘑菇汤。”博斯面色自若地回答,举起另一个袋子,“蒜蓉面包,刚烤好的。”

“味道超正宗!”廖思危喝了一口,连声称赞,“学长你从哪弄来的?我记得学校附近的西餐厅要早上九点以后才开门。”

“好喝就赶紧喝。”博斯嘴角藏笑,“我在住处弄的。”

“什么?你就为煮这么点汤回了趟家——”廖思危差点打翻汤碗。

“是住处!”博斯纠正道,“我在学校附近租的房子。”

“你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廖思危认识他半年多,接触也不算少,今天才知道他不住校。

“也不算租——那房子是我爸朋友的,夫妻俩一年有半年在国外和女儿长住,托我家给他照看一下,别让贼偷了就行。”

“噢。”廖思危自然而然地推测,“前几天晚上你和苏老师就是在那间房子里过夜的吧?”

博斯一阵好笑,“不是。”顿了顿又说,“不过我应该想到让你们到那里去过夜的,总比在外面受冻好。”

“什么?你没回去?那你们去干什么?!”廖思危是那种认为主人不在家就不该去打扰的乖宝宝,“不过那么冷的天你们跑哪去了啊——对不起,我怎么又打听你们的隐私了——”

“到山顶上去吹吹风。”博斯看着她笑,“那里晚上很漂亮。”

“是吗?”廖思危舔着碗的边沿,“我都没想过要往更高的地方爬——从山下走到学校就要我命咯。好!下次去山顶看看——那个,我能去吗?”

“我带你去。”博斯看她喝完汤,把蒜容面包递上。

“谢谢。”廖思危很不习惯他这么体贴的服侍,“你不吃?”

“噢,我吃过来了,今天起得很早。”博斯笑,“我还是第一次做这种早点,本来做好了失败个一两次的打算,谁知道一次就成功了——边做边尝,自然饱。”

“啊!这是你做的?”廖思危受宠若惊,“还是第一次做?我竟然那么快就吃完了——”悔恨哪,应该多咂吧咂吧,猪八戒吃人参果,滋味还没浸透呢!

“下次再做给你吃。”博斯很有成就感地看她咽下最后一口,“总算有点信心了,原来我在厨艺方面还不算白痴。”“还是我做给你吃吧。”廖思危不好意思,“学长你下厨我怎么、怎么就那么别扭啊?!”

“你习惯了不就好了吗?”博斯抽出一张湿纸巾,“脸凑过来。”

廖思危条件反射地服从指令。两人已经走到学校大门口,不远处是车水马龙的主流干道,行人纷纷对着他俩侧目。

博斯把纸巾在手指上绕了几圈,屈起指关节在廖思危的脸颊上轻轻刮过,迅速消除奶油留下的痕迹,“好了。”

“嗯。”廖思危自然地别过头,把空袋子扔进了垃圾筒。突然反应过来,满脸涨红。

博斯当然也看见了她的脸,微微地笑,“怎么了,不喜欢?”

他知道我喜欢他的事吧,廖思危想。我喜欢他而他不喜欢我,势必对谁都是种困扰,这可是实事求是的问题!可是昨天苏老师又说他们两个不可能,他俩没可能,我俩未必就有可能……哎,怎么变成了这么个局面?

“小廖,我妈很喜欢你呢。”博斯说。

“嗯……你说什么?”廖思危抬起眼来。

“我妈想请你去家里玩。”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刚才那句没听进去,博斯又重复了一遍,“我家男丁兴旺,我妈一度特别想要个女儿。”他比划了一下,“喏,就像你这样的,文静温和。”

廖思危的第一反应是:我不要!她觉得他老爸的目光会令她紧张到爆炸。

博斯好像看通了她的想法般大笑,“放心,家里是老妈说了算。”

“哎,我……”廖思危想说没那个意思,但又硬生生撒不下去这个谎,不由得委屈,我就那么容易被看个通透吗?

“我跟我妈说我抢先一步认你做妹妹了,她夸我很有眼光。”

“妹妹”这个称呼倒也不是那么刺耳,至少对廖思危来说不那么刺耳。像电视上表白对象告之“只把你当妹妹”那种晴天霹雳般的反应,就是憋死她也做不出那种效果。

“别这么说,我太高攀了。”廖思危从来没跟家里人主动提起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就是潜意识里的灰姑娘心态作怪。

面前就是车站,博斯拿出四块硬币,在手里抛了抛,硬币发出清脆的响声。他往廖思危手里塞了两个,“你也看见了,我生来就是坐公车的命。你要是我老婆呀,还得一起坐公车,哈哈。”

博斯开了这么一个大胆的玩笑,廖思危迟疑一阵,也大胆地回答他的假设:“我也喜欢公车,我就是怕小汽车,越豪华越怕。我更不想将来的丈夫是豪门子弟,不但家规森严,还成天勾心斗角。”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算是豪门啊?”

“家产200万吧。”廖思危犹犹豫豫地想了想说,“也就是你们家卖一个不起眼位置的广告牌的价钱,哎!”

博斯笑了,“那你觉得我可像豪门子弟?”

“不像!”

302路公车停稳,因为时间太早,站台只有他们两个。博斯爱坐公车这点还真没说谎,司机一眼就认出了他,“哟,早啊!咱们真有缘,你老坐上我这趟车。”

“是啊。”博斯也打了个招呼,“你这车比大奔可好多了,我专逮你坐。”

“那我可不成你的专车司机了!”司机大笑,顺便逗廖思危,“咦,上次那个美女呢?虽然这次这个也不错呀!”

“那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博斯拉着廖思危走到后排,并肩坐的那种位子。

“你们俩坐那么远干什么?后排颠!”司机善意地提醒。

“不懂了吧你,”博斯是说给司机听,但更多的是针对廖思危,“坐前面的位子,上来抱孩子的、孕妇、老人、残疾人,你都得让。坐后面就不必了,除非那些坐前排的家伙不自觉,死都不让。”

“可我觉得给有需要的人士让座并没怎么样呀。”廖思危一头雾水,但并没有很激动地驳斥博斯的观点,更没有因此就认为他是素质低下十恶不赦之徒。

她还真好脾气!博斯发现自己就欣赏廖思危这点——即使观点不同,她也很平心静气地给你申辩的机会,并且允许你合理存在。

“大家都买了车票,拥有乘车权。这是消费行为,消费者理应给予公平对待,坐车的人,很多也是腰酸背痛的上班族,希望能在座位上待到下车,合情合理。”

“但是,孕妇老人,总归是更需要照顾的弱者——”

“没人说他们不需要照顾,只是看照顾的责任应该落在谁头上罢了。如果不想负责,又不愿落人口舌,那么坐在孕妇老人们够不着的后排是最明智的做法。”

廖思危有点明白过来,“但是,主动去揽不属于自己职责范围内的事情,是很高尚的品性啊。”她马上又摇头,“哎,算了,其实你的想法也没错,我果然是死读书的人。我们不要为这个争论坏了兴致,反正现在车上就我们俩,上来十个孕妇也够坐。”

博斯又笑了。廖思危不会跟人抬杠,无论大事小事,她总会想法子斡旋到容易调解的地步。不管你是谁,跟她在一起就是没办法发脾气!

“我中午请你吃必胜客吧?”博斯话一出口马上否决,“不对,我们买了必胜客的外卖到海底世界去吃得了——你不是喜欢那个环形通道吗,今天在那待到闭馆。”

遭逢吃喝党(下) 第10章(1) 作者:贾童

站在大门口,博斯把一张票交给她,“拿好了啊。”

廖思危接过来,愣了一下,“唉,换样子了?”和上次来的时候的门票不同,这次拿到手的有点像大酒店里采用的那种房卡式设计——外面做得像贺卡,用来介绍该酒店的特色,打开后里面插着的那张信用卡似的玩意才是开门用的。

“套票。”博斯对她笑笑,“其他风景区不是有年票吗,办了以后随意进。这卡也是,你以后来,交给门卫刷一下就行了,可以刷40次。”

“我可以免费来40次?”廖思危没反应过来,“慢着,学长,那你办这卡用了多少钱!40次!要三千两百块!”

“当然有优惠。”博斯拽拽她的小辫儿,“放心吧,我们两套加起来都没三千。”

“那是多少!一千?”廖思危捧着那票像捧几十万的巨款,“问个问题,这能退吗?”

博斯已经拿着自己的卡在门口刷了一次,站在里面催她,“为什么要退,就当我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到底进不进来?”

廖思危把卡递给验票员,看她在机器前晃过后显示出39的字样,包着卡的那层外壳也异常精美。深蓝色的艺术纸,摸起来不硬不软,有淡淡的檀香木气味,银色的“VIP”三个字母也用了艺术体,有丝带般飘逸的感觉。感觉确实很好,唯一不好的是价值不菲。

廖思危很小心地把套票夹进钱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钱包使用频率太高,里面的东西很容易磨坏,她把卡放进带封皮的笔记本里。

在环形走廊,博斯拿出一个Mp3,把线调整好,塞了一个耳机到廖思危的耳朵眼里。

“装台音响有点儿不现实,还是这东西省事。”博斯笑道,“你说人怎么就那么聪明呢,不得不承认科技在进步——音量还好吧?”

“正好。”廖思危心里狠狠地感动了一把,自己说过的话他全记得。门票,还有音乐。

“我随便下了几首——你喜欢中文歌还是外文歌,还是只喜欢纯音乐?”

“都好。”

廖思危贴在玻璃上,眼睛盯着游来游去的鱼群但注意力并不在上面。同样她的耳朵也没有认真在听Mp3里放的究竟是什么音乐,更不知道嘴里吃的是什么——博斯递过来,她放进嘴里就嚼开了。

“小心啊,口香糖不能咽下去——”博斯觉得有必要提醒一声,这孩子怎么好像灵魂出窍了似的。

“我,我之所以很喜欢这里的原因——”廖思危像下了决心一样总结陈述道,“就是因为不可以经常来,甚至一辈子只能来一次!我想人生总有这样的经历吧,特别美好,但是不能拥有!这个走廊外游着的鱼,远离我平常的生活,看起来就像神话里虚构的一样。我从来都没见过能长成这样的生物,我站在这里感觉就像活在神话里那么带劲——”

博斯看着她,嘴角带一丝笑。

“但我还是最最喜欢过自己过习惯了的日子,虽然嘴上有时候会埋怨一下。我仔细地想过了,学长,你和这些鱼一样,是我生活里一个特传奇的经历,但是仅此而已。”廖思危超认真地补充一句,“真的,我不想给你造成什么困扰。”

“我和这些鱼一样?”博斯忍俊不禁,“不是我自恋但至少,比它们好看一点儿吧?”

廖思危张望一下,指着一条灰里吧唧的鱼,说:“确实比这条美貌。”又指另一条通体血红的,说,“但和这条比,还是稍微逊色一点。”

“死丫头。”博斯单手卡着廖思危的后颈窝摇晃她,“开起我的玩笑来了!”

廖思危也笑,和博斯在一起相处了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可以自然开怀地揶揄他。的确挺像亲人那回事!廖思危想明白了,自己对博斯真的是亲切这种感情。她不想占有他,也无所谓是朝朝暮暮相对,还是毕业就天各一方。重要的是他要活得好,不敢说比任何人都好吧,至少不能像个难民。如果他饿了,自己会第一时间带着做好的盒饭去找他。廖思危想,要是他以后有了女朋友,自己可能得做双份了!她又条件反射地想到苏醒之,既然已经确定自己和博斯的感情只是亲情,那么换句话说,廖思危认为世界上能当上自己嫂子的就只有她。

“学长,前些天苏老师跟我说,你们什么都没有,”廖思危把脸贴在玻璃上,“是真的?”

“假的。”博斯答得很快。

廖思危诧异地偏过头来看了他一眼。

博斯笑道:“我们之间什么都有,除了爱情。”

“分手了?”

“是啊,和平解决。”博斯说,“都是听了你的话。”

“可是,苏老师那么好的女人……”廖思危叹息一声,“我要是男人,我就会爱她。”

“可惜你不是。”博斯戳破她的假设,“而身为男人的我,如果爱,应该会选择温文尔雅的女子。”

“嗯,那就是各人喜好不同。”廖思危还没听出来弦外之音。

“对了,还记得那次在墓地我妈提起过叫你去家里玩的事吗?”博斯打开装披萨的盒子,香气扑鼻,“一考完试就去,怎么样?”

“还当真啦?”廖思危接过一块,“那不是中国人见面的客套话吗?”

“我什么时候跟你客套过,我家里人也从不客套。”

“我还是不去的好……”廖思危想起他家公司一块广告牌卖200万的天价,畏惧起来。

“你不去我可惨了。”博斯皱一皱眉,“见不到女孩子,我爷爷就会以为我不正常,那寒假里他就要安排我去相亲,你怎么忍心——”

“我去了你也不见得就能逃过相亲——什么?”廖思危手里的比萨差点翻到地上,“难道是让我假装你女朋友?你认真的吗?”

“认真的啊,虽然是前不久才想到的主意。”博斯顿了顿,“就像上次我一突发奇想,就多了个妹妹。”

“可是你家里人万一当真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当真。”博斯答得毫无难度。

廖思危仔仔细细地盯着他,目光充满惊疑,“学长,这可不能开玩笑!”

“如果我说,不是玩笑呢?”博斯好笑地看着她。

顿了顿,廖思危摇头,“我不信。”

“为什么?”

“就算你和苏老师的关系告一段落了,你也不可能会选我的。”

博斯有些意外,“哦?你这么想?”

“甜心学姐说,你现在是感情空虚期。苏老师是你的初恋,也是你拥有过的最深刻的感情,我觉得你不会那么轻易接受其他人的。所以,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