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年失去了某些记忆,头脑一直混混沌沌。”姬无双说着,鹰眼锁定水靖轩的表情。

“你失忆了?”那药不是没效吗?水靖轩这时才稍微露出点诧异的神色,眼一眯,追问道,“你今天现身,是因为恢复记忆了?你当年忘了什么?”问到这里,他表情绷紧。

“我忘了你!”看见徒儿略带紧张的表情,姬无双已肯定了他的失忆与徒儿有关,心一点点的下沉。

“忘了我?你竟然忘的是我?”水靖轩一连反问了数遍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看见他表情十分震惊,不似作伪,姬无双皱眉,诘问道,“你还需问吗?我为何失忆,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姬无双猜到自己给他下药的事实已不能让水靖轩紧张了,他此刻头脑一阵阵的发晕,扶额沉默了半晌,忽而脚尖一点,已跃上水面朝对岸的远山疾驰过去,徒留下一句‘容我静一静’在层叠的山峦中回荡。此时不走,他真的不知该用什么表情去面对姬无双。

“该死!又逃了!”姬无双拍碎眼前的木桌,低咒道。不过,既然让我恢复了记忆,这条路,你不想走也要陪着我走下去!我可不会顾忌世人的眼光,更不会顾忌你的意愿!心里狠狠发着誓,姬无双朝属下命令道,“将船驶去映月湖,本尊要拜访魔宫。”

船立刻调头朝映月湖驶去。

水靖轩跃过山峦,抄近路回了魔宫,反锁上房门后便无力的瘫坐在了榻上。他将往事一一回放,心情百味参杂,表情扭曲,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好。只怪他太过相信剧情,竟让主观判断蒙蔽了自己的双眼,做下这等乌龙至极的错事。现在想来,姬无双对他确实特别,除了师徒情谊,更多了几分暧昧和缠眷。

收起似哭似笑的怪异表情,水靖轩忆起船上师父的质问,明白他已猜到了部分事实,不由心下一紧,苦思着该如何解释。只是,他眉毛刚刚蹙起,却又很快松开,半点不担心姬无双即将到来的怒火。这人一旦爱上就是死心塌地,哪怕怒到了极致,也不会忍心对自己动手,细细分说,误会总会消除的。

想到这里,水靖轩抚了抚唇角,笑得有恃无恐,颇为期待姬无双的拜访。

恢复了记忆,姬无双一心想要将爱徒禁锢在身边,也没那个耐心与听涛山庄的人周旋,直接带上心腹,禀明身份,进驻了魔宫。

对待昔日尊师,狼女虽然心头有恨,但愧疚和敬畏依然占了上风,偕同陈圆圆和满宫仆妇扫榻相迎,毕恭毕敬的将尊师领进魔宫最奢华的一座殿宇安置,是夜更设下盛大的酒宴款待。

魔宫的正殿里衣香鬓影,歌舞升平。姬无双大马金刀的坐在主位上,一言不发的闷头喝酒,丝毫不搭理陪坐座的狼女和陈圆圆。陈圆圆见殿内气氛颇为凝滞,有心开口缓解,可碍于姬无双慑人的气势,嗫嚅半晌终是没敢出声。

“抱歉,我来迟了。”清朗温润的嗓音在殿中响起,身穿红衣,俊逸非凡的男子施施然迤逦而来,回暖了几近冰点的大殿。

姬无双眼睛一亮,放下了进殿后就不曾离手的酒杯,直直朝他看去。狼女表情不变,内里却暗松了口气,心道:师弟来了就好,只要看见师弟,师父就高兴了。

“过来!”姬无双拍拍自己身侧的位置,语气十分专治霸道,隐隐还带着点儿恼怒。

水靖轩微微一笑,乖顺的坐到他身边,自己满上一杯烈酒,一饮而尽,而后朝姬无双晃晃杯底,笑道,“徒儿来迟了,自罚一杯。”

话落,他替自己和姬无双喝空的酒杯满上,又欠身朝狼女和陈圆圆致意,举杯温声开口,“这一杯是敬你们的,请。”

有人活跃气氛,狼女和陈圆圆自然领情,俱都笑着将酒一饮而尽,唯独姬无双盯着手边的酒杯,面色阴郁,一动不动。

“怎么?这酒有问题吗?五年不见,师父对徒儿也起了戒心了。”水靖轩似笑非笑的开口,拿过他身前的酒杯,置于唇边啜饮一口,而后挑眉,缓缓递到姬无双唇边,道,“放心,没有下毒,师父请。”

朝面前浅笑盈盈的人瞥去一眼,姬无双不知怎得就忆起了那年在巫神节祭祀大典上他与徒儿共饮同一杯酒的心情。那时,人人避他如蛇蝎,彷如他身上沾有剧毒,触之即死。爱徒毫无芥蒂的与他共饮,他当时的心情何其激荡,那一直滚烫到心里的欢愉如今想来还能震颤他的心灵。

然而五年过去了,早已物是人非,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眼前这人为了逃避他的感情竟能狠心的抹去他的记忆。如今再做出这般亲密无间的姿态又是为的什么?是讨好,是规避,是害怕自己报复吗?

呵他的确会报复!这报复还会让徒儿避无可避,只希望徒儿承受得了。姬无双眯眼,诡异一笑,就着爱徒的手,将唇凑到爱徒含过的杯口饮尽,表情极为享受,仿佛他品尝的不是美酒,而是爱徒嫣红似血的双唇。

狼女和陈圆圆纷纷对他暧昧的举动侧目,唯有水靖轩表情不变,浅笑如初。

姬无双见他还是那般冷静自持,眼底滑过恼怒,猛然伸手,将他一把拉进怀里,抱坐在膝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扔掉,而后直接拿起桌上的酒壶,将壶嘴凑近他唇瓣,语气极尽温柔的低语,“五年了,徒儿长大了,为师许久未曾这样抱过徒儿来!为师今天很高兴,来,我们师徒俩今天不醉不归!”

水靖轩被他紧紧勒住了腰身,动弹不得,只得放松身体,偎在他膝上就壶饮酒。大错是自己铸成的,这人想要发泄,由着他就是了。水靖轩无奈的忖道。

姬无双见他如此乖顺,心头大悦,仰头朗笑几声道,“这样喝不够尽兴,为师与你共饮!”话落,他大口灌下一壶酒,俯身,在水靖轩的瞪视下用唇封住了他的嘴。

都说酒壮怂人胆。姬无双本就不是个怂人,再加上酒精和怒气的双重催化,他做了他向往已久却一直不敢做的事,吻住了爱徒的双唇。

唇齿相抵,他大力撬开爱徒柔软的唇瓣攻城掠地,浓郁的酒液让这一吻显得更加回味无穷。几乎在侵入爱徒口腔的那一秒,姬无双便醉了。

没有实际经验,他的这一吻并不美妙,几次啃噬的水靖轩舌尖发痛。大抵已经明白师父这是借机在惩罚他当年的过错,水靖轩凤眸微眯,眼里滑过一道恶质的光芒。

他化被动为主动,伸手圈住姬无双的脖颈,舌尖缠绕上他的舌尖,灵活的挑弄,吸允,碾磨,高超的技巧瞬间就勾走了姬无双的心魂,令他深深沉醉,不知今夕何夕。交吻的咋咋声在大殿中回响,唾液混着酒液沿两人的腮侧和脖颈流进衣领,染湿了一片,画面淫·靡,却又万分动人。

殿内的乐音和歌舞此时早就停下,满殿女人们膛目结舌的瞪着拥吻中的两个男人,表情恍惚。

水靖轩挺起腰,双手擒住姬无双的肩膀,热情的辗转舔吻,直吻的姬无双神魂颠倒,下·身极速肿胀起来。

感觉到戳在自己股间的硬物,水靖轩笑的十分玩味,强硬的结束了这蚀骨的一吻,乜一眼面色潮红,魂不守舍的姬无双,戏谑道,“这样喝酒可够味?想必师父已经尽兴了,徒儿便失陪了。”

他拂开姬无双的手,径自从他膝上起身,施施然走了。

姬无双抚唇,神色怔忪。狼女和陈圆圆早已面红耳赤,眼睛不知该往哪里放了,只因他高高隆起的下·身太过明显,即便袍服厚重也掩盖不了。

58欢愉

姬无双今日走进魔宫时可谓心事重重,怒火满胸,现在则是如沐春风,神采奕奕。 待他从那勾魂摄魄的一吻中回神,爱徒早就走得没影儿了。

该死!又逃了!姬无双抿唇,对滑不溜手的爱徒十分无奈。他淡淡瞥一眼尴尬万分的狼女和陈圆圆,也不告辞,循着爱徒的房间追了过去。

狼女僵坐在原位,膛目结舌的表情还定格在脸上,迟迟没有收回。陈圆圆却率先醒过味儿来,噗嗤一声笑了,抚掌感叹道,“好啊!这世上男人都爱男人,女人都爱女人,咱们魔宫也就没那么多被辜负的伤心人了。”

话落,她意味深长的瞥了狼女一眼。

虽然清楚陈圆圆说的是歪理,可满殿的女人此时竟有种‘确实是这么回事儿’的诡异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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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靖轩回到房间,嫌弃的瞥一眼被沾湿大半,散发着浓郁酒气的衣襟,边解腰间束带,边快步往里间用巨大山石堆砌的浴池走去。浴池里雾气蒸腾,早已被注满了热水。

姬无双紧跟着寻来,沿着撒了一路的衣物找到他时,看见的便是他白皙如玉的光·裸后背。盯着这具比例完美的欣长躯体一步步朝池中走去,姬无双的视线粘在那挺翘圆润的臀部上,久久拔不下来,喉头上下滑动,只感觉口干舌燥,瞬间就出了满身的大汗。

感觉到姬无双投来的炙热视线,水靖轩也不转头,径直走入池中坐好。既然已两情相悦,那么裸·裎相见便是迟早的事,何况这人憋了三十几年,他完全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

“你来啦?一起?”水靖轩朝僵立在浴池边的姬无双乜去,扬起精致的下颚问道。

一起,只这简单的两个字,瞬间就勾起了姬无双久远的记忆。当年,也是在一池雾气蒸腾的热水里,这人衣衫半褪,揽着自己的腰曼声说道‘我也难受,不如一起吧’,而后便是销·魂蚀骨的爱·欲纠缠。从此以后,他就沉沦在这人若即若离,若有似无的温情里,无法自拔。

可是最终他得到的是什么?是一瓶抹去记忆的幻药,再加上五年混混沌沌的生活!想到这里,姬无双因方才那一吻而消去的怒火再次升腾起来。

他面无表情的解开衣带,露出自己宽肩窄腰,肌肉虬结的健硕躯体,淌着水,一步步朝水靖轩走去。

水靖轩眯眼,盯着他完美的八块腹肌和挺立昂扬的巨物,心中感叹上天对这人的厚爱。时光不但没在这人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让他更加迷人,特别是脱去衣服后,浓郁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若水靖轩是个柔弱的女人,此刻怕已抱住他的脚踝,祈求他的怜爱了。

视线在姬无双的身体各处打转,水靖轩下意识的舔唇。

眯眼,死死盯着徒儿被唾液润湿的嫣红唇瓣,姬无双快走几步,一把勒住他的腰身,垂头含住他的嘴唇碾磨啃噬。只一个吻远远不够,他今天一定要彻底得到这人!

脑海中回放着栈里伶人的表演,姬无双有样学样,一手在爱徒滑腻的后背游移爱抚,一手朝他□伸去,轻轻握住,缓缓撸动。

水靖轩双手撑在浴池边沿,任由他为所欲为,自穿来后便没经过人事的躯体此刻早已情动不已,全身的肌肤浅浅泛出一层粉红,看着诱人至极。

姬无双将他的美态尽收眼底,勃·发的阳·物胀得发痛,几欲喷发。强压下鼠蹊部的抽搐,他动作明显急切起来,放开水靖轩的唇,猛然将他翻了个身,也不做扩充和润滑,直接便将阳·物硬挤了进去,然后发出一声满足到极致的低吼。

不能怪他如此鲁莽,只看过一次,没有深入了解,他自然不知道伶人用手指抠挠菊芯的用意,只认为那是一种可有可无的调·情手段而已。

好在水靖轩身具异能,体质强悍,否则,非被他巨大的物事撑得肛裂不可。但即便如此,水靖轩依然痛的面目扭曲。

“你干什么?会不会做?”他愤然回头,声音沙哑的质问。

“我干什么?我在干你!”姬无双俯身,边啃咬吸允着他修长的脖颈,边狠声答道。

水靖轩被他太过直白的回答弄得一噎,脸上表情似哭似笑。粗喘了好几声,缓过这阵剧痛后方才低喃道,“师父,你变了!”变坏了!跟谁学的?

“我确实变了,都是拜你所赐!”姬无双额头青筋跳了跳,咬牙忍耐着喷发的冲动。徒儿的穴·口太紧,太热,他被紧紧夹住,微痛,却又觉得舒爽到了极点,无需抽·动,已体会到了一阵阵快·感。

虽然没有经验,但姬无双也知道,此刻若泄了,往后他在徒儿面前铁定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因而闭了闭眼,试图说些话来转移注意力。

“为何对我下药?”他唇瓣紧紧贴在水靖轩耳边,几乎是咬着他的耳垂在追问。

虽然心中有了猜测,他依然想从徒儿这里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不管徒儿说什么,他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两人都无法回头了。

“那药叫忘情水。”水靖轩微微偏头,哑声开口。姬无双眸子暗了暗,心道果然!

看见他阴郁下来的表情,水靖轩知道他可能误会了自己的用意,缓缓补充道,“我以为你爱的是狼女,但是我心悦你,想你忘了她,所以便下了药。”

姬无双没料到会听见这样的答案,阴郁的表情僵住了,被情·欲冲昏的头脑立时恢复了清明。他直直盯着水靖轩的俊颜,瞪大眼,咬牙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爱的是狼女?我对你如何,难道你看不出来吗?”

“女教主说你爱她,族人说你爱他,三人成虎的道理难道你不懂吗?当年我被她废了右手,你是如何袒护她,如何冷待我的?你要我怎么看出来?”水靖轩冷声质问。

爱徒的右手是姬无双最不愿提起的往事,哪怕爱徒已经痊愈,他的心上依然留着一道抹不去的阴影,此刻听见他旧事重提,高涨的怒火立时消减不少,但忆起自己这么多年来对他的小心呵护,不免又有些愤懑,沉声到,“此事你就记一辈子,我对你的好你就忘得一干二净!看不出来就算了,我知道我不善言辞,但是,你总该等我醒来亲口问一问!”

话落,他泄愤似地重重朝水靖轩体内撞击。

“唔”水靖轩身体一颤,仰头呻吟,喘着粗气说道,“等你醒来再问?既然认定了你喜欢狼女,我怎么可能等你醒来随她而去?我武功不济,定是阻不了你,所以只能出此下策。我看上的东西,不折手段也要得到!”

话落,他偏头狠狠瞪了姬无双一眼。

姬无双拿爱徒向来没有办法,五年过去了还是一样。哪怕他占着理,对上爱徒也总会败下阵来,对方只需一个眼神就能让他溃不成军。特别听到爱徒最后一句,他胸中的怒火刹那间便消散一空,无与伦比的满足和欢愉汩汩从心间冒出,挡也挡不住。

最后那句虽然阴狠霸道,但他委实爱听!苏麻的感觉直从耳膜传遍全身。

“我不知道你竟是这样想霸占我!”声音顷刻间温柔下来,姬无双语气含笑,戏谑开口,“好吧,为师说不过你!但是,这五年浑浑噩噩的日子,你总得给为师一个交待吧?”

水靖轩偏头,媚眼如丝的朝他乜去,徐徐开口,“我已雌伏在你身下,你还要我怎么交待?你难道不知道男人后面的第一次比处子破瓜更痛?”

爱徒高傲的性子姬无双最是了解,如果不是对自己有情,他绝不会甘心任自己这样为所欲为。

意识到这点,姬无双的心软的一塌糊涂,扶住他的蜂腰,朝自己怀里带了带,脸颊埋进他温热的颈窝,轻轻摩挲,密密啄吻。

他本意是想狂风暴雨般强占了这人的身体再说,此刻竟是半分也不舍得让他受苦,静静体会一阵分·身停留在爱徒体内的无上欢愉,他咬牙,稍稍退后一步,就要将阳·物抽离。

“你干什么?”好不容易适应了疼痛,身体在他的细吻之下刚有了一点感觉,这人却不干了,水靖轩额头青筋凸了凸,臀瓣一紧,将他的阳·物夹住。

“我怕弄痛你。”姬无双被菊芯咬住分·身吞吐,不由连连粗喘,哑声道。

“现在已经没事了。你既然不善言辞,说不出你的爱,做出来也是一样。好好表现,一定要让我舒服!”水靖轩挺起腰,紧紧贴住他宽阔强健的胸膛,偏头咬着他的耳朵诱惑道。

姬无双眸子慢慢转红,狠狠勒住他的身体,沉声宣示,“那我动了,若痛的话你就叫停。”

回应他的是水靖轩微微挺动的翘臀和撩人至极的呻吟。被如此引逗,姬无双再也按捺不住,深深浅浅的抽·插起来,相撞的啪啪声混着水花四溅的脆响,令人听了血脉喷张。

交·合中,水靖轩运转异能,催生了大量肠液润滑穴口,令姬无双动作更顺畅,也令自己更舒服。两人很快便渐入佳境,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在灭顶的高·潮袭来之后合二为一。

59 绝配

姬无双曾想象过与徒儿交·合的滋味,然而,待真正体验起来,他才知道什么叫做欲仙欲死,食髓知味。**一起,他昂扬的巨物在徒儿那紧致湿润,柔软温热的蜜·穴里挺动,想停都停不下来,待一场酣战结束,他低吼着释放时,已过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水靖轩只刚开始时有些疼痛,待疼痛过去,穴口得到足够的润滑,他配合着姬无双的节奏摆动腰肢,也迅速找到了感觉,让人眩晕的快·感如潮水般一**袭来,待姬无双喷发,他早已不知泄了几次,腹部粘满了白色的浊液,嗓音也略带上了沙哑,趴伏在池边连连喘气。

武力值和性·能力果然成正比,看着苦干了几小时依然精神奕奕,且还只喷发了一次的姬无双,水靖轩咬牙暗忖。

浴池里的水早已凉透,两人静静相拥着休憩一会儿,待气息平复下来,用水将狼藉的下身冲洗干净,然后双双回到榻上。

姬无双替徒儿穿上亵衣亵裤,又仔细替他盖好被子,在床边侧身一躺,这才想着与徒儿好好叙会儿话。

“魔教怎么会和吴三桂扯上关系?事情很麻烦吗?”姬无双先将自己五年来的境遇简单述说一遍,然后挑起爱徒一缕清亮顺滑的乌发绕在指尖把玩,温声问道。

“这件事说来话长。”水靖轩偏头朝他看去,将吴三桂下属潜入魔教的事详细说了一遍。

“哼!女人就是麻烦!”姬无双冷哼一声,意有所指的开口,而后略略斟酌片刻,劝告道,“你答应陈圆圆,事后将吴三桂交给她处置,这样不妥。吴三桂不能死在她的手上。她是魔宫的人,待日后吴三桂的旧部和朝廷查起,凭魔教和魔宫千丝万缕的联系,魔教绝脱不了身,族人们到时就危险了。”

水靖轩听了他的话后有些惊讶,感叹道,“师父你真的变了,以前的你只知道杀戮,绝想不到这么深远。你放心,我不会让陈圆圆杀了吴三桂,当时答应她只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姬无双笑得讽刺,将爱徒的发丝送到唇边摩挲,徐徐开口,“和那些汉人待了五年,为师受益良多,不想变都不行。汉人的心和咱们异族人的心是不一样的,他们的心长了七个孔,我们的心只有两个孔。”

水靖轩被他的形容逗笑了,笑罢,想到听涛山庄远在江北,姬无双千里迢迢赶来肯定也是有事,便开口询问,“你呢,是来干什么的?”

“很巧,我也是为吴三桂而来,打算用陈圆圆引他出来,然后杀了。”姬无双慢条斯理,满不在乎的开口。对他来说,杀谁都是杀,对方是平民还是王爷根本没有区别。而且,他也不怕吴三桂旧部的报复,正好借他们的手将金浩峰和听涛山庄灭了。

“你也不能杀吴三桂。”水靖轩眸子一转就知道他打算事后让听涛山庄来背这个黑锅,所以才能有恃无恐,想到未来魔教的发展,他徐徐开口解释,“吴三桂不能死。吴三桂死了云南大乱,云南乱了,清廷的统治必定不稳,中原也会大乱。虽然不至于动摇国之根本,但乱世生流寇,流寇一多,各处占山为王,滋生事端。我们魔教聚居的谷地易守难攻,届时,那处很可能会被心思叵测之人盯上。守着三座金山,等人发现,我族麻烦就大了。”

水靖轩经历了末世,末世来临,政·府机构名存实亡,人在绝望挣扎的过程中往往只会想到自己,国家意识逐渐单薄,所以他考虑问题不为历史,不为国家,仅仅是从自己的利益出发。

姬无双一想也是,揽住爱徒的肩膀应道,“好,为师不杀他!”徒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可惜,我本打算借吴三桂旧部的手灭了金浩峰的听涛山庄,如此一来,只能算了。”手在爱徒的背部游移爱抚,姬无双喃喃低语。

“听涛山庄意欲暗杀吴三桂,这背后指使的人图谋不小,你将这些证据卖给朝廷和吴三桂,待你走后,这两拨人自然会来对付听涛山庄,结果也是一样。”水靖轩勾唇,笑的邪恶。

“徒儿,你还是那么聪明!”姬无双也随之笑了,俯身噙住爱徒唇瓣细细啄吻,满含宠溺和赞许的语气与五年前一模一样,仿佛这分离的1800多个日夜只是眨眼一瞬间,丝毫没有改变他与爱徒的相处模式。

水靖轩眯眼,享受着他温柔的亲吻,唇角的笑意加深。

姬无双吻着吻着,忽然停下了动作,凑近他耳边低声问道,“我有些不敢相信现在的一切是真的,你说你心悦我?为什么?五年前为师还是个两身一体的怪物!你真的确定自己的心意吗?”眼前的一切太过美好,美好的有些不真实,姬无双近情情怯,难免有些患得患失。

“怪物?”水靖轩正眼朝他看去,眉头轻轻蹙起,“你忘了吗?我也是个怪物。这世上除了你,我再无人可以相信,可以倾心相交。你是大怪,我是小怪,怪物注定要和怪物在一起,这样才配。”

话落,他仿佛觉得自己的说法很有趣,扬起下颚朗笑两声,然后环住姬无双的脖颈,撬开他的唇瓣与他唇舌交缠。

姬无双的心被巨大的幸福感充斥得满满涨涨,无处释放,哪里还有方才的自卑和隐忧,只能紧紧勒住爱徒柔韧的腰肢,把他死命朝自己胸膛摁去,恨不能将他嵌进自己骨血里,好让两人永远合二为一。徒儿和五年前一样,总能将他生命里的阴郁驱散,让他体会到何谓温暖和幸福。

滚烫的爱意如岩浆般在心头喷发,姬无双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大掌揉捏着爱徒挺翘的臀瓣,想起他瞬间自愈的体质,动作也狂放起来,急切的脱下两人的亵裤,昂扬的巨物在爱徒湿润的穴口摩擦片刻便深深埋了进去。

两人停下交吻,同时低吼出声,开始了新一轮的抵死缠绵。这次,直到橘黄色的晨曦穿透厚厚的云层,晕染了大半天空,两人才收了**,略作小憩。

待两人打理干净,相携从房间里出来时已到了正午。两人一路往大殿走去,寻狼女辞别,所过之处,不时有来往美妇频频侧目,俱都双颊酡红,眼神闪躲。无他,两人殿上热吻的场景着实太过震撼,早已传的满宫皆知。

到了正殿门口,早已等候多时的阿壮一行却表现的非常淡定,明显已经消化了昨晚的事实,并且接受了。他们果然都是跟随在两任教主身边历练过的强人,心理素质十分过硬。只阿壮摸着被教主拍过一掌,到现在还隐隐作痛的胸口,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而后冒了一身的冷汗,后怕的忖道:在教主面前让阿水找女人,教主没杀了我算我命大!

看见满面春风的师父牵着师弟的手走进大殿,狼女的表情僵了僵,视线在师弟遍布斑驳红痕的脖颈上停留了几秒,苍白的脸颊悄然浮上几丝绯红。

陈圆圆面色如常,热情的迎上去问明两人来意,听闻两人要告辞,连忙热情的挽留。

“不了,魔教还有些公事亟待我去处理,不便久留。”水靖轩摆手推辞道。

“如此,圆圆就不多留各位了。”陈圆圆略带遗憾的开口。她本还指望两人在魔宫多住几天,她也好借此试探狼女。

“多谢陈姑娘和师姐的盛情款待。”水靖轩拱手,微笑道,“云南的回函已经收到,吴三桂不日就要抵达蜀地。他疑心甚重,必定会自己安排会面地点,届时,还需劳烦陈姑娘随我们出宫走一趟。”吴三桂那人若没见着陈圆圆的面是绝不会现身的。

陈圆圆自然清楚吴三桂多疑的秉性,灿笑应诺道,“当然,教主有求,圆圆定当尽力。”

水靖轩也朗笑,再三道谢。

姬无双负手,一言不发的站在爱徒身边,看着两人你来我往的寒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下觉得陈圆圆的笑容太过刺眼,其热情的态度更加令人生厌,周身都开始散发不耐的气息。

又恍然忆起那夜陈圆圆与爱徒搭讪,盯着爱徒的手不停夸赞,那殷勤的话语现在想来还令姬无双心下恼怒暗生。

冷冷瞥了陈圆圆几眼,姬无双握住爱徒的手,重重捏了捏,沉声催促,“时辰不早了,走吧!”

感觉到姬无双阴鸷的眼神在自己身上扫射,陈圆圆的笑容有些僵硬,心生怯意。可作为魔宫的主人之一,她不得不硬着头皮,偕同狼女将一行人送至宫门口。

看着一行人走远,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陈圆圆转头看向狼女,担心的问道,“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师父了?我感觉他很厌恶我,都不拿正眼看我。”

狼女不以为意的摆手,安慰到,“无事,我师父对人向来冷漠。这个世上,除了我师弟,他谁都看不上。小时候还能拿正眼看我,待我师弟拜入他门下,他对我也是不假辞色,习惯了就好。”

“嗤,原来你师父那么早就看上你师弟啦?你师父还真是长情的人啊!”陈圆圆失笑,继而感叹道。

狼女表情怪异的瞥她一眼,回想起少年往事,这才发现,师父确实对师弟尤为不同。那时,她还曾羡慕过,不平过,如今再想,却原来师父对师弟存得是爱意,而不仅仅是师徒情谊。如此,对师弟特别偏爱些便是理所当然了。

想到这里,狼女忽然对师父当年的冷待释然起来,心里诡异的找到了些平衡感。

60待客

记得的人永远比忘记的人过的痛苦。 这个道理姬无双懂,所以,下药的事,他和爱徒很有默契的都避开不再提起,双双出了魔宫便登上了停在映月湖畔的豪华大船,走水路往城镇里赶去。

行至一半,魔宫豢养的一只鹰隼从远处飞来,长啸着在大船上空盘旋。

水靖轩仰头微微一笑,伸出手臂让鹰隼降落,从绑在鹰爪上的信筒里抽出一张纸条,大眼扫过。姬无双上前两步,俯身看去,却见纸条上简单的写了四个字——贵已到。

姬无双挑眉,眼含询问的朝爱徒看去。水靖轩将纸条揉成一团抛入河里,温声道,“我请的人快到了,借你游船用来待可否?”

“我的就是你的,还需问?”姬无双笑的温柔,揽住爱徒的肩膀捏了捏,而后朝侍立一旁的仆役看去,嘱咐道,“少主要宴,在船头摆一桌吃食。”

仆役垂头应诺,正要转身离开,却被水靖轩叫住了,“慢着,吃食务必精细些,再上几壶美酒。”

听见庄主唤这人‘少主’,那仆役心知这人在庄主心中的分量肯定极重,不敢怠慢,快速应承后下去了。

姬无双皱眉,朝他睇去,沉声问道,“什么人这么金贵?男的女的?”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被徒儿如此看重,都是他防范的对象。

“男的,”水靖轩好笑的瞥一眼语气微酸的师父,解释到,“此人才华出众,我准备招揽他随我去魔教。”

“汉人视我族为异端,想招揽他们为我族效力恐怕很难。”姬无双观的说道。

“无妨!”水靖轩不以为意的摆手,“他若不肯吃敬酒,我自然还有一杯罚酒等着他。”话落,水靖轩脸上的微笑淡去,眼里浮上几丝阴寒。

姬无双被爱徒冰冷的态度取悦了,心道原来不过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而已吗?那就好!他极不喜欢爱徒看重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人。

仆役很快就摆放好桌椅和酒菜,放置在船头宽敞的夹板上。船逆水而上,两岸秀丽的风景不停变换,时时还有带着花草香气的河风吹过,令人心旷神怡,用来待自是最好不过。

两人负手站在船头稍等片刻就见一名长相俊朗的青年男子被两名大汉挟持着在水上飞跃。见到游船上的教主朝他们招手,两名大汉立刻轻点脚尖,朝船头掠来。

“属下见过教主,人已带到。”两名大汉将那男子往甲板上一扔,朝水靖轩拱手道。

姬无双武功已至臻境,以往修炼毒魔功变的青黑的唇色早已恢复常态,乍一看就是个相貌英挺的普通人,他们一时还没认出来。待姬无双上前一步,站在教主身侧,他们定睛再看,这才浑身一震,想要跪下行礼,却已被姬无双一个眼神阻止了,只得敛去脸上激动的表情,退至一旁。

水靖轩低应一声,朝甲板上形容狼狈,神情紧张的男子看去。姬无双也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爱徒口里所谓的‘人才’。

“不过如此。”见这男子武功低微,衣襟散乱,神情略带焦虑和紧张,姬无双心下有些不以为然,嘲讽道。

看见甲板上站立着两道身影,易风行没有认出老熟人水靖轩,反被姬无双抓住了全部的注意力,忖道:这人眼神阴鸷,暗含血煞之气,浑身散发着令人倍感压抑的威势。他睥睨自己的眼神带着轻蔑和审度,不似看一个人,倒似看一个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