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妮,我知道你以前曾陪过王氏集团的饭局,反正干你们这行的,价高者得,他们出你多少钱,我今天出双倍……”

不是不侮辱。芬妮冷冷道:“叶先生,我现在还能挣几个钱吃饭,你另请高明吧。”

说完,她转身就往门口走。

叶大少勃然变色:“芬妮,你的考虑你的合约……”

芬妮头也不回地出门了。

走出门,架上一幅墨镜遮住了眼角的一滴泪水,虽然是靠着一个又一个男人才能吃上这碗豪奢的饭,可是,她是叶晓波的哥哥!

也许某一天,叶晓波也会变成这样?

冯丰正要去食堂吃饭,接到芬妮的电话:“呵呵,芬妮,好久不见了,你的新片在C城要上映了,听说你后来要来宣传,我天天看报道呢……”

“我现在就在C城。”

她惊喜道:“是吗?”

“小丰,我给你送两张电影票吧,你和李欢可以去看看。”

芬妮那么匆忙,叫助理送就好了嘛,何况,自己和李欢早就打算要买票去看的。

“小丰,我们好久没见面了,今晚一起吃个饭吧。”

“行。”她爽快地答应,“芬妮,想念C城的小吃了吧?呵呵,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我请你。”

在那家环境很好的小店单间里坐下,芬妮取下大大的墨镜,冯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别说男人,就是同类见了她,也微微有些心襟荡漾的感觉。

“小丰,你和叶嘉结婚后,他家里是什么态度?”

她摇摇头,坦率道:“叶夫人还是一贯的态度。而我们结婚也不过十一场意外,我和叶嘉事实上早已分手了,现在只等签离婚协议了……”

芬妮提醒她:“下个月是他大哥继任集团主席,你会和叶嘉回去吧?”

作为叶嘉尚未下堂的妻子,她是有义务陪他出席家族活动的。如果叶家允许她出席,也就是向外界表明她的身份,再要离婚,就不那么容易了。

“呵呵,我目前还无需烦恼这件事,因为叶嘉并没有向我提起。”

芬妮想,叶嘉恐怕也是准备离婚了吧,难怪这样的事情都没告诉她。她心里微微有点高兴,叶家,除了叶晓波和叶嘉,其余的,都不是善良之辈。

她诚恳道:“叶嘉那个家庭,豪门的荣华富贵倒是许多人渴望的,可是,各种氛围就会先把你逼疯,离婚也并不就是一件坏事。”

冯丰点点头,芬妮这也算忠言逆耳了。

“小丰,恕我直言,为什么不选择李欢?我觉得李欢才是最适合你的。”

冯丰沉默了一下,又笑起来:“芬妮,多谢你关心,现在一切都是无头无绪的,我想等毕业后再说。”

能集中精力做自己喜欢的事倒比感情的纠缠更令人轻松愉快。芬妮点点头,只是隐隐还是有点替李欢感到难过。

冯丰深知她对李欢的情意,倒有点酸楚的感觉,好像自己占住了某个人的珍贵的东西,又派不上用场,这于她,于那个人,还都不是一件好事。

只是,要如何才能化解这种尴尬的矛盾呢。

这几天,C城的秋雨一场连着一场,袭人的寒气让路人早早穿起了冬天的衣服。

刘子业站在一家商场外面的过道上,眼巴巴地看着细雨里那个烤羊肉串的摊子。这些天,他已经花光了出走时身上带着的所有现金,从昨天到今天都没有吃饭了。

身无分文,衣裳单薄,他缩了缩身子,大声诅咒这个该死的时代,自己的帝王生涯呢?那些吃喝玩乐的美好时光呢?

眼花缭乱了,他居然看见一个夹满了卤肉的锅盔在眼前一晃,他吞了口口水,立刻伸手,那个锅盔却缩了回去:“你去帮我干点活,有比这个更好的东西。”

他猛烈点头,一伸手就抢过那个锅盔,大吃起来。旁边的人看着他们小声交谈,没有任何人多注意一下,仿佛只不过是千万人中最普通的点头之交而已。

然后,边吃边随着那个穿黑西装戴墨镜的人上了车。一上车,后座的男人就用一块坚硬的东西抵住了他的后背,另外一人很快拿一张黑巾蒙住了他的面容。

这是一间精美的屋子,铺着厚厚的地毯,灯光灿烂。

有美味佳肴、芬芳美酒,刘子业顾不得其他,先大吃大喝一通,酒足饭饱后,往宽大的椅子上一坐,仿佛又回到了帝王时期的美好时光。

他这才细细打量周围,屋子没有任何窗户,唯一的一扇门牢牢从外面锁着,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白天还是黑夜。四周静悄悄的,空气中有一种飘渺的安静。他细细一听,发现这里

好像是一间地下室。

心理一阵慌乱,这是什么地方?

他大喊起来:“来人,快来人……”

四周依旧静悄悄的,只是不知不觉中,左侧的墙上却开了一个方形的一尺左右的口子,仿佛是一个观察口。

一个戴着白色帽子、白色口罩的人平和的开口:“你想要什么?”

刘子业吓了一跳:“你是谁?”

那人并不回答,只顾问下去:“现在我问你一句,你就要回答一句。刘子业,你是什么人?”

刘子业生性狡狯,防备之心甚强,原本是不肯暴露自己身份的,但来现代这么久,发现这个时代早已没有皇帝,自己的天下早已烟消云散一千多年了,隐不隐瞒都无所谓了,居于

人下,反倒处处更是人下,干脆实话实说:“我是南朝皇帝刘子业。”

那人好像并不意外,“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来到这里的皇帝并不只我一个,还有大秦的苻生,燕国的慕容熙,后废帝刘昱;郁林王萧昭业、东昏侯萧宝卷、北齐后主高纬,怎么,你想绑架这群皇帝?”

“我们并不想绑架你们,如果你们是皇帝陛下,那么,你们就该得到皇帝的尊荣。”

“皇帝的尊荣?他们现在一个个都在帮一个恶女人打工,受她控制……”

“你们为什么要受她控制?”

刘子业狡猾地眨眨眼睛:“这是一个秘密。我告诉你们的话,你们肯给我什么好处?”

戴口罩的人笑起来,笑声很轻,仿佛某种金属沙沙地刮过:“小朋友,你真是一个撒谎的高手,竟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的皇帝都死了一千多年了,谁能活一千年?”

“你不信是吧?我还有更大的秘密,是关于李欢的……”

“李欢怎么样?”

“你不是不信么?我也不必多说了。”他坐回椅子上,又拿起酒杯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地饮起来,内心却是惶恐不安的,不知道这个神秘人会拿自己怎么办。

房中秘术和夜宴风暴

围帘落下,很大的一面玻璃镜子,一个色泽闪亮,线条柔和,每一分每一寸都是曼妙无比的女性胴体,仿佛是一场遥远的海市蜃楼。她仿佛在洗澡,随着身子有层层的玫瑰花瓣洒

落;又仿佛在舞动,腰肢曼妙地扭动,浑身的曲线散发出一股活灵活现的妩媚。再然后,她转过身子,背后两个朱红的胎记,仿佛又是两个清晰可辨的大字:“山阴”。

他大声喊起来:“姐姐,姐姐……”

眼前一晃,曼妙的美女却不见了,玻璃镜子,仿佛也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再也没有丝毫痕迹。

刘子业大叫一声,几乎晕过去。屋子里静悄悄的,居然再也没有任何动静。小窗关上,墙壁毫无痕迹。他又惊又怕,要是那个人对他的“秘密”感到好奇还行,可是,对方就这样

走了,仿佛谈判筹码一下就完了。他瘫软在地上,对刚才看到的朱红的“山阴”二字刺激得浑身发抖。山阴公主是他的亲姐姐,他登基不久,姐姐告诉他,说有一个绝色美人长得

跟自己很像,问他喜不喜欢。他当然说喜欢了,当夜就兴冲冲地到约定的地点“临幸”那名美人。不想,罗帐掀开,竟然是姐姐本人赤身裸体坐在里面。他也顾不得什么人伦纲常

,扑上去就抱住姐姐……所以,后来他强占自己的姑妈新蔡公主时,才大言不惭地说“亲姐姐都可以侍寝,何况是姑妈呢”?

“现在情况怎样了?”

戴口罩的人对走过来的黑衣人恭敬行了一礼:“这项心理测试很有效,他叫‘山阴’公主姐姐……”

黑衣人饶有趣味地点点头:“莫非他真是南朝前废帝?”

“这个结论理论上来说是很荒谬的。”

“而实践支撑的证据呢?”

“没有证据!这也是我很奇怪的地方。检测他的骨龄、毛发和DNA,他是正常年龄的少年,并非千岁老人。但是,他的体内仿佛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是普通人不具备的。要是能把

他的几个同伴一起检测一下就更好了……”

黑衣人沉思了一下:“好,你负责安排下去。”

叶夫人放下电话,听得轻微的脚步声,转头,见竟然是儿子回来了。

她心里一喜,脸却绷得紧紧的,也不理儿子。

叶嘉在她身边坐下,抱住她的肩膀,笑嘻嘻的:“妈,吃饭没有?我好饿,我们一起吃午饭吧。”

终究是儿子,气也气不起来,她拂开他的手:“不要嬉皮笑脸的,我刚给你姨妈打电话,姗姗赌气,连下个月你大哥任主席的大宴也不肯参加。”

“妈,辛苦你了,今天中午要吃什么?我下厨给你煮。”

“厨房早已准备好了,哪里需要你动手?”叶夫人嗔他一眼,“君子远庖厨,你一个大男人,怎能去干那些事情?”

叶嘉依旧笑嘻嘻的:“好好好,我听妈的,不下厨就是了。”

母子俩很久没有这么融洽过,叶夫人狐疑地看着儿子:“你今天怎么想起回家了?”

“妈,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叶夫人警惕道:“什么事?”

“这次的大宴,我想带冯丰一起回家。”

果不其然!

叶夫人站起身,满面怒容:“你也不跟我们商量一下就悄悄把自己的财产全部给她也就算了,现在又公然让她登堂入室?”

叶嘉神色不变:“妈,小丰已经是我的妻子。”

面对这一既成事实,叶夫人实在无言以对。

“小丰只是倔强一点儿,心地很好的,只要和睦相处,她一定会孝敬你的。”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

“妈,我并不是勉强你喜欢她,但是,请别像以前那样对待她。请你看在儿子的幸福上,以平常心待她就可以了。”

叶夫人忽然想起丈夫的警告,态度软了下来,叹道:“你自己拿主意吧。她要回来也行,我最多装看不见她……”

母亲已经做出让步了,叶嘉赶紧趁热打铁:“小丰也不是记恨的人,妈,你相信我,只要你看诚心待她,你们一定能和睦相处的……”

“免了,我现在对她是眼不见心不烦。儿子,她答应和你一起回来?”

“她会答应的。”

“那倒不一定,我看她现在和李欢关系十分暧昧,你自己把握分寸就是了……”

仿佛被捏了一下痛脚,李欢,始终是一个心头大患。叶嘉却不动声色:“妈,你相信我。”

“好,你爸也开口了,说这次要是她和你一起回家,我们也就大方点,承认这个儿媳妇算了。但是,儿子,我丑话说在前面,要我不再为难她也可以,她必须做到如下两点:第一

,就是这次和你大大方方地回来,不要再拿什么架子;第二,今后距离李欢远一点。要是向外界公布了她叶家儿媳妇的身份,以后,她和李欢再要有什么绯闻,我们可丢不起这个

脸。要是她连这两点都做不到,儿子,她还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叶嘉自信地点点头:“妈,你放心。”

“儿子,这可是你答应我的,无论她违背了哪一点,你都必须和她离婚。”

他干脆道:“好!但是,外界的捕风捉影可不能作为她绯闻的证据!而且,李欢现在不是明星了,也没什么人关注他了。”

“是不是捕风捉影我自会分辨,苍蝇也不会叮无缝的蛋。”

一本闲书翻完,抬头看看对面已经暮色苍苍的荷塘,秋日的最后一抹残阳映照得特别凄清。

一个人无声地在她身边坐下,满面笑容,仿佛一个漫不经意的学生。

心仿佛慢跳了一拍,她侧身,低声道:“叶嘉,你怎么来了?”

“像其他人一样约会,不行吗?”他看看不远处一对一对的校园情侣,心里有一种难言的青涩情怀,低声道,“小丰,我今天约你,好不好?”

他这是在重新追求自己?

明明是决定签下离婚协议书了,可还是有脸红心跳的感觉,她别过头,一声不吭。

正是吃饭的高峰时期,一群一群的人流穿梭往来,一些奇怪的目光已经看过来了,冯丰有点焦虑,要是让人发现叶嘉在校园里追求女生,这种八卦可还是少沾惹的好。

叶嘉见她有点不安,微笑道:“小丰,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

她赶紧起身,他拉了她的手就往校门口走。

他没有开车,两人一起上了出租车,她才傻傻地问一句:“去哪里?”

“我也不知道。”

她心里一动,说了小店的地址。

叶嘉早就想去看看了,立刻欣然答应。

出租车在距离小店一公里处停下,两人下车,冯丰轻声道:“我们走一程吧,我给你讲个故事。”

她开始讲述那七个小暴君的来历,尽量叙述得简练清楚。叶嘉听得目瞪口呆,好一会儿才道:“这是真的吗?”

因为有李欢这样活生生的穿越例子,叶嘉吃惊了一会儿倒立刻兴致勃勃起来:“小丰,原来你店里的伙计竟然是这些人?”

“嗯。我本来很早就想告诉你的。我想让你研究一下,他们为什么会那么残暴。是他们天性就那么残暴呢,还是当时至高无上的皇权令得他们那么残暴?”

叶嘉大喜过望,这对一个学者来说,简直是最理想不过的研究对象了。

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就明白了彼此的心理,叶嘉点点头:“小丰,你放心,我会替他们的身份保密的,反正这段时间我很空闲,就拿他们做一个青少年性格测试。”

“呵呵,那我也要全程参与。”她拉住他的手,猛地晃了几晃。

他反手就握住了她的手,她一下红了脸,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要抽出手时,却被他抓得紧紧的,只能跟着他往前走。

今天小店很冷清,只有萧昭业和高纬留守。萧昭业在门外的桌子上写字,听得脚步声,抬起头来,惊喜道:“姐姐,你来啦。”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冯丰拉住的那个男人身上,大

为惊讶,“姐姐,她是谁?”

叶嘉看他的眼神满是敌意,但是,那种眼神并非寻常少年的眼神,一闪而过一丝掩藏得很好的奸狡。

“我是叶嘉,你好,字写得很不错嘛。”

萧昭业有点得意,又不屑道:“你们这些门外汉,懂什么书法?”

叶嘉细细地看一眼他面前的大字,微笑道:“你初学是临摹王献之吧?”

萧昭业吃了一惊,立刻站起身,有点肃然起敬,又有点乍逢知己的感觉,喃喃道:“你比‘遥控器’更识货。”

“我认识一个书法界的朋友,你的字比他写的更好,我改天找时间约你们一起见个面。”

萧昭业大喜过望,他见冯丰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手拉手,他心思活泛,立刻想到要讨好面前这个看起来气宇轩昂的男人:“姐姐,他可比‘遥控器’帅多了,他才是你的相公吧?”

冯丰瞪他一眼,悄声对叶嘉道:“他们给李欢起的绰号。”

“对,我就是她的相公。”叶嘉强忍住要爆笑的冲动,冯丰却立刻追问:“他们几个呢?”

“这几天都借口去考察酒楼所需要的材料,偷懒去了。”萧昭业愤愤道,“姐姐,你可要治治他们。”

旁边,叶嘉又跟高纬聊了几句,高纬结结巴巴的,见了生人更是不敢说出口,好在叶嘉态度十分和蔼,问话的技巧又高超,他慢慢就开始谈笑起来。

两人离开小店,沿着开满野花的河堤漫步。这里是著名的浣花景区,绿树婆娑,环境清幽,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对一对的情侣坐在河沿上亲昵地交谈。

两人在一张双人长椅上坐下,冯丰好奇道:“叶嘉,你还学过书法?我都不知道呢。”

“呵呵,我中学时代练过一年,买了王羲之的字帖,不想,我父亲知道后,竟然送了我一幅王献之的真迹。我书法没练成,只背了一些字帖,刚刚看萧昭业的风格有点像,就估摸

着充内行了。哈哈……”

他这样笑时,仿佛又变成一个大男孩了。

“今天我见的两个人,萧昭业目光奸狡善于伪装,但是并不显得穷凶极恶,而高纬,则要老实胆怯得多。其实,每一个人心中都藏着魔鬼,在适合的土壤下,这些魔鬼就会被释放

,而且无限制放大。比如无所顾忌的暴君,战争时期军人的屠杀。如果是在人格克制、社会规范、法律条例的限制下,这些魔鬼就可能被压制住。而且,暴力的因素多是男人,比

如我们这个时代,就很少有什么恐怖连环凶杀案时女性所为。小丰,我对这个测试很有兴趣,如何改善种族基因里的传承一直是一项难题,现在,有了这种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

也许对人类史一大好事……”

说这话时,他就不像一个大男孩了,而是专注的学者。冯丰细细地听他讲解,那种崇拜的情怀又淡淡萦绕于心。是不是,女人要崇拜一个男人,才更能热爱这个男人?

心理有点不安,明明是要和他分手的,可是,怎么越来越往危险的心境绕了?

他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拉住她的手,柔声道:“小丰,下周跟我回家,好不好?”

是叶霈口中的那场盛宴,他大哥接任集团主席的大典。她有些慌乱:“叶嘉,我……”

“小丰,你放心,我母亲绝不会再刁难你了。”他十分坦诚,“并不是她突然就对你改变了印象,而是我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小丰,以前,我总是希望你和我妈能磨合成一家人

,所以,把事情弄得很糟糕。现在我只是希望我母亲不再干涉我们就行了,其他也不抱太高的要求。这次回去,我会时刻陪在你身边,而今后,除了礼节性的往来,我们的生活也

不会再有我母亲的参与,我父亲也退休了,他们会有自己的安排,享受自己的生活,我们只需要不定期去探望他们就可以了……你看,这样行不行?而且,如果这样的环境你还是

不适应的话,我们可以换一个地方生活……”

这的确是最合情合理的安排了。明明是隐隐不安的,这一刻,不知怎么却有飞蛾扑火的渴望。她轻轻依偎在他身边,小声道:“这样行不行呀?”

“行,小丰,肯定行的!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他轻轻搂住她,神情如初恋的少年在哄自己发了小脾气的女友,“小丰,我已经为你订做了礼服,是我亲自挑选的款式。我也

该带自己的妻子回一次家乐,你放心,绝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今后,一切事情都交给我,我一定会好好处理……”

仿佛有一种催眠的力量,她点着头,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在叶嘉面前,她常常不由自主就失去了坚持己见的力量,一切,都是他在主导。

如果是这样,自己就不妨再扑一次火吧。

星期天的小店,显得特别的热闹。冯丰还在店门外,就听得一阵叽叽呱呱的说话,其中,还有李欢的声音。

她一进去,众人就住了口,一个个贼兮兮地看着她,刘昱还捂着嘴巴偷偷笑。

冯丰大为好奇,李欢正要将一张纸收起来,她眼明手快,一把夺了过去,摊开一看,好家伙,竟然是小楷写的一份《天丹铅秘方》。何谓天丹铅呢?就是一种媚药,是用红铅和童

女初潮的经血烧炼而成。炼法是取童女的初次月经盛在金银器内,添上乌梅水,煮干再添,连续七次,使其浓缩,然后加入乳粉、辰砂、南蛮松脂、鸟粉,一起搅拌均匀,再用温

水提炼,炼成固体。

这种东西本来是东晋葛洪的《抱朴子》里房中术的养生篇目,但是,流传后就被历代帝王将相作为了纵欲之术,到了明朝最是激烈。据说,当时的兵部尚书谭纶得此妙方,“雄风

大振”,很快又将这个秘方传给了自己的好友张居正,两人一起享乐,结果,谭纶在御妓女时,使用此法失效,从此一病而亡,张居正也是这样折了阳寿,撒手西去。

冯丰看着这张单子,目光在众人面上扫过:“这是一种兴奋剂,你们要干啥?想寻死?”

萧昭业小声道:“姐姐,酒楼不是要开张了嘛,我们是在研究宫廷名菜……”

“壮阳名菜?亏你们想得出来。吃死了人,你们去抵命哇?”

李欢刚刚就是要训他们的,但是男人和男人,说这话题总是带了开玩笑性质,而且,现代酒楼也推出许多“滋阴壮阳”的菜,还颇受欢迎,如果经过改良,真推出几款宫廷秘方固

精强体的菜肴,估计还大有市场呢。

这话原本不好和女子探讨,但见冯丰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训斥那几个家伙,自己本来蛮不好意思的,倒释然了,拉了她走到一边:“酒店要开张了,叫萧昭业写牌匾呢。”

“我需要做什么呢?”

“你是老板,我们都是你的小工。你管钱就行了,活计我们干。”

甩手掌柜就是说的这么一回事?

他似笑非笑地,话题一转:“萧昭业说叶嘉来过店里?他来做什么?叶家的宴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罢!!!”

大男人的痛哭

叶家的宴会,你还是不要去参加罢!

仿佛一声惊雷响在头顶。她怔怔地看着李欢,那些潜伏在心底的往事立刻喷发而出。和叶夫人的种种根本不可能调和的矛盾、林佳妮、姗姗,甚至叶晓波等等这些曾被自己赶走的叶家人——甚至叶霈,他夫妻二人来小店的“微服私访”,谁说又不是一定程度上的“捉奸”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