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齿关紧扣着,这才把手搭上去,被他一把拽了过去。他把她扯到围栏前,从后拥住她,叫她与他一起看江边那人头攒动的街景,然后在她耳边说道:三年。三年后,要么,我放掉你,要么,我杀掉你。

这也是他给这个游戏定下的期限,三年,就三年。

好。她应答,看似顺从地伏在围栏上,安静地望向街面。他看不到她的眼睛,只能从她的身体上感觉到她本能的抗拒,这个发现叫他感到不悦,于是更紧地贴向她,与她紧密地贴在一起。

她感受到了,不自在地挣了一下,然后侧过头来,淡漠地问他:要在这里做吗?团叉亚扛。

他身体已有了冲动,可听到这话却微微向后撤了撤身体,避开了些,只上身仍还拥着她,手掌握住她的,强行与她十指交握,低声反问她:你想吗?

她诧异地挑高眉毛,眼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嘲弄,你在问我吗?

她的这种挑衅,叫他的好性子终于到了头,他微微冷笑,应道:看来我是多此一举了。

他说着,单手握住她的两只手,在身前钳制着,另只手却滑下来,动作粗暴地除开那些障碍,从后强势没入。两人身上衣物都还完整着,从街上仰头看去,便是有人能发现他们,也不过是认为这是一对相拥着观看街景的情侣。

无人知晓,就在这万人之上,两人的身体已亲密地结合在了一起。

傅慎行似是也有意遮掩,摆动幅度极小,紧紧拥着何妍,微微喘息着,在她耳边低声道:很刺激,是不是?你身体很紧,非常紧。

她不语,只是难堪地咬唇,双手从他掌中挣脱出来,紧紧地扣住了石栏。

他低笑,手臂环上她的腰肢,动作着,唇在她颈后若即若离地轻触ひ摩挲。她微微仰着头,盯向江对面的幻彩琉璃的水幕,再后面,广场的中心处,那座大钟也被打扮得耀眼灼目。秒针在一格格地跃动,人群中已传来读秒的声音,那声音渐次变大,终汇在一起,在人群中爆发开来。

十,九,八,七。。。

身后的人也在加快速度冲刺,他喘息着,哑声命令,叫我,叫我的名字。

万众喧闹之中,她一字一顿地吐出他的名字,傅慎行。

不是,不是这个。

沈知节。

再叫!

沈知节,沈知节,沈知节。她一遍又一遍地,发狠地念这个名字。

就在那响亮浑厚的钟声响起的那一瞬,他失控地低吼了一声,手掌强硬地别过她的头,深深地吻了上去。她鬓角的花不知什么时候失落了,也许会砸到街上某个人的头上,然后再被人踩入脚下,一如这时的她。

远处的夜空中,璀璨的烟花朵朵绽开,灿烂夺目,却又转瞬即逝。

生命,也不过如此。如果能在最高处光彩夺目,粉身碎骨又有什么?

良久之后,他绷紧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却不肯退出,仍从后拥着她,手捧着她的脸颊,迫着她回头,不停地轻咬她的唇,哑声道:我们的第一年,阿妍,我们的第一年到来了。

是的,第一年。她冷声回答。

他并不在意她的冷淡,只享受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给他带来的愉悦,展眉轻笑,嘲弄地勾起唇角,又道:记住,回去和梁远泽离婚。

游戏在不知不觉中就发生了变化,纵是不愿承认,可他的言行却已暴露了他的心思,他不想再叫别的男人碰她,不想她再在别的男人怀里绽放。过去的,他不在意,但从今以后,谁也不行。

第38章

傅慎行抱了她出去,惊呆了一屋子的人,小五眼睛惊得更是把刚叼进嘴里的烟都掉了。手去拽身边的光头,问:光头,是我眼花了吗?

光头不理他,只是怔怔地看着,原本想去摸怀里妹子的手不知道怎么就放到了小五的大腿上,惯性地上下地抚摸着。小白杨最先发现,不由愣了一下,赶紧把他手拎了起来放到了自己腿上。光头还没反应过来呢,瞧见小白杨向着小五那里努嘴,这才明白过来,忙感激地向着她笑笑,抱着她不露痕迹地挪了挪屁股,离小五远了点。

人群里,另有人也一直盯着傅慎行与何妍的身影不放,那是于嘉,眼神中有惊愕,羡慕。还有嫉妒和不甘。

傅慎行无视众人各样的目光,抱着何妍上了楼,径直进了卧房里的浴室,把她放下来。道:洗过澡,我叫阿江送你回去。

她抬起头看他,绷着声音问:还要在这里做吗?

傅慎行微微眯起眼看她,看她努力挺直的脊梁,隐隐战栗着的身体,和那只不得不撑在洗手台上的手,他摇了摇头,没兴趣了。

她似是松了口气,可声音依旧凛然,那请你出去,可以吗?

傅慎行深深看她一眼,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房门关上,一直像杆枪般挺直的她突然就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蹲下来,好一会儿才能重新站起,脱了衣服进了浴房。水很热,她站在花洒下从头到脚地冲自己,恨不能褪下一层皮来。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哪怕之前已做准备。可这一刻却还是觉得生不如死。

洗过澡出来时,傅慎行并不在卧房里,她下得楼来,阿江已在楼梯口那里等着,一如从前,面无表情,何小姐,傅先生叫我送您回去。

阔大的屋子里依旧热闹纷乱,她扫了一眼就垂下了眼帘,低着头独自往外走。车子已在楼外候着,阿江换下了司机,亲自开着车从一条不知名的小街绕出去,送她回家。

到楼下时,何妍仰头看自家的窗口,很亮,比周围的人家明显地亮了许多,那么瞩目。她深吸了口气,这才上楼,掏了钥匙出来开门,门一开就有呛人的烟味扑面而来。梁远泽是不吸烟的,可此刻脚下却丢了不下十几个烟头。他坐在沙发上,抬头向她看过来,嘶哑着嗓子问她:回来了?

她轻轻点头,回身关上房门,脱了大衣挂好,抬眼看了看屋顶上全部被打开的灯,若无其事地问他:怎么开这么多灯?说着,她伸了手打算去关掉几盏,可手才刚触上开关,就听得梁远泽叫道:别关。

她停住了动作,回头看她。

他唇边弯起一抹苦笑,慢慢的,轻声道:妍妍,我总得把灯开亮一些,才好叫你找到回家的路。

何妍缓缓闭眼,觉得自己这回一定忍不住要哭了,可出乎意料的,干涩的眼睛里毫无湿意,依旧干涸。她慢慢走到梁远泽身前,蹲下来,手扶在他的膝头,抬着头看他,叫他的名字:远泽。

她的头发还潮湿着,该是刚刚洗过了澡,和另外一个男人亲密之后,洗过了澡回家。梁远泽的眼睛红红的,声音止不住地发抖,问她:你要和我离婚,是吗?

她费了很大力气,这才能点下头去,是,我们离婚吧。

他的唇角翘得又高了些,又问她:你爱上别人了,是吗?看着我,何妍,看着我回答,你是爱上别人了吗?

她抬起头看他,那么辛苦地看他,那个是字重若千钧,怎么也无法从舌尖上滚下。她直到又低下了头,缓缓地,一点点地抵上他的膝头,涩声说道:别问了。别问了,好吗?远泽,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如果以后可以,我们再在一起,好吗?

她这样的回答叫他眼睛一亮,似是看到了些希望,他双手握住她的肩头,钳制着她抬起头来,问她:你还爱我,是吗?妍妍,你还爱我!告诉我,那个叫你一时迷失的男人是谁?那个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的男人是谁?

何妍没法回答,她也不能回答,就在今天晚上,她痛苦无望时,曾想过要把所有的事情告诉梁远泽,要他和自己一起分担所有的苦难。可是,等头脑渐渐冷静,她却又胆怯了,她害怕,怕梁远泽会有危险,怕他会忍耐不住,而去找傅慎行拼命。

没有一个丈夫可以忍受自己的妻子遭受那样的侮辱,没有。

可她不能叫他去拼命啊,他的命那样重要,比她的都要重百倍,重千倍,她要他活着,健健康康的活着,哪怕是恨着她,哪怕他会爱上别的女人,只要他活着,健康地活在光明之地。

仿佛是看出了她心中的摇摆,梁远泽再次抓紧她,沉声说道:何妍,我们说过的,要彼此信任。我一直都信任你,可你还在信任我吗?

离婚,我只想离婚。她轻声说道,话轻飘飘地从口中说出,机械地,被她强行抹去了所有的情感,我不爱你了,远泽,你说过的,如果我不爱你了,你会放我走。

他怔怔地看她,半晌之后自嘲地笑了,喃喃道:原来是这样,你问我这个问题时,是不是就已在为此刻做准备?他松开了手,把她往旁侧轻轻一推,站起身起来,居高临下地看她,好,何妍,我放你走。

房门打开,然后在他身后闭合,何妍仍跪坐在沙发前,垂着头,雕塑一般,动也不动。

此后一连三天都是元旦假期,三号下午的时候,梁远泽从外面回来了,人瘦了些,可精神还好,模样看着也算整洁。他回来的时候,何妍正在厨房里煮汤,一时间竟觉得日子和往日无两,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他倚靠在厨房门口看她,直到她停下手中的活计,这才轻声问她:决定了,是吗?

何妍愣愣地站了一会儿,这才回他:嗯,决定了。

他停了停,又问:不会后悔,是吗?

嗯,不后悔。她回答,转过头望着他微笑。

他也向她淡淡一笑,那出来一下,我们把离婚协议签了吧。

好——啊。她慢吞吞地摘下了围裙,跟着他出来到客厅里,看他把一张离婚协议书从文件包里拿出来,又问她:看看,有什么不同意的地方没有。

薄薄的一页纸,正文只不过短短的几行,他什么也没要,除却自己开的那辆车子,其余的都留给了她。何妍一个字一个字地读,仿佛读得慢一点,这场恶梦就会醒来。可统共就那些字,再慢也有读完的时候,她深吸了口气,拿起笔来正要落下自己的名字,梁远泽却又忽地将那张纸抽走。

第39章

我们先不要签这个,分开一段时间,各自冷静一下好吗?他在做最后的努力,向她勉强地笑一笑,又道:我们相爱了这么多年,整天都黏在一起,一时感到厌倦也是人之常情。我们先分开,我放你去尝试另一段感情,也许你就会发现,你并不爱他,你只是贪图新鲜,和他只是激情。

话到半路,他再也说不下去,难堪地低下头去,双手扶住了额,半晌后低语。何妍,我不信,我不相信你不爱我了,明明前一刻我们还那样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叫你要这样做?

何妍一直没有说话,她想去摸他的手,可手到半路却又转了方向,只把离婚协议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刷刷几笔写下自己的名字,低声道:远泽,还记得吗?我们早就说好的,绝不会说自己难堪的话,也不会做叫对方难堪的事情。所以,等明天一上班,我们就去民政局把离婚手续办了吧。

那还是他们在刚刚恋爱时说过的话,他苦涩地笑笑,应她:好。

她迟疑了一下,又道:父母那里能先不告诉他们吗?我会先和他们说你出国培训了。等日后机会合适,我再告诉他们。

随便你。他回答,停了停。又道:这两天我会把东西收拾一下,尽快搬走。

以前听人说心痛会碎,她只觉那是矫情夸张,可这一刻自己细细体会,才知那痛确是贯穿心扉,叫人都不敢大口呼吸,吸气时会痛,呼气时依旧会痛。所以她不敢呼吸。屏着气息,应他:好。

也许世间夫妻极少能有如同他们这般,在一起时相亲相爱,分开时不争不吵,便是离婚都离得客客气气。。他做到了对她的承诺,如果她不爱了,他就会放她走,因为他还爱她。从民政局出来,两人站在路边分手,她说:因为深爱过,所以我们做不成朋友,删了彼此的联系方式,做陌生人吧。

脑子里的怎么删?可以洗去记忆吗?他浅笑着问,又向她摊过手去,道:何妍,如果你有可以抹去记忆的药片,也请给我两片,好吗?

她没回应他,赶在落泪之前转过了身去,大步地往前走,不敢回头,不敢停顿,只在心中不停地默念着:远泽,好好地生活,替我活着,活在阳光之下,等着我,等着我归来,如果那时你还在这里,我们就在一起。

而现在,我每离你远离一步,你就会安全一分。

一辆黑色的豪华车子从不远处驶过来,缓缓停在何妍面前,车门自动打开,傅慎行坐在宽敞的车内看她,淡淡吩咐:上车。

何妍知道梁远泽还站在远处看她,依旧没有回头,毫不犹豫地钻进了车内。可待车门关上,车外的景物由慢到快地往后移去,她终于忍耐不住心口撕裂般的疼痛,一点点的向前伏下身去,捂着脸呜咽出声。

舍不得?身旁的男人冷声问她。

她似是这才意识到他坐在身边,急忙坐直了身体,用手擦拭着那源源不断的泪水,坦然回答:是,舍不得。

傅慎行冷笑出声,那为什么还要离婚?

因为我爱他,因为他爱我。她说道,片刻后却讥诮地笑笑,又道: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了,你也不会懂。

他今天像是心情不错,很有容人之量,并不太在意她言语上的冒犯,闻言只是轻笑,有兴致和她逗起嘴皮子来,道:懂不懂有什么关系?不管你再怎么爱他,你都已经和他离婚了。你的人躺在我的身下,至于你心里爱的是谁,谁又爱着你,对我来说重要吗?

而且,他的手落在她的肩头,顺着她肩颈一点点地往上,最后勾过她的脸庞来,笑道:越是这样,才越会叫人觉得有趣,懂么?

她不懂,她不是妓女,她自然不会懂!

你再骂我是个嫖客,是么?他轻笑着问。

她不答,只扣紧齿关,用力抿住了唇角。

可她的这个反应已经是种回答,他不由挑了挑唇角,恶作剧心起,一点点地凑近她,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最后贴到她的耳边,慢慢地说道:其实我还不够禽兽,知道么?否则,我早当着梁远泽的面上你了。

何妍再忍受不住,想也不想地扬手往他脸上扇了去,可还不及触到,手腕就被他握住了。他并不生气,也没恼怒,反而笑得愈加开怀,甚至探头往她脸颊上飞快地啄了一下,这才松开了她,坐回身去。

她死死地盯着他,恨不能将此人挫骨扬灰。

而他却视而不见,淡定从容的取过报纸抖开,吩咐前面的阿江:先送她去学校。

学校里还是那般模样,又或是已经悄悄地有了变化,而她却无心理会。她自小独立,敢想敢为,自认为虽生为女性,内心却坚韧刚强,纵是四年前遭遇那场弥天祸事,她依旧顽强地爬了起来,重新开始生活。

何妍一直以为自己是很坚强的,坚强到可以独自面对一切的苦难和折磨,可直到这一刻,她才深深地明白,她之所以能那样坚强,那是因为身后有梁远泽,那个一直默默站在她的身后,给予她诬陷力量与希望的男人。

而现在,他不在了。

她一整天都心神恍惚,下午时分手机响了好久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直到同事出声提醒,她这才恍然察觉。那是梁远泽的号码,她刻在脑海里,删也删不去的东西。她几乎是咬着牙,这才摁下了拒接键,可随即电话又响,依旧是他。

这情形已经引起了同事的注意,何妍无奈之下,只得接起,还未及发声,就听得梁远泽在电话里急促地问道:妍妍,你到底瞒了我些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妍心中一凛,强自镇定着问他:你说什么?

我看到那个男人了,上午开车接你走的,那个和沈知节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他回答,情绪激动,妍妍,你不可能爱上他,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可能会爱上他?你不可能爱上他!

上午时候,他亲眼看到她上了那辆黑色车子,猜到里面坐得该是那个叫何妍迷失了的男人,怀着一种强烈的嫉恨心情,他记下了车牌号,想方设法查了一天,终于查到了那车子的主人——傅氏企业总裁傅慎行。

在看到那个男人的第一眼,极度的震惊之中,他就已经确定何妍不可能爱上照片里的这个人,这个叫她深深恐惧,给她带去无数梦魇的男人。

她到底瞒了他些什么?

第40章

何妍没有料到梁远泽会查到傅慎行那里,她整个身体都在打摆子,可声音却异常的冷静。说道:远泽,你先冷静一下,你在哪里?我这就过去找你。

他不回答,只是追问她: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妍妍,告诉我,他是不是就是你那次在学校遇到的人?

远泽,你在哪里?何妍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又道:你要是再这样胡乱猜疑,我就要生气了。

梁远泽回答:我在傅氏企业总部楼下。

这个答案叫何妍心惊肉跳,她真怕梁远泽一冲动再做出什么事来。屋里的同事已在偷偷看她,她现在却全顾不上了,只急声说道:别冲动。好吗?你在那里等我,不管有什么事情,我们见面再说。

可他没有应她,只挂掉了电话。

再打电话他已是不肯接听。何妍止不住地心慌意乱,她开车去傅氏大厦,在楼下找到了梁远泽的车子,可他却并不在附近。她焦急地打他的手机。开始时是不通,等通了的时候,传来的却是阿江的声音。他声音淡漠,不等她问就说道:何小姐,梁远泽在傅先生这里。

有那么几秒钟,何妍觉得自己心跳都停了,她张了张嘴,却是无法发声,缓了一缓才能哑声说道:你们别乱来。

阿江又道:傅先生请您也上来。

傅氏企业的大楼何妍曾进过,还是来这里救许成博的时候,这次再去,恍若隔世。总裁室的秘书小姐已经换了人。应是提前就得到了吩咐,早早站在电梯外等着,毕恭毕敬地把她往总裁办公室引领。。

那门是阔大的电动双开门,秘书小姐通报过后,这才替何妍打开房门,恭敬地请她进去,自己则留在了外面。

办公室极大,宽阔得近乎空旷。傅慎行等人都坐在休息区那边,他深坐在沙发里,阿江立于他的身后,而梁远泽却背对着门口,坐在一把椅子上,两侧各立了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彪形大汉。

妍妍!他回头看见她,急声大叫,试图从椅中站起身来,可身形刚动就又被两边的黑衣大汉强行摁了下去。傅慎行微微皱眉,低低地说了一声聒噪,其中一个黑衣大汉立刻从衣兜里掏出一卷胶带来,封上了梁远泽的嘴。

何妍强自镇定地走上前去,见梁远泽除了面上有些红肿之外,身上并无其他明显伤痕,一直提着的那颗心才稍稍落下些,她转头看向傅慎行,尽量语气和缓地问他:可以放他走了吗?

傅慎行轻轻勾唇,不急不忙地说道:何妍,你搞清楚,是梁先生像只疯狗一样找来我的办公室,试图袭击我,我的保镖这才暂时控制住他,不是我要扣押他。

她愤而扬眉,质问道:他袭击你?那为什么伤都在他身上?

是啊,他袭击我。傅慎行轻笑,又补充道:可他打不过我。

梁远泽喉咙间发出愤怒的吼声,奋力挣扎着,却苦于被两个黑衣人摁住,动弹不得。何妍看他这般模样,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悲伤和愤怒,平静地看向傅慎行,道:放他走,傅慎行,放他走。

傅慎行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良久之后,却忽又讥诮地扯了下嘴角,好啊,我放他走。不过,他能听你的话,乖乖离开吗?

何妍没答他,只是一步步走到梁远泽身前,蹲下身来,手扶住他的膝头,柔声说道:远泽,我们离开这里,好吗?她眼圈里含着泪,目光里全是央求,有什么事,我们出去说,不管你问什么,我都告诉你。你先跟我离开这里,好吗?

他的眼睛也慢慢红了,终于停止了挣扎,向着她点了点头。

两个保镖齐齐看向傅慎行,瞧他点头,这才松开了对梁远泽的钳制。何妍忙上前撕下了他嘴上的胶带,扶着他从椅上起身,随着他一起往外走。

两个人挽在一起的手,相互依偎着的身影,迈出去几乎一致的步伐??不知为何,这一切都叫傅慎行感到刺目,就在两人快要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开口叫道:何妍。瞧到门口的二人俱都是一僵,他不觉笑了笑,有意地停了片刻,这才慢悠悠地说道:晚上过来找我,我想要你。

混蛋!梁远泽猛地转过身来,想要冲回去揍傅慎行,吓得何妍忙从后一把抱住了腰,拼命地拖住他,苦声央求他:远泽,远泽,和我离开这里,求你了,我求你了。

梁远泽几次甩开了她,可却又被她死死抱住,只能愤怒地指着傅慎行,骂道:你是个混蛋,混蛋!

傅慎行眼中的杀意一闪而过,他眯了眯眼,淡淡说道:梁远泽,你最好别用手指我。

远泽!何妍已忍不住失声痛哭,她抱住梁远泽的腰,把脸贴到他的后背,哭着求他:远泽,你跟我走吧,不要在这里闹了,我很难堪,我觉得很难堪,你给我留点尊严,好不好?

梁远泽僵在那里,半晌之后,转身将她抱入了怀里,涩声应她:好,我跟你走。

他就这样相携着出去,一路沉默,直到傅氏大厦外面,梁远泽这才扶住何妍的肩膀,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道:妍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和我说实话,别在把我当傻子糊弄,你这样做不是爱我,欺骗比什么伤害都严重。

事到如今,她总要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何妍抬头看他,最后咬牙道:好,我告诉你。

她开了他的车,两人一同回家,就在客厅里,她从第一次遇到傅慎行讲起,把整件事情都说给梁远泽听。他先是惊愕,继而愤怒,到后面情绪已近失控,用力握住她的肩膀,为什么要瞒着我?为什么不去报警?

她神色却是平静得近乎麻木,反问他:怎么去报警?告诉警察沈知节没死,改头换面变成了傅慎行吗?有人信吗?证据呢?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怒道。

她不觉苦笑,告诉你,然后叫你去找他拼命吗?远泽,如果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宁肯你一直恨着我,我也不会告诉你这些事情,你不知道,他有多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