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王没说话。

他看了眼她莺黄裙并褪红襦一身,不满意。这身衣裳固然衬托的脸儿鲜亮娇媚,但不适合隐蔽身形。他用备下的黑色披风裹紧她,继而将她托放在臂肘上抱着,像抱一个身量娇小的娃娃,并没有半点暧昧色彩。他不过是觉得,这样娇气得神奇的丫头,是应该宠一点的。

碧桃迷糊的眨眼看了看他,“你在宫宴上喝酒喝多了?本宫是你嫂…”她将尾字吞了进去,似乎以她的身份,并不够资格当他的嫂子。意识到这点,她有点泄气。而且,而且这个称呼听起来好老。

她又自我安慰了一句。

“哦?”寿王挑眉反问,然后突然从嘴里冒出句石破天惊的话,“你是说‘皇上进来,里头暖和’,还是‘呜,要抱不住了’?”

碧桃呆怔。

“你、大、爷、的。”许久,她瞌睡虫霎时跑个精光,不美好的字眼一字一句往外蹦,恨不得连带着口水都用力吐到他脸上。这家伙身为堂堂王爷,身为天子亲弟,居然利用密道做这种事。

她蓦然想起那枝插在窗扇间的桃花枝,她用它挑起过许多美人儿的下巴。

寿王低声笑起来,这丫头居然还会说脏话,不知道皇兄听过没有。“就这样还想当本王的嫂子?”他空出的手拍了下她的后脑勺,然后顺到背上将乱折腾的她扶稳,道:“别捣蛋,想装贞烈也得在皇兄看着的时候才管用。”

她顿了顿,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你真的不在乎那些规矩?”

他真的是古人吗?好像与这个朝代格格不入。这让她想起真正历史上隋朝的隋炀帝来,据说,那是一个超前时代太多的人。而眼前这个人,若不是和隋炀帝相同,就是骨子里游牧民族的肆意和奔放的血液在沸腾了。

她更倾向于后者,这个人似乎没有成就大事的打算。只喜欢对感兴趣的事出手,不过是小打小闹罢了。

寿王嗤笑:“规矩不过是上面的人为了更好约束底层的人制订出来的东西,于本王何干。”

“道德呢?”碧桃追问。

寿王看着她的眼神奇异,半晌淡然道:“你放心,本王没有看上你。不存在伦理道德不容的情况。”

“那你抱着我!”她理直气壮。

“本王只是觉得…”寿王搜了一圈脑子里的信息,似乎没有适合的那个词,他思索道,“大概是觉得你和本王是同类人。”

“你这是把我当朋友?”碧桃的眼睛瞬间亮起来。

老实说,她在这个朝代被拘束的有点…寂寞?即使她决定一往无前,但还是希望充满荆棘的路上可以有伙伴、有战友的存在。至少失败之后还有人收尸有人挂念吧。

“朋友?”寿王沉吟,继而笑道,“也许是罢。”

碧桃像以前对着哥哥们那样豪气干云的拍他的肩,趁着现在地势高可以拍得到:“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王爷,身为男子汉,不可以这样犹犹豫豫。”

“啰嗦,”寿王一巴掌将她拍伏在自己肩上,“小猫,咱们去看戏。”

她这回没有再反抗,而是把他当做哥哥们中的一个,尽量让自己不太僵硬的将额头搁在他肩头。也许是对皇帝没有用心,但真心想交他这个朋友的缘故,她的举动反而不太自然。

她想。

起初,她担心他将他们两人见面的事加以渲染透露给皇帝,所以配合,但尽量保持距离。今日他从寿宴上跑出来拖她去看戏的举动,让她觉得,如果他也是真心想找个玩伴,那也不错。

其实他一个王爷,没事干跑来陷害她一个后妃,那就不是后宫剧本而应该是因爱生恨相爱相杀的言情剧了。她决定把事情想的简单一些,就当是在现代交朋友一样,顺其自然就好。

毕竟,女人拥有异性朋友,魅力指数才会飚升呀。

她笑的像偷腥儿的小猫。

虽然不是真偷,但那贼兮兮的模样,总让人心里不踏实。寿王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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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交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永寿宫外的角落暗处,两个穿太监服的人正打着暗号,间或私语一二句。

“那纸引的线已经用牛皮纸替换了,还动了点小手脚,”那太监低声禀报,然后拍胸脯保证:“您放心,这事奴才办的仔仔细细的,错不了。”

另一个明显身份更高些的太监威胁道:“若有差池,不止咱家找你问罪,就是娘娘那儿,也万万饶不了你。”

“不过,若是办成了,”那太监又道,“飞黄腾达,指日可待。到时候,也许连咱家都比不上你了。”他语气里带着点羡慕,却也没办法,谁叫上头的安排如此呢。

“竟是这样的大事!”那小太监又惊又喜,他很早前就被安插过去,凭借办事的勤快机灵劲儿,且又抓住了一个机会得到了永寿宫那位的赏识,方被娘娘选中。却没想到这次的事这么重要,连平日总是高人一等,让他不得不点头哈腰的内侍公公都羡慕。这让他更下定决心好好办这次的差。

他保证道:“奴才人微言轻,若不是您时常在娘娘面前美言,这等好事也轮不到奴才。便是这事儿办妥了,奴才也照旧敬着您呢。”

那公公听的心里舒坦,却不表露,他睃一眼两边的风吹草动,道:“好了好了,你赶紧回去罢。免得教人生疑。”

那小太监很是会做人,连连应声,待那公公离开后才回去了。

离开的两个太监没有看到,漆黑隐于暗幕的大水缸里的水波纹轻晃,映着稀疏的星光格外阴森。片刻,从后面走出两个人来。正是通过密道到达永寿宫的寿王和碧桃二人。

碧桃一知半解的看向寿王:“烟火?”

寿王点她一句:“谁喜欢玩?”

“我。”她毫不犹豫。不过心里却已经知道了答案。

“走吧。”

“去哪?”

“看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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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今儿珍嫔娘娘不曾来。”观赏漫天烟火的宓贵人巧笑倩兮,因那‘珍’字咬的重,让人有些侧目。

旁人都只道她在围猎场时被珍嫔那一箭射出怨气来了,却不知道她吐出这个字的时候,眼睛是觑向贞贵嫔的。

“妹妹莫要说这话,如今珍嫔妹妹怕是还在伤心呢。便是勉强来了,也没心思赏这烟花不是。”丽嫔因自己无法生子,对旁人落胎这种事,总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

别人不知,再次隐在暗处的碧桃却在她视线变动的那一刹那,因迎面烟火的璀璨绽放而瞧了个清楚明白。这两人竟是有过节,不过,宫里的人可以随时就和人产生矛盾,甚至是天大的怨恨,这也不稀奇。

只要不和自己有关就行。

她正将目光放在宓贵人身上,耳边突然传来寿王低沉的提醒声:“来了。”

继而就是熟悉的清脆嗓音响起:“大皇子别碰!”

作者有话要说:…有没有没看懂的地方。测试下我今天喝的多不多。

44看戏

虽然她声音喊的足够及时,但是韩承运一个身份尊贵的皇子怎么会听她一个小小“宫女”的话?更何况这个宫女冒出来的时机还是那样突兀,他尚且来不及好好消化这句话里的意思,就已经按照本来的决定接过眼前太监递过来的烟火筒和火折子,准备燃放。

曲忻然见状大急。

“大皇子小心!”

那一束束耀眼如像菊花般散开的烟花,点亮夜幕的同时也为曲忻然的毅然举动增添了鲜艳夺目的色彩。烟火光幕衬托着她纤弱的身影,将身高不足腰的大皇子护住。而远处爆炸过后残余的纸屑尘土,被一阵风吹扬起,教人目眩神迷。

在此之前,无人知道曲忻然心里的想法。因为珍嫔的干涉而致使皇上不再翻她的牌子,她自然不甘心就这样淹没在后宫平凡的女人堆里,待得年华逝去只能斜倚熏笼寂寂老死宫中。所以,她决定暂且搭上德妃这条船,至少先再次获得承沐圣宠的机会。

但是宫里的高位妃嫔又岂会培植一颗无用的棋子?就像当初的吴更衣投奔无门一样,她的示好,德妃不屑一顾。她无奈之下从关注德妃转而关注大皇子,她认为大皇子是德妃的命根子,若是讨得大皇子的好,德妃也能高看她一眼。

却没想到机会来的这么快,就在圣上的寿辰宴席上,她如常把视线放在大皇子那里时,看见大皇子身边的太监面色有些奇怪。她观察许久,终于在他怂恿大皇子放烟火之后决定出手。她不知道错过这个契机,什么时候才能等到下一个,她必须搏一把。

于是在大皇子点燃的一瞬间,她扑了过去,将他死死护在身下。而已经点燃的烟花因为震动颠到远处,几乎是立刻就爆裂开来,扬起一阵烟尘。很难想象它如果握在人的手中,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不远处谈笑风生、和乐融融的众人都被那不同于烟花绽放在空中的“砰”地爆裂声惊得一跳。德妃最先反应过来,她极是惊震不安的喊了一声:“承运!”立即不管不顾地来到大皇子身边,让宫人将稍稍被烟花爆炸波及到的曲忻然抬开,颤着手抱住自己的儿子。

她没想到,如今宫权在握,自己明明已经逐步将前路的障碍一一排除,可最最要紧的亲生儿子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德妃恼怒地盯向哆嗦下跪的太监,声音狠厉:“小六子,告诉本宫,这是怎么一回事!”

“回、回禀娘娘,奴才、奴才不知啊。”他心乱如麻的跪在那里,欲哭无泪。大皇子玩心重,又知道他是德妃娘娘最新倚重的人,所以对他没有防备。一经他怂恿就跃跃欲试地想要亲手尝试。

原本计划事成之后——他把东西交给大皇子之后——就可以马上撤回到德妃身边,大皇子认得他,但一个受重伤昏迷甚至夭折的大皇子却不能指认他。然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把一切计划都打乱了。他惊愕在地来不及撤退,就被德妃捉了个正着。

无论如何,他一个德妃娘娘身边的宫人,在大皇子受伤的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是怎么想都不合常理的。可是事到如今,无论他供不供认,都是死路一条。

为了家人,他不能说。

“咦?有意思。”寿王看着这超乎预料的发展,摸了摸下巴。

碧桃凝眉看戏时听到这一句,曲解道:“看上她了?”

“嗤,”寿王笑,撩起她一撮秀发调笑“她美貌不及你。本王好奇的是,我们是在知道那人有问题的情况下特地关注,那她呢,她是怎么知道的?”

碧桃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前一句,她沉思片刻,笑眼儿弯弯道:“你说,她是不是知道没法子从人家手里抢走皇上,就把主意打到大皇子身上?”

寿王霎时被口水呛住,但担心惊动前面的人,只能压低声音咳嗽。

“啊,他有他相同的英俊面容,他有他相同的磁性嗓音。他的一切一切都那样让人着迷陶醉。既然,我无法得到他的爱,为什么,不在他儿子身上寻找期待?”要不是还躲藏在树后,碧桃一定会吟诵的更为深情。

此时寿王已经不再咳嗽,他双手握拳,肩膀轻微耸动,极力忍住几欲出声的大笑。

须臾,他凑近这个贫嘴的丫头,问:“小猫,你担不担心?”

“你是说…”碧桃回味了一会儿,从诵词中脱身,歪头懵懂地看他。

“你不是讨厌她?你猜,皇兄对你的喜爱能不能抵得过这个女人对他儿子的救命之恩。”寿王盯住她每寸变动的表情,想要寻找答案。

“是啊…”碧桃没有隐瞒,顺从心意地鼓嘴,回敬地盯住他,“大皇子毕竟年岁太小,不能够满足欲求不满的女人。你说,本宫要是把你推给那个女人,她会不会放弃做这些愚蠢的挣扎?”他都敢看真人版的春宫,这种言语想来不会在意。

“你们很有兄弟相。”她郑重地补充。

寿王想起她前面吟诵的那些玩意儿,登时被膈应的有点说不出话来。看戏和探究一起被丢到了爪哇国,蠢蠢欲动地想先将眼前这只伸爪子示威地小猫咪掐死。

还是方才乖乖伏在他肩头补眠的她更可爱。

德妃抱着被压懵了的儿子不放,一力想要审讯小六子。余光却骤然扫到迈步前来的龙靴,她即刻调整了表情,做出悲痛的模样,愤慨道:“皇上,您要为承运做主啊!”

“好端端的放烟花,缘何别人都平安无事,只承运手中的那个出了事?妾身请求皇上做主,这里头定有蹊跷,还望皇上明察!”德妃身为后宫女人,所有的事第一瞬间都是阴谋化。几乎成了本能。

皇帝先沉声吩咐救治晕迷的曲忻然,继而皱眉对德妃道:“朕会处理,你先带承运回去。”

圣上寿宴自然还有许多宗亲皇室和高官大臣在场,不适宜查证处理皇帝的家务事。德妃听闻后恍然回过神,她一时情急混忘了眼下的场合,此时被皇帝点醒自然听从吩咐。

她稍稍稳住心神,让湘玉率先回宫备下安神汤。

“父皇…”承运眼里流露出依赖,在自己父皇安抚的眼神中方一步三回头地拉着母妃的衣角回去。孩子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总能从肩膀宽阔的父亲那里得到更多的安全感。

这一场寿宴进行到现在无论主客注意力都已经不在这上面。

拥有二皇子的云妃即使再低调无争,在刹那间仍是觉得心跳前所未有的加速,彷佛能听到野心滋生蓬勃的声音。近旁的贞贵嫔神情奇特,不知是通过此事明白了什么。其余宫人,则多多少少都在猜测今日后宫中的局面。

那个护住的“宫女”可会就此机会一飞冲天?更有知道这个宫女其实是留香苑中一名未侍寝宫妃的人不由扼腕叹息,没有趁她落魄时早早和她结交。以至于现今不能分一杯羹,借机受获荣宠。

皇帝无心去管她人心里的想法,只是嘱托贤妃处理此间事宜,草草将寿宴落下帷幕。即使不是整寿,在自己的寿宴上让人看到“家丑”外扬,皇帝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下来。

他立即吩咐熊尧前去查明,而自己则去了永寿宫。

筵席阑珊,寿王看着眼前唇角笑容不变的人儿,问道:“回去?”

“你真该感谢安排这件意外的人。”碧桃含笑。

“嗯?”

“不然你借故离席并且一去不复返的事情就要被有心人拿去大做文章了吧。”有人可以吐槽的感觉真好。

寿王的反应同样很快,他回以一笑:“私通后妃吗?”

碧桃睁大溜圆的桃花眼儿瞪他,复不再管他。分拂树枝儿,重回密道口。

百分之五十三和救命之恩,其实她也很好奇,皇帝心里的天枰会有如何的偏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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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面无表情地倚在软榻上,不发一言。

金嬷嬷有些担忧地看着自家娘娘,半晌,开口道:“娘娘其实已经…”筹划的很好,只是教一个意外之人毁了。

“本宫还是太着急了。”皇后冷笑接口。

“娘娘…”金嬷嬷神情有点复杂。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最了解娘娘的人,无论哪一次策划,但凡娘娘有犹豫、不放心之处,她都能及时做出安排以安抚娘娘。直到这一次对大皇子出手,动用那颗她从来不知道的棋子时,她才知道,即使她是娘娘的乳娘,也始终不能了解到娘娘全部的底牌。

她莫名想起以前娘娘还是小姐的时候,那样爽朗大方的品性。见过的人就没有不喜欢的。到底是何时变成如今的模样呢,她有些恍惚。

耳边隐约传来皇后冷漠的话语:“丽嫔的事不过是本宫给德妃的一个警告罢了,同时也让小六子借机得到她的重用。德妃始终谨慎,要安插一个钉子在她身边不容易。本宫想着激怒皇上隐退幕后,德妃得到宫权之后就会有所放松,本宫凭此动用小六子应该是万无一失。没想到德妃确实是松懈了,却教一个凭空冒出的女人毁了这个局。”

说到此处,皇后有些恼怒。兴许是今日之事没成想找人倾诉的缘故,她将一些金嬷嬷不知道的事也摊开说给她听:“德妃行事嚣张,依仗着大皇子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且娘家势大不如云妃好控制。若是除掉大皇子扶植二皇子,即使皇上百年之后,有本宫在,本宫的娘家也始终会繁荣昌盛。”

金嬷嬷不语,娘娘说的自然是有道理。但她始终耿耿于怀娘娘时至今日才将这些打算告之于她,即使她不过是一个下人。

“嬷嬷,你别怪本宫。”不止金嬷嬷自认了解皇后,皇后也是了解金嬷嬷的。她没有得到回应,不必回头就知道自己的乳嬷嬷在想什么。倾诉过后的她将视线放远,眺望窗外夜色沉浓,许久,她疲惫道,“本宫也是,逼不得已。”

自己的父亲是镇国将军,手握百万雄师,听起来威名显赫,势力强大,没有人敢轻易得罪。其实没人知道这样的人家行走起来更是如履薄冰,为皇室所忌惮。即使皇家册封她为皇后以示荣宠,也不会就这样放心。

殊不知狡兔死,走狗烹。等到边关平定父亲年迈,皇家再无用到父亲之日,就是李家覆灭之时。

古往今来这样的事迹不知凡几,而为此千辛布局只因一着棋差的人也不再少数。

即便是自己的乳娘,即便她再信任她。为了父亲,为了家族,她也不得不一再谨慎。成败未定之前,不宜过多的将计划宣诸于口。

“奴婢知道。”金嬷嬷看着眼前落寞寂然的娘娘,全无年少时鲜妍恣意的风采。唯剩下外在的端庄雍容,和内里的谋略深深。眼角不经意沁出一滴眼泪,她随手抹去,不再多言。

比起娘娘的辛苦,她自己的那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如果不能帮上娘娘的忙,那至少,不给娘娘添乱。这也是她能做的,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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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皇帝下旨册封曲忻然位正七品御女,同时,永寿宫内的一个内侍畏罪自尽。据说,大皇子前日燃放的烟花筒炸裂就是因他伺候不周,将残次品误作上品给了大皇子所致。

而德妃,虽然在此事件上有所疏忽,但念在她初次接手宫内事务,圣上并没有收回宫权。这也算是对大皇子受惊事件给德妃家族的安抚和交代。

虽然许多人都认为大皇子受伤,最终得利的人会是皇后,那么,幕后策划之人呼之欲出。但终究没有证据所指,因而皇后除了继续称病不出,并没有得到任何众人想象中的处罚。

芳华阁外的庭院中,碧桃摘下一朵桃花,捻指将花瓣揉碎,笑而不语。

而站在她对面的元徵帝,则是握拳在嘴边掩下一声咳,那句“小心别着凉”几经周折还是在她的笑容之下被咽进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去部队看望表弟。带着本子,在动车厕所里找插头,在麦当劳柜台里找插头,在动车站找插头,各种球充电,现在想想各种强大以及二缺。为了这个你们也不能BW我T^T

鉴于有些姑娘不喜欢寿王,觉得他的章节无意义,之后有寿王出现的章节我都会标上…因为担心还是会不受控制的写他|||总之,标上的章节姑娘们可以谨慎购买啦> <不然看的不开心又后悔,我也很忐忑。

45同乡

夏日薄暮,疏落的阳光透过牛乳般洁白的云朵,一格一格斜照进芳华阁的庭院,妆点上薄金的细粉。院中桃花飘飘欲坠,纷纷许了轻风,送一阵如水清凉入阁。

鹅儿纱帐吹拂起一角,露出内里伏卧在鸳鸯戏水锦缎薄被上的女子。如藕丝织就的罗衫半褪,显一对奶白小巧的肩头,并一双隐约的酥**儿。

云鬟倾斜,金钗欲溜。她稍稍支起一侧,睡眼惺忪,语声哝哝:“太轻了,痒。”

帐中男子的目光顺着她腻润的肌肤渐离鸳被,目不错珠地盯住那点红的樱桃颗,喉结一滚,颇有些口干舌燥。手下动作却不轻慢,他拿着绵扑的手微微施力,将盒中的利汗红粉搽向女子腰侧,那衫儿更往下滑动,隐隐可见浑圆臀瓣儿间的那一隙股缝,散发出蜜桃汁子的甜香。

喉间滚动的愈发厉害,那甜香教他直想俯身一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