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那些宫人见是翊坤宫里的人,惧于贵妃的势力,再加上看到那些东西发憷,竟没有拦住,由的她们闯进去一通乱砸。

就是贞宝林火烧火燎的端出妃嫔的架子,喝令他们住手,他们也充耳不闻。

众妃嫔目瞪口呆,古往今来,还能有哪个妃嫔有这手笔?不对,应该是说,哪个女人不会在皇上面前示弱招怜,谁会显出自己野蛮骄横的一面?更何况是如此的——

彪悍。

“娘娘,您这算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而后生吗?”后头的喧闹声入耳,芸缕回头看了一眼,紧跟着托稳了主子的手,疑惑问道。毕竟这事一出,皇上必定会来见娘娘,到时候有什么话都好说开了,有什么策略也可以实行。

“唔,”碧桃懒洋洋地分开招人的柳条儿,道是,“因为她惹本宫生气了啊。”

“…”

不过,也是时候和狗皇帝说个明白了。不闹一闹,怎么让他的脾气被磨到临界值。又怎么反弹呢。

作者有话要说:砸浴池那里看上去是不是很神展开→ →?

想想当年万贵妃的势力,皇后打了她一下板子就光荣退休了,皇帝想罩自己儿子都罩不住了。所以桃就是砸个池子应该没什么的…?咳。

再有,关于皇帝…窝怕你们揍我还是提前说吧,贞宝林在说谎-v-乃们别信她啊。

下章搞定皇帝。

关于美人喝醉的画,我觉得很神奇来着。分享一下:

取朱砂一钱,焰硝三分,捣碎和匀,用陈年老酒调呈烂泥状,装入壶中盖好,埋于向阳山泥土中,一个月后取出。若酒气全干,则再稍加些酒,再用石器拌匀。将画纸用蚧壳制的胡粉衬底,然后用朱砂粉涂于画纸上,在日下晒干,再用墨绘画人像。画成后把酒杯端到画中人物的面前,画感受到酒气时,人像的脸色则变成赤红色,好似真的醉了,当酒气消失,面相则由红变白了。

——《行厨集》

89 专宠

没多久,这事就跟旋风似的刮遍了皇宫的每处角落。众妃嫔的表现多数相同,或是手里的羹勺碗筷没拿稳给跌了,或是手上没拿东西,以呆愣的表情证明自己的吃惊。总之就是——集体失语。

不过长春宫里的皇后娘娘就显得有水平多了,她稍怔了一刻,便马上回过神问:“她让人去做这事之前,发生了什么事?”

金嬷嬷皱着眉道:“咱们的人没查到具体,只说是贞宝林和贵妃说了几句话。”

“几句话就让她砸了皇上给她建的浴池?”皇后嘴角浮起笑,“这个贞宝林,本事不小啊。”

“娘娘,恕老奴直言,贵妃向来做事没有顾忌,此番也不见得是怒极做下的事儿。”金嬷嬷不懂,主子似乎看上去挺高兴的。

倘再让贵妃作威作福下去,只怕皇宫都教她把持了,娘娘还能有什么威严可说?

“她确实不一定生气,不过,皇上定然是要生气的。”皇后指扣茶托,端盏轻呷。毕竟是皇上亲命别人砌的,这一番心血巴巴儿的送了她,她一言不和就给砸了,皇上再怎么宠她喜欢她,也必定寒心。

再加上贞宝林从中作梗,结局就难说了。

都道一招错,步步错。谁知这会不会是薛氏满盘皆输的开始呢。

此时,储秀宫里,皇后口中本事不小的贞宝林,对着裂开的蓝田玉池,以及地上的玉石齑粉,身子晃了晃。她额上不自觉的沁出细汗,嘴唇紧咬,脸色显得有些苍白。

她毕竟是家里娇惯着长大的,而且在宅门里,背后下绊子的有之,嘴上绵里藏针的有之,如今这真刀明枪的阵仗气势汹汹的扑到她跟前,着实让她受了不少惊吓。

就是元霜,此刻心情也很沉重。这个贵妃娘娘,有貌有宠有心机,现在看来更有一股狠劲,做事不按牌理出牌,往后这仗,该怎么打?

小林子拿方巾抹汗,这指挥人呐也是个累活!他嗓音提高:“行了行了,都住手都住手!”

这宫里的领头的内侍公公大都是细皮嫩肉的,真要让他们去砸,怕就只能磕破个小角儿。当然底下做粗活的力气就大了,这人有现成的,砸的工具又哪里找去?人小林子机灵,那边响屐廊不还建着么,要什么家伙没有啊。

于是,这以翠玉、墨玉、黄玉三色玉石镶拼而成的蓝田浴池,就在贵妃娘娘的遥控操纵,众人的齐心合力之下,成为了圆明园遗址一般的断井残垣。

此时众人听到林公公喊了话,立即训练有素的住了手,等候示下。

小林子清了清嗓子,他对贞宝林甚为客气道:“扰了您的清静真是不好意思,奴才们这就告退了。”话是客气,神态却是倨傲。

他自然没倨傲的资本,不过谁让他是翊坤宫的人呢。他早看出来了,自家娘娘啊和这个贞宝林不对付!娘娘看不顺眼的人,他能好声好气的?横竖他背后有娘娘不是!

贞宝林气的嘴唇都要发抖了,这要是在侯府里,谁敢闯到她的房间里扬威作福?她唇间挤字:“元霜,送、客!”

贵妃可以让人拿了东西就砸,她却不能让宫里人反将回去。入宫时日短浅,她尚且没能立威,芳华阁的宫人不会对她的命令俯首帖耳,就是让他们拦那些凶煞恶鬼都拦不住了,更何谈反击?

除了保持自己的仪态不和下人一般见识,她还能做什么?

元霜领命送客,又将唯唯诺诺的宫人都支使了出去,给主子抚背顺气道:“咱们是根基浅,且主子——到底太急了些。”此次设宴,她本意是想让主子试探试探贵妃的深浅,没想到主子不知怎么刹不住脚,直接与贵妃对上了。

现下自己又气的这样,岂不是得不偿失。

贞宝林的笑容冷了:“我急?她们看戏的倒想等别人慢慢把贵妃磨的没气儿了,我要是和她们一样,这宫里就再没人能在她手底下出头了!”

元霜沉默,主子的话听上去有理,但放在探底子的时候这做法极不适当。然她现在正在气头上,自己不好反驳。于是她另换了话道:“现下既是如此,不如就着机会立威,将底下人收拾服帖了,往后办事也方便些。”

像今天这事,但凡是有资历的主子娘娘那儿都不会发生,至少没这么顺利。方才简直是像宫里头没人了一样畅通无阻,待传到别人那里,怕也是个笑柄。有忠心的奴才维护,总归不一样。

这回贞宝林没反驳,她沉默着算是允准了。

“我要歇一会儿,你让人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给我收拾了。看着心烦。”

元霜想着主子现下应该确实没心情处理这些,扶着她去榻上小憩,又妥帖的掖好薄毯。径自去外间想辙——

碧桃让初晓给小林子看了赏,慢条斯理的吃起红枣银耳羹,不时问一问奉紫小承景的学习进展,不见如何紧张。

没过多久,皇帝果然到了,且脸色不大好看。

碧桃打了个手势,芸缕谨遵主子吩咐,让宫人另摆上碗筷羹勺,领头告退,从外面儿掩上了门。

“皇上可有累着?不若喝碗银耳羹解解乏。”她从洞石青花大碗里舀了一勺添进碗里,招呼皇帝。

皇帝脸沉如水,问她道:“朕送你的东西就这么不值钱?”萧妃那桩事还没完,他正处在她带来的冲击之中,又出了这件事。他本是照顾她的情绪,不欲在想通之前找她。却忍不住带着新仇旧账和她一起清算。

实际上,他不是气她待萧妃如何,多年的情分不假,但总归是比不上她在自己心里的地位。他心寒的是连自己都在她的算计之中,成了她害死萧妃的刀。

碧桃将碗一放,哼声:“皇上这是为了别的女人质问我?”

皇帝不如以往那样好言哄她,他冷下脸,嘴角笑容带着淡淡的讥讽:“是又如何,你真的在意?”

两人在一起相处多年,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倘连枕边人都看不清,他这皇帝也该当到头了。

表面上她确实万事以他为准,但偶尔不经意间流露出的冷漠和不耐,却让他心惊。而经过贤妃那次之后,他明白自己是想要她陪在身边的,而不是与别的女人将就。所以即使发现了这些似有若无的抵触,他也都压到了心里。

他找了个理由,认为这是她年幼时不被重视所致。

他可以慢慢教她。

承景生下来之后,她确实开始表现出依赖自己的情绪。就如萧妃制造流言陷害承景一事,她当初托自己去处理,似乎非常信任。到头来,还是她自己布了局报复萧妃,连带将他也诓了进去。

碧桃愣了。

皇帝的神色更冷了:“答不出来?”他可以给她时间,但不代表她可以始终固执的待在原地,不愿近前。

碧桃确实答不出来,因为她不知道皇帝又发什么疯,只觉得这气氛不对。她转而用认真的目光看着他:“皇上想和我说什么?”

“你喜欢朕吗?”皇帝逼近她,居高临下的问,语气很淡,却让碧桃一下子绷起神经。

她直觉这次不能像以往那般应付过去,更何况,皇帝从来没有问过这个问题。她不觉默了声。

就在皇帝失望的时候,听到她轻软却真实的声音道:“只有一点。”

皇帝一顿:“萧妃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嗯。”

“你全都计划好了,知道朕一定会气的杀了她?”

“嗯。”

“为什么?”

“她想害承景。”

“那朕呢?你不满意朕对她的处置,为什么不说?”

碧桃也笑了,一如皇帝方才的讥讽:“她们都是你的女人。”谁知道你听了之后会不会觉得我贪心不足,甚至太过恶毒狠辣。

皇帝不知道该气她怜她还是自己伤心。这么多年,他就养了这么个东西。无论怎么对她好,她都视而不见。

“你何曾见过朕对她们像对你这么好。”皇帝说的简直有些咬牙切齿了。

“所以皇上对我好,她们就能不存在了?”她轻飘飘的回了一句。

皇帝听罢不可思议地看着她,三妻四妾,大元朝谁人不是如此?更何况他是皇帝。“你想让朕只有你一个女人?”

碧桃别过脸,漠然以对。

皇帝见不得她这态度,他压住心里的怒气:“你给朕说清楚!”

碧桃烦的不行,她是仗着皇帝对她的好无所顾忌,但她平时还不是挖空心思讨他高兴?他以为自己撒娇卖痴是谁都能看的到的吗!他又不是她爷爷又不是她哥,凭什么要求这么多。

在皇帝将要捉住她肩膀的时候,她直接将桌上的银耳羹扫到地上,瓷裂碎响,汤汁浇地,暗红的枣子骨碌滚到皇帝脚边,皇帝的脸色青了。

但等他低下头时,却发现小东西哭了:“皇上逼我又有什么用。我说的清楚,皇上做的到吗?皇上舍不得美人,我说又有什么用!”那小脸儿上不多时就盈了泪水,不似白莲花那样唯有两行清泪,而是打湿了满颊满腮。若不是她死死咬着唇,恐怕就是放声大哭了。

到底宠了她这么多年,皇帝见她这模样,心就软了几分。更甚至,在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竟没有抵触排斥,想就这样答应了她也无不可。他一惊,看着眼前之人的眸色不由沉了:“你不喜欢朕,又想朕专宠你一人,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

这语气,竟像是有所松动。

90 福缘

碧桃迅速抹过腮边挂的泪珠儿,乌眸熠熠发亮。她想过,即使她再能把握自己的心,凭任何一个女人在这样的宠爱之下都难以不动心。她所凭借的,不过是身为一个外来人的自知,每当心动时就告诉自己,这只是一场游戏,你总有一天要离开的。

但是最近她又想,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就这样谈一场呢?念大学的时候舍友总是嚷嚷:“大学谈个恋爱怎么了,不能结婚怎么了,就不允许我放纵放纵自己的青春?大不了,毕业以后一起失恋嘛。”虽然皇宫里的状况与单纯的校园环境不同,但是她的主要目的又不是宫斗到死坐上太后的位置。

而是心悦指数——是皇帝对她的感情。人都是敏感的,若然她自己一点都不肯付出,皇帝又如何感受不到?要等到技能满值,怕也是遥遥无期。

但是要她和别的女人分享男人,也着实太膈应了些。“皇上可是一言九鼎?”她没头没尾的问。

皇帝看到她手帕都不拎,直接反手就抹了泪,心里不知怎么地,觉得这样的她极为真实。待视线触到她哭的通红的眼眶,不由伸了手去,那一句问话入耳,他手顿了顿:“嗯?”

碧桃握住皇帝伸来的手,就势贴到脸颊边,她歪头,好似方才摔碗的娇蛮人儿不是她,颇有些娇憨道:“如果我喜欢皇上,皇上便独宠我一人?”

因泪水刚洗过,她艳艳的小脸儿上带着些凉意,他摩挲着,心里的念头千回百转。前朝确实有相同的例子,但他一直没有考虑过这样做,或者说,他已经习惯了旧有的模式,所以从来意识不到他可以只选择一人。其实就当前来说,即使在别人那里,他都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小东西。可是——

“你说会喜欢朕,就真的能喜欢上了?”皇帝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看皇帝的态度。碧桃心里绷紧的弦稍稍松了,她很习惯的捡起平日惯有的姿态,蹭了蹭皇帝的手掌,甜声抱怨:“皇上以为我不辛苦么…虽然我好像只有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喜欢皇上。可那都是因为皇上除了我以外还有好多好多女人啊。如果我就这样傻乎乎的整颗心都扑到皇上身上…”

皇帝注视着她,却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她极细声的说:“这后宫里有没有我,都不一定呢。”他想起后宫中隐与无形的厮杀,蓦然明悟,但同时,又有些不悦:“朕会保护你。”

碧桃狐疑的看着他,半晌还是道:“我才不信皇上从很早以前就开始喜欢我了…”如果没有喜欢,又怎么会去全心全意的保护。

皇帝语塞。

确实,他在没有发觉自己心里的想法时,即使有派护卫暗中保护,也不会防护的很严密。更何况宫里的女人手段层出不穷,难免防不胜防。 但是后来,他是有在这方面安排过的。

他撤了手,将她揽进怀里,叹息地道:“你要是能做到,朕必不食言。”这是在说专宠一事。

碧桃莫名地揪住他的衣襟,颤着肩膀笑起来。

皇帝皱眉,低头看她,却只看到她乌亮的发顶。他问:“怎么了?”自己说的如此严肃而正式,她却一副听笑话的样子,未免让人生气。

“我是觉得——”她拖开绵长的音,语调止不住变的轻快,“皇上对自己太没有信心了,其实若不是皇上是皇上,且坐拥后宫佳丽三千。我一定已经很喜欢、很喜欢皇上了。”话到最后,又成了认真。她抬头很真挚的看着他,重复着‘很喜欢’三字。

皇帝笑着揉上她软蓬蓬的头发,愉悦道:“朕虽然是皇上,但你想要‘三千宠爱在一身’,朕还是做的到。”他倏尔想起曾经温御女说的这句话,当时他不以为意,但直至今日,对眼前之人欢喜的情感愈发强烈,他发现,也许私心里,他早就想把那三千的宠爱,送给她一人了。

不过午夜梦回的时候,想起枕边的小女人依旧不肯交付真心,不禁怅然而已。

碧桃有所触动的咬起唇瓣,自古皇帝金口玉言,他既然说的出,她应该还是可以相信他做的到吧?想到此处,她嘴角轻扬,有几分喜,有几分甜:“那就好。”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皇帝却知道,这一回她是肯信任自己的。心中有无数道热流划过,让他的四肢百骸都开始舒坦起来。原来她长久不肯托付的症结,竟在于此。他其实应该斥她贪得无厌的,他身为皇帝,后宫雨露不能均沾恐是会有朝臣上奏,更甚弹劾她妖姬转世,蛊惑君王。但是他砰咚加速的心跳彷佛在告诉他,这样很好。

两厢情悦,原来是这样美好的感觉。

怪不得古往今来,沉迷情爱的君主并不少。他不由勾唇笑了笑:“你啊。”

她看着他眼底的宠溺,心融的有些想哭,大概除了与寿王相处的时候,只有现在这一刻,她才觉得自己没有丧失原本的自己,还实实在在的活在这世上吧。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他本身只是攻略的角色,飘忽渺远,而如今却存在于自己的面前。连带着自己身上的颜色都明媚流彩。

说开之后,碧桃有点赧然的觉得,她更想放肆了。“皇上不想兴师问罪了?”她俏丽的脸庞微扬,对上他的视线问。

十足事后算账的模样。

皇帝勾起她的下巴,挑眉佯作愠怒:“把朕给你砌的浴池砸了,你还有理了?”

瓜子儿尖的下巴一转,她嘟嘴别过眼睛:“谁教皇上让贞宝林用了那浴池,我的东西,宁可毁了也不让别人占着。”

皇帝哼了声:“朕当时问你要不要把芳华阁空出来,你说无所谓,就是住你的旧屋,旁人也抢不走朕对你的宠爱。”念及此事,皇帝的笑容里不觉带了玩味,“现在怕了?”

“这怎么能混为一谈!皇上还和她洗鸳鸯浴!”桃小猫立时炸毛 ,“喝了酒!都是汗!沐浴!”这话断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可见是气着了。

“谁说的?”皇帝诧异的挑眉,挠了挠她的下颔安抚着。

碧桃:“…”窝又不是真的猫。

吐槽完之后她甩了甩头,娇睨皇帝一眼,念起了优美的诗句:“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皇帝咳了一声,她心里酸了,“真是你夸的她?”她还以为贞宝林故意气自己的呢。

皇帝坐到椅子上,将她拉来抱进怀里。碧桃头发都快竖起来的小脑袋被迫压到他的肩侧,然后就听见皇帝磁性低沉的嗓音笑着道:“傻不傻,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这是朕夸你的词。”

“唔?”她茫然了。好端端的,他对着别人夸她干吗。

像是知道她心里的疑问,皇帝接着道:“她给朕看了一副画,美人醉妆,朕当时看着就想到了…”他顿了顿。碧桃只觉得一阵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边,她的耳垂开始发烫,心里也烧起来。彷佛猜到他后面要说的话。

“朕就想到你醉酒的样子,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皇帝重复着低吟一回,笑从喉间逸出。眼中还有沉浸之色。

碧桃将额头放低,抵在他宽阔的肩上,暗处的眼睛似有星光璀璨:“我就知道,她比不上我好看。还好皇上慧眼识珠,没有看上她们那些砂砾。”她娇音甜腻,当起了马后炮。

皇帝失笑,却没接她的话。另道:“朕让人给你打水洗脸。”她哭过之后脸上必是不舒服。

有人这么细心妥帖的照顾自己,还不是宫女闺蜜死党好友,不是亲属爹娘,碧桃满足了:“嗯。”她决定给体贴周到的狗皇帝打上V标,狗皇帝经过她的官方认证,她们就谁都别想再抢。

她眼里志在必得的光芒一闪,弯唇甜笑。

待热水备下,皇帝接过奉紫拧来的湿巾,替她将脸擦了,又将摔碗时溅到汤水的小爪子也擦干净。皇帝取笑她:“小脏猫。”

碧桃清亮的眼睛一直随着皇帝转,她怎么就没发现,狗皇帝长的真的不赖。再加上这气场,这体贴,要是带出去在狐朋狗友面前溜一圈儿,绝对倍儿有面子。

皇帝说完后见她没反应,再一看她的模样,好嘛,根本就没听见。皇帝摇了摇头。他怎么就这么乐善好施,偏要疼宠这么个小东西。

这必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缘。他想。

------------------------------------------------

这不是贵妃第一次表露她的嚣张跋扈了,但众妃嫔还是不敢置信,贵妃她亲自吩咐人砸了皇上给她建的蓝田浴池,皇上竟还丝毫不见动怒。尤其是听线人回报的意思,皇上沉着脸去兴师问罪,却是当日就歇在了贵妃那儿,第二日出门时不可谓不是春风满面。要知道,那可是蓝田玉铺的啊!就是她们拿来当手镯戴,还要小心着怕磕碰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