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后又说,“老师,我等会儿就打电话替您拒了。”

“划伤手?”周普听了想了想问,“是非常难处理的伤势吗?有毒素?或者是蛊物?”

沈安愣了一下,抬头重新看向周普,一副“一时之间我竟不知跟您说什么才好”的表情。

还是温柳明白,笑看了沈安一眼后,扭头冲周普说,“估计是女士划伤了手,不想留疤这才想找你吧。”

周普听了,脸上露出“就这?”的表情,便冲沈安,挥挥手说,“她现在手上都伤了,也不能立刻用修复伤疤的药膏啊。你等会儿回去的时候去我那儿拿两瓶去痕膏带回去交给你伯母,等她朋友伤口掉疤了再擦就行。”

“我知道了。”沈安点点头,起身去一旁打电话给伯母。

另一边,沈家别院。

“哦,这样啊。”沈二夫人笑吟吟的接听电话,不知那头又说了什么后连忙说道,“没事没事!哎,也怪我糊涂,居然忘记了品丹会。那小安,你替我想你老师转达一下谢意。嗯嗯,那挂了,你先忙吧。”

沈二夫人说完,但电话一挂,脸色立刻耷拉了下来,将手机直接往沙发一角甩去,并轻蔑的哼了一声。

坐在一旁翘着二郎腿看书的沈树攀听到动静,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开口,“如何?”

“什么如何?你的好侄子没同意。”沈二夫人没好气的说,顿了顿又朝丈夫白了一眼说,“嗳?我说你就不生气啊?啊?我只是让他帮个小忙,他居然都不同意,这明摆着没将我们二房放在眼里嘛。”

沈树攀听了先将书签夹好,这才抬头看向妻子说,“你打电话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了,这种小事,怎么可能让玄学院的教授出马?”

顿了顿后沈树攀又轻哼一声,“你也将玄学院看得太轻了些。”

“这话说得,怎么还成我的错了。”沈二夫人愣了一下后看着丈夫,眉毛一竖后又说,“事是小,但你怎么不看看是谁受的伤。凤家,是凤家的凤夫人!”

“我给沈安打电话,想让他的老师去,那是给他还有那个周普做人情。放别人身上不仅多高兴呢,说不定还觉得欠我一个人情。”沈二夫人撇了下嘴轻蔑一哼,“你侄子倒好,拒了。”

“我倒是觉得小安拒得好。”沈树攀又重新拿起书,一面开口,“沈家虽说比不上凤家,但也是四大家之一。你又何必自贬身价去讨好那位凤夫人。”

“凤家虽显赫,可我沈家也不是趋炎附势之辈。”沈树攀说到这儿顿了顿,又提醒妻子,“我劝你以后也被搞那么多事了。如果你是真的和那位凤夫人说得上话,那就当朋友来往就好。但如果是存了其他心思……还是快点打消这念头吧。”

“得得得。你们沈家个个高风亮节行了吧?就我是趋炎附势的小人。”沈二夫人听了至沙发上站起身,一脸生气的看着丈夫,凉凉开口,“我也就不替你们操这份闲心了。”

说完一哼声,便朝外走。

沈树攀见状,微愣了一下看着她的背影开口,“哎?你去哪儿?”

“去散心,这几天不回来了。”沈二夫人头也不回的说。

沈树攀听了她的话,清楚是要坐飞机去国外看服装展大卖特卖,倒也没说什么。只摇摇头后便叹气收回视线,继续看书。

——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每次一吵架便出去买买买。买高兴了便又回来。

倒也好,省心。

免得留在国内添乱。

再说这个凤夫人,历经种种让外人听了也忍不住想要唏嘘。

五年前凤家家主意外去世丢下凤夫人,偏那时儿子凤景才满两岁。凤夫人又是在三十多生下这个小儿子,身体亏损得厉害,加上丈夫去世的意外,还要照顾年幼的儿子,让凤夫人一下子便病倒了。

好在那时凤家家住的亲叔叔,凤三爷及时站了出来。暂替年幼的孙侄子打理凤家事务,并请了玄学院的孙副院长亲自替凤夫人调理,这才让原本有些动荡的凤家恢复如常。

只是凤夫人的体虚病却不能根治,孙副院长时不时便要上门替凤夫人治病。

至于年幼的凤景,身体也不是特别好。好在凤三爷有秘方,自小便给凤景泡药浴,现在也是个健健康康的七岁小男孩儿了。

只是从小被养在凤三爷膝下,凤景和凤夫人并不怎么亲近。

这样一想,就觉得这凤夫人……有些孤单了。

哎,要是当年没出意外就好了,原本凤景上头还有个大他七岁的哥哥的,可惜被仇家绑架。

至今连凤大少爷的尸骨都没找到。

不然凤大少爷今年也应该有十四岁,虽说也是年幼,但也不至于让现在的凤家,由今年六十多的凤三爷说了算。

虽然凤三爷对内对外都说未来凤家要全部交到小景儿的手上,也为此一直没娶妻。但未来的事谁说得准呢?

凤家一天没真正交到凤景手上,那么变故便一直存在。

竟然还跑去向凤夫人示好?

他沈家在四大家里坐得稳当当的,未来凤家有变说不定还会主动求到他们头上,既然如此,不如稳坐钓鱼台,实在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就上杆子去充当别人的马前卒。

所以出国也好,花钱总比往家里惹祸好。

沈树攀又叹了口气,继续看书。

打算等侄子沈安来给自己送药膏的时候,替妻子将今天的事圆一下。

而苏再再那边,沈安没说受伤的是哪家人,苏再再等人自然也不清楚。

这个插曲便也随着沈安打完电话而暂告一段落。

闲聊也已转了好几个话题后,停在了曲然的母亲米衣的身上。

“对了小再,你给的阿胶丸效果可不简单。现在米衣都能丢了拐杖走路了。”周普笑呵呵的说。

苏再再点点头,“我知道,学姐跟我说了。”

为这事曲然还特意请她吃了顿好吃的,并拍胸脯保证一定帮着代薇,让她顺利炼器成功。

“可我研究了很久,虽说分辨出了里面大部分的药材,但有几味却怎么也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周普好奇的问。

苏再再听了指指和严青一起出来的苏鸿宝说,“周老师你问鹅宝吧。”

顿了顿又说,“他突然有想要办的事,所以可能还要麻烦两位老师几天。”

苏鸿宝点点头,看看左右后很乖的回答,“我这几天可以负责打扫卫生、洗碗。嗯……给钱也可以。”

顶多他明天就出去摆摊算命。

这话出口后周普和严青想笑,但一扭头便见苏再再在一旁点头,一副赞同的模样。忍不住诧异苏家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太放养了一点?

不过想归想,但周普立刻哈哈笑着说,“哪里需要鹅宝来打扫卫生、洗碗啊。住就是了,对吧师兄?”

严青笑着点头,低头摸摸苏鸿宝的头后说,“他这么乖,我巴不得他多留几天呢。而且这样小柳也能多个伴。”

说完看向妻子。换来温柳温柔一笑,轻轻点头。

顿了顿冲苏鸿宝笑,招手让他去自己身边,摸摸苏鸿宝的脸颊后,又扭头看向苏再再说,“我和严青到现在都没孩子,鹅宝能来多住几天,我们还高兴呢。他在这儿你就放心吧。”

“那就谢谢两位老师、严师伯母了。”苏再再笑吟吟的说。

“谢什么,客套多了就没意思了。”严青笑着坐下。

也是。

苏再再点点头。

“那……”苏鸿宝看看左右说,“伯伯、阿姨,我先去做事?”

“做事?”严青疑惑,看向苏再再,眼带疑惑。

倒是苏再再没所谓的说,“去吧。”

“嗯!”苏鸿宝这才点头朝外跑去。

等几人目送小少年的背影出了院子后,周普才第一个重新看向苏再再问,“小再,你刚才说鹅宝有突然要办的事?”

苏再再点点头,顿了顿又说,“他昨天看见那位坐在轮椅上的程先生了,想帮帮他。”

说到这儿又笑了下说,“至于成不成功……就看他自己吧。”

严青等人点点头,倒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顿了顿后看向周普,聊起其他。

“师弟,你上次说米衣和你还有些渊源?”

周普听了一拍大腿,一脸恍然。点头的同时还看向苏再再,笑呵呵的开口,“不仅是跟我有渊源,还和小再有呢!”

“我?”苏再再疑惑。

“是啊。”周普笑呵呵的,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原来当年白二爷不仅是机缘巧合的帮过周普,也帮助过曲然的父亲。

而周普会知道这件事,是因为他之前去给米衣看病时,常年带在手上的手链不慎断裂,被米衣看见了,见样式和丈夫生前带在手上的那条一模一样,也听丈夫说过那是恩人赠送的,便以为周普就是丈夫口中的恩人。

后来才弄清楚,其实曲父和周普一样,也受过白二爷的恩惠。和白二爷分别时,也被他赠与了手链,说是可以挡灾集福,带来好运。

“白二爷生前真是个好人,也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受过他的恩惠。”周普一面说着,一面颇为感慨的摇头。

比起严青几人在一旁连连点头,苏再再却觉得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

好人?

真是好人,白宅的秘格里就不会有《魅鼎小记》这样的书了。

苏再再心中不以为然,点点头后补充,“那他还真是个好人。”

顿了顿后看向周普说,“周老师,那条手链还在吗?要不我帮你看看,能不能重新编上,”

“在,我收得好好的。”周普说着一面拿出个小锦囊,从里面拿出断掉的手链递给苏再再,“小再你看看,这个还能接上吗?”

苏再再拿在手上翻看了几圈,确定心中所想后重新看向周普,“周老师,这链子真是白二爷给你的?”

“是啊。”周普点头,顿了顿问,“怎么?是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倒是没有,就是觉得……”苏再再又看了看手链,笑着说,“他的爱好还挺独特。”

一面开玩笑,一面重新将链子重新递给周普,“这种太复杂了,我还真不会。”

“嗐,没事。”周普笑着接过,重新放回锦囊后说,“接不上就算了,等回去后我就收好,免得不小心弄掉了。”

弄掉了才好。

苏再再在心里想着。

好在白二爷应该是自己学的,所以手链断掉便没了效果,不然这种东西,如果换个人编制,比如她,那即便断掉了也能伤人。

而这个所谓能挡灾集福,能给人带来好运的手链,实际上是摄魂夺舍索!

带上了便是备选的肉身,只要编索的人找准时机便能夺取肉身为己用。

但……这个白二爷怎么会知道这东西的编制方式?

苏再再睫毛微垂,心中沉思。

她记得这本书是收在第二层石门后的。

——

“语蓉学妹。”

白语蓉应声回头,看见朝自己走来的是米雅后,脸上立刻展露笑颜,冲对方甜甜一笑,“学姐,您怎么来啦。”

心中庆幸着还好刚才赶走了死活要送她到炼丹院的程彦昌,不然被他知道自己现在和米雅的关系不错,指不定会不会接机和米雅熟络。

米雅是她的助力,可不能平白无故的便宜了程彦昌。

“怎么?没事我就不来找你呀?”米雅走近,笑吟吟的说,顿了顿后故作生气的说,“既然你不欢迎那我就走了。”

白语蓉赶紧将人拉回来,拉着她的手左右摇晃,“怎么会呢,我这是太高兴语无论次了而已。”

顿了顿又说,“学姐,不如去我宿舍坐坐吧?”

“不了。”米雅摇摇头头,笑,“我来确实是找你有事的。”

果然是有事才来找她的。

白语蓉在心里哼笑了一声,不过她并不介意,因为这侧面说明了自己有价值,不是吗?

所以她笑了笑点头,“嗯,你说。”

“是这样的,我有个阿姨她不小心划伤了手,但是你也知道,留疤就不好了。我想起你上次给我的药丸很好用,所以……”米雅顿了顿又问,“就想来问问你有没有能抹的药膏?”

白语蓉听了咬牙点头,“我可以试着做,不过估计得明天才能给学姐了。”

“明天?”米雅皱眉,“你现在能做吗?需要什么药材,我立刻准备。或者你现在跟我回米家,我开米家的炼器库给你。”

“任何东西,随你取用。”

随她……取用?

白语蓉心里一动。

米家的炼器库里绝对有不少的好东西,她就算打着做药膏的旗号,私扣一些……

但白语蓉立刻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为了这么点蝇头小利得罪米家,根本一点都不划算。而且,到了米家的地盘,谁知道哪处便有摄像头,万一被他们发现了自己丹药的真相,那可……

所以白语蓉立刻笑着摇头,“不用不用,就是费些时间。”

顿了顿点头,“行吧,学姐,我试试看能不能在两个小时内做出来,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米雅听了没动,眼睛盯着白语蓉笑,“不如让学姐帮你吧?虽然我是炼器院的,但基本功四院都是共通的,多个人给你打下手,说不定连两小时都用不到,便能做出来了?”

这怎么行?

白语蓉一脸为难,“学姐,不怕您笑话。其实……这东西对米家来说不算什么,但却是我妈妈祖上传下来的秘方。所以……很抱歉学姐,希望您能理解我。”

米雅扯了个笑,主动伸手握了白语蓉的手,亲昵的说,“我当然理解了。是我心里着急,所以没考虑周到,语蓉学妹你别往心里去。那我先回去,等你的好消息?”

白语蓉连声说着“不会不会”,便笑着目送米雅离开。

等她走远了这才收了笑,赶紧往宿舍走。

药膏啊……

那干脆用破壁机打成浆好了。

白语蓉一面走一面想着。

另一边,快步离开的米雅在播出电话时,还扭头朝身后看了一眼,确定身后没人后,这才给爸爸米义文打电话。

“我知道了。”米义文点头,又叮嘱了女儿一句后这才挂掉电话,走向书房。

恭敬的敲门,等里面传来一声“进”后,这才进屋。

“父亲,米雅说看那丫头的反应,不一定能保证做出药膏来。”米义文站在书桌面前对米翁成说,“不如我现在联系一下孙副院长?”

“你联系他做什么。”米翁成将毛笔放下,擦擦手这才看向儿子,“他原本就长期负责给凤夫人看病,现在你联系他,那不就是将人情直接送给这位孙副院长了吗?”

米翁成顿了顿后,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又说,“这位孙副院长,比野狗还要护食。一丁点儿都不会分给别人的。”

米义文点点头,“那应该找……?”

米翁成禁不住揉了揉鼻梁叹气,“可惜万副院长还没回来,不然倒是能找找他。”

顿了顿后沉吟片刻,米翁成又开口,“你去找秦卓胜,让他做个备用的出来。”

“他?”米义文一愣,“可他是孙副院长最得意的学生啊。”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米翁成看向儿子,意味深长的开口,“孙副院长比野狗还护食,别说是得意学生了,就算是他老子,敢从他的碗里争吃的,他也会咬。”

“秦卓胜是聪明人,他会假装不知道这件事的。”米翁成说。

米义文点头,“好,那我立刻下去办。”

“嗯。”米翁成点头,又叮嘱儿子,“不过我们的速度得快,刚才我听到消息,说沈二夫人好像对凤夫人的伤势很关注,而且这段时间她经常往凤家跑。”

“那……沈安?”米义文想通中间关联,看向米翁成。

米翁成点点头,“对,周普。”

“我倒是不觉得以周普的性格会接这种外诊,就担心沈二夫人亲自跑一趟,到时候周普看在自己学生的份上,那就说不好了。”

说到这儿米翁成想起之前在米家医院,周普和严青两个,居然硬生生从自己手上抢走米衣的事,浑浊的老眼里便闪过一丝恶毒。

但最关键的是,米翁成并没想到柏赞国会亲自出面。

说到底米家相比其他三大家还是太弱了。

不然柏家又算什么呢?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米翁成积极的想和凤家交好的原因。

只要能依附上凤家,到时候柏家又算什么呢?

想到这儿米翁成竟然有些后悔,没有给儿子续弦。不然这种事便能让女人出面了。

偏偏唯一的女儿又不争气,还和自己脱离父女关系。

米翁成想到米衣便忍不住又冷哼了一声。

顿了顿对米义文交代,“你派人去盯着周普和严青那便,绝对不能让他们和凤家搭上关系。”

“是。”米义文点头,“我多派些人手。”

“倒也不用。”米翁成重新拿起毛笔,一面漫不经心的开口,“品丹会近在眼前,这对他们来说是大事。周普又是出了名的药痴,也不用太费事。”

“在他和严青房子周围,留一两个不显眼的人就行。哦,周普那个大棚,也顺便盯着点儿。”

米义文点头,见米翁成已经交代完,并冲自己挥挥手让出去后,这才微微欠身,静悄悄的出了门。

就在米家为了能攀上凤家而汲汲营营的时候,却不知周普和沈家都对此不屑。

而苏鸿宝刚按响程家的大门,来开门的盛姐见是一个小少年后,便笑着问,“同学,你找谁?”

“我找住在这里坐轮椅的那位叔叔。”苏鸿宝说,顿了顿补充,“我能医好他。”

盛姐听了一个字都不信,失笑摇头正想让他走时,程鸿晖的声音,便带着细微的咳嗽声从屋里传了出来,“盛姐,你让他进来吧。”

“少爷?!”盛姐扭头看向屋内,语气有些不可置信。

但里面只传来细微的咳嗽,并未再说第二句话。

盛姐见状没办法,只好不甘愿的让开路,没好气的开口,“进来吧。”

苏鸿宝点点头,颔首致谢后才往里走。

只是经过盛姐身边时,听见妇人压低声音威胁,“小孩儿,小心说话,不然我用扫帚追着你打。”

苏鸿宝听了停下脚步,看向盛姐。细细的打量她后开口,“你打不赢我。”

“??!”

说完也不管盛姐瞪眼的表情,继续往前走。

留下盛姐独自站在原处半响,才呐呐了一句“怪小孩儿。”

多年后,盛姐很庆幸那天自己去开了门,也很庆幸那天没有像从前的每一次一样,在听完苏鸿宝的话后面无表情的甩上门。

程鸿晖坐在轮椅上,又轻咳了几声后抬头看向苏鸿宝,冲他笑了笑。

“是你。”

苏鸿宝点点头,“你好程先生,我看你是个好人,所以想来帮帮你。”

程鸿晖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耳熟,好像在哪儿听过。

——

“欠!”刚回到宿舍的苏再再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后觉得有人在偷偷骂她。

正当小纸人要爬出兜帽时,曲然宿舍的大门突然打开,吓得刚刚迈腿欲跨出来的小纸人一个不稳,又“咕噜噜”的滚了回去。

高兴得不得了的代薇正抱着鬼面蜘蛛又蹦又跳,喊着“成功啦成功啦!”

等看见走廊上的苏再再后,立刻将鬼面蜘蛛甩一边,朝苏再再飞扑过来,高兴得脸都红了。

“小再!我成功炼出针具了!”

“恭喜。”苏再再笑。

顿了顿又慢吞吞的说,“我先看看成品,没问题明天我带你去见个人。”

“啊?谁?”代薇偏头,疑惑。

当然是炼丹院针灸第一的严青,严教授了。

第84章

“来,我做一下介绍。”苏再再坐在那儿,给严青介绍代薇,“严老师,这是我学姐代薇,代学姐,这是……”

“我知道!”不等苏再再说完,眼睛亮亮的代薇便立刻抢答,“是严青严教授。”

说完代薇还站起身冲严青行礼,抬头后才又开口,“严教授,我以前见您救治过一老人。后来才知道您是玄学院的教授,所以才努力考上玄学院的。不过……”

代薇“嘿嘿”笑,不好意思的说,“我没什么能力,中医什么的……又好难,这才进了炼器院。”

“代学姐,你这话要是被李院长听见了。小心他打你哦。”苏再再在一旁听了,半开玩笑的说。

代薇心虚的吐了下舌头,双手合十冲苏再再做了个动作,似在告饶,让她保密一样。

苏再再笑,她原本就是开玩笑而已,所以逗了代薇一下,便扭头看向严青说,“原来代学姐这么找就认识老师了,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倒是严青,一脸的“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的表情。

直到代薇又细细说了一遍,严青才恍然,想起好几年前,买菜回来的路上是遇见过一个晕倒的老人,随手帮忙进行了急救。

没想到代薇也在。

“我是大夫,又刚好知道对方的病症,举手之劳而已。”严青说。

虽他说得轻巧随意,但就是这份寻常更是让人心生敬佩。

大概这就是心中有大爱的人吧?

苏再再笑,“听严老师这样说,我更加觉得这套药针就配您用了。”

“药针?”说到这个严青就没刚才的随意了,他微微前倾,换他眼睛亮亮的看向苏再再和代薇,“那是什么?”

苏再再和代薇相视一笑,这才又开口,“代学姐擅长精致小巧类的炼器,这段时间一直在和曲然学姐。一起练习研究,希望能炼制用于针灸的针具。昨天终于有了成品,老师你看看。”

苏再再说着,扭头看向代薇,用眼神鼓励她。

代薇见状赶紧将准备好的锦盒放上桌,严青见状,立刻激动的将桌上的茶具移开,特别慎重的擦干净手后,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锦盒。

等看见里面的针具后,竟忍不住发出喟叹,伸手想拿一根出来细观时又顿住,忙看向代薇问,“代同学,我能看看吗?”

代薇笑着连连点头,高兴得不得了。

严青细细的看着针具的细度和韧性,连连点头称赞道“好”,等将针具小心翼翼的放回锦盒,这才依依不舍的收回视线,重新看向代薇,急切开口,“代同学,你这套针具能卖给我吗?这实在是难得的佳品。”

代薇听了摇摇头,严青以为她不愿意卖,赶紧又开口,“价钱好商量,或者……要是有你看得上的炼器材料也行啊。”

“不是严老师。”代薇禁不住笑,伸手将锦盒又往严青面前推了推说,“这原本就是要送给您的。”

严青一愣,一时竟没回过神来,呆呆的看看她,又看看在一边但笑不语的苏再再后,这才又重新看向代薇,指着自己的鼻子,不确定的开口,“真的是送给我的?”

等代薇一点头,便见向来严肃冷面的严青“嘿嘿嘿”笑,不仅如此立刻伸手将锦盒“啪!”的一声关住,双手抱在怀里,确定自己抱紧后这才喜笑颜开的开口,“那怎么好意思……”

“……”代薇。

苏再再在一边憋笑,忍不住就想和他开玩笑,“严老师,您这可不像是不好意思的样子。既然这样……那就还给代学姐好……”

话未说完便见严青已扭头看向代薇,眼睛亮亮的冲她颔首致谢,“谢谢代同学,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你放心!以后我会用这套针具救更多的人的!”

用行动表达了什么叫“只要我谢得快,你们就不好意思叫我还”。

弄得代薇又一愣。

甚至一脸呆呆的看向在一边憋笑的苏再再,目瞪口呆嘴巴微张的样子,好像在说“所以严肃冷面的严教授……私底下是款的?!”

逗得苏再再笑得肩膀微抖。

“说正事。”苏再再好不容易止住笑后,这才又开口。

“正事?”严青重复了一句,低头看看自己抱在怀里,打死不撒手的锦盒后,又重新看向苏再再和代薇。

好像在说“这锦盒还不是最重要的正事吗?”一样。

看得代薇心里美滋滋的。

——再也没有什么,比看见别人珍视自己做出来的成品,更开心的事了。

这不仅仅是成就感,更让人感觉被尊重。

“嗯,这套针具只是初品。”苏再再说,“再过三天,我会让周老师将望北冬草给采摘了,叶片我和他一人一半,而根茎便给代学姐,让她给你量身订造一套,只适合你的针具。”

严青光是听便觉浑身战栗,他抱着锦盒,看着眼前两个小姑娘结巴开口,“这、这可能吗?”

“不是可不可能。”苏再再笑。

“是有我在,万无一失。”

代薇听了冲说话很嚣张的苏再再偷偷竖大拇指。

没办法,谁叫她家学妹,每次看似装逼的言论,都能真的做到呢?

这大概就是大佬的实力吧?

为了能做出完全贴合严青的针具,这两天代薇会跟在他的身边。这对代薇来说也是一次学习的机会。

未来她不仅要给严青一个人制作针具,更要给其他形形色色的人,炼制属于他们自己的器,那自然要了解对方的习惯、性格等等。

这是炼器师终身都要学习的东西。

代薇以后的路还长,但却不会再像从前一样,不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成为什么样的人而迷茫。

现在她目标明确,眼神也变得比从前坚毅明亮。

后续的事安排好后,便是严青和代薇直接对接了。至于周普采摘望北冬草,也可以交给她家小师侄。到时候在一旁指导一下就行。

就连她和周普约定好一人一半的望北冬草,也可以交给苏鸿宝来保管。

等回山上时一并带回去。

严青还有课得上,邀约两人晚上去他家吃饭后便匆匆离开,并嘱咐苏再再记得叫上曲然。

——这段时间以为给米衣治疗的关系,所以私底下其实严青、周普等人也和曲然熟络起来。

“小再,附近开了一家很好吃的冰淇淋店,我请你吃!”代薇目送严青离开后,扭头看向苏再再,特别高兴的说。

冰淇淋三字立刻让兜帽里的小纸人蠢蠢欲动。

苏再再当然察觉到了,便笑着说,“那少了可不行。”

“没问题!”代薇拍着胸脯,一副“有钱!我可以!”的模样。

“那走吧。”苏再再说,一边走一边补充,“各种口味的我都觉得能来一份。”

等到了代薇说的那家冰淇淋店,两人正要推门进去的时候便有客人陆续从店里出来,脚步匆匆的样子好像店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