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这几天的排练都还比较顺利,不过詹姆斯不像以前那样经常来视察她的排练进度,两人几天没见,感觉上都有些不愿打个招呼就离开,珍妮知道这是对彼此有好感的表现,不过很可惜的是按照切萨雷的时间表,这份好感是不会有继续发展下去的机会了。“也许我的话很扫兴,不过事实上,维持身材是个长期工作,你知道人体对于盐分是会上瘾的,如果你开了戒,吃了一个好吃的汉堡,那么你对盐分和糖分的渴望就会毁掉你继续吃色拉的能力,所以——”

詹姆堵住耳朵做了个鬼脸,“就让我快乐的变胖吧,Hell,我只是个可怜的剧院经理而已。”

珍妮大笑,她想走,但还是有点迈不开脚步,“下周一黛德丽会开个派对,你会去吗?”

周一一般是票房的低点,也是很多剧团成员休息的日子。

“本来应该会去。”詹姆看了看她,又扮了个鬼脸,“但既然你去,我就得改主意了——你知道我在酒后会做出些不得体的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谈起圣诞派对上的那两个吻,事实上珍妮对此也是有感觉,就是詹姆斯后来应该对当天的两次偷吻感到后悔,他那时候是有几分醉意了。所以这几天他对她就特别正经,甚至不再耍贱,这都是为了重新把两个人的关系确定下来,回到专业范畴。像他这样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剧院经理的精英,肯定是不会放任自己被下半.身牵着鼻子走,然后把专业和感情搅和到一起,给他们都很重视的这一亮相添加不稳定因素。

所以说成年人的感情世界比较复杂,詹姆从开始调情-澄清是玩笑-谈论珍妮的洛克希对他的重要性-表示六个月后再追求她-偷吻两次,这期间感性和理性的交战可以写出一个短篇小说了,珍妮作为没喝酒的旁观者,事后想想也能明白理智在酒精和欲.望之间挣扎的艰难,更是理解詹姆对那天表现的后悔,她认可地点点头,用调侃化解,“是的,如果你再来一次的话,估计剧团里会流传我之所以上位是因为睡了你的流言。”

詹姆哈哈大笑,“哦,这倒没什么,我们都知道在我的剧院里,我享有对旗下演员的初.夜权。”

两人对视一笑,倒是觉得少了一层隐约的尴尬,詹姆关切地问她,“你和同事相处得还好吧?我是说,没出现什么Bully事件吧?”

珍妮想了一下,“大概有一些很零星的举动,但没有太多,放心吧,没什么我不能应付的。”

“是的,你的交际能力不错,”詹姆说,他现在很明显又是在‘和珍妮多聊一会’的欲望以及‘你不能和你的重要演员搅在一起’的理智之间来回拉锯了,所以完全是心不在焉,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我是说,我和黛德丽关系不错,但我居然没有收到她周一派对的邀约,而她却邀了你。”

珍妮也不是第一次目睹到自己的美丽对别人造成的影响了,不能否认,她的虚荣心得到一定的满足,也想要大发慈悲放走詹姆,免得他继续受她的‘折磨’,但詹姆的话却让她心中一动。

黛德丽和詹姆关系友好这她是看得出来的,他们互动的肢体语言很亲昵,从詹姆的话和他贱萌的作风来看,他也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剧院经理,以前黛德丽搞派对都会叫他,受邀是正常,不受邀才不正常。而且,黛德丽叫了她,一个在詹姆坚持下才获选洛克希的新演员,对她示好意向明显,那么用屁股想黛德丽也会把詹姆一起叫上,这样三方距离拉近得快,很快就能凑出个小团体来。

在豪门少奶群里历练了这些年,陈贞对这些事是很敏感的,她吞下本来要说出口的道别,“对了,詹姆,关于第三次试镜那天,我想问问你,你是不是特地吩咐黛德丽别理我,好让我更有心理压力?”

詹姆呃了一声,“没有啊,不过她做得不错,那是个聪明的女孩,她看出我的意图并且给予配合——为什么会忽然问起这个?”

“只是对那天她的表现有些介意,”珍妮回答,她也亮出牙齿,“谢谢你,现在我明白了。”

#

经过思考,珍妮还是去了黛德丽的派对。

第一,她不相信黛德丽能在派对上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法治社会,派对在她家里,出任何事她都要负责任的。黛德丽只要有点脑就知道,如果珍妮在她寓所里受到伤害耽误了登台计划,詹姆斯会如何迁怒于她。

第二,她也想看看黛德丽到底想干什么,把问题在登台前解决掉,总是胜过到台上了发现服装被割裂之类的狗血。而且在珍妮来看,黛德丽演的是维尔玛,两人间毫无利益冲突,黛德丽和她之间可能存在一些误会,能解决就解决掉,毕竟她们俩是合作伙伴,没必要搞得太难看。

说起来也算是文化差异,外国人最爱的社交娱乐肯定就是开派对。虽然珍妮完全不知道一群人打扮起来,拿着酒杯在那聊天有什么好玩的,但她还是参加了很多拿着酒杯聊天的派对,当然,派对和派对之间也是有区别的呃,层次高如莉莉安的元旦派对,那就是穿小礼服,拿红酒杯,好莱坞演员那边的派对就是热裤美人劲歌热舞,一堆荷尔蒙过剩的男男女女在舞池里互相勾搭,基本就是个约.炮平台。

黛德丽这样的百老汇圈子,艺术气息更高点,她在苏活区的公寓虽然并不大,但却布置得非常波西米亚,感觉是图腾博物馆,充满了各种神秘主义的挂毯啊,诸如此类的东西。

珍妮其实在走廊里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一进屋立刻发现自己做了个错误的决定。

太臭了。

整间屋子几乎全是大.麻的臭味,珍妮简直连呼吸都呼吸不上,在朦胧的灯光里,一屋子全都是慵懒的肢体交叠,音乐也响得特别空灵……珍妮用不着特别聪明也能明白,她是受邀来了一种特殊的派对。

不论是陈贞还是珍妮,对毒.品都不是太陌生,陈贞前夫家对于这东西是非常严防死守的,因为他们经常能听说某个相熟不相熟的生意伙伴/朋友,家里的二代被居心叵测的狐朋狗友带着染上了毒.瘾,通常这种故事都伴随着家财散尽的惨烈结局。陈贞的公公直接就是放了狠话,一旦试过一次被查出来,所有家产全都剥夺,丧失人身自由,去哪里都永远摆脱不了监视保镖。所以不论是她还是她前夫,虽然都有接触过一些神神秘秘的人来和他们推荐‘助兴药物’,但却是从来没有起过尝试的念头,陈贞为此还和几个电影学院的老同学断了联系。

至于原主珍妮,她上的是那种贫民校区的公立学校,穷得连戏剧社的经费都凑不出来,学生素质有多差可想而知。整个学校走廊有时候都是这种臭味,直接就有人在校门口卖一小份一小份,二十块一个小塑料袋的分装品。原主珍妮学生时代去参加派对的时候也凑热闹在水烟筒上吸过几口,但因为量不足,只有轻微的致幻效果,清醒后又觉得很恶心想吐,外加贫穷(陈贞觉得这是最主要的原因),所以也就只是这样而已,没有再深入接触。但是在这个环境里她当然是知道这东西有多么普遍了,事实上在珍妮以前的学校,抽这个就和抽烟一样,都不当吸.毒看待,一般要去抽更高级的冰.毒、可.卡因,才会引起重视。

在洛杉矶的圈子里,其实也是差不多,珍妮重生后去过的派对水烟筒就很常见,当然她是绝不会去碰,只是大环境是这样,也不可能去指责别人什么,顶多自己闭嘴就是了,反正她参加的派对也不多,而且一般都走得很早。之前在罗伯的圣诞派对,有人拿这个出来的时候她就先走了,根本不留下来掺和。

不过,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种纯以大.麻为主题的派对。而且现在想走也晚了,珍妮已经看到了好几个同事,当然还有黛德丽,她们也都看到了她。可想而知,她要是立刻转身走人,以后和这几个人的关系肯定跌落到冰点。如果这几个人再宣扬一下,那么全团80%(珍妮觉得可能更高)抽过大.麻的人都会觉得她是个矫情的Bitch,再然后估计就会出现真正的片场孤立Bully事件了。

“嘿,黛德丽。”珍妮想了一下,索性堆出笑脸上前和黛德丽招呼,“谢谢你邀我来参加派对。”

抽过这玩意的人反应都是很迟缓的,很多瑜伽大师在冥想之前就会抽这东西,帮助自己进入‘禅定’境界,黛德丽过了两秒钟才对她露出笑容,她手里拿着一根烟卷,还没点燃,看到她来了,就一边打火,一边凑在另一个人怀里的水烟筒上深吸了一口,然后把新烟卷递给珍妮,“嗨,你来迟了。”

“我对这一带不是很熟悉,有点迷路。”珍妮说,她推开黛德丽递来的烟卷,“不,不,谢谢。”

“What?”黛德丽的眼睛稍微瞪大了点,声音也提高了,“你不抽?”

周围原本悠闲自在地沉浸在快活世界里的宾客顿时都看了过来,珍妮认识的那几个同事纷纷露出‘你怎么这么装’的表情。

“我不能。”珍妮说。“你知道我签了CAA,我的经纪人就是个混球——他让我定期做Drugtest。”

要不是她一眨眼间就想到这个借口,珍妮宁可被欺凌也要闪人,但现在她自感是智珠在握,就想博个两全其美了。

谁知道黛德丽和小伙伴们一听,纷纷都笑起来,“噢,亲爱的,除非你明天就做,否则只是大.麻而已,一周后就检查不出来了。”

Fuck,一听都是DrugTest的老手了……

珍妮暗骂一声,摇头说,“我做的是头发检验,很抱歉,我不能冒这个风险,经纪人的政策非常严格,一次Unclean,我要罚款六千块。”

她张口就来地编了一段瞎话,倒是赢得大多数人的同情,但黛德丽看来还是很不满,她不死心地把烟卷又往珍妮方向凑了凑,“Really?”

珍妮现在对她已经是很怀疑并且反感了,她思考片刻,反而不着急走,做了个鬼脸,先拿过来,凑到鼻端假装贪婪地闻了一下,仿佛要抽,但在最后关头又拿了开来,把烟卷往地上摔去,刻意粗俗地骂了一声,“Shit!我不能——我真的不能。”

大家都笑了起来,有人说,“噢,可怜的小东西。”

黛德丽看来不太高兴,但珍妮没给她说话的余地,“天啊,对不起,黛德丽,你的地毯——你别动,很抱歉扫了你们的兴,我来收拾,我来收拾。”

她弯下腰捡起烟卷,将它掐灭,又去厨房拿了一块湿布出来擦拭地毯,免得地毯被烟卷烘烤,引起火灾。这一群人就像是一条条惬意的鱼,饶有兴致地斜卧在地毯、蒲团、沙发上,或者是闭目享受,或者是好奇而朦胧地看着她。

珍妮收拾完以后,和黛德丽以及几个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匆匆离去。走到街上以后很久,都觉得她身上还有那股酸臭的味道。她强压着心中的反感和恶心,一边走去大路叫车,一边拨通了莉莉安的电话。

“嘿。”电话一接起来她就说,“听着,莉儿,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你上次是不是和我说,你有个同学进了实验室做基础医学……”

作者有话要说:注:药检(Drugtest)是美国非常重要的一个测试,很多工作都是要求在入职以前做这个test的。Drug也不仅仅是毒.品,还有一些比如酒精啊、处方药啊什么的,都涵盖在里面,如果你检查出来是阳性的话,那就是unclean,很多工作就不会用你了。

药检有好几种,尿检、血检、头发检,如果是头发检验的话,理论上几个月内你什么时候有过接触都是检查得出来的。不过这个有个小知识点就是如果是黑发,药物留存最多,如果是金发或者你做过漂白什么的就会留存得比较少,检查出来可能性低一些。

最后,郑重地告诉大家,西方社会认为大.麻危害度低,这个想法是绝对错误的,绝对绝对错误,主要是大.麻贩卖商为了巨额利益推动这个说法。大.麻是毒.品,绝对会毁掉一个人,所以绝对不要尝试,任何一种毒.品都不能试

第40章珍妮的怒火

经过几天的排练以后,珍妮的Solo曲目应该算是通过了导演的认可,正式开始为登台做准备了。——虽然那天试镜一曲惊艳了众人,但她平时在排练的时候,依然有很多小瑕疵,是要通过不断的练习去纠正的,包括她在基本功方面的薄弱,也都是通过在排练厅和演艺空间的一次次苦练不断地在弥补。

这种艰苦的练习,对于意志力是极大的考验,如果不是薪水一直按时发放,珍妮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下来。毕竟这不是她想要演的电影,而是音乐剧,要不是猜测切萨雷有个大计划,最终还是会回到电影里——要不是因为她逐渐对他也有了一定的信任,说真的,每天这么大的练习量,以及一直都无法吃饱的感觉,还有职场上的种种烦恼,她未必能都处理得好。

就是现在,珍妮也是发自内心地明白为什么那些大牌明星的脾气都很古怪了:这种长期饿肚子,然后又要满负荷工作的感觉,即使是金钱都没法完全弥补,而压力长久得不到宣泄的话,人真的会变得很暴躁,容错率一下就变得很低,很容易就会爆发脾气,当然,你不可能去得罪导演,或者是和你咖位差不多的同事演员,久而久之就变成专门欺负随行人员,或者是小咖。演艺圈里很多是非恩怨,估计就是这么来的。

目前她还算是有点自制力,因为珍妮可以利用演艺空间来拉长休息时间,只要不是太久,比如一进去就是现实中的七八个小时,又或者非常频繁的开启共情,她是不会头痛的。很多时候她就是躺在那张沙发上,什么也不干,盯着一片黑暗发呆,完全放空,这样休息一段时间以后,出来就好像又有点力量,可以去面对险恶的工作环境了。

开始准备排练整剧以后,她要做的就是读谱,辨识自己在哪一段音乐中出场,还有跟随舞台监督的调度练习走位,包括和黛德丽搭戏对词儿,还有去拍摄一些宣传照。从珍妮手里的日程表看,她在一周后会开始带妆彩排,全剧顺下来,詹姆斯他们估计都会来看,没问题的话,二月的演出季她就要作为‘洛克希’登台了。包括现在的宣传照,都是为了之后‘OurRoxieisBetter’的宣传企划做准备。

这些工作比较琐碎,但要比每天练习基本功,或者反复重唱那几首曲子要有趣一些,而且和黛德丽的互动也更多,珍妮一直表现得毫无异状,她对装傻还是比较有心得的。——以前她前夫曾经搞过狐朋狗友的一个小蜜,陈贞明知道这件事,但每次朋友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还是亲亲热热地和那个小蜜以及狐朋狗友说说笑笑,直到她办离婚的时候把这件事撂在公婆跟前,她前夫才知道她掌握这些情况不是一两天了。

当然黛德丽也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还是和她相当友好,但珍妮已经是比较小心了,她中饭就吃自己带的色拉,水也是,不喝瓶装水,每次都是去直饮水龙头那边喝水,在工作时间以外都尽量不和黛德丽以及她的朋友发生什么接触。当然这一切做得尽量不着痕迹,免得她的猜想被证伪,反而因此白白得罪黛德丽。

在派对事件八天以后,也就是第二个周二,切萨雷给她打了电话,珍妮一接起来他就问,“你现在在剧场?”

珍妮说,“对,你时间抓很准,我们刚开始午休。”

之前她在练习的时候手机当然是都关无声的。

“走出去,不要呆在剧场里,”切萨雷说,“到了外头和我说。”

珍妮多少也猜到了一点,她背起包,依言走到门外,决定去詹姆上回说的那个‘吉姆的厨房’吃午饭,“我现在走在路上了。”

“身边没有别人吧?”切萨雷又问了一句。

“没有。”珍妮说,“你是要告诉我化验结果出来了是吗?不止是大.麻,是吗?”

经过这么多天才出来结果,珍妮倒是不吃惊的,美国这边的工作效率真的很慢,而且莉莉安的朋友也要转托人情,肯定不能在上班时间做这个。不过这个朋友没有联系她,而是把电话打给了莉莉安那边,最后搞到切萨雷亲自来联系自己,其实也让珍妮多少猜出了事情的方向。

“嗯。”切萨雷沉默了一下,然后揭盅。“烟卷里加了可卡因。”

“Fuck!”珍妮忍不住大骂了一声,她气得往空中打了一拳,“她这是要弄死我啊!”

切萨雷当然是知道前因后果的了,虽然那天晚上珍妮没和他说,但第二天早上切萨雷六点就打来,把她给弄醒了,很仔细地问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让珍妮暂且按兵不动也是他的意思,当然,在这点上两人的意见是一致的。

“你是干净的吧?”切萨雷问。“莉莉安的朋友想要报警,被我阻止了,如果他来找你,或者警察来找你的话,告诉他这是你在酒吧从陌生人手里拿到的,因为心存疑虑,你没有吸。”

一般的大麻烟卷不会被当作什么大事,但可卡.因就不一样了,莉莉安的朋友是应该报警的,如果他报警,而警察又比较负责的话,可能会询问珍妮,并且要求她做药检。当然,更大的可能是这件事就此就没下文了,纽约的瘾君子多不胜数,谁也不会在乎一根加料的烟卷。

“我是干净的。”珍妮说,“但我不懂的是这点——那个他.妈的婊.子已经欺负到我头上来了(Thatfuckingbitchisfuckingwithme),而你的意思还是让我当做一切没发生?”

“你的首演就在十天以后了,”切萨雷说,“你现在想到的Fword应该是别搞砸(Fuckup),而不是有谁在玩你。就事论事地说,在百老汇这根本不算什么事儿,也许她早就习惯了抽加料烟卷,也许她当时正High着没想那么多——”

“Fuckyou!”可能是因为和毒.品有关,也可能是因为这一阵子的确太辛苦,压力比较大,珍妮愤然打断了他的话,“Fuckyou,切萨雷,你对我有一点信任吗?我明明已经非常明确地告诉你,我感觉她就是故意的。”

“那动机呢?”切萨雷反问,“我当天也和你说过了,她和你不存在利益冲突,而且——”

“而且即使加了料又怎么样,是吗?这在她们的圈子里根本就不是事。”珍妮拧了拧眉头,“这个你刚才也说过了,总之,你觉得她不是存心要害我,整件事就算是个误会,不会有下一次针对我的行动了,是吗?”

切萨雷说,“这是我的想法没有错。当然,这不代表我会希望你和她继续来往,回避、疏远她是很明智的决定,你知道在毒.品上我和你的态度是一致的。”

“Fuckyou。”珍妮第三次说,安静而坚定,“你知道什么?在这件事上,我和你的态度不一致,我不会听你的话。任何人想要他.妈搞我(Fuckwithme),那我就一定要搞她。”

她挂掉电话,不理紧接着骤然响起的铃声,也无视因为她大声说Fuck而侧目的路人,扶着额头稍微平复情绪,大步走向詹姆推荐的那家店,一落座就不由分说地要了个超大汉堡套餐。

在等待套餐上来的时候,珍妮澎湃的怒火渐渐消散,一个是因为切萨雷没再持续用铃声烦她,还有也是她毕竟不是瞎激动的人,既然决定要弄黛德丽,那现在更该做的还是想一下怎么搞她最合适,而不是无用地生气。

既然情绪已经平复下来,珍妮立刻就没那么不顾一切了,望着眼前的超大汉堡,她开始纠结:当然可乐是绝对不能喝得了,只要神经还正常她就绝对不会喝有味道的饮料,但汉堡吃吗?吃一口?吃半个?要不然吃之前起码把汉堡酱给刮掉?

在这样的纠结时刻,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招呼声。“嗨!”

珍妮抬起头,“呃,嗨。詹姆,你也来这里吃午饭?”

詹姆斯当然是在她对面坐了下来点餐,他对她扬了扬眉毛,“哇,看来有人今天中午决定放.纵一下哦?”

珍妮笑了笑,詹姆没和她继续搭话,而是转头对女服务员笑说,“中午好,安娜,我要老样子。”

“双倍芝士,多加酸黄瓜。”年轻貌美的女招待冲他微笑,“苏打水和小份色拉?”

“别忘了还有你的爱心之吻。”詹姆冲安娜挤眉弄眼,先送给她一个飞吻,安娜失笑着也随便回了他一个,这才走向厨房下单。

珍妮没在乎詹姆和安娜的调情,她在整个对话过程中都在飞快地思考,脑神经转得几乎要烧起来,一个计划迅速成形,在他们俩互送飞吻的时候她已经初步想好了利害关系,验算了一下自己的思路。

“So,今天怎么想到点这么多?”打发了安娜,詹姆开始把注意力转到她身上了,看得出来,他立刻就克制了自己不再耍贱撩闲,但是那股冲动还在,所以他的正经变得格外有些尴尬,明显是在找话题。“某人有些不对劲哦。”

“也许是我抽了点什么呢。”珍妮做了个手势,用玩笑的口吻说。(抽大.麻后会特别饿)

詹姆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他仔细地观察了珍妮一会才笑起来,“哇,你真的骗到我了——有那么一小会我真的在想:完了,我的洛克希真的堕落了。”

珍妮立刻举手道歉,“抱歉,抱歉,我只是开开玩笑。”

她翻开汉堡,用一片菜叶抹掉里面的白酱,然后拿起来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天啊……这真是……”

詹姆盯着她直笑,“你都已经把酱抹掉了,还好吃吗?”

“我口味轻,这样对我已经足够有滋味了。”珍妮又咬了一小口,继续刚才的话题,“不过话说回来,我以为在你们的圈子里,抽这个——”

比了个手势,珍妮说,“应该是很普遍的事,你知道,你看上去好像就是此道中人。”

“为什么会这样想?”詹姆反问,他开始开玩笑了,“我看上去就像是《毒,品网络》的主演吗?”

“并不是啊。”珍妮吃惊地拧起眉头,“只是你经常去黛德丽的派对——你知道,上周一我去的时候那里所有人都在抽,我还以为你经常也去High几口。”

詹姆脸色微变,他拧起眉头,过了一会才说,“嗯,我知道剧团有一些人是有这个习惯,我也不太在乎,只要不影响工作就好,而且基本上演出季他们也都忙得没办法搞这个,不过不论怎么说,我并不经常参与——那东西毁脑子。不过,黛德丽本人瘾头应该还好,我这几年很少听说她搞这种主题派对了。”

“Hmm。”珍妮说。“那就有趣了。”

詹姆挑起眉,很谨慎地问,“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吗?”

“没有,我倒是很想知道她为什么讨厌我。”珍妮回答。“当然也许这是我多心了,不过我很难想象一个瘾头不大的人为什么会递给我一根掺了可卡.因的烟卷,然后自己却并没有吸。”

詹姆的脸色立刻就变了,“你是在暗示什么?最重要的是,你吸了没?”

“我当然没有吸,”珍妮说,观察詹姆的表情。“大.麻是一回事,可.卡因就是完全另一回事了。不过这一切也许只是我多心了,詹姆,我知道你和黛德丽是很多年的朋友和同事,你相信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当然我也很难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

从詹姆的神情变化来看,他对此事的看法应该是和切萨雷差不多,倾向于相信只是巧合,当然他和切萨雷也有一样的担心,就是害怕珍妮和黛德丽产生芥蒂,给公演添上变数,总之,听到珍妮改口,他的神色明朗起来。“是的,我相信这也只是巧合,说真的,可能黛德丽自己都不知道烟卷里有什么。”

珍妮也觉得黛德丽这一招还是满妙的,这一招有三种结果,1,当时她抽了,那她现在可能就会可卡.因上瘾,珍妮不了解各种毒.品的区别,只是约略知道可.卡因算是只差海.洛因一筹的等级了,上瘾性是很强的。按照白人的理解,大.麻很多人都觉得是劲头比较大的香烟,而可.卡因就是毒.品了。任何一个毒.品上瘾的人,每天除了抽那一口还能想别的?她一辈子都等于是被黛德丽给毁了,最起码也要多花很多心力和毒.瘾斗争——到那时候她就算发现真相,想去告黛德丽都没法,没人强迫她,她拿过来的时候就知道绝对不是普通的烟卷。

2,当时她不抽,那直接就等于是得罪了全剧团的人,一样非常糟心。而且还有冤无处诉,即使和詹姆告状也只会让大家更讨厌她这个打小报告的Bitch,而且明显詹姆看来不反对他的团员偶尔High两口。

3,她没抽,并且摆平了当时的气氛,并且还识破黛德丽是有意针对她。那其实她也没法把她怎么样,如果珍妮没有把烟卷拿去化验的话,她甚至都没什么证据告状。开个大.麻派对对于詹姆来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看现在即使她拿去化验有了证据,所有人还都倾向于觉得这是个误会,黛德丽可能以为珍妮本身也抽,那么这就只等于是敬烟,而不是什么陷害了。而告状的珍妮就难免会落得个多心、受害妄想症的评语,詹姆甚至可能会对她留下DramaQueen的印象。总之,这一招的每一个结果对黛德丽都没有坏处,实行起来也非常简单,无非就是开个派对让她去参加而已,成本顶多就是那天的大.麻钱。

珍妮看着詹姆点了点头,她说,“好吧,和你谈完以后我就放心多了——看来是我多想了。这件尴尬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拜托你别和黛德丽提起,好吗?”

“当然。”詹姆保证,他对安娜笑了一下,抬起手接过他的午饭。

“啊,你戴了花生过敏的手环,”珍妮好奇地闲聊了起来。“你的过敏反应很厉害吗?”

“还成,”詹姆回答,“基本上只是会起风团疹,不过这种事谁也不知道下一次会如何,所以我都带着它。”

珍妮点了点头。

“哦。”她说,眼神一闪一闪。“那你是该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注:1美国那边过敏原标识腕带或者是徽章是很常见的,其中以花生过敏手环最多。因为白种人体质的关系,他们有超多人坚果过敏,比如说,生活大爆炸里的霍华德……

2DramaQueen就是大惊小怪的意思,这个词我觉得汉语简直无法阐述精髓|……

第41章打脸

‘发现珍妮弗.杰弗森的消息了。’

几个月过去以后,IMDB属于珍妮的那个页面已经冷清了不少,毕竟绝大多数观众即使在《CSI》的那一集里对珍妮产生了好感,也不可能就凭着那么二十多分钟的出场时间就成为她的铁粉,天天去刷那个没有新消息的页面。珍妮弗.杰弗森就像是个谜,现在已经初步肯定她这是第一次出演电影电视剧,影迷们也只能祈祷她在演艺圈发展顺利,能有被他们看见的机会了。

2002年1月中旬,讨论区忽然多了一张帖子,里面放了一张照片,拍摄的是纽约地铁站的一张广告,在纯白底色上,Chicago几个字被镶彩钻的霓虹灯装点得金光闪闪,而一个金发美女身穿镶满细碎水钻的连身短舞裙,露出完美得不像真人,应该是明显经过修饰的姣好身材,她一脚踩在C这个大写字母上,抬起头望向镜头,红唇上扬,露出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浅笑。在她身后则是‘人’字排开的两行卡司,黑人舞女、年轻英俊的律师……按照角色的重要性依次排开。

对于熟悉剧情的人来说,很多人都能从造型上辨认出角色,对于不熟悉剧情的路人,海报上方的宣传语也足够醒目了。

——‘OurRoxieisbetter’。

就在海报最上方,字体也最大,在它下方,还有一些开演日期、剧院名称等信息字样。从海报上来看,2月14日的那个周末,是《芝加哥》百老汇新年演出季的开始——在圣诞-新年演出月之后,1月份下半月没有排《芝加哥》,算是演出年结束后的休假,2月份开始的这个演出月被视为2002年演出年的开始。一般来说,很多剧目都会在此时调整人员配置,开展新的宣传攻略,这张海报就告诉大家,《芝加哥》音乐剧换了洛克希的演员,而且把她当作宣传重点。

这是正常的选择,大多数路人在扫到这张海报时,都是这样想着,因为这个新洛克希实在非常漂亮,所以这也让《芝加哥》的海报要比一般音乐剧的海报醒目得多。不管怎么说,路人都是绝对的势利眼,而且眼光、评论都很刁钻,他们才不会在乎谁的歌声好、演技好,从一张海报上,他们看到的就是,这个洛克希比别家音乐剧海报上的角色要漂亮了好几倍,别家的角色明显经过美妆、PS,估计都是有点认不出真人了,但即使美化到这地步,给人的感觉也只是‘还好、算漂亮’而已,而这个洛克希不但人漂亮,姿势、神态都……反正就是漂亮、吸引人,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即使只是一张音乐剧海报,都拍得和大片广告一样有美感、诱惑人。

‘我们的洛克希更好’,这口号也是让人好奇,而且在音乐剧铁粉和路人里激起的是不同的反应,对音乐剧铁粉来说,他们早就知道《芝加哥》正在拍电影版,这个标语的指向性是很明显的,虽然没明说,但摆明了就是要和电影版的女主角,知名女演员蕾妮.齐薇格叫板。当然,他们也觉得这个——叫什么来着?珍妮弗.杰弗森要比蕾妮更漂亮,但蕾妮可是个演技派,他们哪来的信心?

而路人们虽然生活在纽约,但对艺术并不是太关心,只粗略知道《芝加哥》是一出音乐剧,那么对这个比较级也就产生兴趣了,既然这个洛克希更好,那差的那个又是哪个?

人都是有好胜心的,也都很喜欢看热闹,美女和美女之间的抗衡永远能引起八卦群众的津津乐道,比如现在乐坛中正当红的布兰妮.斯皮尔斯和克里斯蒂娜.阿奎莱拉,她们俩都曾经是迪斯尼米老鼠俱乐部的成员,但布兰妮成名更早,现在两人在乐坛定位也相似,彼此抗衡的态势非常明显,所以两人的关系就一直是群众关注的焦点,动不动就有八卦小报暗示,克里斯蒂娜已经受不了布兰妮的表里不一,而这种杂志总是卖的很好。

这些路人中当然也不乏好事者,回到家里就开始搜索《芝加哥》,很快的他们便发现《芝加哥》正在拍电影版,而另一个洛克希是更有名的蕾妮.齐薇格……

如果珍妮是个长相平平身材平平的女孩,不管她唱跳功夫再强,大多数人在了解到这场对战以后,都会首先嗤笑,‘自不量力!’,然后从种种角度找到珍妮狂妄自大的证据,对她先行就怀有恶感。当然也不可能出于好奇去看剧,但现在,她明显在外貌上是压过了蕾妮,那么很多人就会这么想:“嗯,她的确是比蕾妮漂亮,但是不是唱跳得非常棒,会比将来的蕾妮好呢?也许不太可能吧?”

百老汇的票价并不很贵,对大部分纽约客来说,不是那种要慎重考虑的开销,最好的位置也就是几百元而已,差一些的位置几十元就搞定了,学生、团体都还有优惠,对音乐剧粉丝来说,一旦看到海报,被珍妮的美貌和宣传语吸引,有六成的可能就会掏钱去买票了,都有亲自验证一下剧团有没有说大话的心理,然后剩下四成就是在等剧评、反馈,再看是否掏钱。原本没有观剧习惯的路人里,比较不差钱的那些也有一定的比例在好奇心驱使下去买票,当然买的是较为便宜的座位,他们中多数人没有看过音乐剧,对于这种开支还是比较慎重的。

宣传营销其实就是花钱买关注度,这一次舒伯特剧院的宣传手笔很强大,外加珍妮长相的确吸睛,所以宣传效果很良好,首周票房爆满,很快就没有余座,之后几周的票房,也都是有个良好的走势开端。当然,其中有一些零星的票数也是来源于曾经的《CSI》观众,如果他们凑巧住在纽约,又有经济能力的话,还是愿意去看看这个神秘的‘华妮塔’真人的。

‘哇,天啊,她居然是音乐剧演员,那么这是她的第一部剧吗?之前可没有人找到她在百老汇演出的证据,这女孩真是个谜。’

‘也许是之前我们没有发现而已,这女孩有经纪公司吗?为什么她的PR没有更新她的详细档案?’

‘真羡慕能看到jj演出的纽约客们,有人会去看她的演出吗?’

‘我已经买了票,如果你感兴趣的话,但我不知道能否和她真人交谈,通常来说我不是会追星的那种人。’

‘我妈妈和我一起买了票,我们会去看首演,我妈妈非常想知道jj在现实生活中是否也真的那么漂亮。’

‘太羡慕你们了!如果得到签名或者合影的话,一定要发上来!’

当时《CSI》的两千万观众,为珍妮留下的就是这么数十个会在IMDB讨论版上积极回帖讨论的粉丝,当然,也许还有一些沉默分子,只是经过车站,看到宣传栏,然后想到《CSI》,就这样默默地买了票,也没有上网来和别人讨论。

除此外,还有一些行内关系人士,包括剧评家,在看到如此嚣张的标语以后,也找人要了票,他们对于《芝加哥》剧团的这一次尝试充满了兴趣。

不论如何,这一波造势收到了良好的成效,大家都很满意——剧团和剧院满意票房,珍妮也满意于IMDB上她那少数几十个粉丝对海报的反馈,甚至电影方都很满意于现在的宣传效果,已经结束拍摄,正在忙后期制作的罗伯打电话来说,切萨雷给他们看了一份报告,上面是《芝加哥》电影版的几个关键词在这几周的检索数量走势,从剧院那边开始宣传的那个周末,搜索量就是陡增,包括‘《芝加哥》上映时间’,‘《芝加哥》演员’这样的关键词,都是有明显的上扬趋势。

免费的宣传,谁不喜欢?这件事的后续走势谁也不知道,但在目前为止,对剧院和片商都是双赢。估计就是蕾妮那边会多几个记者去问问题,不过到目前为止,蕾妮方面保持了一片沉默,完全是没有评论和回应。

“这是很正常的。”切萨雷递给她一支笔,随口评论,“蕾妮现在最好的做法就是不回应,她的任何一个回应对于你都是帮助。”

在切萨雷对面,一个中年犹太女人笑呵呵地说,“是的,当然现在你对于任何采访也都应该是谢绝态度,就让作品和剧评代替你说话,饥饿营销是个很好的新概念,现在我们需要的就是一直保持大众和剧评人对你的饥饿感——饥饿感能够美化一切。”

是的,在剧目公演前夕,珍妮的团队里又多了一个人了,切萨雷为她找了个公共关系专家(PR):茱蒂.阿克曼,为此她还特地飞来纽约和珍妮签订合约。

珍妮要付给她的钱现在还不算很多,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吃惊的低价——一个月数百美元,就能让她享有阿克曼的公关服务。

这倒不是因为茱蒂的名声不响亮,而是珍妮现在名声不够,所以PR要做的事接近于无,切萨雷现在给她找来茱蒂,明显是为了音乐剧上演之后可能会出现的一些采访和剧评做准备,如果珍妮一炮而红,PR工作量增大,自然就会换签合约抬高服务费,当然如果珍妮一炮而黑的话,茱蒂本人也许都不会愿意服务她了,她会在现在接下珍妮,明显就是看好她的潜力。

对这些考虑,不需要切萨雷明说,珍妮经过一些思考都是能自己脑补出来的。她把简单的合同看了一遍,签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和茱蒂握了握手,“你们会留下来看我的演出吗?”

“我们特地在演出前一天飞过来就是因为这个。”茱蒂对她友善地一笑,“今晚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和我共进晚餐吗?我想我们应该彼此熟悉一下。”

不过她显然非常繁忙,话音刚落,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茱蒂抱歉地做了个手势,走到门外去接听电话。

室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这还是珍妮和切萨雷在她挂掉电话后第一次沟通。之前切萨雷过来带茱蒂签合约什么的,都是简短来电告知,两人并没多说什么话。

他看来还是老样子,英俊、整洁、冷漠,充满了Alphamale(见注)的压迫力,但对珍妮似乎并未散发出什么特别的不悦,刚才茱蒂在的时候,态度还算是和蔼,现在茱蒂走了他也没有立刻沉下脸追究珍妮挂他电话的旧账。倒是珍妮,虽然知道自己的表现很幼稚,但还是翻着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愿意和切萨雷对视。

“所以。”还是切萨雷先打破了沉默,他的语气听起来很容忍,完全是那种‘你现在表现很幼稚,我知道,而且我知道你自己也知道,但我不和你计较’的语气,“之前你说要整的那个人,现在还好吗?”

珍妮哼了一声,但很快抑制住自己的脾气——当然,在这件事上切萨雷不支持她,让她很恼火,但说到底他们见面次数并不是太多,切萨雷远在洛杉矶,也没有见过黛德丽,如果连詹姆都不能相信她,那切萨雷不支持她也无可厚非。切萨雷是个很专业的经纪人,而且对她不薄,她起码应该拿出专业的态度回报他,而不是放任自己同他吵嘴。

“我下午还要排练,如果今晚不必出去吃晚饭的话,欢迎你来剧团探班。”珍妮邀请他。

切萨雷扬起眉毛,但没往下问,只是点了点头。“希望应该很大,看茱蒂的表情,她也许要提前回洛杉矶了。”

切萨雷的看法是正确的,茱蒂挂掉电话就进来道歉,她的一个客户有了麻烦,她必须立刻飞回洛杉矶和他的团队开会,珍妮这个小咖的首秀当然就只能放在一边了,但茱蒂把她的助理留下来代替她看演出,这样她就不至于完全缺席首秀。

珍妮是午饭时间过来签约的,下午当然就是要回去继续排练,明天就是新演出季的首演了,现在舞台已经基本搭建完成,今天下午是带妆彩排,乐队也来,不是放伴奏带,什么都是和正式演出一模一样。切萨雷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台下,和詹姆斯坐在一起看演出。

经过一个多月地狱式的训练,珍妮对这出戏已经是滚瓜烂熟了,甚至对洛克希的心理,在多次共情后也都可以不必开金手指,好像情绪就有个模式在那里,摁了开关就能放出来一样。整场彩排一气呵成,舞台监督、音乐监督以及编导都没有对她的表现有什么异议。

彩排两次以后,下午的工作宣告结束,但晚上还要继续工作,因为剧团人多,分了A、B组不说,还有替补演员也是要上来排一遍的。一时间舞台内外人员来来去去,有些人出去吃晚饭,有些人留下来准备自己的彩排,秩序也有些混乱。

“我表现得怎么样?”珍妮走到观众席里,切萨雷和詹姆斯原本正在谈话(看得出他们十分熟悉),看到她来,都绅士地站起身来。詹姆斯笑着鼓掌,连呼‘Bravo’,切萨雷也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赞许。

珍妮也没想过切萨雷会忽然对她大加赞扬,她走过来并不是为了索取赞美,只是为了制造机会。

一般说来,在彩排之后,编导都会把她叫过去,提出一些她在情绪和技术细节方面的瑕疵,再做一次指导。今天当然也不例外,珍妮看到她对自己招手,便把握机会簇拥着两个男人一道走过去。

“这是我的经纪人切萨雷.维杰里。”她给切萨雷和编导以及站在一边的黛德丽作介绍。黛德丽作为主演之二,也是编导关心的重点目标,两人几乎每天都要一起接受指导。

大家寒暄了一下,珍妮就对切萨雷说,“你看,亲爱的,我可能没法和你一起吃晚饭,你说的那个剧本我也只能晚上再看,现在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出门帮我买一份色拉吗?拜托拜托,如果我不吃晚饭的话,排练完几乎就没精力再看剧本了。”

切萨雷看了她一眼,随后露出风趣的微笑,对众人说,“你们看,这就是美女的特权,杰弗森小姐一直帮我当个跑腿的使唤,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无法对她生气。”

大家都笑起来,珍妮也对切萨雷露出得意又有点小撒娇的笑(她是个演员,这难不倒她),“如果你不愿等我排练的话,买回来放冰箱就可以先走了,如果愿意等我的话,放到休息室以后就来大排练室找我们吧。”

詹姆斯啧啧地对珍妮摇了摇手指,在一旁说,“切萨,让助理去买吧,我和你到吉姆的厨房去吃饭,关于后续的宣传,我有个想法……”

他们走远了,珍妮和黛德丽移动到排练室,练习了半个小时后珍妮的腿有点小抽筋,遂进入晚餐时间,黛德丽同情地扶了珍妮一把,“需要我帮你倒点水吗?”

“谢谢你。”珍妮对黛德丽感激地一笑,“事实上,我不是很渴,但如果不麻烦你的话,你能不能顺道把我的晚饭带来,你知道,我现在走路不方便——”

“当然没问题。”黛德丽保证。

她一离开办公室,珍妮就给切萨雷打电话,“现在把詹姆斯带到排练室里来。”

虽然没有沟通,但她相信切萨雷的智商不可能太低,不会真的和詹姆斯去吉姆的厨房吃饭,肯定会找个借口设法把两人拖在剧院里。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切萨雷就和詹姆斯谈笑着走进排练室,看到她坐在地上,詹姆斯还笑话她,“听说你抽筋了,女孩?你该庆幸这不是正式演出,正式演出里,即使你抽筋也只能硬上。”

珍妮站起来说,“当然,我有硬上的意志力,不过现在没必要太苛待自己不是吗?”

他们说话的同时,黛德丽手里拿着餐盒进来,看到切萨雷等人,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后才把餐盒递给珍妮,“给。”

“谢谢。”珍妮抚着伤腿对黛德丽笑了一下,她打开餐盒,叉起一片色拉,送到嘴边,不着痕迹地闻了闻,然后把菜叶放回去,扭头对切萨雷说,“对了,关于音乐剧的后续宣传,我也有个想法……但我们别在这里说了,不要打扰别人排练。”

“当然。”切萨雷说,“詹姆,回你的办公室?”

“没问题。”谈到后续宣传,詹姆斯整个人都专注起来,他示意要扶着珍妮走路,但珍妮摇头谢绝,只是一瘸一拐地跟着两人到了经理办公室。

等他们进入经理办公室以后,珍妮也就放弃伪装抽筋,她把餐盒放在小会议桌上,先行坐下,问詹姆斯,“詹姆,你还没吃晚饭吧?”

詹姆斯摇了摇头,他开始发现不对了,所以态度很谨慎,“有什么事是我该知道的吗?”

“这里是一盒色拉,切萨雷买给我的,买到以后他直接放进冰箱里,我想应该你全程都在旁边。”珍妮说,“然后它一直在冰箱里呆到黛德丽把它带回来给我,我当着你的面打开的,一口也没动过,完全干净。”

她打开餐盒盖,对詹姆斯抬起眉毛,以略带挑衅的语气说,“你愿意和我分享它吗?”

詹姆斯现在再蠢也知道珍妮是什么意思了,他的脸色变化堪称精彩,不快-怀疑-坚决-犹豫……这些情绪是很明显地依次变化过来的,有一度他的手都伸到餐盒边了,但最终还是颓然放了下来。

珍妮转头问切萨雷,“莉莉安告诉我,你也有轻微的坚果过敏——切萨亲爱的,告诉我,你愿意吗?”

切萨雷摇了摇头,“谢谢,但还是不了。”

珍妮摊开手,缓缓地说,“哈,绅士们,哈。现在,告诉我,我的看法到底是对还是错?”

作者有话要说:注:Alphamale是一种天生领导型男人的称呼,这种人被公认霸道、充满侵略性。

第42章切萨雷-詹姆-珍妮博弈

其实珍妮的思路也很简单——黛德丽既然要搞她,那么‘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是非常正常的想法,而且她大概也猜出了黛德丽讨厌她的理由,绝不是心血来潮,看你不顺眼就搞你一下而已,黛德丽应该是有很迫切的需求,希望她在台上发挥很差,或者干脆无力胜任这个角色。

那么,与其让她自己去琢磨该怎么搞珍妮,珍妮这边消极防守着,倒不如给黛德丽一个很明显的破绽,让她琢磨该怎么利用这个破绽来搞她,而珍妮只需要针对此点做好防范就好了。

从黛德丽的性格来看,直接在饭菜里放毒.品的事情她肯定做不出来的,毕竟派对里递给你一根烟和饭菜里撒毒.品粉末这根本是两个性质的事情,后者完全可能被尝出来然后闹大,而且分量大了容易致死,她没这个胆量,而珍妮也不希望她去构思该如何让她出现肢体伤残什么的,她给黛德丽准备的路子很简单:过敏。

花生过敏是美国最常见的过敏症,每年都有几十人死于严重的花生过敏反应。珍妮在烟卷事件后不几天就特别提出自己花生过敏的事,闲聊地告诉大家自己曾经因为偶然间吃了一口有花生酱的吐司,就严重过敏到住了好几天医院,还好当时她还在学校就读,有学生保险,否则肯定会因为付不出账单而破产。

当时她简直都能看到黛德丽脑海里那盏灯亮起来的声音:如果她不想要珍妮上台的话,直接在上台前几天给她的食物里弄点花生就可以了。

然后整件事就很简单了,无非就是日常小心点,别给黛德丽机会——当然就算她找到机会放花生制品也不是什么问题,反正珍妮完全说谎的,她并不过敏,顶多就是让黛德丽对她花生过敏的说法产生怀疑,但话又说回来,很多人的过敏抗性也是时强时弱,倒霉的时候一点点就会过敏,运气好的时候吃一大堆都没事,所以黛德丽也不太可能会发现是珍妮在骗她。

然后,在一个恰当的时机用点手段,制造出如今晚这样的机会就是了。

对陈贞来说,制造机会这点小事情,湿湿碎而已,她一穷二白嫁进前夫家里,到穿越的时候,在离婚拉锯战里起码已经拿到三千万身家,难道这三千万是前夫家双手捧着送给她的?

这件事其实也简单,随身带点小瓶子,找到机会的话,只要足够大胆,其实没什么风险的。很多严重的花生过敏者甚至会因为烹饪器具曾经接触过花生又没洗干净而过敏,这种事很难说清。比如今晚,如果不是切萨雷和詹姆斯全程都在见证,那即使是黛德丽把餐盒递给珍妮,珍妮吃完开始过敏,那么谁又能说是她的问题?休息室又没监控,那个公用冰箱人来人往的,完全有可能是对珍妮心存妒忌的其余人搞的Bully事件,毕竟知道她花生过敏的人绝对不止黛德丽一个,色拉又在冰箱里起码放了半小时。

本质上来说,这和烟卷事件一样,投资少,风险低,威胁到犯罪嫌疑人的可能几乎完全没有,很切合黛德丽的口味,也是珍妮精心为黛德丽打造的一道大餐。

现在,她可以很有把握地说,黛德丽绝对是吃得很愉快。甚至连切萨雷和詹姆斯都无法否认这点——他们两人都没有鼓起勇气去尝试那份色拉。

“你们可以拿去化验。”珍妮说,“但我很肯定我的看法——我是个口味清淡的人,所以嗅觉很灵敏,我能从菜叶上闻到花生油的味道。”

这份色拉是不含花生过敏原的,餐盒上方有标注,珍妮指给两人看,继续说,“所以,我们现在有了一个推理链,也有了嫌犯,现在缺少的就是动机了。詹姆,你能告诉我黛德丽为什么要对付我吗?切萨?”

詹姆斯双手爬梳头发,看来无比崩溃,倒是切萨雷还是那么镇定,他靠向椅子,很随意地说,“这很简单,我想看过你们彩排的人都会有答案的,是吗,詹姆?”

詹姆发出长长的呻.吟声,“Shit,!”

他吐了一口气,没接切萨雷的话,而是抬起头直接盯着珍妮,很冷酷地问,“所以,你想我怎么做?”

他和珍妮之间是有点来电的,而且这份电流在男女双方之间强度不等,詹姆对她的箭头粗一点,珍妮箭头细,但也存在,两人对话的时候都能感觉到那种UST(见注)的存在,所以总是有点尴尬作为底色,但现在这种尴尬完全被深深的烦躁和戒备取代,詹姆的贱萌已经完全消失,他拉开防护罩,也是露出了切萨雷类型的精明与冷酷。

对于自己的失误,他并没有道歉的意思,从语气和肢体语言上来看,反而已经开始和珍妮争夺这场对话的主导权,很明显,他想要做这三个人里‘说话算数’的那个人。

“现在的问题不是我想怎么做,而是你该怎么做,詹姆斯,你告诉我我怎么和一个一直想害我的人合作?我是你这一季主推的新星,她不是,我是受害人,她是加害者。”珍妮说,“告诉我你想怎么做,詹姆斯。”

詹姆斯又骂了一句脏话,“不,珍妮弗,我知道你想我怎么做——我不可能炒掉她——”

他抢在所有人跟前加大声音,“听——我——说!”

如果这时候珍妮和切萨雷都开始激动争辩的话,他的这句话会很有威慑力,反馈回他的气势,让他气势更足,不过现在问题是他们两个人都没什么动静,只是镇定地回看詹姆斯,倒是让詹姆斯有点一脚踏空的感觉,他晃了晃脑袋,气势弱了下来,但仍然是分析,“现在这房间里的三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那就是让这出戏获得成功,对吗?”

切萨雷和珍妮都保持沉默,詹姆斯继续说,“我就当成你们都认可了,那么,现在是一个让人不快的事实:黛德丽是现阶段最好的维尔玛,除非你们能把凯瑟琳.泽塔.琼斯请来,否则她就是我能找到最好的维尔玛,B组的维尔玛是安,她的水平如何你也看见了,替补的萨曼莎太丑——珍妮,黛德丽是A组维尔玛是有原因的,剧团里能跳维尔玛的三个人里她最强。如果她和你配戏都有失衡感,另外两个人的表现只会更差,我们需要的是一场不错的音乐剧,票房口碑双丰收,而不是没有口碑的个人秀。你的个人魅力再强,维尔玛都是这出戏的第二女主角,当然她不需要表现得非常抢眼,合格就可以,但也绝对不能太差。所以这就是事实,不管你承认不承认,现在剧团需要黛德丽。”

“所以你是希望这件事到此为止?”珍妮说。

“另外,你没有能够指证黛德丽的直接证据,”詹姆斯不理她,他用强调的语气说,“即使报警也构成不了有效指控,你没有人证、物证——”

所有人的眼光都落到会议桌上,詹姆斯箭步靠近会议桌,拿起餐盒,直接几大步把餐盒甩到窗外,继续说。“所以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办法就是,我去搞定黛德丽,让她不再针对你,然后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

珍妮看向她的经纪人,“切萨雷?”

切萨雷双手交叉,平放在会议桌上,“就目前来说,这是对双方最有利的解决方式。”

詹姆斯神色顿时松弛下来,他对珍妮挥手指向切萨雷,“听你的经纪人的,女孩,他是个中老手,让他帮你做个理智的决定,看在上帝份上,这是开演前夕!我们禁不起任何一点风波!”

从他抱怨的语气来看,詹姆斯甚至有点埋怨珍妮在这天制造风波,动摇黛德丽的状态,给他留下一个烂摊子收拾。

“六个月。”切萨雷没理会詹姆斯,他继续说,紧盯詹姆斯。“我给你六个月,詹姆。”

詹姆斯的抱怨语气为之一顿,“你是说——”

“这里是百老汇,六个月的时间足够你找到一个新的维尔玛。”切萨雷说,“百老汇找不到,你就去伦敦西区挖角,那里也在演《芝加哥》,那里也有维尔玛。我给你六个月的时间,明年珍妮回来的时候,她不要再看到这个维尔玛。”

詹姆斯的舌头在腮帮子里顶来顶去,做出一副怪相,他看了看切萨雷,再看了看珍妮,“但你们没有证据。”

“看来我们今晚未必能达成一致了。”切萨雷居然没有再施压,他翻手看了看表,“现在已经很晚了,我们还有剧本要讨论。不如这样,这个话题先让它悬在这里,我们之后再来讨论。现在我们三个人去排练室找黛德丽,珍妮你告诉她你决定和我们一起吃晚饭。这个安排詹姆斯你可以接受吗?”

詹姆斯松了一口气,他点了点头。“我没有问题。”

珍妮和切萨雷对视了一下,他其实没什么表情,就那张英俊的面具,但她好像感到了什么,只是言语无法描述。“我也没有问题。”

“好,那我们现在出发吧。”切萨雷说,“已经八点,的确该去吃晚饭了。”

一走出经理室,他们三人都露出笑容,你来我往、说说笑笑,表现得完全没有异状,珍妮真的去了排练室慰问黛德丽,顺便告诉老师自己抽筋了,再加上詹姆斯那边有事,要一起去吃晚饭,又问黛德丽吃过没有,抱怨说自己的色拉完全没动过,明天就不新鲜了等等。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以后,他们三人还真的一起去吉姆的厨房吃了一顿饭。

这顿饭吃得就很尴尬了,詹姆斯时不时疑虑重重地扫视切萨雷,珍妮则完全不想说话。他们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扫光晚饭,然后分道扬镳。詹姆斯回剧团,切萨雷则邀请珍妮,“一起走走吧?”

“Sure。”珍妮耸耸肩。

夜晚时分的百老汇非常繁华,霓虹灯闪闪烁烁,他们顺着百老汇街一直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时代广场——其实这就是个十字路口,地方并不大,切萨雷领着珍妮转悠了两圈,随便找了个空地站定,“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会选择今天收网吗?”

他的语气罕见的心平气和,珍妮觉得切萨雷有点‘欺软怕硬’,当一切正常运转的时候,他跋扈得让人难以忍受,但一旦发生问题,他又很好沟通,反而没了脾气,他的耐心就像是牙膏,挤了才能出来。

“因为你们两个都在。”但不可否认,这种态度还是比较讨喜的,她的对抗心理也削弱了不少,“这是很难得的机会,我可以一次证明给你们两个人看,我是对的。”

“呣,你是对的。”切萨雷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迷人的喉音‘Hmm’,“你今天的表现,或者说这段时间的布置满精彩的,如果我们身处在《24小时》的世界,说不定你会因此得到擢升。”

珍妮说,“看来你不认同我的做法?”

“我们来分析一下。”切萨雷说,“现在我们都清楚——看过彩排的人都清楚,黛德丽对你动手的动机应该是她和你在舞台上有非常严重的‘压戏’现象,可能会直接导致她被撤换。也许在第三次试镜她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只是当时别人没有看出来。所以她的目的是让你吸.毒,这样状态不佳,不会压她的戏,或者是让你干脆无法上台,破坏宣传节奏,这样你的压力会更大,状态可能也会受到影响,总的说来,都是为了不被你压戏。我说得对吗?”

珍妮已经有点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嗯。”

“那么如果你当时接受我的建议,让这件事过去,”切萨雷说,“现在我们就不会有这个对话和刚才的冲突,是吗?明天你会正常表演,然后你压了她的戏,从而一举成名,一切顺利地进行下去。”

“也有很大的可能是我被她用另一种手法算计到,然后无法出演。”珍妮指出。

“好吧,那我们调整策略,你还是用花生过敏的手法来对付她。”切萨雷从善如流地调整了说法,“她一直想方设法地给你吃花生制品,终于有一次你吃了,但没发作,她以为是剂量不对,再来一次——在这样反复的博弈中,你们正常开演了——然后回到我刚才说的轨道,你压了她的戏,她没达到自己的目的,白费心机,而你很顺利地进行下去。你成名,你把她甩到身后,你和詹姆斯保持良好关系,詹姆斯努力地为你争取托尼奖提名,然后你告诉詹姆斯,你需要一个更好的维尔玛,这是为了剧目好,为了明年的托尼奖,如果百老汇找不到的话,你建议他去伦敦西区看看——这样做的结果是不是会比现在更好?你还保持了詹姆斯这条人脉,而黛德丽依然失败,依然失去了维尔玛这个角色,她会在百老汇载沉载浮,永无出头之日,同时还困惑不解,不知道她为什么在整你这件事上失败。”

珍妮沉默不语,切萨雷侧头看着她,心平气和地问,“如果你当时接了我的电话,你会听我的吗?”

很明显,当时他在电话里要和她分析的就是这其中的利弊,当然珍妮不接电话以后,切萨雷判断即使他通过别的途径联系她,珍妮也不会听话,所以就此放弃。这等于是堵了珍妮可能的回击‘既然你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早说’。

不过珍妮没有抬杠的意思,她摇头说,“不会,其实你说的这种对策我也考虑过。”

“那你不采纳的原因是?”切萨雷心平气和地问。

“如果我这么做,当我再和你谈起烟卷事件的时候,你会相信我的话吗?”珍妮反问。

切萨雷立刻说,“我大概懂得你的意思了。”

“信任是相互的,切萨雷,你让我信任你,那么我就需要你也信任我。”珍妮说,“我觉得我们之间这种信任关系比我和詹姆斯的友好关系更重要。”

“那么你今晚也可以让我来见证这些,不必拉上詹姆斯。”切萨雷说,但不是挑剔,只是讨论的口吻。“你要拉上詹姆斯,是为了证明你是对的吗?”

“当然我想要出这口气。”珍妮承认,“但这不是唯一的目的,你刚才和我描述的那个结局我有一点不满意——黛德丽的结局不够惨,她要搞我,用那种手段,那我就要把她踩得永远也无法抬头。这一点是原则问题,没有商量余地。”

切萨雷想了一下,“OK,这个理由我可以接受——比你单纯只是为了出气强一些。”

“所以,我们没事了?”珍妮问,“以后你会更信任我一点?当我告诉你有人在搞我的时候,你会当真一些?”

“我会更相信你的眼光。”切萨雷说,他的手指若有所思地把玩着另一只手的袖扣,“但我恐怕我给你的应对建议依然还是很——‘温吞’的,同之前不会有太大的区别。”

“是吗?”珍妮问。

切萨雷又带着她走动了起来,他们顺着百老汇大街慢慢地往前,走进又一片灯红酒绿,“珍妮,我今年27岁,做这一行六年,你知道在这六年里我平均多久就要处理一件类似黛德丽诱骗你吸.毒的事件吗?”

珍妮摇了摇头,她在这一块的知识储备是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