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鸡血地说着,我心里暖洋洋的。

也不看看他单挑的人是谁?!我可是要理论基础有理论基础,要实战操作有实战操作。

薇薇贱笑着,我也贱笑着,笑着笑着,背后乌云压顶。

回头,情理之外,意料之中。

艾、艾、艾总。

艾总今天心情明显不错,眼里竟然微微含着笑意。

听说他去参加廖凡主持的早会了,席间,廖凡又是砸桌子又是喷口水的,可是艾寻欢他只一句话,就叫廖凡叫嚣着要董事会上见。

我们自然是不知这样核心的内容的。

可是核心组的陆逊知道。事后,他偷偷拿会议记录给我看,不禁让我拍案叫绝。

廖:为什么这个涂龙斩会是满级!满级!这一定是系统BUG!

叶:您领导下的核心组目前没还没有发现数据异常。

廖:有人看见这个涂龙斩是靠和夜王约会才升级这么快的!你们知道这是违反规定的么?

叶:知道,所以夜王这个人物根本没有出现过。

廖:你这么确定?!

叶:我确定。

廖:见了鬼了!

这段对话到了这里结束,可是我看了眼陆逊那满眼精光的眼睛,就知道还没唱完。

“后面他们都说什么了?”

“不雅啊,不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还是不要听——”

“靠,再不说,我让你现在就变成个女孩子家家的——”

陆逊捂嘴讪笑,笑毕,说:

“叶总说,抱歉,廖总,我们还没有设计出鬼这样的角色,您若感兴趣,可以就此事与企划组的艾总谈谈。”

“那艾寻欢他?”

陆逊把自己的头发揪成了马蜂窝,我可以看得出他内心的狂乱,末了,他终于喘出一口气,眼泪都彪了出来。

“艾总盯着廖总看了一会儿,说,人物设定部分,我想我们可以就地取材。”

尽管白天被廖凡闹了个人仰马翻,晚上同事们还是相约在最昂贵的自助餐宰杀了两位总监大人。

名目自然是欢庆欢场公测一个月。

原本只是叶欢学长一个人荷包大出血,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艾寻欢这让人退后三分的法西斯老板居然和学长一起走了出来。

他没说什么,大家也都不敢问什么。

最后被推举出来壮烈牺牲的我,站起来面向他的时候,声音都有点抖:

“那个,艾总,你平常都吃饭么?”

办公室压抑着一触即发的笑意,艾寻欢的脸色铁青着,点了点头。

“那个,艾总,那你平常多久吃一次饭?”

“一天三次。”

“哦,神奇。”

我脱口而出,叶欢学长攒起拳头蹭了蹭鼻子,掩不住的笑意。

“那个,艾总,那你今晚还吃么?”

“一起吧。”他冷冷地回复。

“哈?我们俩?”

我犹如在游戏中一般条件反射地说出口,艾寻欢他看着我,眼睛浸染着深不见底的色泽,睫毛抖了两下。

“你说呢?”

叶欢学长看出我的窘迫,终于挺身而出打了圆场,“当然一起吃,大家一起来吧,今晚我和艾总一起请客。”

在群众热烈响应号召的狂风骤雨之中,这风眼一点,我和艾寻欢他并立而站,良久竟是没有错开视线。

“喂,小涂,我手机落在办公室了,你去帮我取一下。”

艾寻欢终于别过头,然后朗声向着云清,点了点头,“你坐我的车?”

云清如出水芙蓉一般娉婷而来。

他与云清并身而过,与我擦肩,而一片夕阳的金红色之中,我只看见叶欢学长那面对着全办公室欢呼雀跃的同事,那一张佯装无事的脸。

他笑的那么自然。

我突然幻想着有一天,我也可以这么自然地笑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活生生像生吞了一只青蛙。

走进空无一人的总裁办公室,灯没有开,金红的最后一点余光延展到艾寻欢的办公桌上,在层层叠叠的文件之中,他的手机滑到了地上,滑盖被撞开,自动连接到了“已接来电”。

我捡起手机,要合上滑盖的那一瞬间,眼睛不由自主地撇到了那屏幕上的一行字。

时间:昨晚22点32分。

来电:倾城(2D版)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问我女主该是什么样子,其实我也没什么感念,倒是有个读者的留言提醒了我,去搜了个中性模特的照片:

这是阿斩比较男性化的感觉:

这是阿斩比较女性化的感觉:

12

12、窜流不息的JQ ...

老爸说,你要记住,决定一个女人是否极品的,不是心机,是脸皮。

美则畅游南北,厚则横贯东西。

现在,我终于见识到了这样一个东西南北四面开花的女人。

一个我原本十分尊敬又嫉妒非常的女人,我的云清学姐。

大学时代的风花雪月,此时看来,浅薄的可笑,那些对榜样无限绮丽的幻想,现在回味起来,不过是天桥剧场的惊堂木。

它咣当一声落下,砸了个粉身碎骨,辛辣讽刺的市井段子,就此上演。

中秋之夜,欢场公测月庆。

两位总监把屠宰场放在了豪华自助餐餐厅,而且豪气得很,直接来了个包场。

我早就知道,叶欢学长不过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孩子,当年有一所美国的头等大学给了offer,可是他为了丰厚的奖学金,转而去了欧洲。

这一去两年半,回来的时候,伊人已不再。

虽然他这样一个中层小头目月薪不菲,可是我们这一帮没有涵养的禽兽们胡吃海喝的,也能吃掉他好几个月的工资。

对于艾寻欢则不然,他小妹在学校的时候,就在校园边上的黄金地段买了个三百多平米的大房子,当做“午休室”。想来,他这个豪门望族出身的富家子弟,这点小钱是不在话下的。

这样的大出血,势必是艾寻欢这样没有经济压力的大少爷想出来的。

坐在学长的车里,当着车后面挤着的三个人的面儿,我就这样说道:

“学长,干脆你负责餐,让艾总负责酒水吧。”

后座三个人嘿嘿嘿地奸笑。

“哎呀呀,阿斩,你终于将罪恶之手伸向了温润的白莲花学长啊——”

“真逗,艾总的秘书向着咱们叶总,叶总的秘书呢,又和艾总二人小世界,天下大乱——”

“只能说,叶总为人好,对性向神马的很包容——”

扑哧。

我被说的脸一阵子红一阵子白,学长起初没有说话,看着三个人噼里啪啦越说越兴奋,才轻声说:

“阿斩很有女人味,只是需要开发一下。”

“哦——这样艰巨的任务,自然要技术组组长亲自带队了!”

车里起哄一片,我故意斜靠在车门边,一副死鱼样。

车窗玻璃好凉。

还是,我的脸太热了?

正这么心猿意马着,车转过拐角,叶欢学长一个急刹车,我一头撞上了玻璃,眼睛紧紧贴着窗,把玻璃蹭得五彩斑斓。

车边上五米开外,路边那两个人实在太耀眼。

男人是一身合体剪裁的淡灰色西装,没有打领带,打开了三颗扣子,淡紫色的衬衫。

女人是一身火红的连衣裙,摩挲着自己的胳膊。

男人正在解扣子,打算把西装外套给她披上——

这是多么经典的画面啊。

如果这画面之中的人不是艾寻欢和云清,那就更美好了。

叶欢学长显然也看到他们了,那一个和他性子如此不符的急刹车,就说明了一切。

一瞬间,这繁乱的街头,似乎剩下的只有我们四人。

而这个故事,却是他们三个的,我在身外,不过只是个旁观者。

那个摆放在香水旁边的圆圈十字架的水晶摆设被这么一晃,掉在我的怀里。

沉甸甸的,这个廖家的标志,是权贵的象征。

我默默地摆放回原位,后排那三个人在说着什么我都听不见了,我的动作可以很慢很慢,就像学长的双手离开方面盘也可以很慢很慢,就像窗外的艾寻欢那扬起来的脸也可以很慢很慢,就像他身边的云清那张顿时绽放了笑容的脸,也可以很慢很慢。

可其实,一切都不过在转念之间。

车门拉开,一股子冷气窜进来,我和叶欢学长几乎同时跃下了车。

“车坏了?”信步走近,叶欢学长扬声问到。

“恩,已经叫人来拖了,下班高峰,堵在路上了。”艾寻欢解开扣子的手随机插入裤子兜,扫了一眼云清,“你穿的太少了,和他们先去吧。”

“我不要紧的。”云清学姐笑的真叫一个甜美,我本一身血气,都忍不住发抖。

“听话,先过去,我们一会儿就来。”

艾寻欢对云清说话的口吻,流露着那么一点装腔作势的宠溺。

“那也好,我先过去帮你占个好位子。”

云清学姐一步三回头地往车那边走了,现场只剩下我与他们。

我这才终于恍然大悟。

“艾总,你说的‘我们’一会儿就来,不会指的是——我和你吧?”

“你说呢?”

凭什么?!

她是水做的骨肉,老娘他奶奶的就是地下水做的么?

挨冻还分个三六九等啊!

“要不,后面那三个饿死鬼投胎的,你要是能说服他们其中一个下车来,你就可以上去,如何?”艾寻欢笑眯眯地说。

我转身一看,那三个哥们一字排在车边,敲打着车顶,哭丧似的:

“我们要饭吃!我们要饭吃!”

估计我要去和他们换换,他们能和我拼命。

这功夫,云清已经优雅十分地走到了车边,就站在那里,楚楚动人,也不说话,等着有人给他开车门。

“这个女人,被惯坏了。”艾寻欢摸着下巴评论着,这一会儿的功夫,却看不出丝毫的宠溺了,反而闪烁着一股子,惯常的刻薄。

这话也不知是说给他自己呢,还是学长呢?

叶欢学长估计也在思索同样的问题,那笑容尴尬得可以,嘴唇动了动,却只是拍了拍艾寻欢的肩膀。

随后便依旧儒雅地朝着车去了,依旧绅士地替她拉开了车门,依旧那样的君子。

一如往昔。

车启动了,车走了,我留在原地。

顿时有几分不该属于我的落寞。

“喂,我的手机。”

“喂——”

“喂!”

艾寻欢一把揪住我的耳朵,我吃痛地跳起脚来,“疼疼疼——”

“手机呢?”

“在这儿呢,又不赶着投胎,着什么急。”我一边找着手机,一边埋怨着,突然,我整个人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