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夜彻悠长的目光锁住她的容颜,抚着她脸庞的手竟舍不得移开,他该拿她怎么办?

一夜了,她住在了天御宫,这后宫之中竟没有一个妃子入住过这里,这说明了什么,是皇兄对她别一般的宠爱,可他终究是帝王,阿九真的适合这样的生活吗?

“三王爷,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不解的搔了搔头发,阿九将夜彻的哀伤收进眼中。

一贯风流倜傥,潇洒自若的三王爷,为何会有这样深沉的目光,那样的哀痛,让阿九见了却也不忍。

“阿九,记得你曾说过,不喜欢皇宫里,如今你的主子意妃已去,阿九想出宫吗?”夜彻的悠远的目光望向一旁的角落,阴暗中却是明亮的金黄色衣角。

“出宫?”一瞬间的恍惚,阿九想起才进宫的时候,她的倒霉,她的背运,她被整的很惨,那时她可是连做梦也想出宫了。

可如今,这宫里多了一个让她牵挂的人,多了一个让她念念不忘,只希望在自己仅剩的时间里好好的陪伴在他的左右,死而无憾了。

迷惑的眸光慢慢的清澈开来,淡定下是坚定的光彩,决绝而幸福的眼神,让夜彻的心彻底的落进了冰冷的雪窟中,再也感觉不到一丝的温暖。

“阿九答应皇上,要留在皇宫里,做御前侍奉。”阿九郎然的笑了起来露出一口雪白的贝齿,纯美的笑容下掩藏不起的喜悦和满足。

身子支持不住的怔了怔,夜彻颤抖着扶住阿九的肩膀,寒声问道:“若是我要带阿九出宫呢,阿九愿意吗?”

隐约的阿九在夜彻的眼中看见了某中跳动的光芒,捕获住,心头一沉,阿九耸了耸肩膀继续道:“不要,阿九才不要做一个食言而肥的小人,而且阿九喜欢待在皇上身旁。”

最后一句,是她特意加上的,果真见夜彻眼中瞬间如冷灰般的死寂蔓延开来,阿九退了退身子,隔开和夜彻的距离。

这一步,确实天涯海角的距离,夜彻失神的目光落在她笑颜如花的脸上,她迷糊吗?可为什么在刚刚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出她一定明了自己的感情,可她却还是坚定的选择了退后。

大智若愚,夜彻忽然明白他从没有看透眼前这个丫头,她的迷糊下到底是怎么样的聪慧和果断。

“若是日后,阿九想离开了,我的行宫永远为阿九敞开大门。”淡定而悲伤了笑了起来,夜彻摇头,修长的身影倏的腾越出高高的围墙,消失在阿九的视线里。

“真是个怪人!”阿九抬头凝望着失去了踪影的天空,有门不走,却要翻墙,难道门口不能走吗,一回头,却看见夜帝笑容温柔的伫立在一旁。

“皇上。”阿九笑逐颜开的唤了句,身子已经奔了过去。

“阿九。”夜帝伸过手接住飞奔而来的身子,专注的凝望着她的容颜,那眸中的灵动的光彩是为了自己而燃起的。

“皇上,柳公公说你有事要到晚上才能回来,怎么现在就回来了?”阿九不经意的问起,随即想起夜彻刚刚翻墙动作,难道他知道皇上已经在这里了,那她刚刚说的话。

羞怯的抬起眼,半咬着红唇,阿九幽幽的望着夜帝温柔的脸庞,什么时候起,他不再对着她是一贯的严峻和冷漠,而是换上了这样一张温暖如水的面容,让她的心无时无刻不感受着温暖的气息。“皇上刚刚都听到了吗?”

点了点头,夜帝清幽的眼神萦绕着疼惜的柔情,“他们已经安全的离开了,怎么还哭成这样?”

如今的宫里看似太平,却是暗潮涌动,所以夜帝将冷残墨留了下来,让他成为了阿九的护卫。

当他知道楼昭德传着太后的旨意宣昭阿九时,他的心就忍不住的颤抖起来,从未有过的惊慌,让他再也顾不得上书房里议事的大臣匆匆的赶了回来。

却刚好遇见她和夜彻的一幕,听到她坚定的口吻,同样也明白三皇弟对阿九的感情有多么的深沉,否则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在一旁的角落里,却还是开口了。

尤其是当三皇弟许诺要带她出宫时,夜帝有一瞬间的迷惘,这后宫的水有多么混浞,他比谁都清楚,而阿九真的适合这样的生活吗?

疑惑还不曾解开,可当阿九笑容满满的奔向自己的时候,夜帝明白不论是什么的代价,他永远都不会放开她的手。

“愿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阿九凝望着天空幽幽的说起,羡慕的握紧了夜帝的手,他们也会终成眷属的。

她的小手握的那样的用力,似乎压抑着莫名的不安,一旁,夜帝神色凛然,同样紧握住了她的手,他们会和他们一样的幸福,淡定中,夜帝却不曾看见阿九眼底那抹不去的伤痛。

第六十二章 骨血相连

“娘娘,这是刚送进宫的粉,您试试看,色泽匀润,制作时还特意添加了百花露,擦上去之后,会泛着淡淡的花香。”

“恩,试试看吧。”楼馨容娇艳如花的脸上漾出笑容,满意的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容颜。

高高的发髻盘在脑后,白皙的面容上一双丹凤眼,笑中含情,娇柔妩媚,既然意妃已经葬身在火海里,如今这后宫又是她的天下了,她要重新得到皇上的宠爱。

一番梳妆之后。

“娘娘恍如仙子下凡尘。”小安子惊艳的看向站起身的楼馨容,华贵的裙裳包裹着一副高挑的身子,如画般描绘的容颜更是妖娆的妩媚。

朗笑的扬起头,楼馨容脆声道:“说的好,本宫今夜亲自去天御宫服侍皇上,别忘了,把熬好的燕窝带上。皇上这两日忙着朝政,必定累了。”

夜色下,阿九闲靠在玉阶的柱子旁,懒散的目光凝望着晨星璀璨的天空,也不知道娘娘和鲁大哥到哪里去了,银月哥哥是不是还在找自己的下落。

“如妃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天御殿门前侍卫见到盛装而来的如妃,惊艳片刻后,立即行礼叩拜。

“起来吧,皇上回宫了没有?”楼馨容抚弄着被夜风吹乱的一缕发丝,翘首弄姿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殿宇,描画的精致的脸上不由的露出笑容。

“如妃回娘娘的话,皇上还在上书房不曾回来。”侍卫恭敬的回答。低垂的目光里已经敛下刚刚的震惊,而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和严肃。

“恩,既然如此,那本宫就进去等皇上回来。”楼馨容点了点头,娇俏的身子向门口迈去。

“如妃娘娘请留步!”察觉到楼馨容的动作,侍卫立刻阻止的唤了一声。

“大胆的奴才,如妃娘娘要进殿去等皇上归来,你们拦在凤驾前面做什么?”小安子见状立刻厉声的呵斥,狭长的眼睛泛着势力的凶狠盯着拦在楼馨容面前的侍卫。

“如妃娘娘恕罪,皇上有旨意,天御宫若是没有圣谕,任何人都不准跨进一步。”如同没有听到小安子狐假虎威的斥责,侍卫高大的身子依旧挡在了门前,语气低缓,无奈中却是不曾动摇半分坚持。

“放肆,本宫是任何人吗?”楼馨容迈开的步子又停顿下来,愤恨的目光不屑的瞄了一眼侍卫低垂的头,隐忍着怒火。

“如妃娘娘息怒,圣意难违,属下也是听命行事。”侍卫依旧是低低的嗓音,不卑不亢,丝毫没有退后半分的意思。

不远处,阿九笑眯了眼睛,看向被拦在门外的楼馨容,她还以为这些侍卫都是吃软饭的,不曾想居然这么厉害,硬是将楼馨容挡在了门口,看来皇上的人果真不容小觑。

“你让开!”身子愤怒的一个颤抖,楼馨容愤恨的睨着屹立而山的侍卫,花容因愤怒而扭曲,冷眼扫着眼前的侍卫道:“这就是是叶知秋一手训练出来的禁军侍卫,果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这是怎么了?”说曹操曹操就到,叶知秋扭曲的笑脸看向一旁盛怒的楼馨容,佯装一愣,随即神色惊慌的道:“属下叩见如妃娘娘千岁,这也是皇上的旨意,如妃娘娘大人有大良,就不要难为我们了?”

“来的正好,叶统领,本宫要进天御宫去等皇上,这些瞎了眼的够奴才,居然挡住了本宫的身子,你管是不管?”睨了一眼叶知秋皮笑肉不笑的脸,楼馨容阴冷的开口,把难题丢得了叶知秋。

“如妃娘娘息怒,这是皇上的命令,属下也无可奈何,娘娘何不去求了圣旨,属下一定打开大门,恭迎娘娘进来。”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暗叹一声,叶知秋扯起僵硬的笑容回望着楼馨容。

“滚开,本宫今天就要进去,看你们谁敢拦!”听到叶知秋的回答,楼馨容忍无可忍的吼了一句,高傲的一扬偶,抬起步子要往里面跨去。

侍卫无奈的将目光转向一旁同样无奈的叶知秋,这可是太后的亲侄女,丞相的亲闺女,如是硬闯,他们该如何是好?

“奴婢叩见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惟恐天下不乱,阿九嘴角嗪着大大的笑容,踏着碎步款款而来,对着楼馨容曲身行礼。

“你怎么在这里?”楼馨容一怔,疑惑的目光看向从天御宫走出的阿九。

“回禀如妃娘娘,奴婢现在升为殿前伺候,所以理所当然的在天御宫里了,不过不知道娘娘来做什么,皇上今天可没有宠幸任何妃子,如妃娘娘不知道吗?这些敬事房的公公是怎么做事的,娘娘不要生气,赶明儿,阿九一定让柳公公好好去说说他们,明明没有昭见如妃娘娘,也不知道是怎么传话的,让娘娘白跑一躺,空欢喜一场。”

脸色一阵青白,楼馨容神色阴冷的瞪着滔滔不绝的阿九,咬牙切齿的冷声道:“皇上没有召见又如何,本宫今天偏要进来,谁敢拦我!”

闻言,阿九一个颤抖,面色难堪的搔搔头发,冥想片刻道:“娘娘,这可不行,不是奴婢不让娘娘进来,而是叶统领领着皇上的命令,断然不可能让娘娘进来的,否则就是违抗圣旨,娘娘也不想看着叶统领因此被皇上责罚吧?”

话音落下后,阿九意味深长的瞄了一眼叶知秋,一脸担忧的叹息着,见叶知秋脸色愈加的阴沉,神色紧绷的面容上再也忍不住笑容。

这丫头哪是在帮他,分明是在挑拨,叶知秋黑着一张脸看向楼馨容,果真见她脸色越来越白,压抑下是山雨欲来的狂风暴雨。

“本宫今日就是要进去,看你们谁敢拦下!”一字一字的说道,楼馨容阴沉的目光扫过所有人,一把推开眼前的两个侍卫,随即迈开步子向院子里走去。

“叶统领,这可如何是好啊?”阿九满脸担忧的将目光转向叶知秋,眼中却早已经乐出了泪花。

“如妃娘娘息怒。”叶知秋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一脸无辜的阿九,扬起拳头恐吓一声,随后无奈的走上前去,拦在了楼馨容身前。

“叶统领真要拦下本宫?”再次停下步子,楼馨容眉头紧蹙而起,阴郁的看向面前的叶知秋。

“属下不敢,还请如妃娘娘就此回宫。”叶知秋低沉的话语里满是无奈,为什么这样的苦差事都会落到自己头上。

扬眉望向冷残墨藏身的暗处,同样的的品级,为什么他可以悠哉的守在暗处,而自己却得将自己的俊脸帖上别人的冷屁股。

“让开!”楼馨容扫了一眼得意而张狂的阿九,愤恨的瞪向叶知秋。

“叶统领,这可是皇上的天御宫,除非是七夜王朝未来的皇后,否则这后宫的娘娘们可不能随便进来哦。”

闲的发慌,阿九气定神闲的扬起笑容,一脸严肃的向叶知秋说起,惟恐天下不乱的懒散姿态让叶知秋愤恨的咬牙切齿。

“皇上回宫。”远处是柳大海一贯的嗓音。

殿宇前立刻跪拜声响成一片。

“皇上,臣妾知道皇上最近国事繁忙,特意煲了燕窝,给皇上补补身子。”楼馨容一扫刚刚的阴冷,对着夜帝妩媚一笑,随即将小安子手中的食盒拿了过来,一脸期待的望向夜帝。

刚刚的一个晃动,食盒里的相味立即弥漫开来,阿九喉头一动,贪婪的目光望向楼馨容手中的食盒。

“放下吧,柳大海去看看袁大人是否到宫里了,朕还有国事相商。”夜帝正色的说起,眉宇中皆是疲惫之色。

“是,奴才这就去东华门侯着。”柳大海应声而去,余光迟疑的瞄了一眼突然疲惫的皇上,刚刚回来时,皇上还神色轻松,怎么一会就变的如此的疲惫不堪。

“皇上。”明了夜帝口中不曾言明的逐客令,楼馨容不甘心的唤了一句,半咬着红唇娇柔的看向夜帝,凄楚的目光中此刻已经泛出晶莹的泪水,“让臣妾来。”

“如妃先回如月宫去,朕还有正事。”不曾看一眼楼馨容,夜帝径自走向了院子,自阿九身旁擦肩而过,高大的身子又停顿下来。

一旁,楼馨容一阵怯喜,皇上难道改变主意了。

“把汤留下吧,难得如妃如此用心。”丢下一句话,夜帝修长的身子笔直的进了院子,不再回头。

“臣妾恭送皇上。”愤恨的服身,楼馨容阴狠的瞪了阿九一眼,将食盒塞进阿九手中,随着小安子等人退了出去。

“皇上,好香哦。”直到进了宫殿中,阿九再也忍不住的打开了楼馨容送来的食盒。

“你呀。”一扫刚刚的疲倦和肃穆,夜帝无奈的摇头苦笑着,宠溺的将阿九抱坐在自己的膝上。

“闷了吗?”若不是闷了,阿九又怎么会去挑衅如妃。

“不闷,阿九,只是有点思念她了。”阿九回望了一眼夜帝,随后又笑容款款的盯着桌上的汤,低垂下的目光里隐匿着担忧。

凝望着胸前低垂的臻首,夜帝知道她必定是担忧碧瑶和鲁千寻了,搂在阿九腰上的手随即收紧了些,夜帝温柔道:“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他们出了皇宫之后,他甚至不曾派任何人保护左右,这样的话,他们就是自由之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知晓。

相对的,若是自己派了人暗中保护,也难保日后事情若是有暴露出了,必定会被人供出他们的落脚地,反而不安全了。

“皇上,你后悔吗?”阿九依靠在夜帝的怀抱中幽幽的开口,为了自己,皇上冒着危险将后宫的妃子,东邵的公主送出宫去,日后若是事情暴露了,怕是给皇上凭添了许多麻烦。

“后悔啊。”夜帝依靠在椅背上,重重叹息一声,随后在阿九耳边低喃道:“怎么说意妃也是东邵国的第一美人,用她来换回阿九,似乎亏了点。”

“亏了吗?”阿九倏的坐直了身子,转过身来,半眯的眼眸犀利的瞪着夜帝道:“皇上,你看阿九虽然没有娘娘漂亮吧,不过后宫这么多的美人,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像阿九这样平常的姿色才珍贵呢?”

听到阿九的解释,夜帝哑然失笑,却听见阿九一脸正色的继续道:“再说了阿九多好啊,又不和她们争宠,又没有心计,对皇上更是体贴,看知道皇上忙碌与国事,不惜抛弃了如飞妃娘娘的恩怨,也将汤留了下来,连自己的面子为了皇上都丢了,所以怎么说,皇上也赚了吗?”

“再说话汤就凉了。”宠溺的拍了拍阿就柔软的脸颊,夜帝含笑的眼神里满是疼惜,这就是他的阿九,迷糊却不失聪慧。虽然是一番歪理,可她就是有办法说的煞有介事。

“恩,真香。”阿九低头喝了一口,满意的舔着嘴唇,果真是上好的燕窝煲出的汤,口味一绝。

随后低下头,直到将碗喝了见底,这才露出心满意足的神态,雍懒的如同乖巧的猫,将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到了夜帝身上。

“皇上,你不喝吗?”阿九回过头,这才注意到夜帝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脸上。

“这就喝。”夜帝嗓音沙哑的应了句,黑眸渐渐的深晦。

“阿九给皇上盛。”

阿九笑了笑,随即要转过身子,却见夜帝忽然腾出环抱在她腰间的手,从身后托住她的头,一低头,毫无预警的吻上自己湿润的嘴唇。

“呜呜。”阿九含糊的不清的嘀咕着,他不是要喝汤么?怎么吃起自己来了,挣扎半晌之后,阿九彻底的沦陷在夜帝的温柔之中。

他的唇摩擦着她柔软的唇畔,挑逗着,不时的用舌间在她的唇齿之间徘徊,而背后的手也不知道何时探进了她的衣服中,顺着她纤细的背慢慢的游移,带来一阵阵战栗的触感和心灵的悸动。

“阿九。真香。”半晌之后,夜帝终于结束了绵长的一吻。

阿九喘息的依靠在夜帝温暖的怀抱中,扬眉嗔道,“那当然了。”

“朕说的是燕窝汤。”低沉的笑容自夜帝的喉中溢了出来,鼓动的胸腔震的阿九一阵懊恼,他是故意的。

“那就捧着你的汤过日子吧。”阿九没好气的回头瞪向夜帝,却换来他更加放肆的纵声大笑。

“讨厌!”小脸纠结在一起,阿九嘟起嘴,对着夜帝那张扬的面容,冷哼着,一伸后,压下他的脖子,随即用嘴唇堵上夜帝的唇,我让你笑。

夜帝荡漾的温柔的眼神拧望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她星眸圆瞪,半是懊恼半是羞赧的和自己对视着。

“傻阿九。都说要闭上眼睛了,还是学不会。“夜帝轻啄着她的唇角,轻柔将她的头压在自己的怀抱中,温柔的揽紧她。

“谁让皇上取笑阿九的。”嘴角也漾出幸福的笑容,阿九静静的铁着他的胸口,听着夜帝平稳的心跳声,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皇上,日后若是阿九先死了,皇上一定要这样紧紧的抱着阿九,这样黄泉路上阿九就不会寂寞了。”

幸福之后,却总是想起自己的寒毒,阿九拉起夜帝的手腕,放在嘴边落下轻若鸿毛的一吻,随后露出一派雪白的牙齿,重重的咬了下去,直到嘴中泛出淡淡的血腥味。

松了口,阿九伸手按住了伤口,这才抬头看向面容平静的夜帝,没有困惑,没有懊恼,却是一如既往的宠溺笑容。

“皇上,不责问阿九吗?”

“至少告诉我,为什么要咬我?”夜帝淡笑的摇了摇头,望了一眼手腕,随后将目光落在阿九愧疚的脸上。

“以前有一个传说,若是一对恋人日后分开了,奈何桥上,喝了孟婆汤之后,就会忘记了前世的重重,无论是爱的还是恨的,前尘往事都如同烟云一般消散的无影无踪,可现在阿九咬了皇上,见血了,皇上就会刻进了阿九的骨血之中,纵然去了地府,过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阿九还会在来世凭着今生的骨血相连找到皇上的。”

话音落下,夜帝嘴旁多了一个皓白的手宛,却见阿九一脸正色的道:“皇上,你也咬阿九一口,重重的,一定要骨血相连,这样生生世世,阿九都会找到皇上的。”

“傻丫头。”夜帝轻柔的握起她的腕,放在唇边落下温柔的一温,“碧落黄泉,我们不会分开的。”

“恩,不会分开。”再次的扑进了夜帝的怀抱中,阿九动容的敛下心头的苦涩,神色一冷,拔下头上的珠钗,重重的划过手腕,刹那鲜血喷射而出。

“阿九,你做什么?”夜帝一怔,惊恐的捧起阿九的手腕。

“皇上。骨血相连。“痛的惨白的面容上却是坚决的笑容,淡雅中蕴涵着无限的温柔,阿九将手手迅速的送到了夜帝的唇旁,”骨血相连。”

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沉痛,从没有感觉到如此的安心,夜帝垂下目光,轻轻的吮吸着她手腕上的鲜血,随后撕下里衣的将阿九流血的手腕慢慢的包扎好。

“以后不许如此了。”她划的那么深,鲜血竟然已经渗透了白色的布条,殷红的显露出来,让夜帝疼惜的神色里多了份薄怒。

连忙起身去拿药,可阿就却紧紧的拉住夜帝的手,恳切的道:“皇上不上药,留个伤疤吧。”这是他们的誓言,她不要他们爱的印记消融在灵丹妙药之下。

“好,不上药。”微怔片刻,夜帝了然一笑,眼神不由的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这个爱的印信,会伴随着他们一生一世。

第六十三章 借刀杀人

风雨过后,天空总会出现彩虹,此时正值春末,风雨过了,彩虹倒不曾看见,只是天气依旧阴沉的压抑,似乎在无形之中扼住了咽喉,闷闷的,让人不能呼吸。

天御宫前,再一次见到如妃的面孔,叶知秋只感觉头一痛,什么叫阴魂不散总算是明白了,可当挫败的目光看见被一行人拥在身前的太后时,跪着的脸色愈加的苍白。

叶知秋不安的目光迅速的扫了一眼四周,为什么这些太监没有事先传唤,难道是太后故意如此?想到此,叶知秋神色凛然,立即打起了精神,准备小心应对,只是怕不会有什么好情?

“微臣恭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如妃娘娘千岁。”

“叶统领亲自把守在天御宫外,守护皇上的安全,确是辛苦了。”太后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波澜,只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叶知秋更加的惶恐不安,似乎有着山雨欲来前的狂风暴雨。

抖擞精神,叶知秋无奈的叹息一声,随即正色的回应道:“食君之禄,分君之忧,这是微臣本职之事,太后缪赞了。”

“哀家听闻皇上最近忙碌与国事,甚是操劳,特带来了补品,叶统领,不知道哀家没有皇上的口喻,时候可以进去啊?”

询问的语气貌似无害,可听到叶知秋却是冷汗淋漓,看来如妃一定把昨日的事情添油加醋的向太后说了,只是如妃到底要做什么?或者说今日太后来要做什么?

“叶统领不说话,难道哀家进不得这天御宫?”倏的冷哼一声,太后冷眼看向一旁的叶知秋,神色愈加的阴郁,淡漠的眼神中射出隐隐的杀机。

叶知秋一怔,余光迅速的瞄了一眼神情冷漠的太后,接触到她眼中的阴狠后,心头一凉,却是彻骨的寒气上涌。

“属下惶恐,太后请进!”叶知秋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都说伴君如伴虎,可他宁愿守在皇上身边,虽然皇上常年冷寒着脸,但终究是明君。

可身前的太后,乃是宫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主,平日里治理后宫专制、独断,可却与皇上不和,而自己乃是皇上的亲信,以今日的情形看,自然要小心应付。

太后闻言冷斥一眼,随后走向天御宫,而一旁楼馨容冷笑的自叶知秋身旁经过,突然停下步子,低声道:“叶统领,早知如此,当初何必做的那么绝,今日怕是要变天了。”

阿九斜卧在玉阶上,任由着和风细细,吹拂着四肢百骸,不知不觉中却依然进入了梦乡。

“太后,你看这就是那个没规矩的贱人!”见到阿九如此悠闲的半躺在殿门口,楼馨容眼中愤怒立刻勃发而起,没想到主子被烧死了,她这个下贱的宫女倒因祸得福气,进了天御宫成了殿前侍奉。

幸好爹告诉她,事情有蹊跷,让她去请太后,来查清楚阿九的底细,最好可以将她带回到丞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