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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温晚还在试图保持理智理解他刚刚那句话的意思,却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毕竟她和时临的思考方式不同。

在时临看来,纵然他随时都能偷香,但总归不如醒着的小姑娘好,会甜甜的对他笑,软软的唤他将军,可温晚已经睡了,该怎么办?

那就找个借口叫醒她吧!下午的表白他是不是还没回应?

简直就是天助他也!

坏心眼的用虎牙磨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唇瓣,听着她娇滴滴的吟,时临也难得的走了神。

他在想,蜂蜜和他的宝贝晚晚到底哪个更甜?

☆、诰命夫人

慈宁宫,小祠堂。

屋内香气缭绕,太后蓝氏穿着简单的的跪在蒲团上,她眉目祥和,生了皱纹的手静静的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金嬷嬷从外面推门进来,恭敬又亲近的唤了声太后。

太后纹丝不动:“回来了。”

“是。”

待念完最后一段,金嬷嬷才赶忙低下身子将她扶了起来,笑着说:“托太后的福,时小将军瞧着很喜欢这新娘子,今日也并非给她难堪,而是真心要给她补上一个成亲礼。”

太后闻言笑了:“难道病了一场,时临这小子还转性了?”

“谁说不是呢。”金嬷嬷搀扶她坐下,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少夫人走的慢了些,小将军就等不及了,硬是跑过去把人家抱了过来!”

她用手帕捂着嘴笑:“等俩人再从洞房里出来,少夫人的小嘴哟...”

点到即止,金嬷嬷清咳一声笑道:“太后大可放心了,这桩婚事,时家看来是满意的很。”

太后抿了口茶,保养姣好的脸上也带着几分笑:“这可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

起先根据生辰八字,定的明明是大乾知名的才女温若,谁成想最后竟稀里糊涂的成了像从来没存在过的温晚,而温若也从温家的三小姐成了四小姐,说是温夫人不愿比花姨娘低一头,把她的生辰报早了。

实在荒唐。

到底是真是假,太后心中也有数,她和皇帝本来要给时家撑腰,谁成想时老爷子就这么同意了。

时家自己愿吃这个哑巴亏,他们也不好再说怎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就把这事放下了。

太后想起傅谨言来用午膳时的吐槽,说时临跟抽了疯似的要给温晚要个诰命夫人。

金嬷嬷看着太后垂眸的模样,突然灵光一现,“倒还有件稀罕事,今日奴婢和宋老夫人都瞧着少夫人格外眼熟,先前还有些想不起来,如今见到太后,倒觉得少夫人有几分太后的神韵!”

只是一二分的相似,若非金嬷嬷一直跟在太后身边,也是看不怎么出来的。

可是…

金嬷嬷心中嘀咕一声,那这股强烈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呢?

“哀家都人老珠黄了,哪里比的上小姑娘。”

不知她所想,太后自嘲一声,权当是金嬷嬷逗她欢心,转开话题:“哀家记得,还有一套羊脂玉飞云头面?”

金嬷嬷点头:“是了,那还是太后初进宫时,先皇赏您的。”

呵,先皇。

太后嗤笑一声:“虽然送的人卑鄙,但总归是些个好东西,你把这个给小五子送去,让他连同诰命夫人的赏赐,一并给将军夫人送去。”

金嬷嬷对太后的这副态度全然不惊,顺从点头:“是,太后。”

翌日。

温晚打着呵欠起来,床上已经没了时临的身影,连他躺过的地方都变得冰凉。

她眨眨眼,唤了一声:“连翘?”

在门外守着的连翘立刻欢喜的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夫人醒了。”

她问:“将军呢?”

连翘调笑的朝她挤眼:“将军去晨练了,临走时还吩咐下人们不要叫夫人,让您睡个够!”

她走过来服侍温晚穿衣,甜滋滋的说:“将军对夫人可真好!”

连翘心想,总算有人慧眼识珠,见识到她家小姐的好了,性子温柔,长的好看,这样仙女般的人物就该被捧着宠着。

单身狗连翘忍不住设想她如果有这样娇软可人的女儿,那恨不得将天底下最好的东西捧在她面前,也不知道尚书大人和花姨娘怎么想的,对小姐不闻不问,好似没这么个闺女!

跟她说话,温晚没了顾忌,“现在不觉得乔铮好了?”

“夫人!”

连翘不依了,佯装生气的嘟起嘴:“我那还不是担心您!”

她那时候哪知道将军能这么快能醒,外面都穿着他成了活死人,命不久矣,他死了没事,别白白蹉跎了小姐这么个美人的大好年华。

连翘没撑住太久,又自顾自笑开:“不过还是小姐更有远见,一眼看出将军比表少爷要好!”

温晚笑了笑,没搭话。

她的那副小心思,如今可不能再拿出来了,不然叫时临知道了,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等温晚打扮好,满头大汗的时临也进来了,温晚分明的看到他头上都冒了热气。

她起身递了块帕子,“将军起的好早。”

时临接过来,却舍不得用,这帕子随她主人,又香又软,再被他弄臭了。

于是他趁着温晚转身端茶的功夫塞进了未被汗湿透的外衣,随便用袖子擦了一把。

“睡了一个月,睡不着了。”

时临接过茶水一饮而尽,刚要说什么,就听见外面的通报声。

“少爷!少夫人!五公公来了!”

正厅内。

小五子坐着喝茶,时老爷子一大早就跟老友钓鱼去了,如今家里只有时家小夫妻。

温晚还没进厅,就先见到了那院里的三五个大木箱子。

温晚心里大致有数了,这八成是送赏赐给时临,毕竟他这次刚打退了图尔,回来的路上就昏迷不醒。

见到二人,五公公立刻挂了笑迎过来,“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时临懒洋洋的嗯了声,温晚笑着点头:“公公不必多礼。”

小五子起身,笑盈盈的喊:“杂家今日是奉旨前来,将军、夫人,请接旨。”

温晚闻言,就要带着一干下人们跪下,腿刚弯到一半,就被时临给提溜起来。

他扫了小五子一样,语气轻飘飘:“你他妈赶紧的,等老子媳妇给你下跪呢?”

温晚和连翘当即眼睛瞪的浑圆,将军府本来的下人们却是一脸的稀松平常。

对于魔王,你得平常心才不会被他三天两头的疯狂行为吓死。

不夸张的说,时家的奴才们个个有颗好心脏!

小五子委屈兮兮,这少夫人就算跪,跪的也是圣旨,可不是他。

他理理情绪,决定像以往一样当睁眼瞎,打开圣旨,开念!

温晚从来不知道,圣旨能站着接,也从来不知道,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能拿到温大夫人做梦都想拥有的诰命之位。

轻松的像做梦!

她扭头,漂亮的桃花眼眨巴两下,无辜又迷茫,“将军…”

她这副模样让时临想起了昨夜温晚被亲的脸蛋红红,又困又懵的迷糊样。

他放开她的时候,小姑娘喘息着,眸子里水光迷蒙,带着软乎乎的哭腔问:“将军,我是在做梦吗?”

“不是。”

时临伸手揉揉她的脑袋,“现在不是梦,昨晚也不是梦,晚晚现在是一品诰命夫人了。”

小五子瞅着时临这见了鬼的温柔样,撇撇嘴,差别待遇也太大了,好歹大家都是熟人,也不给他个面子。

他堆了笑,“恭喜夫人,贺喜夫人!”

一时间,下人们不约而同的恭喜声几乎响彻了将军府。

呆滞的温晚终于有了表情,她翘着红唇,看向时临,轻柔的一声:“将军。”

时临以为她要感谢自己,于是大方摆手:“夫妻间不用言谢!”

谁成想温晚抿了下唇,染笑的小脸严肃,语气认真又痛心:“骂人不好!”

时临:“……”

晚晚你还是谢我吧。

夫妻间客气点也没什么不好,真的。

温晚成了诰命夫人的事像插翅一样传遍了永安城,温大夫人听到时,手中茶盏都没端稳,衣裙顿时湿了一片。

刚沏的茶水,灼热滚烫,温大夫人却像感觉不到似的,抓着把手不可思议的问:“你说谁?!”

传话的下人被她这狰狞的面貌吓得哆嗦一下,吞着口水回:“是温四,哦不,是三小姐!”

温大夫人的表情更难看了。

下人面上讨好笑笑,心底也禁不住嘟囔,这也不怪他说错了,好好的三小姐温若,如今倒成了四小姐,而本来的四小姐呢?

飞上枝头做凤凰,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成了将军的正妻,才嫁过去几日就成了诰命夫人!

他小心的抬头看了眼温大夫人铁青的脸色,赶紧做贼似的低了下去,心道也难怪大夫人的脸色这样难看,被自己一贯看不起的小辈骑在了头上,这搁谁,谁受得了?

“娘!”

一个清甜的女声传来,接着就见身穿月牙色裙摆绣粉色桃花罗裙,外罩乳白色轻纱的温若浅笑盈盈的走了进来。

看到屋里的情况,她愣了愣,快步走过去,依赖又关切的问:“谁惹娘生气了?女儿替您教训他!”

温若就是温大夫人的骄傲,一看见嫡亲的女儿,温大夫人的怒气就消了三分,大约怕破坏自己的形象,强压着的怒朝她笑:“若若来了,可是画作完了?”

作为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那是必须的,若非要挑出个温若最擅长的,那便是画了。

温若过去和温大夫人坐在一起,亲亲热热的搂着她的胳膊撒娇:“哪有这么快呀,要送给太后她老人家的寿礼,女儿可得慢慢画才行。”

温大夫人也知道这个理,爱怜的摸摸女儿娇嫩的小手,“离太后的寿辰还有两月,不急,你别累坏了身子。”

“放心吧娘,女儿省的。”

温若这才看向匍匐在地的奴才,扭头问:“娘,刚刚出什么事了,您怎么这么生气?”

印象中,上次见到自家娘亲这副模样,还是之前花姨娘查出又怀有身孕的时候。

她一提,温大夫人就有些维持不住表情,黑瞳满是怨毒:“还不是温晚那个小贱人!她也不知道是使了什么招数,如今竟成了诰命夫人!”

☆、大红

“什么?!”

温若一下加重了手中的力道,指甲掐进了大夫人的手臂中,“这怎么可能?”

她温晚一个新嫁妇,何德何能成为诰命夫人?那以后,岂不是连自家娘亲见了她都要行礼问好?

温大夫人吃痛的缩了下手,但也没有怪温若,继续说:“我就知道,这温晚看似与世无争,实际心眼跟她那个娘一样多!”

温若对此不置可否,但心底里也是看不起这对母女俩的。

不说旁的,单是这花姨娘是从青楼出身,哪怕是清白的被自家爹赎回来的,在温若眼底,也是个不折不扣的浪□□子,至于温晚,讨厌的理由就更加的直白。

尚书嫡女温若,其才情大乾人人皆知,让众人都忘记了她那清秀的长相,对此趋之若鹜,及笄以来,家里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踩烂了。

可哪有不在意相貌的女子?

即使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温若,也想像温晚一样,生的副仙姿佚貌。

面上,温若却是很快的掌控好情绪,帮温大夫人顺着背,唇角勾着笑:“娘何必为了她生气,成了诰命夫人又如何?还不是得恭恭敬敬的叫您一声母亲。”

是,话是这样说,可温大夫人心里这个气却消散不了。

这时,又听见了下人的通传声,说将军府来信,明天三小姐和时将军回门!

温若下意识的扭头,果然看到自家娘亲脸都绿了。

将军府。

一听说要回门,温晚的兴致就提不起来,神色厌厌,连绣花都专注不起来,一不留神就把手指刺破了,渗出了一点殷红。

时临进来时,就见小姑娘对着冒血的指尖幽幽一声叹,漂亮的眉眼耷拉着也不知想些什么。

他大步走过去,蹲在温晚面前,伸手捏住了她的指尖。

“将军!”

湿热的触感让温晚瞬间回神,她惊呼出声,耳尖渐渐泛红。

时临舔干净她指尖的血滴,仰着头问:“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温晚低着头,没说过谎话的她对这事显然很不擅长,像时临这种能把军营中的滑头们都虐的嗷嗷叫的,怎么能看不出来。

他想了想,“因为回门?”

温晚立刻摇头,大眼睛眨呀眨,像个无辜的小松鼠,鼓着包子脸试图说服时临:“我可是诰命夫人,怎么会怕回门呢!”

时临眯眼,拖长尾音:“哦~”

小姑娘这才发现自己说漏嘴,顿时泄了气。

时临忍不住笑,抬手揉揉她的脑袋:“将军在呢,怕什么。”

怕什么?

说实在的,温晚也不知道,她就是不想回去,哪怕她现在称得上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想回那个地方。

温家的荣华富贵跟她没有关系,她温晚的此后余生跟温家也没有关系。

温晚试图挣扎:“就不能不回去吗?”

“不能。”

回答的要多坚定有多坚定,温晚只得死心了。

翌日一大早,温晚就被连翘给叫了起来,时临已经去晨练,房中只余主仆二人。

温晚揉着眼起身,发现时间还早,就要仰回去,却被连翘一把拉住。

“夫人,一会就要回门了,您快起来吧!”

温晚抓着被子呜嘤:“还早!”

“不早了!您还得沐浴,还得梳妆打扮,出嫁后第一次回去,您的艳压群芳才是!”

艳压群芳?

温晚扯扯嘴角,她还真没这个兴致,不然那些姐姐妹妹不定又说什么酸话。

好在现在她嫁出来了,在将军府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她都想象不到以往在温家是怎么过的。

连翘看的心急死了,她家小姐哪都好,就是性子太淡然,对谁斗不争不抢,导致她曾一度以为温晚的梦想是剃度出家。

这哪能行!

她眼珠子一转,松手:“算了,夫人继续睡吧,反正府里那些未嫁的姑娘们也不如小姐生的好看,想必打不打扮,将军都不会看她们一眼的。”

于是刚躺下的温晚蹭的坐起来。

“扶我起来。”

“小姐?”连翘心里喜滋滋,却装出一副不明白的模样逗她。

温晚眉眼柔和,目光却难得一见的坚定。

“我要艳压群芳!”

时临回来的时候,就瞧见了桌前那个瓷娃娃般漂亮的温晚。

肌肤玉白似有光,樱桃般的红唇微抿着,脸颊粉扑扑的像是刚好的水蜜桃,在阳光下散发出毛茸茸的光,那双本就明媚潋滟的桃花眸如今更是漂亮的不像话。

她穿着藕粉色的裙衫端坐在椅子上,梨涡浅浅,有些羞稔又有些期待的看向他。

“将军。”温晚不好意思的唤了一声,实不相瞒,她现在也觉得自己有点美的过分。

时临在门口站了两息,才张嘴,表情严肃,气沉丹田的叫了声:“卧槽!”

这他妈是哪里来的仙女?!被他时临给撞上了??

温晚:“......”

时临大步过来掐掐她似乎能出水的脸蛋:“你这小姑娘到底是仙女还是精怪变得??”

温晚哭笑不得:“将军,我是人。”

“确定?”

时临蹲下仰头,浓密的长睫扑扇两下,认真又狐疑的问:“你确定没有个王母娘娘来抓你回去?”

他还是觉得温晚是仙女下凡,这通身的气质干净的像婴孩又似美玉,也只有‘仙女’这个称谓当得。

温晚笑着反问:“没有王母,不过将军为何不觉得我是精怪变得?”

时临不好意思拿心里话夸她,显得自己很没见识似的,于是眼珠子一转,翘着唇角坏笑的回:“因为精怪吸阳气才能维持美貌。”

吸阳气?

温晚一时没反应过来,刚要追问,脑中突然灵光一现,脸颊顿时更红了。

“将军!”她又羞又恼的嗔他一眼。

时临嘿嘿一笑,然后起身:“怎么突然打扮成这样?”

温晚当然不能说出心里话,而是反问:“不好看吗?”

时临低低的啧了一声。

不是不好看,是太他妈好看,这么好看哪能把她带出去给别人看啊!

“好看,晚晚像小仙女似的。”时临发自肺腑的夸完,然后又问:“你觉得呢?”

得了夸奖,温晚自然开心的不得了,漂亮的眉眼弯成了月芽,“我也觉得好看!”

这副欢喜的模样,让时临只得默默吞下了让她换身打扮的想法。

罢了罢了,爱美是小姑娘的天性,人家爱穿什么就穿什么,他不能因为的妒嫉心就剥夺了人家对美丽的追求。

时临:“你开心就好。”

不用管我的死活,嘤。

早膳。

时临一头雾水的看着不动筷子的温晚:“怎么不吃?”

“不饿。”温晚看着热气腾腾的八宝粥,默默的吞了下口水。

“放...咳咳!”

一句‘放屁’差点飞出来,好在时临及时刹住车,给自己生生呛了一口,咳嗽着瞪了温晚一眼:“小孩子不许撒谎!”

温晚无奈:“我已经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