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样?”电话里的仁兄惊诧万分,“这么说,我好心做错事,宝珠,你不生气哦。”语气里带着三分撒娇,七分孩子气,听得我好一阵恶寒。

我眼睛看了看对桌的那个,那个人靠在椅子上,将头别了过去,装作打量着食堂,我讪笑:“许总,谢谢你的花,不过,到此为止吧,我没有精力玩这种游戏。”又不是十七八岁,青春年少,青春年少那会我也没有喜欢过花。

“这只是开始,怎么会到此为止?宝珠,我喜欢你,小学的时候我就喜欢你。”电话里的声音提高了十个分贝,几乎用宣誓的口吻。

我惊得差点把摔掉,“啊?许品鑫,我认识你么,你是我小学同学?”

“……”电话里长长的沉默,就在我几乎以为电话快要断线时,里面闷闷的传来许品鑫郁闷的声音:“宝珠,你果然薄情。”

我无言,举着电话目瞪口呆,薄情,我薄情?许总同志,关键你到底是哪根葱啊?

“不说这事了,过半个小时,我到你公司接你吃饭啊?”电话里的语气明显又欢快起来。

“哈?不用不用,我现在已经吃完了。”我讪笑,对面的林凤眠开始小口的喝汤,姿态优雅,仪态万千。

“才十点四十,你吃什么午饭?”

我耸肩,摇头,“我也不知道。”事实上,十点的时候,林凤眠和我就坐这里了,那时食堂还没有营业。

“那晚上我接你一起吃晚饭。”

“啊?我……”我刚想拒绝,许品鑫的声音抢在了我的前头:“好了,就这么说了。”电话那头吧唧果断的甩了电话。

“晚上,陪我接待客户。”对面的林凤眠终于仪态万千的喝完最后一口汤,扯过餐巾纸,擦擦嘴,状似恍然大悟道:“对了,影响不影响你的约会?不过……,我劝你还是要以事业为重!今天工作不努力,明天努力找工作!”

我无言的摇头,林经理,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我哪有自己的私生活……

晚上九点一刻,我仍然奋战在餐桌。

林凤眠举杯,我举饮料。

“程宝珠,你要不给大家讲个笑话。”林凤眠脸狭微红,侧过脸来对我笑咪咪,酒窝一闪一闪,“我们程助理,非常幽默。”一面说,一面拍着我的肩膀。

桌上的山东客户纷纷鼓掌,“那程助理来个笑话。”

我一下子窘住,拼命的使眼色,林经理,你当我是全能么,陪吃陪喝,还陪笑?

林凤眠一个眼神抛来,程宝珠,我当你是劣等次品,不能喝酒不能开车,笑话讲不出,就咔嚓,他用的是眼神,不过,我看得懂。

我擦擦冷汗,开始说笑话。

“从前……”我挠头,讲什么笑话?讲什么呢?桌上一片寂静,22双眼睛滴溜溜的看我,我干笑:“有一支火柴,走着走着觉得头痒,就挠了两下~挠着挠着就着了~……”嘿嘿嘿,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好不好玩!”

满桌继续寂静,22双眼睛仍然滴溜溜的看我,其中2只射出凌厉的火花,我仍然看得懂,林凤眠同志的眼睛说,程宝珠,你不给我搞活气氛,我就咔嚓你。

我苦笑,接着掰:“后来火柴去医院,医生给包扎出来之后变成棉签儿了。”哈哈哈哈哈,我笑的捂住肚子,眼泪横飞,“林经理,好不好玩?”一个转脸,我的笑声冰冻在嗓子口,林凤眠的眼神非常可怖。

满桌持续寂静,林凤眠的眼睛开始飞小刀,给我继续说,我干笑,“换一个换一个,那个笑点太低了。”满桌的人都大大地吐了口气,盯着我,等着下一个笑话。

我也吐了口气,开口道:“从前有个肥皂……它洗澡,洗着洗着就变小了……”

“换一个。”林凤眠脸上的红晕又上三分,分不清是醉酒或是发怒。

哦哦哦,我开口,接着讲笑话:“从前有一颗软糖,在街上走了很久,突然说:我的脚好软哦,”

这下林凤眠终于爆怒,跳起来,微笑已经遮不住他面部的抽搐,对我道:“程宝珠,笑话时间结束,去再拿瓶酒来,就这牌子的。”边说边扬起手里的酒瓶,我一下子解脱,点头哈腰的串了出去,躲在门后大大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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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25

PART25

酒足饭饱,林凤眠的脸红的跟个猴屁股似的,山东的客户委实能喝,等客人都散了,他一下子瘫在座位上,对着我咬牙切齿,“程宝珠,你今天说的都是什么东西!!!”

我无言,扶着他往外面走,一面小心翼翼问道:“林经理,我的笑话不好笑么?”

林凤眠眼睛直勾勾的看我,黑漆漆的眼眸森冷森冷,嘴里的牙咯吱咯吱,他的牙自从遇到我,磨损度估计上了一个位。

“其实我还有个更好笑得没有说,你就打断我了。”我很无辜的叹息。

“是什么,说给我听听。”他满脸的不相信。

我清清嗓子,道:“从前,有个面包,走在路上突然肚子饿了,就把自己吃掉了”我乐不可支,一边笑一边看林凤眠。很好笑的嘛,林凤眠,你再不笑就是个白痴。我用眼神无声的谴责他。

他默默地看着我,半晌无言,我亦无辜的回看,这些笑话明明很好笑,我每次看都会笑出眼泪。

突然,他一下子靠在墙壁上,捶墙大笑,一边道:“程宝珠,你简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我跟着干笑,这种情况,有一个成语可以形容,就叫怒急反笑。

他笑的好好的,突然皱眉,捂着嘴巴,干呕起来。

“林凤眠,你是不是想吐?”我看见他的脸由红转白,神色痛苦的很。

“不吐。”他蹲了下去,噘起嘴,拼命的咽口水:“我才不吐。”

我也蹲了下去,“林凤眠,喝醉了不吐,伤身的。”

他嫌恶的看我,打开我的手,大声嚷道:“吐了多脏,恶心,而且没有形象。”

我一下子没了语言,这个时候还要什么形象?“林凤眠,你这样不难受么?”形象算个P啊。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手捂着胸口,面色苍白,连回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样不行,我想了想,靠了过去,一只手稳住他的下巴,一只手伸出食指,伸进他的口里,压着他的舌根。

“林凤眠,你给我吐出来。”

他一面打我的手,一面干呕,“程宝珠,你个疯女人。”站起身来,摇摇晃晃。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林凤眠,我扶你。”我故意忽视他瞪我的眼睛,将他的手环过我的肩膀架了起来。

“你以前都不吐的么?”我很好奇,这么喝酒不吐,实乃强人。

“当然,”他的舌头开始打转,“郑默给我配了解酒的药,一般是不用吐的,今天我忘记事先喝白首乌的粉了。”

“哦。”我似懂非懂,谁是郑默,难道是以前在电话里提到的默?我忍不住看了看林凤眠,心情古怪异常,有点嫉妒,有点酸溜溜,“林凤眠,郑默是谁?”我知道自己没有权利问这么私人的话题,但是我就是忍不住。

月光下,林凤眠的脸异常的明媚,听我这么问,突然哈哈哈大笑,带着点孩子气的歪头,从上面看下来,用食指点住自己的嘴道:“郑默就是郑默啊。”神态妩媚而天真。

“说了等于没有说。”我愤慨的扭他的腰,精瘦精瘦的,看来保养的不错。

他边躲边笑,将手贴在了我的脸上,含含糊糊道:“很痒,我不喜欢。”带着点撒娇的感觉,有点像个大男孩。

啊?这小子喝醉酒的样子居然是这样,真是好可爱,我忍不住又掐了一下他的腰,自言自语道:“林凤眠,你为什么会是个GAY?”

“因为我不喜欢女人。”他嘟囔着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这个是什么逻辑,不喜欢女人=GAY?我惊诧,这孩子,难道常年自我误解?拍拍他的脸我正色问道:“不喜欢女人,不一定就是GAY啊,谁这么误导你?”

“阿默说,我的性取向,潜意识是偏向同性……”他皱眉思考,表情天真而无辜,浅浅的梨窝一闪一闪,煞是可爱。

我无言,这个郑默同志是何方妖孽,误导别人是不和谐的,“林凤眠,那对你来说,我算什么?”我指着自己,第六感告诉我,他对我,有着丝丝异于其他人的好感,难道我也是男人。

他微微和我拉开距离,歪着头看我,突然大笑:“阿默说的没有错,我的潜意识果然偏向同性,就是看的顺眼的女人,长得也跟男人无二样。”

我彻底崩溃,谁说他可爱?!喝醉了酒,嘴巴一样恶毒!!!

我抚头,咬牙切齿:“林凤眠,那个阿默到底是什么人,他在误导你,什么不爱女人就是爱男人,哪有这种论调!!!”

林凤眠愣了愣,突然笑了起来:“阿默是权威,当然不会误导别人,程宝珠,你是在恼羞成怒!”

OK,我举手称败,和一个酒鬼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是我的不对。

“我招了的士,你自己回家?”我拦住辆的士问他。

他的脚打着飘,头低低的靠着我的胸前,眼皮耷拉,抱着我撒娇:“我不认识路,你叫阿默来接我。”

……又是阿默,我愤愤握拳,扛着林凤眠挤进汽车,“两个选择,要么自己回家,要不跟我回去。”

他斜眼看我,满眼的笑意,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熟练的播键:“阿默,来接我,我在……”他昂起头,朝着空旷的街道深深吐了口气:“在一品楼的后面条街道。”收起,他向我咪咪笑,眼睛笑成两个不成熟的小月牙。

我倚在的士的门边,也想回应他的笑容,但是,我发现,我笑不出来。

“林凤眠,我怀疑你没有醉。”我眼神烁烁,月光下,林凤眠唇边开出朵小小的莲。

“程宝珠,我有说过我醉了么?”他见我指责的意味颇浓,索性也抱着臂同我聊天。

我索性挥走了的士车,努力的让自己心平气和:“的确没有。”可是该死的是,我表现的像个多情的少女。

“程宝珠,你不要这么看我。”林凤眠突然扑哧笑出声来,眼睛映着月光,亮闪闪,黑里带着光,很是妩媚,“你这么个样,会让我以为你是在表白。”他说的很慢,虽然在笑,但是语气却开始严肃起来。

我一下子气结,插在口袋里的手狠狠的握住了,眼睛紧紧瞪住他,眨也不眨,我不想说话,也失去了说话的力气,事实是我真的好像对他不止只是丝丝的心动,这个认知让我心惊胆寒。

月光被云遮过,林凤眠的笑容也渐渐被我的目光瞪得隐去,他的手臂轻轻放下,不自然的将手插入了裤子的口袋,他的眼睛开始回避,闪闪烁烁,睫毛不断的眨动。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吹得林凤眠的头发不停的动。

他静默许久,还是开了口:“程宝珠,不要去喜欢我,就算我的性取向没有问题,我也不会喜欢别人,尤其是女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风一吹似乎就飘散开来,可是我却听得很清晰。

心在瞬间摔成了碎片。

我忘记了怎么去笑,夜还未凉,可是我的心却完全的冰冻了起来。

我本来便不在乎这样一个答案,在什么时候,我又给我自己希望?

“真好笑,林凤眠,我当然不会喜欢你。”风又大了点,打得我的头发到处乱飞,我甩甩短发,笑得恣意,面部有一瞬间的僵硬:“我喜欢的是许品鑫。”话一出口,我几乎自己给自己甩个耳光,难道我的神经出了问题,许品鑫跟我根本不熟,我在心里哀号。

“换一个吧,他不会真心的追你。”他的脸上全是怜悯,或许眼睛里还有着隐忍的痛楚,我拒绝深看,程宝珠,难道你要让自己更加难看。

“宝珠,你和许品鑫……不要认真。”他见我沉默,补上一句。

“关你什么事?林-经-理。”我的脸火烧火燎,心里抽抽的痛,巴不得喝醉的那个是我。“我走了,你没有醉,我就不陪你了。”我抓抓短发,一句话说得有气无力,我转过身去,眼睛低垂在地上,看也不敢看向林凤眠。

“到家给我个电话。”林凤眠的声音居然很温柔,温柔的让我想转头看看他。

“OK,回去给你短信,的士。”我伸出只手向后摆了摆,落下的时候顺手拦下辆的士,头也不回的跨入,“上海路,请开快点。”那身后是我的自尊和刚刚萌芽的爱恋,一回头,我怕我泪流满面。

车开得飞快,我把车窗摇到了最低,风从迎面扑来,让我好一阵窒息,就这样吧,从萌芽开始扼杀,可是,程宝珠,不过只是萌芽,竟然会让我的心为隐隐的抽痛?这风太猛,终究让我泪流满面。

一不小心,我却真的将感情投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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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PART26

PART26

从那天开始,我和林凤眠便陷入了奇怪的诡异的尴尬氛围中,他敬我一尺,我便敬他一丈,外人看来,我和他的关系突飞猛进,相处的无比默契,而在我看来,我们之间就好比隔了块晶莹剔透的玻璃,可以互相亲密无间的相处,却始终没有了温度。

“林经理,”门口探出颗小小的头,骨碌碌的大眼睛转个不停。

“阿MAY,有事?”我丢下手里的东西,迎了过去,所有同事里就属她最单纯,只是这小姑娘从来没有放弃将林凤眠和我打包在一起的念头。

“嗯,周六的展览会,还有些问题。”阿MAY捏了个大大的文件夹,笑得诡异,眼睛不停的扫向我和林凤眠。

“什么问题?”林凤眠终于从办公桌后面抬起头,皱着眉头,最近他的火气不小,口腔的地方生了个大大的口疮。

“扬州的会场不提供住宿,”阿MAY伸长头,小心翼翼的说话。

“这个我知道,不是你帮预定酒店?”林凤眠低下头,手里写写划划。

“关键是,酒店不好预定,我只定到一间。”阿MAY的脸上尽力压抑着笑容,为了表示真实性,眼睛瞪得更大,将手里的黑色文件夹高高的递了过来:“扬州现在搞烟花三月节啊,酒店都定满了。”

林凤眠终于完全抬起头,微微皱了下眉,看见阿MAY诡异的隐笑,眼睛从我的脸上划过,轻咳一声问道:“那些小旅社呢?”

“不知道,”阿MAY接的飞快,很快又小声地补上一句:“估计也没有了。”

“那就晚上赶回来。”林凤眠的笔从手中甩落,当的一声打在玻璃台板上,惊得阿MAY的手颤了颤,好半天才挤出个笑容,道:“林经理,展销会开两天。”

“到时候再说。”林凤眠食指扣了扣玻璃板,轻抬下巴,示意阿MAY可以功成身退。

“林经理,我可以不去。”我站在阿MAY的身后,压低了声音。我不想陷得更深,如果不是为了有个糊口的工作,我会离他更远。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阿MAY话一出口,便惊了惊,缩了缩脖子,对我做了个加油的手势,飞快地串了出去。

我抬头看向桌后的林凤眠,他的眼睛忽忽闪闪,躲避着我。

“程宝珠,你不去,谁去,难道让胡小毛去?”他低着头,从桌里掏出个计算机,一面核算,一面嘀嘀咕咕。

“我去了,住宿怎么办?”我揉头,越是躲着,越是靠近,我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做出些出格的举动。

“再说。”他的眼睛在我脸上溜了一圈,突然问道:“程宝珠,你睡不好么,精神这么差?”

“恩,想得事情多。”我飞快地带过,不想多说。

我知道我的眼圈是黑的,我也知道自己的皮肤是苍白的,之前几天彻夜无眠,让我的精神憔悴无比。因为我发现,自己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感情。闭上眼,满满的都是淡笑的林某人。

“多思无益,”他的眼睛里复杂万分,我看不懂,“有的事情,该放就放。”

“好,都放下。”我朝他咧开嘴,状似开心的笑。

或许,过段时间,我会发现,这只是个错觉。

亦或者,我会发现,我必须离开。

一晃9天,离展会还有三天的时间。

许品鑫这几天倒是跑得勤,除了上班,睡眠,其他空闲缠得我滴水不漏。

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堂而皇之的接受他每天的接送,翠丝说的对,多个如此优秀的追求者,对我来说,没有什么不好。

“宝珠,扬州展会,你会过去?”许品鑫一面打着方向盘,一面问道。

我疲倦万分的半赖在副驾上,朝他点点头,“林经理说没有其他的人选,我好像必须要去。”

他转头看我,皱了皱眉,看了看车窗前面的路况,突然俯身将副驾上的安全带拉了过来,“程宝珠,你以后坐车要系安全带,否则,你就不要坐别人的车。”

“为什么?”我翻白眼,我坐林凤眠的车,好像都是他帮我系得安全带,当然不排除他车技奇烂的原因。

他定定的看我,突然朝我微微一笑,极浅,却无比温暖,缓缓道:“因为我会担心。”

我心头猛跳,突然面红,车里的温度调得太高,烘得我面红耳赤,我索性转过头去看窗外,少了点柠檬的香味,我的晕车症状又出现了。

“你的气色不好?是不是晕车?”他熟练的打弯,伸出只手掐我的虎口,我呆呆的看他的手,不觉自言自语道:“这样能预防晕车?林凤眠也帮我掐过。”

他冷笑,突然转头,眼睛黑而深邃,猛地停住车,问道:“你喜欢林凤眠?”

我静默,歪头思考,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不是暂时的迷惑?

两次感情的投入,错位的让我怀疑自己的第六感,如今,我再也感受不到,所谓的好感和暧昧。

车窗外的车喇叭摁成一条声,我看了看,许品鑫将车停在了路中间,后面的车进不得,退不得,堵的飞快。

“许总……”我刚一开口,他就狠狠地瞪了我一眼,我立刻改口:“品鑫,为什么停车,后面都堵了。”

“先回答问题。”他压低身体,眼睛对上我的,唇边的笑容越发的灿烂,不过,我知道,笑意未到眼底。

“或者说,他喜欢你?”见我久而不答,他的脸贴的更近。

“他不喜欢我,他不会喜欢我。”我答得飞快,脑袋转了一圈,斟酌着回答:“他喜欢的是他的工作。”

许品鑫突然直起腰,笑得开心异常:“他会在乎华丰这点P大的工作?宝珠,他喜欢的是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