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知不觉已经很深了,威廉越来越困,几乎听不太清萨巴蒂诺在说什么。

萨巴蒂诺的声音也配合着越来越低沉,充满磁性,说真的,他挺享受这种一点一点陪着威廉入睡的情况的。哪怕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他都会有一种被满满的幸福包围了的感觉。

威廉迷迷糊糊的说了最后一句话:“我总觉得姨妈不可能这么简单的被你骗了。”

毕竟长期盘踞在意大利的是伊莉莎白,而不是萨巴蒂诺。

萨巴蒂诺却很自信,他碎吻着威廉的额角,轻轻拍抚着他的手面:“只要你别主动打电话给她暴露,就没问题,睡吧,亲爱的,我会一直陪着你。”

第二天,萨巴蒂诺被狠狠的打了脸。

真.打脸。

“为什么你和你表弟睡在同一张床上?”

伊莉莎白姨妈在第二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勒森布拉的祖宅,本来想给威廉一个大大的惊喜,最后却在儿子的房间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吓。她当时面色如常,亲切热情的招呼威廉起来吃早饭,给他系了一条她选的搭配最银灰色衬衫的蓝领带,然后目送威廉开车去了剧组。

转身的那一瞬间,伊莉莎白就面若冰霜的给了自己儿子一巴掌,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

萨巴蒂诺沉默以对,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内,包括他母亲会有的反应,她从不肯在威廉面前发脾气,哪怕她真的已经气到了发疯。

“回答我,萨巴蒂诺.勒森布拉,不是我想的那样。”

当一个母亲叫自己儿子全名的时候,往往总会伴随着一种名为杀气的东西。

在那样的杀气里,萨巴蒂诺依旧站的笔直。

一身香槟色鱼尾裙的伊莉莎白,很少大笑,又或者生气,因为她觉得过度的表情是导致皱纹的元凶(从这点上,就足以看出威廉对她的特殊)。

所以,在面对萨巴蒂诺的沉默时,伊莉莎白也尽可能没有显得面目狰狞。

她只是从容的从她与裙子同款颜色的香槟手包里,拿出一把今年才上市的镀金□□,对着离萨巴蒂诺左侧不远的古董花瓶,快速的连击数枪,直至没了子弹,花瓶碎渣飞了一地。

“ok,”伊莉莎白爽了,“我们现在可以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谈一谈了。”

伊莉莎白所谓的坐下来,是只有她被允许坐下。

“没什么可谈的,就是你看到的那样。”萨巴蒂诺很了解自己的母亲,他知道什么时候说话才比较合适,好比此时此刻。

“他是你表弟!”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还没有来得及坐下的伊莉莎白,就被这句话打了措手不及。她疾步倒退了几下,就像是扔一个破布袋似的,把自己仍到了沙发上。用刚刚做过法式美甲的手,揉着头,乱没有了形象。这天早上,她真的是被刺激够了,好不容易才稳住心神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科学家总说,由于小时候人类的大脑没有发育完全,会很难记住四岁之前发生的事,我想我是个例外。”

“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总和你父亲说,不要在孩子面前讨论工作。”伊莉莎白和她的亡夫很恩爱,但她还是习惯把一切教育不好孩子的问题,都推到自己丈夫身上,就像是一种另类的撒娇,“所以这么多年你都知道?那小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给威尔写信?”

“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上帝!他还是个孩子!”其实伊莉莎白更想问的是,萨巴蒂诺到底是从哪个渠道见到威廉,并在那么小的时候就喜欢上他的。

“我当时也是。”

“威廉知道吗?我是说,他知不知道他和你其实没有血缘关系,和我、以及我父亲都没有?”

萨巴蒂诺摇摇头:“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他。”

“不如直说。”折而又返的威廉站在客厅里,面对不知道为什么的一地狼藉,有些茫然无措,不知道该以何种表情面对这件事。

第67章来地球的第六十七天:【二更】

“angel(我的天使)?你怎么回来了?”伊莉莎白对上威廉后,表情就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分分钟从黑色长卷发的女王伊莉莎白,切换成了热情大方的姨妈伊莉莎白,好像她和她儿子并没有讨论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我拿错手机了,”威廉指了指离伊莉莎白姨妈所坐的沙发不远的茶几上,正放着一个白色手机,和萨巴蒂诺同款,所以他们经常拿错,“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什么话题?”伊莉莎白姨妈还是一副“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脸。

“你问表哥,我知不知道我和你们其实没有血缘关系。表哥说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我。我想现在就是个告诉我的好时机。别假装你们刚刚什么都没说,我很确定我没出现幻听。你这招很烂,即便是在电影里。”

伊莉莎白姨妈无奈的撇撇嘴:“无论如何,我都要试一试,不是吗?我做了我能做到的最好。”

趁威廉不注意,伊莉莎白和萨巴蒂诺交换了一个庆幸的眼神,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看来威廉是没听到真正关键的部分。

只能说,伊莉莎白姨妈作为掌舵勒森布拉多年的实权人物,她不动神色套话的技能是满点的。

威廉完全没发现他们的小算盘,只是一心想知道:“那么,血缘?”

伊莉莎白上前,握住威廉的手,拉着他重新一起坐到了长条沙发上,只有萨巴蒂诺还在因为做错事而被罚站。

“在告诉你真相之前,我希望你能知道,不论有没有血缘关系,我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血液不会改变这个家的格局,不会改变我们对你的态度,当然,我也希望你能别因此改变对我们的态度。”伊莉莎白小心翼翼的对威廉道,她一直不敢放开威廉的手,好像生怕因此就会让他夺门而出。

威廉点点头,这点他还是能做到的。因为严格意义上讲,他和伊莉莎白一家确实没有血缘关系,他是β星人。他只是不喜欢被蒙在鼓里的感觉。

“我发誓,真相并不会改变我对你们的态度,当然这个真相不是什么毁三观的真相。”

“oh,myangel,你真可爱。”伊莉莎白姨妈笑了起来,这一天她笑的比她过去一年还多,她甚至伸手捏了捏威廉的脸,她总是控制不住的想要这么做,威廉在她看来真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可爱的孩子,无论他说什么,都可爱的让她想要尖叫。

事实上,心里面她已经在尖叫了。

“我想你已经发现了,我和萨巴以及你外公的发色和瞳孔颜色是深色系,而你和你妈妈、外祖母、曾外祖母是浅色系。”

萨巴蒂诺、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站在一起的时候,绝对不会有人怀疑他们不是一家人。

虽然从容貌的角度来讲,老伯恩斯坦很普通,萨巴蒂诺很出众,但在他们中间加了个作为过渡的伊莉莎白之后,就像是目睹了人类进化史。鼻子眼睛还是那个鼻子眼睛,只是经过很微妙的适当放大和调整距离后,真的出现了两张云泥之别的容貌。

伊莉莎白的女王,体现在她的气质和身材上,容貌其实也就是中等,但却没人敢说她不是个美人。那份张扬与抖s,给她根鞭子,就能让大部分男人跪求怜爱。

“你就没怀疑过什么吗?从遗传学角度来讲,深色系总能覆盖浅色系。但是你和玛丽意外的意外的‘坚持’呢。”

“所以,我妈妈是抱养的?”

“不不不,你妈妈确实是玛姬妈妈(玛格丽特外祖母的昵称)亲生的。”伊莉莎白摇了摇头,深吸一口气,这才道,“但玛姬妈妈和我爸爸,也就是你外公,其实不是夫妻。”

“…what?!!!”

“你和你妈妈还真是不太敏感呢,我是说,我管玛姬妈妈叫的是玛姬妈妈,叫你外公可是直接叫的爸爸,不是卡尔爸爸。”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不点名很难发现区别,当特意提醒后,才会恍然大悟。

“我妈妈也不知道这件事?”

“她怎么可能知道?”伊莉莎白这一次的情绪激动了一点,“她绝对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在她还没出生的时候,我们就一致决定要对她隐瞒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故事还要从二战说起。

众所周知,希特勒迫害犹太人。因为他觉得日耳曼人是高贵的人种,犹太人的血脉里却流淌着卑鄙的血液。

于是,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大家都会不自觉的觉得,日耳曼人都讨厌犹太人。但这是极其错误并且偏见的事情,在二战时,有不少躲过一劫的犹太人,其实都是在德国人,或者说日耳曼人悄悄的帮助与接济下。反应二战的电影里,也演过不少相关的情节。

老伯恩斯坦和玛姬,就是这样一个情况。

两家在二战前是邻居,关系很好的朋友,老伯恩斯人是犹太人,年轻的玛姬和她的母亲是日耳曼人,两家人相处和谐,经常互帮互助。

于是,当纳-粹开始迫害犹太人,到处搜查他们的时候,老伯恩斯坦一家在玛姬和她母亲家的阁楼上,躲过了一劫。

并且,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都是玛姬和她的妈妈,在帮忙藏着伯恩斯坦一家三口。

“你和玛丽、玛姬以及安娜,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性格,哦,安娜是你曾外祖母的名字,你在帕萨迪纳应该见过莫奈给她画的画像。”伊莉莎白透过威廉,好像再一次看到了隔壁住的玛姬阿姨,和超级会做小饼干的安娜奶奶。

虽然那个时候伊莉莎白还很小,但她却牢牢的记住了那段过去,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太害怕了。

也所以,才会显得安娜奶奶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

她总是喜欢抱着她,不断的安慰她:“angel,你会没事的,你们一家都会没事的,上帝绝不会让这样的暴行持续下去!”

在灾难面前,有些人的卑鄙会暴露无遗,而有些人则会闪现出人性的光辉。

“在我心里,安娜奶奶是这个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她的外表美丽动人,她的心比她的外表还要美丽。一如你的外祖母,我的玛姬妈妈,还有你的妈妈,玛丽。”

两家人的同舟共济,没能等到二战胜利,他们很快还是被发现了。

安娜曾外祖母死了,伊莉莎白的犹太妈妈也死了。而玛姬外祖母…只能说,在那个乱世,年轻和漂亮,对于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她被一个纳-粹军官强-奸了。老伯恩斯坦救了她,并杀了那个军官。

就在这个大家最绝望悲痛的时候,老伯恩斯坦花费全部身家才联系上的门路,终于送来了三张前往瑞士的火车票,以及三张从瑞士到美国的飞机票。

送票的人误以为玛姬是老伯恩斯坦的妻子,毕竟不是所有的犹太人都是深色系,也有金发的犹太人。玛姬当时正因为窝藏犹太人、杀害军官等罪名而被通缉着,于是他们就将错就错,认下了这个身份,一起到了美国。

“当时美国的情况,怎么说好呢,大家对德国人不太可能很友善,你懂的,美国在后面也对德国宣战了。”

所以,这个误会就一直继续了下去。正好,老伯恩斯坦不打算再和任何人结婚,而玛姬则发现她怀孕了。

孩子是谁的不言而喻。

“玛姬妈妈,真的是很善良的那种。要是换做我,我绝对不会生下这个孩子。”伊莉莎白姨妈道,“但玛姬妈妈看世界的方式和我不一样。我看到的是,这个孩子流淌着对玛姬妈妈施暴的那个纳-粹的血,玛姬妈妈看到的却是一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无辜的孩子,她爱她。我很庆幸,玛姬妈妈是如此的大度,否则我就没办法拥有你妈妈那么可爱的妹妹,也没办法遇见你了,myangel。”

所以,无论如何,伊莉莎白和老伯恩斯坦都不想玛丽知道她真正的身份,他们希望她觉得她是被爱着、被期待着出生的,她是爱情的结晶,是全家的小公主。

“后来的故事你就都知道了,玛姬妈妈为了保护我…去世了。玛丽离家出走,当我们再有她的消息时,她已经和你爸爸生下了你。我爸爸很爱玛姬妈妈,但不是爱情的爱,而是一家人的那种爱。她就像是他的小妹妹,他的良知,他的希望。她帮我和我爸爸,看到这个世界美好的一面,但我们却辜负了她的期望。”

一如很老套的那句话,我想保护你,所以我时刻握着刀,但最后我发现,因为那把刀,我无法再拥抱你。

这也就是为什么,老伯恩斯坦和伊莉莎白姨妈,会如此内疚的原因,他们一家欠玛姬外祖母一家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你母亲每年光明节都会给我寄来你的照片,看着你一点点长大,我脑海里已经模糊的安娜奶奶的模样便再一次清晰了起来。”大概是移情作用,让伊莉莎白对威廉的重视,有时候甚至会超过她自己的儿子,她和她父亲都很害怕,威廉在知道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后,便和他们产生隔阂。

伊莉莎白暗中,再次狠狠的给了自己儿子一个眼神。他怎么能这么恩将仇报?如果没有玛姬和安娜,就不可能有伊莉莎白的今天,也就不会有萨巴蒂诺。但是看看萨巴蒂诺都做了什么?!

第68章来地球的第六十八天:

真正的工作狂就是,无论他的生活里发生了多么具有冲击力、多么巅峰三观的事,他也依旧能坚持在早上按时出门去上班。

胆战心惊生怕外甥翻脸的伊莉莎白,等到的就是威廉拿起手机说:“我去片场了。”

面色如常,神态自然,好像刚刚听到“自己全家和外公全家都没有血缘关系”这个消息的人不是他似的。

“不愧是玛格丽特的孩子,心真大。”伊莉莎白和她爸爸老伯恩斯坦一样,只有在威廉和玛丽妈妈面前才会叫玛丽妈妈为玛丽,剩下的时候,她永远还是他们的小玛格丽特,穿着腰间后面系了个大大的蝴蝶结的那种蓬蓬裙,举着木棍魔法杖,从衣柜里突然跳出,说自己是来自纳尼亚的小公举。

回忆着回忆着,伊莉莎白就忍不住笑了出来,哪怕那会增加她的皱纹,她也认了。

看着还站在自己面前,高了自己很多的儿子,伊莉莎白的表情也难得柔软了一些,闪着很少见的母性光辉,她说:“告诉我‘你知道错了,以后绝不会再做’,我就原谅你。”

“那你就恨我一辈子吧。”萨巴蒂诺如是说。

萨巴蒂诺并没有觉得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做了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做的,去爱上一个人,胜过爱他自己。

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讲,只有他和威廉在一起了,他们两家才算是真正成了一家人,不是吗?

伊莉莎白拒绝与在她看来是“脑筋突然不清楚”的儿子说话,因为她怕她张口就是让自己的儿子去下地狱。

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出现和身份的揭秘,都在她儿子的算计内。

萨巴蒂诺早就知道,哪怕他不联系伊莉莎白,她也有自己的渠道知道他们到了科尔蒂纳丹佩佐。而以伊莉莎白的性格来说,很好猜测她接下来的行为模式,她会一早突然出现,给威廉一个惊喜,给萨巴蒂诺一个惊吓。然后,萨巴蒂诺只要顺着情势做下去,就能让威廉自己‘发现’他们没有血缘的真相了。

被儿子利用了的伊莉莎白,内心里有三个小人,一人感动于儿子真的长大了连她都能骗了妈妈好开心;第二人准备从手包里拿出另外一把枪,直接给她儿子身上来一下;最后一人正拉着第二个人,说,开!开!开!

萨巴蒂诺还在火上浇油:“威廉一辈子不发现这个,我们就要当一辈子的兄弟了。”

他不想和威廉当兄弟,他当够了!上辈子他直到死,都以为自己和威廉是亲兄弟,无数次午夜梦回他都在谴责自己,他为什么能如此禽兽?连自己的兄弟都不放过。威廉的死一定是上帝对他的惩罚。结果这辈子一重生,反而阴差阳错的听到了真相。

“…”面对这样的黑色幽默,萨巴蒂诺没有生气,反而只有感谢上帝的冲动。

不可能再错过,除非他再一次死了。

“外面有成千上万的漂亮男孩,你想要几个我都不阻止你。为什么非要威廉呢?就一定要是威廉吗?”

“只能是他。”

伊莉莎白深吸一口气,再深吸了一口气,最后深吸了一口气…她忍不下去,坚决无法忍。

拿起手包,夺门而出。

没过几秒,萨巴蒂诺就听到了马达的大力轰鸣,那是他母亲今年刚到的专用座驾,路虎揽胜。还没上市的最新型,目前全世界只有两个女人拥有它,一个是萨巴蒂诺的母亲,另外一个是英国的女王。

萨巴蒂诺一点都不担心母亲这样负气离开,会不会遇到什么坏人,他只担心他母亲心中的破坏因子让她再当一回别人生命里的坏人。

“别人”威廉表示,姨妈在我这里很好,放心。

《007:最高机密》的拍摄现场,在伊莉莎白来之前,威廉正在威尔森发生争吵,准确的说是威尔森单面的咆哮,而威廉平静的坐在一边。

威廉坚持,在不给特技演员上保险,不反复确认器材安全问题之前,就别想开机。

威尔森在咆哮:“你知道这要浪费多少时间,和要多花多少钱吗?”

“恕我提醒,你们花的是我表哥的钱,我和我表哥都没嫌浪费,你们又在紧张什么?”在来的路上,威廉还是忍不住给惠勒打了电话,求问参与大片制作时需要注意什么。惠勒只给了一个最重要的建议,不要大钱都花了,反而在小钱上舍不得。

一部007,前前后后已经搭进去了好几千万,给特技演员、替身演员上保险才多少钱?为什么不上?反复确认机器,浪费的只是剧组已经浪费了好几个月里微不足道的一点时间,却有可能救下一条人命。

威廉完全没看出来,这里面剧组亏了什么。

“我们已经上了…”

“但那是在英国,在美国,却不包括意大利!本地临时雇佣的替身和特效演员,完全没有任何保证。”在没有投保之前就开始拍摄,简直就是在作死。

往小了说,投保能帮剧组减免一部分损坏了的器材费用;往大了说,就是一份生命的补偿。

像007这种动作电影,演员基本就没可能一部戏拍下来,一点伤都不受。不需要演什么危险动作的大牌演员有经纪人为他们争取合法利益,真正要拼命的特技、替身演员却往往连保险都不一定能上全,这不是本末倒置吗?

“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做的,现在有我在,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我的剧组,我的演员,必须在有足够的保障之后开工。”

“你的剧组?!”威尔森终于被点燃了,“这是我爸爸的剧组,我爸爸一辈子的心血。”

“so?干你何事,你只是个继子。”威廉还是那么的平静,他从来都不怕和人吵架,因为往往生气的只会是对方。

罗伯特在一边,没有参与进来,大有你们谁赢了就听谁的气定神闲,他对于这种小事从来都不太关心。

“你!”

在威尔森吵不过,准备动手的时候,剧组里科尔蒂纳丹佩佐的当地青年,都纷纷放下了自己手里的工作,朝威尔森走了过来。这里是科尔蒂纳丹佩佐,让勒森布拉现任家主的弟弟在这里被人打了,那他们还有什么脸去回家面对父母?

“你们、你们这是想要干什么?!”

小演员不敢惹在007系列积威已久的威尔森,但在心里,他们也是很支持威廉的,毕竟威廉是在为他们争取赢得利益。

任何敢于挑战制片人父子的权威人,最终都会滚蛋。就是不知道这位新来的英俊制片人能在剧组待多久了。

威廉表示,最起码在这部电影全部结束前,他是不会离开了。

因为…

“这里是科尔蒂纳丹佩佐,勒森布拉家族拥有这里的任何一寸土地和所有权利。”不知何时,伊莉莎白已经出现,她的气势压的威尔森都有点直不起腰,她说,“你们那么要是不想之前拍的都付诸东流,找别的国家重拍,就最好听我外甥说了什么。我希望你这位大律师有好好看过外景租用合同,解释权归勒森布拉所有。”

这一次艾伯特终于坐不住了,哪怕伊莉莎白是个比他小不少岁的女人,他也惹不起她,在来这里拍摄时,他就已经充分的了解过这里绝对不能惹的存在。

“我都不知道威廉是您的外甥。”

“看来您真的是老了,多么好推测的一件事,威廉管我儿子萨巴蒂诺叫表哥。或者说,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萨巴蒂诺是我的儿子?”

“…”还真不知道。

萨巴蒂诺的身份有很多重,大家都知道他很厉害,却一般只能看到一两面,很少有人能看到全部。

“我们都姓勒森布拉。”伊莉莎白耸肩,“还有比这更明显的线索提示吗?”

勒森布拉这个姓氏在世界各国都很少见,但在科尔蒂纳丹佩佐,遍地都是。哪怕艾伯特猜到了萨巴蒂诺肯定和这里的人有什么关系,他也猜不到萨巴蒂诺是直接和*oss有直系血缘啊。

“那么,需要我为你们介绍可靠的保险公司吗?”伊莉莎白提醒艾伯特要表态了。

“难道你就不怕浪费你儿子的钱?”微软和米高梅,如今是007最大的投资商。

“一辆跑车的钱,我还是能替我儿子做主的。”伊莉莎白不屑的看了一眼威尔森,那完全就是在看一个傻x的眼神。勒森布拉什么时候缺过钱了?再说微软和米高梅才刚注资,抽身离开能损失多少?

别人不知道,艾伯特却不可能不关注007股份的动向,看到伊莉莎白的那一刻,他就意识到不好了。

“当然,当然,威廉虽然年轻,但考虑的很对,是个当制片人的好苗子。”

“那是当然。”伊莉莎白一脸毫不掩饰的我外甥就是这么棒,我以他为傲的表情。有些事情不需要放在明面上说,好比007的版权问题,只要心领神会就好。真要彼得对方破罐子破摔了,也不合适。威廉来007的目的还是以学习为主,不是要一力扛下整个制作。

“我儿子还在犹豫要不要让威尔挂名,威廉其实也不太想,他只是来学习的。所以,别给我儿子不得不下决定的理由,ok?”

第69章来地球的第六十九天:

当天中午,威廉陪伊丽莎白去了镇上一家小店吃饭,据说它家的意大利面是祖传的手艺,有一百多年的历史,不同样式的意大利面搭配不同的酱,能整出几十种吃法。

“我们不用叫上萨巴吗?”

“他做错事了,正在反省,我们就不要打扰他了。你会站在可怜的利兹姨妈(伊莉莎白的昵称)这边的,对吗,myangel?”

“呃…”威廉把玩着手上的银质刀叉,不太能给他姨妈确定的答案,“这要取决于萨巴做错了什么。如果他真的做错了事,很过分、很过分的事,我当然会支持你。要是,要是,各有对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