劝下了裴樱,大家自顾自开始玩起来。

欧阳菲悄悄捅了捅苏正则:“嗳,哪个是你女朋友?”

“我没女朋友。”

“鬼才信。”

“我女朋友跟人跑了。”

“骗人。”

此时有美女递给苏正则一根烟,他张嘴接了,含糊地说:“真的。卷了我的钱就跑了,害得我从此以后有了阴影,至今不敢交女朋友。”

欧阳菲拍拍他:“别难过,我帮你介绍一个,说说看有什么要求。”

“我要求可高着呢。”

“说来听听嘛。”

苏正则叼着烟说:“我喜欢瘦的,白的,大眼睛,有孝心,年龄不能太小,关键是不爱钱,最好有点个性,出身不重要,学历不重要”说着瞟一眼后面的裴樱,加上一句:“土一点也没关系。”

言外之意,众人皆知,大家哄堂大笑,裴樱白了他一眼,低声咒骂:“神经!”

苏正则调戏成功,洋洋得意,嘻嘻哈哈又钻到美女堆中,打算为美女们表演花式调酒。

在座美女纷纷帮他呼叫侍应生,各种道具接二连三地送上来,琳琳朗朗摆了一桌子。

苏正则轻车熟路地配好原料,熟稔专业地摇动调酒器,居然还不忘来几个流畅的花式动作,那动作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不一会儿美女跟前的酒杯都倒满了酒,他还故作绅士地对女人们做了个请的动作。

“好帅!”女人们鼓掌。

苏正则不免有些得意地回头看一眼裴樱,他知道她在看他,于是裴樱没好气地偏过头去。

欧阳菲问:“这招是跟谁学的啊?”

苏正则吹嘘道:“我十五六岁就开始学调酒了,岂是白混的。”

“你怎么那么小就来这种地方?”

“为了赚钱啊!”苏正则大言不惭,“我家里穷啊,我又小,没别的本事,这里薪水高,要求又不高。刚学调酒,被师傅骂得要死,打碎了酒杯练习的酒都要自己掏钱,要是碰到蛮不讲理的客人砸场,还只能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苏正则说得煞有介事,美女们纷纷入迷:“好可怜。”

“最惨的不是被客人打骂,最惨的是被客人看上了。”苏正则暧昧一笑:“不仅女客人,还有男客人…”

“哈哈,真的啊?”

“那你后来怎么样?”

“有男人看上你了吗?长得帅不帅?”

苏正则做出忍辱负重的样子:“别以为这有什么好的,我不是Gay,那时候又小,碰到不讲理的男客人,又不能得罪,很痛苦的…”

好奇心被挑起来,都催问:“那后来怎样呢?”

裴樱本来不想搭理苏正则,可是见他越说越玄乎,竟不由自主盯着他,十分好奇接下来的故事,可也觉得他说得凄惨,目光中有些怜悯。

苏正则感受到她同情的目光,回望过来,却突然愣住了,只觉得裴樱那漆黑的眼睛里盈盈的水光将他往里吸。

在座的男士受不了了:“我靠!你丫还能遍得再玄乎点么?你咋不说为了补贴家用,你去盗墓啊?”

苏正则当场被揭穿,哈哈大笑,一边示意欧阳菲看裴樱:“她信了!”下场是换来美女们的群殴,当然,花拳绣腿,不值一提。

另一个男人忍不住:“你们女人真是太好骗了,他是谁啊,他是苏正则,他爷爷是苏同海,他会从小家里没钱吗?”

又被苏正则摆了一道,裴樱死要面子,恼羞成怒,后面有猜拳的,有玩真心话大冒险的,她一概不参与,正经危坐。看她那宁死不屈的样子,倒也没人再敢来送死。

苏正则陷在女人堆里玩真心话大冒险,眼看那啤酒瓶转到苏正则面前速度开始放缓,看样子苏正则要“中奖”,众女欢腾起来给那酒瓶下指令:“停,停!”

有人已经开始撺掇上一个“中奖者”对苏正则出问题:“问他交过几个女朋友!”

一旁有人不屑道:“切,问这个没意思,要问就问点劲爆的,问他账户上有多少钱,问他睡过几个女朋友。”

熙熙攘攘过后,那酒瓶在晃悠了几下却掠过去对准了苏正则旁边的一个女人,那女人选择了大冒险,被为难要亲在座男士一口,她毫不含糊地抱着苏正则的头,扎扎实实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众人哄堂大笑。

裴樱再也待不下去,终于拍了苏正则一下:“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走?”

一个男人心照不宣地哈哈大笑:“哟,吃醋了!”那男人见裴樱一晚上都跟个国母似的杵着,早有心调戏,倒了杯酒在茶几上道:“喝了这杯酒,就放苏总带你走。”

裴樱把目光投向苏正则。

那是杯烈性伏特加,满满一红酒杯,苏正则挑挑眉,点头道:“也可以。”

“你保证!”

“我保证!”

裴樱从未来过这种地方,不知道就算是苏正则这帮常客们喝这烈性伏特加也都是用果汁勾兑后,她听说能回去,便是刀山火海也不在话下,端起酒杯咕嘟咕嘟一口将伏特加倒入嗓子。

在座诸人被她惊呆了,男人们都举着大拇指赞叹:“豪迈!”

“巾帼英雄啊!”

巾帼英雄放下酒杯,本想扯着苏正则走人,可是站起来头晕晕的又被苏正则扯着坐下去,嗓子烧得难受,她干呕几句,欧阳菲怕她吐,忙扶她到洗手间去。

裴樱一边走,一边不甘心地回头看,大着舌头骂苏正则:“苏正则,里不讲信用!”

等欧阳菲扶着裴樱再回来的时候,苏正则身边的位置早已被那帮女人占领,欧阳菲只好扶着裴樱坐在吧台上的高脚椅上。

裴樱喝晕了倒比清醒的时候更乖,悄无声息地坐在角落,眼神变得水汪汪的,两颊酡红,不知什么时候又看见了苏正则,欣喜地挣扎着要爬过去,但是被欧阳菲按着。她撅着嘴委屈地大骂苏正则不讲信用,喝迷糊了缠七缠八说不清,苏正则也不搭理,她于是不断委屈地重复,声音软软糯糯,说着说着急了,挣扎着要过来打苏正则,可是一脚踢到高脚椅,脑袋一下砸在大理石的吧台上。大概是撞疼了,那双大眼睛里立刻濡满了泪水,就那样侧着脸趴在高脚桌上,眼泪汪汪仍旧一眨不眨地望着苏正则。

一个男人走过去,到了吧台边佯装不小心被绊倒,整个人以猛虎下山的姿势扑住裴樱,将她压在吧台上。搂搂抱抱对夜总会的男男女女来说只是家常便饭,没有人在意。

裴樱虽然醉得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却还残存着部分清醒的意识,可是那男人身材高大,她挣扎不出那人的魔掌,不由眼泪汪汪地望着苏正则。

那样委屈,难过。

互相凝视的一霎那,苏正则心里咯噔一声响,只觉得心里有根弦莫名断了,心里突然泛起许多温柔的想法。

他自女人堆里站起来,走至裴樱身旁,一把将那男人掀开,搂着裴樱站起来,对身后的欧阳菲招手:“走了,走了。”

裴樱知道苏正则要送自己回去,也不闹腾,任由苏正则搂着,欧阳菲忙跟过来。

苏正则大少爷脾气,阴晴不定,众人早就习惯了,也不以为意,继续玩乐。

出了夜总会,门童早已把车开过来,二人将裴樱送上后座,欧阳菲爬到副驾驶上,苏正则点了根烟,帅气地吐出一个烟圈,开着车子往前而去。

欧阳菲拍拍他:“嗳,你真没女朋友啊?”

苏正则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这不是等着你给我介绍嘛!”

”别开玩笑了,说正经的。“

”当然是正经的。”

“你那算要求吗,大街上随便一抓就一大把。”

“可不爱钱的,真的不好找。”

“虽然难找,还是有的。”

苏正则得意地转着方向盘,心里挺高兴:“的确,虽然难找,还是有的。”

欧阳菲望着他那高兴的样子,顿时会意,也笑起来。

苏正则摇头:“可惜人家名花有主。”

欧阳菲眼一瞪:“哪有主了,我怎么不知道。”

“省医院赫赫有名的副主任医师啊,水头镇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竟然说搞来一台透析机器,就搞来一台,啧啧。还是初恋情人,没办法,斗不过。”

欧阳菲恍然大悟:“顾怀恩啊。”转而又甚为不屑地摆摆手,“此人不足为惧!”

“哦,愿闻其详!”

“阿樱和他早不可能了。”

“你怎么知道?”苏正则使用激将法。

“我和裴樱高中同学我有什么不知道的。”

“裴樱就会嘴硬,嘴里隐忍,眼里全是渴望。”

欧阳菲想起下午天台那一幕,一时也有些拿不准。

“也对,人家千里迢迢,不惜丢下省城三甲医院的工作,跑到水头镇这破山沟的镇卫生所上班,不介意她没工作、没学历,甚至不介意她杀过人坐过牢…”

欧阳菲突然道:“裴樱没杀人。”

“哦?”

对于那个案子,欧阳菲不愿多言。

沉默一阵,气氛有些尴尬。

苏正则转移话题:“她后来和顾怀恩怎么了?为什么那么讨厌顾怀恩?”

欧阳菲长叹一声:“唉,他们之间的事情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的。”

苏正则打着哈哈道:“明明是想装情圣,偏偏每次在裴樱面前都是一副罪孽深重的样子,我差点都要误会是不是他让裴樱坐的牢呢。不会是顾怀恩杀了人,叫裴樱去顶罪,所以现在才觉得自己罪该万死吧!”

本是为了缓解气氛信口胡诌,可是说出来苏正则却有些兴奋,心里一个模糊的念头就要成型,以裴樱这种一根筋的人,做出再出格的蠢事也不足为奇。

可他这个想法立刻被欧阳菲否定了:“顾怀恩?怎么可能!他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榜样中的榜样,老师的心肝宝贝。他那种人,自私冷静,就算别人把他杀了,他也不会去杀人。”

苏正则赞成道:“那倒也是。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唉,那个案子说不清的,当年学生杀老师,闹得很大,校方为了遮丑,草草结案。那时候裴樱整天跟我在一起,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反正我不相信裴樱会杀人。”

苏正则沉吟一会道:“听说判的罪名是误杀,高中生怎么会被判十年?”

“一开始只判了七年,她进去后,我忙着高考上大学,失去联系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坐了十年。”

苏正则望着前方,若有所思。

第19章 人家男朋友在

两天后。

水头镇至上牛村的马路上跑着一辆的高级小轿车,由于路面坑洼不平,车子颠簸不已。

车内一位老妇望着车下马路嫌恶不已:“上牛村这个鬼地方,真是叫花子出殡,穷到头了,这么多年了,连条像样的路都修不起。我要是有钱,真的是打死都不回来了。裴姑娘,你就好了,以后带着舅舅外甥住到城里,再也不用受这种罪了。”

裴樱不愿意搭理申华梅,心事重重地望着车外渐渐拉远的风景。

申华梅又陪着笑脸道:“裴姑娘,你也别愁眉锁眼的了,要我说,这样反而更好,总比每天和那个瘸子睡一处强。等你把孩子生下来,你和康轶结了婚就是正儿八经的康家少奶奶,这康家偌大的家产,还不都是你的?”

裴樱依然不搭理她。

老妇人接连讨了两个没趣,不由转移视线,望着裴樱手中的牛皮纸袋,那纸袋上未被裴樱手遮住的部分露出几个字“私立妇儿医院”。老妇人想揭开来看,又揣度着裴樱的脸色不敢下手,最后拍了拍那个纸袋道:“医生怎么说,你这年纪轻轻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康东明虽然都五十多了,医生检查都说他完全没问题。”

康轶下肢小儿麻痹症连累阴茎发育,无法生精。康家奶奶遵循组训,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定要为康家延续血脉。康妈妈是年纪大已经没有生育能力了,康东明也不可能再娶,唯一的希望就落到了儿媳身上,但儿子无生育能力,这家人竟然想出如此龌蹉的方法。难怪康家是水头镇首屈一指的首富,却依旧难娶儿媳。

申华梅无视裴樱的脸色,继续嘱咐:“你在家好吃好喝地养着,把身子养好,到时间了康家就会派车来接你去市医院。要我说,还不如住在市里,康家那么多套房子,你舅舅和外甥每人一间,又是空调,又是地毯的,脚不沾尘,去医院也方便。

“对了,张医师的透析费,他们已经替你交了一个月,等到你怀上孩子了,他们不防着你,钱就好要了。那些药,一定要记得按时吃,康家找的这家私立医院,做过很多试管婴儿,很有名的,现在科学发达了,做这些很安全的。”

裴樱心乱如麻,还要忍受申华梅的喋喋不休,好不容易捱到家门口,她忙提着东西下车。

申华梅追出来道:“听说你在矿上上班,那工作也大可以不必去了,把身子养好是正事。”

车子停在桥头,二胖家的人嫌恶地看着申华梅,待裴樱下得车来,这才远远地围上来问道:“裴姑娘,这两天你都去哪儿了?”

“去我姑姑家了。”康家让她去市医院检查身体,她骗舅舅说是去省城姑姑家借钱,是以张医师也没说什么。

二胖家因看见了申华梅,对裴樱的去向心知肚明,也不揭穿她:“你也没留个电话号码,你家出大事了,你舅舅被公安拘起来了,小浩这孩子死心眼儿不肯回来,这会儿还赖在镇派出所呢,你赶紧找陈大叔送你去镇上看看。”

张医师性格懦弱,一辈子与世无争,怎会被公安拘起来,裴樱慌了神:“我舅舅怎么了?”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就听二胖说,像是把申成彪的儿子打伤了,所以被抓进去了。”

二胖在家里听见裴樱的声音,一溜烟儿跑出来大声道:“张爷爷没有打人,都是申军龙,他一直想霸占小浩的单车,小浩不肯,他就把小浩的车烧了,张爷爷气不过去找他理论…”

二胖妈把他拎进门内:“你出来干什么,就你知道得多,还不快回去写作业。”

“我怎么就不知道了,我亲眼看见的,”二胖踉踉跄跄被妈妈拎进门内,仍不甘心地大喊:“裴阿姨,申军龙绝对是装的…”

二胖妈骂骂咧咧:“给我闭嘴,你知道申家那是什么人吗你这么口没遮拦?”

申成彪是水头镇申家最小的儿子,申家在水头镇耕耘几辈,嚣张跋扈,声名狼藉。申成彪这一辈,家族人丁兴旺,更是仗着家里几个堂兄都在镇上县里政府机关做官,是以在水头镇欺压百姓,横行无忌。水头镇大部分农民教育程度不高,但求安稳度日,对这家人都是惹不起,躲得起,渐渐纵容得申家人在水头镇无法无天。

虽然邻里之间,二胖妈也怕申家秋后算账不敢多言,拎着儿子匆忙进屋。

裴樱放下东西,去了陈大叔家。

陈大叔把车从堂屋推出来,一边说:“裴姑娘啊,你别着急,等到了镇上,千万不要跟申家人起口角,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裴樱愤然道:“二胖说我舅舅没打人。”

“唉,”老派人到底讲良心,他道:“裴姑娘,你是从外面来的,你不懂。申家在我们水头镇,那是有名的恶霸,横行乡里,欺压百姓,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呐。”

“为什么?”

“他家在镇上区里,都有关系,又用钱买通了政府的人,去也没用。”

“我就不信!”

“前几年,镇上橘子大丰收,他非逼着大家把橘子低价卖给他。价格太低,我们不同意,就叫来了外地的客商,可是人家装了橘子刚出镇,他就叫来几辆大卡车,把路给堵了。人家跟他理论,他还把橘子撞到沟里去了,那外地客商也是有些来头的,忍不下这口气,去区里市里花了不少钱,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从那以后再没外地客商敢进来村里收橘子。”

“难道没有王法了吗?”

“唉,人家有关系,民不与官斗,不能跟他们一般见识,上车吧。”

水头镇桥头派出所门前水泥地上坐着个十来岁的孩子,那小孩浑身脏兮兮的,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拿着警棍走出来,挥舞着警棍驱赶小孩:“嘿,你这小瘪三,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快走,不要以为你年纪小我就不敢抓你啊。”

小孩很倔:“我不走,除非你把我爷爷放出来。”

“放什么放啊,你爷爷把人家小孩给打伤了,现在人家骨折都住院了,让你赔钱又赔不起。拘留十五天已经是便宜你们了。”

小孩愤懑道:“申军龙他是装的,我爷爷根本没打他,他怎么可能住院了。”

“那你说说,没打人,怎么受伤的,市三甲医院伤情鉴定书又是怎么开出来的?”

“我怎么知道,你们跟他串通好的,申军龙说他伯伯就是你们派出所的,你们包庇他。”

“嘿,小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知道不?现在是法治社会,讲究证据,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在这里空口白牙诬陷人,诽谤警察是要坐牢的。你走不走,你再不走,我就真的把你抓起来了啊!”说着举着警棍威吓道。

“你干什么?别吓唬小孩子!”裴樱从三轮车后斗跳下来冲朝那警察大声吼道。

那警察盯着她看了两眼,没好气道:“你又是谁?”

“我是他表姑,我要探视我舅舅。”

那警察明白过来这中间的关系,悻悻道:“带身份证了吗?”

裴樱将身份证递过去。

那警察接过证件看了看,将警棍往肩膀一扛,不耐烦道:“跟我来吧。”

半个小时后,苏正则开着保时捷路过桥头,被一起纠纷吸引住了。

桥头派出所门前,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在和警察理论。

“我舅舅都说了,他没有打人,那个人受伤是装的,你们不能这样不讲理。”

那警察在女人面前抖开一张盖了医院红章的《伤情鉴定书》:“识字吗,看见没有,伤情鉴定书,这儿都写着呢,肋骨断了三根,需要住院治疗。看到这个红章了吗,市人民医院的公章,你要是怀疑有问题,你找医院去啊!”

女人气急,口不择言道:“那个申成彪是水头镇的恶霸,前几年还把人家的车都撞到山沟里都没人敢管,村里人都知道!”

“嘿!那我刚还看见你档案上写着你还是个杀人犯呢,你村里人是不是也都知道啊!”

女人气得眼泪都出来了。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医生上前道: “警察同志,据我所知,那个张医师患有尿毒症,我记得有规定,患有重大疾病的可以免于治安拘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