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场被镇住,久久没能反应过来。钱唐虽然年纪比我小,可他一直以爷们儿自居,十岁以后就很少使用这种小儿科的东西,大多数时候倒是我这个做姐姐的在向他撒娇,可今天…

钱唐啊钱唐,你够狠。

我瞬间就没了脾气,推开他,转过身看他,“你八岁还是十八岁?”

钱唐一手扶在门上,身体略微前倾,形成了一个压迫的姿势。他离我很近,近到我都能感受到他的呼吸打在我的领口,缓慢,沉稳,一下一下,夹着阳光的热度…

我知道我肯定脸红了,幸好钱唐挡着光,我的身体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他应该看不到我的脸色。此时他背对着台灯,暗淡的橘色灯光在他的周身镶了一层橘色的光晕,使他仿佛天神一般。我看不清他的神情,可是他的眼睛亮的吓人,仿佛能将我灼伤。

如果时间能在这一刻停止该有多好,那样你就可以永远望着我,你的眼里只有我。

我突然觉得悲哀。这样的钱唐不是我的,不管我有多爱他,他都不是我的,即使这样,我却无法遏制自己对他的爱,这种感觉让我很难过,难过得我想流泪。

这种静默的气氛维持了一小会儿,钱唐首先开口了:“小雨,别生气了好吗,对不起,我以后不会那样对你了,不说让你伤心的话,也不会对你发脾气。”

“钱唐,以后没经过允许不要随便进女孩子的房间。”

“还生气?”

我故作轻松地扯了个笑容,“怎么可能,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不过一句话而已,我就当你发疯了。”

钱唐长长地舒了口气,他转身走了几步,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地躺在我的床上,然后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道:“你说得对,我是疯了,真的。”

这人,毛病!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脸,“钱唐,滚回你自己的房间。”

钱唐没动。

“钱唐?钱唐?”捏捏他的鼻子,他依然没动。

此时的钱唐眼睛闭着,呼吸绵长,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与压迫感,就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连十八岁生日都没过的少年。

我又觉得自己今天有点过分。钱唐说到底还是个小孩,昨天他估计是心情真的不好,我跟他置什么气啊,好歹我也是一做姐姐的,怎么能这么没肚量呢!鄙视我自己!

想到这里我就坦然了,又看到钱唐睡这么香,我也跟着有点犯困,昨天晚上我基本没怎么睡。于是我趴到床的另一头,很快也睡了过去。

中午我被钱唐叫醒吃午饭。这小子特殷勤地跟在我爸后头假模假式地忙,一看就知道他今天打算在我家蹭饭。不过反正他蹭习惯了,有的时候他不来,我爸妈倒是会觉得不习惯。

吃饭的时候,我妈妈用筷子撩着我的头发,盯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儿地看。我别过头,“妈,您怎么连亲闺女都调戏啊。”

“臭丫头,没大没小,”我妈用筷子敲我的头,我算发现了,什么东西搁她手里都是武器,“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宿舍还有蚊子,明天带瓶花露水回去。”

“哎呦喂,难得您这么关心我,小的我还真是不适应。”

“死丫头!”我妈瞪了我一眼,转头面向钱唐,笑眯眯地说道,“小唐啊,你看我们家谷雨…小唐?”

此时我们一家三口齐齐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盯着钱唐…他他他,他在干什么?

我爸做的干煸豆角一向是超级辣,而钱唐平时很少吃辣味的东西,可是此时,额,眼前这个不停地把干煸豆角往嘴里塞的家伙,真的是钱唐吗?

我爸担忧地捅了捅钱唐,“小唐啊,你知道你在吃什么吗?”

钱唐瞪大眼睛盯着碗里的干煸豆角看了一会儿,起身以一种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卫生间。

钱唐大爷似的靠在沙发上,仰着头享受着我的服务。我用牙签挑着药往他嘴唇上涂,这小子的嘴唇真嫩啊,辣一下就肿成这样。

钱唐仰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我,看得我心跳加速呼吸不顺,我只好瞪他,“别盯着我看,别扭。”

钱唐听话地垂下眼。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不对劲,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然后我就看到了自己的衬衣领口下若隐若现的…

我丢下棉签,捂着领口跳到一旁,“钱唐你个流氓,你往哪儿看呢!”

钱唐偏过头,淡定地弯起嘴角,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身材不错。”

15、失恋 ...

第二天我去找钱唐上学,敲了半天门没人应,我干脆直接推门进去。钱唐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我经常不敲门就进去,当然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是如此。这房子我们都串了十几年了,谁家哪个旮旯有个钢镚对方都门儿清,倒也用不着谈什么失礼不失礼。

果然啊,变态就是变态,你说大清早的你洗什么衣服啊。

我扒着钱唐家卫生间的门,看着他劳作,“钱唐,你不上课了?”

“不去。”钱唐的声音沙沙的,像是刚睡醒。他把洗衣机里的东西拿出来,端到阳台上去晾。

我好奇地往那盆里看,什么衣服值得这小子大清早的不上课不睡觉跟这耗着呀?

靠,我没看错吧,这不是钱唐的床单被罩吗?这破东西什么时候待遇这么高了?我摇摇头,不解。

不过,好像,额,呵呵呵呵呵呵…我盯着钱唐晒床单的背影,若有所思了,恍然大悟了,然后我脑子里的猥琐思想就开始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蔓延了…

听说啊,男孩子么,身体健康的,到了一定的年纪,都,额,都有点那方面的需求吧?

我脑补了一下钱唐有需求的画面,鼻血差点没流出来,这也太重口味了,我果然是女流氓。

现在事情已经很明朗了,钱唐的床单被罩就是他有需求的时候一不小心弄脏的,这也能解释为什么这小子这么着急地洗。

啊哈哈,我果然聪明!

钱唐晒完床单被罩回到客厅,看到我,脸色有点儿阴,“你,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