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下的丫头婆子们见自打老太太一走就不见影儿的大老爷,今天突然走了进来,俱都是一愣,好半响没反应过来。大老爷却不理会她们,径自撩开帘子直接进了屋里。

打眼一瞧却不禁心痒起来,屋里头的罗汉榻上,张氏正歇午晌。因如今天热,却去了那平日里端庄严实的衣裳,只穿了一件浅色的轻薄丝裙,大约刚刚沐浴后不久,一头青丝散开,从玉枕上滑落下来,随着边上小丫头扇的风,荡出别一番风情,几缕发丝黏在白皙的颈子上,黑白分明。

张氏一向会保养,虽说已然过了青春,却肌理细腻莹润,兼本有些丰腴,平日里裹的严实却也瞧不出来,这冷不丁的一这样,倒是忽然多出了一股子难以言说的妩媚,不禁勾起大老爷底下的邪心思来。

一双眼睛紧紧定在张氏那有些敞开的胸前,嗖嗖的冒火。

一边的张妈见了,吓了一跳,刚要唤醒张氏,却被大老爷止住,却抬头伸手接了小丫头手里的扇子,挥挥胳膊。张妈愣了一愣,虽不知道今天大老爷吃错了什么药,却也觉得说不得就是好事,于是使了个眼色,屋里的丫头们瞬间退了干干净净。

大老爷瞧屋里没了人,那里肯再老实,火上房似地拖鞋上炕,压住张氏就去撕扯衣裳。张氏正睡得好,不妨有人敢这样大胆,刚要喊叫,一睁眼却见是大老爷,瞧那喘着粗气一头脸热汗的模样,却正是动情之际,遂老脸一红忙着推他道:

『老......老爷......您这是做什......什么......大白天的,仔细下面的人瞧见......』

张氏一挣扎,身上的衣裳松开了些,大老爷更是等不得了,勾起了火来,就要立时灭了才行,三两下就把张氏的衣裳腿了仍在一边,等不及自己也脱光了,扯开裤子就顶了进去。

张妈妈远远遣开了丫头们,自己却在窗下听了一会儿动静,不禁老脸一红,退开到廊下守着去了。心里暗暗琢磨这大老爷今儿是抽的那阵邪风。

夫妻两个折腾了足有小半个时辰,才住了。张氏久旷,却突然有了这一停事,那脸上的春色想散都散不去,张妈妈亲自舀了水进来伺候梳洗清爽了,张罗了茶后,又退了出去,留着他们夫妻两个在这里说话儿。

谢老爷通体舒服了,心情也好了起来,靠在迎枕上和张氏说了会子闲话,却才询问怎么不见两个女儿。张氏斜斜白了他一眼道:

『这大晌午头上的,都在自己屋子里歇晌呢,巴巴的来我跟前做什么』

心里却也纳闷怎么今儿想起问她们来了,谢老爷抬抬眉头道:

『我在外面却寻到了一个好人家,回来与你商量着给大丫头订下倒正合适』

张氏一愣,抬头问:

『却不知是哪家的少爷』

谢老爷道:

『说起来也不是旁人,便是那边何府里舅爷的连襟』

张氏听了,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以为自己听差了,忙又问了一句:

『你说的是钱家』

谢老爷点点头,张氏心里略一想就明白了几分,暗暗哼了一声,指不定是得了人家的银钱,把自己的亲闺女给卖了也未可知,心里却突然更痛快起来。谢雅那个死丫头合该着就是这么个命。

想到此,遂笑道:

『我们妇道人家成日里在内宅里头呆着,哪里知道外面的事情,左右是你亲闺女,必然不会亏待了去的,老爷既然定了,便这样办吧,却问我作甚』

谢老爷倒是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心里的大石头瞬间就搬了下来,觉得别提多轻松了。瞧着张氏也分外顺眼起来,想起母亲忙又打听:

『老太太可什么时候回来,这说话都去了半个月了吧』

张氏目光一闪道:

『老王妃欢喜咱们家三姑娘,前儿传了信儿回来说还要住些日子呢。』

谢老爷不禁松了口气,向后支着肘靠趟在迎枕上道:

『三丫头倒是有些造化的。』

却说咱们这位有造化的谢桥,如今却折腾的正欢实呢。以前凡事都自己一个人琢磨,如今蓦地多了秦如玉,却比谢桥更是个无事忙。两人品性相投,每日里同食同寝,倒是分外亲近。

秦如玉问了谢桥画画引蝴蝶的事情,谢桥便笑着和她说了,勾的秦如玉大笑了一场,又说起原先淘制胭脂膏子的主意,两人一拍即合,寻出家伙什,猫在聚芳阁里一阵胡乱捣鼓,认真当个正经营生做,却也不出去玩了。

那边秦思明三个人骑了一上午的马,回了园子吃晌午饭的时候还没瞧见她二人,不禁疑惑,遂偷着拉住底下的丫头问缘故,上面的老太太和老王妃听见了,却笑道:

『她两人一早匆匆在我们这里沾沾脚就忙忙的回去了,说有要紧的事,晌午饭也让丫头门来说在自己房里头吃,倒不知道两个小丫头罢了,能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会儿你们过去瞧瞧,不是在哪里商量着怎么淘气呢吧』

底下的丫头婆子们听了都是一阵笑,三人听了也觉得有些奇怪,吃了饭直接便向聚芳斋来了,刚到了门口,何子谦打眼一瞧就撑不住大笑起来。

只见十几个小丫头均在外面大花圃边上围着撷花呢,那昨个还开得光鲜灿烂的玫瑰花,如今却都只剩下了别的颜色,那红的都被摘了去,留下些光秃秃的花枝子,瞧着甚不雅观。

秦思明皱皱眉道:

『你们这是做什么,好好地祸害这些花儿作甚』

何子谦却直起腰来道:

『慎远,说不准你那套家伙什今儿派上用场了,不用问她们,咱们进去瞧瞧,就明白了。』

莽撞心慎远初露意

聚芳阁临湖的一面接连着一个半截伸到水里去的轩榭,水下植莲,清风徐来,带进一轩荷香,是聚芳阁最凉爽的所在。

可惜今儿却有些乱糟糟的,一篮子一篮子刚撷下来的鲜花送进来,有小丫头挨个的揪下花瓣收集起来,一笼统倒入边上一个玉瓷的缸内,用清水涤净后放在一个干净的竹篓里面沥水。那边巧兰和秦如玉的大丫头红芍守着个小碾子,正在碾什么东西。

一众人中却独独不见谢桥和秦如玉,秦思明抬头隔着淡绿色的纱帐向里面瞧了瞧,隐约可见两个窈窕的身影凑在窗下,不知道正在做什么营生,倒是一动也不见动的,不觉莞尔。

秦如玉系皇后嫡出,与当今的太子乃是一母同胞,身份尊贵,却也有不尽如意之处,宫里的复杂犹胜他们安平王府多矣。

别看如玉表面上一幅天真烂漫毫无心机的样子,天家出来的公主。如果真无心机,恐连平安都难全的,即使如玉是嫡出的公主亦然。

大概因为这个原因,如玉虽贵为公主,却最不喜在宫里呆着的,瞅准了机会就要来他们安平王府里住着,长到如今这么大,倒有一半的时日是长在他们府里的。

除了宗室这层关系外,自己的娘亲,是她的亲姨母,皇后的亲姐妹,也是另一个缘故,亲上有亲,故如玉和安平王府比别处更亲近许多。

又和秦思明的年龄差不很多,故此两人倒比旁人更亲厚些。

巧兰和红芍见了他们蹲身行礼后,又赶着忙活她们手下的活计去了。

张敬生好奇的过去扫了一眼,不禁惊呼起来:

『这......这......这是上好的南珠啊,怎么好好的碾成粉末子做什么』

他这一声引得其他三人也过来瞧,只见一颗颗饱满浑圆指头肚子那么大的珍珠,红芍一手托着的玉石盏里就足有七八颗,另一只手还把一颗放在了巧兰手里的碾子沟里,巧兰一用力,光滑晕染的珍珠,顷刻就变成了白色的粉末。

谢宝树执起折扇敲了敲案头道:

『你两个丫头倒真是舍得,如此好东西是这样糟蹋的吗』

秦思明摇摇头:

『如今桥妹妹碰上如玉,却如此胡闹起来,好好的珍珠碾成粉做什么,留着镶嵌物件不是更好』

那红芍抬头瞧了巧兰一眼,停下手里的活计道:

『不是我们要糟蹋东西,只因今儿一早就巴巴的非要珍珠粉来用,却一时寻不到那平常的珠子,我们主子又是个心急的,索性就把她一串平日里不怎么带的珍珠项链拆了下来』

秦思明摇摇头询道:

『用这些珍珠粉却做什么』

谢宝树眼睛一亮道:

『我知道了,难不成她两个是为了做些消暑的小食,记得元好问在《续夷坚志》中记载过:洮水冬日结小冰…圆洁如珠…盛夏以蜜水调之,加珍珠粉。想必是为了做防暑的吃食,我猜的再不错的』

何子谦笑着一指那边的花瓣道:

『即便你说的有几分道理,难不成这些也是用来吃的』

张敬生点头附和,这里他们正你一言我一语猜的热闹,里面秦如玉的声音传了出来:

『红芍、巧兰你们两个快把磨好的珍珠粉拿进来』

秦思明没等两个丫头动手,顺手接了过去,低头瞧了瞧不禁摇头,正是自己前些日子帮着做的那套家伙什,玉色的盏里盛着珠白色的粉末,倒煞是好看。

不过谢桥素常并不是个荒唐的性子,想来其中必有缘故,倒是要看她两个弄什么玄虚。

想到此,撩开烟绿色的纱帐,率先走了进去,里面临湖的窗下,放了一个铁力插肩隼的大画案,谢桥和秦如玉两人正并着肩头在哪里不知道做什么呢,却是连头都不回一下的。

几人不禁摇头失笑,凑到近前去,见两人配合着把一个玉盏中红红的浆液,用细细的纱布漏到底下的一个青白瓷的小碗中,轩阁里弥漫着浓郁的花香,这样反复虑了数遍才放下手,两人相视一笑,抬起头却才瞧见他们几个。

秦如玉歪歪头道:

『你们不是去骑马了吗,怎么这会儿就回来了』

说着径自去那边紫檀嵌螺钿的水盆架上去净手

秦思明把手里的珍珠粉递给谢桥,瞥眼瞧见她莹润白皙的小脸上,沾了一点红红的印记,想也没想,抬起手就帮她拭了去:

『这是什么,都沾到了脸上来了』

谢桥却不防他有这样的动作,一个闪神,他的手已然移开去,放在鼻端轻轻嗅了嗅道:

『哦!原来是那花汁』

谢桥的脸瞬间绯红一片,忙扭过脸去招呼外面的小丫头们上茶来。

他们这一来一去甚是自然,又背着众人,且不过一瞬间,别人倒是都没注意。

可是手指头上滑腻的触感却令秦思明微微一怔,见谢桥扭过脸去,才醒悟自己这次莽撞了,不禁有些后悔,可瞥见谢桥脖颈上的萦起的红晕,却又从心里涌上一股子难以言喻的欢喜来。

小丫头们端了茶进来,秦如玉一瞧就挥挥手道:

『这大暑天谁吃这些热东西,没得又一身汗,去把昨个桥妹妹做的那个冰梅落儿拿过来,让他们几个也尝尝,倒是比宫里的酸梅汤还好吃呢』

小丫头应了一声,不上一会儿就端了几个晶莹剔透的琉璃盏上来,何子谦接在手中细瞧,见红色的汤汁里面飘着几许捣的碎碎的冰花,煞是好看,浅浅抿上一口,酸甜沁凉却还有丝丝淡淡的花香氤氲入喉,遂似笑非笑的看了谢桥一眼道:

『真难为你想的出这么些稀奇古怪的精致吃食来』

谢桥笑眯眯的冲他做了个鬼脸,何子谦不禁低笑起来。扫了眼前面大画案上的家伙什道:

『看起来,如今你那胭脂膏子淘制得了』

谢桥点点头:

『差不多了,待那边浸了花汁的蚕丝饼阴干了,就可拿来用了,便是这些膏子还更好做些,只用那珍珠粉兑了细细的花汁便成了,语气却有些闷闷的。

做是做出来了,可这成本也太大了,尤其这个古代类似口红的膏子,却要用珍珠粉来兑,这可不是寻常人家负担的起的,那里能卖的出去,没得赔掉了脑袋。

其他人这才恍然谢桥这番大折腾,原是为了做这些闺中的玩意,不禁有呆愣。谢宝树道:

『亏了咱们祖母常夸你稳重,如今看来,这骨子里却还是淘气的,你要胭脂多少寻不来,非要这样费工夫糟蹋东西的自己鼓捣,岂不是胡乱的折腾』

秦如玉撇撇嘴道:

『那里是胡乱折腾,我们做出来的这些,颜色比那些供上的还更好些呢,且都是真材实料,使唤着我们也放心,比外面的强多了』

巧兰一步迈进来道:

『要我说姑娘做了这次就算了吧,那么大颗的珍珠,只一颗就不知道能换多少胭脂了,却要自己费事费力的折腾,别的还罢了,这样糟蹋东西却不是什么好事』

谢桥眨眨眼指着她道:

『你这丫头活脱脱的一个守财奴,要知道这些东西再好也不过是给人用的罢了,只要用的恰当就不是糟蹋,这可是我从子谦哥哥那里学来的』

子谦却没说什么,只瞧着她笑。

秦思明目光微闪:

『原本如玉是个别样淘气的,谁想到遇上桥妹妹却更加变本加厉了起来,要我说,你们两个趁早放过这园子里的花要紧,若是再这样折腾几日,这园子里的花可就不剩下什么了,光秃秃的却不好看,莫如消停些是正经』

正说着,外面秦如玉身边的老嬷嬷匆匆进来,在如玉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秦如玉脸色一变,挥挥手道:

『你们先下去准备,即刻回去便了。』

秦思明猜大约宫里有什么事情了,不然也不会这样急巴巴的让如玉回宫,却知道她这一来和谢桥甚为投契,少不得临走要说些体己的私密话儿,遂拉着其他三人避了出去。

出了聚芳阁的院门,子谦不禁回头瞧了瞧,暗暗思量,以前却没注意,秦如玉这个聚芳阁倒是比老王妃的院子更体面周正些,且临近封着的正殿。又想起秦如玉身边的那些丫头婆子们,也与平常世家的不大相同。

那么慎远所说的这个远房表妹究系何人,却更要费些猜疑了。

这边秦如玉拉着谢桥的手,一同坐在里头的贵妃榻上,沉默好半响才低声道:

『我自小孤清,并无嫡亲的姐妹们一起说笑玩乐,纵有几个姐妹却都是隔了母的,且各有心肠,不曾有过一个真正的姐妹可以交心,不想你我有缘,甚为相合,这些日子却是我自打出生以来最快活轻松的时日,却也知道如今也不能再瞒着妹妹了』

谢桥目光清澈的看着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儿,秦如玉叹口气道:

『妹妹可知我们大秦宫里有一位封号明月的公主』

谢桥缓缓点头:

『万寿节上一曲月上舞而得名,闻说风姿卓绝,世所罕见』

秦如玉却有些牵强的一笑:

『什么风姿卓绝,不过是为了图安稳罢了,算了,不说这些,妹妹毕竟年纪小,又上有祖母爱重,下有几位兄长护持,却哪里知道某些风光不过是面上好看罢了。瞒了妹妹这许久,却是对不住了,我便是那宫里的明月公主秦如玉』。

听闲话谢桥添烦恼

谢桥忙站起来就要行国礼,却被秦如玉一把扶住道:

『便和你实说了,并不是为了你我姐妹生分,而是为了你我的心,即是真心的朋友,便要坦荡才好,公主也罢,寻常人家的女孩也罢,你只认我还是你的姐姐便是了,今后还如这些时日一般自在,才是我的心』

说着从脖子上摘下自己戴的生肖玉坠子,放在谢桥手里道:

『我的生肖是卯兔,这是母后赐的平安生肖坠,自小从来没离开过我的,你也把你身上的东西给我一件,纵是以后不长见面了,瞧着物件也能想起彼此来』

谢桥含着泪光点点头,略一想,把自己胸前带的璎珞富贵长命金锁摘了下来:

『我小时大病小灾终日不断,娘亲遂打了这把富贵长命锁,供在菩萨面前,连着吃了大半年斋,却也是从小带在身上的物件,如此,我们就换了吧』

说着亲手给秦如玉戴在脖颈上,秦如玉细细端详了片刻,见正面是牡丹花卉纹饰,反面捶锻了长命富贵四个字,以及寿桃蝙蝠的纹样,下面边上却是一圈精致的蛇形纹,大约是暗含着谢桥的生肖,其下是颗颗浑圆的珍珠璎珞坠饰,虽不是很稀罕的物件,却也别样精致。遂点点头道:

『本要多和妹妹玩乐些日子,却不想母后忽然身子不爽,萌发旧疾,却不得不回去了,再见也不难,左右等我再出来的时候,约妹妹便可见面了。』

明月公主匆匆回宫去了,直到最后这一日,谢桥才发现自己原是错了,看似恣意的一个女子,其实也有许多说不出的无奈。

说不得,她那点小烦恼在秦如玉那里,不过是不值一提的小事罢了。

自古皇宫里就是世上最复杂的地方,权利的倾轧,哪里是她能想象的出的呢,处在风口浪尖的明月公主,自不可能独善其身的。那些表面上的开朗无心机,也不过是个保护色罢了。

秦如玉一去,若大的聚芳阁却更显空阔清寂了起来,谢桥仍住在这里,却已经失去了那份自如的快乐,心里涌动着些许郁闷难以排遣。

这日晌午,谢桥不惯午歇,拿了书瞧了一会儿,却怎么也看不进去,遂走出聚芳阁想着去园子各处逛逛去。

也不让巧兰和小丫头跟着,自己一个人顺着边上的画廊缓步前行。

安平王府的这处园子盖的甚有气势,曲栏、回廊、假山、拱桥,与那各处而立的空、露、瘦、透的太湖石,映着偌大一汪碧水逶迤,说不出的美景如画。

过了前面的一道粉墙,那边不远便是秦思明住的院子,外面望去,里面苍松翠柏林立却仿佛比别处更阴凉几分。

谢桥手里的宫扇扇了两下,略一迟疑,便迈步向那边行去。

刚走到墙这边一个偌大的太湖石后面,却隐隐听的墙那边有两个婆子说话的声音。

谢桥刚要过去,却听的一声谢姑娘传进耳里,遂住了脚步。

那边一个婆子道:

『我瞧着咱们老王妃很是稀罕这位伯爵府的谢姑娘呢,说不得是要给咱们家二公子定下吧』

另一个婆子道:

『我瞧着也不尽然,如今咱们二公子可都十六了,那谢姑娘才多大,等到及笄能娶的时候,咱们家二公子可就都二十了,那里能等那许久,必是要另寻了世家闺秀才妥当的』

这边的婆子道:

『你这话差了,如今虽说十五及笄,可十三四先娶了的,不也有的是先例,咱们家郡王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左右房里都早有人伺候了,纵是娶了门当户对的媳妇进来,也不过是大家的规矩罢了,你当是咱们家里小子们,还巴巴的等着盼着呢,过两年再圆房也是可得,左右只要先别生了庶子出来就是和规矩的。这样说来,再过两年,咱们家二公子正好十八,也算合适的』

另一个婆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