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您若是急着等钱用,不如就到城东的那家李字号当铺,那里是最公平的。”小二想了想,便是笑着道。他眼中满是轻蔑之色,大概是看多了这样的纨绔子弟背着人将自己家中多年收藏的宝物给当了换银子,因此脸上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

苏晨自然看出来小二对他的轻蔑,虽然心中不悦,但却是装出一副没有看见的模样。

他愁眉苦脸道:“这件东西怕是一般的当铺是不肯收的。小二,你去吧,若有事儿,本公子再唤你过来。”苏晨说着,便是掏出几枚铜钱赏给了小二。

小二一脸欢喜的接过,但一转身,便是露出轻蔑的笑容。将手中的铜钱颠了颠,腹诽这苏晨明明穷的要靠当东西为生,却还要充大头的赏钱给他。不过是几枚铜钱,怕是连这里的肉包子都买不到。

小二还未离开,便是被一虬髯大汗给拦住了去路,看着他那壮硕的身体,小二不由得心中发虚:“这位大爷,可是有什么事儿要找小的?”

“刚才那人跟你说了什么?”递上一锭元宝,那小二感激之余,便将苏晨找他的事情说了个清清楚楚,然后带着赏银下了楼去。

将事情告诉自己的主子,那年轻人果真来到了苏晨的面前,主动和苏晨攀谈起来。

“哎,这宝物是我从我岳家那里得来的好东西,听闻里面藏着一副地图,能够得到宝藏的地图。”被那年轻人夸了两句,喝了酒的苏晨显得情绪高涨起来,就连那轻仇也一扫而光。

年轻人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道:“这得了宝藏是好事儿,兄台为何如此烦恼?”

“这地图并不难解,但这个藏宝的地方实在是太过凶险。且前些日子得了这藏宝图之后,不想却是被一位贵人给惦记上。那贵人虽然没有明抢,却是已经派了人来过,甚至还把拙荆给吓得卧病在床。我虽然没什么本事,全凭着祖上的一点儿功绩才能有今日,但若是外人欺负到我的头上,难道我还要将脸给伸过去,任他大骂吗?”

苏晨说着,便是又灌了口酒,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苏晨尝了一口,便要去找小二帮他换一桌酒席。

那年轻人却是已经被苏晨的话提起了兴趣,连忙阻止了苏晨的动作,让一边的侍卫去了。

那小二得了赏银,上菜便很是迅速。看了苏晨一眼,不由的心中有着欣羡,这落魄的世家子竟是遇上了金主,还真是好运啊!

苏晨哪里感觉不到小二的情绪,他也只是偷偷一笑,吊胃口似得介绍了桌上的饭菜,吃了包子,喝了酒,这才又慢悠悠的将事情的经过告诉面前的人。

这人听说那贵人竟然是宁王,虽然眼前这人并不和印象中的那个傻子相符,但想到这件事可能会产生的后果,不免肃了容颜。

苏晨说着,便炫耀的将藏在袖中的铁牌给取出来,上面是用刀子镌刻的地图,虽然藏了很长时间,但上面的痕迹依旧清晰,很容易就能看出那宝藏所藏的地方。

“那地方太过古怪,我是不敢前去的。但这空有宝山而不入,也有些太可惜了。我现在只希望有个贵人能将这东西给买下。既不会得罪了宁王,又能保证我家老小不被灭口。只是这样的人物上哪儿找?”苏晨说到这儿,便是再次皱了眉头,一脸苦恼之色。

面前之人有些意动,看着苏晨一副为家人着想的模样,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自幼看着父母恩爱长大,对于眼前这人的父亲也略有耳闻的。不但欣赏他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功绩,也对他的专情十分欣赏。再加上此事事关宁王,年轻人是势必要将这东西给拿到手的。

“你若是相信我,这东西便卖给我吧。”男子豪气大发,苏晨认真看了他一会儿,却缓缓摇摇头。

“怎么,我不配吗?”男子并不恼,只好奇的歪着头。那一身执掌天下的霸气突然迸发。

“这东西在贵人手中能够如虎添翼,但在我这个靠着祖上爵位过活的人手中不过是个惹祸的根源。我与公子你虽只见了一面,却已将你当成至交好友。这东西若是给你,岂不是害得你被贵人…为了保护家人而连累朋友,却是在下不能做的事情。”

正文 第一百六十二章

男子听了大受感动,反而连声道:“放心,这东西再没有在我手中更合适的了。”

“是吗?若是宁王他…”苏晨听了话,反而更加犹豫了,就连脸上都带着些微的不忍。

“放心,这天下间唯一能拥有此物的便是我家主子了。”一边的护卫看着苏晨还是一副犹豫的模样,便大声呵斥道。

苏晨听了,突然一怔,就要跪下请罪。却不想被男子直接扶起:“苏卿家果真是朝廷中大大的忠臣,此番回去,若是能挫败宁王的阴谋。本将军定为你邀功请赏。”

苏晨一脸的激动,几乎说不出话来。这让男子最后一点儿疑惑都消失了,这样一个将藏宝图都献出来的臣子难道不是忠臣吗?

两人对坐饮酒,苏晨一脸的恭敬,这让男子心中大喜,尤其是怀中那铁牌关系到一个藏在险要之地的宝藏,更让他心中惊喜莫名。

那地方是天险,自己若是能顺利到达那里得到宝藏,不正能为自己的不世功勋再添上一笔?

男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先去探查,只是看着面前恭敬的臣子,他也不能就此离开,喊了臣下的一片忠心。

于是,男子从怀中取出一道令牌:“此物能上达天听,你若有什么好玩的尽管拿着这个到京城,自然无人敢阻拦于你。”

听了男子的话,苏晨并没有多大的欣喜,不过这牌子说不定以后就能排上用场,便也千恩万谢的。

男子终于要迫不及待的去探查那处所在,虽然苏晨说了那处大沼泽中有蛇鼠虫蚁等各种毒虫,非人力能到达的地方。男子却不肯放弃,苏晨焉能看着他独身冒险?便是与男子商量了,今日从临城调来正在练兵的南宫将军,明日带着士兵一起前去。

男子起初不愿意,但苏晨说道,若是真的进去了,那么多金银珠宝他们可是搬不动的。

男子一听,便也点头,忙写了手信,交予一护卫,让其立刻启程到临城。

那沼泽占地极广,即使男子手中有足够的兵丁,也是不可能通过的。

苏晨虽然怀疑这藏宝图肯定有另外一条安全通道到达那个地方。当大家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这藏宝图上,便会有人找到这条秘密通道顺利到达那埋藏宝藏的地点。

“主子,既然明日要前去探查,总是要准备妥当才行,主子今日不如就好好歇歇,让属下去准备些明日上路需要的东西?”苏晨见果真是劝不下他,便是苦着脸道。

男子见了苏晨这般情绪化的神情,不免有些好笑,他自然知道他心中是怎么想的,但是若是连带着人都不敢去一探那秘境,岂不是太有损他将军的威名了?

苏晨知道自己是劝不动男子的,便是大手笔的将酒楼全部包下,并出动府中的侍卫,明哨暗哨,力求将主子保护的滴水不漏。

知道这主子是不会喜欢到自己家中的,便也识趣的没有开口。

男子见苏晨如此识趣儿,心中也多了一丝对其的好感。

美酒佳肴,源源不断的送上来,其中不乏这江南才能吃到的细点佳肴。男子吃的舒心,苏晨也多了一丝真心。

快马疾驰,南宫将军很快就率兵骑马而来。

知道这位主子喜武厌文,苏晨心中更是欢喜。

南宫离带着南宫靖很快就上了楼,看到苏晨先是一惊,掩去了心中的惊讶,上千便是要跪拜。

“贤父子乃国之重臣,这又不在大内,还是无需行礼的好。”男子说着,便是要虚扶起两位。

南宫离却是强硬的跪下,结实的磕了头,这才道:“主子,礼不可废。这是臣子南宫靖。这些日子便是我们父子在临城练兵。主子不如亲临兵营,也好鼓舞士气?”

“放心,贤父子的军营,本将军是一定会去的。但是现在本将军遇到了一件很感兴趣的事情,贤父子既然来了,不如就随本将军一同前往?”男子说着,便是欢喜的眉开眼笑。

两父子互相凝视一眼:“主子若欢喜,卑职愿意前往,但还请主子示下,不知那地方所在何处?”

“就是这城外山谷深处的大沼泽。”男子并不隐瞒,笑着说道。

南宫离一听,便是犀利的眼神射向苏晨,他认定这地方便是眼前这个谄媚之人所提供的。

“不知这位公子是谁?”

“哦,说来也巧,他便是苏侯爷之子,定下的便是皇商东方府的大女儿。按说,他和你儿子还算是连襟,对吗?”男子特别好奇,这两人仿若并没有见过面一样。

“主子,属下一直深居简出,倒是未曾和这位南宫小将军见过面。”苏晨并不掩饰,他笑着说道。看着竟是让南宫离和南宫靖有说不出的气恼。

两父子在临城练兵,哪里会不注意这城中的动向?自然是知道东方聆嫁入侯府,这位苏公子被朝廷册封为世子,而东方百里竟是要他那个二女儿东方明珠嫁入南宫府。

南宫离可只承认林氏定下的婚约,只是那东方聆已然出嫁。到时候,将东方明珠送入府中,给个侧室的名分也就顶了天了。

南宫离打得好算盘,南宫靖也并不反对。对他来说,女人不过是闲暇时逗弄的小玩意儿,不值得一提罢了。

“对了,听说贤父子最擅长骑马射箭,这酒楼后院虽然地方显得狭小,但还算平整,不如贤父子就在后院为本将军展示一下精湛的箭术?”男子说着,两父子便是低头领命。

一行人来了后院,亲兵送上弓箭,南宫离和南宫靖先是试了试弓,这才拉弓上箭,几乎只在一弹指间,两只箭齐射而出,竟是射中同一个目标。

亲兵恭敬的送上猎物,就只看到一只信鸽两只眼睛俱被射穿,竟是不伤毛羽分毫。

看到那信鸽腿上似绑着什么东西,苏晨恭敬的取下,递给男子。

男子一看,便是脸色发青。

“贤父子,看来明日之事只能顺延了。苏晨,你岳父一家可是就在这城中居住?”

“主子,我那岳父一家如今正在小的别院中。主子是想见过他们?”

“南宫离,既然那东方家是你的亲家,那本将军就派给你一个任务,将他们接到你军营中,好好保护。本将军要他们毫发无伤。”男子脸色着实不好,说完,便是将那纸条用力的捏在手心。

苏晨虽然不知道那纸条上写的什么,但想来与那藏宝图有一定的关系。将东方府一家送走,的确是件让人赏心悦目的好事儿。他只站在一边,却微笑着不说话。

南宫离硬着头皮接下这任务,却觉得有苦说不出。那样一个总喜欢攀亲搭故的东方百里,他还真是不待见。本来他们便是选择在这城外有山有水的地方练兵,只是考虑到东方家,才又临时选了临城,如今将东方百里一家接到营中,不清净的可是自己!

想到这儿,南宫离就不自觉的瞪了苏晨一眼。

可苏晨却是并没有感受到南宫离那愤怒的眼神,只一个劲儿的夸着男子好主意。

男子听了好话,自然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是想到纸条上的事情,便是也不欲多作停留,便是命手下人休息一日,明日一早就离开。

天高皇帝远,头上有这样一尊佛压着,苏晨也感觉颇不自在,但是现在主子刚来一天就走,苏晨又怕怠慢了,日后被抓了小辫子。便是又连忙将城中各种特色事物都送来。

男子看到苏晨如此殷勤,便也终于有了笑模样。

南宫靖在一边冷眼瞧着苏晨这般逢迎的模样,心中暗暗道,怪不得外人只知苏侯爷有个傻儿子,原来这儿子果真是拿不出手,索性当个傻子拘在府中。

深夜,苏晨终于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府中,先是向苏侯爷禀告了今日的行程,又说起那恰到好处被射下的信鸽。

苏侯爷一听,便是谕令明日待将军出了城,便封锁城门,挨家挨户的搜查。

至于那东方府,本就是个麻烦,如今将军都发了话要南宫父子俩保护,那就不管他们什么事儿了。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便如是吧?

苏晨回了院子,就看到正房中灯火通明,显然是东方聆还未入睡。

心中激荡着,苏晨进了房间,就看到东方聆的笑脸。

“天这么冷,又晚了,你怎么不休息?”

“你这么晚才回来,一定饿了吧。我让风轻给你做了些宵夜,拿炉子温着。听到你进了府,这才端了过来,你尝尝,是不是还热着?”东方聆说着,便拉着苏晨到桌边坐下。

“嗯,不错,这面虽然清淡但味道却是很不错。”苏晨尝了小碗中如发般细的银丝面,不由赞叹道。

“那是当然,这汤可是用各种食材熬制出来的,撇去了油脂,用来煮面是最好的了。”东方聆说着,便也如苏晨那般为其布菜。

“主子倒是个赤诚之人,只不过,到底还是个孩子性子,这贪玩的性子…”苏晨叹了口气,所幸前朝留了底子在,即使这主子一事无成,也不会将朝纲给败坏到要变天的地步。

正文 第一百六十三章

“回来就休提那些不愉快的事了,我给你做了荷包,一会儿你瞧瞧,合不合你的心意?”东方聆看苏晨一脸的担忧,便笑着打岔道。

“荷包?”苏晨听了倒是眼前一亮,果真很快的就吃了宵夜,巴巴的看着东方聆将那青色的荷包给取出来。上面绣了青竹,倒是十分的清雅。

苏晨本就喜欢这样的颜色,当即便挂在了腰间,还走动一下,低头看着那随着步子而晃动的荷包,倒是很高兴。

东方聆看苏晨如此欢喜,心中不免喜悦。

苏晨本以为这件事不管是祸水东引,还是有能力者居之。都不再和他们苏侯府有关系,但没想到的是,几日之后,当消息传来。苏晨和苏侯爷都不免苦笑。

这个将军实在太孩子气了,不过稍微被人言语,就转移了注意力。现在正欲西巡,却被不少大臣劝阻。现在京中正打着口水仗,但想来以那位将军的性子,怕是无人能够真正阻止那位将军的西巡。

苏侯爷叹了口气,也只能修了私信一封给了南宫将军,和其商量着要加强戒备。

南宫离是个老油子,虽然处事圆滑,但这件事毕竟是在那位的心上挂了号的,即使现在那位一心想要西巡,仿佛并不在心上。但若是自己真的怠慢了,怕是等事发之时,便会被其责备,也讨不了什么好。

于是,两人都命令手下暗自戒备。东方百里则带着家人十分忐忑的进了军营。

身处南宫将军的保护之中,东方百里虽然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但想来能够真正的攀附上南宫将军也是一件好事儿。又因着东方明珠和南宫靖本有婚约,便是更加心安理得的让东方明珠借机找南宫靖搭话。

东方明珠对南宫靖说不上有什么好感,但是想到未来的好前程,她便是笑面如花的与其巧遇了几次,却不想那南宫靖对她着实厌恶,让她在众人面前吃尽了苦头。即使老夫人对她好言相劝,她也不肯再前去。

为此,老夫人和东方百里在背地里不知训斥了东方明珠多少次,但依然未能改变东方明珠的念头,虽然怒其不争,但两人到底是没有办法的,只能希望那南宫将军能够看在两家亲家的面子上,对她们多多照顾了。

东方百里的想法自然是以自己的意志为前提的。

只是南宫离如今仍能成我一方镇守大将,除了自己领兵作战的本领高强,深受皇恩之外。在朝中游刃有余,看惯了官场倾轧,自然深知东方百里的想法。他却是不动声色,任由儿子将这东方一家人玩弄于鼓掌中。

东方百里不是个轻易认输之人,但想到自己竟是被一个毛头小子玩弄于鼓掌,心中怒气勃发,倒是也消停了一阵子。

苏侯爷接到了南宫离的私信,便是哭笑不得。果真这东方家都是不省事儿的,一被攀咬上,便是要撕下一块带血的肉的。幸好,苏晨见机行事,早已将这祸端送了出去。

现在看到南宫离这稍微带点儿委屈的信件,他不免同情,但却绝不会松口再让南宫离有机会将这群人给送回来的。于是,便也言词犀利回了信,让接到信的南宫离的面容缓和了许多。

时至春暖花开,那位将军果真力排众议西巡去了。

前段时间王大人前来军营拜访,那东方百里竟是不要脸的上前搭话,虽然终究有南宫靖在,没让他惊着了贵人,但军营里有这样一个人在,便是本来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南宫离愤怒之余,便是恨恨的操练军中将士,这些将士竟然越练越精神。让前来的王大人心中惊叹了好久。果真是南宫将军治下之兵,军威如此之盛。

远在临城,苏晨这一段时间也比较忙碌,已经是有两天时间没有回府了。

城中管理外紧内松,表面上看着一个个衙役们整天吆五喝六的。但实际上,这些人都睁大了眼睛,盯着来往的行人,看他们是不是又任何不妥之处。

苏晨就隐藏在一边,用那锐利的眼神直视每一个过往的路人。这些天,倒是竟也有不少的收获,虽然那些人一个个貌似良民,但苏晨不过让人稍加询问,便让这些人说了实话。只是,这些不过是小鱼小虾,真正的大鱼还隐藏在水面之下,正冷冷的看着诸人的动作,不知暗地里筹谋些甚什么。

烟花三月,大地复苏,天气回暖,各家公子小姐在屋中猫了一冬,如今也是该出门好好松散筋骨的好日子了。

这一日,城中各位小姐公子们,便是相邀到郊外游玩。这是开春后的第一次活动,甚至就连临城的一些大家公子小姐们也都受到了邀请。

今天天气晴朗,略带微风,正是放纸鸢的好时候。一行人手中都有着几种样式的纸鸢,就等着到了地方,向众人炫耀一下手中的精致纸鸢。

王婉儿一路上兴致勃勃的,她已是及笄之年,上门求亲之人络绎不绝,但王婉儿私下里看过这些人,只觉得都是沽名钓誉之徒,图有些花花架子,却没有真才实学。

王婉儿一心想要找个能够配得上她的翩翩君子,如今开了春,正是风和日丽,王婉儿便是带了家中的仆役护卫,兴致高昂的离开了别馆。

她兴致勃勃的来到了郊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认识没几日的朋友。上前不过几句话便融入了其中,甚至话题还有隐隐以她为尊的趋势。

王婉儿家世颇丰,所带的纸鸢更是扎的很漂亮,让一众小姐们都欢喜的眼中带着羡慕、惊讶、嫉妒等情绪。

王婉儿好像丝毫没有感受到别人那嫉妒的眼光,脸上带着略显羞涩的笑容。

就在这不远处,一群衣冠楚楚的公子们也正悄悄的注视着这边女眷们的举动。看到王婉儿那通身的气派,虽然并不知道王婉儿究竟出身如何,但只看那王婉儿的行头和所带的精致纸鸢,必定家世显赫,非富则贵。

王婉儿隐隐约约感觉到了旁人注视的眼眸,但她却丝毫没有被窥视的尴尬和厌烦,反而更加妙语连珠,让人发笑的同时,对她的态度已经是十分的恭敬了。

王婉儿有头脑,自然不希望未来的夫君是个碌碌无为的,或许能靠着些家业几十年不败,但这样的人是建立不了什么功业的,只会让女人为其在后院中争斗不休,并沾沾自喜。

王婉儿绝不希望自己也变成这样一个粗鄙短视的女子,所以,现在她唯一要做的便是用这双从未看错过一个人的眼睛仔细打量面前这些献殷勤的公子们。

几人笑闹了一阵,便命了随着来的丫鬟们将纸鸢放起来。

那些丫鬟虽然看着文文弱弱的,但竟也是毫不含糊,没过多长时间,半空中就飘荡着一个个颜色各异的纸鸢。

其中,以王婉儿的纸鸢飞的最高。

王婉儿面有得色,即使她一向淑女惯了,这个时候也难免在脸上带出点儿得色来。

只是,这时竟是异变突生,也不知哪儿刮过一阵强风,那丫鬟抓不住绳索,竟是生生的让那纸鸢顺着风吹的方向,飘然飞走。

王婉儿脸上的笑难以维持,她抿了抿唇,便命下人追过去。

在一边的小姐们连忙前安慰,王婉儿一脸的不在乎,但心中却是将那丫鬟给恨上了。只她自持大家小姐的做派,自然是不会狠狠惩罚这个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面的丫鬟。待回去后,这丫鬟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也就是众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了。

过了一刻钟,小丫鬟一脸欣喜的带着一个男人回来了。

这男人孑然独立,就好像那遗世的孤莲,芳华渺然。王婉儿不由的看呆了,恍惚中,她听到了花开的声音,那么欢愉。

只是,在男人的脸上并没有半点儿见到心上人的兴奋,反而神情略显不耐烦。

小丫鬟将纸鸢交给了王婉儿,王婉儿却对那没有损坏一丝一毫的纸鸢半点儿兴趣也无,反而是盈盈上前一拜:“这位公子,可是你拿到了我的纸鸢?不知公子贵姓?”

“这个破纸鸢是你的?”男子不耐烦的看了看面前面露娇羞的女子,冷道:“若这位小姐要表示感谢,那就不必了,若非你这纸鸢挡路,本公子现在早已回到了家中。”

男子一开口,便是火辣气十足,再看看一边小丫鬟那瞬间苍白的脸色,王婉儿哪里还猜不出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面埋怨自己的丫鬟太没有眼色,应该好好的请这位公子过来,而不是一脸傲慢死缠烂打。现在看这位公子明显不耐烦的神情,王婉儿心中竟是有些微微的害怕和那丝隐隐的失望。

“婉儿,这位可是城中有名的傻子,你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虽然侥幸有个世子的头衔,可人实在是野蛮。”旁边一个脸上带着几分娇媚之色的女子这时凑了过来,悄悄在王婉儿的耳边说道。

听说面前这位公子竟是个傻子,王婉儿心中便明显的失望了,虽然对面前的公子有好感,但这份好感还未真正转变为至死不渝的感情。

“公子,都是小女子丫头不懂事,若有怠慢之处,还请公子原谅。若公子有事儿再身,那小女子就不打扰公子了。”王婉儿说着,便是蹲身一礼。

面前的男子一愣,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看,果真是个傻子,连最基本的礼节都不懂。”看着那远走的背影,还是同一个女子在王婉儿的耳边小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