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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被孙雅娴在教学楼里拦住,顿感头疼,告诉她:“搏击社的规矩是我们社长定的,他说不招就是不招。除非能让纪安宁开口,这样这样,你去找纪安宁啦~”

孙凯说着,就想逃跑,却被孙雅娴抓住了袖子……

漂亮女生,有时候真是麻烦。

闻裕其实进入大三后,就打算彻底撒手不管搏击社了。不过是从前弄着玩的东西而已,他真正训练是在外面专业的俱乐部,有高水平的专业教练和陪练。

上一次,不过是因为招新,也更因为纪安宁居然对搏击社感兴趣,他才又亲自莅临了搏击社。

临近放假,学校企业都调休。周六休息,周日正常上班上学,周二开始黄金周大假。

周六闻裕开车去了趟商场转了一圈,周日晚上放学,他就把东西拿去搏击社。

女更衣室闲置已久了,早就成了杂物室。不过前几天闻裕就社员们打扫过了,现在干干净净的,也腾出了换衣服的空间。

闻裕才把东西放好,从女更衣室里出来,准备离开的时候,被得了消息赶过来的孙雅娴堵住了。

“闻师兄,我是想报名参加搏击社的。”孙雅娴今天特意穿了一身运动装,当然收身显线条的那种。

闻裕瞥了孙凯一眼。

孙凯干笑。他也是被孙雅娴缠得没办法,答应了给她通风报信。闻裕一来,他就告诉她了。

闻裕不喜欢别人对他使这种小手腕小心眼,他瞥了一眼这两个姓孙的,说:“女生不收。”说完,就往外走。

孙凯知道,闻裕已经不高兴了,他缩缩脖子不敢再说话了。

孙雅娴无知者无畏,居然拦住了闻裕。

“师兄,你这是跟我开玩笑吧,我们班有个叫纪安宁的,口口声声说自己是搏击社的,和你一个社团,还一起吃饭,难道她是骗我吗?”孙雅娴双眼圆瞪,作出一副天真模样。

虽然知道这个叫孙雅娴的说的话不太可信,纪安宁那个硬邦邦的家伙,肯定做不出这种四处炫耀的举动来,但闻裕听到她这描述,想象了一下画面,还是忍不住咧嘴笑了。

他这一笑给了孙雅娴错觉。

孙雅娴顿时觉得自己有底气了,就算闻裕对纪安宁有意思又怎么样,撬墙角的事也不是不能干。纪安宁漂亮,她也不丑啊。

她撅唇,撒娇卖嗔地指责:“师兄,收了纪安宁不收我,太不公平了吧?”

深觉自己这样的作态娇嗔可喜,少有男生能拒绝。

孙雅娴的确漂亮,要不是倒霉跟纪安宁同届,她说不定还能弄个系花当当。

可谁叫她运气不好呢。

闻裕其实自己也觉得奇怪,理智上来讲,他是知道孙雅娴漂亮的。可是情感上……他“感受”不到薰孙雅娴的漂亮。

似乎在两周前的那个中午,悄悄早退的纪安宁,纤细的后腰上一抹雪白肌肤反射着正午明亮的阳光晃了他的眼之后,闻裕就失去了感知别的女生的漂亮的能力了。

他笑着,却是十足的冷笑。

“这个搏击社我前后投资了十几万,是为了给你公平的?”

“我的社,我的规矩,我爱招谁进来、不招谁进来,轮得到你管?”

“我喜欢纪安宁,就招她进来。”这脾气并不好的富家子,睥睨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自以为是的漂亮女生,冷笑。

“干你屁——事!”

第24章

纪安宁周一一大早就发现孙雅娴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嫉妒里带点愤恨,羞恼中还有点不甘?

孟欣雨悄悄跟她咬耳朵:“她今天是怎么了?”

纪安宁摇头:“不知道。”

正说着,孙雅娴又投过来愤愤的一瞥。

纪安宁不动声色,低头抄笔记。她其实用膝盖想都能猜得出来,大概在昨天,孙雅娴必定是跟闻裕有了接触。

闻裕那个家伙,不仅流氓,还毫无绅士风度。他要是不高兴了,羞辱起别人来毫不手软。

前世孙雅娴一次又一次的去自取其辱,然后回过头来就迁怒纪安宁,到处说纪安宁的坏话,力图把纪安宁打造成一个穷又拜金的虚荣女孩。

纪安宁不了解闻裕在社会上是怎么样,但是至少在学校里纪安宁是能看到的,他是个特别自我的人。

纪安宁甚至现在想,前世他对她的死缠烂打,百般骚扰,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又自我又骄傲的家伙,偶尔有了求而不得的人,便特别执拗。

但她又发怔。

这种执拗要到多深,能驱使他为一个不曾得到、根本称不上是恋人的女孩杀人呢?

纪安宁想不出来。

不敢想。

她已经决定把他对她的偏执定性为原始欲望的驱动了不是吗。

中午忙完去食堂吃饭,被闻裕给堵着了。

这次闻裕倒没再饿着肚子等她了,他先吃饱了。

“给你打好饭了。”他臭不要脸的握住纪安宁胳膊就拉她。

纪安宁不想在食堂跟他拉拉扯扯,扯回自己胳膊安静地跟着他走了。

闻裕瞥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满意的笑意。

闻裕打的饭量大得能把纪安宁撑死。

纪安宁也不去跟他掰扯什么饭钱和饭补。

她最初本来是期望能像前世那样,在钱的方面跟闻裕划清界限,一清二楚的。

但现在她回想起来,总觉得前世她对闻裕也太决绝、太偏激,才导致了他求而不得,心有不甘所以才陷入过度的偏执。这辈子纪安宁想温和地对待闻裕。

既然她温和了,以闻裕的强势,她再想和他一分钱一分钱都算清,就不可能了。

甚至几千上万的,对他来说都是小钱,都在他“别拿来烦我”的范畴之内。

“吃慢点。”闻裕说,“你怎么吃这么快?”

他发现纪安宁吃饭相当快。倒不是说她吃得不斯文,但她吃的是真快。

纪安宁咽下口中的饭:“练的。”

闻裕想起她平时在学校里都跑来跑去的忙,有点明白了。

闻裕从小受的教育都是要细嚼慢咽,吃快了对肠胃不好。但纪安宁如果有这条件,干嘛要舍弃从容,忙忙碌碌呢。

“吃完还回家?”闻裕问。

“嗯。”纪安宁头也不抬,算是回答了。

闻裕有点无奈。但纪安宁在吃饭,的确也没法一边咀嚼一边跟他说话。他只好等她吃完。

纪安宁吃完擦擦嘴:“我要回家了。”

可算能说话了,闻裕心里咕哝,站起来说:“我陪你。”

闻裕说:“你不是要带你外婆晒太阳吗?我跟你们一起溜达溜达,正好消消食。”

纪安宁犹豫了一下。闻裕看出来了,说:“我不上楼,我在下面等你。”

他上次其实就看出来了,纪安宁不愿意让他进她的家。

那家属楼旧得跟危房似的,现在也没住几户人家了。大部分搬到学校的新福利楼去了。剩下的就是在学校里混得极不得意的。听说新招聘来的年轻老师,宁可自己在外面去租房子,也不住在那儿。

纪安宁又是这么个情况,她家里的样子可想而知。谁都有点自尊,何况是女孩子,她不愿意他看到,不难理解。

两个人便一起出了学校,过了马路,边走边说话。

闻裕问:“明天放假了,你假期怎么安排?”

“上午没事。”纪安宁说,“下午去咖啡店,晚上去桥南路。”

这种节假日,咖啡店的生意也会比往常多。好几个一起打工兼职的女生都安排了活动,不能在假期轮班。纪安宁跟舒晨排说好了,她有时间,可以多加点班赚多点钱。

这种节日,正常轮班不加钱,但加班工资三倍啊。

“那明天上午过来社里训练。”闻裕直接给纪安宁安排上了。

纪安宁:“……”

“瞅那天你踢那一脚,软绵绵毫无力气。”闻裕瞥她一眼,“你早点来训练,没坏处。”

纪安宁的脚步顿了顿,转头看向闻裕。

那天的事,他们一直还没机会谈起呢。

闻裕一看她那双黑黢黢的眸子里的复杂目光,立刻竖起一根手指:“去!别跟我说教啊!”

纪安宁便闭上嘴巴,扭头继续往前走。

闻裕跟上。

“我看你心里挺明白的,要不然你一女生干嘛跑我搏击社来呢。”他很是不解地说,“怎么就一到我这儿,你就化身成思想品德老师了?”

“严重吗?”纪安宁问,“那两个人?”

闻裕说:“就踢了几脚,能严重到哪去?我受过专业训练,对力量的把控有分寸。”

“人家不会告你吗?轻伤也要有刑事责任的吧?”纪安宁边走边问,她的头微微垂着,看着地面。那天的照片,那两个人都躺在地上,感觉没他说的那么轻描淡写。

“我有那么蠢吗?”闻裕嗤笑,“我挑的是条没有监控的小路动的手。那两个货,既没看清我车牌,也没看清我长相,就是报警都没处找我。”

闻裕听起来自信满满。

纪安宁回想起来,发现自己对闻裕的了解其实不够多。她记忆中,就只有他在学校里被女生追捧、被男生簇拥的印象,其他的就都是他的无赖和无耻,死乞白赖的纠缠。

她知道他家里有钱,却不知道详情,更不知道在校园之外,他有怎么样的背景、人脉或者是手腕。

“那杀人呢?”纪安宁忽然轻声问。

闻裕没懂:“哈?”

纪安宁停下脚步,看着他的眼睛问:“那如果你杀了什么人,能逃脱法律的制裁吗?能不被抓到枪毙吗?”

闻裕眨眨眼。

纪安宁找补:“我是说假如。”

闻裕失笑:“你这脑子跳跃也太大了,一下子就蹦到杀人放火了?”

但既然是假如,他也就假想了一下,然后依然自信满满:“我要是真想弄死谁,肯定得计划好,时间地点手段缺一不可,肯定不会傻到让人抓到证据啊。”

纪安宁微微茫然。

那个夜里,他拖着赵辰站在楼顶边沿,凉凉地笑:“你也是呀。”

赵辰把她的死弄成了“自杀”,抹杀了全部他存在的痕迹,把自己洗得干干净净。

闻裕……闻裕也可以做到吧?

但闻裕却被抓了,被判了,被执行了死刑。

纪安宁清楚得记得在时光漩涡中看到的一幕:

会面室,一个青年隔着玻璃,手握着电话筒,笑:“姓赵的跟你多大仇,你突然跑去弄死他?幸亏你突然发疯,让我们捉住了把柄,要不然,真差点让你翻盘。就为个女孩,值得吗?”

纪安宁重生这些天,反复过回想过她在前世看到的那些场景那些人,琢磨过他们说过的那些话。

闻裕与那青年显然是对手甚至敌人的关系,他弄死赵辰这件事,被对方捉到了把柄,所以才锒铛入狱,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