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来就是意料当中的事情,殷绍看完,还是紧紧的皱了眉头,正色道:“父皇,儿臣的手下因为一时疏忽而遗失过令牌,这是事实,儿臣不敢欺瞒,但是这些奏折上面所言,玩忽职守,潜入南塘,则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情了?”

皇帝只是看着他,不置可否。

殷绍就又说道:“父皇,这些天来儿臣一直都在岷江沿线巡查水利,当地的官员都可以作证——”

他说是亲临河堤现场,但是以他的身份,只需要远远地在辇车上露个侧影出来,下头的官员,哪个也辨不出真伪。

“你还狡辩?”皇帝突然劈手就将手中茶盏砸了过来。

殷绍一动不动的跪着,半分闪避的意思也没有。

皇帝的手底下是有分寸的,茶碗只砸在他身上,挂了他满身的茶叶梗子。

“父皇,儿臣不怕您叫人去查,那件事如果真是和儿臣有关,儿臣自甘领罚,但是这样子虚乌有的事情,请恕罪儿臣不能认!”殷绍道,不慌不忙的给皇帝叩了个头,“如果真是儿臣或是儿臣的人到过南塘并且遗失了信物,那么儿臣也只需要叫人将遗失的令牌盗回,息事宁人即可,又何必多此一举,杀害朝廷官吏,再给自己招惹无妄之灾呢?”

因为方才的那一下子他没有躲,皇帝心里的气倒是顺了不少。

旁边的殷梁顺势起身,对皇帝施了一礼,也帮着求情道:“父皇,二哥所言也不无道理,如果真是他的人现身南塘,他要隐瞒都唯恐不及,又怎会斩杀官吏,将事情闹的尽人皆知呢?”

他这不说还好,不想话一出口,皇帝就阴阳怪气的冷笑了一声,“许是他欲盖弥彰也不一定呢!”

“请父皇明鉴!”殷绍诚惶诚恐,又是一个响头叩在地上,却再不替自己申辩。

皇帝的手里本来就没有真凭实据,只是生性多疑,刻意的借机敲打。

而殷绍的态度一直诚恳恭敬,他不能借题发挥,只说了两句重话,便就暂时作罢。

*

“殿下,还好您思虑周全,提前设了套,在那里等着怀王的人出手,否则这一次,咱们恐怕就真要栽了。”回去的马车上,蒋成海还是欷歔不已。

当时他身上的信物一丢,大郓城里马上就闹开了,完全打了殷绍一个措手不及。

那个当口,如果他马上叫人去衙门设法取回令牌,也一样要被怀王一党借题发挥的进行攻击,所以他索性就将计就计,按兵不动。

殷梁为了拿到他潜入南塘境内的铁证,果然按耐不住,派人前去衙门偷窃。

可一旦让他将那面令牌呈到皇帝面前,那就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所以殷绍提前安排了人手在大郓城的衙门附近伺机而动,殷梁的人刚刚顺走了令牌,蒋成海就随后杀人,但在外人看来,就是偷盗和杀人两件事是同时进行的,也就是同一伙人所为。

这样一来,殷梁刚刚拿到手里的铁证就也不敢往皇帝的跟前送了。

因为殷绍私入南塘境内固然罪无可恕,他为夺令牌构陷自家兄弟而杀害朝廷官吏——

这个罪名,绝对不比殷绍来的轻。

最后不得已,殷梁也只能是退而求其次,只指使言官弹劾了殷绍一个御下不严,丢失皇族信物的罪名。

“他的手段有限,想凭这么一点小事就扳倒我,未免太过异想天开了!”殷绍冷冷说道,虽然是在闭目养神,但那脸色却阴沉森冷的十分可怕,“本宫现在好奇的是,南塘那里到底藏了什么三头六臂的世外高人,居然一次两次的公然算计到本宫的头上来了。”

从两大世家的联姻被毁,到这一次让他栽跟头,虽然他手里一点证据也没有,但现在若是跟他说这两件事都是巧合,他是打死也不会信的。

“殿下您还是怀疑端木少主?”斟酌片刻,蒋成海试着问道。

然则这件事并非怀疑就能下定论的。

之前受了凉又被御书房里的热气一烘,殷绍这会儿只觉得浑身发燥,心烦意乱,冷着脸不再作声。

蒋成海于是就识趣的退了出去。

马车平稳的前行,回到太子府,已经是下半夜。

因为回府的具体时间未定,殷绍一早就叫人传了消息回府,告诉廖倩华不用等着接驾了,所以等在门房的就只有管家冯玉河。

“恭迎殿下回府!”外面的雪势很大,冯玉河撑着伞从台阶上迎下来。

殷绍弯身从马车上下来,面色却红的很不自然,脚才落地,居然险些一个踉跄。

“殿下当心,地上滑!”侍卫杨平赶紧扶了一把,触到他的手,不由的一惊,“殿下可能是染了风寒了,属下这就去传太医!”

皇帝叫他众目睽睽之下在雪地里跪了足有两个时辰,这还是史无前例的头一遭。

殷绍的心头窝火,面上表情还是一派平静,拦下了杨平道:“不要声张,我休息一晚就好。”

皇帝本就已经对他不满,这边才叫他受了委屈,他马上就要称病,八成是要被理解为示威的。

“是!”杨平和蒋成海对望一眼,都没反驳。

一行人拥簇着殷绍进了府。

遣散其他随从之后,冯玉河就试着问道:“殿下,安良娣那里留了话,说是会等着,您看——”

殷绍脚下步子不停,眉头却是不易察觉的微微皱了一下,然后面无表情道:“去颜氏那里吧!”

他只有在心情特别好的时候才会去安意茹那里,这一点,别人很难摸出规律,但他身边的几个亲信却都早就习以为常。

“是!”冯玉河一点也不意外,躬身应了,“小的这就去让颜承徽准备!”

*

漓雨轩里。

安意茹盛装等了半宿,得知殷绍去了别处,顿时急怒攻心,一把扯下头上的八宝珠钗砸裂在墙角,披散着头发,咬牙切齿道:“颜玥这个贱人,迟早我要让她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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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这么曲线救国的方法都能想的出来,不过让他罚跪半夜,总算先替兮兮出口气了,后面的慢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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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 皇帝纳妃

因为皇帝的猜忌,接下来的这个年,殷绍注定了不会过的太称心如意。

而更雪上加霜的是,进了腊月之后,天京境内就开始频降暴雪,一场罕见的雪灾侵袭,让整个朝廷的气氛都一度低靡,就连每年必定盛大举行的新年朝贺仪式也被迫从简,匆匆便转到了来年。

“少主,属下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这天午后,端木岐正穷极无聊的在书房里练字,长城就匆匆推门走了进来。

端木岐的眉心隐隐一跳,“是和京城方面有关?”

宋家和端木家两家家主进京,从行程上算,这几天就差不多要回来了。

“今年进京朝贺,宋亚青是带着宋家二小姐一起去的,结果就直接把人留在了天京。”长城道,神色凝重。

“嗯?”端木岐这才停了笔。

“人被送进宫了。”长城道:“是过了瑾妃的手,说是瑾妃在宫宴上见了宋家二小姐,觉得投缘,后来就又接了她进宫叙话,不巧刚好被皇帝过去的时候见着了。”

有些细节,其实长城也不必说的太明白。

朝廷本来就有彻底收服南塘的心思,皇帝如果真想走联姻这一步,也不会等到今天。

显然——

是瑾妃在他不知道宋楚芳身份的情况下,先让他将人给收用了。

“瑾妃是依靠皇后上位的,她的儿子辰王又依附太子,在天京也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这就是殷绍的意思了?”端木岐扔了笔,往椅子上一靠,唇角一点笑容戏谑。

“八成是了!”长城也是唏嘘不已,“看来宋亚青很清楚自己的能力,知道和咱们端木家闹翻之后他未必能顶立起宋氏一门的门户,这便是要公然向朝廷投诚,来求得庇护了?”

“事情没这么简单!”端木岐却是不以为然,竖起一根手指晃了晃,“他要投诚,也得有门路,年前殷绍因为私自现身南塘一事被弹劾,虽然没被问罪,后面还是被迫交出了他掌管中书令的权限,这件事上,他可是吃了不小的亏。”

“是他拉拢的宋家?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摆明着他是和南塘有所牵连的吗?”长城不解。

“可是皇帝不知道啊!”端木岐道:“既然是得了殷绍的授意,那么一切就算都是出自瑾妃之手的刻意安排,也一定会做的天衣无缝,让皇帝就是怀疑瑾妃故意往他的枕边塞人,也拿不到任何的证据。不过么——”

端木岐说着,就忍不住的轻笑出声,“连他的皇帝老子,他都公然出手算计了,那位北狄太子,还真是越发叫我刮目相看了。”

“少主您是说——”长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的勃然变色。

端木岐美眸流转,一张脸上仍旧艳光逼人,“宋楚芳被安排去了皇帝的身边,但实际上却相当于是殷绍安排在皇帝身边的暗桩了,这件事,绝对不会是宋亚青进京之前的临时起意,如果没有切实的把握和门路,他就不可能带着宋楚芳一起进京了,所以——”

年前殷绍现身南塘的事,虽然谁都没抓住证据,但是这一刻,端木岐却是确信——

当时,的确是他亲自来了。

并且——

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和宋亚青立定了盟约。

“因为祖父的孝期当前,那宋楚芳陪着老三一起守了三年,一朝婚事告吹,她已经是老姑娘了,而且是因为和端木家悔婚,损了名声,后面再可以利用的空间就有限了。殷绍这个人情送的恰到好处,宋家就只会感激,哪里还有拒绝的道理?”端木岐说道,唇边弯起的那一个弧度,说不上是嘲讽还是赞许。

只是,到底他还是料错了一点。

因为当初殷绍来南塘的初衷其实并不是冲着宋家的,只是为了探一探两大世家的底细,但是不想半途被宋楚兮摆了一道,一时盛怒之下,他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暗中联络上了宋亚青。

他就是这样的人,任何的处境之下,都绝不吃亏,不会叫自己白跑一趟。

“那位北狄太子的应变能力居然如此厉害?”长城始终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可是属下得到的消息,他在朝中一直都是循规蹈矩的,并且这两年,自己的后院里更是一团糟,包括续娶的太子妃在内,陆续都有妻妾小产落胎,十分的混乱。”

圣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这北狄太子连自家后院都管束不严——

在朝堂之上,他真会有那么多雷厉风行的手段?

有关太子府后院的事,端木岐一直都有所耳闻,闻言只就但笑不语。

*

天京方面的消息,长城自然也不会特意去报给宋楚兮知道,端木岐没说插手,他也就没再提及。

春去秋来,又是一季寒暑。

这深山里的冬天,来的特别早,十月中旬,就已经飘起了第一场雪。

端木岐走进院子的时候,宋楚兮正抱着雪融坐在廊下看雪。

舜瑛怕她冷,给她穿了件皮毛斗篷,雪白的毛色衬着她一张小脸,肤色就越发显得娇艳。

在蘅芜苑里住了将近四年,这小丫头的身子骨儿虽然还是看着清瘦单薄一些,但气色却不算太差。

尤其当年还略显稚嫩的五官慢慢成型,额头饱满,鼻梁挺俏,嘴巴小巧,最出彩,还是那一双从来都灵动狡黠的凤目,只需要一抬眸或是一眨眼的一个小动作,端木岐的心念之中就总会不自觉的蹦出四个字——

流盼生辉!

朝夕相对的生活了差不多有四年时间,但是很奇怪,在端木岐的眼睛里,这个小丫头是变了也没变。

蜕变的最明显的,是她日渐娇艳的五官容貌,每每和她四目相对,他能明显的感觉到她的那双眸子在不经意间就多了几分独属于少女的妩媚和明艳,但偏偏,最初见她时候的那份近乎纯真的灵动不减,又让他下意识的产生错觉——

仿佛,这么久以来,这小丫头还是当初他从冰天雪地里抱回来的那一个,没有任何的改变。

这种感觉,十分的复杂,甚至一度让端木岐觉得困扰。

但是无可否认,每逢见到她巧笑倩然,仿佛浑然不知愁的这张脸,他的心情总会出奇的好。

飞快的收拾了散乱的思绪,端木岐直接迎着宋楚兮走过去。

雪融看见他,还是带着天然的防备,从宋楚兮的膝头跃下,几下就窜进了旁边的梅林。

宋楚兮早就习以为常,也不管它,只探手到回廊外面去接那些纷纷扬扬往下落的雪花,一面不怎么不高兴的自语道:“还有两个多月才过年呢,这鬼天气,真是恼人。”

她不喜欢冬天,但是每逢飘雪的日子里却总喜欢开着窗子或是坐在这廊下看雪。

端木岐在她面前蹲下来,拉过她一双纤纤玉手拢在掌中搓了搓取暖,又时而凑到唇边往她手上呵气。

宋楚兮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看着他,嘟囔道:“有话就直说嘛,无事献殷勤!”

“你不是说不喜欢这山里的雪吗?”端木岐道:“今年——我们换个地方过年?”

宋楚兮的眸子闪了闪,忽而就多了几分狡黠。

她等了四年,终于——

他要决定开始有所行动了!

、第034章 回家过年

这是个相当聪明的丫头,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的。

端木岐抬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丝,起身坐在了旁边的栏杆上。

宋楚兮看着他,漫不经心的撇撇嘴,“我也可以去吗?”

端木岐只是笑笑,觉得她的发质柔滑,蹭过指尖如是绸缎般细腻,便又忍不住再摸了摸。

他不说话,宋楚兮就乐了,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的越发欢畅狡黠。

回端木家啊!端木岐是终于准备有所动作了,她等这一天,可是已经等的太久了。

端木岐见她笑的诡异,也没什么表示,坐了一会儿,就弯身将她抱起来,用大氅裹着往外走。

宋楚兮老实的窝在他怀里,手指绕了他的一缕发丝把玩,一面调侃道:“你大伯母见到我,不会叫人把我打出来吧?”

“她?”端木岐垂眸看她一眼,却是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她会直接被你吓死的可能性更大!”

宋楚兮撇撇嘴,也不辩解,见他抱着自己出了院子,不禁奇怪,“这是去哪儿?”

“去库房里看一看,给你准备点儿像样的行头,咱们这叫输人不输阵,首先排场要做足了啊!”端木岐道。

“口是心非!”宋楚兮嗤了一声,戳了戳他的胸口。

且不说端木岐怎样,到了她手底下的事儿就万没有办砸了的道理,什么输人不输阵?她才不会输!

她的指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对方的胸口。

小丫头的指尖柔软,加之冬日里穿的衣服厚实,那力道堪堪好就如是什么东西轻柔的扫过了心尖儿上。

端木岐的心头突然莫名颤了颤,垂眸看她俏皮扬起的唇角,那双桃花眼中闪烁的光芒就更是明亮夺目了一些。

*

端木岐在此蛰伏整整四年,这一次回归,自然不会只是心血来潮。

所以他说要走,所有的行李其实早就打包好了,只等到这场雪停,一行人便浩浩荡荡的离了蘅芜苑,折返大郓城里的端木世家。

乐菱留在了蘅芜苑,长城亲自带队,护卫着车队下山。

倒是天公作美,这一路上都是艳阳高照的好天气,路上只用了十二天的时间,抵达大郓城,也不过只是十月底。

端木家和宋家在大郓城里,一个坐落城东,一个位于城南,然则进城之后端木岐只字未提要送她回宋家的事,宋楚兮也不关心,更不会去问。

端木岐既然是要回来过年,行程自然一早就命人传给了本家这边。

按理说,沈氏掌着家里中馈,做做样子也该是她来接人的,但是这天等在大门口的却是神情高傲,颇为不可一世的家主夫人,沈会音。

“七叔!”车马一停,沈会音就从台阶上迎了下来,只是她现在虽然春风得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端木岐的跟前还是下意识的觉得压抑紧张,就连扯出来的笑容也不敢太过,“母亲就说你们今天一定能到,一早就让我在这里等着了,老夫人那里也着人来问了好几遍,都等着呢。”

“劳祖母和大伯母挂心了,路上不太好走。”端木岐敷衍着应了一句,连眼角的余光都不屑于给她一点,直接翻身下马。

这时候,后面马车的车门也被打开。

沈会音不经意的回头一望,见到两个丫头居然扶着宋楚兮从里面出来,面色不由的微微一变,僵硬道:“七叔,这宋四小姐怎么——是不是——叫人送个信去宋家?”叫他们来接人?

端木岐这边正忙着跟长城交代事情,闻言只道:“太晚了,再说吧!”

舜瑜去后面的车上推轮椅,舜瑛扶着宋楚兮先下了车。

“怎么?三夫人这是不欢迎我吗?”宋楚兮微垂了眼眸,手指漫不经心的从腰间缀着的一串五彩宝石的挂件上划过。

她的手指生的十分漂亮,泛着玉色光泽的指甲轻轻一带,宝石相撞,发出细微的声响,动听极了。

那串宝石的成色非同一般,夕阳的余晖下灼灼生辉,一看就是无价之宝。

沈会音是看到她太过吃惊,这个时候才下意识的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

宋楚兮这天穿的是一身素色的衣裙,披一件白色的狐裘大氅,身上装饰不多,发间两支珠钗,配了同样素色的暖玉耳环,腰间装饰,也仅此一串而已,但她这浑身上下,从衣服的料子到饰物的质地,无一不是价值连城的珍品。

毫无疑问,她的所有一切都是端木岐给的。

端木岐在这小贱人的身上,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沈会音暗暗咬牙,心里突然就莫名的被堵了一口气。

端木岐那边正忙,舜瑜推了轮椅过来,宋楚兮弯身坐下,不经意的略一抬眸,却恰是和一人早就胶着在她身上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那是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正悠闲的倚在门边看着这里。

那男子的眉眼和端木岐极为相似,都是媚态横生的桃花眼,只是五官的整体搭配较之于端木岐要逊色一些,没有那种叫人看一眼就惊为天人的震撼力度,只能说是俊美非常,并且端木岐的肤色本来就偏白,这男子却还要更白皙一些,给人一种软糯平庸的感觉,再合着那一脸滥笑,便实打实的就是个纨绔的样子。

彼时他正挤眉弄眼的冲宋楚兮报以善意的微笑。

宋楚兮眨眨眼,也好奇的回他一个不痛不痒的笑容,样子看上去纯良又天真。

两个人正在好奇的互相打量的时候,端木岐已经走了过来。

他倒不是刻意,却刚好站在了宋楚兮前面,挡住了那男子的视线,探手将她耳畔一缕发丝绕到耳后,语气慵懒道:“路上累了吗?”

“还好。”宋楚兮的目光自然而然移到他身上。

站在门边的的男子直起身子,笑眯眯的走下来,“七哥一路辛苦了。”

端木岐侧目看他一眼,根本就不客气,略一点头,“是啊。”

说完就直接弯身将宋楚兮从轮椅上抱起来,众目睽睽之下,神色坦然的大步进了院子。

他把宋楚兮养在身边,这是一回事,现在当着阖府上下的面把事情做到这样的地步来,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那男子被他的话噎了一下,倒是面不改色。

反观沈会音,脸上则是一阵青一阵白,用力的攥了下手里的帕子,然后才勉强镇定了情绪,对旁边候着的管家道:“叫人帮忙把行李搬进来吧,我去后院和母亲交代一声。”

“是,少夫人!”管家恭敬的应了,指挥了下人帮忙把马车上的箱笼搬下来。

沈会音急匆匆的进了门,就直奔了沈氏那里。

那男子也跟着晃进了院子里,只摸着下巴,笑吟吟的盯着前面端木岐那一行人的背影。

“八弟,你这是在看什么呢?”突然,有女子娇媚柔软的声音自背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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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疑似兮兮又要惹祸了→_→端木家这是要准备鸡飞狗跳的节奏了~

、第035章 必有苟且

端木家的八公子端木棠回头,却见五小姐端木秀喜款步从花园另一边的小径上走来。

“怎么?你也是来迎老七回府的吗?”端木棠并不忌讳她,吊着眼角,依旧笑的轻佻。

“我?”端木秀喜抿抿唇,笑了笑,“上头有老夫人和大伯母她们在,还有个爱出风头的家主夫人在,几时轮的着我来操这份闲心了?”

提起沈会音,端木秀喜的神色之间也满是不屑。

就为了端木旸续娶的事情,沈氏临阵倒戈,惹的老夫人都翻了脸,沈会音现在说是家主夫人,但是不得老夫人的待见,而他们端木家的人也多瞧不上她。

不过一只仗着沈氏上位的草鸡罢了,还以为真能变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