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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求你去见见我家小姐吧,她快活不下去了,呜呜。”一个老婆子从外面冲了进去,噗通就跪倒在谢文磊的脚下。

这动静把谢文磊吓了一跳,这山里如今就他和一个书童。今天一早书童就下山去取东西了,如今这个茅屋里就剩他一个。他低头一看,原来是认识的。

“苏妈妈,快起来,你怎么来这里,你家小姐她怎么了?”谢文磊匆忙放下笔去扶地上的人。

“小姐她又遭祸了,具体老婆子也不知道,大前天她就被夫人,关到夫人卧房里。连我也是偷着给夫人的大丫鬟翠姐塞了银子,才见到小姐一眼,话没说两句,夫人就回来了。小姐脸色白的不得了,眼睛肿的跟桃子似的,表少爷,她说你要再不去救她,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呜呜。”

那老婆子,哭的一脸眼泪,前言不搭后语的,让本就伤心的谢文磊,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

“妈妈,文苑她到底如何,是病了吗,还是又惹了祸,让姑妈生气了?”谢文磊一脸着急的问道。

“小姐她就是前几天不太舒服,然后夫人找了大夫看了后,就这样了。”苏婆子细细的回忆了下说到。

“前几天我看到姑妈和表妹,她那时候还好好的啊。我现在为我娘守墓,至少要三七的时候我娘做道场,我才能下山去看她。如今我娘头七刚过,这时候我如何能去姑妈那里。妈妈,这个你拿着,给小姐买些他爱吃的。你和她说,到时候我一定去看她。”谢文磊皱着眉头,又着急又无奈满地转圈。

“少爷,你就去一次吧,哦,小姐说让你去提亲,对,她说让你去提亲啊。她看着真不好,她那样甜美的姐儿啊,如今都瘦的没了样了,真的少爷啊,你去一次吧,不知道怎么,夫人很生气。”苏婆子一边说着哭着,一边又跪倒在地上,砰砰的磕头。

“妈妈,我娘她刚刚去了,这个时候,我怎么能谈及儿女私情?你和表妹说,等我孝满了,一定回去上门求娶。”谢文磊皱着眉头,这丫头,又开始闹腾。

这一个月里,这个事情提了几次,要不是她跑去和母亲说,要求母亲上门提亲,母亲她怎么会活活气死。

“表少爷,你这样,会害死小姐的啊。”苏婆子一看实在没了指望,咬牙爬起来,哀哀凄凄的回了城。

谁也没想到,苏婆子没想到,谢文磊更是没想到,他们都没见到苏文苑。尤其是谢文磊,他再见到苏文苑的时候,已经是几年后了。

作者有话要说:哈哈,我总算是写出这章来,表哥表妹神马的,总算暂时告一段落,恶人总须恶人磨的。

81 美人花

自那天回过娘家,田娘回了侯府,便开始着手准备过中秋。几天下来,府务也梳理的差不多了。

说起来,侯府的管理结构和百香居的倒差不多。主子和老板差不多,管事的和掌柜的相似,丫鬟婆子和跑堂同属一个级别。

如今非常时期,没有什么客人到访,也给田娘更多熟悉侯府和管理侯府的时间。府里就两个正主子,能有多少事情,田娘每天见绿锦和各个管事的,最初因为不熟悉还需要小半天。等熟悉了侯府的各项开销和入账后,如今不过小半个时辰就完事了。

施南生虽然不用去上朝,却也不闲着,每天吃过早饭就去前院或者出府,偶尔中午会进来吃饭,不吃饭也会让人告知一声。晚上都会进来晚饭,然后去书房,不论多晚都会宿在正房。

日子平淡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八月十三这天。

这天晚上照例饭后,施南生去书房,田娘依在西次间的软榻上看书,连翘和荷叶两人在一旁做针线,双燕照例在研究账簿。她刚翻了几页,就看见黄鹂匆匆的进来。

“夫人,小螺说侯爷没去书房,而是被请去荷香馆了。”黄鹂上前低低的说了句。

荷香馆是丝丝居住的地方。这几天因着原来丝丝做的事情都交给了绿枫,她每日只是早晚过来请安,其他时间都是足不出院的。因为她安静,田娘倒是没怎么注意她的动向。

小螺是如今跟着绿枫在书房服侍的小丫头,显然这是绿枫让她送的口信。

黄鹂一边说,一边焦急的观察田娘的表情,她心里真是担心,可是田娘只是“嗯”了声就没了下文,她不由的又接着说:“夫人,要不婢子让人去问问,侯爷晚上在那里安置?”

“夫人,我早就和您说,那就不是个省心的,芍药走的时候,说的那句,您还记得吧。”双燕在一旁愤然的接了句。

“双燕姐,觊觎侯爷的人的话怎么能信,芍药一看就不是个好的。”荷叶抬头接了句。

田娘摆手制止,芍药走的时候,她给了五十两银子。毕竟她服侍了施南生一场,她不想在这个时候给施南生拉仇恨。

芍药给她磕头的时候,说了句,“夫人大义,婢子无以回报,只和夫人说一句,丝丝不是个简单的,您要小心。”

田娘想到这里,淡笑了下,那是他心尖上的人,她多小心都没用,得看施南生的心偏到什么地步。

“那是他的女人,去就去吧,不要理会那些了,既然是这样,就关院门吧,时间也不早了,今个大家都早些睡就是了。”

“夫人,要不我去打听下,看她到底耍什么阴谋?”一向直爽的荷叶又接着说了句。

田娘笑了下,摇头,然后起身朝卧房走去。她不是没看到几个丫头的一脸焦急,可这个事情,自己怎么阻止都没有理由。

再说,这两天自己小日子也要到了,总要安排人给他侍寝,就这么个通房,难道能不让丝丝服侍他吗。不过是早了几天而已,这些事情自己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计较它有意义吗。

双燕放下账簿,起身皱着眉头:“荷叶,你也十三了,怎么这样不晓事,这要是让人传了出去,夫人是什么名声。还不去给夫人整理床铺,在这添什么乱。”

连翘抿嘴放下手里的绣活,“可是也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的,家有家规,夫人如今还没过月,怎么就往房里拉人,这也太没规矩了些。“

“连翘这话在理,我和你双燕姐姐商量下,你先去和荷叶服侍夫人更衣。”黄鹂赞叹的看了看大眼睛的连翘,笑着摸了下她的头。

两人低声计议了几句,黄鹂匆匆出去,双燕也去了卧房。很快松涛院的院门上锁,灯光熄灭,一院子只有草丛中的蟋蟀,还在不知疲累的叫着。

施南生回来的时候,看到就是黑沉沉的院子,只有门口上悬的两盏气死风灯还有着亮光。平日里西窗那盏暖黄色的灯光,今日好像安静的入睡了。

他推了推院门,眉头皱了起来,怎么还上了锁了。平时这个时候,从没锁过啊,难道是因为他去了丝丝那里,以为他不过来了不成。

本想转身去书房睡,可心里又隐隐的担心,田娘会不高兴他没回来。站在那里想了想,也不去敲门,纵身上了院门,跳了进去。

荷香馆里,丝丝皱着眉头看着那个胖婆子,“祝妈妈,我都和你说了几次了,你怎么不听。我没什么不好,就是有些伤风,过些日子自然就好了。”

祝婆子盯着丝丝的脸好一顿看:“我也是担心姑娘的身子,这几日看都瘦多了。你又不肯吃药,要是有个什么,老婆子可担当不起。”

“妈妈,这点子银子,你拿去打酒吧,以后不要这样,夫人会不高兴的。到时候,就是我也保不了妈妈。”丝丝苍白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道。

拿过那至少有一两的银块,祝婆子的脸笑成一朵花:“跟了姑娘,我就是姑娘的人,姑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嘿嘿,姑娘歇着,也好早晚的了,我就说,你就该把侯爷留下来,唉。”

“妈妈也歇吧。”丝丝挥手让她下去,她不想和这婆子说什么。

如今她已经确定自己有了身孕,怎么肯吃那些不明的药汤子。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孩子,娘还得委屈你些日子,等有了合适的机会,才能让你爹知道你的存在。

施南生一边想着田娘可能会不高兴的样子,一边敲开了正房的门。

“奴婢给侯爷请安,奴婢这就去禀告夫人的丫鬟去。”上夜的婆子林妈妈一打开门,就楞了,连忙给施南生请安。

“行了,不要多事了,看惊着夫人,都去睡就是。”施南生摆手,然后径自朝卧房走去。

外面有声音,本就没睡的双燕自然能听到动静。一听见是施南生的声音,不由的一脸欢喜。她赶紧穿衣点灯,下地打算去叫田娘。

“侯爷,您回来了,我这就去禀告夫人。”虽然跟夫人时间不长,可田娘的行事做派,都让她特别的佩服。

刚刚看着夫人辗转的样子,她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过,本想陪夫人睡在床踏脚上,可田娘却怕她睡不好,让她照旧去睡往日值夜的地方。

“不用,我自己进去就是。”施南生有些不耐烦的止住双燕的动作,然后接过她手里的灯烛。

独占大床的田娘,虽然心里说,一个人睡更舒服,日后这样的时候多了,难道自己还不过日子了不成。

可是人是个习惯动物,这半个月来,一直都是双宿的,最初很是不习惯身边有个男人,如今却是不习惯一个人睡了。冷不丁她还真是,辗转了许久。

初秋的夜里,天气早就凉了,她躺了一会,裹着被子,也睡不暖和,平时有施南生的体温煨着,她早忘了自己怕冷的毛病。

施南生进来的时候,她刚刚睡着,并且又陷入了很久没有的噩梦中。

田娘满头是汗,神情痛苦,满脸是泪,在床上蜷缩成一团,手握着脖子,嘴里喃喃低语:“但愿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永不相见。”

施南生在桌子上放下手中的灯烛,转头就看见田娘梦魇的样子,连忙上前去叫她。

摇着她的胳膊“田娘,田娘,怎么了,快醒醒。”他听不清她的话语,却看她眼泪成行的落下。

乍然初醒,田娘不知身处何方,看着施南生,喃喃的叫道,“侯爷,怎么在这里?”

“又做恶梦了,你看你怎么没戴国师送的手串?”施南生微笑着揽起一身淡粉袍子的田娘,拿丝帕给她擦拭眼泪。

田娘转头四顾,过了一会,才清醒,连忙起身,三两下抹去眼泪,跪坐在床上,给施南生行礼:“都是妾身不好,行为无状,冲撞了侯爷。”

乍然暖玉温香不在,施南生觉得怀里一空。看田娘那正襟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做什么呢,难道我还管的了谁做不做梦的事情了。改日找个大夫开些安神的方子,调理一下,总这样也不好。”

田娘的确没戴那个手串,她总觉得那个道长什么都知道,她怕。她怕那个手串有什么魔咒在里面,万一是除魔收妖的物件,那她岂不是会魂飞魄散?

她没了不要紧,她娘和弟弟怎么办,所以她把那手串用红布裹好,收到柜子的最底层。说来自从成亲,因为有施南生在身边,她倒是很少做这个梦了。

施南生一边说着,一边就去拉田娘的手。田娘皱着眉头,觉得他身上有丝丝的味道,虽然这男人最后还是回来了。

只是她怎么也接受不了,他刚刚抱过一个女人,就来抱她,不由的往床里闪了下。

施南生却没想那么多,看她退到床里,就脱了衣服鞋子,爬到床上躺下。然后揽过田娘,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和她说话。

“刚刚荷香馆的祝妈妈找,说丝丝病了。我去看了下,丝丝说是没什么,可我看着脸色是不太好,明天给她找个大夫看看,快过节了,有病人总不好。”

“都是妾身不好,这几日倒是也看出了些,可丝丝姑娘总是说没事,我又忙着其他,也没顾上。既然这样,明个就找个大夫进府。”田娘没想到施南生能给她个解释。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也不错,至少他还是尊重她这个正室夫人的。

“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和我也这么说。都二十一二的人,什么不知道。我就是和你说一声,不是怪你。”

施南生被田娘的客气言语弄的有些不太舒服,借着灯光,看着眼前娇小清丽的小妻子,一副温柔大度,贤惠体贴的神态。如今,整日看着自己的脸色行事,现在还能替他的通房着想,这真是标准的贤妻了。

可是当初他定下她的时候,她那份豪气的破釜沉舟,她那份璀璨夺目的光芒,怎么很久都不见了呢。施南生有些失望,如今的妻子和那些大家闺秀,那些大家贵妇一般无二了。到底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改变。

那天如果不是自己,是不是只要有一个男人在场,她一样都会说,“某公子,你敢娶我吗?”刚刚的梦魇到底是为谁,那一定是个男人,那个男人一定是她想嫁却嫁不了的男人。

想到这里,不由的有些烦躁,猛地撕开田娘的袍子,田娘惊吓的“啊”了一声,却躲无处躲,只能任由他横冲直闯,一点前戏也无的在她身上驰聘。

田娘不知道他的心思,她就算想破脑袋,也不知道自己相公到底为何,变得这样野蛮。

干涸的某个地方,经不起如此的蹂躏,疼的田娘哀哀叫疼。可那人却红了眼睛,狂风骤雨一样,折腾了一遍又一遍,终于田娘力竭晕睡过去了事。

早上,田娘醒来时候,觉得呼吸不畅,睁开眼睛,才发现,那人长手长脚的把她当成了抱枕,抱在怀里。想起昨晚,她不由的皱眉,往外挣着。

“醒了,你觉得怎么样,那里我给你上了药了,为夫昨夜莽撞了。”头上响起低沉的声音。

施南生早醒了,对于昨晚,他心里很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心眼了。他知道田娘的脾气,不想她回头想起昨晚,然后不开心。早上连拳都没去打,就陪着田娘在床上躺着。田娘一动,他就知道她醒了。

田娘楞了下,身体没有黏腻的感觉,难道是他给自己清洗的不成,想到这里,脸蹭的就红了。也顾不上生气,连忙起身四处看。

“看什么,放心,是我收拾的,你的丫头都不知道。”施南生看着蓬乱头发的田娘,像只小花猫似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四处扫视。不由的心痒痒,又伸手把她拉到自己怀里,朝她脸上又亲了一下。

“哎呀,您别这样,昨晚不是已经都那样了吗。”田娘觉得胸口一凉,领口被打开了。她连忙捂住身上的亵衣,她不知道施南生在那里掏出来的,这么这样长。

“好,我不动就是。”田娘恼声带着颤音,听到施南生耳朵里却是媚媚的让他心痒。

“哎呀,太阳都出来了,侯爷,该起来了。再不起,会让人笑话的。”田娘左右躲着他的手,他的嘴。

“我一个在野的空头侯爷,不在乎那些。你再陪我躺会。”抱着她,诱哄着,然后挤开她的双腿,又开始了晨练。

事后,不知道两人都说了什么情话,反正外间的丫头都脸红心跳的退到正门去了。

这种和谐到了中午就结束了,皇上有旨,施南生官复原职,即日到任。为庆中秋佳节,皇后特赏赐美人两名,服侍平西侯爷,为侯府开枝散叶。

82 婶娘上门

接完圣旨,田娘看着眼前的琳琅满目的各色中秋御赐之物,当然包括那两位活礼品。两位美人都是一身水红色的宫装,一个叫涟漪,一个叫水湄。田娘看着身材婉约,容貌精致的女子,各个长得如花似玉的,比丝丝好像还强些。

田娘想起这几天,想起昨晚,想起今早,不由的翘了翘嘴角。果然古人是对的,黄金屋对着的是颜如玉,贤妻对美妾,升官发财对着的多妻多子。自己一定要努力做贤妻,管理施南生的这些美妾。

“恭喜侯爷,贺喜侯爷,妾身回头让人置办酒席,等侯爷回来再给侯爷庆祝。至于这两位姑娘,妾身这就去挑时间日子,给侯爷安排。”田娘带着一众下人,先给施南生行礼,笑着说道。

已经换上侯爷的朝服的施南生,皱了下眉头:“夫人不必多礼,我去宫里谢恩,其他的回头再说。她们两个,嗯,先送到后面园子的夙玉阁去就是。”

田娘温婉的回道,“都依侯爷的意思,妾身这就去安排。”

施南生看了田娘一眼,不由的心里叹口气,这丫头这回可能是真的动气了。那脸色,那语气,对他就像对百香居的客人。可是如今前面催的急,他要赶去宫中谢恩,然后去公署交接庶务,也没有时间和她解释。

“你今天累了,不用理会那些,让绿锦带人去就是。如今事发突然,我也不太清楚,等我回来。”施南生匆匆的说完,就和那宣旨的太监一同去了。

施南生走后,田娘换下那一身诰命服饰。看着一脸喜气的绿锦和丫头们,收起心里那份惶然,日子还得过不是。日后这样的事情还能少的了啊,早适应早好,她是绝不会像前世那样倾心于一男子,然后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绿锦,传下去,适逢中秋,再逢侯爷官复原职,这个月每人月钱加倍。”田娘倚在美人靠上,笑着说道。

“呵呵,夫人,奴婢刚刚还想说呢,是不是要庆祝一下,那这样,还准备酒席吗?”绿锦笑着应道。

“准备,这样的事情,自然要乐一乐,趁着中秋,咱们也去去前些日子的晦气。”田娘自己捏了下大腿。

刚刚忙活的都忘了这些,这一闲下来,全身都酸痛,尤其是两腿。她最近总是疑惑,按理施南生应该是不缺女人的,怎么每次看到她,都跟没见过女人一样。

“夫人,这回好了,咱们再回老太太那里,就不用小心翼翼的。那天回去,我生怕自己说错什么,让老太太看出来。”荷叶眉开眼笑的说道。

“你胡说什么呢,就是侯爷没那官位,那也是侯爷,有什么是不能说的。”黄鹂皱眉,这丫头总是这样,说些不合时宜的话。

“行了,她说的也没错,只是你们也不能光高兴了,这明天的节日礼,可得重新安排了。”田娘其实更头疼的明个的中秋,本来觉得应该是清冷渡过了,如今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几个人正说笑着,外面走进来个眉眼清丽的丫头,屈膝给田娘行礼。田娘记得,这个是原来院子里的二等丫头,叫桐儿的。

“桐儿,什么事?”

“夫人,太医院的吴太医过来了,奴婢来请夫人示下。” 桐儿简洁的回道。

田娘这才想起,早上就吩咐拿施南生的名帖,去太医院请大夫给丝丝,这一忙倒是忘了这个事情了。她这一早上没看到丝丝,难道真的病了。

想到这里,“绿锦,你和桐儿给吴太医带路,去荷香馆给丝丝姑娘扶脉。”毕竟这是施南生亲口吩咐的。

绿锦走了,田娘就和双燕算明日中秋的节礼和酒宴,都需要的东西和银子。不过两柱香的功夫,就见绿锦一脸恼怒的进来。

“这是谁让我的绿锦大管事不高兴了啊?”田娘笑着打趣了一句。

“夫人,丝丝姑娘有孕了。”绿锦看了眼屋里的双燕和黄鹂,低声说道。

田娘楞了下,然后看向绿锦,等她继续说下去。两个丫头都惊讶的看向她,绿锦也不等田娘说话,接过来黄鹂递给她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后就说了事情的经过。

“….死活不肯让太医扶脉,奴婢心里有些怀疑,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就说是侯爷亲自吩咐的,还等着听结果,她才勉强让那吴太医看的。已经是一个半月的身孕了,她这是想做什么,难道不知道通房不可以在嫡妻前生孩子吗?”绿锦气愤的说道。

“你是说她有了身孕,怕人知道?”田娘有些不解。

看来丝丝是知道自己怀孕了,才不肯看大夫的。按理丝丝有了感觉就该第一个告诉施南生,怎么还藏着掖着呢。他是武将,未必在意那些什么嫡子庶女的,丝丝又是他喜爱的,她怕什么?

施南生他二十六了,搁普通人家,孩子过几年都该定亲了,可他膝下犹虚。如今连皇后都急着让他生孩子,这不刚刚送两个美女来,那丝丝到底怕什么呢。

“这个婢子还真没想,不过夫人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对了,刚刚她脸色白的跟纸似的。说,身体实在是不好,今天就不来给夫人贺喜了。”

田娘想了下,“嗯,既然有了身孕,自然得给侯爷报喜。”

然后田娘看着自己带来的这几个人,严肃的说道,“这饮食上,你们谁都不许插手,让绿枫去安排,她们都是从前的姐妹,必然会万无一失的。”

“夫人,她这不和规矩。”双燕在一旁忽然说道。

“规矩?在这平西侯府里,平西侯就是规矩。喜欢生就生吧,毕竟这府里的确没什么人气,有了孩子,还热闹些。”田娘淡淡是说道。

几个丫头都被田娘的言论弄的莫名其妙的,以为她是气坏了。其实田娘是真心这样想的。她这身子是重生的,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孩子,如果一直没有,岂不是害了施南生。

何况就是丝丝不生,那新来的涟漪和水湄也不生吗?日后其他妾侍通房,作为手握大权的侯爷,怎么会少。反正都是生,谁爱生谁生,她顾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就行了。

不过没有时间让田娘纠结丝丝的问题,因为施南生的婶娘柳氏,带着她的娘家侄女巧姑娘上门来了。

田娘匆匆来到前厅,就看见一身石榴红衣裙的柳氏,带着一个女子,坐在那里。还没等田娘坐稳,柳氏就拿着帕子蒙了脸,捶胸顿足的哭了起来。

“婶娘这是那里受了委屈,说给我听听,这么哭,倒是让我一头雾水的,如何为婶娘解忧?”田娘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说道。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和你们夫人说。”柳氏拿开帕子,朝着黄鹂等人说道。

她们自然不会理会她的话,都看向田娘。田娘还以为二房是上门祝贺的呢,这样看,却不像。

“双燕去准备点心,其他人到门口看着,侯爷回来就知会一声。”田娘朝她们几个说道。

看着人都出去了,柳氏一脸气恼的说道“侄媳妇,这事你看着办吧,巧儿她有了身孕了。好好的一个姑娘家,来了侯府一次,就被坏了身子,你说怎么办吧?”

“婶娘,您也是当家的官夫人,表小姐好歹还是闺阁女子,您怎么能随意这样毁人清白。再说,纵使是真的,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您该去找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才是。”田娘淡淡的说道。

她侄女有孕,找她有什么用了,田娘奇怪的看着柳氏。心里却隐隐的觉得,这事很麻烦。这架势,难道是那男人惹下的风流债不成?

她看着跟在二老夫人身后的小女子,一身粉白绣莲花的锦缎小袄,白底绿叶莲花的长裙,头发有些乱,显然被人拉扯过。白净的小脸上带着泪痕,怯生生的眼睛,哀哀的看向田娘。

“哼,你当我无事耍赖不成,巧儿,你这个死丫头,你说,那天你来着松涛院,侯爷怎么你了?”柳氏抬起那保养得宜白嫩的手指着巧儿骂道。

“姑母,我,我真的不记得了。那天,就那天,我去找颜卿,然后她的丫头说,颜卿姐姐去找侯爷,然后我就来这个院子,可是后来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巧儿斯斯艾艾的说,低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凄凉。

田娘觉得今天真是好日子,是施南生的好日子,刚刚传来丝丝有孕,这又多了一个。没孩子是没孩子,这一来就俩。

只是这位可是良家女子,不同于那些通房,丫头,什么的,那要闹了出去,被那些言官御史参一本,可够施南生喝一壶的。她再想看热闹,也不行,她是那男人的正妻,谁跑得了,她也跑不了。

“婶娘真爱说笑,按表小姐的话,这事纵然是真的,可怎么就能断定是那天,又断定那人是侯爷。我记得,那时候你们一家也住在侯府,府里除了侯爷还有三位少爷的。而且颜卿妹妹大婚,难保没有其他男子进出,您这样武断可不好。”田娘刚开始懵了下,很快就平静下来。

“你的意思我是胡说了不成,田娘,好歹我是长辈,难道还会诬赖不成自家侄子不成。他一个自身都难保的人,我侄女进来有什么好处。我们柳家门风严谨,我那娘家嫂子又是最讲规矩的人,绝不会让女儿二嫁。巧儿你如果不留,她就是死路一条,我不是为难你,唉,我也是给她找条活路。”满头珠翠的柳氏,撇嘴说道。

田娘笑了笑,“婶娘这样说,我还真担不起。此时侯爷不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没进府,怎么给您断这样的官司。”

“去请他,坐下的事情,难道不想认吗,这事情我还瞒着娘家嫂子,要是她知道,闹了出去,我可就不管了。”柳氏楞了下。

她没想到,田娘会这样说,不应该是赶紧答应她的要求吗,抬头看了看,这个大厅,很多摆设都是从前没有的。显然那小子私财还有很多,想起这个,她就心疼。

“只是奉劝婶娘一句,不要凭空给我们侯爷戴这样的帽子。纵然是真,大家不过感叹一声,侯爷艳福不浅,坐在屋里就有女子送上门。可是婶娘别忘了,要是巧小姐有了丑闻,那影响的可是二房弟妹们的婚事。”田娘闲闲的喝了口茶说道。

“唉,我也是没法子。她肚子里好歹是子恒的孩子,我本想一副药下去的,可这孩子死心眼,她不肯啊。侄媳妇,你不要拿话吓我,我也不说那么多,这丫头就留在这了,你拿一万两给我,这事就算完了,我嫂子那里自然我去平息。”说着柳氏狠狠的瞪了巧儿一眼,掩面又哭。

“婶娘说笑了,巧姑娘可是好人家的女孩,怎么能用钱衡量,何况侯爷不在,我那里做的了主。”田娘没想到柳氏会直接提钱。

她看了眼那个眼看就缩到地上的女子,心里不由的叹息,摊上这样的姑妈,真是她的不幸。无论这事真假,这女子的一生都好不到那里了。

“哼,那我不管,你做不了主,就让子恒做主。我府里还有事情,明个我再来。”柳氏一甩帕子,起身就往外走。

“且慢,请带巧姑娘一起。不是侄媳妇小气,如果是平常,巧姑娘来做客,我是十万分的欢迎,可今天这样不行。如果她有了意外,我可是跳到黄河洗不清了。”田娘神色冷淡的说道。

“夫人,我,我如果回去,我这孩子就保不住了。”巧儿噗通的跪倒在地上,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