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弃妇姜如意 作者:叶逐月

文案

姜如意被休的第二天就嫁人了。

而且还是她前夫的死对头—大夏国出了名的佞臣。

于是好戏开始了…

从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晓她是我的命,躲不过的。

——沈湛清

内容标签:穿越时空 异能 宅斗 女强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如意,沈湛清 ┃ 配角: ┃ 其它:

编辑评价:

没有前世记忆的韩芙在穿越成为姜如意之后,被夫家休弃沦为下堂妇,幸运的她,在第二天就嫁了左相傅伯南,婚后两人生活甜甜蜜蜜,却接连发生各种各样的怪事情,直到有一天她想起了一切,她才知晓,原来一切皆是命,可是她又不信命,最终凭借这自己的努力,从女奴弃妇到开国女皇,彻底改变自己的命运,并和傅伯南育有一子,两人甜甜蜜蜜,携手看夕阳。&本文开篇设疑,伏脉千里,人物塑造鲜明形象,情节更是环环相扣,扣人心弦,用近乎白描的手法,为我们勾画出大夏国的人生百态,读起来让人欲罢不能,不失为一篇古言佳作。

被休回家

今年是上京最冷的一年,连日来北风呼啸而来,竟是半个月的大雪天,这不纷纷扬扬的又撒了一天的雪,当日雪下到二更十分,姜如海连夜出发,他要去上京右相府上接一个人。眼瞅着就到日中,姜如海还未归。

“老爷去接大姑娘了,怎么还没回来,莫不是姑爷又出…”

“什么姑爷,那等负心人不提也罢。这一次老爷可是领着本家弟兄去,要将大姑娘的嫁妆原原本本全部都带回来。一个子都不能差,改明个我就给大姑娘说个更好,让他姓戴的有眼不识金镶玉,活脱脱一个白眼狼,当初要不是我们姜家,能有他今天,我呸!”说话的是姜如海的发妻——张氏,瞧着就一火爆脾气,这话说的也粗俗的很。张氏本就一乡下妇人,无甚文化。方才与她说话的那人是姜如海的妾侍卢氏,卢氏倒是略通诗书,长相也颇为貌美。

“回来了,回来了!”

闻声抬头便见姜如海领着众人就入门了,张氏上前接过夫君的毡笠儿,卢氏就打起帘子,让众人进去。姜如海自是将雪拂了,随手便将狐狸大氅挂在壁子上,之后便解下了身上的缠带,脱下身上的玄色棉布夹袄,入房内。

张氏早就差人簇了几盆炭火,将屋内烘的暖洋洋的。

“大姑娘,你可回来。来快点进屋。屋里暖和!”张氏一把就拉过姜如意,上前便命婢子将姜如意的油靴脱去,还特意给她准备了一双棉袜,换上暖鞋,掇了棉凳,自近火盆边坐地。

随后张氏就招呼婢子将早些煮熟的饭菜端了进来,摆上桌子。

“大姑娘饿了吧,先紧着吃些。晚些时候,嫂子再给你准备些精细的吃食。”张氏说着就夹了一个蒸酥果子放到姜如意的碗里。见她头都不抬,张氏就亲自拿起碗,“大姑娘,莫怕我是你嫂嫂,来吃,啊!”

此番站在一旁的卢氏这才意识到姜如意的不对劲之处,她入门晚,进来的时候,姜如意已经出嫁,而且嫁的还是三甲探花郎的戴明泽,那可是上京城打的灯笼都难找的俊才,不仅仅人长得秀整,还做着一手好文章,最重要此人为人刚正不阿,为民请命,乃是大夏朝出了名的好官人。

对于姜如意的了解,卢氏也只是听其他人说,说以前姜如意在女学间,那也是拔尖的女学生,与贵妃娘娘苏浅并成为上京双姝,而今则生的这般模样,卢氏瞥眼瞧了一眼,心下一颤。

“吃!”

半晌,姜如意才起头来,茫然的望着张氏,张氏见她说话了,一把就将她搂在怀里。

“我的大姑娘啊,我的好妹妹,你怎么瘦成这样,那个杀千刀怎能这般对待你!”

张氏说着便拉住姜如意的手,低头便看:“这是怎么回事?他还打你了,是不是?”

张氏一把就捋开姜如意的衣袖,那胳膊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新伤加旧伤,张氏一下顿觉火爆三丈,“戴家欺人太甚,当初可是他们信誓旦旦说会对大姑娘好。现在竟然这般对待大姑娘,大郎,这,这,这…”

姜如海听到张氏的话,也上前一看,果然也看到姜如意的胳膊上都是伤,各种各样伤,有的竟还有烧伤的痕迹,再观此时的姜如意哪里还有当年出嫁的模样了,她都瘦成骨头了。

“如意,他当真打你了?方才你怎么不说?”

“说,大郎你又不知道如意她脑子不好使,戴家人都当她是傻子。傻子怎么会说呢,大郎,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张氏摸着姜如意身上的伤,那呆坐在一旁的女子,这才因吃痛动了动。

而身旁的卢氏也意识到了,眼前的姜家大姑娘怕是有些不正常,后来她打听才知道,原是生了一场病,竟是变成了傻子。当时那戴家三郎戴明泽倒是有良心,信誓旦旦承诺不管姜如意变成什么样子,都会迎娶她,照顾她一辈子,可是这才不过三年,竟是连卢氏这般与姜如意没有相处过的女子看了,都心疼起来。这到底多大仇怨,竟是对一个傻子下手这般的重。

“饿!”

姜如意听到众人的议论,她突然来了一句。

是啊,傻子知道什么,被打被骂她也不会说,不会喊,她唯一知道就是饿。张氏听到姜如意这句话,又看到她如今瘦骨嶙峋的样子,竟是落泪。

“好,好,好,嫂嫂这就给你弄吃的。来尝尝,这是大辣酥,还有梨花糕。”

张氏一口一口的给姜如意喂,见她张开口,见姜如意迫不及待的吃,她的心又是一阵抽痛。就想起当初在大灵音寺遇到姜如意娘亲在寺庙上逢人就磕头的场景,为的就是为姜如意集功德,可以将这傻病治好。她能嫁入姜家,也是因她婆婆瞧着对姜如意无偏见才让她过门。以前姜如意在家的时候,婆婆年纪大了,都是她一手照料,直到她出嫁,以前被她养的如一朵娇花的女子,此番竟是被摧残成这样,张氏怎能不心疼。

“卢氏,将那梅汤给端来,大姑娘以前最爱喝!”

卢氏忙上前,将梅汤端了上来,她走近一看,就瞥见了姜如意手臂上的伤,竟还有掐痕。触目惊心,她在戴家到底经历了什么。

“来喝,大姑娘,乖啊。吃饱了,就睡觉觉,睡好了,嫂嫂给你买花衣裳!”

张氏拿出帕子给姜如意拭干了嘴角,就命人打了热水,给姜如意擦手,净面,之后就安顿她去休息了。送去休息之后,张氏命她的大丫鬟兰香守在门外,让姜如意好生休息。

“可睡下了!”

姜如海上前询问。

“睡下了,大姑娘本就乖巧,只要吃饱了,就不哭不闹,省心的很。戴家那群渣滓,大郎你觉得怎么办?这口气就咽下了吗?”张氏太气了,那么好好的姑娘,竟被他们弄成这样,她怎能不气。

“夫人啊,此事不好办,戴明泽如今是朝廷重臣,父亲已经过世了,这人走茶凉,靠不住!”

姜如海无奈的叹气,戴明泽休了姜如意也是有由头,第一是身有恶疾,第二便是三年无子,这搁在哪家都能休弃,且说只是三年无子还能说说,这身有恶疾,姜如意本就痴傻,就等同于有恶疾,乃是犯了七出,可以休弃。

“老爷,难道就准备这样算了吗?大姑娘身上的伤你可是瞧见了,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就被这样对待了,小暖,你跟我说,你是姑娘的陪嫁丫鬟,姑娘变成这样,你怎能不知会我们一人?”张氏回过头就怒斥一丫鬟。

那丫鬟扑通一下就跪倒在地,朝着张氏磕头。

“奶奶,你是不知道,我没能在姑娘跟前侍奉,姑娘过门没有多久,那戴家就寻了一个由头将我调到了灶上去伺候。奴婢也想出来,无奈他们看得紧,若不是这一次姑娘被休,奴怕这一辈子都见不到老爷和夫人。”

“简直就是欺人太甚,老爷,这…”

张氏越想越气,姜如海则是一阵沉默。倒是站在两人身边的卢氏脑子快:“那这么说,这一次姑娘被休,你们算是得救了,这戴家真的奇怪,这般待姑娘,此番竟是舍得休弃姑娘,还让姑娘带伤回来…”

被卢氏这么一提醒,姜如海也想起了在戴家的情景,那戴家的当家婆子,戴明泽的母亲,提到姜如意那都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她马上从眼前消失一样。可是姜如意痴傻,又不是一天两天,为何此番被休。

就在两人姜如海还在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

“老爷,王媒婆来了!”

有丫鬟小芹慌忙来到了大厅,告知姜如海和张氏等人。

张氏和姜如海以及卢氏两人对望了一下,异口同声诧异的说道:“王媒婆,此番来作甚?”

姜家人口简单,姜如海是家中独子,只有一个亲妹妹——姜如意。张氏虽过门较早,一直未孕,后才纳了卢氏,卢氏过门才半年,也未孕,也就是说这姜家没人要说媒。

“老爷,这王婆子怕是弄错了,我去打发她走。”

张氏说着就去了打听,说着媒人上门,不管如何都要礼遇一番,而且还是大名鼎鼎的王媒婆,可是上京一等一的媒婆。

那王婆子见张氏出来了,就用手帕招了招她,一把就将她扯到了一旁,那脸都笑出花来:“好事啊,好事,奶奶,你可是遇到了好事,有人托我给你家大姑娘说媒了?”

“大姑娘,你是说如意?”

张氏一脸诧异,毕竟姜如意今天才被休,而且还是一个傻儿,这王媒婆自然也是知晓的。

“是啊,大姑娘不是被休吗?那戴家不是东西,大姑娘少女嫩妇,你总不能一辈子留在跟前,今日我王婆子告诉你,那戴明泽不就是三甲探花郎吗?这一次我给大姑娘说个元郎。而且人长得比戴家三郎好,文章也做的比他好,就连官做得也比他大。家中不要说无妾侍,就连个通房都没有,大姑娘过去铁定是享福,这人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作者有话要说:

弃妇登门

张氏抬眸细瞧了王媒婆一眼,便道:“王妈妈,你休得消遣我们家大姑娘,你也知道她什么情况,哪有人…”

那王婆子一听张氏这意思,立马就扯着她的手,从怀里就取出一文书,“奶奶,你可识字,你若是识字你便瞧瞧,这可是当今今左相大人的庚帖,他的庚帖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要得。我王婆子说媒,从不弄虚作假,左相大人什么模样,什么品性,你还不知道!”说着那王婆子就将一文书递给了张氏。

张氏也就一乡下妇人,哪里识得字,就命婢子就寻来了姜如海,姜如海一看,便道:“应该是煦之的庚帖。”煦之乃是当朝左相傅伯南的表字。

说起傅伯南那可真的是少年俊才,大夏十三年的状元,跟姜如意的前夫——戴明泽同科,戴明泽当年乃是三甲探花,他乃是一甲状元。而且傅伯南长得也是风度翩翩,每每出行,必掷果盈车。而且独身多年,确系是尚未娶妻,而且家中也无妾侍,更无通房。因而被很多人怀疑乃有断袖之癖。

“大郎你看…”

张氏颇有些为难,按理说,如今姜如意的情况,确实不适合说亲,可是此番当真是傅伯南来提亲,若是错过了,怕又是一件憾事。

姜如海望着手上的庚帖,“王妈妈,他怎么说的?”

王婆子见姜如海有意,那心下便是一喜,立马就上前:“左相大人说了,他以前便喜大姑娘,可惜大姑娘自小就与戴家三郎定下娃娃亲,他自是不能硬夺,如今大姑娘未嫁,他也未娶,还让老身好生给你们说道说道。若是你们同意把大姑娘庚帖也给一下老身,合一下八字。明日左相就会亲自登门造访,下聘!”

“此事,此事我还要与内子好生商议一下,王妈妈你且坐下喝茶,娘子你随我来。”

姜如海带着张氏,连并着卢氏一起来到了厢房之中,就开始询问两人的意见了。

“煦之怎么会看上大姑娘的呢?若是以前如意没傻的时候,到还可能,此番她被休又痴傻,这…”姜如海真的不懂了,傅伯南的条件太好了。

“那只能说明,左相怕是真的瞧上大姑娘了。以前大姑娘在女学间的时候,多少王孙公子心仪与她,左相当然怕也是心仪她吧。如今大姑娘什么都没有了。左相还能这般待她,他家大业大,如今老太爷也不在了,他也不图大姑娘什么,怕是真心瞧上大姑娘吧。大姑娘模样还是很周正。而且大郎,我不瞒你说,方才我瞧着大姑娘的手腕了,那守宫砂都还在,三年都未圆房,怎么能有子!”

张氏不似一般的高门贵妇,这话本不该与姜如海说的,可是她今日不吐不快。姜如海倒也不介意,听到这话,又寒心了一下。

“三娘,你说呢?”

三娘便是卢氏在家里的闺名,卢氏读过书,见识要较张氏多一些。姜如海乃是武将出身,人便粗野了些。

“老爷,我倒是觉得这婚事倒是可以看看,左相让人将庚帖都带来了,这诚意便有了。而且他只是来求娶,老爷若是不放心,可以将大姑娘留在身边几年,与他好生说道说道,拖一拖,不然若是就此错过了,确实是可惜了。”

毕竟傅伯南那么好的条件,以前卢氏在闺中的时候就听到他的才名,南都沈湛清,上京傅伯南,乃是大夏国两大才俊,沈湛清因在南方,卢氏不曾亲见,傅伯南她曾在庙会上偷偷瞧过一眼,那人长得真的是好看,对,就是好看,找不出更好的词语才形容了。而且他当年的《别台澎金马赋》更是被人人传颂,一时间引得上京纸贵。如今更是官拜左相,大夏国以左为贵,虽然他和戴明泽都是相国,可是因是左相,堪堪压了戴明泽一头,两人在政见上极为的不合,是典型的死对头。

“大郎,我瞧着卢氏这方法可行。先拖着便是,虽说有些不厚道,但是也能气气那姓戴的,要娶我们大姑娘的人多了去了。”张氏一想到姜如意身上的伤,在心里已经将戴家祖宗十八辈问候了一遍。

姜如海心里自然是带着气,“那就这般办,娘子,这是就交给你办,如意最快也要过一年之后再过门。”

“好的,对了,大郎明日,你不要去了,我和卢氏一起去清点嫁妆便是,戴家一个子都不能少。我倒是要去会会那戴家的当家婆子!”

原是今日姜如海没有将嫁妆给抬回来,戴家那边说是明日清点好了才送来了,张氏可不会等着他们送来,她准备亲自去清点,而且还要给那戴家的人一个下马威。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那随你安排吧。如意此番回来,你们都好生待她,她也…”

姜如海长叹了一口气,想起几年前,姜如意可是大夏国最耀眼的女子,就连现在素有才名的贵妃苏浅都屈居她之下,没想到后来生了一场大病竟是变得痴傻。当年他母亲到处求医问药,逢人磕头,姜如意如今还是这般模样,纵然此番他还能够照顾姜如意,那以后呢?他年长姜如意二十岁,如今还未有子嗣,姜如海心里也是苦得很。

且说姜如意见人都走了之后,她便扫了一眼屋内,呈现在她眼前的是描金彩漆拔步牙床,大红罗圈金帷幔,她转身就瞧见了宝象花拣妆,桌椅锦,皆摆放齐整。她缓步走到了窗前,窗外遍植青竹,小院内摆设了梅花盆景,台基上靛缸一溜,间或还可以看到白雪红花。

她伸出手去,随手取出一幅薛涛笺,又轻拾起放在笔洗上的羊毛笔,须臾就写出一副大字来,之后手就抖个不停,竟是不能自控,任由那墨水污了大字,她随手也就将纸张给递出去。

“唉…”

姜如意长叹了一声,还是不行,还是不能自控,只是今日已经好很多了,脑海已经有些零碎的记忆,都是一些碎片,想不起来,好痛。

第二日,张氏便领着卢氏连并一些丫鬟婆子一起浩浩荡荡的杀到了右相府上。本来张氏是不准备带姜如意一起去,可是她今早去房里给给她梳洗的时候,心下气不过,加上姜如意也离不得她,也就索性也带着她来了。

“被休之妇,还有再上门之理,怎么后悔了,不愿意被休了。”

那看门的婆子一副难看的嘴脸,见张氏带着姜如意来,想着是想赖上戴家,就言语间颇为的不客气。

张氏白了那婆子一眼:“今日带着大姑娘来,是要清点嫁妆,这人虽被休了,这嫁妆自是要带回去,戴家该不会是贪墨我们姜家的嫁妆吧。”

张氏说着便掐着腰,她身边那些婆子也跟了上去,如今两家已经都成仇人了,张氏也顾不得脸面。

“原来是姜家夫人,既然来了,就屋里小坐片刻便是,到时候我自会领你们去清点嫁妆,我们戴家到不会去贪墨一个傻儿那点嫁妆。”

出来的便是戴明泽的母亲——秦氏,也就是以前姜如意的婆母,瞧着样子就是一个不好想与之人。张氏见她来了,也就皮笑肉不笑的说道:“坐就不必了,今日来办正事,这嫁妆可是要早点要回来,可不能耽误我们大姑娘出嫁,男方那边还等着呢?”

“出嫁?”

秦氏冷笑了一声,在心里暗想,谁会娶一个傻子,怕那人也是个傻子吧。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左相昨日让王婆子到我府上提亲了,庚帖都换了,听说戴家的姑娘上次可是故意落水与左相前,人家愣是没救,没成想到左相竟是瞧上我们大姑娘了,哦呵呵呵。”张氏鄙视的望了一言秦氏,便对身边的丫鬟婆子说道:“待会儿清点,都给我点清楚了,不要被某些猪油蒙了心的人给糊弄了!”

作者有话要说:

慧眼识珠

张氏说话也极为的不客气,将那戴家老太太给气得半死,那戴家老太太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氏,又瞧见站在她身边的姜如意,冷哼了一眼:“请,李锐家的,领他们去库房清点!”

“姜夫人这边请!”

李锐家的在前领路,张氏牵着姜如意的手,领着卢氏等人就去清点嫁妆了。戴家老太太秦氏生怕李锐家的出了纰漏,让张氏捉住了把柄,也就跟了上去。而方才秦氏之女,也就是姜如意的小姑子戴晴刚得到傅伯南要迎娶姜如意的消息,也赶了过来,想要问个明白,于是库房的小院前聚集了一大批人。

“平安念礼单,兰香你给我上去清点!”

张氏做事情雷厉风行,戴家库门一打开,就命人上前搬东西,那秦氏如何让他们上前,于是也就带人上前。

“我说姜家娘子,这嫁妆清点是要清点,还是容老身将这些东西给搬出来,你的人进我戴家的库房,若是我戴家丢了东西,到时候怕是说不清了。来人搬出来。

“好,平安你念吧。”

那名唤平安的小厮就照着嫁妆的礼单开始唱起:“黑漆欢门描金床一张,

番石青镇地二十根,

金玲珑寿字簪儿一对…

平安一直念着,那戴家人也一一将这些东西给取出来了,进展的颇为顺利。

“鸦青色红宝石一对;

两百颗西洋大珠!”

小芹正准备将那西洋大珠收好,突然姜如意就拉扯着张氏的衣服,指着其中的一个珠子:“假,假,假…”

她目光呆滞,脸上面无表情,手指微微抬起,指着其中的一个西洋大珠喊道。

张氏上前一瞧,见她指的那个珠子与其他珠子并没有区别,这珠子都长得一样,“大姑娘,你说这个珠子是假的?是不是?”张氏捡起了那个珠子,冲着姜如意说道。

姜如意呆滞了点了点头。

“假的,怎么会是假的。这两百颗西洋大珠自从来到府上,就没有动过,怎么会是假的。姜家娘子,你也知晓如意者人脑子不好,有些呆傻,她的话如何信得,还是快些清点吧。”秦氏颇为不满的说道,眼里充满了鄙夷之色。

其实她早就看姜如意不顺眼了,她儿子乃是三甲探花郎,不管长相和人品那都是一等一的,竟是听从了老爷娶了这个傻子,成为了上京的笑柄,连带她出门都没了脸面,此番还如此的嚣张,这姜家娘子果然是一个乡野妇人,这般粗俗。

“小芹,去宝芳斋请邵老板过来,让他过来瞧瞧。我张猛女眼里可揉不得沙子,去!”

张氏名唤猛女,是上京郊区一个大地主的女儿,父亲没甚文化,乡下女子起名也没甚讲究,就取名为猛女了。

少顷,小芹就领着宝芳斋的邵老板过来了。

邵老板是上京数一数二的鉴宝专家,所以请他来瞧,即便出了什么纰漏,各家也都信服了。

“邵老板,你瞧瞧这西洋大珠可有问题?”

张氏说着就命人将那大珠递到了邵老板的面前,邵老板手执放大镜,凑近一瞧,之后捋了捋胡子,又对着其他的西洋大珠瞧了一眼,用手弹了一下手上的大珠。

“姜夫人,这珠子是假的,只是普通的珠子伪造的,你怕是被人给骗了。”

说了邵老板这话,张氏立马就指着秦氏的大骂道:“老虔婆,你竟是这般欺我,竟是拿假珠子鱼目混珠,欺我姜家无人是不是?今日你必须将这西洋大珠给本姑奶奶凑齐,若不凑齐,小心我直你。”

张氏少时生活在乡间,乡间女子骂人什么话都说的出来,此番这话骂的秦氏老脸都通红,不过她乃是大家闺秀出身,自是不能如张氏这地主婆子家的女儿这般骂人。

“你这娘子,怎能说话如此不客气,这珠子,这珠子怎会是假的,邵老板你怕是没有看清楚吧。”秦氏再次望向邵老板,那邵老板一把就将那西洋大珠摔在地上,一下子就摔成了两半,“你瞧,这珠子真的是假的。”

这下子秦氏犯难了,给张氏揪住了把柄。

“好,不就一颗珠子吗?我们赔就是的了。”

秦氏也不甘示弱,她此时就想这一家人赶紧离开。

“赔,老太太果然是干脆之人,一千两,平安记下!”

“一千两,你说这破珠子!|”

秦氏的眼睛都直了,“你狮子大开口,这破珠子怎只得这么多的银钱!”

“怎么就不值了,可是姜贵妃生前赏赐给我们大姑娘陪嫁,价值□□,不要说是一千两了,一万两也值当。你们戴家真不是个东西,连一个被休的弃妇的嫁妆都贪墨,你们穷疯了是不是?”

张氏心里一直憋着气,此番总算找到由头,那自然是骂个够了。那秦氏顿觉无地自容,她也想知晓那个珠子到底是谁拿去了,害她今日挨得一声好骂。

“什么被休弃妇,阿母这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