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智从小到大也没见过这种情况,本来这民不与官斗便是至理名言,他也没看过京城有哪些百姓,大胆的与当官的找不痛快的,本想开口将他们吓跑,谁知道这些人竟然不怕,他便有些慌了:“和易现在怎么办。”

“打!”和易冷冷道,他们的任务便是保护丁智,绝不会让他受到危险。

那骆儿却道:“这些人是灾民本来就吃不上饭,你就是打死他们又能如何,选择逃脱这个困境才是正事。”

然后两人都望向丁智,若是这种事情,主子碰到了早就想出办法了,丁智还是太年轻了,让和易与骆儿更加无法信服他了。

丁智也看到两人的表情,只是他却不能怨恨这两人,这两人跟着姐姐,自然见识过姐姐的才智,他又怎能与姐姐相比呢。但是他亲口对姐姐承诺过,一定会成为顶立地的男子汗,他绝对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丁智皱眉看向与灾民缠斗在一起的官兵,大体上还是灾民一个个受伤的多,这些个靠天吃饭的百姓们,若不是被逼到绝望又如何会做这些大逆不道的事呢。丁智眯着眼睛,突然叫了一声:“都给本官住手!”

现场杂乱声突然停下来,所有人皆望向突然出声的丁智。

“你们可是这次急雪受灾的百姓。”

那些灾民互望一下不知道该回什么,人群中一个年龄约有五旬的老人走出来,看着丁智小小年纪,却一身贵人的气度,而且从始至终身边一直有着包围绕保护着,便知道这车队里他是说话算的,至于本来跟丁智前来的两个帮着筹划记录的文官,此时正躲在马车里吓的瑟瑟发抖,此时根本不敢露面。

王潇妮坐在马车上,微微掀开一点车帘,望着车外的丁智冷傲的站着,心里一顿,竟没放下车帘继续旁观着,这种时候她这个女子下去也没用。

灾民中那位老人走过来冲着丁智立即跪下,那些灾民见老者突然如此,不禁有些发懵,但是看样子便是以老者唯命是从的人,他们虽然迷糊不解,却纷纷跪下来,现场情形突然一变。

那老者跪在地上不禁老泪纵横:“大人,草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们村子在远山的山谷中,本来就是个三面不通地方,那里比一般村庄还要穷,平日里就是靠着一家几庙地过活的,房子也又老又旧,这一回雪虽不大,却是让村子的粮食产量减了半成,更是压垮了好几家的房子,眼看着年根底下了,我们往年都是打了粮食换银子的,这年不但过不成,这一回怕是连命都快丢了。我们这么一合计,也实在没办法,为了活命、为了填饱肚子,我们只能抢几个车队,先将这个年过出去。若是不成,我们也活不成了,还不如拼上一回。大人,草民有罪,可是草民也有孩子们,草民不想他们跟着草民受苦啊。”

丁智挑挑眉,他虽然能理解但可不代表他就能认同了,这些人是被逼了,但也不该做犯法的事:“朝庭没有发放粮食吗?”按理说,外面受灾,每年朝庭都有一批特定的银两或粮食赈灾的。

“大人,若是朝庭发了赈灾的粮食,我们怎么还敢做这样犯法的事呢。”

丁智眉头一皱:“本官是奉皇上出行的,你们若是敢打劫我的车队,不但你们要死,便是你们九族之内也要受到处斩之刑,你们如此之做,可是大逆不道之事。”

那些百姓一听不禁吓的瑟瑟发抖不敢抬头,他们只是一时饿肚子快受不了,这才想抢些东西,怎么会想到丁智竟然这么大来头,那皇上想杀谁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吗,顿时都没有了争抢的心思,就是那老头也吓的脸上表情更难看了。

丁智又道:“你们是居住在哪里,属于哪个城的管辖范围的。”

那老头小心回道:“回大人,小人便是住在几里外的山谷之中,正好属于前面城镇的隶属地。”

“如此你们先跟着我上路,我们的下一个目的地便在那里,那座城官府有权发放粮食解你们之困。”随后丁智又冲着和易道,“再找些药给受伤的简单包扎下,进了城再仔细查看伤势吧。”

却没看那老头,也正是山谷村村长脸上有些怪异,可是看到村民脸上松一口气又带着期望的眼神,不禁叹一口气。

每年受灾,官府就很少发放银两之事,要不然他也不会同意村民们抢劫过路行人的想法,只不过这村长又想,这位大人既然是代天子出行的,那城里的大人想必也是听他的,说不定真有办法呢,反正都到这份上了,而且抢了这车队他们也犯下大错,若真能不问罪还能有些过冬的粮食,那是再好不过的,现在他们还有什么不博一回的理由吗!

丁智的车队再一次上路,只不这一回车队后面有着一群身着破烂的百姓跟着。

其实在这里丁智足可杀了这些犯乱的百姓,但一他是代天子出行,这样杀伤这些百姓的事,让有心人知道会说丁智借皇上的名声胡做非为,他可就大麻烦了。而且这些人到底也是情势所逼,丁智奉皇命出行,也是有巡查的职权的,若是能帮助解决这件事,百姓不但记着皇上的好,更要记着丁智的好。

在朝为官的人哪一个能说他没有野心,是那些朝庭重臣,还是那些微小随从没有?便是那些中立的,想要手握重权又想过的安安稳稳的,这不一样是野心吗?丁智此去边关凶险,可是能办成这件事,在百姓之间有了威望,这不但是大功德,同样也能震慑下边关那些大将,因为这些常年守城的兵将们更懂得,在百姓心中树立威望的重要性。

和易骑着马,和驾着马车的骆儿对看一眼,眼中带着一抹笑意。

主子的弟弟岂会是平庸之辈呢,或许是他们多虑了啊!

京城护国候府,一早上殿中监山大人正妻苏氏登门,为的自然是山诚与云希雨的婚事了,苏氏一身深蓝色流苏外衫,头戴八宝钗,眉目柔和,只是那双眼睛却时不时有精光闪过。

经过丁紫提前打招呼,蓝老太君与刘氏却不怎么喜欢再见这个苏氏,不过人家登门,你总不能不招待。

“没想到今天苏夫人登门,真是怠慢了,苏夫人快请坐。”刘氏笑着迎了上去,那苏夫人随手握着刘氏的手笑道,“刘夫人这是哪的话啊,咱们都是马上成亲家的人,哪里还这么些个客套啊,你我都不是外人了。”说着苏夫人还眨眨眼睛,刘氏嘴角一抽,笑的有些尴尬,她们护国候府已经不想与山府结亲了啊!

丁紫来警告过,当天护国候云洪宇回来后刘氏便将这些事,丁紫的担忧说了一遍,本来这云洪宇也是颇看好那山诚的,但是若是他们山府与别的大臣勾结,不知道为哪个派系办事的话,这事云洪宇便万万不能答应。

因为既然这两人没有暴露,那就说明现在还不想说,而且他们有意拉拢朝庭重臣,这事成了以后,便是护国候府多无辜,当这派系暴露的时候,别人也一定会当护国候府入了这派系,没有任何给你解释的理由与机会,到那时护国候府便是不想入也不能不入,就真成被迫给人卖命的角色了!便是这只是个猜测,云洪宇也不敢冒这样的险,可想而知,云希雨的婚事,只能由刘氏拒绝了。

这事才刚落下,这苏夫人就上门,顿时让刘氏心里直犯突突,这是巧合是,山大人一家着急呢,还是有人已经发现问题了,前面两个还好说,要是第三个,就不得不更令她们在意了。

“苏夫这是哪的话,什么亲家不亲的,呵呵呵。”刘氏打了个哈哈,那苏氏一愣,扭头看着刘氏,眼中闪过丝冷光,随即又笑道,“候夫人又说笑了,咱们这儿女亲事不是谈的差不多了吗,可不就是亲家吗。”

坐在上位本来没有言语的蓝老太君若有所思望着苏氏,刘氏心里叹息一声,看样子今天不将话说明白,怕是躲不过去的,想了想才道:“不瞒苏夫人,小女近日身子不适,这婚事我看着,只好做罢了。”

苏夫人笑道:“这有什么关系,谁身子还没个不适的,再者说咱们也是先订婚,这婚事等云小姐好些再成亲倒也不急,云小姐不知道得了什么病,一年半年的我们山家还等的起。要是有什么疑难杂症的,我也认识一个妙手的大夫,到了他手中必是药到病除的。”

刘氏脸上笑意不减,眼睛闪着狐疑,正常情况下,若是女方在论亲的时候染了病症,大多会让人心里有些忌讳,难保这婚事成了,再过了病气给男方。

他们都是内宅的女人,对这些事很是在意的,这苏夫人怎么好像不怎么在乎的样子,刘氏心里微沉,只笑道:“大夫给小女看过,说就是一般的病症,不过小女一直吵着头痛,身子不舒服的。说起来也怪的很,这事好像是从我给她议婚开始的。”说到这,刘氏摇头叹息,“也不怕苏夫人笑话,我这孩子从小就是个淘气的,又是生了个女孩家,从小就娇气的很,被我们宠着长大,倒是任性了些。我当初还觉得这丫头是不是任性不想嫁所以故意装病,换了好几个大夫给她瞧,倒还真不是装的,近几天我也瞧着呢,那孩子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说着,蓝老太君与刘氏都认真的盯着苏夫人瞧,刘氏一般的时候,绝对不会说这些对自己女儿名声不利的话来,但是先有丁紫后有护国候的嘱咐,这亲事必是不能成的,到时候可是影响整个护国候府的盛衰,就是最后云希雨不得不老死在这家里,恐怕为了护国候府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比起这个,说云希雨一些坏话,看清苏氏的目的就无关轻重了。

那苏氏脸上表情未变,只是眼珠子一转,接着垂下眼睛:“没想到云小姐突然染了病症,不知道大夫可有说是何时会好吗?”

“这,说是少则半年,多则三五年都可能。”

苏氏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本来这两府的婚事只是在商谈的阶段还没交换庚贴,是说停就能停的,可是两府现在没谈崩,刘氏怎么可能说是因为云希雨,或是他们护国候府不满意山诚,那不是找不痛快吗,所以也只能以此为借口了。

“那我们若说等呢?”

刘氏一愣,心中再次一沉,勉强笑道:“怎么好耽误山公子,山公子一表人才相貌堂堂,京城多少名门小姐心生向往,岂能因为小女身子耽误山公子的大好前程呢,那倒是我们的罪过了。”

苏氏呵呵一笑,没有其它的言语,便与刘氏聊起来绿庵堂的摆设起来,明显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却没接刘氏的话,显然这个婚事她们山府还会谈,与这护国候府的婚事他们十分看重,势必要进行下去。

蓝老太君与刘氏交换了一个眼神,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来者不善的想法,现在看来,这事还真让丁紫与云洪宇说对了,这山府可不是表面上的低调,那背后之人已经有所动作了,看来这朝庭另一次的风云,就要开始了!

苏氏又聊了一会便带人离开了,只不过她走了没多久,门外便有人通传,有人以山诚公子的名声给云希雨送补药,蓝老太君与刘氏脸上顿时一黑,刚才话里话外蓝老太君与刘氏一直在推拒着这个婚事,那苏氏又不是个傻子岂会想不明白,知道这是护国候府无意再联这个亲,现在外面以山诚的名义给云希雨送东西,虽然不是他的贴身之物,是些补药,可是云希雨若是收了,还是有些私相授受的嫌疑,这东西一收,岂不是在毁云希雨的名声吗。

传扬出去,还有哪个愿意再娶云希雨了,这是要逼他们呢!这山府看着是铁了心要与护国候府订亲了,现在要说山府没有目的,那绝对是放屁!

这山大人即便是殿中监,也不敢随便得罪护国候府这样将门贵府的,他那儿子没有功名也是在高攀护国候府,本来这事护国候府不同意,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样,但现在山府如此之做,背后的阴谋就寻常不了了。

“告诉他们,我们护国候府药材很多,那些东西早就备好了,谢谢山公子的好意,不过这东西为了希雨的名声不能收,让他带回去吧,以后不要来了。”山府既然这样做,那便是要死磕了,护国候府明知有危险,谁会上赶着冲上去,那不是找病吗,蓝老太君沉声道。

谁知道没一会,那门护竟然又进来了,说那人是奉主子命出来的,若是完成不了会受到处罚,小姐若是不收这东西他不能离开。

蓝老太君当下就怒了,这人死赖着护国候府门口不走,不知道惹来什么样的麻烦呢,偏蓝老太君若是将人轰走了,定会被人说是不知好歹,甚至有些人会拿两府的婚事说事,看来这山府的人就是认定了如此,让她们进退不得,为了云希雨这婚事,她们能不多考虑一些吗!

“好啊,看起来,他们是打定主意要拖护国候府下水了!”蓝老太君气的直拍桌子。

“娘,我看还是将人轰走吧,这么下去外面人越来越多,还不闹的人尽皆知吗,希雨的婚事以后还怎么办啊!”刘氏直发愁,说到底这事也是她爱女心切,想找个好人家,本来好好的,偏因为这家人有些心术不正只好作罢,但若是因此破坏云希雨以后的姻缘,她如何能愿意呢,自然是想这事越快压下来越好了。

只不过有些事却不是压的事,两人还在屋子里讨论着,外面已经闹起来,那山府的下人果然因为站在护国候府门口不走,与护国候府的下人发生争执,还失手打了起来,这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好事的一询问之下,自然知道了事情的大慨。

得出的结论就是,这山府的公子山诚与护国候府的小姐云希雨在双方长辈的议亲下,这婚事已经**不离十了,而且这山诚与云希雨也是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很是般配的,并且这山诚显然钟情云小姐。听说云小姐生病了,便叫下人送些药,希望云小姐的身体能快些好,可不知道为什么护国候府不但不收礼,还让山诚以后都不要来了。

这实在令人纳闷,这下人便没离开,在他说来这两位小子都是两情相悦了,就差最后的行礼了,怎么护国候府这么不领情呢,不领情,当初为什么乐癫癫的议婚事,这实太令人费解与不满了。没想到这护国候府偏这么牛气,人家想待到里头主子出来完成山诚的命令再走,这护国候府的下人却因为这下人不听话与人打起来了,这样的流言一传出来,不免有些指责护国候府不知好歹,而且张扬跋扈,不懂事礼的事便传出去了。

到最后有些甚至跟着声讨,虽然没有敢上手在护国候府门前,帮着上前打护国候府的下人,但有些已经往这下人身上扔烂菜叶子什么的,护国候府外顿时一睡狼藉,等蓝老太君与刘氏听到消息匆匆赶出来时,外面已经一阵哄闹声,场面十分混乱。

“都给我住手!”蓝老太君怒吼一声,现场停下来,蓝老太君生着气,身上气势自然大涨,倒是有着几分不怒自威,一怒震人的架势,蓝老太君冷冷扫视着下面的众人,“什么人胆敢在我护国候府外面捣乱,来人啊,去请京兆府尹来,这些大胆之辈竟然敢轰闹朝庭重臣之府,根本没将皇上看在眼里,足够判他们生事捣乱关他们一年半载的,让他们知道什么叫规据。”

蓝老太君这话一说,刚才出口叫骂甚至上手扔东西的顿时吓的白了脸,细细想来,他们刚才只是一时冲动没仔细想清楚,真说起来,还真就如蓝老太君说的一样生事捣乱,若是一般的人家还好,给点钱就了事了,若是护国候府追究,他们真要做牢了!

那山府的下人脸上表情变了变,立即冲着蓝老太君与刘氏行礼道:“老太君,候夫人,小人是奉了夫人之命给云小姐送些补品的,少爷听说云小姐生病了,也关照给他带句好。”

刚才这下人可不是这么说的,直说那些补品是山诚送的,现在倒是变成苏氏送的了,这长辈关心晚辈身体送些补品,你们还有什么可说的,若是还不接,就有点太不通情理了吧。

蓝老太君面上带着冷笑:“不用了,你这小子说话不前不后不清不楚的,前一句说是你家少爷送的,现在便成了你家夫人,这样的人,这样的礼我护国候府可不敢收,就是你到底是不是山大人家的家仆本太君还不知道呢,你回去吧,若是再执意纠缠不休,休怪我一齐将你送去查办了!”

“说起来你还是这次事件的闹事主凶,要不是你传话传的不清不楚的哪有这些事,还带着这些不明真相的来闹事,你才是罪魁祸首!再多言,传我命令,直接拖去京兆府里说!关府门!”蓝老太君到底是有气势又有力度的,而且更懂得揣摩人心,这些人本来对蓝老太君威胁将他们送到京兆府有些怨言,现在一听可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这个不知道打哪冒出来的闹事便罢了,还拉他们下水,简直可恨透顶!

那些知道他是山府的,不禁也有些埋怨那山公子也是个不会办事的,人家一个未出阁的小姐,能随便收你送的东西吗,到时候传出去怎么见人啊。

那山府下人脸上变了一变,冲着护国候府关闭的门冷冷瞪了一眼,这才回到山府复命。

一关上府门,蓝老太君立即沉下脸,脸上满是阴沉:“快去叫候爷回府。”说着又对刘氏道,“你吩咐下去,让府中下人都机灵点,最近府外面有可疑的人物盯紧了,敢往护国候府门前凑的都打出去,看来我们护国候府真是让人盯上了!”

“娘,你放心,我省得。”刘氏沉着脸,没想到为了云希雨的婚事,竟然惹来这么多麻烦,刘氏也有些悔不当初,怎么就听信流言觉得那山诚不错了,看来这可不是什么良配,还是祸事啊!

那山府随从回府,直接进了正厅,正厅里苏氏就坐在主位上,另一侧一个身着银锦锻,头扎白银冠,相貌俊逸,眉目风情的,正是传说中那个山诚,这下人一进大厅立即跪下道:“小人有罪,东西没送成。”

苏氏倒没什么意外道:“他们不收,那后来呢。”

“后来小人就依着夫人的意思故意闹事,与那护卫打起来,也引来许多百姓,对护国候府都很不满。本来事情大好,但是那蓝老太君与候夫人出来了,蓝老太君要将闹事的送到京兆府去,那些人怕事就不敢动了,后来这蓝老太君要处置奴才等,然后关了大门,奴才只好回来了。”

苏氏眼神闪了闪,转头望向山诚:“诚儿觉得这事要怎么办?看来护国候府已经起疑了,今天我去询问婚事,她们左推右拒,连诅咒自己女儿的事都做出来了,看来是说什么也不想结这个亲了。”

山诚沉默了下,声音代低的:“这件事由不得他们,主子要他们护国候府的助力,他们就得听命,既然他们这么不识相,那就不能怪我们,这个婚事她们不想结也得结!”

“这…诚儿准备怎么办?”苏氏人疑惑道。

“娘你从明天开始,派你身边得力机灵的嬷嬷去,态度低调些,天天往护国候府送补品,他们不要就让人在外面等着,这一回我看她们拿什么借口。到时候云希雨的名声臭烂一条街了,他们还不嫁女儿,就等着全京城的笑话护国候府吧!”山诚嗤笑一声。

苏氏皱皱眉:“可是这样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啊,岂不是显得咱们山府上赶着求亲有意高攀吗,再者说,若是护国候府当真不同意这婚事,要怎么办呢。”

山诚冷笑:“若是他们甘愿毁了那云希雨,她们便坚持着吧,给主子效命那可是护国候府的福气,他们竟然如此不知道自爱,也就怪不得我们了。若他们执意不服从,到时候就得让他们尝尝厉害的,这云希雨他们总不能一直守着不让出府吧!”

苏氏一愣:“诚儿你是想将云希雨掳来?”

“关健时候杀鸡儆猴,护国候府也是传承的贵族了,为了一个小丫头想置家业于不顾,那护国候可没这么傻,就是那个蓝老太君也不是这么糊涂的,娘你别将一个早晚要嫁的女儿想的那么重要,女人还不是男人与家族利益的筹码!”听着儿子冰冷的话,苏氏心里一沉,她儿子与相公也是这么想她的吗,最后却是叹息一声,是与不是与她又能如何呢?

不过她却还有些担忧道:“诚儿,这事还是先与你父亲商量一下吧,说到底那护国候府,也是安王世子妃的外祖家,如此做,安王世子若是报复可就惨了。”

山诚脸上也沉了沉,但是沉默一下还是冷声道:“安王世子又能如何,还能左右大臣的的亲事吗,一个女人能成什么事!”

苏氏再没言语,不过回到房间,就让自己最得力的嬷嬷照着山诚的吩咐行事,心中感慨,他们这个主子要是不能夺得大宝,不然他们一家就毁了,他们这对父子信那人若神明,偏她看着那人就是阴沉不定,真不知道山家未来会如何!

翌日,那位嬷嬷便照吩咐去护国候府送东西,本来经过昨天的事,今天他们自然不会轻易开门闹出事来,这嬷嬷见不开门也不当一回事,只是手捧着东西站在护国候府门前等着你什么时候开门,我什么时候将东西送进去,你护国候府想一直掉人面子到什么时候!

周围人群越来越多,虽然不敢再冲动坏事,可是那嘴巴长在别人身上,你怎么阻止的了!

而这件事越闹越大,没几天便闹的满城风雨,然而护国候府刚开始不开门接礼,现在更没法接礼了,百姓指责护国候府高傲自大,不知礼数,张扬跋扈的声音不绝于耳,连云洪宇上朝时都被皇上问候了,但是事已致此,他们突然软下来,那就等于接受山府的抵毁,而云希雨还要嫁进山府去,经此一闹,先不论云希雨嫁过去会不会得到幸福,便是山府能想出这种恶毒的的方式,他身这个主子也不是护国候府会投靠的!

最坏的打算就是牺牲云希雨的幸福,大不了护国候府养一辈子,而云希雨本来对于将来的事就很迷茫,知道这件事后不但没有闷闷不乐,反而高兴的开解亲人们,倒是让他们压力小了一些。

只是这件事还没有完呢!护国候府岂能不反击!

安王府内,至从听到雪灾之事,丁紫心里是担心的,日常生活却没落下,她派出去的都是好手,日日用秘密方法传着消息,到现在丁紫并没有收到他们有危险的信息,没有生命之危,丁紫倒觉得丁智多磨练一下也是好的,丁智不是女儿家,总是要成家立业的,没有担当怎么得了,这次出行正是个机会,所以丁紫虽然担心,却从没想过阻止。

对于护国候府的事她自然也有耳闻,只不过正如护国候府众人的想法,既然人家已经出手了,大不了接招再出招,没有什么问题是解决不了的。

丁紫反而每日让水嬷嬷拿了中馈的各大账本与事务给她,她带着喜儿铃儿玉瑜亲自查探,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外面的事再乱,内里的事不搞明白了,到时候给她一击才是麻烦,她可从来不信任吴双!

于是众人十分仔细认真的查看账本:“你们先将王府近十年来大笔出入的账目挑出来标好,进出有问题的也要挑出来,有一点点疑惑的也要找出来,然后慢慢排除,这吴双掌中馈这么多年,我就不信她这么干净。”

至从丁紫去过蓝悠院后,那头反倒安静下来,丁紫不觉得吴双她们真的怕她了,反而觉得她们不知道在想什么后招呢,如果想不出她们想做什么,那不如她先出击!丁紫觉得乘胜追击是必要的,于是这中馈便是出口。

吴双不是最受安王爷信任吗,那在她现在摇摇欲坠的时候,再给她痛痛一击,想必吴双永远也爬不起来了。

丁紫一连用了五个日夜,带着喜儿她们查了千余本账本,最后整理出来的有问题的账目拿到中馈库房去对,然后再进行盘查,按账本上来看这两个地方都没有问题,可是盘查的过程,丁紫却发现了很大的问题!

中馈库房里那些东西有些保护不佳损坏,还有丢失的,堂堂安王府里,竟然丢失损坏二十余万两!

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

丁紫拿着喜儿他们整理出来的账本,翻看了下,接着脸上的神情越来越冷,最后冷冷的笑着,眼中闪泛着光芒,这里面可有安王爷的铺子,还有当年安王妃的嫁妆呢。

好啊,吴双你倒是真不贪心,怎么没把安王府直接卖了呢!

丁紫“啪”的一声重重拍在桌子上:“现在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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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双蹦哒不了多久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吴双惨了!

十一月的天气渐渐渗冷,清晨的阳光洋洋洒洒落下,倒是扫去一丝冷意。

蓝月院内室的大床上,丁紫裸一着光滑无暇微微露出,星星点点的阳光洒上,好似镀了层美丽的金光,此时一只大手一揽,绵被微微上拉,盖上丁紫裸在外面的肩膀。

丁紫迷迷糊糊嘟囔一声,头蹭着蓝青凌的胸口,毛茸茸的头发散在身上,蓝青凌感觉痒痒的,不禁将丁紫头发拨到一边,丁紫眯着眼睛一副好困还能睡的样子,看着情况两人昨晚自然又是浓情蜜意,好一顿联络感情了。

“什么时辰了。”丁紫柔了下眼睛,声音带着丝沙哑,也带着丝柔媚道。

蓝青凌抱着丁紫,吻了吻丁紫的额头,手上不禁抚了抚丁紫光滑的后背,真是怎么抱怎么摸都不够,丁紫哆嗦了一记,有些不满的哼了一声,见蓝青凌不收手,恨恨的咬了蓝青凌胸口一记,后者瞪着眼睛,看到丁紫不满的样子,双颊泛红,眼睛还未全睁开,却是一片氤氲的风彩,美不胜收。

当下低叫一声,抱着丁紫扬起被子,不一会屋子里又传来了压制不住的呻吟声。

许久后,丁紫软弱无力的被抱在蓝青凌怀中,不停的喘着气,轻轻哼哼叽叽的表示她本人的不满,蓝青凌暗笑,摸摸丁紫的头,一副安慰的样子,更是让后者不满,她又不是小孩子,这么就安慰她了。

丁紫透过床帷的空隙向外望去,阳光大盛,低叫一声,怕是起的晚了啊,不满的瞪了蓝青凌一眼,坐起身要穿衣服,刚一坐起就感觉腰有些酸痛,她不禁抽抽嘴角,臭男人,在床上撒娇都不给停,真要命!

蓝青凌眼中带着浓浓的笑意,一直看着丁紫嘟嘟囔囔的,觉得甚是可爱。

丁紫刚一下床,还看到蓝青凌笑眯眯的不起来,而且赤一裸着精壮的上半身,丁紫脸上立即红了,拿着衣服扔给蓝青凌:“快起来,都什么时候了。”

“是,为夫听娘子的话。”然后做事来老实的穿衣服,穿的差不多了,丁紫打开门,就见喜儿铃儿站在门外,望着丁紫的眼神笑嘻嘻的,丁紫立即窘了!

“什么时辰了。”

铃儿还笑嘻嘻的:“小姐,辰时未了。”

丁紫噎噎了,还真是够晚的,这都快用午膳的时候了,先是让喜儿铃儿进屋给她与蓝青凌清洗,倒是没有摆饭只是端了点汤先垫垫肚子,等着午膳一起吃。

这时水嬷嬷见到主房开门了,便请示进了屋中:“世子妃那边已经处理好了。”

丁紫拿帕子擦了擦嘴:“有劳水嬷嬷了。”

水嬷嬷忙笑:“世子妃哪里的话,这不是老奴该做的吗,老奴可是盼了好多年了,还要谢谢世子妃帮老奴完成心愿呢。”

丁紫浅笑道:“水嬷嬷一定知道我能成功?”

水嬷嬷淡笑不语,只是眼中信任的光芒无法掩饰,望着蓝青凌,也带着慈爱,眼中光芒闪动。

安院,今日朝庭沐休,安王爷也未急着起身,好好睡了一觉起来,出去练了会剑,然后洗漱了一遍,在书房看了一会书,已经是巳时未了。

“摆膳食吧。”

不一会一溜串的丫环拿着饭菜摆向桌前,安王爷刚要起筷,不禁皱了下眉,总觉得今天的菜卖相很差。不过这安王府里,主子的吃食是绝对经过严查的,不好的东西根本不会进了主子的嘴里,所以安王爷并没有多想,夹起一筷鱼肉,但才刚一吃,他眼睛一瞪“噗”的一口吐了出来。

接着大喝:“来人,验菜!”

安王爷这么一叫,整个安院的下人都一惊,这验菜说的自然是试毒一事,本来上菜前已经经过验菜,安王爷这是信不过还是出了什么事了,蓝齐一愣立即出去找大夫,安院里顿时乱起来,有下人忙着为安王爷试菜,蓝齐直接个大夫便来给安王诊脉,不过诊后发现没有什么事,而那些试菜的下人们脸上也有些怪异,因为一切一切都很正常,饭菜都没有问题,偏安王爷黑着一张脸,一副绝对有问题的样子。

安王爷皱着眉头直接让蓝齐将大夫带下去,而安王爷冷冷笑着:“将安院厨房的下人全叫来,本王要好好问问!”

安院厨房一众人等,刚一听说安王爷验菜,就各个吓的不轻,她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主子上头有吩咐她们还不是要听众的,这验菜若是真出事了,厨房可是要担大责任的,厨娘们本想派人去问问是怎么回事,却是直接让人将厨房围起来了,侍卫们各个黑着脸,让她们也不敢说话。

于是安王爷这一要求带过去问话,这些人吓的不行,瑟瑟的跟着来到饭厅,安王爷黑着脸坐着,看着到他们脸上竟然带着一丝笑意,只是那笑意看的她们越发渗冷。

“奴婢参见…王爷。”

“奴婢…奴婢见过…王爷。”

“奴婢…”

一个个差的白着脸,跪下头便低低垂着半点不敢看安王爷。

安王爷冷着脸:“今天本王的餐食是谁做的。”

跪着十几个厨娘外加助手的小丫环们,其中一个跪在前面的四十有余老妇抬起头,这老婆子肌肤很黑,眼睛却十分清亮,只是此时望着安王爷也不禁带着惧意:“是老奴。”

看王爷看着这老奴眉一皱,语气略好了一些,这嬷嬷叫京嬷嬷,是安王府的老人,平时做事十分认真,从来没出过差子:“京嬷嬷,以你的在安王府的资历,该知道主子的吃食是最该小心谨慎的吧,本王这些菜,不光品色差便是那味道也难吃的很,这就是你做的东西?”

京嬷嬷愣了下,张张嘴,最后还是疑惑道:“这…老奴就是一如以往的方法做的啊,连调味料都没差,怎么会…老奴恳请王爷让老奴再试下味。”

宁王爷点点头,京嬷嬷站起身,拿起筷子挟了一口,接着脸上一变,这吃的这菜叫水晶虾仁该是新鲜爽口的,但是吃到嘴中却是十分苦涩而且还有种捂着的异味,真是半点新鲜也没有,连点虾味也无。她再挟了一筷子,鱼没有鱼的香味与新鲜,蔬菜没有蔬菜的味道,而且那些什么鲍鱼海胆等好食材,反而更是难吃的可以,这一桌子菜就是扔出去给乞丐怕是都难以入口,现在竟然给高高在上的安王爷吃,简直是对安王爷的污辱与不敬!

京嬷嬷脸色急变:“老奴…老奴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些食材看着都是好的,怎么这个味道…”

安王爷急皱眉:“食材?今个食材从哪来的。”

京嬷嬷旁边一个管事嬷嬷见状也吓的不轻,连忙叫道:“王爷,老奴冤枉啊,老奴绝对不敢克扣王爷吃食的,这些吃食都是府中采买管事给的,是中馈送来的,老奴绝对不敢在王爷眼皮底下做那些蠢事啊,王爷奴婢冤枉!”

安王一听眉头一竖,中馈,这中馈不是交到丁紫手上了吗,要说往年吴双掌中馈的时候也没出过这样的纰漏,这不禁让安王爷对丁紫的能力产生质疑:“传本王话,让世子妃,还有一甘人等过来安院,本王有事要问。”

蓝月院里丁紫与蓝青凌两人正在对弈,正下到精彩的地方,喜儿突然匆匆走进来道:“主子,安院那边都乱了,说是王爷那里的午膳出了问题了。”

丁紫好似听不到似的,手指挟着黑子,暗自思量着,前有敌兵,后路被封,左右两路也暗藏杀机,这一子可不好下啊。对面的蓝青凌也好似没有听到,认真的看着棋盘,他四路攻击,只是却发现每一路棋路上都有一个隐形陷阱,弄个不好,便是全军覆灭的危机。

两人斗棋斗的很凶,那边安院已经将关于午膳一切采买做端过来的经手下人都叫了过去,就等着丁紫了,而丁紫这边一直安安静静的,安王爷那边又来了人叫丁紫过去,丁紫眉头一皱,一子落中,顿时被蓝青凌两路封死,却有一路逃盾,但还是输了!

“走吧,看来那老头子生气了,再不过去他得砸到蓝月院来。”蓝青凌撇撇嘴,对于安王爷的打扰很是不满,丁紫倒是也没在意输赢,站起身与蓝青凌乘着轿子去往安院,刚一进入安院,便能感觉到安院出奇的安静,下人们连呼吸都特别的小心,很怕呼吸重了一口,马上就会一命呜呼的小心。

蓝青凌先下轿扶着丁紫下来,两人扬头挺胸,高贵威严的气质无声外放,更是让安院的下人感觉呼吸困难。

“父王,您叫儿媳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丁紫眨着眼睛问道,一副乖顺的样子,偏安王爷这边两次去请丁紫才姗姗来迟,看到她这副无辜的样子就更令他生气了。

安王爷虎目一瞪,厉声道:“你还问我什么事,本王叫你两回为什么才过来。”

蓝青凌在一边见安王爷一上来就冲着丁紫喊不满反驳道:“你府中那些女人各个不顶事,府中大事现在都压在紫儿身上,她自然忙的很了,手里一堆的事,才忙完便急匆匆过来,你不知道心疼人便罢,少冲着她发脾气,就你有脾气吗!”

安王爷气的嘴角直抽抽,根本不看蓝青凌,瞪着眼睛向丁紫问道:“好,你是个认真办事的,那本王今个的午膳食是怎么回事,这些食材怎么全是变了味的烂货,你就是这么当中馈掌馈人的,拿烂货给本王不成?你到底有没有将本王看在眼中,你到底知道不知道孝敬长辈!”

丁紫被骂了一愣,顿时一惊,随后眼睛猛的一红,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不服气道:“父王这是在说什么,儿媳妇才刚进来,你便骂了儿媳妇一通不说,儿媳妇听的云里雾里的,你便狠狠给儿媳妇扣了顶大帽子。父王您若是觉得当时气的狠了,心疼母妃您直说,这中馈儿媳妇还真不眷恋,何苦责骂儿媳妇不孝,这种名头儿媳妇可担不起!”

“你!你还狡辩!”安王一看丁紫这眼泪说流就流,脸上表情更黑了,“本王的话永远不会改变,这中馈本王交到你手里那就是你掌着,哪来什么反悔的可能。今个厨房做出来的菜食不对,经过一一盘查,这东西是从你手上发放下来的,你说本王吃错了东西,不找你这个中馈的找谁!”

丁紫眼泪一收,疑惑的望着安王爷,又看了看跪了一地皆白着脸的下人,扶着蓝青凌先在一侧坐好,这才站起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那真是儿媳妇错怪父王了,只不过儿媳妇自从掌了中馈后,这些事情可都是一直按着原来的章程做的啊。”

见丁紫认错,安王爷脸色好了些,听到这些也点点头。

安王爷和一般的府子不同,凡是从中馈走的银子,那般一律由中馈派人彩购,便是安王爷的安院也是将每日里需要东西写个单子,然后交给府中总管采买的一齐去买的,当然蓝月院一早分出中馈,他们也算是例外的。当然也直接听命于中馈的,中馈掌馆安王府的一切,权限也是颇大的。

今个这些食材出至于采买的也是丁紫这个当中馈的失职了,丁紫也没多问,便连连向安王爷认错,说是才掌中馈还没定出适合她自己的章程,依照原来的做,可能这里面有些问题她不知道,或者是她还没有上手,所以疏忽了,丁紫这认错态度十分良好,安王爷还能说些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斥责了几句丁紫做事不上心。只不过才说两句蓝青凌坐在一边就浑身散发着冷气,一脸冷凝的望着安王爷,安王爷心里也有些气蓝青凌有了媳妇忘了老子,不过在儿子与一堆下人面前骂丁紫这个儿媳妇也确实不好听,便挥挥手打发人走了。

安院的人纷纷松了一口气,这事若是闹个不休,最后还不是他们这些下人受罚吗。便是世子妃犯了些小错,但些食材是有些事,但是是无毒的,又没落到安王爷真如何,安王爷若追究,还能因为这点小事罚世子妃吗,不然人家会说这个当公公的对儿媳妇太苛责了。

那京嬷嬷看着丁紫与蓝青凌,随即低下头。

这事便这做完了,安王爷倒也没在意,不过闹这么大的事他也没了什么胃口,直接跑去书房看书,看了一会书感觉无聊,便想写字,叫来下人磨墨,安王爷这才沾了沾笔便开始挥豪,可是这一个字写完,脸上又黑了,却见雪白的轩纸上,笔迹有些淋漓,根本不顺滑,断断续续的,虽然这笔锋是不错,可是看着就像是个才刚学会写字的孩子写的,安王爷虽是武将,但是在先皇的儿子当中也算是文武双全的一个,自认这字写的不错,这一字顿时让安王爷怒火中烧,双眼好似喷火的狠歹歹的往砚台上看,却见那本该是他惯有上好徽墨的砚台里,竟然是些碎成小细黑墨块的烂墨,绝不是上好徽墨会出的效果,分明是有人拿烂墨换了安王爷花大价钱买的绝好墨!

安王爷一看,手中笔顿时一拍,直接拍插进书桌之上,本来研磨的小厮吓的哆嗦着唇不敢说话,直接跪下来半跪在桌子旁边,安王爷气的大拍桌子,冲着外面怒喝:“叫丁紫见本王,简直不像话,太不像话了!”

安院的下人们刚从午膳的事中缓过些神来,没想到安王爷突然又喝出声来,顿时吓的他们不知所措,心里不禁有些嘀咕,安王爷这是抽哪门子风,平时急吼吼也便罢了,今天这一次两次的,还让不让他们这些下人活了,再来个一次他们能直接吓出毛病晕死过去,当主子的也多少要为下人想想吧!

他们可真是惨啊!

蓝齐也有些怪异的望了安王爷一眼,心想今个王爷火气可真大,但是半点不敢耽误,直接派人又去蓝月院请了丁紫过来,这一回呢,蓝青凌与丁紫正卧在房中午睡,两人睡的正香,喜儿铃儿自然是不能放人进去了,偏那传话的是安王爷的人,听到命令便马上要办成,因此还与喜儿吵了起来了。

蓝卓一直守着蓝月院,见状也气匆匆出来,看样子就要刀兵相见了,内房门吱哟一声打开了,蓝青凌披着外外衫,脸上沉的能滴出冰块来,看的那传话的人吓的向后退了一步:“打扰本世子午睡,罪该万死,拖出去打死!”

那人吓了一跳,连忙跪地:“世子饶命,世子饶命啊,奴才是替了王爷之命让世子妃过去的,王爷急招!”

“刚急匆匆见过了,他又抽什么风,不见!给我滚!”蓝青凌黑着脸,说着便要将那人踢开,那人却是硬挺着被蓝青凌踹了一脚,还是咬牙道,“世子恕罪,请让世子妃跟奴才去趟安院吧,不然奴才会被王爷打死的,世子开恩!”

丁紫此时穿戴好了走出来:“算了,不知道父王急着叫我过去是什么事,我还是先去看看吧,别误了大事。”

“你等着我穿了衣服陪你去,今天这老头死变态的,去了还不定怎么欺负你呢。”那跑来通传的下人被蓝青凌踹的有点疼,此时听到这话抽抽嘴角,暗想还是世子浑不吝啊,骂王爷的话都不待想一下的,同人不同命,他们敢说半个不字,王爷直接打死他们了。

蓝青凌穿好衣服,带着丁紫去往安院,这一回一进到安院,蓝青凌便冷声道:“真是有病,没事穷折腾,也不让人清闲一时半刻的,你们可都仔细着点,做不好活,王爷定扒了你们的皮。”蓝青凌指着安院的下人骂,下人们被骂的不敢抬头,心里觉得世子说的话有道理,也觉得今个王爷实在太容易生气了,简直没发相处。

那边大厅的门突然被推开,安王爷指着蓝青凌便骂道:“你个混账东西,就知道帮你媳妇,却不知道她是个不孝顺的,竟然敢做出克扣之事,简直不像话!”

安王爷是真怒了!

你说一次餐食好货被充了烂货是丁紫不知道而为之的,而且也没出什么大事,这还情有可原,但是一次便罢,连他最喜欢的徽墨都敢换了烂墨来糊弄他,他如此能不气。安王爷这种人,位高权重,从生下来便是说一不二,又是杀伐果断的武将,岂能容许有人欺负到他头上了。这个人还是他晚辈,还是她儿媳妇,这更是让他生气了。

丁紫不会以为得了太后的眼被赐了个紫公主,便可以连他这个王爷都不放在眼中了吧,越是想,安王爷越是生气,自然也没好话。

“死老头,你真没救了,无事生非,我本来还觉得你有什么误会帮你解释一二,现在不用了,紫儿,我们走,别理这种老不休!”蓝青凌拉着丁紫转身要走。

安王爷气的满脸涨红,大喝一声:“给我将世子世子妃拦下,我看看今天谁敢在我眼皮底下离开安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