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元志没再问了,他姐夫这就是要卸甲归田的意思。

上官睿说:“让元志护送圣上回京,那暗零那帮人是不是得跟着一起回去?”

安元志说:“他们是圣上的暗卫,当然要跟我一起走。”

“你去命他们准备启程回京,”上官勇跟上官睿道:“太医,吉和那些太监,都跟着元志一起走。”

上官睿说:“那那些文官呢?”

上官勇想都没想,就道:“他们暂时留在营中。”

“你就不怕他们回去坏事啊?”安元志冲着上官睿嗤笑一声。

上官睿白了安元志一眼,转身出帐去了。

一个时辰之后,军营众人一起出帐跪地,送世宗的銮驾离营返京。

安元志带着老六子等人,率一千轻骑护卫着世宗的銮驾,离开向南河北岸,往京城赶去。

在安元志一行人走没影之后,杨氏兄弟和军中众将才回了营。

上官勇转身要回营时,被上官睿小声叫住了。

“哥,”上官睿低声问上官勇道:“你就这么相信大嫂?”

上官勇说:“我为何不信她?”

上官睿说:“那是太后之尊啊,大嫂真的可以把垂手可得的权利弃如敝履?”

上官勇转身往军营里走,小声跟上官睿说了一句:“我从来不曾疑过她。”

军帐里,杨君威挥手让候在帐中的众人退下,跟杨君成说:“上官勇这么急让安元志回京城去,他们不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吧?“

杨君成说:“能是什么事?”

杨君威说:“我要是知道,我还问你做什么?”

939秀才遇见兵

“你管这么多做什么?”杨君成看着自己的大哥道:“与我们生死无关的事,大哥你就不要再问了,我想卫国侯爷若是能说,他一定不会瞒我们。”

杨君威说:“元志护卫着圣上的灵柩先走了,看来我们这边的胜负未定,京城那里新皇就已经登基了。”

“元志带兵回去,我想二殿下绝无成皇的机会,那我们还担心什么?”杨君成道:“大哥,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对付五殿下吧,要争天下的人在我们的眼前呢。”

帐外这时传来了一个兵卒的声音,道:“大公子,二公子,卫国侯爷来了。”

杨君威忙起身走出了帐外去迎上官勇。

杨君成在杨君威走出军帐之后,眉头微微拧了一下。在杨君成想来,安元志回京,无疑就是要助九皇子登基的,只是他们杨家明明也是看好九皇子的,为何上官勇要瞒着他们?

“侯爷,请,”帐外响起了杨君威的大嗓子。

帐门帘一撩,上官勇从帐外走了进来。

杨君成眉头舒展,笑着冲上官勇一拱手,跟上官勇打招呼道:“侯爷。”

上官勇冲杨君成一抱拳,算是回礼。

杨君威这里让上官勇坐,说:“侯爷,坐,我们坐下说话。”

上官勇坐在了杨氏兄弟俩的对面,开口道:“我让元志先行护送圣上灵柩回京,其实是想…”

“侯爷,”杨君威打断了上官勇的话,道:“我们明白,你这也是一片忠心,我们不能让圣上停在这里等我们打完仗再回京。”

杨君成看了自己的大哥一眼。

杨君威说:“怎么,我说错话了?侯爷这不也是好心吗?”

“大哥,”杨君成说:“你最好还是闭嘴吧。”

上官勇说道:“让元志回京,一来圣上的灵柩的确不能在军营里久留,二来新皇之事也不能悬而不决,国不可一日无君啊。”

杨君成说:“侯爷,敢问一句,您看好哪位皇子殿下?”

上官勇说:“六殿下素来与四殿下关系亲密。”

“六殿下?”杨君威吃惊之下,叫了起来:“侯爷你说六殿下?”

上官勇点一下头,看着杨君成道:“其实这事不是我们能说了算的事,还是看皇室和朝廷诸大臣的意思吧。”

杨君成说:“我以为侯爷会说九殿下的。”

“九殿下太过年幼了,”上官勇说:“他们读书人有句话叫主幼什么的,具体的话我记不清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杨君威说:“老二,你们读书人有这话吗?”

杨君成说:“主幼母强,非国之幸,非民之福。”

杨君威说:“我还当是什么话呢,你直接说小皇帝上台,太后会干政不就得了,整这些文绉绉的话干啥?”

杨君成没理自己的大哥,看着上官勇道:“侯爷,你也是这么想的?”

上官勇苦笑一下,道:“我一个粗人想不了这么多,二公子,我还是那句话,这事不是我能想的事儿。”

“我只是觉得…”杨君成还想再说些什么,脑子里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望着上官勇眯了一下眼睛,杨君成说:“侯爷,你说这事不能想,可侯爷不也是看好六殿下吗?”

上官勇没回避杨君成望向他的探究的目光,小声道:“既然方才二公子问了,我总要说实话的。”

杨君成盯着上官勇看了一会儿,突然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杨君威在旁边什么也没听明白,说:“老二,你知道什么了?”

杨君成说:“侯爷,这仗说起来我们在人数上占优,只是玉关铁骑和卫**都以骑兵为主,水战我们都不在行啊。”

上官勇道:“席家军也不善水战,二公子,我想我们打水战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杨君威在一旁说:“我们能不能把方才的话先说清楚?”

“还是先想想眼前怎么办吧,大哥,”杨君成跟杨君威道:“哪位皇子殿下登基,你说了算?”

杨君威看着上官勇道:“侯爷,你说他对我凶什么?”

上官勇看看面前的杨氏兄弟,杨家君字辈兄弟间的相处,上官勇也听说过,这会儿亲眼见了,上官勇才相信杨君成在杨锐四子中的确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只是,上官勇好笑地摇一下头,这话要他怎么回?说聪明人的脾气都大?杨大公子会不会跟他急眼啊?

“侯爷,”就在上官勇还在想要怎么回杨君威的问话时,军帐外传来了袁轻的声音。

“进来,”上官勇应声道。

袁轻从帐外走了进来,给帐中的三人都行了礼后,跟上官勇道:“侯爷,刘大人他们要见你。”

杨君威说:“哪个刘大人?”

上官勇说:“是随驾出征的各部官员。”

杨君威也不管杨君成冲自己使着的眼色,问袁轻说:“他们这帮子文官找你家侯爷什么事?我们这会儿正谈打仗的事呢,他们有办法啊?”

袁轻眼巴巴地看着上官勇。

上官勇说:“有话就说吧。”

袁轻说:“侯爷,他们也想回京去。”

上官勇说:“你让卫嗣去跟他们说话。”

袁轻说:“二少爷已经过去了,只是大人们说,他们只跟侯爷说话啊。”

上官勇说:“他们跟卫嗣闹了?”

袁轻点了点头。

“我就说文官难伺候,”杨君威发牢骚道:“好吃好喝供着他们,又不要他们打仗,这帮人有什么可闹的啊?就这么急着回京城去抱老婆?”

杨君成没吱声,只看着上官勇。

袁轻说:“侯爷,要不你去看看吧。”

“你去跟他们说,这是在军中,”上官勇说话的声音突然就一冷,跟袁轻道:“谁要违了军规,我一定杀了他。”

“杀?”袁轻的眼睛蓦地就睁大了。

上官勇说:“你去传令吧,要是这些人还要闹,就关起来。”

“是,”袁轻这下子满意了,喜笑颜开地跑了出去。

杨君成这才道:“侯爷,这些都是天子近臣,各部的大员,您真说杀就杀了?”

上官勇道:“一朝天子一朝臣,我现在管不了这么多。”

“爽快!”杨君威把身边的茶案一拍,突然就觉得上官勇合自己的眼缘了。杨大公子这辈子最恨磨磨唧唧的人,最喜欢的就是行事爽利之人,之前他是敬着上官勇,这会儿觉得上官勇是能深交的人了,当下杨大公子就跑到了上官勇的身边坐着了,看着上官勇道:“侯爷,你跟我说说,这仗你想怎么打吧。”

这座军帐里气氛融洽也热络了,可上官睿坐着的军帐里,却气氛紧张。

上官睿看着坐在帐中的诸位随驾官员,一阵头疼,在军中待久了,上官睿也认为吵架什么的,除了浪费口水外,没有任何意义,还不如动手来得痛快呢。

“上官大人,”上官睿不想吵架,可在座的官员们不放过他,看上官睿不作声了,一个户部的侍郞冲着上官睿大声道:“卫国侯他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们不能回京吗?还是说,我们被卫国侯关起来了?”

一大堆咄咄逼人的话马上就又砸在了上官睿的头上,上官睿是不胜其烦。上官二少爷突然就觉得,应该让安元志对付完这帮人再走,凭着安元志的狗熊脾气,一定是把这帮人打了再说,让这帮人尝尝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的滋味。

就在上官睿想念安元志的时候,袁轻带着一队兵卒冲进了这座军帐里。这都是杀过人见过血的军人,身上自带一股戾气,往军帐里一站,一个个横眉怒目的,看着就是要杀人的样子。

帐中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上官睿看袁轻带兵冲了进来,松了一口气,问袁轻道:“我大哥怎么说?”

袁轻看了看在座的官员们,清清了嗓子,把上官勇的话跟众官员说了一遍。

众官员先是错愕,然后就是愤怒,他们中是有官爵在上官勇之下的人,可也有官爵都在上官勇之上的人啊,上官勇跟他们讲军规?这个武夫有这个资格吗?

“上官卫朝!”有人直接起身高声道:“我…”

“抓起来,”袁轻看这位是要开骂,直接命手下的兵卒道。

两个大头兵上前,二话不说,把这官员的膀子一扭,直接反剪了这官员的两条膀子。

“你们知道我是谁?!”这官员冲袁轻怒喊道。

“我管你是谁?”袁轻说:“这是在军中,我家侯爷说了算。”

两个大头兵也不含糊,把这官员的嘴直接就堵上了。

“你们谁还要说话的?”袁轻站在军帐的中间空地上,问帐中的众官员道。

陆续在五六个不信邪的官员要跟袁轻说理,结果手里拿着上官勇将令的袁轻,根本也不给这些官员说理的机会,但凡有人要开口说话,大头兵们上去就抓,抓了就堵嘴,半句废话都没有。

军帐里终于没人说话了。

上官睿站起身,慢条斯理地道:“诸位,在军中还是守军规吧。安五少爷此行是要护卫圣上的灵柩,要他再腾出手来护卫诸位大人的安全,未免太强人所难了,所以还请诸位在军中再待一段时日为好。”

众官员这会儿恨不得一人一口唾沫淹死上官睿,护送圣上灵柩,这话说的真好听,谁知道你们这帮人现在在打什么主意?

上官睿冲帐中众人一拱手,迈步就出了帐。

袁轻看上官睿出帐去了,命手下道:“把这几个人都先关起来,舒服日子不想过,就让他们过过苦日子。”

“你,”有官员想喝问袁轻,你想干什么,只是被袁轻一眼横过来,这官员又闭了嘴,跟这些武夫有理说的清吗?

940佛门不问红尘事

袁轻把人关了,找到上官睿邀功,说:“二少爷,我这次的活干得不错吧?”

上官睿说:“不错,要我为你请功去吗?”

袁轻说:“真的?二少爷,你要跟侯爷说吗?”

上官睿笑了一下,说:“假的。”

袁轻学着安元志的样子,撇一下嘴。

上官睿说:“你不服气?”

袁轻摇摇头,问上官睿道:“二少爷,侯爷把这些人关了,那以后怎么办?这帮人都是大官,他们以后会不会给侯爷小鞋穿啊?”

上官睿语气平淡地道:“那就想办法把他们解决掉。”

“杀?”袁轻跟上官睿做了一个杀人的手势。

上官睿说:“等这仗打起来再说吧。”

袁轻看上官睿已经想好主意了的样子,看着上官睿小声道:“真杀啊?”上官勇只说违了军规,杀,听上官二少爷的意思,没违反军规这帮人也活不了啊,袁轻老神在在地想着,这是不是说明,二少爷比自家侯爷还要凶残?

“我像是在玩笑吗?”上官睿笑着问袁轻。

袁轻说:“我不知道啊。”

“这些天盯着他们一些,”上官睿小声跟袁轻道:“这些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要盯着,一定不能放跑了一个。”

袁轻说:“他们还会跑?”

上官睿道:“有想跑的,你就下杀手。”

“知道了,”袁轻跟上官睿点了点头。

军营外,向南河水一路往南,水流湍急,水声如万人的咆哮,上官勇一个人站在河堤上,看着面前的河水。也许等白承英成皇,他在这里打败了白承泽后,自己就能与安锦绣过他们想过的日子了,上官勇在心里想着。

“哥,”上官睿在河堤上找到了上官勇。

上官勇回头看上官睿时,脸上的笑容尚没有收敛。

上官睿走到了上官勇的身边,小声道:“在想什么事,让哥这么高兴?”

上官勇说:“元志问我,他应该带着你大嫂去哪儿。”

上官睿说:“大哥想到一个地方了?”

上官勇说:“我和你大嫂应该回元汐去。”

上官睿听过元汐,这是他们上官家的故土,只是他长这么大,还没有去过元汐,“大哥这是想落叶归根了?”上官睿跟上官勇笑道:“只是不知道现在元汐城变成什么样了。”

上官勇说:“我听说那城现在很好,我们上官家的老宅还在,只是要修一修才能住人。”

上官睿连元汐城的样子都想像不出来,就更不可能想像出他们上官老宅的样子了,脚在地上踩着小石子蹭了蹭,上官睿跟上官勇说:“我想大嫂可能会喜欢江南。”

上官勇一愣。

上官睿说:“哥,元汐在漠北啊,你觉得大嫂能受得了漠北的风沙?”

上官勇这才一笑,说:“元汐有塞上江南之称,你大嫂会喜欢的。”

上官睿说:“真是江南,就不会大旱到我们这一族人逃荒了。”

上官勇被上官睿说住了,想了半天才说:“你大嫂若是不喜欢,那我陪她去江南好了,我去哪里都可以安家。”

上官睿手指了指河对岸的席家军军营,说:“我们得怎么打这仗?”

“兵来将挡,”上官勇给了自己的弟弟这句话。

有雨点落在了上官睿的头上,上官睿抬头看了看天,方才还是阳光正好的天空,这会儿竟然又是乌云密布了,“又下雨?!”上官二少爷万分不耐烦地喊了一声。

雨点密集地落在向南河里,将河面砸出一个个小坑洞,南去的河水似乎更加声势浩大了。

“河水不退,我们跟白承泽就只能对峙在这里,”上官勇小声跟上官睿道:“也许得等这个春天过去了。”

上官睿盯着河面发了一会儿呆,然后又安慰上官勇道:“哥,再难也走到今天了,再等些日子又有何妨呢?”

上官勇站在雨中点了点头。

半月之后,安元志护卫着世宗的銮驾进入京畿之地。

等看到三塔寺就在眼前了,安元志坐在马上吁了一口气,看到三塔寺,那京都城就在他的不远处了。

吉和跑到了安元志的马前,说:“五少爷,这会儿天色已晚,我们今天还要连夜赶路吗?”

安元志说:“我们去三塔寺休息一晚上。”

吉和忙就应了安元志一声,又往世宗的銮驾那里跑去。

安元志回头又叫老六子,说:“你先回京,把我们回来的消息跟宫里通个气。”

老六子小声说:“少爷,你让我去找大哥?”

“袁义在宫里,你可能找不到他,”安元志想了想,跟老六子说:“你去朱雀大营找庆楠,让他替你往宫里传话。”

老六子点一下头,又问安元志:“那太师那里呢?”

“我回来关他什么事?”安元志说:“你去找庆楠,庆楠要是找不到,你就去找韩约,太师就不用管他了。”

“知道了,”老六子答应了安元志一声就要走。

安元志又说:“你身上的伤一直不好,到了京城后,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

老六子望着安元志一笑,说:“少爷,你还记挂我的伤呢?”

安元志一脸的不耐烦道:“赶紧滚吧。”

老六子一催马,往前跑走了。

安元志一行人到了三塔寺。

方丈大师带着寺中的僧众出寺来迎安元志。

安元志下了马,看方丈大师往世宗的銮驾那里看,便道:“我们护卫圣上北归之事没有外传,还望大师管住自己的嘴,还有,”安元志指着方丈大师身后的僧众道:“你手下这些人的嘴。”

方丈大师忙跟安元志道:“贫僧遵命。”

安元志冲身后的部下一挥手。

世宗的銮驾从三塔寺的一道不用爬台阶的侧门直接进寺,三塔寺的僧人们无缘得见天颜。

方丈大师陪着安元志进入寺门,小声问安元志道:“五少爷,贫僧前几日听到了一些流言。”

安元志知道方丈大师要问什么,世宗驾崩,白承允战死,白承泽叛国的消息,怕是在京都城里满天飞了。“大师,”安元志冲方丈大师笑道:“你是佛门中人,何必管红尘事?”

“五少爷。”

“大师专心念你的佛吧,”安元志说:“我们占着的院子不放外人进,大师跟你寺里的人说一声,误进被杀,可不要怪我不敬佛。”

方丈大师还想跟安元志再说些什么,安元志已经大步往方丈大师为他们备下的客房走去。

“主持?”几个寺里的管事和尚看安元志带着人走了,这才走到了方丈大师的跟前。

“不要去打扰他们,”方丈大师道:“省得让自己死于非命。”

“他们,”有管事和尚道:“他们这是奉旨行事?”

“不要问了,”方丈大师念了一声佛号,下令道:“在他们走之前,我们三塔寺关起山门吧,好了,就这样吧。”

几个管事和尚见方丈大师不想再谈,只得一起应了方丈大师一声是。

安元志在客房里草草地冲洗了一下,已经入春,只是气候还是寒冷,安元志半湿着头发,坐在炭盆前烤火。

门被人从外面轻轻地推开,“吱呀”一声响。

安元志头也不抬,说:“我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去休息吧。”

来人站在门前咳了一声。

安元志听着声音不对,忙就抬头,然后便腾地站起了身来,看着来人惊讶道:“父亲?”

安太师关上了房门,走到了安元志的身边坐下了,说:“看到我你很意外?”

“你,”安元志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安太师说:“你坐下吧。”

安元志一屁股又坐了下来,说:“我回京的事,京城里的人已经知道了?”

安太师道:“一千骑兵星夜赶路,你当这阵式很小吗?”

安元志皱一下眉头。

安太师说:“杨君成的秘信,你姐姐已经收到了。”

安元志说:“我姐打算怎么办?”

安太师说:“她正等着你回去。”

安元志说:“魏妃呢?儿子死了,她没疯?”

安太师一笑,道:“京城里的人现在还只当圣上驾崩之事是流言,自然也不会有人把四殿下战死之事当真。”

“魏妃就不担心?”安元志挑一下眉头,“她还在做当太后的美梦呢?”

“她不知道此事,”安太师道:“你姐姐把后宫封了,外面的消息暂时进不去。”

安元志说:“魏家的人没想办法往宫里送消息?”

“魏家?”安太师说:“他们正忙着魏妃的生辰,我想在消息没确定之前,他们是不会跟魏妃说这事的。”

“有意思,”安元志说:“圣上的灵柩就在寺中,父亲要去哭祭一下圣上吗?”

安太师道:“国丧之时,才是我伤心的时候。”

安元志看着自己的父亲,好笑道:“原来太师大人这么忠心呢。”

安太师说:“你姐姐说,圣上会传位于六殿下。”

安元志心里一惊,然后便掩饰性地冲安太师一笑,说:“我姐看来学过算命。”

“上官勇让你先行上京,”安太师说:“他让你带什么东西回来了?”

安元志说:“我护送圣上回京啊。”

安太师说:“只是如此吗?”

安元志说:“父亲,我们在云霄关差点全军尽墨,这一回我们是一点好处也没有捞到,所以金银财宝什么的,一样没有。”

“是六殿下吗?”安太师不跟安元志废话,直接问安元志道。

“不知道啊,”安元志装傻道:“圣上走的突然,一句话都没留下。”

安太师突然就话题一转,问安元志道:“你们说五殿下背主叛国,你们手上有证据吗?”

安元志脸色一冷,说:“证人多的是,父亲尽管去问好了。”

941何谓天理

安太师对着安元志的冷脸也不为所动,还是声音很低地道:“跟随着卫朝的兵将们,自然是向着卫朝说话,元志,你还有别的证人吗?”

安元志说:“你去问风光远啊,程家的两位少将军,不是我卫**的人多的是,这些人说的话也不能信?”

安太师说:“他们与卫朝交好,你要天下人如何信你?”

安元志先是冲安太师瞪眼,然后气急反笑道:“那白承泽还说我姐夫是叛国之人呢,他有证据?”

安太师说:“若是五殿上胜了你们,他的话就是金口玉言,未来的史书里,史官就会按着他的意思记下这场光启三年的云霄关之战。”

“放屁!”安元志爆了粗口,“那种小人成皇,还有天理吗?!”

安太师笑着摇了一下头,说:“你竟然还信天理?”

安元志说:“我不信天理,那我信什么?我信国法去?国法能治白承泽这种小人吗?”

安太师说:“元志,你是庶子,可安家现在事事以你为重,你觉得这是为了什么?”

安元志被安太师问得一怔,然后说:“你想让我走?我离开安家就是,我不姓安都行。”

安太师笑了一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