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方才楚雁南对青岩的维护,忽然想到一个可能,难不成,楚雁南此举还别有深意?不会是,和家族最大的秘密有关吧…

“只要公子此行得偿所愿,以后还有的是机会——”郑国栋却是会错了意,忙低声嘱咐——最好的机会已经错过,便是再不甘也只能收敛些,毕竟这里是军营,是陆天麟的地盘,无声的动了动唇,“陆帅和那…是拜把子兄弟…”

姬青崖脸色暗了下,再抬起头已是恢复如常,想了想仍是低声嘱咐其中一个侍卫,速速寻了商岚回来,哪知那侍卫竟是转眼间去而复返,说是商岚要和故人叙旧,待会儿才能回转。

姬青崖气得脸都变形了,却也无可奈何——若不是眼下还离不开这混账,真恨不得马上命人打杀!

“商大哥,他不会罚你吧?”虽是对商岚留下来的决定满心欢喜,扶疏却又很快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再不情愿,也无法改变现在的商岚却是要在姬青崖的手底下混饭吃这一事实,自己再不甘,眼下却是没法护住大师兄的!

这么一想,神情顿时有些黯然:“不然,大哥先回去,得空了再来。”

商岚却是懵懂不明的样子,一径瞧着扶疏笑的温和:

“好,我听扶疏的。”

又转头看向青岩:

“那青岩,我去了。你也要好好的听扶疏的话。”

青岩眼睛闪了闪,神情明显是答应了。

没想到青岩答应的这么干脆,商岚愣了下,转身大踏步就要往外走。

“慢着,”却又被扶疏叫住,却是商岚在回身的瞬间,青袍下摆一处撕裂的口子一下闪现了出来,瞧着委实刺眼的紧。

“啊?”商岚一僵,刚要扭头,却被扶疏止住,兀自找来针线低头仔细帮商岚缝补——以往在山庄时,因有扶疏时时盯着,商岚虽是想不起来打理自己,衣着也从来都是舒适清爽的,哪像现在,已经是深秋季节了却还是这般单薄不说,上面还布满了灰尘,甚至烂了都还穿着。

扶疏强忍住眼里的湿意,一针一线的帮着缝好,最后用牙齿把线头咬断,再站起身时已经又换上了笑容:

“好了,大哥快去吧。记得,千万,机灵些,别让那人寻着你的错处…”

明明瞧着是个稚弱的女孩,却偏是用了这样一番老气横秋的语气,那情形仿佛是长辈担心懵懂的孩子被人欺负一般,真是怎么瞧怎么别扭。

而商岚的反应也很有趣,揪着衣摆低头愣愣的瞧了半天,竟是丝毫不以为忤,有板有眼的应了,这才乖乖的转身离开。

看房间里没什么人了,扶疏才回身,慢慢把头埋在青岩的衣襟里:

“青岩——”

自己一定要尽快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第55章 你很可爱

漆黑的夜色仿若浓稠的汁液充塞在在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猎猎长风中,一个鬼魅般的影子陡然出现,又迅速没入黑暗,不过几个瞬息,已经来至军营外的一处高岗上。

“主子——”

却是那处不甚显眼的高地上,正有一个直立如竹的挺拔身形,明明身形有些瘦弱,却偏是站出一种要劈开天地的锋利气势。

那人不曾转身,也没说一句话,身后的黑影也就一直保持着躬身而立的恭敬姿势,连呼吸都有些小心翼翼。

“查出了什么?”不知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开口,声音如暗黑的夜色一般没有丝毫情绪。

“属下无能——”黑影瑟缩了一下,终于还是鼓起勇气道,“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楚雁南前儿个委实是近年来第一次见到青岩,青岩现在这个情形,应该没办法开口说什么…”

顿了顿又道,“属下怀疑,是不是和那叫陆扶疏的——”

话音未落却被打断:

“做好你分内的事。”

声音并不见得如何严厉,黑影却明显抖了一下,单膝跪地,诚惶诚恐道:

“属下僭越了,请主子责罚。”

那人挥了挥手,似是不想再听。

黑影慢慢起身,再次无声无息的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你要回家?”听扶疏说要走,楚雁南明显愣了一下,下意识的看向躺在床上的青岩。

“是。”扶疏点头,并不准备瞒他,“我要回去安顿一下,这几日就和大哥进山寻觅血兰。”

说道“大哥”二字,又恍惚想到商岚,心里苦涩更甚——姬青崖带大师兄来,明显是打着让大师兄帮着探路的算盘吧?

青岩的脸色顿时有些焦灼,看神情,明显是不同意。

“青岩放心,我没事的。”扶疏摇了摇头,“我和哥哥自幼在这里生活,路径都是熟悉的紧,大不了找不到我们就回来。”

青岩却仍是不住摇头——小主子什么脾气自己不知道吗?只要是决定了的,就绝不肯回头,楚无伤的事情上便可见一斑。

对了,楚无伤!

霍的转向楚雁南,眼神中充满了乞求。

楚雁南脸色就有些不好看,扶疏愣了一下,刚要开口,却被楚雁南打断:

“走吧,我送你出去。”

“我去跟公主说一声。”看楚雁南一副立马就要送自己离开的架势,扶疏忙道。

“我会跟她说。”楚雁南忽然站住脚,乌黑的瞳仁一眨不眨的盯着扶疏,“青岩,救过叶涟?”

“啊?”扶疏愣了下,忽然就觉得背心有些冒汗,这家伙,也太神了吧?竟然一下就猜到叶涟出面和自己有关——其他人可是连想都不会往这方面想的。

看扶疏无措,楚雁南哼了声,脸色更臭。

这是,生气了?

扶疏简直哭笑不得,这家伙能不能有一点自觉呀?虽然加上上一辈子,自己心智成熟的多,可再怎么瞧着,也是个十岁的女娃罢了,怎么就好意思摆出这样一副好似被欺负了的委屈小模样?

只是自己又怎么跟他解释?其实自己是姬扶疏,只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儿又回阳了,又恰好拿了叶涟的把柄,所以才阴了她一把?

算了,这样匪夷所思的话自己都不相信,还是别说出来吓小朋友了!

当下也不说话,就只低着头,跟着楚雁南往外走,一直到军营外,两人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你回去——啊!”站定脚,扶疏就催着楚雁南回去——现在已经知道了,雁南可是将军,这些天因为自己算是惹了一身的麻烦,还是赶紧回去,老老实实当值的好,不然真被那姬青崖等狗屁钦差抓住了错处,不定要怎么秋后算账呢。

却被楚雁南提起来一下扔到马上——说是扔也不贴切,明明去抓扶疏衣衫时,那架势还像是随时随地要把人给扔出去,可一触到扶疏的腰,动作就自然的轻柔了下来,等扶疏反应过来,已经以一种被保护的姿势,严丝合缝的嵌在楚雁南怀里。

“坐好了——”楚雁南冷哼一声,嘴里呵出的热气使得扶疏一下红了脸。

不得不佩服黑宝的神骏,竟是瞬息之间,就跑出来很远。

扶疏被颠的脸色发白,却一句也不敢抗议——实在是楚雁南释放的冷气一波比一波更加厉害,傻子才会挑这个时候开口。

却不知道,自己越是沉默,楚雁南的脸色就越臭。

眼瞧着过了前面的小树林就是连州城了,要是自己这个样子和楚雁南大摇大摆的出现在家人面前,还不得把爹和两个哥哥给吓死。

扶疏叹了口气,只得拽拽楚雁南的衣袖:

“那个,雁南——”

楚雁南顿了顿,仍旧不说话。

扶疏缩了缩脖子,还是鼓起勇气道:

“前面就是连州城了,你放我下来吧,不然被别人看到——”

“看到又怎样?”楚雁南语气仍很是不悦,却还是勒住马头。

方才已经惹了这小霸王不开心,扶疏这会儿也不敢央求楚雁南把自己抱下来,兀自揪着马鬃作势要往下跳,只是本就短胳膊短腿的还没够着地呢,高大威武的黑宝就开始觉得不舒服拼命的摇晃着脖子希律律叫着向扶疏抗议。

扶疏一个不留神,只觉身体像荡秋千一般差点儿被甩出去,幸好一只手伸过来,托住了扶疏的腰,扶疏才不至于飞出去跌个狗j□j。

“臭黑宝!”

扶疏终是忍不住愤愤的道——却在收获了黑宝满满的鄙视后郁卒不已,自己一定要赶紧长高,看丫的还敢不敢再用这种眼神瞧自己!

没想到还有这个乌龙,楚雁南也是哭笑不得,脸上神情明显缓和了些。

“你快回去吧,你忘了我家农庄就在小树林那边不远,这条路我时常走的。”看到楚雁南也跟着下来,扶疏忙道——这家伙,也就嘴硬心软,虽然每次都不给自己好脸色,可却从不曾让自己受丝毫委屈。

楚雁南深深的看了扶疏一眼:

“回家安顿一下,出发的时候跟我说。”

“什么?”扶疏明显有些没反应过来。

“我陪你进山。”楚雁南声音硬邦邦的,半晌又道,“我会保护你,不是因为青岩——”

说着,转身就要上马。

不是因为青岩?扶疏意识到什么,忽然福至心灵,这家伙,是怪自己有什么话告诉青岩,却不告诉他吗?

看楚雁南别扭的样子,忽然觉得这家伙果然可爱的不得了,竟是后知后觉的上前一步扯住楚雁南的衣襟:

“雁南——”

“嗯?”楚雁南站住脚。

“你真高——”扶疏也没料到自己突然这么冲动,可是叫也叫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叹了一口气,这样面对面站着,压力好像有些大啊,“蹲下。”

楚雁南不明所以,却依旧听话的矮下身形。

扶疏掂起脚尖,揽住楚雁南的肩,轻轻拍着楚雁南的后背,柔声道:

“好了,别气了,我没有想瞒你什么,只是想着青岩还得靠你护着,才想着和大哥一块儿进山就好…”

长这么大,还从没被人这么抱住安抚过,楚雁南明显僵了一下,身体却又旋即放松下来,半晌哑声道:

“我知道,你放心,青岩我会安排好的。”

扶疏笑了笑,后退一步,直直的对上楚雁南的眼睛,深吸一口气:

“雁南,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真的很可爱啊!”

说着一转身,撒丫子就往小树林里跑——说一个杀人如麻又拽又酷小将军很可爱,姬扶疏,你确定自己不是在作死吗?

楚雁南脸部的神情却完全缓和了下来,嘴角也止不住一次次的往上翘,愣愣的在原地呆站了半晌,楚雁南才飞身上了战马——

原来老天也有厚待我的一天,竟会把你送到我身边。

扶疏,总有一天,你会把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秘密都告诉我,而且,只告诉我一个人!

听着哒哒的马蹄声逐渐远去,扶疏才从一个土堆后面转了出来,擦了一把冷汗,倚着树干坐下——进山找血兰的话,势必要和大哥离开家一段儿时间,一天两天的就罢了,就怕这一去说不好一个月两个月都回不来。

怎么也得预先找个借口。

拍拍手站了起来——

自己记得不错的话,前些时候做了标记的那几丛还算不错的云灵芝这会儿应该成熟了,自己先去采些来,到时候再想些说辞,要糊弄过爹爹应该还是可以的,还有一点就是,自己和大哥真进山的话,也需要银子换些必需的物事防身。

心思一定,扶疏就起身往天砀山方向而去——

今儿个出来的早,采到灵芝后,应该赶得及傍晚前到家。

一路上倒还顺遂,中午时分,扶疏便爬至天砀山的支峰云灵峰峰顶,却在跨进林子后,很是惊奇的咦了一声,忙快走几步,低头察看——

果然少了些云灵芝。

扶疏蹙了下眉头,当初发现那云灵芝的时候,为了怕野兽糟蹋,自己特意移植过去一些有刺鼻味儿道的植物,现在又是深秋季节,本是各种食物最丰富的时节,那些野兽不应该跑过来啊。

蹲下身小心的拨开旁边的草丛,果然不是野兽的蹄子印,而是还很新鲜的人的脚印。

竟然,真有人来过这里?!而且,看样子,应该还不太久。更古怪的是,据自己所知,这云灵芝可也算是名贵的了,不知道什么人发现了竟还只采走了一点…

想了半天也没弄明白个所以然,扶疏索性丢到一边,动手采集剩余的灵芝。

哪知刚采摘完毕,一阵山风吹来,天一下变得阴沉沉的。

山上的天气变幻莫测,扶疏不敢多呆,背起背篼就匆忙往山下而去。刚转过一个山坡,一颗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扶疏愣了下,开始发足往下山的方向狂奔而去。

却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刚刚才采集过云灵芝的林子却疏忽出现一个男子的身形,男子手里,正握着几朵明显刚采摘不久的灵芝。

雨终于完全落了下来,很快把男子的衣衫浇的透湿,男子却仿佛全无所觉,一径垂着头,呆立在深秋的冷雨里,任那无边的雨水从脖子里浇下,打湿了头发,又一阵风吹来,男子头上的发髻忽然披散开来,又因湿了雨水,沾的一脸都是,只露出紧抿的两片灰白的薄唇…

第56章 护犊子

雨下得愈发大了,甚至能听见远处的山涧中传来的崖石崩塌的异响,扶疏一下站住脚,掉头又往山上狂奔而去——

山里真下大雨的时候,往上面跑却是更安全,不然真碰见泥石流,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雨下的太大,一道明一道暗的雨线交织成一张密密麻麻的大网,合着凄厉的山风,抽的人挣不开眼睛,扶疏只管一路狂奔——饶是已经狼狈至极,还不忘护好怀里的背篼——还要指着这些云灵芝卖大价钱呢,万不敢丢了的。

因被山雨迷了眼睛,等扶疏好容易跑到一个生满竹子的较高的去处时,却是完全辨不清东西南北了。

好在运气还不算太坏,隐隐约约能看到被雨点抽的簌簌发抖的竹林里竟突兀显出一座二层的吊脚楼来。

这深山野岭的,怎么还会有人住?

若是那个猎人临时建的落脚之处,又好像太讲究了。

只是这时候了,好歹看模样不像是盗匪的窝。当下也顾不得那么多,先进去避避雨罢了,说不得,这雨要是一直不停下来,今儿个晚上也得住在这里了。

即便想着房子里应该不会有人,扶疏还是先敲了敲门,等了半晌无人应答,才推门而入。却是一呆,实在是房间里竟然意外的干爽,倒是有些许灰尘,却是没一丝儿蜘蛛网之类的东西。

扶疏在里面转了一圈,心里愈发欣喜,却是一楼的厨房的角落里还有些干净的稻米并油盐等物,便是灶旁也有干燥的柴火——真是回不去,不但不用淋雨,也不用担心会饿肚子了。

当下先急急的燃着火,身上的衣服早湿透了,沾在身上黏黏哒哒的,扶疏把门拴好后先脱了外衣,就着火里里外外烤的干爽了,换上后又把内衣也脱掉烤干,里外都舒服了,终于有了兴趣跑到楼上看一下。

却是相邻着的两间房子,每间房子里都有一张床,上面还有干净的被褥,更新奇的是,房间的墙壁上还有一些混乱的涂鸦,仔细看了才分辨出来,画的应该是两个人,女子低着头,应该是抱着个婴儿的模样。

小一点儿的房间里图画则更多,无外乎是一些小鸡小鸭并一个胖娃娃。

只是那画画的人明显不擅丹青,虽画的很用心,可人物画的却也忒走形了些,好在扶疏闲来无事,也看的津津有味,看的久了,竟是看出些门道来——这里八成住过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而且瞧着,真是夫妻恩爱,和和美美…

看着看着不由有些羡慕——上一世的爹娘太恩爱了,娘亲又身体病弱的紧,无形中就有些忽略了唯一的女儿,这一世的父母更好,根本就是形同陌路,这般夫妻融洽兼且疼惜孩儿的画面委实少见的紧。

正自看得入神,一楼的门忽然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扶疏愣了下,以为是什么大型野兽闯了进来,脸色一下变得雪白。

却是等了半晌,下面再没有一点儿声音传过来。

扶疏胆战心惊的呆了一会儿,终于摸了根棍子乍着胆子蹑手蹑脚来至楼梯口处,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下一刻却是长舒了一口气——

却是一个白袍男子,正斜斜的倚在阁门上,看那一身的水迹,应该也是来避雨的。

本以为动作已经够轻了,哪知男子却忽然抬起头来,眼睛直直的瞧向扶疏藏身的方向:

“宁儿,是不是你?”

不知道是冻的还是怎地,男子声音都是抖的。

扶疏吓了一跳,缩在楼梯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宁儿,是你,对不对?”男子眼睛发直,踉踉跄跄的冲向楼梯口,却是刚走了两步就又跌倒,却仍抬着头痴痴的瞧向楼梯,“是我,天麟,天麟啊!”

楼梯处却仍是寂寂无声。

男子颓然伏在地上,以手掩面,声音狼狈而虚弱:

“宁儿,到底,是不是你?是的话,就带我们的孩儿来,见一见我可好?你不知道,这么多年了,我真的,想极了你们…你瞧,这间房子,和咱们原来住的一样呢,你好歹,带着孩儿,回来看一眼…”

又吃吃的笑了几声,却是比哭泣还要难听:“我又做梦了,对不对?”

头咣的一声撞在地上,便再无声息。

这是,睡着了?

而且瞧男子的意思,这本是他的房子?

还有那般凄楚的话语,听得扶疏心里也是一阵阵的发酸——

怪道这里这般干净,而又没什么人住过的样子。原来是男子为心爱的妻儿所建,听男子的意思,他的妻儿八成已经不在了,才会这般精心修葺却又不敢多呆…

扶疏愣怔半晌,看那人仍是俯卧在地上一动不动,慢慢叹了口气,恍惚忆起娘亲去世后,爹爹一下被悲伤击垮的样子——这样一个有情有义的男子,必不是什么坏人。

这样想着,终于安下心来,轻手轻脚的走下楼。

男子却依旧睡得很沉,丝毫没有要醒来的意思。依稀能看见男子俊逸中透着刚毅的眉眼,只是即便这么睡着,眉头却依旧紧紧的锁着…

眼看着天要黑下来了,外面的雨却依旧下个不停。扶疏终于绝了回家的心思,看看仍是半伏半卧在地上的男子,转身往厨房走去——

好歹鼓捣些吃的,既填饱自己的肚子,也好歹报答一下主人不是?

要说前后两世,扶疏的厨艺都不敢恭维,又偏是嘴馋,家宝每每心疼妹子,虽则家里穷还是想尽办法让妹妹吃的好些。自打兄妹俩离开家,更是隔三差五的弄些野物回去。

又担心自己那会儿不在跟前了妹子会饿着,好歹教会了扶疏几道简单的餐点,比如竹筒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