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靖远侯府里,谁背后不会说欧阳穆待梁希宜好呢,但是女人天生都是有着私心,一边说着,一边真盼着这对夫妻出点事儿,从而落实了大家认同的常理,男人即便心在你这里,依然控制不了身体的出轨,尤其是像欧阳穆这种是个女人就想贴上去的名门世家子弟。

前前的周岁宴办的隆重盛大,三房夫人隋念儿背后有些微词,毕竟二房可不是靖远侯府袭爵的一脉,等到老侯爷不在了,肯定要分出去的呀,如今给儿子办周岁宴都是府里的开销,而且来的达官贵人比世子爷嫡出长子周岁宴时可多多了。

大老爷夫人白容容常年待在京城,靖远侯府里的大权渐渐被老太君放给了隋念儿。

隋念儿不再是当年没地位的空架子世子爷夫人,又有了两个儿子傍身,想法自然变得同以前不一样了。她是大房媳妇,这侯府的一切早晚都是他们大房的,那么面对气势高涨的二房一脉,自然会生出不喜的心情,二房花的越多,她儿子就继承的越少呀。就连郗珍儿都会对欧阳穆同梁希宜的关系产生羡慕之情,经历过李姨娘的隋念儿,自然不屑之男情女爱了。

她的陪房嬷嬷在同隋念儿提起二房岑哥儿儿子前前的生日宴时,不由得感慨,连骆家七十多岁的老太爷都赏脸亲至,怕是全看在欧阳穆的面子上吧。

毕竟欧阳穆在京城可是皇上和皇后娘娘眼前的第一红人,他看重亲弟弟,大老远都从京城赶回来了,而且还带着皇太后,太后,皇后,皇帝的各种赏赐,大家自然多少给些薄面了。

于是整个西北又因为欧阳穆的回归变得热略起来,谁要是没能出席前前的周岁宴,反而显得你没面子,没有收到靖远侯府的邀请呀。

欧阳穆生怕梁希宜提起去老宅的事儿,故意嫁妆没这回事儿,越发勤奋的应付客人,还整出好多事儿让梁希宜去干,甚至求到了老太爷那里,想把大儿子呱呱接回家里同梁希宜亲近一下,这样梁希宜就可以安心看孩子,没时间外出了。

老侯爷以为他们夫妻二人感情上出了什么事儿,私下里打探一番,欧阳穆就跟个闷葫芦似的什么都不肯说,没办法只好暂且舍了呱呱,让他去陪他娘亲了。

欧阳岑看出欧阳穆同梁希宜有问题,拉着欧阳穆出来喝酒,说:“大哥,祖父说你居然求他把呱呱接回去陪大嫂,总觉得古怪,你们没事儿吧。”他一直清楚欧阳穆对感情的执着,当初看上陈诺曦后,明明是十四五岁的大男人了,真的可以对各种漂亮女子的引诱视若无睹,而且一下子就坚持是四五年。在他经历了男女之事儿后发现,这要需要多大的毅力呀!!!

欧阳穆把酒水一饮而尽,手里把玩着空酒杯,想着的该如何开口。他同欧阳岑倒是会说一些关于夫妻的事儿,可是这次的理由实在光怪陆离,他只能埋在心里,犹疑道:“你还记得我以前为陈诺曦……嗯,做过的事儿吧。”

欧阳岑一阵,尴尬的点了下头,若是因为这个,倒也能理解大嫂的心结了。换位思考,若是珍姐儿曾经这般明目张胆的喜欢一个男人四五年,他是绝对不会娶她的。>0<

欧阳穆叹了口气,他一看欧阳岑的表情就晓得这事儿无解,于是一个劲的干杯,想要混沌了自个的思绪,反而越发清晰的记忆起前尘往事。

突然,特别想梁希宜,特别特别的想……

欧阳岑默默的陪着兄长喝酒,直到外面漆黑一片,欧阳穆忽的站了起来,道:“回去吧。”

欧阳岑点了下头,这种事儿真的只能自己想通,然后就会变得毫不在意。

他拍了下大哥的肩膀,道:“大嫂那么爱你,总是会过去的。”

欧阳穆一愣,回过头,问:“你哪里看出她爱我了?”

欧阳岑懵了下,无奈的笑道:“这真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呀。一个女人若是不爱你怎么会为你生孩子呢,况且以前你们多如胶似漆,那种感觉是蒙不了人的,即便是现在,大嫂望着你的目光依然是很深情呀,大哥,你不会一直觉得大嫂不爱你吧。”

欧阳穆脸颊微微红了一下,梁希宜肯留在他身边就好了,他哪里会去奢望她爱他,即便情/欲高涨的时候,他逼她说爱她,她也说的迷迷糊糊,迫不得已似的,他自然认为她对他的爱,似乎总是带了一些妥协和怜悯。

欧阳岑见大哥对自个居然特别的不自信,十分诧异,这还是他熟悉的那个男人嘛?他先是送了大哥回到远征侯府后,方折返回靖远侯府,见郗珍儿的房内亮着,想起这几日似乎太沉迷于花姨娘的丰润身材,反而忽视了怀孕的妻子,一时感慨就去了正院子。

郗珍儿没想到欧阳岑这么晚回来居然来了她的屋子。要知道自从花姨娘得宠后,欧阳岑连着五六个晚上都落宿花姨娘房里,每个月只有初一十五和三十会定时来主院陪她。考虑到她怀孕三四个月,无法满足夫君的需求,郗珍儿虽然吃味,却从未抱怨过什么。先让花姨娘得意几日,早晚有收拾她的时候,就好像曾经的秀姨娘,不是也都送回去了吗?

男人,总是喜新厌旧吧。

她见欧阳岑浑身酒气,轻声问道:“爷很少喝这么多酒了,这是干什么去了。”

欧阳岑同欧阳穆喝完闷酒,一时间感慨良多,道:“自然是陪大哥了,不然谁能勉强我醉酒。”

郗珍儿一怔,八卦的问道:“大哥?大哥居然在外面喝酒!”

“嗯。”欧阳岑目光一沉,说:“有时候想想女人真是没法太宠呀。”

郗珍儿犹豫片刻,道:“可是大哥被大嫂冷落了?”欧阳岑说没法太宠,自然有暗怪女人拿大的意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大哥在大嫂那里受闷气了呗。

欧阳岑点了下头,忍不住将大哥唠叨的那些话同妻子说了一遍。

郗珍儿自然认同夫君的观点,顺着他,道:“大嫂也真是怪不心疼大哥,这年头能做到大哥如此的男人真没有几个,大嫂也不怕大哥因此出其他事儿。”

欧阳岑摇了下头,说:“我大哥对女色的隐忍力绝对是天下第一。”

郗珍儿不太相信欧阳岑的说法,不过表面依旧附和他,道:“大嫂真是好福气,遇到了大哥这般的男人。其实但凡男子,谁能没个过去呢,更何况陈诺曦都死了,没想到大嫂还这么介意。”

欧阳岑又同她聊了一会,两个人吹灭了烛火,盖上被子睡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感情的事情没有对错,就是谁爱谁多一点,就注定要多忍受一些。

我一个同学,结婚前就跟她公婆说不会生孩子。她公婆是独生子嘛,特别想要个孙子或者孙女,就去做朋友妈妈的工作。然后我同学就跟她老公急了,闹着要离婚,说结婚前说好的,最后公婆连带她老公一起去给我同学保证以后再也不提孩子的事儿了。

我们一致认为我同学太厉害,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对,不意味着你老公会多爱你一点。反过来想一下,我同学也说的没错,她结婚前就把一切都说了,她这辈子绝对不会要孩子,如果她老公和公婆接受不了,完全可以不接受她这个儿媳妇。但是他们接受了,那么日后再说就是不对。

现在他们过的也很好,我同学是大美女,工作在他们领域超级牛叉的那种人。她从来不怕失去婚姻,她认为就算没有婚姻她也可以有第二春,她的人生依旧很灿烂,所以害怕失去她的男人就会变得唯唯诺诺起来。我们宠着她,他们全家人也宠着她。所以旁人的看法一点意义都没有,对错都是相对的。关键是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女人关键点是学会先爱自己。

☆、126、

欧阳穆回到家,发现梁希宜还在屋子里看书,并没有提前入睡。

他心里稍微好受一些,担心梁希宜嫌弃他一身酒味,急忙去洗了澡,再回到屋子里时,见梁希宜右手支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

“累了就去睡,干嘛等我。”欧阳穆不晓得自个问出这句话的原因,只是自然而然就说出来了。

梁希宜一怔,道:“你可是真心这么想?”

欧阳穆见她面色不快,急忙搂住她的腰,轻声说:“自然是假的,你就不能回个话说是特别惦记着我,所以难以入眠?偏是逼我说实话。”

梁希宜无奈的笑道:“你有多忧愁,拉着二弟去喝闷酒?”

欧阳穆不晓得如何解释,只要用额头蹭了蹭她的勃颈处,道:“希宜,我想把自个灌醉,却是脑子里想的全是你,不管干什么,都脑子里全是你那冷冰冰的模样。”

“冷冰冰?”梁希宜掐了下他的肉,说:“这么晚回家,难道还让我同你热乎乎的?你同二弟去喝酒,喝到这个时辰,信不信明日立刻有人试探着要给你送女人了。”

欧阳穆裂了下唇角,道:“我就是没去同他喝酒,也有不少人送呢。上次不过去了趟祖父曾经的挚友家吃饭,请的那些个舞女一个比一个裸/露,真是烦心死了。”

“哦,怎么当时没听你说呢。”梁希宜眯着眼睛,露出几分危险的气息。

欧阳穆急忙装可怜的说:“这帮人最无耻的是居然还让给我斟酒的女人撒了我一身酒水,故意往我身上靠,然后我就怒了,自然不好同你讲。”

“那么今日你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梁希宜感受到他手里的不老实,笑着说。

“因为岑哥儿说你是爱我的……”

梁希宜浑身一震,脸颊通红,她没想到说到最后是这么个结果。

欧阳穆的指尖捏住了梁希宜的下巴,柔声道:“看着我希宜,你,你是爱我的吧。”他问的没有底气,不论他在外人面前多么的霸道,一旦面对梁希宜,整个人就做贼心虚的像是一只耗子,任由梁希宜揪住他的尾巴,不敢有丝毫反抗。

梁希宜被他看的心慌,突然猛的踮起脚尖,迎上他的唇角,亲了一下,道:“不然呢。”

欧阳穆愣了片刻,顿时心花怒放,二话不说拦腰横着抱起梁希宜,扔到了床上压在身下,道:“真的,很爱我,很爱我,对不对。”

梁希宜莫名笑了,使劲抬起头,嘴巴伏在他的耳边,说:“欧阳穆,你赢了,你这个大坏蛋,你真的赢了,我发现自己是真的,真的是已经爱上你。所以我想了很久,决定不去计较你过去的一切,那些老宅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懒得去看了,我,不在乎了。”

欧阳穆呆了许久,才缓过神来,唇角越裂越大,恨不得可以塞进去一个拳头,他忽的低下头亲吻着梁希宜的脸颊,脖颈,上下亲吻着,呢喃道:“希宜,我的希宜……你是我心尖尖的宝贝,真的,什么陈诺曦,跟你,跟你感觉完全不一样的。”

即便是同上一世相比,他也不曾那么爱过前世妻子呀。最多不过是仰慕,更多的是感恩,然而现在,他真是从心到身,一刻都离不开梁希宜,饶是刚才同岑哥儿喝酒,满脑子想着的都是梁希宜会不会等他回家。所以第一眼看到梁希宜没有睡的时候,他的心都快被融化了。

梁希宜被他弄的浑身发痒,咯咯咯的笑了出声,这几个月,她真是想了好久,慢慢的消化掉心底涌现的私欲。谁没有什么过去,更何况她不是还喜欢过秦家二少爷,不过是没欧阳穆那般明目张胆罢了,但是喜欢归喜欢,她如今可是待欧阳穆全心全意,那么欧阳穆或许同她一般的心境,总是强调过去真没有什么意思,她要做的是如何经营好这份感情,不让欧阳穆变心才是。

欧阳穆重生后从未有过如此开心的时候,他疯狂爱抚着小妻子,迎来了梁希宜热情的回应,似乎是沉寂许久的两个人再一次找回来心贴着心的感觉,一次次的达到快乐的高/潮。

梁希宜一直属于外表冷冷的,喜欢自个沉默想问题的女人,她若是纠结什么就会走不出死胡同,但是一旦解决了就不会再去想,因此翌日清晨,连身边丫鬟们都感觉出主子们似乎是和好了,否则照着前几个月的那种不冷不热,说不清楚道不明的状态,实在是让人服侍着都小心翼翼,担惊受怕的。

欧阳穆又开始了赖在家里的日子,谁邀请都不肯出去,一时间让很多试探的人家都想不明白,昨天晚上欧阳大公子同二公子到底为何事儿喝的闷酒呢?

欧阳穆才离开京城几个月,皇帝催促他回京的信函就一封接一封,其中最后一封居然写着,在洗衣院遇到了个小宫女,觉得挺有意思,生出爱慕之心,可是对方不晓得他的身份,怎么办。

欧阳穆顿时无语,将信函拿给梁希宜阅读,梁希宜一时气急,忍不住道:“若兰这都为了皇帝流了三个孩子了,她居然现在说钟情一个小宫女,还隐藏了身份同对方交往,夸奖小宫女心地善良,这世上我见过的女子也不算少了,不信那小宫女看不出皇帝的身份。”

欧阳穆安抚了妻子一阵,道:“皇帝毕竟年少,他才经历过几个女人,况且若兰这辈子确实是不易生子,早晚要接受这个现实的。”

梁希宜斜眼瞧他,说:“那你呢?”

欧阳穆急忙察觉失言,没事儿说这些干嘛,不是再一次印证男人都不值得信任了吗?他若不是重生之人,怕是也不会有这般隐忍的能力吧。

“我认识你的时候都老大不小,娶你的时候更是比现在皇帝还大呢,自然懂得我要的是什么。”欧阳穆讨好的干笑了两声,无赖似的靠在小妻子身上,道:“我就要你,梁希宜,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白给我江山都懒得坐,真的!哈哈。”

梁希宜无语的拱了他一下,说:“就知道胡说。我看皇上在最后可以给你下了归京期限了,你可是必须要回去呢?我真是舍不得呱呱……”

欧阳穆脸色一沉,道:“希宜,呱呱同祖父感情至深,你也看到了,呱呱被祖父教养的很好,他老人家大限将至,我是真心希望你可以把呱呱留在他的身边。当然,如果你一定要带走呱呱,我……我也会帮你试探一下。”

梁希宜见他面露悲色,自然晓得靖远侯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吧,我当年把呱呱留给了祖父,万没有现在带走的道理。更不想让你为难。”

欧阳穆心里暖暖的,嘻嘻哈哈的笑了两声,拉着梁希宜上了床,拦她入怀,靠着墙壁坐着,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大腿,说:“我们还是和来时一样,带着多多走吧。”

梁希宜纵是有万般不舍,也不愿意同一个老人相争,犹疑的点了下头,说:“但是你要同呱呱讲清楚了,我们带多多走不带他,并不是不爱他,而是让他替我们在祖父面前尽孝。你也要趁这几个月多疼疼呱呱,省的让他以为爹爹不爱他。”

欧阳穆低头亲了亲梁希宜额头,道:“就冲他帮我讨好他娘,我便是会好好疼他。前几日西凉国那头送来了几匹不错的小马驹,我同岑哥儿商量,带着几个孩子去郊外野炊呢。”

“好吧,我回去同呱呱说,他才四岁,能玩小马驹吗?”

欧阳穆笑着说:“我的儿子,总归是要玩点活物,不能老让他跟着春姐儿在家玩翻绳吧。”

梁希宜也无语的笑了,春姐儿近来特别爱玩动脑的游戏,其中之一就是解翻绳,还老让弟弟们给他摆出翻绳的状况,自个在旁边看着思索可否有多种解法呢。

自从春姐儿五岁以后,基本上就和呱呱一般,是由老侯爷亲自教导的,而不是交给郗珍儿,再加上珍儿有了儿子前前,对小女儿兰儿照顾疏忽,春姐儿为此还埋怨过母亲呢,所以春姐儿同呱呱虎虎玩的好,倒是对嫡亲的弟弟前前似乎不太待见。

梁希宜隐约猜到老侯爷的想法,不由得感慨靖远侯的深谋远虑,春姐儿这才几岁呢,都打算那么老远的事情了。

欧阳穆给皇帝回信,从西北回京必然要经过水路,怕是要熬到过完年后方可以启程。

皇帝虽然希望他早日归京,却也晓得这事儿催半天无用,反而又叨唠起同小宫女的事情。

梁希宜在一旁听着,无语道:“这宫女要多么的傻,才可以同皇帝认识四个多月了,都看不出来这个男人是谁,话说宫里除了皇帝不就是太监吗?”

欧阳穆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从未想过六皇子一辈子会守着白若兰过活,他又不是重生的男人,哪里会忍这些。更何况皇家无子可不利于朝堂稳定。现在皇上爱上了个小宫女,总比喜欢上得力大臣的嫡女有益于日后欧阳家的筹谋。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曾有私心,一辈子就不让梁希宜知道也挺好。现实里夫妻两个人不可能完全的变成一个人,每个人都有对方会碰触不到的秘密。可是我也清楚,既然最初有了这个设定,若是结局是永远不知道,隐瞒一辈子的幸福生活,怕是被大多数读者无法接受,认为烂尾。所以最终还是要让梁希宜知道的,彻底解决完所有问题才会结局。

大家可以猜想一下,梁希宜是如何晓得的呢?

读者凤尾香罗大大给的梗我觉得挺好的,虽然我不会采用,哈。就是欧阳穆说谎,说自个是重生的,上辈子是欧阳穆,又重生成欧阳穆,因为上辈子觉得陈诺曦不错才会有起初的暗恋。>0<

☆、127、

九月底,欧阳穆和欧阳岑约着带着几个孩子前往宜城附近的东郊马场玩耍。欧阳月也想带着虎哥儿同哥哥们一起去玩。隋念儿忙于府中事宜没有时间,而是让身边陪房王嬷嬷陪着虎哥前往。

郗珍儿知道后,偷偷同梁希宜抱怨,自从大房媳妇欧阳隋氏管家后,处处精简下人,因为宇哥儿常年不在府上,院子里丫鬟都给调用他处了。

梁希宜听后没有发表意见,大房二房立场不同,当年隋念儿同珍姐儿交好是因为都没儿子,处于患难之情,如今她有两个儿子呢,自然要为嫡子打算。

至于大房的嫡出老二龙龙,隋念儿担心孩子太小会被大孩子欺负,就借口病了留在靖远侯府里。

欧阳月知道后越发对隋念儿生气,不过如今的隋念儿完全无视欧阳月,反正她有两个儿子傍身,抓府里的事儿比抓欧阳月的事儿还上心呢,欧阳月一气之下带着兰朵儿出席。

兰朵儿是关外人同汉人的混血,为人性子大大咧咧,没什么心计,倒是不让大家讨厌。

因为她尚无子女,隋念儿反而对她不错,平日里也不太约束她。隋念儿想的明白,她除掉了个单纯的兰朵儿,欧阳月还会去寻第二个令他心动的女人。到时候带回来个心机深的,她岂不是更烦心?还不如留着兰朵儿呢。

欧阳穆近来心情大好,根本没有在乎弟弟到底带来什么女人。

郗珍儿怀孕六个月,坐稳了胎,她心里希望自个可以同隋念儿似的,第二胎也是个儿子,所以挽着大嫂的时候总是在说孩子的事儿。梁希宜浅笑听着,她瞧着郗珍儿怀孕后皮肤反而变白了,怕是个姑娘,不过这种讨人嫌的话她是不会轻易说的。

女人们在草地上铺上了关外运送来的白色毛毯,孩子们到处的跑,身边丫鬟嬷嬷围坐一旁,哄着孩子们玩耍。春姐儿在这里面最大,她是孩子王,此时凛然有几分欧阳家嫡长女的架势了。

梁希宜望着一群孩子闹哄哄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涌上几分温暖。

大家在坐下了一会,欧阳穆就独自骑马回来,他左手抱着呱呱,右手拎着多多,道:“希宜,那边景色可好了,我骑马带你溜达一圈?”

众人立刻将目光都投了过来,梁希宜的周围三四十人全是都女子,有隔房嬷嬷和丫鬟们,还有欧阳穆的两个弟媳妇,然后他就大摇大摆的过来了。

梁希宜脸颊微红,怪道:“你怎么一个人就过来了,不是说好带孩子玩吗?”

欧阳穆把多多扔在毛毯上,说:“他太小了,马跑起来就哭了,倒是呱呱还能玩会,但是我的马大,尚有一部分空间,咱们一家三口共骑一匹马多好呢。”欧阳穆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柔软,让身旁的嬷嬷们都觉得不太适应,更何况是众人目光里的梁希宜了。

她咳嗽了一声,故作随意的捞起多多,喂了他口水喝,道:“你哪里像是看孩子的样儿。”

欧阳穆同郗珍还有兰朵儿打过招呼,毫不客气的挤在妻子旁边,说:“都是亲人,介意什么,你还是套件衣服同为夫走吧?呱呱说想和你一起骑马呢。”

欧阳穆看向呱呱,呱呱立刻奶声奶气的道:“娘,你陪我一起骑马吧,否则爹爹老数落我。”

梁希宜无语的忘了他们一眼,同弟妹告辞了一下,郗珍儿笑着说:“大哥真是疼爱大嫂,一刻钟都离不开呢,大嫂快和大哥走吧。”

欧阳穆同郗珍儿认识多年,打趣道:“那是自然,我自个的媳妇,当然是离不开的。”

众人一时无语,隐约有窃笑声融合在秋日的微风里,梁希宜红着脸同上了欧阳穆的高头大马,呱呱小小的身子拢在她的怀里,都快看不到了呢。

欧阳穆盯着呱呱,呵斥道:“往下弯着点,别顶着你娘的胸。”

“无耻!”梁希宜回头瞪他,措不及防的被亲了个正着。

欧阳穆笑呵呵的在她耳边嬉笑,说:“你的胸除了我以外谁也碰不得,包括你儿子。”

“流氓!”梁希宜不敢再轻易回头,远处还都是人呢,欧阳穆若是再做出什么大胆的举动,定是会传的靖远侯府里人尽皆知。她急忙摆正姿势坐好,一只手拦着儿子防止他掉下去。

微风迎面袭来,倒是有几分豪迈的感觉,欧阳穆驾着马,感受着怀里两个人的分量,胸口被温暖溢的满满的。他的妻子和儿子,他的全部生命呀。

他带着妻子和呱呱去看了山林深处的红叶,呱呱似乎很兴奋,欧阳穆索性将他举过头顶,遥望远处的风景。他们还路过了一条河流,欧阳穆想起当年为了追梁希宜,可是特意扮演过贴心大哥哥笼络定国公府七少爷的心呀,于是拿出看家本领钓鱼,烤鱼,顿时惹来梁希宜同呱呱崇拜的目光。

呱呱难得同爹娘玩一整天,到了晚上居然不想回靖远侯府了。

梁希宜也舍不得他,最后两个人把孩子带回远征侯府,好在靖远侯体贴他们为人父母的心情,放话在欧阳穆回京之前,可以让呱呱一直陪着梁希宜。

但是十月份,靖远侯府又发生了个不愉快的事儿,郗珍儿七个月的胎居然提前发动,生下了个闺女,哭声很柔弱,样子极其瘦小,不过俗话讲七活八不活,所以这孩子喂养了几日,居然活了下来。梁希宜感慨老天爷怜爱世人,郗珍儿却待她冷冷的,竟是连看都懒得去看,一心养身体了。

说起此次郗珍儿早产,也着实让人窝心,原来是岑哥儿宠爱的花姨娘居然有将近三个月身孕了,因为她的孕期不是一个月两个月,而是三个月,所以郗珍儿认为花姨娘耍心机,故意隐瞒了怀孕的事儿,而且欧阳岑常去花姨娘那里,会感觉不出异样吗?

郗珍儿同欧阳岑埋怨了花姨娘,欧阳岑却觉得这不是个大事儿,郗珍儿作为主母,结婚九年,育有两女一子,他为了让郗珍儿生出嫡子,先后任由秀姨娘滑了两个胎儿,并且还同意珍儿将秀姨娘送回娘家的处理结果,自认算对得起郗珍儿。

如今花姨娘不管是否是故意为之,总归是怀了他的孩子,他不可能再为了有嫡子的珍儿,然后让姨娘吃药滑胎了。更何况此时欧阳岑待花姨娘有几分感情,他不明白一想懂事儿的珍儿干嘛同花姨娘过不去。而且他特意同大哥张口,让欧阳穆从京城回来,就是为了稳固前前在府里的地位,现在郗珍儿却同他吵闹,说花姨娘如此心机深沉,这个孩子不能留之类的实在是太可笑了。

郗珍儿自从同欧阳岑成婚后,欧阳岑一直向着她,就连后宅姨娘的事儿都不愿意脏了她的手,亲自为她处理,如今为了个心机深沉的花姨娘居然指责她,她一时接受不了就动气早产,好在母女都平安,否则更是得不偿失。

在是否让花姨娘生下孩子这件事儿上,因为郗珍儿的早产,欧阳岑多少有些内疚,一度不想破坏他同珍儿的少年情分,想要如了她的愿,但是没想到珍儿的第四胎还是个女孩,这个结果倒是让欧阳岑舍不得滑花姨娘胎了。

郗珍儿冰雪聪明,自然晓得这一胎是女儿对于欧阳岑来说,必然会保住花姨娘的孩子。所以她心里厌烦这个女儿,想想就觉得难过,为什么不是个儿子呢。想起前几日同梁希宜一起出去玩,大哥同大嫂之间的如胶似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呀!这天下居然还有梁希宜这般好命的女人。她还说想要个女儿,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她可是想要儿子的,为什么老天爷不给她个儿子呢!

大房媳妇隋念儿听王嬷嬷提起二房的事儿,忍不住讽刺道:“我那个二嫂子是没受过姨娘气,当年我受李么儿气的时候,她还劝我忍忍便过去了,如今自个先忍不下去,人家都怀了孕,居然同自个夫君去说不能要这个孩子,真是这么多年被二哥宠傻了吧。”

“夫人小声点,当年你们毕竟关系好过,这话别人听过去不好吧。”

隋念儿无所谓的耸耸肩,她现在就是脸皮厚的都不怕人咬了,她可是从底层走上来的人,早就看透了男人的本质,比如他们家的欧阳月,她就从来不指望这人能帮着自个打压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