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芬芳手捂着眼睛,暗暗思索对策,不经意间抬头,望见了石桌上的茶水,眼睛一亮,今天的事,李向东也有份,他休想逃避责任:“回到房间后,我喝了杯茶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原本,杜芬芳是想将事情推给慕容雨的,可她那两名小丫鬟在晚膳前就回去了,若杜芬芳诬陷她,很多地方对不上,谎言不攻自破,杜芬芳岂不是自打嘴巴。

茶?难道那茶里被人做了手脚?高门内院多争斗,杜芬芳稍稍提点事情,他们就能想象出许多东西。

“你们看,这里也有茶水和茶壶。”一人惊呼,众人的目光也全都集中到了石桌上,茶壶茶杯是一套的,有两只杯子里面有茶水,也就是说,最少有两人在此饮茶:“是谁将这些东西拿到这里来的?”

一名小和尚走了出来:“是李状元命小僧送到这里的。”

瞬间,众人怀疑的目光望向李向东:“李状元是否介意我们检查茶壶茶杯?”高门贵族们来到这里时,除了众僧人外,李向东与杜芬芳站的最近,再加上小和尚的回答,众人自然对李向东起了疑。

李向东淡淡笑笑,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尽管检查。”眼睛急转,思索着应对之策。

一名懂些医术之人走上前来,揭开茶壶盖望了望,没发现什么问题,端起茶壶放到鼻端轻嗅也没发现不对。

将茶壶的盖子盖上,那人端起其中一杯茶闻了闻,摇摇头放下,又端起了另外一杯…

李向东淡淡笑着,微握的大手猛然张开,一颗石头飞速射向那人的胳膊肘…

胳膊肘被石头打中,手臂倾斜,那人手中的茶杯直直掉落…

不好,李向东想毁掉证据,慕容雨眼明手快,拿出一颗银珠弹向地面…

“啪!”茶杯掉落在地,摔的粉碎,里面的茶水流到地上,四下散开,那颗珠子却在地上咕咕噜噜的转着,连茶水的边都没沾到。

慕容雨叹了口气:习了几天的武,力道还是那么差,自己本想将银珠弹到茶杯掉落之地,哪曾想力道不够,距离流淌的茶水,还有段距离…

众人望向那检查之人,目光责备,怎么这么不小心!李向东,慕容雨的动作都快,再加上别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茶水上,没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

计策成功,李向东暗暗松了口气,淡淡笑着:“我知道大家不信我,可我还是要说,这两杯茶是同一个茶壶里倒出来的,茶壶里的茶水没事,另一个茶杯的没事,这只茶杯里的,自然也不会有事…”

慕容雨冷冷一笑,若那杯茶真没问题,你为何要打翻它,不让人家检查,不过,今天这件事,可没那么容易罢休。

众人对李向东的怀疑,有些动摇,会不会只是个误会…

慕容雨勾唇冷笑,李向东想脱身,没那么容易,目光转向一边,正欲想个办法拆穿李向东的谎话,冷不防看到了刚才弹到地上的银珠,眼睛顿时一亮:“地上是谁的珠子?”

众人的目光转向地上,顿时变了脸色:“银珠变色了。”虽然改变的颜色很浅很浅,却足以说明茶水有问题,嘲讽,不屑,怒视的目光,再次转到李向东身上,真是聪明啊,只将药下到一只茶杯中,若茶水被喝掉,别人可找不到任何线索…

慕容雨,又是你害我!李向东气的咬牙切齿,眸底闪烁的怒气,恨不得将慕容雨碎尸万断。

慕容雨迎着李向东的怒视,淡淡的笑,仿佛在说:“这是你自找的,怪不得我。”银珠刚到地上时,没碰到茶水,可转了几圈后,居然滚到茶水里去了,省去了慕容雨再想计策的时间…

“银珠,是我丢的。”等了好大一会儿,没人认领银珠,杜芬芳的贪婪之心又上来了。

这颗银珠不是普通的银珠,应该是一件饰口上的装饰,半椭圆的花瓣形为底,银珠嵌在中间,上面纹着精致的花纹,一看便知是上品,杜芬芳不贪心才怪。

“芬芳妹妹,这银珠的成色极佳,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能买得起这件饰品?”杜幽若气不打一处来,早知道这银珠无人认领,自己就要了,岂会让杜芬芳这个小蹄子抢了先,哼,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也休想得到。

杜芬芳小声啜泣:“银珠是姨娘送我的嫁妆,我一直都收在最贴身的地方,姐姐自然没见过…”

知道杜芬芳在撒谎,杜幽若气的咬牙切齿,杜芬芳一向口齿伶俐,唇枪舌剑,自己不是她的对手,再这样下去,自己肯定会出丑。

深呼吸几口,杜幽若下定了决心:先让她得意片刻,等回去再收拾她,那银珠,自己也一定要抢到手。

慕容雨淡淡的笑,贪婪的杜芬芳认下了这颗银珠,事情就与自己毫无关联,自己只是‘无意见’看到了她掉在地上的东西,出言提醒而已…

侧目,正对上欧阳少弦深不见底,又能察觉一切的目光,慕容雨先是一愣,随即毫不退却的与他对视:自己又没有栽赃陷害别人,只是让银珠讲出了事情真相而已,对人对事,自己都问心无愧,当然不会害怕欧阳少弦犀利的眼神…

“李状元,你还有何话说?”想不到竟是他以药物控制了杜芬芳做坏事,一高官冷冷扫了李向东几眼,长相斯文养眼,骨子里却是这般下作,虚伪,寒门学子就是没有教养。

李向东很快静下心来,点点头,不死心的顽抗:“接触过那杯茶的,都有哪些人…”

“你在怀疑我?”负责检查茶水那人对李向东怒目而视:“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你,更何况,众目睽睽之下,我如何做假…”

李向东摆摆手:“我不是指你。”

那人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怀疑,那小师傅…”

“人家是出家人,常年以寺庙为家,偷取火龙珠有何用?”不等那小各尚辩解,众人已七嘴八舌的开了口。

“就是,火龙珠不见了,人家可是要拿命抵的,命都没了,他要火龙珠有什么用…”

“想逃避责任,也不能乱冤枉人吧…”

李向东笑的灿烂无比:“各位误会了,我说的那杯茶,不是指这杯,而是指杜小姐房间那杯,杜小姐曾说,她进房后喝了杯茶水,就睡着了,想必诸位都听到了。”

李向东的目光淡淡在众人脸上扫过:“我不知道杜小姐住在哪间厢房,更别提过去下东西了,所以,想害杜小姐的,应该另有其人,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杜小姐房间中的茶水里动手脚,自然也能在这杯茶水中下药…”

高贵们没有说话,相互对望一眼:李向东言之有理,

“杜小姐房间的茶水,本王已经命人取来了。”就在众人想放弃对李向东的怀疑,转而思索事情究竟是何人所为时,洛阳王带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小姐,你没事吧?”人群中,一名小丫鬟直奔杜芬芳而去,目光焦急,想来是她身边那名唯一的丫鬟。

“火龙珠是皇上赐给相国寺的,虽然已经找回,主持大师也慈悲为怀,不想将事情闹大,但咱们身为臣子,定要为皇上排忧解难,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窃之人。”

洛阳王威严的目光在高官贵族们身上扫视一遍:“如果此事不追查到底,那盗贼肯定心存侥幸,说不定还会再次对火龙珠下手,这一次幸运,找回了火龙珠,万一下次没那么幸运了,遗失掉火龙珠,死的可不止一两个人…”

“是是是…洛阳王爷言之有礼…”有人拍着马屁。

“没错,事情一定得查到底,弄清真相,揪出那名胆大包天的盗贼!”事不关已,高高挂起,洛阳王想查就查吧,反正事情与自己无关。

洛阳王将目光转向杜尚书:“杜尚书,这是从杜芬芳小姐房间端出的茶水,从侍卫进门到这里,都有尚书府的人跟着,并且,端茶水过来的,也是尚书府之人,本王绝对没做手脚…”

“王爷身份高贵,岂会陷害小女,卑职都明白。”杜尚书恭维着:“不知王爷可从茶水中发现了什么?”

洛阳王微微皱眉:“说来也怪,茶水很正常,没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

慕容雨勾唇,那茶水本来就很正常,他们又怎么可能查出问题…

“会不会是,有问题的那杯已经被小女喝掉了?”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只有一杯茶水有问题的例子都出现了,此说法很具说服力。

“不排除这个可能。”洛阳王的目光转向尚书府的人:“平时负责杜小姐饮食起居的人是谁?”

杜尚书一指照顾杜芬芳的小丫鬟:“是她,小英!”

杜芬芳心中猛然一惊,事情怎么和小英扯上关系了…

“小英,这件事情,你是不是知情者?”杜尚书语气严肃,冷冽,小英吓的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请老爷明查,我对此事不知情,真的不知情啊…”

杜尚书冷冷扫了小英一眼,意有所指:“小英,所有的事情,无论隐瞒的再好,再隐蔽,到最后,总会真相大白,火龙珠之事非同小可,你可要仔细想清楚了…”事情再闹下去,只会一发不可收拾,牵连也会越来越广,必须找个替罪羊,尽快将事情解决了。

小英的心里咯登一下,她在尚书府这么多年,自然能听明白杜尚书的言外之意:老爷想让自己顶罪,可自己真的什么都没做过啊…

“…小英,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心里有鬼?”杜尚书语气严厉,望向小英的眼中,带着诱惑与威胁,仿佛在说:“若你主动承认罪行,我可以考虑对你从轻处罚,可若你一意孤行,死不认罪,我会让你的家人都去给你陪葬…”

杜芬芳脸色煞白,事情都怀疑小英身上了,会不会再牵扯到自己?

眸光闪了闪,杜芬芳大声哭泣:“小英,我平时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害我?三个月前,你也是故意推我进水池,想要淹死我对不对…”

事到如今,她便将小英对她做过的所有坏事一一细数,力求让人相信,小英是真的想害杜芬芳,争取将火龙珠一事,推到小英身上:

“小姐…奴婢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小英如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那些事情的确是自己受了杜幽兰的利诱,故意设计杜芬芳,可是,火龙珠一事,真的与自己无关。

“这么说,小英是承认自己帮着别人暗害小姐了。”杜尚书眸底寒光闪闪,语气冰冷的没有温度:这个奴才,算她识相。

“小英,原来事情真是你做的,我一直都待你如亲姐妹,你为什么要害我?”杜芬芳哭的凄惨,装哭博取同情的事情,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杜芬芳早就知道小英是杜幽若的人,她之所以没有拆穿,是因为她非常了解小英的手段,在小英设计她时,她总能装作中计受伤,其实却是什么事都没有。

若她除去小英,杜幽若定会再派给她一个陌生的敌人,她还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去了解那个敌人,浪费精力,还不如留着一个知根知底的小英,关键时刻,还能为她所用…

“这…这…”小英眼睛急转,思索着解决方法,最后,咬咬牙,狠狠心:“老爷饶命,是李状元指使奴婢这么做的,他说如果我不听他的话,他就杀了我…”

杜尚书明摆着想让小英将所有责任担起来,若她不承担,绝不会有好下场,于是,她灵激一动,将事情推到了李向东身上,她以被胁迫人的身份出现,也算受害者,处罚应该也不会太重。

李向东端来的茶水被做手脚一事,住在相国寺的香客们,人尽皆知,小英陷害李向东,绝不会有人起疑。

“你胡说,我根本就不认识你。”李向东大吼着扑向小英,却被侍卫们强行拉开,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转了一圈,偷盗龙珠的罪魁祸首居然变成了他。

小英战战兢兢,怯怯的解释:“我之前也不认识你啊,若非大家都叫你李状元,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新科状元李向东…”

“难怪他刚才帮着杜小姐说话,原来是怕自己做的偷盗之事被拆穿…”一人出言嘲讽。

“就是,欲盖弥彰,还是洛阳王爷英明,将事情查出来了…”又一人讥笑。

“王爷,您相信我。”李向东哀求着望向洛阳王:“偷盗龙珠的人不是我,是杜芬芳,她说要给我看她母亲留给她的火龙珠,我根本不知道那是偷窃的佛像上的…”

之前李向东一直没说出真相,就是怕事情牵扯到他,会影响仕途,哪曾想杜芬芳过河拆桥,将所有错误都推到了他身上,他才不做替死鬼。

杜芬芳以丝帕轻拭着眼角:“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这些话?李状元怎么可以推卸责任,明明是你以药物控制了我,想利用我拿到火龙珠,我是受害者啊,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当…”

李向东是高门贵族之人,身份不低,与自己这天天受人欺负的庶女可谓是天壤之别,他家里人肯定会为他摆平此事的,他不会受到太重的惩罚,将事情推到他身上,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李向东也知道,这个时候说明真相,只会加重别人的怀疑,可他管不了这么多了,火龙珠是杜芬芳偷的,凭什么让他承担责任,就算洛阳王治他的罪,他也要拉上杜芬芳做垫背。

更何况,杜芬芳是尚书府嫡出千金,洛阳王就是看在杜尚书的情份上,也不会重罚他们。

洛阳王没有理会李向东,侧目望向杜尚书:“杜尚书,此事牵连到两名尚书府之人,其中一位还是你的千金,事情就交给尚书处理吧,本王相信,尚书定能公平、公正的处理好事情,让人心服口服。”

“多谢王爷抬爱,卑职一定竭尽全力,将事情处理的圆圆满满。”杜尚书窃喜:这可是一个表现的好机会,自己绝对不能错过了。

直起身体,杜尚书望向李向东,杜芬芳,小英三人,厉声道:“李向东身为八品宫廷命官,居然贪心偷盗相国寺火龙珠,知法犯法,按律当斩,不过主持大师慈悲为怀,不再追究此事,李向东从轻发落,革去官职,遣回原籍扬州,永世不得录用…”

慕容雨淡淡的笑,这也就是说,李向东只能做一辈子布衣平民,再也进不了京城,做不了官了,这样的处罚,还有些便宜他…

“尚书大人,火龙珠不是我偷的,真是不是我偷的。”李向东双目赤红声嘶力竭的大喊着,若是侍卫们没有死死的拉着他,估计他会扑过来,揪着杜尚书的衣领吼了:

永世不得录用,他们怎么可以这么对自己,自己费尽心机,却落得这样的下场,不甘心,怎能甘心…

杜芬芳揉了揉耳朵:原籍扬州,原来李向东不是京城贵族啊,只是扬州那破地方的贫民一个,真是虚伪下作,卑鄙无耻的小人,居然欺骗自己的感情…

不理会李向东的吼叫解释,杜尚书接着判:“丫鬟小英,虽说是受李向东胁迫,下药是不得已而为之,但其以下犯上,设计主子,便是死罪,拖回尚书府,杖毙。”这里是相国寺,佛祖以慈悲为怀,普渡众生,断没有在这里杀人的道理。

小英只觉轰的一声,大脑顿时一片空白,直到侍卫们驾着她向外拖去,她才反应过来:“老爷,饶命…饶命啊…事情与奴婢无关…真的与奴婢无关…”小英拼命挣扎着,哭的声嘶力竭:“老爷…奴婢是为了整个尚书府才认罪的啊…”

杜尚书的目光不自然的闪了闪,唯恐小英再说出什么有损尚书府名声的话来,厉声命令道:“刁奴,还敢狡辩,来人,把她的嘴巴堵上!”

杜芬芳瘫倒在地,手脚不停打颤,天哪,杖毙,那是多么残酷的刑罚,幸好自己聪明,将事情推开了,否则,落到这种下场的,岂不就是自己…

“杜芬芳被人设计,方才无意识的偷盗火龙珠,但偷盗龙珠触怒佛祖,死罪可免,活罪难饶,重打五十大板,闭门思过三个月!”

“女儿,愿意受罚!”和李向东,小英的刑罚相比,她已经轻了许多了。

杜芬芳的识时务,杜尚书很是欣慰,自己是判官,自然要一视同仁,不能有所偏向,自己对她的惩罚已算轻的,若她不甘心的大吵大闹,自己少不得还要给她加刑。

“王爷,卑职的判决,您可还满意?”偷盗龙珠一事,小英并没有直接参与,但她以下犯上却是事实,判她杖毙,并不过份,否则,哪天某些个奴才也学她这样,被人胁迫,将主人害死,整个京城岂不乱了套。

洛阳王点点头:“杜尚书的判决,本王很满意。”

“杜尚书,你处事不公,根本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真相。”李向东还在大喊:“偷盗火龙珠的,是你女儿杜芬芳,她需要承担最大的责任,可你只打她五十大板了事,却让我这个无辜之人背负所有罪名,就因为她是你的女儿,我只是一名外人吗…”

“李状元,事情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芬芳偷盗火龙珠是被你下药控制,身不由已。”杜尚书的面色十分难看,做官断事,最忌别人说他处事不公。

“李状元,你还是不要再挣扎了,乖乖认罪吧。”刚才检查过茶杯那人语带不屑:“人家杜五小姐虽是尚书府庶出小姐,可自小是在尚书府长大,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虽然火龙珠稀世罕见,但那是佛祖的东西,动土不动佛的道理自然知道!”

言下之意,李向东出身寒门,贪婪又不懂规距,只有他才敢冒着遭天谴的危险动佛。

什么?杜芬芳居然是下贱的庶出小姐,还装出一副高贵嫡女的模样来欺骗自己,真是不要脸到家了,比青楼女子都不如:“杜尚书,你们都被杜芬芳骗了,事情的真相其实是…唔…”

李向东话未说完,嘴巴便被堵上了,可他想解释清楚,拼命挣扎着,不停的摇着头,寒光闪闪的目光落到杜芬芳身上,若是眼神能杀人,估计杜芬芳早就死了上千次了。

垂死挣扎的人,高门贵族见的多了,没什么特殊反应,杜尚书轻轻叹口气,摆摆手,李向东便被拖了出去。

洛阳王望望四周:“事情已了,但教训应深记心中,夜深了,各自回去休息吧。”

众人三五成群的散开,慕容雨也回了院落休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可当她回头望时,空荡荡一片,未见半个人影:难道是自己多心了…

老夫人身体弱,习惯早睡,马姨娘有身孕,睡的也早,张姨娘睡没睡不知道,房间光芒微弱倒是真的。

慕容雨回到自己房间,梳洗后,躺在了床上,火龙珠一事,不但扳倒了李向东,还让尚书府名誉受损,可谓收获不小,不过,让李向东毫发无损的回到扬州,也太便宜他了,前世自己受的罪,可比他重了百倍…

白天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夜深,慕容雨想着事情,很快进入了梦乡。

“咚!”迷迷糊糊中,一声闷响将慕容雨惊醒,她以为是值夜的丫鬟不小心打翻了东西,便没有在意,翻过身提醒着:“小心一点儿…”

一道黑色人影映入眼瞳,慕容雨迷蒙的神智瞬间清醒过来,猛然坐起身,警惕道:“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房间里?”

黑衣人除了眼睛外,全身上下都包裹在黑色之中,远远望去,如同地狱魔鬼。

黑衣人冷冷一笑,眸底寒光闪闪:“不知道慕容大小姐有没有听说过采花贼?”

此时的慕容雨墨丝未挽,随意散于身后,漂亮的大眼睛漆黑一片,闪着幽深的光芒,绝美的小脸在微弱烛光的照耀下,更显出尘,黑衣人忍不住一阵心神荡漾。

清醒过来后,黑衣人心中咒骂一声:该死的,我怎么会走了神,难怪老头子如此看重她,果然有勾引人的资本,不过,过了今晚,她可就是人人唾弃的残花败柳了,嫁进镇国侯府,做梦…

慕容雨焦急的目光望向门外,黑衣人冷冷一笑:“那几个笨蛋丫鬟都被我打昏了,其他人也被我做了点手脚,你就别指望有人来救你了…”

慕容雨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阁下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没脸见人吗?”

慕容雨的刺激,黑衣人丝毫不为所动,冷冷一笑:“慕容雨,明天早晨,没脸见人的,可就是你了!”急走几步,高大的身躯直直向慕容雨扑去。

慕容雨学了几天武,动作还算快速,黑衣人扑向她的时候,她已经快速闪开,翻身下了床,正欲逃离,腰身却被黑衣人抱住,狠狠甩回了床上。

头部传来晕眩,慕容雨还未适应过来,黑衣人已翻身压到了她身上,伸出手,粗暴的撕扯她的衣服。

“放开我!”慕容雨心急如焚,可她力气小,挣不过黑衣人,慌乱间,小手碰到了一只冰冷的物体…

若有似无的梅花香飘入鼻中,黑衣人有一瞬间的怔忡,他知道慕容雨是清白之身,可他之前玩弄的也全是清白女子,可那么多人中,竟然没有一人身上的味道,如慕容雨这般迷人…

黑衣人失神的瞬间,慕容雨眸光一寒,手中物体猛然扎向他…

“啊!”肩膀传来尖锐的疼痛,黑衣人心神一松,放松了钳制,慕容雨用力将黑衣人推到一边,快速向外跑去。

黑衣人侧目,肩膀上扎着一只发簪,鲜血渗透了衣服,黑衣人怒极反笑,真是只难驯服的小野猫,够辣,够味,爷就喜欢这样的。

眸底闪着寒光,黑衣人三两步追上慕容雨,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慕容雨猛然转身,挥掌打向黑衣人,黑衣人快速侧身避过,眼底闪过一丝讥笑:三脚猫的功夫,也敢拿出来炫耀,既然你有兴趣,爷就陪你玩玩…

“来人哪,救命…”自知不是黑衣人的对手,再耽搁下去,后果不堪设想,慕容雨顾不了太多,大声呼救。

黑衣人冷笑:“慕容雨,尽管喊吧,只怕你喊破了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将猎物逼到绝路上,让她慢慢感受绝望的来临,筋疲力尽时,只能乖乖任自己摆布,那种感觉,肯定很妙。

院门,走进一名美少妇,正是刚从娘家嫂子那里商量计策回来的张姨娘,娘家嫂子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的,张姨娘很是郁闷,正想找个人来发泄,听到了慕容雨的呼救声。

受好奇心驱使,张姨娘悄悄走到慕容雨门前,望着窗子上映出的打斗身影,以及黑衣人与慕容雨的对话,张姨娘将事情猜出了几分:慕容雨的房间进了采花贼,这可是能将慕容雨踩进十八层地狱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自己岂能错过…

诡异的笑着,张姨娘转过身,悄悄离开了小院…

隔壁厢房,睡熟中的欧阳少弦猛然睁开了眼睛,额头隐有冷汗冒出,坐起身,仔细聆听片刻,四周静悄悄的,没有半点声音,暗暗松了口气,心中有些自嘲,刚才自己居然梦到慕容出事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

“救命…”若有似无求救传入耳中,欧阳少弦眸光一正,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聆听,几不可闻的打斗声飘进耳朵,欧阳少弦利眸微眯:刚才不止是梦,慕容雨真的出事了。

翻身下床,扯了件外衣披在身上,欧阳少弦大步向外走去…

厢房中,慕容雨已经被黑衣人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她原本就是刚刚接触武功,哪里会是常年习武男子的对手…

侧目望望外面的天空,夜已经很深了,**一刻值千金,不能再浪费时间了,黑衣人打定主意,在慕容雨挥掌过来的时候,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甩手将她扔到了床上,高大的身躯随之压了上去…

“滚,不要碰我…”慕容雨用力挣扎着,仍然逃脱不掉衣服被撕扯掉的命运…

“慕容雨,我看中你,是你的福气!”黑衣人眼中怒气萦绕,慕容雨瞬间惊醒,脑海中的另一人与他重合:“你…你是…”

手中紧握的发簪再次扎向黑衣人,却不料,发簪还未碰到他,就被紧紧抓住了手腕,语带讥笑:“慕容雨,同样的方法,最好不要再用第二次…”

狠狠将慕容雨的手腕拍到床沿上,手中发簪掉落在地,黑衣人嵌制住慕容雨的手脚,迫不及待的低头吻去,她的味道一定很好,比自己碰过的任何一名女子都要好…

“滚开…不要碰我…”慕容雨不停摇头,躲避黑衣人的吻,黑衣人吻不到美人,心烦意乱,伸手捏住了慕容雨的后颈,这一次她躲不了了…

黑衣人的吻即将落到慕容雨身上,紧闭的房间门被人打力推开,修长的身影闪了进来,黑衣人还未反应过来,已被人揪起衣领,狠狠打到了一边…

慕容雨绝望之际,身上的人突然远离,随后,她被人扶了起来,一阵散发着淡淡墨竹香的外衣披到了她身上,身体被拥进温暖的怀抱中:“别怕,我在这里。”

欧阳少弦,他怎么会在这里?黑衣人回过神,望着床边相拥的男女,眼底闪烁的是羡慕,嫉妒,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嫉妒,心中闪烁着一个念头:今晚,一定要得到慕容雨!挡他者死!

黑衣人眼底寒光闪闪,挥掌攻向欧阳少弦,欧阳少弦站着未动,冷冷一笑,避过黑衣人攻势的同时,十层功力的重掌打到了黑衣人身上,黑衣人控制不住,鲜血喷出的同时,身体倒飞出去,重重掉落在地…

身受重伤,黑衣人居然还不死心,拖着虚弱的身体上前和欧阳少弦过招,欧阳少弦单手与黑衣人过招,丝毫不落下风,黑衣人被他打的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十几招过后,欧阳少弦有些不耐烦,一脚将黑衣人踢飞出去,黑衣人在半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重重掉落在室内一只小柜子上,关键部位正落在柜角:

“啊!”黑衣人凄厉的惨叫穿透云层,响彻云霄…&

073自取其辱【手打VIP】

阅读本文最新章节登陆.黑衣人高大的身躯从柜子上慢慢滑落,狼狈的跌落在地,胸口与关键部位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额头青筋暴出,虚汗满布,眸底难掩痛苦之色。

伤势很重,不容耽搁,他必须尽快回去治疗,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至于慕容雨…

黑衣人慢慢侧目望去,眸底寒光与阴霾萦绕:总有一天,她会是自己的!

趁着欧阳少弦不注意,黑衣人强忍疼痛,纵身一跃,窜出窗子,快速消失于夜色之中…

欧阳少弦冷冷一笑,并未理会,无论黑衣人跑多远,只要他想查,不出一个时辰,就能将其揪出来,当务之急,是安抚慕容雨。

欧阳少弦低头望去,慕容雨美丽的小脸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显出尘,漂亮的睫毛长而卷,大颗泪珠自睫毛内渗出,悄然滑落于脸颊,柔软馨香的身子紧靠在他胸膛中,轻轻颤抖。

欧阳少弦拥着慕容雨的手臂,不知不觉间又紧了紧,一直以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慕容雨都是狡猾如狐,冷傲倔强,坚强不屈的,如今天这般温顺惊慌的她,他是第一次见。

轻轻叹口气,一个人再坚强,也会有柔弱的时候,何况,她还是个女孩子,危险时刻,更需要有人照顾。

下巴轻触着她柔软的发丝,如同呵护稀世珍宝一般,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怀中女子,轻声呼唤着她的名字,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以手为梳,轻轻为慕容雨理顺有些凌乱的发丝,如绸缎般顺滑,美好的感觉让欧阳少弦爱不释手,流连忘返。

若这一幕被他的侍卫们看到,肯定会惊掉下巴,他们那漠视一切,冷血无情的世子,什么时候变的这么细心体贴,温柔多情了。

大手拂过一缕墨丝,悄然握紧,欧阳少弦沉下的眼底厉光闪现,若刚才自己晚来一步,后果…不堪设想,找到黑衣人,定要将他碎尸万断!

慕容雨两世为人,刚才的事情还真是第一次经历,慌乱害怕在所难免,黑衣人逃走后,房间静了下来,令人心神安宁的墨竹香萦绕鼻端,慕容雨的心情渐渐平复,神智也慢慢清醒过来。

“世子!”意识到自己被人紧抱在怀中,慕容雨小脸一红,轻轻推开了欧阳少弦:“谢谢你!”

被慕容雨推开的瞬间,欧阳少弦心中闪过一丝莫名的失落,却并未表现出来,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如今已是冬天将至,夜晚比白天更加寒冷,欧阳少弦是急着赶过来的,没穿多少御寒的衣物,唯一的外衣又给慕容雨披上了,他只着白色里衣站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体很暖,慕容雨却觉得他一定很冷。

慕容雨本想将外衣还给欧阳少弦,猛然想起,她的衣服都被黑衣人撕破了,外衣下的她,衣不蔽体:“世子,能帮我从柜子里拿件衣服过来吗?”

欧阳少弦没有说话,走过去,打开了柜子,水绿色,浅蓝色,淡紫色,鹅黄色的衣服各有一套,都属于清淡雅致的颜色,不落俗套,欧阳少弦的目光闪了闪,随便取出一件,递给了慕容雨。

慕容雨接过衣服正欲道谢,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快快快…抓盗贼,千万不能让他跑了!”

慕容雨的雪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寒光迸射,若刚才欧阳少弦没有闯进来救下自己,此时此刻,自己正在被黑衣人糟蹋,外面的人再以抓贼的名义进来查看,自己的一生就彻底毁了。

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那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采花贼,他是故意来毁掉自己的!是他,自己绝不会看错,一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