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发现居然没发出来…/(ㄒoㄒ)/~

ps:跟绾绾抢东西是没有好下场滴。

☆、第十三章 凶兽

山顶的一块高地上,秦绾笑眯眯地看着下面的人在滔天的洪水中挣扎,眼底却是一片冰冷,毫无动容之色。

“想不到就这么点儿黑火药,效果竟然这么好。”唐少陵感叹道。

“那也要看怎么用,让你来炸,顶多炸死几条小鱼小虾。”秦绾一耸肩,也不知道她说的鱼虾,只得是天湖里的那些,还是如今在洪水中扑腾的那些。

“可是…禁地…”秦姝喏喏地提醒道。

王妃炸开了湖岸的土层,引天湖之水倾泻而下,确实不费吹灰之力就灭掉了吴康带来的人,但这个禁地不是也被毁了吗?亏得原本如此美丽的地方,也不知道那些受惊的兔子小鹿都躲到哪里去了。

“禁地,应该是在我们脚下的山腹之中,冲不坏的。”秦绾看了孟寒一眼,“我说的对吗?”

“嗯。”孟寒点点头。

“正好,原本还要考虑怎么从湖底寻找暗道,这不,把湖水抽干了再慢慢找吧。”秦绾笑道,“一举两得,不是吗?”

“…”众人无语。王妃你管这个叫“抽干湖水”?

“这个女人如此亵渎我南疆圣地,你身为王子,竟然无动于衷吗?”一边的孟狰快疯了。

天湖禁地,那是南疆最崇高无上的所在,所有的南疆人,无不以能进入圣地为荣,而这座仿佛是南疆象征的圣峰,不知道曾经接受了多少南疆族民的朝拜。可如今,居然有人旁若无人地拿出大量的黑火药,把圣地…炸了?

这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蛊神会震怒的,会降下天灾的!

“快了。”秦诀一直在盯着天湖的水位变化。

秦绾也算通晓建筑与地理,知道在什么地方爆破能引发的效果最好,就像是当日江辙让白河支脉的河水倒灌入皇陵,那可不是黑火药够多就能成的,位置,用量,爆炸的方向,一概都不能错。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天湖的水位就已经降下去了一大截,不过想要放干,还是需要一些时间的。正好如今南疆地界无人居住,要不然秦绾也不能如此人为制造洪灾,实在有干天和。

这次出京的时候,她顺手就带了一包黑火药出来,还是从晋国公府抄家的时候搜出来的证物,正好用用上了。

“夫人,下面的人怎么办?”秦姝问了一句,“还用灭口吗?”

“鬼知道被冲到哪里去,太麻烦了。”秦绾伸了个懒腰,不在意地挥挥手。

被这样的大水从山上冲下去,摔死的砸死的就要超过七成,剩下的才能轮到淹死的,能逃出性命的,顶多也就吴康和他的几个徒弟,已经不会成为她的绊脚石了。

别的不说,就说吴康捡回一条命之后,如何再从被大水冲得面目全非的山路上爬上来都会是个问题。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水流终于小了下来,不复是之前的声势浩大。不过,若有人远远望来,还是会看见圣峰西面多了一条千丈瀑布,壮观至极。

“夫人且先稍后。”秦诀道。

“嗯,仔细些。”秦绾点点头,又示意秦姝将辟邪珠交给秦诀,以免这密道入口还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虽说炸开缺口,但一湖的水,真要完全放干,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秦绾也等不了这么久。

天湖的水已经接近干涸,湖底原本的浅滩露出了大片的淤泥和乱石,还有无数没有被冲走的鱼虾蟹类在石头缝里不住地扑腾,水深处还残留着约半人深的水。这显然不可能让主子自己下去摸爬滚打找机关,原本孟寒倒是更熟悉些,只是南疆闷热,高山上却风寒霜冷,他们都没带上厚重衣物,让孟寒这么个体质的人下水去,最轻也要病一场。

“我去帮帮他,这要找到什么时候去。”唐少陵说着,直接跳了下去。

秦绾也没有阻止,只盯着湖底,暗自思考,如果是她,会把密道的入口放在什么地方呢?

南疆人进入禁地,肯定不可能像她一样把天湖水都抽干,那么,比起入口在哪里,是不是要先考虑一下,打开入口后,怎么样才能不让天湖水倒灌入禁地?

“哎呀!”不远处传来唐少陵的一声低呼。

“怎么了?”秦绾一惊。

“没事没事,就是没想到这湖里还有这东西!”唐少陵摆摆手,脚尖一踢,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给踢上了岸边。

“这是鱼吗?好丑,居然还有脚!”秦姝惊呼道。

秦绾看了一眼那明显已经骨骼碎裂,死得透透的怪鱼,笑道,“那是鳄鱼,生性凶残,喜食血肉,生活在南方湿热之处…在南疆出现倒是不奇怪,只是没想到这么漂亮的地方居然养着如此凶残的东西。”

圣峰顶上的气候不适合鳄鱼生存,所以,这里的鳄鱼定然是被人从别处运来的。

“这里也有!”随着秦诀的声音,他手起剑落,直接将一条鳄鱼砍成了两截。

“你们小心些,别下水!这东西能上岸,就算没有了水,一时也不会死!”秦绾喊道。

“为什么要养这些东西在湖里啊。”秦姝拍了拍胸口。

“幸好沈醉疏不在。”苏青崖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咳咳。”秦绾忍不住干咳了两声。

这些鳄鱼很明显,就是养着看门守户的,若是沈醉疏在,恐怕秦绾的第一反应绝对不会是把湖水放干,无论水性多好的人,在水下被几十条凶猛的鳄鱼围攻都不是什么好玩的事。

不过,现在天湖接近干涸,鳄鱼虽然凶残,可在陆地上也算不得什么,很快就被唐少陵和秦诀杀了个干净。只是,一些比较宽阔的深水区就不敢随意进入了,万一这水坑里躲藏着一条也难办。

“那里!”秦绾一直在上面看着,忽的目光一亮,捡起一块石头,朝着目标扔过去,一边道,“那些鳄鱼似乎不愿意走远,一直围绕在那附近,你们好好找找!”

“有了!”唐少陵转了半圈,就有了发现,立即喊了秦诀过来。

原本,入口已经设置在了湖底,就不会特别隐蔽,南疆出入的人也不是个个水性极佳的。想必是有人经常从这里喂食鳄鱼,所以那些鳄鱼才会围绕不去,就好像是特地守卫在那里一样。

连孟寒都没有开启之法,加上现在不怕湖水倒灌了,唐少陵干脆用暴力直接破开入口,露出一截往下延伸的石阶来。

“走吧!”秦绾一笑,拎着孟寒一个纵跃,直接落在了最上面的阶梯上,脚下没有沾上一点泥水。

“能不用这种方法吗?”孟寒黑着脸瞪她。

“不用提的,难不成你想我抱?”秦绾翻了个白眼,又一指身后,“你看,我对你至少比他强。”

孟寒无言,因为孟狰的模样实在是有点儿惨,上面的人,苏青崖虽然轻功高明,但他内息浅薄,只能顾自己,秦姝和蝶衣也没有带着一个人登萍度水的轻功,为了不想弄脏衣衫,还是秦诀特地上去了一趟,把人提下来的。

然而…秦诀在烂泥塘似的湖底翻找许久,杀鳄鱼还被溅上了一身腥臭的血迹,自然是全糊在孟狰身上了。

“你们都离夫人远点!”秦姝捏捏鼻子,一脸嫌弃地挥挥手。

唐少陵低头看看衣角的一块泥,顿时觉得很委屈,他明明已经很注意干净了!果然还是那条鳄鱼的错!

“放心,禁地里没有机关。”孟寒当先往下走去。要不是因为禁地里面是安全的,他也不敢把上官珏一个温室里长大的孩子扔在里面几乎一年之久。

石阶往下大概走了有百来步就到了底,下面是一个仿佛天湖缩小版的水潭,看不出有多深,想来如果是按照正常的方式开门,那些倒灌入禁地的湖水最终都会进入这个水潭。

“这里是出水口,禁地还要往上走一些。”孟寒指指水潭对面的另一处台阶。

“我们先走,你们两个就在这里梳洗一下吧。”秦绾笑道。

“是。”秦诀应了一声。虽说他没有洁癖,可这样子也不能近身保护了。

秦姝从带上山的行囊中找出两套男子的衣衫放在水潭边的石头上,叮嘱道:“哥哥,你们小心些,以防这水潭里还有外面怪鱼。”

而就在她话音未落的时候,潭水突然“噗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

“…”好一会儿,秦姝才道,“该不会…被我说中了吧?”

秦绾拿出夜光石凑过去,只见谭水里慢慢爬出来一条小鳄鱼,轻轻碰了碰秦姝放下的衣服,似乎有些疑惑。

成年的鳄鱼让人觉得丑恶,但眼前这个小家伙不比手掌大多少,倒是看不出日后的凶残。

“别下水,在岸边清洗便罢了。”秦绾说着,微一沉吟,直指小鳄鱼道,“姝儿,弄个东西把它装起来带走。”

“啊?”秦姝愣了愣,第一次有些迟疑着没立即执行命令,“夫人要带走…这个怪物?”

“嗯,因为本夫人觉得,把它养在自家后花园的莲花池里看家也挺好的。”秦绾认真道。

“夫人您是认真的吗?”秦姝欲哭无泪,就算眼前的小东西咬人顶多咬破点皮,但它长大后可是会吃人的,难道您就不怕经过莲花池的丫头小厮哪一天就突然不见了吗?

“当然是认真的。”秦绾点点头,催促道,“快点,它要跑了!”

果然,小鳄鱼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不怀好意的人类,就退缩着想躲回水里去了。

唐少陵一把揪住鳄鱼尾巴倒提起来,嫌弃道:“绾绾,这家伙长得太丑了,你要在莲花池里养能看家的宠物,我叫人给你送两条剑齿鲨来。”

秦姝更欲哭无泪,公子您不能这么宠妹妹,剑齿鲨是生活在深海的物种,足有十几米长,谁家后花园会修这么大的莲花池!

“不要,我就要它,越丑越好!”秦绾很满意,“被这家伙吃掉的感觉,一定很终身难忘!”

都被吃掉了还怎么难忘!

“我在书上看见过,这东西是无法驯养的。”苏青崖提醒了一句。

秦绾立即回头去看孟寒。

金丝翡翠蛇也是无法驯养的,还不是在孟寒手里服服帖帖?

“傀儡蛊并不是常见的普通蛊虫。”孟寒头疼。

“你一定还有。”秦绾却笑道。

若是没有了,以孟寒的性格,绝不会把如此珍贵的蛊虫用在一条蛇身上。就算是一个稍有地位的普通人傀儡,也比一条奇毒无比的金丝翡翠蛇来得有用。

“下不为例。”与她对视了好一会儿,孟寒终于妥协了。

题外话

大姨妈来袭,痛得要死要活…没有存稿的悲剧。

话说所有吃人的动物里,我觉得最恶心的就是鳄鱼了,让渣男渣女被鳄鱼吃掉怎么样!

☆、第十四章 血祭

“王妃去了多久了?”低头看着一本折子的李暄突然问了一句。

“快半个月了吧?”站在身后的莫问愣了一下才恍然王爷是在问他,赶紧答道。

“半个月啊…”李暄自语了一句,语气淡淡的,却让莫问心里有些打鼓。

但李暄却没再说什么,只是指了指刚刚批复完的一叠折子道:“送去给陛下过目。”

“是。”莫问抱起折子出去了。

当然,说是请陛下过目,也就是字面意思,过目一下而已,别说小皇帝根本不懂如何处理政事,就算他真有意见,也没人会听。以前还有杜太师会认真教导,可现在杜太师自己也焦头烂额,已经好久没给李镶好好上课了。那个自称被始乱终弃的寡妇一日没找到,杜太师就一日背负着杀人灭口的嫌疑。

莫问很快就回来了,不过,后面还带了个人。

“有事?”李暄微微一皱眉。

执剑和荆蓝虽然是他送给秦绾的人,但既然送出去了,那就是秦绾的人,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执剑是不会来找他的。

“王爷,是有点事。”执剑苦着脸道,“王妃不在,但是刚刚南楚的临安王世子派人送了家书过来,要见王妃,这个要怎么回复?”

“临安王世子?”李暄楞了一下,随即就想到,这么鲁莽的事一定是上官策自己的主意,绝不会是稳重如临安王干得出来的。好歹两国已经开战,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何况是外甥女,知道的是家书,若是南楚皇帝疑心病重一点,都能治他个通敌卖国之罪。

“你没告诉他王妃病了?”李暄问道。

摄政王妃远赴南疆,不管是从战局来说,还是私人因素,都不适合大张旗鼓,所以秦绾对外用的理由是,病了。至于人家信不信,她就不管了,反正如杜太师之流,正巴不得她不要出现在人前呢。

“说了,可信使坚持要面见王妃,属下不好做主。”执剑无奈道。

要说这事,如果秦绾在,真是很好处理,可偏偏王妃不在!

“信呢?”李暄道。

“在这里。”执剑双手递上一封信。

李暄拿过来,看了看封口处的印泥,微微一挑眉,直接就拆了,连一点儿犹豫都没有。

“王爷?”执剑看得目瞪口呆。那是王妃的家书,王爷私拆王妃的书信,这算是偷窥了吧?还如此光明正大!

李暄却已经一目十行地看完了信,一声哂笑。

上官策到底还是个孩子,虽然言辞之间故作老成,但还是很明显能看出少年的愤懑、不解和难过。显然,东华挥军南下,受打击最大的就是这位小世子了。

看起来,南楚皇帝的教导还不够。

想着,他铺开纸,提笔就写起来。

执剑和莫问对望了一眼,不禁面面相觑。

王爷代替王妃给临安王世子回信也罢了,毕竟是夫妻,世子也不好说什么,可是…此刻王爷笔下的字迹端秀清丽,活脱脱就是王妃惯用的字体!

李暄落笔的速度很快,一封信一蹴而就,随即吹干墨迹,放进封筒封口,丢给执剑:“交给信使,就说王妃身体欠佳,不便见客,请使者把王妃的回信带回去给世子。”

“…”执剑抽了抽嘴角,拎着信一脸牙疼的表情。

冒充王妃写回信…王爷处理这事还真是粗暴直接!

“还有事?”李暄道。

“没了,属下告退。”执剑也跟了他很多年,知道这是赶人的意思了,赶紧一溜烟地出去了。

“王爷,王妃知道了不会生气吗?”莫问有些担心地问道。

印象中,王妃似乎很疼爱这个小表弟的。

“不会。”李暄轻笑道,“便是王妃亲自回信,意思也是八九不离十,不如本王直接代劳了。”

莫问张了张嘴,很无语。王妃对这事的意见和对王爷直接代她回信会不会生气,这完全是两码事吧?

“不过,还是通知她一声吧。”李暄自语着,抽出飞鸟传书用的薄纱绢开始写信。

“…”莫问哭笑不得。

因为能随时传讯的灵鸟只有那一只,所以王妃走前勒令王爷没事不要乱用。该不会…王爷就是想找个借口好理直气壮地给王妃写信吧?

而执剑返回前厅,却见荆蓝还在招待那信使,正了正脸色,大步走进去,递上书信,直接就复述了李暄的话:“王妃身体欠佳,不便见客,不过写了回信请使者带回去。”

那使者有些失望,不过也没法再硬是要见王妃。

若是世子在,自然是可以强烈要求探病的,可他只是个小小的信使,人家摄政王妃都病了,自然是不能要求她非要亲自接见一个信使的。

何况,能在这个时候替上官策来送信的定然是心腹之人,去年他在临安王府见过跟随在兰陵公主身边的执剑和荆蓝,贴身伺候的侍卫和侍女都在,他根本就没怀疑过公主本人已经在千里之外了。

于是,信使只能拿了书信怏怏告辞。

“哪儿来的?”送走了人,荆蓝忍不住好奇道。

“王爷写的,不知道糊弄得过去不。”执剑摸着下巴偷笑。

不过,王妃流传在外面的笔迹不多,世子顶多也就是见过,应该分辨不出来的。

“也不知道王妃怎么样了。”荆蓝一声哀叹。

“王妃…应该是在南疆了吧。”执剑也有些哀怨。

除了被派出去办事,这还是第一次王妃出远门把他留在京城呢。不过,再想想王妃这次带出去的人,总有些诡异的和谐,让他觉得,这些人之间似乎有一种微妙的联系。

“希望王妃平平安安的。”荆蓝道。

“江相送给王妃的两个护卫,姝儿和那个冰块武功都很高,没事的。”执剑安慰道,“再说,这不是还有唐公子一起去了吗?”

“最不靠谱就是唐公子了!”荆蓝撅起了嘴。

“这个…唐公子正经的时候还是很靠谱的。”执剑汗颜。

“阿嚏!”唐少陵打了个喷嚏。

“着凉了?”秦绾道,“叫你不要下水了。”

“没事没事,准是有人背后在念叨我呢。”唐少陵不在乎地挥挥手。

清理干净后,一行人就继续上路,当然,孟狰没有衣服可换,只能将就着洗了把脸,忍耐着身上的异味。

这次的石阶是渐渐往上的,两边慢慢亮起了长明灯。

“这灯油传说是人鱼的油脂,能点千年,只要有人经过,引起空气流动,就会自动点亮。”孟寒道。

“真的有美人鱼存在吗?”秦姝好奇道。

“不知道。”孟寒摇了摇头道,“这长明灯也不知道是什么年代,哪一位南疆王制造的,但至少已经有了百年以上的历史,如今依然能点亮。”

“好神奇。”秦姝吐了吐舌头。

“前面就是祭坛了。”孟寒道。

这句话一出,队伍顿时沉默了,连秦绾的脸色也不太好看。

“血腥味,很重。”唐少陵忽然道。

“那是自然的。”孟寒面无表情地道,“祭坛上流过无数的血,你们看见就知道了。”

“你不是说,那是南疆古礼,已经废除好几代了吗?”秦姝艰难地道,“就算有血,近年也应该只有蛇姬那一次?”

“看见就明白,现在我解释再多也没有用。”孟寒说道。

秦姝继续沉默下来。

石阶的尽头是一个很宽敞的空间,正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巨大祭坛,上位供奉着雕像,人面虫身,想必就是南疆的蛊神,只是,这样的雕像,在几盏幽火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恐怖。

“啪!”却是有人不小心踢到了什么。

“骨头?”秦姝一愣,但下一刻,她就想起了这是人骨,顿时觉得一阵恶心。

虫子啃剩下的骨头…

随着大厅墙壁上的油灯也随着他们的到来一盏盏亮起,他们这才开始打量这个所谓的祭坛。

“好多白骨!”秦姝低呼了一声,抓住了身边蝶衣的衣袖。

却见地上、墙角,到处散落着骨架,有些还能勉强看出个人形,有些却只是断肢残臂,更多的则是零碎骨头,连是不是属于一个人都不知道。

秦绾径直走到祭坛前,远处看来那祭坛似乎是用一种红色的岩石打造的,但走到近前,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她才发现,这根本不是什么红色的石头,而是长年累月在祭坛上干涸的鲜血,将整个祭坛都染成了暗红。血色深深地渗透进了岩石内部,定了色,就算丢进天湖里,也洗不去这样的红了。

“王妃,我们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秦姝苦着脸道。

这个地方,实在让人很不舒服,何况王妃是来寻找南疆的典籍的,和祭坛应该没有关系。

“这么多骨头,哪个是蛇姬的?”秦绾皱了皱眉。

秦姝一愣,才想起王妃答应了朱成碧会带回蛇姬的遗骨的,可这里的白骨少说也有几十人的,而且多半残缺不全,怎么可能分得清哪个是蛇姬。

“算了。”秦绾想了想,随口道,“阿诀,你找找哪个像蛇姬,就找个口袋装起来吧。”

“属下并未见过蛇姬夫人。”秦诀愣道。

“本夫人倒是见过,但没见过她的骨头长什么样子!”秦绾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属下明白了。”秦诀这才反应过来。

朱成碧这不是也没见过她师父的骨头长什么样子吗?根据情报里描述的蛇姬的身高、特征、年龄,寻找一副看起来差不多的女性白骨也就是了。

反正大厅里的白骨够多,秦诀转了一圈,很容易就找到了合适的白骨。

不过,话说回来,说不定这就是蛇姬呢?

毕竟,血祭的极品必须是处女,像是蛇姬这个年纪的老处女恐怕是没有第二个的,就算有,也不会被送来当祭品。若非蛇姬是南疆灭族的大仇人,送这么个老虔婆去祭祀蛊神才是大不敬呢。

所以,这具老年女性的白骨,其实有七八成可能就是蛇姬。

秦绾也不禁有些感叹,蛇姬当了这么多年毒宗宗主,风光无限,最后却死在这个阴森的地方,死状还如此凄惨。

不过,当年她毒死南疆无数人,尸骨能填满天湖还有多,现在她被作为祭品血祭蛊神,终究是天理循环,一报还一报。

“不对。”孟寒忽然变了脸色。

“怎么了?”秦绾回头。

“就在我们之前不久,入口被人打开过一次!”孟寒道。

秦绾一怔,微一沉思,也不禁变了脸色:“那个水潭,水位太高了些,应该是不久前曾被注入过大量的水,还有那条小鳄鱼,是刚刚孵化不久的,这入口确实刚刚被打开过。”

唐少陵不听劝阻非要下水去,但幸好水潭里并没有养着鳄鱼,那反过来来想,一条刚破壳的小鳄鱼怎么可能单独出现在禁地里,只能是随着入口开启的水流,不小心被冲进来的了。

可是孟寒明明说过,这是王族才会知道的秘密,就连孟寒自己也只知道大致的地点,谁有本事先一步打开了入口?

☆、第十五章 南疆公主

孟寒自幼离开南疆,第一次进入禁地还是去年带上官珏来的那一次,走的也不是同一个入口。

所以,其实孟寒对于禁地的路也不是很熟,离开祭坛后,经常需要停下来思考。

“说起来,你是把上官珏扔到了禁地了吧?”秦绾忽然说道,“这几十年都没用过的地方怕也不会储存食物,在里面关了一年,不会饿死吗?”

“不会。”孟寒很淡定,“有食物。”

“食物…不会早就烂成灰了吧?”秦绾有点同情上官珏了。

原本就是个没吃过苦头的天之骄子,居然摊上个这么不靠谱的叔父!

“前面就到了。”孟寒没回答她的问题,在一堵墙上找了找,打开机关。

面前的石壁慢慢向两边滑开,柔和的月光照射进来,在地上铺下一色的银白。

月光?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墙后的景象。

绿草如茵,繁花似锦,一湾溪流,三间茅屋,怎么看都是一处上佳的隐居之所。可是…他们应该是在地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