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沅琼对自家老头的粗鲁很是无语,想想她一个受过高等教育的女人,怎地就看上了这么一个兵痞子呢?

雷谨晫挑了挑眉,他很想告诉他妈,她家臭老头和那只小骚狐狸还不是一个等级的。

“奶奶,见外了不是?爷爷性子豪爽,不拘小节,你让他注意,他还憋得难受呢!”

金玉叶笑意温婉,姿态端庄却不失少女该有的娇俏,那张诱人的红嘴儿吐出来的话语,要多甜就有多甜。

“哈哈哈…还是叶丫头了解老头子我啊!”

雷战爽朗地大笑着,言语间满是对这个孙媳妇儿的喜爱。

其他人也笑,空气中漾着一股温馨而欢快的气氛。

没多久,雷钧桀也起来了,雷家嫁出去的女儿雷润忧带着老公和孩子回来给二老拜年,一家人说着笑着,而后围坐在餐桌上,欢欢喜喜地吃着早饭。

这样的温馨欢快,和乐融融的气氛,让金玉叶心情有些波动。

她想到了刚魂穿古代的那几年,家里还没被灭族的时候,那时,有慈爱且喜欢拌嘴的爷爷奶奶,有温文尔雅温柔婉约的夫妻和母亲,有别扭傲娇却十分疼爱她的哥哥。

“食物不合口味?”

雷钧桀坐在她身边,见她貌似在发呆,手肘碰了碰她,悄声问。

“不是,突然想到一些死人!”

噗——

咳咳咳~

雷钧桀一口汤从口中喷了出来,还被呛得咳嗽不止,面对全桌子询问的眼神,他连忙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摆了摆手道:“没事,呛到了。”

“这么大人了,也不知道小心些!”

乐梅嗲怪了一句。

“咳咳,妈,我知道了!”

雷钧桀态度良好地认错,待喉咙内痒痒的感觉褪去,他压低着嗓音道:“姑奶奶,今天是大年初一,咱们现在是在饭桌上,你看着满桌子的菜,居然想到死人,脑子没坏吧你!”

金玉叶没理他,目不斜视地吃着饭菜。

饭后,一家人又坐在那里喝茶聊天,茶是金玉叶亲手泡的,那一手行云流水的泡茶功夫,除了本就知道她本事的乐梅外,再一次赢得了雷家众人的一番惊叹。

“叶子,和你一比,我觉得我自己愧为女孩!”

雷瑗瑗捧着清香四溢,甘醇可口的茶,自我调侃道。

金玉叶浅浅地笑了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魅力所在,无须去和别人比较,保持自我就好!”

“呵呵,叶丫头小小年纪,倒是看得通透!”

雷战对这个孙媳妇儿简直是越看越满意,依他看来,钧桀那小子,还配不上这丫头,倒不是他埋汰自己的孙子,而是这个姑娘,着实让人挑不出刺儿。

雷钧桀在一旁看着,酸得牙疼,丫的,这个女人,太会装了,真真是装什么像什么,不过,他也不得不佩服这女人的本事。

雷谨晫品着清香的茶,甘甜爽口的液体入喉,心肺像是被甘露滋养一般,使他冷硬孤寂的心脏滑过一丝丝暖流,里面某颗种子在生根发芽,他甚至能感觉到,它在快速成长着。

而这颗种子,名为情种,一颗因为一个叫金玉叶的女人而生长出来的情种。

如果说以前她与他而言,是肉体的吸引,是灵魂的契合,那么现在,他知道,那个女人在他心里已经剔除不掉了,尽管他知道,她和自己的四叔关系混乱。

他喜欢她的性格,爱憎分明,刁钻果敢,胆大狂肆,某些性子,在别人身上也许是缺点,但在她身上,却是自成一种魅力,一种独属于她金玉叶的魅力。

说句不好听的,他甚至觉得她放荡风骚的样子,都别具一番风情。

因为他明白,这个女人看似多情,却比谁都无情,这样一张风情万种的面容下,是一颗比谁都要凉薄无情,难以捉摸的心。

金玉叶陪着聊了一会儿天,便使眼色给雷钧桀,准备遁走。

雷钧桀收到她的眼神,摸了摸鼻子,“各位,叶子陪你们这么久,也该还我了,现在我带她去兜风浪漫去!”

“你个臭小子,还怕我们和你抢人不是!”

乐梅不轻不重地拍了他的背脊一下。

“还别说,我小叶子这么优秀,还真怕有人抢!”

说话间,雷钧桀已经拉起了金玉叶,“走吧,宝贝儿!”

金玉叶一脸娇羞状,实则鸡皮疙瘩抖了一地,她冲各位欠了欠身,道别后这才出了雷家。

呼——

“爷服了你,这么装不累吗?”

车上,雷钧桀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故作一个五体投地地表情。

金玉叶邪气的笑了笑,没说话,其实她并没有装,那些是她与生俱来的,什么样的场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她不用刻意去装腔作势,便能演绎的很好。

到了半路,倒霉悲催的雷钧桀便被人给过拆桥,赶下了车。

金玉叶开车去了南苑,昨天走的匆忙,她连小金都没有带走,好在她放了些食物在它的碗里,应该不至于饿肚子。

推开别墅的门,还未进去,一股呛人的烟味便传来,金玉叶被呛得咳了两声,下一瞬间,身子便落入一个有力的怀抱,那双臂膀就像是铁钳似的,刚硬,有力,且越收越紧。

气氛有些静默。

少顷,她勾了勾唇,语气平静地戏谑出声,“四叔,这是想勒死我吗?”

金成睿听言,手臂稍稍松开了些力道,却是没有放开她,他下颚搁在他的头顶,闭着眼睛,感受着她的体温,感受着她的馨香,感受着她实实在在在他怀里的感觉。

“丫头,对不起!”

心里好似有千言万语,然而,出口的却是最无用的几个字。

金玉叶推了推他,然而,他却是在害怕什么一般,猛地收紧了臂膀。

干脆任由他抱着,金玉叶凉凉地笑了笑,“四叔,我了解你的,所以,你不用跟我说对不起,说到底,我还要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将你拉近这场深渊,如今…唔!”

“不要说!”

话没说完,唇边被他严严实实地堵住,暗哑低沉,带着浓浓请求的三个字,传进耳朵里,金玉叶心里止不住一声叹息。

认真说来,她真要和他说声对不起,尽管他让她心凉,可不可否认,这场纠缠里面,他要比她伤得多,只因他比她爱的多。

一个吻,不激烈,不狂野,不带情欲,好似只为了堵住她的口。

“玉叶,以后四叔不逼你回去,不逼你做…”

“四叔,我宣告结束!”

------题外话------

呜呜~九千,应该不会被骂吧?

丫的,脖子好疼!

金家有妖正文 第八十七章游戏开始

略显焦灼的话语被无情打断。

“我宣告结束——”

这几个字对心慌,焦灼,紧张了一夜的金成睿来说,无疑是一张最终判决书。

可以说是意料之中,因为他知道她的性子,也知道她并不爱他,她说的喜欢,也只是喜欢,仅此而已。

在这件事上,他的迟疑犹豫,将这仅仅的喜欢都消耗尽了。

他没再开口,依旧是维持着拥抱着她的姿势,下颚搁在她的头顶,锐利的冷眸看着某一处,又好似什么也没有看。

气氛很沉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得化不开的悲苦。

眨了眨眼,金玉叶啜了一口气儿,“四叔,我来…”

“别说话,让老子抱一下!”

出口的声音暗哑低沉,喉间似乎透着一股潮意。

环抱住她的两只铁臂在渐渐收紧,那力道好似要将人揉进骨血内。

金玉叶闭嘴了,这一刻,她的心有些酸。

其实,说到底,这个男人真的挺好,如果没有她,他也许会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生子,就算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也会有相濡以沫的感情。

他性子耿直热血,责任心强,只要他碰了哪个女人,必定会负责到底。

小金在两人脚下打转,脑袋拱着,爪子又抓又挠的。

金成睿手臂松开,他转过身去,不去看她脸上若无其事般的表情,哑着嗓子道:“玉叶,四叔不是一个好男人,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金玉叶微愣一秒!

继而淡淡地笑了笑,一贯没个正行的戏谑语调这会儿难得的认真,“四叔,别怀疑自己,你是一个好男人,只是那个女人是我而已!”

如果不是她,他又怎么会面对这些?

哼哼~

一声低笑从金成睿胸腔内溢出,笑声低沉,听在耳里,透着一股子涩然。

没有失望,没有怨怼,她理智到如此地步,也正说明了,她无心。

这时候,其实他更希望的是,她能对他撒泼,对他怒骂,生他的气,责怨他,可是她却是站在理性的角度,还来说他很好。

操他么的,好个屁!

连他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被欺负,却没有办法站出来。

金玉叶别过眼,不去看他苍凉无奈的背影,“四叔,我来带小金,另外收拾一下衣…”

“除了小金,你什么都不能拿走!”

冷冷的声音,带着他一贯的漠然,然而,心里在想什么,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金玉叶耸了耸肩,表示无所谓,“行,那我走了!”

说话间,她抱起小金,就往外走,然而,没走几步,身子被人从后面抱住,一窜钥匙和一张银行卡被塞进她手中。

“不管怎么样,这里是你的家,是咱们两个人的家,你可以不要老子,但老子不可以不要你,你一辈子都是老子的女人,唯一的女人!”

低低沉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是他惯有的清冷漠然,然而,话语间的浓情,却是压得人窒闷。

至少,金玉叶在这一刻感觉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没再说话,这种时候,貌似说什么都是显得矫情。

让他别这样,找个女人结婚生子,好好过日子?

屁——

那是对他的侮辱,她可以不爱,却不可以冠冕堂皇要他去怎样怎样,每个人都有选择生活的权利,而她是最没资格说这种风凉话的人。

深吸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子,脚尖微微踮起,一个极其轻柔的吻落在他唇间,浅尝辄止,“四叔,别怀疑自己,你很好,只是那个人是我而已!”

是啊,他只是爱上了她而已,她不会委屈求全,更不会为了某个人而去改变自己。

她和金家,可谓是水火不容,而他身为金家一份子,那里都是他的血肉至亲,父亲,兄嫂,侄女,他不是一个无情无义的男人,所以当爱情与亲情碰撞时,他夹杂中间,可以所以冰与火的双重折磨。

更何况,这里面,还是一场他以为的,见不得光的禁忌之恋。

金成睿深邃的冷眸静静地看了她半响,眼神在她的左脸上停留,那里,尽管经过一夜的时间和彩妆的修饰,可仍是能看出淡淡的痕迹。

粗粝的指尖抚了抚,嘴里无意识地低喃,“其实你没说的是,我很好,却不是你要的,我是个好男人,可不是你金玉叶的好男人!”

金玉叶碧眸微闪,扬唇笑了笑,“得了,这种煽情的气氛不适合我,闪了,你保重!”

话落,她不再犹豫,抱着小金转身就走。

背影就如那抓不住的风,飘洒,无情…

金成睿痴痴地看着,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指尖渐渐收紧,握住的,是那一缕充斥着她独特馨香的空气。

车子启动,透过后视镜,金玉叶远远地还能看到门口站在门口的那抹高大身影,嘴角的笑容微敛。

脚下一个用力,速度加快,红色的顶级跑车就如一支离弦的箭般,驶出了别墅的院门,消失在某人的眼前。

接了小金,金玉叶将车停在了学校的停车场,去了小套房,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密码箱,而巷口,已经有另一辆黑色的保姆车等在那里。

“计划变动一下!”

坐上车,金玉叶便慵懒地出声。

倪星恺挑眉,酷酷的脸闪过一丝疑惑,“怎么了?不是都安排好了?”

习惯性撩了撩发,妖冶的唇瓣微勾,“他们请了雷大首长帮忙,虽然不知道他会出多少力,不过,应该会有点影响!”

“靠,雷大首长不是你老相好的吗?还去帮别人!”

金玉叶嘴角抽了抽,抬脚毫不客气地踹了过去,“丫的,白痴,难道老子能告诉他,诶,你别帮忙,这事是老子干的!”

汗,受了那两个兵痞子开口闭口‘老子’式的影响了。

不过,这老子说的还真挺爽!

倪星恺瞪了他一眼,“开车呢,别动手动脚的!”

车子一路前行,两人在车内狼狈为奸,大概半个小时,便停在一处码头的上。

进了仓库简陋的休息室,金玉叶在电脑前坐了下,屏幕上,依旧是仓库里的画面,金玉婷这会儿冻得全身发紫,头发散乱,身体卷缩在角落里,双手抱着膝,头深深埋在双腿间。

她身上依旧是不着片缕,肌肤上满是青青紫紫的痕迹,可见被折腾得有多狠。

玫瑰色妖冶的唇瓣勾起一抹冷残嗜血的笑意,“昨晚几个人伺候她?”

“咳咳…五六个吧!”

倪星恺真心替金家人哀默,错把残狼当成小绵羊,这个变态女人,是那么好胁迫的吗?

微凉的指尖磨搓着精致的下颚,金玉叶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碧色的眸子是残酷无情的寒光,那双眼里,此时看到半分人的情绪,有的只是野兽的嗜血凶残,恶鬼的阴戾寒凉。

“给她打一针,打电话那头通知赎人!”

倪星恺微愣,蹙了蹙眉,然而,当他接触到她双骇人的碧眸时,背脊突地一阵发寒,“我去办!”

“速度快点!”

虽然安装了干扰器,她在周围也简单布置了个阵法,不过,若是雷谨晫出动更精密先进的军用设备,他们隐藏不了多久。

临近十一点。

金家翰荣居的客厅内,气氛紧张而冷凝,每个人脸上明显带着一股焦灼与恐慌。

因为,距离绑匪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杨婉君一大早就从医院回来了,此时的她已经没了以往的光鲜亮丽,脸色一片苍白憔悴,眼袋又厚又黑,眼眶里布满了红血丝。

“成嵘,我等不下去了,我要打电话给我哥,我要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