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儿还迷迷糊糊的不明白,管家直摇头,道:“蠢货,蠢货,还不快给王妃磕头谢恩。”

王妃让人给她洗澡换衣服,还改了名字,这就是要留下她了。对这样的奴隶来说是天大的好事。

清沅道:“行了,去吧。”

她吩咐下去,给奴隶弄点好的吃,有肉的荤菜,白面饼子,还得有汤。吃完了,再让机灵的小厮去和他们聊聊,问他们有没有想到有什么路上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比如在路上哪里逗留时间特别久,或是见到了什么不同寻常的人。

敖桂过来等着给燕王禀事的时候,已经知道了王妃的安排。他心中不得不承认,王妃的安排很妙,给那些平日大鱼大肉惯了的商人吃糠菜,给一路上受苦受难的奴隶美餐一顿,这女人真是把人心看透了。

他正想着,就见侍女领了个面生的小丫头过来。

“这是就是那个…”敖桂问。

侍女认识敖桂,没什么好避讳的,笑道:“就是王妃要留下的柳儿。”

敖桂没吭声,小丫头十三四岁的样子,因为面黄肌瘦,看上去还要更小。但不得不说,这些商人带她来,还是有些道理的,她生得有几分清秀。

柳儿抬起头,好奇看了一眼敖桂。侍女带着她向屋内走,一边走一边道:“那个人也是你们丹支邪人,在府上好好做事,得了王爷的宠信,以后有的是前途,听懂了吗…”

第145章

三天之后,丹支邪商队携人潜入宁州的事件就已经理得一清二楚。

康克苏,纳云身为丹支邪贵族大臣,对宁州边关隐瞒了真实身份,用伪造的名字身份入关。商队中队长及几个重要人物,都对此知情,并一路上帮助康克苏,纳云两人竭力隐瞒。康克苏两人因此能够蒙混过关。

根据商队中其他商人交代,商队从丹支邪出发之后,比平常来宁州绕了一些远路。在两处补给驿站停留较久。有奴隶说,在补给驿站停留时候,曾有疑似西戎口音的人出入,这些人都穿着斗篷蒙面,遮遮掩掩,十分可疑,只能从口音辨认既非丹支邪人,也不是中原人。

将康克苏和纳云分开分别审讯,两人几次改口供。对为何改名换姓潜入宁州说法并不一致,两人说法出入相差甚大,但在铁证面前都无法推翻两人潜入宁州的事实,并承认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有了这一份完整详实的汇总,并上实物证据和人证,将所搜到的东西全部附上,这份上奏立刻飞快发往京中。

宁州城内这几天宵禁比往常更加严格,白天巡逻也十分严密。城中的丹支邪商人都已经得了消息,知道因为有两个贵族潜入,害得整个商队都被关押。一时间城中人心惶惶。

丹支邪那边消息也是飞一般往国都去了。人人都知道,这件事情虽说康克苏和纳云是主犯,但他们两个人不会平白无故做这件事,若没有国王的支持,康克苏和纳云怎么可能擅离职位,突然在丹支邪消失。

康克苏本人就很清楚这一点。

他是酒宴第二天下午才渐渐醒过来,然后一苏醒就被拉去提审。陆道之审他不费什么力气,就像萧广逸预料的,康克苏已经深陷泥沼了,他周围都沦陷了,他一个人再抵抗也没用。

陆道之把证据一摆,康克苏就沉默了。他知道自己的腰牌是伪造的,但那伪造的东西足以以假乱真,他亲眼看了,若不是他确信自己没有带来,真要以为那是真的。更可怕的是,纳云的腰牌,印章都都被搜了出来。

审问结束之后,康克苏终于与纳云在大牢里见面了,他们终于被关到了互相的隔壁。

康克苏只问了纳云一个问题,他低声问:“你为什么要把腰牌和印章都带进宁州。”

纳云这时候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起初想过不用带这个,但是他转念一想,等到了宁州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这一路上也不是那么的安全。万一遇到什么事,他能自证身份,说不定关键时候能救他一命。再者若是有不信他的丹支邪人,拿出凭证办事容易得多。

他就是为了能证明自己在丹支邪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

纳云听康克苏这么问,只反问道:“你不也是把腰牌带进来了吗?这也怪我?”

康克苏声音冷淡:“我是被人陷害的…”

纳云道:“你这真是好借口!”

康克苏不说话,只是默默坐着打坐。纳云又问:“现在怎么办?”

康克苏道:“你若是真想报答丹支邪,报道国王的知遇之恩,你这时候就该自绝。”

纳云吓了一跳。他没想到康克苏会这么说。他讪讪道:“这也不至于…”

康克苏并不是怕死的人,只是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恐怕他们回了丹支邪会生不如死。也不知道偌望会怎么处置他们,是尽力营救,还是让他们在宁州自生自灭。

康克苏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这辈子已经完了,就算回到丹支邪,他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更不要说做丞相了。

一想到此处,康克苏真有想死的心。但不幸在宁州太守府这边,对自杀看得特别紧。在地牢里,任何伤害自己的东西都找不着。四个士兵牢牢看住康克苏。

康克苏只能喟叹。

几日之后,正在京郊消夏的皇帝知道了事情始末。他当时就大怒。两个不痛不痒的丹支邪贵族他听都没听说过,不是什么要人。但他们在于身份,这样身份的两个人潜入宁州,太明目张胆!太挑衅!更别说后面还想利用身份做什么。

皇帝立刻派了使者前往丹支邪交涉此事。这件事情没那么快结束。

因为酒宴是开在燕王府上,皇帝想了想又觉得那里不对。但是呈上来的东西里,涉及燕王甚少,看起来燕王只是借个场子供他们饮宴一样。

但眼下是处理好丹支邪人的事情最紧要。皇帝心中对萧广逸自有评判——他知道这个儿子并不蠢,也不是平庸之辈,但他不认为萧广逸比太子更出色。太子若是在宁州这个复杂的环境,都未必能处置好这个情形,更何况萧广逸呢。

皇帝暂时按捺住那一丝疑惑,将此事归结为“偶然”。燕王本来只是想款待一番,尽地主之谊,偶然才卷入到这件事情中。

宁州城这边,其实已经缓和了一些。因为这时候该是丹支邪国王偌望头疼的时候了。偌望恳求宁州这边放人,放康克苏,纳云还有商队回丹支邪,但事情哪是那么简单的。

除了康克苏和纳云,商队中有三个人也被正式收押在了宁州太守府。其余商人倒是陆续从燕王府放出了——但他们也不是偌望真正看重的人。

至于那些奴隶,王府留下了几个,其余都交给陆道之处理了。

柳儿就是被留下的那几个之一。她这些天吃得饱又吃得好,比之前瘦得有气无力的样子好多了,人有了精神,看起来也机灵了些。

清沅没有要她来自己院子——她院子里已经够多人了。而且宁州本地的丫头豆儿都被宫女觉得土,更别提柳儿了。怕是和她院子里的人处不来。

柳儿给清沅磕头之后,就被安排去了敖桂母亲那里,让她去伺候敖桂的母亲,正好也能帮着做些事情。

敖桂没有异议。他想有个丹支邪小丫头来伺候他母亲也不错。

萧广逸本不会过问这些细微的事情,但因为涉及敖桂,他就多问了一句清沅。

“这不会就是你想给敖桂安家找的人吧?”

清沅笑道:“怎么会?她就是一个小姑娘,什么都不懂呢。”

柳儿并不知道大人们对她的议论。她只觉得日子从来到这个华美的大房子之后,就截然不同了。

柳儿的汉语说得不好,口音很重。每日一边做事,就一边学说话。那天领她洗澡换衣服的侍女姐姐,对她说好些话,说她如何运气好,如何投了王妃的眼缘,她听得迷迷糊糊,后来才明白这些话的意思。

之后她又被领去了一个新地方,这一次她总算有了一张自己的床,安顿了下来。

敖桂时常会过来,很快柳儿见到他就已经习惯了。她只是好奇,怎么同样是丹支邪人,敖桂看上去就是那么厉害,什么都懂,比她看到的商队里的那些商人还厉害,连大齐的王爷都重用他。

敖桂有时候从她身边匆匆经过,像能带起一阵风一样。她会好奇他要赶到哪里去。

第146章

皇帝对丹支邪的事情最初的震怒过去之后,渐渐就感觉心烦。

宁州那边还在扣着丹支邪的两名贵族大臣,人质证据都齐全,越往深了挖,这事情就能挖出越多。

皇帝一想到这事情就头疼。他即位之初,曾想一鼓作气解决掉西境的问题,但他那时候年轻气盛,运气却不好。一场大战,折损太多。之后休养了几年,西境小纷争不断。

这几年西境总算平静了些,皇帝已经没了十几二十年前的雄心壮志,他只希望一切能平稳。他年纪越大,就越觉得他这么多年维持如此一个庞大的帝国,就像让一艘巨船在风浪中航行,平稳就是一切,能让它平稳运行,他已经十分了不起了。

他内心深处,并不希望因为任何“小事”引发大战——他已经没有耐心和精力来应付这一切了。

他的身体并不强健,这两年一直都很疲惫。顾皇后和丹药事件之后,他心中受打击很大。本来他期望着用丹药来延年益寿,没承想,丹药不但落空了,还牵扯出顾皇后的大事。

顾皇后被软禁之后,他立刻移情沈修仪等人,也是因为只有沉湎在美色当中,他才能暂时忘记老病的恐惧。

来京郊消夏,本是悠闲享受的时候,没想到出了这事情。所以皇帝只希望这事情能平稳过去,让他省些力气。如果因为此事边境爆发大战,耗个几年,他不确定他能不能应付下来。

万一还在打着仗,他就撒手西归,萧重钧登基面对这一切,他又怕萧重钧年轻软弱,顶不住局面。

一想到这些事情,皇帝即便身处京郊行宫,身旁躺着绝色佳人,依然心烦气躁,凌晨时候就醒来了。他身体越不好,觉越不好。

皇帝翻身的动作,带醒了沈修仪。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察觉皇帝起身,她心中立刻咯噔一下,整个人都清醒了。

她柔若无骨般坐起,从后面抱住皇帝腰间,柔声道:“陛下,再躺一躺嘛…”

皇帝握住她的手。她的皮肤光洁细腻,皇帝一边把玩她的手,一边想事情,不知不觉间就揉搓得十分用力。

沈修仪吃痛却不敢出声,只是咬着嘴唇忍着,她能想到她的手背上很快就会是一片青紫。

“陛下…”她娇声像撒娇一样道,“妾能为陛下分忧吗?”

皇帝这才回过神来,他低头看看沈修仪手上的红痕,淡淡道:“痛么?”

沈修仪眼泪都疼出来了,但她还是含着一汪泪水摇摇头。她清楚自己什么神态看起来最无辜,最人怜爱。

皇帝以往看到沈修仪的泪水总是怜惜,但今天不知道何为,沈修仪的神色看起来格外惺惺作态。他又看了一眼沈修仪的纤纤素手,语气冷淡:“你连一句真话都不敢和朕说,还谈什么替朕分忧。”

沈修仪一怔,她心中畏惧,一时不知道如何回应。

皇帝想的却是,若是顾皇后,她才不会被他这一句话就吓住,但回头想想,也正是顾皇后内心里并不真的畏惧他,她才敢干出那些事情。

念及此处,皇帝也不想与沈修仪多说,只叫她起来伺候他更衣。

皇帝起身之后,就去了书房。他召来几个大臣,还有太子,又议宁州城中的事情。

现在的情形是丹支邪那边无法抵赖,抵赖也没有用,明眼人一看那些证据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丹支邪那边还是要做回应,国王偌望一得到消息就写信给了皇帝。皇帝今天刚刚收到这封信。

信中言辞恳切,若是偌望在面前,就是五体投地跪在地上,对皇帝大唱颂歌。在信中竭尽所能吹捧皇帝。将皇帝说成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千古明君,尧舜也不过如此。

一封信,洋洋洒洒一大半都是在为皇帝歌功颂德,对两名贵族大臣潜入的事情只是轻飘飘几句带过,只说这两个人绝非有什么异心,绝不会对宁州对大齐有什么伤害。偌望信誓旦旦,这两个人绝对不是去干坏事的。

信后面还附上一张清单,是丹支邪为皇帝献上的礼品。今年进贡的时间还没到,偌望就迫不及待要献礼了。礼单长长一份,让人眼花缭乱,十分丰厚。

皇帝心中对偌望这封信看得很清楚——吹捧得过分了些,对正事含糊,最后指望花钱消灾。

但他并不是不吃偌望这一套。他明知道那些吹捧大半是假话,但还是受用的。最重要的是,他不想再为此事起纷争。只要偌望知道怕了,知难而退,那他可以暂时放过偌望。

皇帝与几位大臣商量片刻,又问太子:“你怎么看?”

太子斟酌字句,道:“此事形势如今偏向大齐,人不放,还可以再看看丹支邪的动作。”

皇帝点点头,太子的想法没有偏离他的设想太远。他总体是对太子满意的。

皇帝就对大臣吩咐下去,给偌望回信,礼单上的东西他会收下,扣押的人暂时不放,大齐还要看到更多的“诚意”。

太子听到皇帝说“诚意”,欲言又止。

等大臣离开,只剩下他们父子两人。皇帝才笑着问:“怎么?你觉得朕对丹支邪太苛刻了?”

太子道:“偌望自作自受,他受什么都不算苛刻。只是…丹支邪此番举动,本来就是不再对大齐忠心不二。我怕丹支邪会因此承受不住,倒向他人。”

他看得出皇帝不想与丹支邪开战,所以才在这里慢慢磨。他担心丹支邪对皇帝公然索求越发不满。

皇帝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朕心里清楚。”

他起身,要太子随他一起出去走走。他说:“今天不谈政事了,说点别的。”

皇帝带着太子骑马一路出了行宫,去了上次太子去看风景的地方——在那里,能清楚鸟瞰普渡寺。

皇帝骑在马上,看着普渡寺在山间露出的屋脊,道:“这个故事你应当听过许多遍了…”

他说的是,顾皇后在普渡寺与他偶遇。一切都始于这次相遇,才有了后来顾氏的入宫,成为太子良娣,才到了今天的结果。

太子低低应了一声。今日皇帝亲自带他来这里,就说明皇帝已经知道他上次与安平公主来这里看普渡寺的事情了。

皇帝语气略有惆怅:“这么多年过去了…物是人非。”

萧重钧沉默片刻,才道:“父皇…”

皇帝止住他:“朕知道,她毕竟是你的母亲。这次消夏回去,你可以去看看她。也快到你大婚的时候了,该让她准备准备。”

婚礼上顾皇后还是得出现的。但是萧重钧总觉得父皇说的话里,不止这一层简单的意思,父皇在思索着什么,谋划着什么,但他看不透。

这还是顾皇后被软禁之后,皇帝第一次主动提出要他去看看顾皇后。

太子暂时将心中的不安抛下,他的婚期将近,能见到顾皇后,是一件好事。

有关丹支邪这边,皇帝将会收下偌望的献礼,这个消息到宁州的时候,宁州这边最高兴的是太守陆道之。

虽然丹支邪的一切东西都要从宁州走。但是国王偌望直接写给皇帝的信,宁州这边只能放行,并没有权力先拆开看。

萧广逸这边并不惊讶皇帝的选择。

他和清沅两个人都推测了,皇帝这时候并不想与丹支邪开战,或者搞出大动静。这事情敲打一下偌望,再得到许多丹支邪的保证,就算是比较好的结果了。

萧广逸其实也不赞成与丹支邪开战,尤其是如今这时候。他的底线就是康克苏,纳云两个人不能放,绝对不能放。

只是这时候,已经是京中朝廷和皇帝说了算了。宁州人能做的事情,就是守卫边关,在城中严密巡查。

在观望京中和丹支邪这一来一去的商议时候,萧广逸反而轻松了些,好像忙完了一件大事,他在王府中的时间又多了些。

只有清沅知道,他并没有休息,而是一直在看着这局棋。

“假若…”清沅一边挪动棋子,一边轻声说,“父皇被偌望迷惑了,说要放回康克苏和纳云呢?”

午睡之后,他们在院子里纳凉,顺便下棋。

萧广逸看着棋盘,似乎算得有些慢,他缓缓道:“只要父皇不糊涂…他都不可能下这道旨意…”

清沅笑了一声:“我说假若。”

萧广逸道:“那我在宁州,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不与丹支邪开战是一回事,但至少要给必要的震慑和惩戒。如果将康克苏和纳云两人就这么放回去,只怕偌望的野心只会更大,偌望不会觉得大齐宽宏仁慈,只会认为大齐愚蠢,接下来,偌望只会想着他只要下次更小心就好。

萧广逸又说了一遍:“宁州的事,在宁州解决。”

清沅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若皇帝真的下旨放归康克苏和纳云,那萧广逸也会想办法不让这两人活着走出宁州。让偌望知道,在宁州,有人宁愿违抗圣意,也不会放过他们。

清沅看着他。也许是那眼神有些担忧,萧广逸也觉察到这话题太过肃杀。他不想让清沅为此忧心。

“对了,”他故作轻松道,“给太子的礼物准备好了么?秋天一到,就是婚礼了。”

太子大婚他们不回京城观礼,但给太子夫妇的厚礼总要奉上。

清沅顺着他的话头,不再提丹支邪的事情,微笑道:“已经准备了好几件,只是不知道哪一样好,你来帮我参详参详…”

第147章

皇帝在京郊的消夏比预计结束的早些。宫中并不知道皇帝为何提早回宫,是什么事扰了兴致,没人敢问,甚至没人敢猜。众人只隐约猜测这事情也许与宁州的动静有关,毕竟皇帝这么多年一直最担心的就是西境边疆。

总之,皇帝说要回去,那就回去吧。

这次消夏来的时候沈修仪还是皇帝身边最宠爱的宫妃,回去时候沈修仪就失宠了。皇帝又有了新欢,是从京郊行宫带回去的一个宫女,因为偶尔侍奉,就被皇帝看中了。年纪约莫二十岁左右,相貌十分温柔。

顾皇后失势,宫中再没有人敢管束皇帝。太子萧重钧只能委婉提醒皇帝注意保重身体,并不好直接干预皇帝宠幸谁,不宠幸谁。安平是未成年的女儿,若是以往顾皇后在时,安平还能像皇帝撒娇抱怨,可如今这情形,安平也不会开口了。

太子按照皇帝的吩咐,在消息回宫之后,就去了两仪宫看望顾皇后。

两仪宫还和之前一样,可以说是一草一木,每一件布置都和原来一模一样。这正是可怕之处——两仪宫原来是时时换新装饰,摆新物件,一切宫中最新的,最好的都会拿来献给皇后,让顾皇后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