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小小的,有点儿哑,像是刚出生的幼猫,软软的一团,看不出一点儿张牙舞爪的样子。他的心忽然变得非常非常柔软,便由她那么大逆不道的拉扯着他的龙袍。

“和我说说话,好不好?”调养了几些日子,她的嗓子已经好了许多,说话时不再那么难受了。谢瑶的身子往床边挪了挪,将头侧向外延,一双清纯中透着妩媚的大眼睛温柔而专注的凝望着他。元谦根本就没办法拒绝这样的谢瑶。

他有点僵硬,但很顺从的坐下。见她一直不安的拉着他,皇帝板着脸将她的手塞回了被子里。

“好热的。”她语气软软的埋怨,与其说是在抗议,倒不如说是在撒娇。

“听话!你的病还没好。”他比她大七岁,语气不自觉的严厉了几分。在她还没有完全长大的时候,他总是这样像长辈一样照顾她的。

只是他的口气虽然严肃,心里却被她搅的乱成一片。这一刻元谦忽然无比清晰的认识到,他上辈子、这辈子,或许还有下辈子,都算是栽在她的手里了。无论前世已经多么了解这个女人,无论他们已经认识了多少年,无论她还是不是当初那个谢瑶…无论何时,她都能轻易而准确的把住他的命门。

有什么办法,他就是…喜欢她啊。

他想吸取前世的教训,做一个不耽于美色的好皇帝。他尽力做到对她视而不见,可是每到关键时刻,身体的本能都会驱使着他做出理智不允许的事情。

在马场,他顺着她的心意为她铲除对手;他选她入宫,给她赐号为莲;听说惠妃罚她,他就把惠妃的父亲打发过去,悄无声息的为她解围…如今,明知道现在不是动李家的最佳时机,还是为了她软禁了惠妃,得罪了李冲。

这些都不算什么,可怕的是,他竟然不后悔。

明明他早已下定决心不要为了女人影响自己的判断,可是为了她,他还是一次次的打破自己的底线,而且不后悔这样做。

在听说谢瑶落水,可能有生命危险之时,元谦其实便已下定决心,不再刻意回避着她。生命太过短暂,这偷来的一世不知何时就会结束。能够去爱的时间本就不多,又何必浪费那么多时间去纠结,去躲避,去痛苦呢?

如果今生的选择是天大的错,那他愿意和她一起下地狱。

谢瑶当然不知道元谦在想什么,她只是觉得,皇帝终于不再对她视而不见了,这样真好。一切好像又都回到了从前,事情都变得有把握起来。她长长的松了口气,闷闷的说:“可是这样一直躺着,好无聊…”

皇帝没忍住,捏了捏她的脸,不自觉的带了丝笑,“有朕陪你,还闷吗?”

谢瑶诚实的点了点头,“皇上之前都板着脸,好吓人的。”她顿了顿,有点不好意思的微笑道:“皇上还是笑起来好看。”

元谦没意识到自己刚才笑了,他不自觉的摸了下自己的唇角,疑心道:“朕笑了吗?”

“笑了呀。”谢瑶带着点儿鼻音的说。

皇帝轻咳一声,眼睛看向别处,目光随便转了转,又转了回来,温声道:“你要是嫌闷,我叫人来陪你说话好不好?你喜欢谁来看你?”

谢瑶等的就是他这句话,闻言笑道:“阿瑶想见魏小仪和柳姑姑,要是能的话,最好还能见一见河南王妃。”

翁幼雪的夫婿三殿下年初已被封为河南王,翁幼雪身为三王的正妃,自然就是河南王妃了。

元谦颔首道:“这些都好说,朕应了你便是了。”

谢瑶笑道:“多谢皇上!”禅心殿的宫人虽然回来了,但这几日还是没有外人来过,谢瑶觉得不安。他这一答应,谢瑶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她拉住他的手臂,笑吟吟道:“皇上对阿瑶真好。”

元谦有点好笑的看着她,“这样就算好?我倒不知,你何时变得这样容易满足。”

谢瑶扑闪着眼睛,奇怪地道:“皇上这话说的,倒好像很了解阿瑶似的。”

皇帝一怔,见她眼底清澈,不似作伪试探,一时也不知如何回答。好在她很快又问起第二个问题——“皇上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结果皇帝又语塞了。

难道要他说出自己的心意?那绝对不可能。

“因为你傻,看着怪可怜的。”元谦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谢瑶差点被他气吐血,明明应该是温情时刻好吗~既然他不解风情,她只好继续启发,“那谢贵人也傻,高婉仪也可怜呢。”

皇帝的关注点明显和她不一样,“高婉仪可怜吗?”

“她倒也不是可怜,只是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喔,不对,我说错了…皇上本来就怜惜高婉仪嘛。”她对高寄云,始终心存芥蒂,说话间不自觉的便带了一丝酸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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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皇帝正要开口跟她解释,忽然想到什么,极其微妙的一笑,“你这是…”

“我这是好奇!”谢瑶才不肯承认自己吃醋了,绝对不承认!

“别胡思乱想的了。”他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确认退烧了,又替她盖好被子,道:“你再睡一会儿。”

她不依,果断从被子中挣扎出来,再次拉住他,“皇上要走了吗?”

“嗯。”他抓住她的手,塞进被子里,故意板着脸道:“听话。”见谢瑶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皇帝无奈,只好道:“你不是想见这个见那个吗?朕去安排一下。”

谢瑶这才乖乖的缩回了手,但还是不安的看着他,“皇上还会回来吗?”

他无声的点点头。谢瑶却还是不放心,小心翼翼的问,“皇上,外面到底怎么样了…为什么都没人来看我呢。”

“你安心养病,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又有何用。”他不欲多做解释,见她还欲开口,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冲动,竟然用食指抵上了她的唇。谢瑶一怔,完全失语,皇帝也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急急的走出禅心殿。

她的唇软软的,美丽而诱人…刚才那一瞬,他突然有吻她的冲动。

只是她的病还没好呢…元谦微一摇头,挥去脑中混乱的想法,大步流星的走了。

谢瑶还留在屋里发呆。映霜轻手轻脚的走过来,给谢瑶喂药。见谢瑶呆呆的样子,映霜打趣道:“主子,皇上都走没影儿了,您还想着呢?”

“胡说什么!”谢瑶瞪她一眼,娇嗔道:“没个正形!我是在想正事儿呢。”

映霜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来,“那咱们莲嫔娘娘在想什么正事儿呢?”

谢瑶踢开一层被子,身子往上动了动。映霜忙放下药碗,扶着她坐起来,顺手塞了个靠垫在她身后。

“你们这些日子还是不能出禅心殿吧?”谢瑶沉吟道:“皇上也不许外人进来,这么说来,我不也是和惠妃一样被软禁了?”

“主子怎么能和惠妃一样,她是害人的!”映霜宽慰道:“只是主子还病着,所以才没法儿出门。至于我们呢,也是皇上嘱咐我们不要到处乱跑,现在外头还乱着呢,再沾着什么就不好了。外头人不能进来,那也是皇上的吩咐,怕打扰了主子静养。”

“你没骗我?”谢瑶狐疑道。

映霜笑道:“您不信我,总要信魏小仪她们。过不了多久她们就会来看您啦。”

映霜说的不错,次日一早,魏南珍便头一个来了。魏南珍先是担忧的将她打量一番,见她精神不错,身子也没什么大碍了,这才长长的松了口气。姐妹两个才说了几句话,外头又响起通传声,道是河南王妃来了。魏南珍代谢瑶迎了出去,领进来了半年不见的翁幼雪。

翁幼雪亲亲热热的挽着魏南珍的手进来,见到谢瑶,脸上又是想哭又是想笑,还是孩子气十足的模样,哪有一点王妃的派头。谢瑶将她笑话了一番,翁幼雪却哭了,吸着鼻子说她俩坏。

魏南珍笑道:“阿瑶你瞧,她呀就是被三殿下宠坏了,还是个小孩子脾气。”

谢瑶附和道:“可不是。”

翁幼雪嗔怪的瞪了她俩一眼,却是害羞的笑了。她是个有福气的,一被下旨赐婚没多久,三殿下便封了王。老三视她为福星,对翁幼雪非常不错。

翁幼雪笑道:“说起来多亏了皇上,在我嫁过去的节骨眼上给我们家王爷封王。皇上的这几个兄弟里头只封过一个二殿下,结果没几天还把二殿下咸阳王这个帽子给摘了。我们家王爷老实,哪想过封王这种好事会轮到他头上呢?要论得陛下看重,谁能比得过老六?”

“幼雪,”魏南珍有点责怪的说:“莫提政事!前朝男人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女人议论。”

翁幼雪吐吐舌头,却不在意,又问谢瑶身子如何,皇上待她如何云云。谢瑶被她问的头晕,只好敷衍道:“我好多了,前些日子昏昏沉沉的,好容易才活过来一半儿。如今见了你们,就活过来了另一半。”

翁幼雪笑道:“我看你精神也不错!那你还没说呢,皇上待你好吗?外面人都说,皇上现今宠着你呢!”

“瞎掰扯什么,”谢瑶笑笑,与魏南珍对视一眼,“皇上是什么样子,我们里头的人最清楚。外头的话,却是不可信的。”

翁幼雪惊道:“那传言是假的,皇上对你不好吗?”

“也不是不好…”谢瑶似不经意的看了魏南珍一眼,见她神色如常温柔可亲,方道:“只是也就是出了这档子事儿之后,才有机会见得天颜。”

“你且放心罢。”魏南珍牵住谢瑶的手,柔声道:“皇上许是面冷心热,对你还是上心的。这回惠妃的人一口咬定是你拖惠妃下水,皇上为了翻供,亲自出面审理此案,把那些弄虚作假的奴才折腾了个半死,才算把局面给掰扯过来。前些日子怕惊到你养病,皇上就没叫外人来看你。如今什么都好了,你总算能安心了吧?”

魏南珍的确懂人心思,没错,谢瑶提出想见她们,其实并不是出于单纯的想念,而是想从她们的口中得知宫内宫外她从皇帝那里无法得到的讯息。谢瑶感激的笑笑,至此才算稍稍松了口气。

可等翁幼雪她们走了,下午柳姑姑来的时候,谢瑶就没那么轻松了。

因为柳姑姑代表的,是太皇太后。

柳姑姑先是一脸严肃的责怪她,不该锱铢必较,当时争一时之气拉了惠妃入水。又是赶紧安慰,说太皇太后一直惦记着她,只是她老人家这几日换季也不小心染了风寒,这才没来看她,叫她好好养病,一切都有太皇太后做主呢。

谢瑶听着柳姑姑打官腔,等柳姑姑说够了,准备告退了,谢瑶才拉住柳姑姑道:“柳姑姑,阿瑶从来没把您当做外人。刚才那些是太皇太后想说的,那您呢?”

柳姑姑一怔,忽然笑了起来,“莲主子是个明白人,又何须把话讲明…”

谢瑶问道:“姑姑也觉得我做错了吗?”

柳姑姑悄悄的摇了摇头,低声道:“莲主儿前途无量,心中自有计较。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您只管吩咐。”

“姑姑客气了。”谢瑶展颜一笑,对簟秋道:“簟秋,替我送一送柳姑姑。”

等她们人都走远了,谢瑶嘴角的笑容也冷了下来。

若她是前世那个刚刚入宫的小女孩,面对太皇太后的恩威并济,她早就吓得服服帖帖了。可如今的谢瑶又怎么会甘于沦为太皇太后的木偶?

太皇太后叫柳姑姑既打压她又安慰她,就是想一边提拔着她得宠,又叫她不敢过分违背太皇太后,顾忌着惠妃,在后宫形成一种平衡,让一切按照太皇太后的想法进行。她想让谢瑾做皇后,让惠妃做权妃,让谢瑶做宠妃…

可是有几个宠妃不想做权妃,不想做皇后?她凭什么就得让着惠妃,让着谢瑾?

如果这次她不把惠妃也拖下水,又怎么能引起李家的愤怒?不让李家愤怒,又如何把此事闹大?

不把事情闹大,又如何帮助皇帝,除掉李家这个心腹大患呢?

谢瑶敢跟柳姑姑那样说,是因为她们之间达成了一种默契,那就是对李家的厌恶。

谢瑶在后宫呆了一辈子,什么风流秘闻她不知道?她隐约记得当年柳姑姑本来是要出宫嫁人的,结果被惠妃的父亲李冲看中,骗去了身子…结果李冲最后也没有娶柳姑姑,而是通过柳姑姑,搭上了太皇太后…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柳姑姑和谢瑶一样,看似是太皇太后的人,实际都在背地里有些自己的小心思,忤逆着太皇太后的意愿。就比如,扳倒惠妃。

不管怎么说,见过她们三人之后,谢瑶对局势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不再那么忧心了。没过几天,她的病便好的七七八八,可以下地走动。

禅心殿也允许出入了。惠妃那边,据说罚了她一年的俸禄,收走了惠妃手中的金印,也就是夺走了惠妃手中的权力。李家自然不依,四处蹦跶的厉害。谢瑶还没侍寝呢,就把她传成了祸国殃民的妖妃。

元谦也朝着“昏君”的方向发展了。谢瑶的病刚好,他便打破后宫原有的格局,留宿禅心殿。

谢瑶听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对镜梳妆,听到后没有激动也没有惊讶,而是挺奇怪的问了诚实一句,“诚实啊,你说句老实话,皇上为什么不宣我到乾元殿去呢?我还挺想坐坐那个什么春恩车的。”

诚实不愧叫诚实,头上流了三道汗珠子,嘴里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回嫔主儿,您是不知道,皇上有一毛病,不爱叫人碰他的床。”

“噗!”谢瑶真心意外,以前她怎么没发现元谦有洁癖呢?难道重生一回,他变成了处女座?

作者有话要说:每个月都有那么三十来天不想码字…

QAQ有短小君就不错啦,关键是持久耐x啊…

留言太少啦,快来爱抚我~

第55章

元谦不像是那种来找妃嫔只为了办事儿的皇帝,他今儿来的挺早,傍晚就来了,看样子是打算在她这里用哺食。晚饭之前,他换好衣服,进了茶室。谢瑶很自然的尾随着他进了西配殿,笑问:“皇上想喝点什么?”

“随你吧。”他在软垫上坐下,示意她坐到对面去。

谢瑶屏退下人,并不假手他人,亲自拿了茶具过来,方在皇帝对面落座。她为他选的是浓郁的祁门红茶。祁红特绝群芳最,清誉高香不二门,最是提神消疲,生津清热。

等她忙活完,皇帝接过小小的茶杯,并没有急着喝,而是端起来闻了一闻。浓茶还未入喉,就差点被那浓郁的香气呛到。许是为了保持庄严持重的形象,他强忍着没有打喷嚏,只是轻轻的吸了吸鼻子。

谢瑶看的发笑,又不敢笑,怕他觉得没面子,就只是低头憋着,忍笑忍的辛苦。

皇帝轻咳一声,道:“怎么低着头?”

谢瑶抬起头,一脸的哭笑不得。于是元谦也哭笑不得了,“怎么会想起泡这个?”

“红茶提神醒脑,养胃去火。”谢瑶无辜的笑,“阿瑶听说皇上近日睡的不太好。”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他试探的抿了一口,然后慢慢的喝了起来。

谢瑶挪到他身边去,贴着皇帝的身子娇笑道:“以后阿瑶陪着皇上睡,皇上就能睡好啦。”

“噗…”面对谢瑶突如其来的撒娇,皇帝没把持住,脸上的淡定从容有点绷不住了。好在茶太烫,他嘴里没含多少。

他放下杯子,有点僵硬的张开手臂揽住她,慢慢的勾住她削瘦的肩,轻轻拍了拍,像个爱抚小侄女的大叔叔。

“病了一场,你瘦了好多。”他生硬的转移话题,柔声道:“一会儿多吃点。”

“好。”谢瑶笑眯眯的答应着。

这时,簟秋适时出现,道是晚膳摆好了,可要摆饭。谢瑶看向皇帝,见他颔首,便应了一声。两人起身去了净房洗手,一前一后的坐在桌前。

谢瑶不喜欢让人布菜,太多人在跟前晃悠,眼晕不说,主要是会让人没胃口。只有桌子太长,自己伸手够不到的时候,她才会叫下人布菜。所以她问元谦,“皇上,咱们自己吃好不好?让他们都下去。”

前世他们两个一起吃饭的时候,谢瑶也是不习惯身边有人伺候,久而久之元谦也跟着她养成了习惯自己吃饭。所以谢瑶这么说的时候,从小被人伺候大的元谦并没有觉得不习惯,而是很自然的点了点头,顺着她的心意来。

苏重为难的看向皇帝,“皇上,这…”

皇帝淡淡道:“退下吧。”

皇帝这几年积威甚重,苏重也不敢多言,只说了先前那一句便远远的退到一边。

谢瑶勾起一丝适意的笑,她看了一眼满桌的菜肴,含笑道:“难得见到这样精致的菜肴,还是多亏了皇上的福。”

元谦拿起筷子的手一顿,反问道:“怎么,有人克扣你的份例?”

内侍局和御膳房的人向来是见风使舵,在皇帝亲临禅心殿之后,自然是各种好东西都往这儿送。可那之前呢?别说嫔的份例了,送到她这儿的东西,连个贵人的都不如。

不过谢瑶也没那个告黑状的打算,倒显得她小气。她只是笑笑,云淡风轻地道:“倒也不是,只是比不得皇上的御膳精致。”她微微吐了下舌头,显得有点调皮,“阿瑶喜欢吃清淡一点的,这样的菜色正好。”

“嗯…朕记得你最喜欢研究这些吃食。”皇帝点点头,道:“这样吧,禅心殿的地方也不小,回头给你建一个小厨房,想吃什么就叫人做,也便宜些。”

小厨房是一宫主位才能有的,这样做不合规矩。不过谢瑶是真心想要,也不推辞,乐呵呵的答应了。旁边苏重咳嗽了好几声,皇帝都权当没听见。

倒是谢瑶嫌他吵,笑眯眯的说:“苏公公是不是嗓子不舒服啊?身体不适就不要伴驾了,下去歇着吧,换诚实过来。”

苏重不敢当着皇帝的面反驳谢瑶,只得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两人用完哺食,净了口,皇帝去了书房练字。谢瑶陪着站在一旁磨墨,权当消食。皇帝写了几张,看她一眼,道:“不必磨了,墨水都快溢出来了。”

“啊,是吗。”她厚着脸皮道:“我一直都在看皇上,没注意。”

元谦听了,心中微甜,却是责怪的看她一眼,摇头道:“你看朕做什么…来,过来,”他拉过她,将笔塞到她的手里,“你也来写几个字瞧瞧。”

谢瑶被他圈在怀里,微微仰头问:“写什么呢?”

“随你。”

谢瑶歪头想了想,随手写了一首能背得出来的《上邪》。她的字妩媚风流,缠绵悱恻,光是看着,便让人觉得香艳。

皇帝看着那字,心中却是微苦。他知道,她连日以来的示好不是因为真的爱他,只是因为,他是皇帝。可看着那秀丽的笔迹,看似缠绵的心意,还是让他动了心。

他贴近她的身子,指着宣纸上的字指点了几下,然后手把手的教她。谢瑶开始还应付着写了几笔,后来就开始不认真,身子往他怀里靠。

“别动…”他空出的左手锢住她的手臂,见她还是不安分,就打横搂住她的腰。谢瑶总算不再乱动,可元谦也已经没了写字的兴致。他搁下笔,两只手一起揽着她,只微微低下头,温热的气息便轻轻喷洒在她的耳朵上。

她身上有种特别的体香,似麝非麝,清幽异常,让他忍不住用鼻子宠溺的蹭了蹭她小巧精致的耳朵,脸颊贴着她的侧脸,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道:“你怎么这么不乖?”

谢瑶轻声笑了笑,转过身来搂住他,一只手自臂下穿腰而过,一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好像挂在他身上一般。她伸手拉低他的脸,对着他的右耳悄悄的问:“那皇上喜不喜欢?”

“嗯…”他顺势吻了上去,先是柔和的四唇相贴,尝到甜头后,他不再满足于浅尝辄止,试探的挑开她的牙关,攫取她的柔软…

谢瑶软软的靠在他的怀里,双手搂住他的腰。由于身高的压制,她被他吻的身子微微后仰,好在被他抱住才没有摔倒。

皇帝打横抱起谢瑶的时候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姑娘怎么能这么娇这么软呢,好像水做的一般,无声无形,却将他紧紧缠住…

他惦念她是初次,并没有缠绵太久,一次过后便叫人打水擦身。她不喜欢叫太监服侍,又不让宫女看他,元谦只好亲自给她擦洗。

谢瑶疼的小脸煞白,这个时候才刚刚缓过来,一脸好奇的问他,“皇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