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不会有事的。见过她的人,都死了。谁也不知道那丫头长什么样子”安氏没有任何的负担,仍然是笑得很开心。

安乐侯府:

京城里风起云涌,但这,都不关温婉的事。温婉现在的任务,就是想着怎么样讨好乔姨娘,寻着有机会出去,找着宗人府,不要再过这样战战兢兢的日子了。

“知道吗?没想到夫人竟然选中了一个粗使丫鬟当廷少爷的通房。也不知道这个通房走了什么运道”一群绣娘又有了八卦事件。

“好象说是三爷奶兄的侄女。却是不知道,粗使丫鬟也能被夫人看中,想来颜色也是不错”一群绣娘唧唧喳喳地讨论着。

温婉天天是听着这些八卦事件,有时候也能从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很好玩的事情。

“你知道吗?京城里,那白家的六少爷,又定亲了。这会定的是他的亲表妹,杨家的姑娘”一绣娘笑着说道。

“不是吧,那个杨家还真是疼惜外甥儿。不会是有什么内幕,要不怎么会把娇滴滴的女儿拿去送死”一绣娘惊呼。

温婉很奇怪,不就定亲,怎么跟送死扯上关系了。表达了自己的不解。定个亲都能死人,太夸张了。那个白少爷是何等凶残的人物。

“哈哈,不是白少爷是什么凶残人物。那白六少爷,是神箭侯爷的嫡次子。小的时候倒是霸王极人物,打遍京城无敌手。不过现在大了,侯爷也拘住了,关了起来,听说现在稳重了很多,长得也是一表人才,去年还中了武举人,听说从小武艺就不凡。而且都还说,今年的武状元非他莫属”一锈娘看着温婉奇怪的样子解释着。

再看温婉愕然的样子,笑哈哈地说着“可惜,白六少爷却是个命硬的。之前定了三次亲,没过多久都没了。京城里的人家都不敢把女儿嫁给他,没想到杨家却是一点都不心疼这个女儿”一锈娘感慨着。

温婉听着,想封建思想真是害死人。在这个婴儿夭折概率这么高,女子身体普遍差的情况下,死亡是很正常的事情。这个白六少爷也真是倒霉,要是晚两年定亲不就得了。温婉很为之同情。

寝屋:

温婉一回到住的地方,就看见莲子面色惨白的坐在床沿边。因为她们这个屋子的更换太频繁,还没换新的丫鬟进来住。所以,这会都是两人在这里住着。

温婉笔画了几下,问着莲子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一问不打紧,莲子竟然眼泪刷刷地掉,眼里有着绝望与痛苦。

过了好些会儿,莲子抽噎着,温婉才知道。那个被选中给廷少爷做通房丫鬟的人选,竟然落到莲子头上。温婉眼睛睁得大大的,不会吧,莲子的表叔婶竟然是三少爷的奶娘。

古代的奶娘在少爷面前是非常有面子的。要是莲子有这么好的亲戚,她完全不用当使唤丫鬟。以莲子的心性跟为人,一个一等丫鬟那是绝对逃不脱的。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利用这等优越条件。

“你当主子身边的丫鬟有什么好的。现在府里迟迟不定世子,家里的几位爷都在角逐。几位少奶奶都是卵足了劲在争。府邸里的少主子,活下来的没几个。而那些身边伺候的人,没一个有好下场的。我又怎么会上赶着呢”莲子第一次在温婉面前说着。

温婉笔画了几下,表示说不是侯夫人看中了三爷,现在又看中了廷少爷。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好的。

“我要是想要那些荣华,又何必一直窝着做粗使丫头。我只想找一户好人家,一户清清白白的人家,嫁过去当正头娘子。以后的孩子也不要为奴为婢,过这等勾心斗角的糟心日子。我舅舅前两天还跟我说,他看中了一户人家。家里虽然穷些,但却是清清白白的人家,那人也是塌实能干。我正准备过两天去请表婶帮着求恩典。没想到,没想到…难道这就是我的命,注定我走不出这里吗”莲子哭得非常伤心,也非常绝望。温婉一直看着莲子,都是非常淡定,沉稳的一个人。这会,却是非常的绝望,哭了好半天。

“准备什么时候过去?”温婉等她平静下来后问着。

“再过三天就要过去了,桃花,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心善的。以后,要好好的。不能这么软弱,要不然,很容易被人欺负了去。不过我也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小心谨慎是好,但不要过了头,要不然,别人都当你好欺负”莲子哭了半天,人就恢复过来了。

温婉笔画着,问着她为什么不愿意做通房。很多人都抢着去做通房,她怎么就不愿意去呢?

“说是通房,以后生了儿子就能当姨娘。姨娘,说好听是半个主子,说难听一点还不是奴才秧子。要是命好,碰上一个慈善一些的主母还好,要是碰上一个厉害的主母,不说好日子,命保得住保不住还两说。像碰上二奶奶那样的主子,就没了活路。就算碰上的是心善的,却也是仰人鼻息过日子。有的姨娘,甚至连丫鬟都不如。一辈子,都不得快活”莲子眼里没了之前的烁烁的神采。

十七、命悬一刻

温婉笔画了好几下,意思是,不是有的人争着去当通房。哪里就一定要你去,你不去,肯定还有人争着去。想个法子不去就是了。

莲子看着温婉,睁大着眼睛。温婉笑了笑,看着她,眼里全都平和。根本就没有以往的害怕。

“你,你,你有什么好主意吗?你,能给我好的主意吗?”莲子轻轻地问着,眼里有着希翼。温婉摇了摇头,只是表示,当初自己不当二等的使唤丫头,不也没事。

“你不懂的,那不同。当丫鬟是有人去争。可我是三奶奶看中的,夫人点头的,要是我不去。就扫了夫人跟三奶奶的脸面"莲子苦笑着。

温婉表示,总是有方法的,人哪里能让事给憋死。莲子听了,眼里闪过希望,一下陷入了沉思。

过了两天,莲子竟然从阁楼上摔了下来。昏迷了过去。

温婉得了消息,回去一看。人还在昏迷之中,一只脚也肿得老高,温婉见着的是打了石膏的。要是不好好调养,说不定会留下残疾。没半天,通房人选就换了,换了一个叫雨儿的丫鬟。温婉想着,看来想当通房丫鬟的人,还真多。

“我是被人算计下去的”莲子看着温婉一脸不赞同的样子,温婉的表情,好象是在说她自己摔下去的。忙忍着疼解释道。

温婉瞪大着眼睛,有些不相信地看着她。

“是着了人的道。说是着了道,其实我是看见了放在台阶上的珠子故意踩上去的。那人只是想让我摔着,并不是想要我的命。其实我当时并没有昏迷,是一直装成昏迷罢了。脚也只是有些疼,将养一些日子就好”莲子跟温婉说着过程。

“我可以趁着这么好的机会脱身。夫人跟三奶奶查起来,也只会觉得我不堪大用。至于幕后的人,我虽然不知道,但相信夫人跟三奶奶会查出来的。没想到,竟然是雨儿姐姐。雨儿姐姐是夫人其中一个陪房的孙女儿,之前就挑中的。只是三奶奶不喜欢,夫人看着我也觉得稳重倒也同意,却是没想到…”莲子说着说着,没往下说了。这会已经没了之前的绝望,又是一派沉稳平和样。

温婉比画了几下,非常吃惊的问着难道是侯爷夫人。

“不会是夫人,夫人要是不同意,当初也不会同意是我。估计是有人想上位害我;当然,也不排除故意在挑拨她们的关系。毕竟,夫人管着后院大小事情,有着绝对的权利。算了,这其中很复杂,告诉你你也不会懂的”莲子虽然没有明说,但温婉却是能能明白。

原来想要给廷少爷当通房的还真是大有人在,竟然还使出了这么狠得法子。真是,这里的人,不就一个通房,都竞争得这么厉害。后面还波涛汹涌的,真是太恐怖了,也长见识了。

安乐侯府前院:

“侯爷,赵王求见”一门禀报着。安乐侯亲自迎了出去,算起来,也是姻亲,亲自来求见,也说得通。

两个人在大厅里聊了几句,赵王妃因为怀有身孕,没有同来。深是遗憾。安乐侯也是个滑不溜秋的,可赵王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意思很简单,如果我能留在京都,自然,少不了荣华富贵。

这日,乔锈娘家里有事。可是说好的事情又不能不做。就让另外一个绣娘领着温婉把衣服送去给十小姐。十小姐的闺楼,温婉没去过,但是那个绣娘却是去过。知道在哪里,接了活计,拿了衣服过去。

“你知道吗?赵王殿下来了”走过的时候,听到一个丫鬟在说。

“是那个文武双全,才华横溢,长得也英俊潇洒,被评为大齐最有前途,最有可能当太子的赵王?”那滔滔景仰之情,温婉不看都感受着了。不过温婉也没功夫去听这样的闲话,赶紧走着。

“你这个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撞到九小姐”一个丫鬟叫骂着。旁边站着一个小姐,这是安乐侯的九小姐。

温婉刚才听从了乔锈娘的吩咐,给十小姐送新衣服。正从花园过,不知道怎么的,正好碰上了来花园游玩的九小姐,撞到了温婉。身边的丫鬟立即叫骂着。九小姐饶有兴致地看着温婉手里拿得漂亮的衣服,叫着身边的丫鬟,拿过来看看。

“九小姐,你饶了奴才吧。要是衣服毁了,奴才就没命了”那绣娘吓得赶紧求饶。温婉却是愣愣的,没反应。

九小姐拿过来一看,是上好的云锦。做工精致漂亮,九小姐一看脸色立即变了,厉声问着,这云锦华服是给谁做的。云锦在当时算是非常珍贵的料子了,一般都是作为贡品送入皇宫,呈现给宫里的贵人用的。一看这个架势,就知道是十小姐的。现在她有,自己没有,怎么能不让她怒火中烧。温婉不敢说。

温婉一来,就在绣房。加上她是哑巴,又跟乔锈娘一块,没有人指点。但在绣房也是听说,九小姐跟十小姐两个人都是姨娘生的,而且两个姨娘都比较得宠,侯爷对他们的疼爱也差不多,两人从小就不对付。明争暗斗,争宠夺爱,斗得不亦乐乎。一看绣娘求饶这个架势,温婉就知道自己有麻烦了。果然…

“是那个臭丫头的,哼”说完,就来抢衣服,温婉死命护着,被九小姐身边的丫鬟按住,死命给掰开了手,钳制住。九小姐拿了衣服,撕裂开后,扔地上,踩了几脚。

这边踩着,那边知道自己的云锦华服已经做好了,兴冲冲过来。正好看到这个样子。九小姐刚好看到十小姐过来了。

“咦,我怎么踩着一件衣服了。下次办差小心些,不要把东西随处丢”说完就准备扬长而去。十小姐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衣服,被九小姐踩着,那可是自己准备去宫里准备的。要是被贵人看上,入了贵人们的眼,以后,就能飞黄腾达了。

可是,现在全都泡汤了。冲想去就想纠九小姐的头发,被身边的贴身丫鬟给拉着。要是两位小姐打架,遭殃的就是他们这些当奴才的。上次两小姐打架,夫人把身边的丫鬟婆子全都发卖了,都卖到窑子里去了。自己可不想也是那样的命运。宁愿被小姐打骂一顿。

“我要去告诉爹,说你故意毁坏我的衣服”十小姐气得要命。

“呀!这是你的衣服吗?我不知道,我走过来的时候,没看地下,不小心踩在上面了。你要告就去告,我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这个奴才,一个小小的差事都办不好,东西四处放”说望扬长而去。十小姐看得咬牙切齿,可是自己又没有证据,就算告上去,也没用。

“来人,把这个狗奴才给我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狗奴才,拿件衣服都拿不好”说完一脚就踹了过来。温婉条件反射,往后一退。十小姐没想到温婉有这么大的胆子,踹了个空,力道失衡,摔了个狗吃屎。所有人都惊呆了。

“你这个狗奴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十小姐从来没丢过这么大的脸,当下嚎叫着。一侧的绣娘则是吓得话都说不齐全了。

温婉也知道,三十大扳子,估计着要没命了。再加上这一遭,肯定没命。上次就听绣娘说,那个女孩子就是得罪了十小姐,给生生打死了。自己这会,可是一定会被打死的,就朝出口跑去。

九小姐气得肺都要炸了,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奴仆,立即让人追了过去。

温婉也不知道往那里跑,对这里她并无熟悉。她只知道,跑了还有一线生机,不跑,就只有等死的份了。好在她跑出了花园口,脑海中想起刚才路过时丫鬟的话,赵王,那是自家亲戚。

赵王,王爷,那是自家亲戚了。一般招待这样的客人,都会请去书房。温婉这两个月,对这里的位置大概也都问了,但没走过,不过,朝前跑就是了。这会,死马当活马医,要碰上了,好歹是自己舅舅,说不定就可以能救自己一条命,要不然,今天就得交代在这里了。

朝着前面跑去,跑大一个地,听见有说话的声音。

“王爷,今天招待不周,还请见谅”安乐侯抱歉地说着。赵王笑着说,是本人来的匆忙,应该提前送帖过来,只是事太突然。

远远的看着一个人穿着金黄色蟒服的男子,温婉看到了生的希望。可惜,还没近前,就被追来的人逮住了自己,钳制住动弹不得。温婉被抓住的时候,听到远远的飘来的几句话,王爷,既然是王爷,那人一定是自己舅舅。

拼了,否则,今天就就是一个死字。咬了一口抓着自己的婆子。那个婆子一个没提妨,疼得松开了手。温婉就朝着赵王奔去。几个奴仆都愣了,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奴才,等反应过来,气急败坏要是冲撞了贵人,自己都得吃挂落。

温婉跑得很快,一下就到了说话人这边了。当然,还没等近前,就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侍卫给像抓小鸡一般抓了起来。要不是看着她是个小不点,又是在候府,估计一刀就结果了。

安乐侯看到有一个丫鬟跑到自己这里,脸色一下阴沉得难看。真的立即就想叫把人拖下去,乱棍打死,省得丢人现眼。安乐侯看见赵王感兴趣的样子,很无奈地问着到底出什么事了。

“侯爷,就是这个奴才,胆大包天,把十小姐的衣服给弄坏,十小姐想教训她,她把十小姐推倒在地,把十小姐都摔伤了。她推倒十小姐以后,就窜到这里来了”过来抓人的婆足忙禀报着。

“那还多说什么,拉下去,乱棍打死”安乐侯面若寒霜。

十八:赵王

温婉知道,要真被拉下去,肯定死定了。挣扎着,望着赵王,希望那个赵王能帮着说两句话,她就可以表明身份,不用再怕这些人。

赵王开始并不在意,只是觉得碰上了侯府家里有这样大胆的奴才,有些好笑。可是等扫了一眼挣扎着的小人,突然惊喜万分。问着侯爷这个奴才是哪里来的。侯爷摇头,下面的奴仆说是外面买来的。

“你几岁了?”赵王和蔼可亲地问着

温婉看着赵王虽然脸上带着笑,但那笑却不达眼底。而那双眼,却是炽热炽热,好象自己就是他手里打来的猎物一般。打了几个冷颤,心里暗暗叫苦,我这出了狼窝,肯定又得进虎窝。

安乐侯开始没在意,对着赵王的动作很是不解,可是垂下眼睛看了温婉一眼,眼睛也是睁得老大,快要瞪出来。

“侯爷,她怎么跟…”旁边一个长随惊地轻出了半句。虽然声音很小,但温婉还是听到了。跟什么,怎么不继续啊,至少心里也有谱,一个一个都跟狼一样看着自己。温婉更害怕了,抖得厉害,要不是那侍卫抓着她,说不定就得软在地上站不起来。

温婉本来看着赵王那样,惊喜万分想冲上去认亲,可看着赵王目光闪烁一脸算计的样,再看着安乐侯那瞪得跟灯泡似的大眼。再跟着那长随的话,心里知道,事情不是那么简单。鬼死神差的,温婉把想最告诉赵王,自己是他外甥女的话,给用了好大力气,克服心里要死的恐惧,生生咽回了肚子里去了。

现在自己这个样子,一个奴仆想要弄死自己都轻而易举。赵王这个样子,明显是有图谋的。就算表露身份,又有什么用,也许说了,也不得有什么用吧!要是万一不带自己出去,留在这里,就是一个死。还不如看看,他究竟想怎么样

之后,温婉万分庆幸她那极为强烈的自我防范意识。否则,赵王知道了她的身份,肯定会当场就弄死她。而且是尸骨无存的那种死法。那日也就会成为她的忌日,世上也没有平温婉这个人。

安乐侯考虑一会,答应了。安乐侯后来想,如果当初知道了后来的事,他就是得罪赵王,也要当场把温婉打死。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温婉被赵王带出了安乐侯府,扔到马车上。温婉不明白怎么回事,自己并没有告诉他,他是自己的舅舅。这会没告诉他,他对自己这么好做什么?到底想做什么,咳,先看看吧!

到了赵王府,赵王吩咐把人好好安置。

温婉被一个婆子迎到了后院。再就交给一个丫鬟模样的。那丫鬟穿着红缎袄青锻掐牙背心,头上插着金簪,手上戴着玉镯,举看着像是大家小姐一般。温婉看了那个将来要伺候自己的丫鬟,怎么看怎么怪异,自己在她面前,倒更像是个丫鬟了。

“小姐,奴婢叫晴儿,以后就是你的贴身婢女。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晴儿福了福身。然后引温婉去沐浴更衣。到了院子,院子里有一株很大的美人蕉。

看着那婢女准备脱她衣服,温婉弄得手足无措。倒不是自卑,而是婢女的服侍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做呢!上辈子在温家自己也是富家女,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

可跟现在比,那才是真正的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洗个澡,还上来准备给你脱衣服。温婉死也不愿意,自己脱了衣服,穿了里衣,好在是个罗莉,否则,非得恶心死她。

躺在木桶时,还要上来给撮背,感觉就全身暴露在别人面前,没一点隐私。温婉就把两人全都赶走了。晴儿见着温婉死也不愿意自己的近身伺候,不走就不动,晴儿才无奈退到屏风外面。

温婉泡在撒满了玫瑰花瓣的浴桶里,管他什么阴谋阳谋,这会洗个香香的澡最重要。大半年没享受过这么高级的待遇了,真舒服。边洗边看周围的布置。古香古色,不过看着那屏风上绣着的是大美人,温婉不禁笑了出来。

洗了有半个时辰,才依依不舍从浴桶里出来。从凳子上拿起一件绣着漂亮的荷花绿莹莹的荷叶的肚兜,看着就喜庆。一身白色的亵衣。再就是一件红底穿花蝴蝶撒金褙子,一条石榴百摺裙。

这些衣服都是绸缎做的,温婉之前穿习惯了粗布麻衣,最好的一一件也就是细布衣裳。突然穿这么光滑细腻的好料子,温婉全身不自在。总觉得滑溜溜的,什么都没穿似的,别扭了好半天都没适应。那个难受说不出来。让她们帮忙换也不换,都什么丫鬟。没一点职业素质。

洗完澡后,那婢女给温婉梳洗。头发缠绕在一块,用根簪子插上去固定着。温婉照着铜镜,看着头发一圈圈绕着,像螺旋,虽然不见得多好看,但这手艺,却是不得不佩服。

之前嬷嬷也是这么给自己弄的,特别的麻烦。后来嬷嬷不在了,自己不会弄,就扎了两辫子,省事。做婢女的时候,都是两个羊角角…标准的丫鬟装束,学了下,那很简单,胡乱圈圈只要圈好就成。

这会,打扮以后,温婉倒是有些像是个富家小姐了。温婉看着梳妆台上的那些东西,眼里充满了欣喜。

温婉拿了一朵粉红色的石榴绢花,在手上慢慢的抚摩,真漂亮,这手工,赞叹不已,真是顶顶的好。现在人,哪里有这样的手艺。

晴儿看着温婉眼里的惊喜与狂热,心里觉得好笑。这算什么,不过手上的工夫没耽误,给她一一带上了梳妆台上的首饰。头上插着一只赤金缠枝玫瑰花簪子,脖子上挂了金锁片,手上还带了一对虾须镯。本来还想套一对赤金手镯,温婉自行拿了一对银镯。

到了住处,跟自己之前的比,温婉看着,自己的生活水平那是越来越好了。之前在庄子里的时候,是木房;到了安乐侯府的时候,周围都是红砖大瓦房,宽敞明亮,自己住的,是矮房,光线暗屋子小。但比木房要好很多,至少不潮湿。

而这里,进去后,真正的眼花缭乱。先是进了正房。这里所谓的正房也只能算小正房,摆放着茶几等黑漆家具,估计是用来招待客人所用。再进里面,一进去,就看见一张炕,炕上铺着青锻,正面设着大红金钱蟒靠背,大红色大条褥。两边放一对兰花式洋小几,左边儿文王鼎匙盒,右边钕窑美人胍,胍内插着时鲜花卉,并茗碗痰盒等物。下地面一溜四张椅子。

看得温婉惊喜莫名,这要拿到现代去,哪一样都是古董。拜长辈的附庸风雅影响,家里也全都堆满了古董。其中一次,三堂哥把书房的一个明朝的笔筒换去卖。还是自己用的时候觉得奇怪,说了两句。事发后,堂哥恨死了自己,伯母之后冷嘲热讽的更是厉害。

因为在那个家里,没有人支援自己,所以,一直都装聋做哑。在家里,有奶奶坐镇,加上管事的还是大伯父,大伯父很刚正,所以,他们也不会太过分。

之后要不是大伯父猝死,公司股份分得很散,家里人又不齐心协力,闹腾得厉害。温家也不会被人所趁,被人恶意收购股份。想要蚕食温家。

刘倩喜欢的那个男人的家族就是其中一个。一直想要拉拢自己,拉拢不到自己,就用那么卑鄙的手段。也不想想,自己,毕竟是温家的人,怎么可能会便宜外人。一个人在外面,独立了那么多年,要真这么好骗,早就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了。

温婉转了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甩开。转眼就看着一个瓶子,釉质透明如水,胎体质薄轻巧,洁白的瓷体上敷以蓝色纹饰,素雅清新,充满生机。温婉想都没想立即冲上前去抱着那个瓶子,摸了摸,这可是上品青花瓷。可一会又放了青花瓷,拿起桌子上的玉摆件,那水色,那光泽,绝对能值个千万上亿。

老天,你让我回去。我把这些多带回去。我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带回去。绝对会成为世界上收藏最丰富的收藏家。温婉虽然不是个死要钱的,但是这会,却是成了土包子,在屋子里兜了半天,跟三天没进食的恶狼似的,眼睛贼光贼光的。

那个婢女看温婉见着满屋子的好东西,眼睛亮晶晶的,每一件东西都摸个遍,还把瓶子等物件抱起来,掂量掂量,又摸又看,还贴脸上,那样子,特别傻。还问自己,这是不是就是她的。

看着温婉一样一样摸过去,宝贝的样子,那婢女觉得特别搞笑不过。好在这个丫鬟,晴儿的职业素质还是不错,一直闷声不吭,没让温婉觉得难堪。

“晴姐姐,小姐该用膳了”一个丫鬟过来禀报,晴儿让送菜上来。

菜很快就摆上来,满满的一桌子菜,有鱼、有肉、有蹄子、大部分都是荤菜。温婉从来到这里,已经有半年多了,吃得最好的就是端午的红烧肉。这些日子不说吃,就是看都没看见过这么多好吃的。

温婉看着桌子上满满的一桌子菜,口水都流下来了。拿着银筷子,手直发抖,菜还没夹,银筷子就掉地上去了。捡起来,看了周围的几个丫鬟,几个丫鬟没吭声,继续夹菜。

温婉拿了筷子夹着一只猪蹄子,夹了半天都夹不动。情急之下扔了筷子,抓起来就啃,啃着非常得劲。吃得是满嘴香,完了后,把油啧啧的手,在身上漂亮的褙子上哗啦一下;再用袖子擦着嘴巴。吃完后,用手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觉得特别的幸福。

而周边伺候的两个丫鬟,却是鸦雀无声。

注:昨天真是不好意思,上传错了。今天会把昨天缺失的一章补回

十九、试探,演戏

旁边站着的两个丫鬟,很鄙夷地看着浑身是油的温婉。那晴儿则是低着头,什么都没说,好象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温婉这个样子,活活像是现代的爆发户的样子,粗野不堪。

温婉这个样子要多粗俗就有多粗俗,这样看着,是一点礼数都不懂。看着四周的没一个人提醒自己,温婉心里苦笑。看来,自己猜测的真的一点都没错了。那个赵王,是要用到自己了。也不知道自己一个孤女能让他有什么好算计的。

之后的两天,每天都是吃香的喝辣的,闲得都快起毛了。想出去却是不让出去,一直呆在院子里。也看不到外人的。没办法,就一直在屋子里兜圈圈。

晴儿看着温婉像只没头苍蝇,跟着丫鬟抢活干,让她不做,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说她温婉就表示自己闲不下来。

弄得晴儿没撤了,就说给温婉讲故事,温婉听了想了会才勉强同意。就对温婉讲风闻趣事,特别是本朝的传奇故事等。温婉听得有滋有味。自己正好可以从里面,得到信息。

想要了解历史,可以从传奇故事里得到一些信息。那个晴儿倒没辜负温婉的重托。两天内,把个本朝的趣事讲了几个。

从这些故事里概括得到消息如下:现在是仁康皇帝,是本朝第八个皇帝;世家不少,其中有镇国公府罗家、定国公府平家、安乐侯安家、威武侯戚家、神箭侯白家,其他还未可知。

能排名在世家第二,可见权势还是很重的。呵呵,没想到,堂堂公主之女,国公府的嫡女,真正的贵族千金,竟然沦落到为人婢女的地步。不知道以后传出去,平家会被人怎么看待。咳,温婉心里很担心,不知道平家会不会解决了自己,省得丢人现眼。

晴儿看温婉听了她的话,总会陷入沉思迷茫中。好象透过她,能远远看见那些传奇。

“你还记得你的母亲是谁吗?”不惊意地问着,温婉听了笔画了好些时候。反正意思就是,自己没见过母亲,但应该是很慈爱的。

“你母亲漂亮吗”?继续问着。温婉仍然摇头,茫然的样子。问了很多,温婉也答了很多。而且有时候,问的都是一个温婉。

晚上听得直想抹汗。这到底是要做什么呀!怎么像要查她祖宗十八代一样。越这样,温婉的警惕性越高。好在温婉答的都是一样的。偶尔也会出点小差错,温婉就仔细想,再回答正确。

温婉不知道赵王想要谋划什么,但是自从被赵王带回来后,好吃好喝好穿供应着。一切都是最好的,养了几天,把人养得,胖了几斤。温婉很不解,但还是老实地被他给当猪养着。别人问什么,都非常配合地答了。但是温婉答了的,等于没答。晴儿用了很多种方法,温婉都是傻傻的一样的回答,不是摇头就是点头。

“已经查了,那个人牙子说的地方附没有丢失孩子。我们已经找了方圆百里,都没有说有丢过一个哑巴。”一个幕僚样子的人说着。

“我已经请了京城有名的大夫瞧过了。这个孩子的哑疾,是胎里带出来的热毒,不是天生的,是没有得到及时根治。而且那人牙子说,当时买进那孩子的时候,是有黑有瘦,她养了一个多月才养得白胖了些。第一顿饭吃得比一个大人还多”另外一个人说着。

“伺候丫鬟也说,那个孩子看什么都新奇。而且穿不惯绸缎衣服,看她刚穿绸缎衣的那个样子,估计着,应该是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料子衣服。还有,她好象没吃过肉,一见肉就欢,举止粗俗不懂礼”一个人把得来的消息上传来。

“那就不是富贵人家的孩子了”赵王一听,心下一松了。

“不过,那个孩子对自己的身世,是一问三不知。不记得爹娘的名字,只知道是收养的。后来不知怎么的一觉醒来后,就在山上。她不知道去哪里,乱走乱窜,碰上一个男子,之后就到人牙子个那里了。问她家在哪里,她说不知道,只记得她家有山有水,山里还有很多野兽。家里孩子有七个,她是最小的。听着,好象是乡下山沟里的地。再多,就问不出来了。还有,那孩子胆子特别的小,一吓就哭”另外一个幕僚把知道的消息都通报了一遍。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还是这样…”另外一个幕僚把自己知道的消息,一一道来,几个人忙点了点头。然后又做了一翻商量。

“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一个百衣飘飘的人,走到温婉的窗沿边,鬼鸣般。温婉吓得脸色发白,躲到被子里去,全身都在发抖。

“说,你到底是谁?你的父母是谁?”一双手伸了过来,摸着温婉的脸,温婉就吓得晕了过去。

来人很郁闷,怎么这么胆小,一下就晕过去了。出去了。

温婉等人都出去了,好半天才睁开眼睛。房间里黑洞洞的,没有一个人。紧抱着被子,不知道这个赵王到底想要做什么。为了刺探情况,竟然装鬼来吓自己。都是神经病,不知道自己是哑巴!吓也吓不出什么屁东西出来。

安乐侯府:

“你们知道吗?那个桃花,原本毁坏了十小姐的衣裳,是要被仗毙的,却是个不要命地。往前院跑。撞上了王爷,也不知道哪里得了王爷的眼,给带回王府去了。听说,赵王爷会把那桃花收为义女,真是好命”众人多赞叹着,羡慕着。

莲子得了消息,心下一惊。但是却是当没听到,敛了声息。却是不知道,很快就有人来传,把她带到了上房。

“你跟桃花住了两个月,有没有听到她表露过,她是哪里人,或者,她有说过她的亲戚什么的?”安乐侯问着莲子。

“没有,桃花是个哑巴,她不会说话。奴婢对她表示的意思也是一知半解。不过,她经常半夜抱着被子,看着窗户发呆。奴婢问她,她说想她爹娘。不明白爹娘为什么不要她”莲子恭敬地应着。

“那你有没有问她她父母是谁?”安乐侯期待地看着她。

“问了,当时我问着她父母在哪里。桃花摇了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她只记得有爹有娘,但是爹娘对她不怎么好。她有时候还偷偷地哭,不明白为什么爹娘都不要她了。为什么要抛弃她,是因为她是个哑巴,所以不要她?我看着她,很悲伤的样子,看得我不忍心再多问了”莲子小心斟酌着,尽量不多话。

这些都是温婉知道自己到了安乐侯府,当时瞎编乱造,编得倒是有根有据,让人很信服。连她家院子里种了一颗榆钱树都说了,还说榆钱树熟了的时候,特别的好吃。在那时,只有穷人家才会吃榆钱树。温婉编造的身世,这会正好用上了。

“那你,有没有觉得她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安乐侯有些失望。

“没有,要说有,也就是特别的胆小。绣房的乔绣娘以前经常打她骂她,还把她的月钱都欺诈了。她都没敢抱怨一声。我开始看着她去当差,经常是肿红着脸,身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但是她却不敢诉苦,还是老老实实地做着事。寝屋里之前的其他几个人也都欺负他,让她干活,她都老实去做了,没有任何怨言。我问她为什么不反抗,她说,都习惯了。以前在家也是这样的”把自己听到的与所了解的说着,绝对不渗自己半湖话在里面。这样的方法,是最保险的。

“你下去吧”接着安乐侯又传了好几个人,得出的结论都是一样的。都是老实怯弱胆小如鼠。听了所有人的话语都是一致,才让安乐侯稍微放心些。这么一做,就表示把自己跟赵王彻底绑在了一起,得罪了另外一人,还是要小心谨慎一些。

两天后,晴儿就给温婉带来一位国色天香的女子,跟温婉说,这说是她娘。温婉很诧异,莫非自己的公主娘,复活了。那女子,长得,真漂亮,真正的美人,古典美人。嬷嬷可是说了,自己娘才艺不俗,可从来没说过长得漂亮。温婉根据自己的长相,猜测着娘肯定长相清秀,不算漂亮。否则,基因再怎么变,自己也不会长相一般。

“桃儿,我的桃儿,我可怜的孩子。娘终于找到你了”那女子一看温婉,就把她抱在怀里,哭得梨花带雨,泪眼朦胧,说不出得漂亮。温婉心里想着,怎么还有人哭得这么好看呢!

听了那女子才知道,说她的疏忽,让人把她抱走了。这些人一直在找她,终于找着她了。温婉一直就是很迷惑的样子,奇怪地看这么她们,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这孩子莫非是个傻的?”美女看着温婉问着身边的服侍晴儿。

“诗诗小姐,听安乐侯传来的消息,这个孩子非常胆小。所以,你要多点耐心陪她,哄她,让她听你的话”晴儿告戒着。

那女子不高兴地点了点头。之后两天,那女子对温婉很温柔,细声细语地说着她跟温婉爹的浪漫情史。温婉睁大着眼睛,非常有兴趣地听着。听到后来,非常高兴地样子。

半夜,躺在床上,温婉闭着眼睛,脑子里乱乱的。怎么会找这么一个女人来当自己娘,这个女人一看就是风尘中的,赵王到底用自己做什么。到底在算计什么。温婉想不通,觉得鸭梨很大。

“桃花,你今年几岁?”温婉听了茫然地摇头。这点没做假,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几岁。也许以后认亲以后,就知道。

这个女人,与晴儿类似,总是不经意地问着温婉很多问题,温婉都是与之前的回答一样,没有什么大的差别。

那女人对温婉特别的好,温柔体贴,慈爱。温婉等她说出自己身上的胎记,确认她就是自己亲娘,抱着那女人就哭啊!温婉也不知道怎么的,那眼泪唰唰的掉。心里暗暗思量,莫非她也有当演员的潜质。否则,怎么眼泪那么容易来呢!后来温婉才知道,那是这个身体的眼泪腺,特别的发达。

知道是她亲娘以后,温婉就特别粘这个女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呆在那女人身边。晚上睡觉也要跟她一起睡。

二十、宴会

女子让温婉做什么,温婉就做什么;对着那个女子,也很贴心。非常乖巧听话。让那个女子非常满意。

“告诉娘,你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女子温柔地问着。

温婉笔画了几下,很少人懂得她什么意思,反正就在那乱舞的。温婉看到那女人眼底的不耐烦,不过掩饰得很好。

好半天,身边的人连估带算的,猜测到大概是说家里有六个孩子,她最小,吃得也少,但是做的活计却最多,经常吃了上顿没下顿…在家里,哥哥姐姐都欺负自己。那个故事其实半真半假。吃了上顿没下顿,是在这里;哥哥姐姐欺负自己,是在现代;经常被骂被打,是乔姨娘。这样加加减减,效果出奇的好。

“桃儿,你会写字吗?”女子的声音,如春风一般吹在了温婉的心里。温婉难过地摇头,缠着那女子教她认字。

教了半天,只认了三个字。不是一般的笨。但仍然缠着要学。

“难怪不讨人喜欢,笨得到家了”那女人被缠得没办法,趁人不注意,暗自嘀咕着。

要说温婉的演技只是一般般。但是人们都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概念,加上收集过来的资料,也没显示温婉有多聪明,至少学了一个多月的刺绣,连最基本的针法都没全学完,说明这个孩子不聪明。

其实温婉是不愿意学。她虽然喜欢,也崇拜这门技艺,但却不会去认真学。她又不打算做绣娘,学这个做什么。当是应付应付就是。

经过好几天的考察,得出的结果,都是一致的。赵王广下请贴。

定国公平府:

“奇怪,赵王突然大张旗鼓请郑王,还有好几位重臣,这是做什么?难道他不知道现在应该低调行事”定国公非常奇怪地问着。

“不管他行事如何,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明天晚上,我去看看吧”世子咨询着,国公爷点了点头。

苏家相府:

“这个赵王,原以为他能跟郑重王平分秋色,没想到,也是个草包”左副都御史苏显冷哼了一声。

“现在,有资格问鼎储君的就是赵王跟郑王;赵王出身贵重,母亲是贤妃,是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他自己才华谋略无一不精;又有着镇国公做后盾,是最有希望的。郑王文涛武略,丝毫不逊于赵王,可他输在出生上;如果,他的出生再高贵一些,他母亲不是个罪婢之后,或者有一个出身高贵些的养母,也许希望会大上很多。可惜,他都没有。加上皇上也不喜郑王,如果赵王不走错步,两个之中,留下的,应该就是赵王了。不过,世上的事情没有绝对”苏相苏护摇头。

“可拦不住他自己犯蠢。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他竟然敢大张旗鼓地宴请这么多朝中重臣,不惹皇上的眼吗?”苏显冷声说着。

“你还是要多多历练啊,如果不是事出有因,赵王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你去看看,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苏相冷清着。

郑王府:

“王爷,赵王这是想要做什么?”一幕僚问着身边一身穿着蟒服的男子。华服男子摇头,面有忧色。

想争啊,谁不想坐上那把交椅,可是自己的出生,注定要比别人艰难呐。罪官之后,为什么自己要是罪官之后。自己母亲,直到死也只是从五品的小小的容华。还是因为生了自己这个儿子,才有的那机会封了容华。如果自己的出身再高一点,也有搏一把的机会。可是现在,就算接触的人不说,可是那疏远的态度,还是证明自己没有机会。

自己也努力过,也一直在找那机缘。可是机缘,机缘到底在哪里。

抛开那虚无缥缈的机缘,剩下唯一的机会,就是看父皇的态度的。这十年来,自己的番地,在这十年,他名下封地上的的十个县城,从每年需要朝廷救援,到现在交上等同与其他一等闲雅交付的赋税。十个封地,被他治理得井井有条,蒸蒸日上,现在百姓安居乐业。还有就是子嗣多,赵王到现在只有两个儿子,其中一个还病怏怏的。而他有七个儿子,都聪明伶俐,这些都是他的优势吧!心里,只能祈祷,父亲看中的是能力,再有下任的继承者,而不是该死的出身。

可心里,却很清楚,那是个硬伤,就算父皇不在意,文武大臣也不能不在意。看看,赵王他究竟,想耍什么花样,接招就是了。

赵王府:

晚宴举行得很热闹,所请的人,都来了。就算本人没来的,也都派了自家的核心子弟来了。看着来人,赵王的笑容,更是灿烂了。宴会布置得算是低调,没有流光异彩的华灯,琉璃玉盏夜光杯什么的。来客到齐后,赵王讲了一番道贺词,就吩咐开席。

宴席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大家聊一下该给皇上敬什么礼,谈论一下最近发生的一些趣味事件。看舞女跳舞,最后聊到子嗣。

“八弟,你府上小王子有七位,郡主却只有两位,实在是太少了”赵王意味深长地说着。

郑王笑着说,这也是天定的,而且现在还年轻着,以后,肯定会添加的,不急。

“是吗?那八弟,仁康三十一年,你是不是来游了一趟京都啊?”赵王笑呵呵地说着。

郑王脸色非常难看,当下就拉下脸,冷声问着赵王这是什么意思。当时的番王,没有皇帝的旨意,是不得随意离开封地的,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现在赵王这么讲,不等于说自己谋逆吗?

太祖建国时期,分封诸王。但也为了防止诸王分割了皇帝的权利,容易发生汉朝诸王混乱的局面。王爷的封地,并不如汉朝的王爷那么大。最大的封也,也就只有一个洲,大概十三个县那么大。而且每个番王只能收取赋税的十分之三做嚼用。王爷在封地,没有皇帝的旨意,不得调动军队。王爷对自己的领地,只有管理权,只要治理好名下的属地就好,军权不能过问。自己的私军也不得超过一千人。没有圣旨传召,不得离开封地,否则,就以谋逆罪论处。所以,这些年来,虽然也偶尔有叛乱,但很快就平息了。不得不说,太祖还是很圣明的。

赵王听了,挥了挥手。护卫带进来一个女子,女子长得国色天香,穿着一件露了小半个胸脯的粉嫩色衣裳。看着那艳丽露骨的装束,就知道是从事贱业的。良家女是不会穿成这个样子。

古代等级分明,什么人穿什么衣服;什么品阶配什么饰品,规定得非常严格。还有称呼,也是不得随便叫的。就像是,如果家里没有人是当官或者有功名的,不得称呼老太爷或者老祖宗之类。

在坐的男人看了,无一不惊艳。女子一来,就扑到了郑王宴桌面前,哭着说,爷,我是小诗,我是诗诗啊!爷,我终于找到你了。

郑王看了以后,脸色恢复正常,心里已经明白,今天赵王是要给自己下套,不过这样的套,是不是太拙劣了一些!冷冷地问着“五皇兄,你这唱得是哪出”

女子看郑王不认自己,悲痛欲绝:“诗诗知道,诗诗配不上爷,也不奢求爷让诗诗陪伴左右。可是,爷,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当日你走后,我已经怀有身孕。爷,我给你生了一个女儿,一个很可爱的女儿。爷,我找了你五年了。我不奢望其他,我只求你,把那可怜的孩子带回去吧!这些年,她跟着我,吃了很多的苦。爷,诗诗求求你了”

请来的十来贵客,交头接耳。

郑王冷笑着,想要栽赃陷害自己,也不用这么拙劣的方法。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明白,真正的杀手涧还没出来。

“爷,你不认我不要紧。可是你不能不认我的女儿,你不能不认我们的女儿!我知道我是地上的云泥,你是天上的雄鹰,我配不上你,可是,女儿是你的骨血,你不能不认啊。你不知道桃儿跟着我受了多少的苦!爷,你不能这么狠心!”女子悲凉地叫着。郑王瞄了一眼赵王,正好也向他望来,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郑王心紧缩了缩。

赵王挥了挥手,外面的守卫带进来一个小女孩。

那女子来身边好几天了,寸步不离的。刚才突然离开,之前就有人进来给温婉梳妆打扮。几个丫鬟给她净脸,瞄眉,温婉清楚,该是到了看清楚他们终究要拿自己做什么的时候了。

晴儿把温婉头发全都挽起来,梳了个螺旋髻,发上插着赤金首饰,戴了两朵绢花;着了件大红色云锦华服,光滑细腻如云彩一般耀眼。刚穿上去的时候让温婉惊耸,当日可就是这个东西差点要了自己的小命,开始温婉死也不穿,被强行给套上。

这会的温婉可就富贵了,头上插着一套孔雀头饰,耳着一对珍珠坠子;脖子上挂着八宝璎珞金项圈;腰上挂了个锈着兰花的香囊;手腕上左边带上金累丝花卉雀纹金镯子,右边带上一对吓须镯;右手指上给戴上一个镂空嵌珠梅花戒。

温婉照着镜子,本来她的柳眉杏眼挺好看的,不明白怎么把自己柳眉画得那么浓;圆乎乎的小脸;微翘的鼻子;性感的嘴唇;华丽的服饰,再配上一对弯弯的柳眉,那肯定是非常的漂亮。可是这会的浓眉,破坏了整体的美感,不伦不类的,怪异之极。

女子这一段时间不断给他洗脑,说她本出生富贵人家,只是她父亲不知道她的存在。等过两天,她父亲就来接她,让她好好表现。

温婉很是不解,这几天也一直在琢磨这事就算把自己送回给便宜爹,也没什么丢脸的呀!自己是他正妻之女,正经的嫡女,最多被嘲笑一番女儿怎么是个哑巴,沦落为人婢女,还有管家无方,没什么让人好图谋的。

而且,自己爹好象也不是什么大官,能图谋到什么。就算想图谋平家,自己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弃女,用不着搞得这么复杂吧!

想着很快能见着那个父亲,还是低着头,依旧乖巧听话的样子。所谓虎毒不食子,见了自己,应该会好好对自己。至少,温婉也不多求,应该能让自己衣食无忧,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那时,自己就可以去找嬷嬷了。这样想着,非常地配合。

这会晴儿又重复了一遍,让她好好表现,等到温婉的沉默的回应,满意地拉着她出了房门。

然后就被侍女带了出来,看着周围那么多的人,有些胆怯地朝着晴儿靠了靠。

宴会上,所有的人看着那个小女孩,再看着郑王,恍然明白这个女子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胆气。也明白,赵王为什么要这么做了。而郑王一看到这个小女孩,脸色一沉,不过很快恢复如初。

“五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郑王决定先发制人。

赵王笑呵呵地说:“八弟,我帮你找回了女儿,你怎么不谢我,还朝我发脾气呢!”

温婉听着他们的讲话,朝着上面的人看了看,再朝着那个愤怒的男子望去,模糊之间有些明白,上面的男子,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原因无他,实在是,一看俩人,就知道是父女。

只见那男子:头带紫金玉冠,身穿金黄色绣着龙跟五色云纹的华服,腰左边挂一爪蟒雕玉佩,右着长剑;浓眉,杏眼,圆乎乎的脸;鼻子微翘,厚厚的嘴唇。跟场地中央的小女孩,她,平温婉,一模一样。

二十一、命运转折点

温婉恍然,原来,他们把自己当成父亲的私生女了。可是,她父亲,用不用这样,那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洞穿温婉的内心,看得温婉心里毛毛的。自己这个爹,真是有气势。不对呀,自己那便宜爹是文臣。这个男人,看起来倒是有武将的风格。莫非,转行了。温婉在那,胡思乱想着,脑子乱得很。

“桃儿,他是你父亲。桃儿,他就是你日思夜想的父亲啊,我的孩子,我可怜的孩子。快叫爹,这是你爹,快,叫爹”女子抱着温婉在那悲痛不已。眼泪跟不要钱似的

温婉看着男子,想挣脱开女子的怀抱,眼巴巴地看着那个男子,那个男子,应该是自己的父亲平向熙,要不怎么会那么像呢!

看在自己跟他那么像的份上,应该会认自己吧!不过,奇怪,温婉暗暗嘀咕,没听嬷嬷说自己长得跟便宜父亲很像啊。只听说父亲长得是英俊潇洒,风流倜傥,怎么会跟自己长这么想。温婉糊涂了。

那个男子看了一眼温婉,虽然一瞬间很震惊,可是很快面色如常。对着上位者的男子冷笑不已。说自己可不想这样被栽赃陷害,找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孩子就可以诬陷自己。

可是看着周围鸦雀无声,心,一下沉了去。就算自己能洗刷未出封地的栽赃,可是眷养歌女,还生下子嗣,这一样会成为他的污点。自己本就有一个罪官外家,现在,又加了一个歌妓的女儿。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歌女只是达官贵人赏玩的宠物。歌妓,只是达观贵人互送的一件礼物。连给人做妾侍都嫌恶;更不要说,还生下子嗣,这是绝对不允许的。会遭遇所有人的耻笑。而且看那歌女的穿着,别人都会想着,他头上戴了帽子,绿汪汪的。

想到这里,男子看着那个小女孩期盼地望着自己,更是厌恶,恨不得杀了她,以解心头之恨。自己的名声,这下、彻底毁了。

温婉看着父亲的男子杀气腾腾的样子,在看一眼上面男子得意的笑容,不明白事情怎么回事。心下有些微凉,难道,不想认自己,好歹怎么说,也是亲身女儿呀!不会之前要杀自己的,也有他那一份吧。自己怎么这么倒霉,不会又得死一次啊!不想死啊,所谓虎毒不食子,这人,没这么恶毒吧!温婉强迫自己冷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想想,得好好想想。一定是哪里出问题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八弟,怎么样,我给你找回了女儿,你该如何谢我”赵王志得意满地哈哈大笑。

八弟,那个赵王叫他八弟。不对,看着男子冷漠愤怒的样子。温婉回过神来,这个男人穿得是金黄色的华服。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在安乐府里,听到好乔绣娘是有说过,金黄色的衣裳是只有皇室里的人才能穿。自己的父亲不可能穿金黄色的衣服,对了,就是这里出问题了。既然如此,那,这个男人,就不是自己的父亲。可他如果不是自己父亲,那又会是谁?

虽然说世上长得一模一样的陌生人概率只有千万分之一,可是那也是有的啊!但概率这么小就被自己碰上了,自己不会就这么倒霉。温婉意识到不对的时候,眼神一下乱了。怎么会这样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啊!木呆呆地站在那,脑子一下迷糊得厉害了。

“相公,求求你,那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不认啊?”女子拉着温婉还在那哭诉着。

赵王呵呵笑着说“八弟,男人,风流不是错,而且,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又不是养不起自己的孩子,怎么能把孩子丢在外面呢!怎么也都是我们天家骨肉。把孩子带回去吧,这孩子也怪可怜的”

潜意思就是,只要你乖乖地回封地地,什么事都没有。要不然,有的是方法治死你。郑王听了不说话。

知道再说下去,也于事无补。不要说别人,就是自己,看着这个孩子,都有些相信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女儿。如果不是自己洁身自好,都要怀疑这是自己在外面的种了。想到这里,心里暗恨。又懊悔赵王的阴险。

既然赵王已经把话递出来,只想着赶紧把人带回去,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措施。最差也就失去竞争的资格,要不然,这样僵持下去,一旦被他栽赃自己随意出了封地,拿出莫需有的证据,可就死无葬身之里了。对自己更是不利。在瞬间,就计量了得失。

“把她们带下去”赵王笑着说道。

“是,王爷”进来了两个侍卫,准备把女子跟温婉带下去。

王爷,八弟,之前听那个晴儿说他主子,应该是那个上位者,王爷,跟自己长得那么像的男子也是个王爷。那他也是自己的舅舅了,都说外甥似舅,这样两个人长得这么像就能说得出来了。不错,那既然不是自己的父亲,对,那肯定是自己的亲舅舅。

想到这里,突然惊喜交加。忙推开那个女子,可那个女子眼疾手快,一下就把温婉给拉回到怀里。温婉拼命地挣脱,可那个女子却死命地钳制着温婉,让她动弹不得。

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赵王更是,一看就不对头。想着在花园那段,心下一紧,赶紧让人把两人带下去。赵王立即说这个孩子胆小如鼠,怎么现在像是得了失心疯。

“可能是小郡主知道能够认主归宗,兴奋过度了吧!”一个官员讨好地说着。

温婉知道,如果自己被带下去,肯定是死无葬身之地。拼命地挣扎,可是挣扎无用。对着郑王拼命摇头,求救地看着郑王。

“这个孩子好象有话说,让她说”郑王其实刚才一直在注意这个孩子。先是惊喜,之后又是满满的失落,之后又是手足无措,再之后又是万分惊喜。心下诧异,而且,看样子,这两人,不像是母女,也许,起了内杠,孩子不是眼前的歌妓生的。看到自己,以为是她的父亲,还可以争取过来。郑王一瞬间,脑子转了千回百转,冷冷地说着。

赵王笑了笑,说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当然,如果郑王现在承认是自己的女儿,那就另当别论,现在就可以让她到你身边来。

这么多人,郑王怎么可能承认呢。现在不承认,最多就是一阵风言风语,将来有的是办法处理了。要是现在承认,大丈夫一诺千金,立即就会被存档记录宗室玉牒,那就是自己的女儿,是自己一辈子的污点。赵王见郑王厌恶地看了一眼温婉,挥了挥手,几个人就把温婉给拖下去了。

温婉看着赵王跟郑王两人眼中的厌恶,知道,自己下去,只有一条路,死路。见挣扎不过,而那些多人知道这个孩子是个哑巴,就没个捂嘴。在现场认下,是唯一的机会。拼命地叫,可是怎么也叫不声出来。温婉发了狠,咬了那个女子。可那个女子就是不松手。拖到门口,温婉告诉着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了。要不然,自己就得死了。用尽全身的力气,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当下不再挣扎了。

指着那个赵王,再指着自己,又摇头又摆手的,哀求地看着郑王,又点点头,又摇头的。一直在郑王身边沉默着的男子,眼神闪了又闪,终于,侧过身在郑王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郑王眼瞳猛地一缩,看着温婉哀求的眼神,握了握拳头。仍然是不发有言。

“把人带进来,我看她要说什么?”郑王最后想起来,也许,这个孩子知道什么。反正如果这事自己闹出来,也没了名声。看着这个孩子好象有话说,那他,豁出去了。握着拳头,青筋暴起,终于开口制止着,让把人带进来。

赵王面色铁青,死命地瞪着挣扎不休的温婉,恨不得立即把人温婉给千刀万剐才解恨。自己千算万算,没想到竟然被她给破坏了。如果她不挣扎,一切都完美了。想到这里,恨恨地看了一眼那个晴儿。不过,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的工夫。

“怎么,八弟,你是想要现在就认回女儿了吗?刚好父皇六十大寿,你突然整来这么一个大孙女,会让他老人家乐呵一阵的”赵王嗤笑着。郑王眼神暗了暗,握着拳头,还在沉思着,衡量得失。

侍卫很快把人放了,那女子还是钳制着温婉,高兴得在那直叫着,相公,你终于肯认我了。

二十二、终于言明身份

听得郑王直皱眉头,在坐的官员也都交头接耳。温婉一下不对劲,对着那个女子又撕又咬又踢,想挣开那个女子的钳制。见没办法,哀求地看着郑王,然后拼命地摇头。

“带下去”赵王冷喝了一声,那个女子牵制着温婉,打算抱了她出去。温婉看着那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男子,见他看了自己一眼,却是并不说话。想来,也是有顾忌的。

温婉知道,自己就这么被带下去,估计,给自己的只有一条路了。当下想着,靠人不如靠己,好歹先自救,自救不成,要死也是老天爷给自己的命数。

挣扎不开那个女子,一咬牙,从袖子里抽出一直藏着的做衣服的剪刀,朝着那个女子的手上扎了两下。整个宴席的人,全都被温婉的这个举动惊呆了。这么小的孩子,心肠竟然这么狠毒。

女子受了两记伤,鲜血直流,疼得松开了手。温婉一得自由,蹭蹭地跑到郑王身边,抱着郑王的大腿,开心的笑着。

看得众人不由侧目,心惊。而安乐侯看着温婉这一系列的动作,心底在冒寒。这哪里是胆小怕事的人做得出来的事情,这个孩子,根本就是恶狼扮猪,把所有的人都给骗得团团转。而呆在温婉的几个人,特别带着温婉上来的情儿,还有躺在地上的那个女子,都恐惧地看着温婉,他们,很可能就要死在这个孩子的手里。

而赵王,心底却隐隐感觉到不妙。

“八弟,你们还真是父女情深啊”赵王心思转得飞快,呵呵大笑。这个效果,比自己原来的还要好。

温婉知道这个男人笑什么,拉了拉郑王的袖子,指了指那个女子,再指了指自己,摆着手。

“你是说,你不认识这个女人,她也不是你母亲”郑王旁边的男子开口问着。不用问,这里的人也都知道。否则,温婉怎么可能下这样的毒手。温婉笑着点了点头。

“这个宴会,开到现在,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八弟,把你女儿带回去吧”赵王立即说着,还是赶紧收手,已经得到意料中的效果,不需要再进一步了。谁生的不重要,是不是母女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孩子是郑王的亲身女儿,就够了。今天要的已经得到了。

温婉看着赵王,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郑王,又摇头又摆手。

“你是说,你不是郑王爷的女儿”郑王旁边的男子惊喜地问着。温婉赶紧着点头,拉着郑王的衣袖舍不得放开。

“哈哈,八弟,我真是佩服你啊!女儿这么大,没养过一日,竟然还这么向着你。五哥我真是佩服啊”赵王呵呵大笑。可是心里,却是想要杀人。这么说,这个死丫头,根本就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之前,都是在演戏给他看的。

而郑王看着身边的温婉,两个人一模一样的脸,期盼地拉着自己的衣服,说着那样的话,心软一下。不过,还是面不动色的。

听了赵王的话,温婉拼命地摆手。男子问着,是不是赵王说的话,是错的,你真的不是王爷的女儿。温婉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自己是谁?”郑王首开金口。温婉点了点头,表示知道自己是谁家的孩子。

赵王看着温婉点头,手里的杯子一下捏的粉碎。自己竟然着了道,这几天,自己用了多少的方法,这个孩子都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现在竟然说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竟然被这个孩子耍了一道。那眼神,就如一柄钢刀,把温婉戳了很多个洞。

“那你说说,你是谁家的孩子”郑王内心闪过一丝希望。

“桃儿,娘亲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怎么可以不认娘亲呢?”女子全身是血,心里万分恐慌。已经顾不得疼了,当下慌乱地叫着。这个孩子,之前不是傻乎乎的,怎么现在这么机灵了。可是还是按耐住心下的恐慌,泪眼汪汪地说着。

温婉没理会那个女子,在想着怎么表达自己的身份呢!低着头,写字不成,繁体字,不知道自己写出来认不认识。

“八弟,你回去慢慢问吧,我就没这闲工夫等你了”赵王说罢起身待走。温婉一听赵王的话,突然笑了,指了指赵王又指了指自己。

旁边的人看得莫名其妙,继而有人笑出声音出来。郑王眼神也是一暗。温婉的大急,突然想起,古代的人都把皇帝比做天子。然后就指了指天。

“房子、屋顶、瓦片”温婉都摇头。赵王冷哼着,这个贱奴才,疯了吧!

温婉指了两次,又指了指赵王,还指了郑王跟自己,然后又朝上指了。可是,还是没人知道她是什么意思。急得温婉汗出出来了,还是没人弄懂。赵王冷冷地看着,看看这个贱丫头,又能编出个什么故事出来。看着赵王冷笑的样子,温婉拉着郑王的衣脚,害怕地看着那两个侍卫。

“你对上指的是天?我说得对吗?”站在郑王旁边的男子,沉默了好一会,又惊又喜,可还是压制住激动的心情。温婉赶紧点头。

“你指天。是说天家的意思吗?”男子再小心翼翼地问了一次。温婉这会则是笑着点了点头。男子眼中闪过喜色,问着,你是说你也是天家的子孙。温婉听了赶紧又点了头。

“她是八弟的女儿,自然是我天家的子孙了”赵王冷笑着,可是心底却是知道大事不妙,事情好象超越了自己的掌控。

温婉听了赵王的话,摇了摇头。然后指了赵王,再指了自己;接着指了郑王,再指了自己;拿着两个巴掌,比了比。

这下,再笨的人,也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她的意思是,郑王跟她的关系,与赵王跟她的关系,是一样的。

“你说是天家的子孙,跟赵王与郑王的关系是一样的。那你娘亲是公主还是王妃?是哪位公主或者是哪位王妃?”灰衣男子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着。温婉指了指一,表示娘亲是公主。

“哼,我们天家的骨肉中,可没有生下过哑巴”赵王冷喝着。这才知道,自己,竟然算漏了这层关系。

可惜,让赵王失望却有愤怒的是,温婉却拼命地点头。郑王在一边,不相信地又问着,你真是公主的女儿,温婉又点了点头。

“你母亲是哪位公主?”这下郑王兴奋了,他自己可是没有姐妹的,只自己一个孤家寡人的。可是问完后,才知道,自己忘记这个孩子是不会说话的。或者说,暂时是不能说话的。

这个怎么表达啊,温婉一下焉了。

二十三、质疑

“八弟,你回去慢慢问吧。来人,送客”赵王立即叫着。

“五哥,这孩子既然是我皇家公主的女儿。现在,怎么会冒出一个歌妓的母亲出来。而且还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这中间,可就耐人寻味了,难道五哥不想知道,怎么说,这孩子一样得叫你一声舅舅”郑王立即反驳着。要是不当堂证明,以后,谁知道有什么麻烦。

“郑王爷,这个孩子又没说她是公主的女儿。只在那摇头摆手,谁知道是什么意思。”一个官员站起来反驳着。

到了这会,温婉知道,不能退缩了。对着郑王笔画了几下,看他还是不懂,就在桌子上写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你会写字?”灰衣男子惊喜万分。

温婉笔画了几下,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灰衣男子这会神情愉悦了笑着说:“不用怕,你写出来,给我们看看。我们,应该会认得你写的字”

温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灰衣男子看着温婉的笑容,知道温婉是真的认字,还会写字,当下心松了下来。郑王看了,也松了口气,今天这事,栽不到自己头上来了。立即吩咐拿着拿笔墨来。

赵王看着这样,手里的酒杯已经被他捏了个粉碎。这些狗奴才,没用的废物。这孩子,不仅知道自己身份,还会写字,看着就是个胆子大到天的。

近十天,竟然什么都没查出来。自己三十年来,从来没吃过亏,今天竟然载在了一个小女孩的手上。传出去,非要让人笑掉大牙不可。

“你既然知道自己是皇家骨肉,为什么不早些说出来。还是这会,看着情形不对,转了口风”赵王冷冷地说着。

“五皇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没追问你今天唱的这出戏的用意,现在竟然还来诬陷这个孩子”郑王怒斥着。

温婉并不着恼,指了指安乐侯,摆了摆手,然后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样子。宴席上的人,全都傻了,齐齐地看向了安乐侯。

“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只要你告之了本侯你的真实身份,我定当会把你送入宗人府。请宗人府确认你的真实身份,又怎么会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安乐侯又惊又怒,手握得紧紧的。这会是万分后悔,当日就该打死算数,哪里会惹出这么一大祸事出来。

温婉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表示。让在场的人都莫名其妙。莫非,这个孩子与安家有仇隙。安乐侯看着温婉地表情,脸色是难看之极,可却还是必须得忍着。

“小姐,说话得拿出证据出来,你怎么可以这样诬陷于我“安乐侯爷怒了。

温婉则是给了安乐侯一个鄙视加不屑的白眼,转过头去。在场的人全都傻眼了,这唱得是哪出。

正待安乐侯还想开口说话,那边已经拿了笔纸砚台过来。

温婉拿起笔,一下笔,没写两笔,墨汁滴落下去就全卷成一团了,写了好几个,也写不好的。不说别人急了,温婉自己都急了。看着赵王幸灾乐祸的的样子,温婉低下头,豁出去了。

扔了毛笔,拿手蘸了墨汁,在纸上写了温婉两个字,虽然是白字,不过好在在场的人都看得懂。

“温婉,你说你叫温婉”灰衣男子问着,温婉点了点头。郑王蹙眉头,几个公主,没有嫁到温家。而且朝堂之上,重臣之中也没有任何行温的。

“你姓温”灰衣男子有些失望地问着。

温婉看郑王疑惑的样子,不好意思地想摸摸额头,可是一下看着手上全是墨汁,不敢抹,要不脑袋上都得全是墨汁了,这个习惯得改了。上辈子就叫温婉,写的自然就是两个字,也是习惯。

这会听到两人的发问,忙在前头又添了一个平字。看郑王还是不说话,又在下面写了个苏字。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郑王,见郑王还不说话的,没奈何,绞尽脑汁想该写什么。最后,写了个徽字。见郑王还是不说话、周围也都没个声响的。咬了牙,添了个简单字,福。这会要还不知道,那就没办法了。

“平温婉、福徽;苏家,这些都是你的至亲,是这个意思吗?”郑王看着,突然眼睛一亮。温婉点了头。

“你叫平温婉,你母亲是福徽公主?你父家是定国公府平家?你外祖母,姓苏出自钱塘江望族苏家”灰衣男子想了想,惊喜地问着。郑王惊喜地看着温婉,不,应该说是期盼地看着温婉。

温婉不负郑王的期盼,很给面子继续点头。

“荒谬,苏家跟平家的人都在这里。平大人,这孩子,是你们平家的人吗?”赵王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平服了心思,冷笑后,问着平世子跟苏显。

平世子听了那男子的话,再看温婉点头。面色一下就变了。他是知道温婉有哑疾的。现在温婉不会说话,不正好对上了。

可是现在,却是不能表现出来。所以装作很为难的样子,再说这个孩子他确实没见过,可是福徽公主是生了个女儿,不过出生的时候家里怪事连连,给送到乡下的庄子里了。这个孩子既然敢说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应该就是了。不可能无缘无故来冒充天家的外甥,平家的孩子。可是,在庄子上的孩子,怎么会跑这里来呢!

“王爷,这个我不是很清楚。我那侄女出生不久就送到庄子上养病去了。我也没见过,是不是平家的女儿,到时候请几个伺候的人来相看,就知道了”平世子倒是很中庸。

等他说完,旁边的长随样的人脸色一下变了,忙上前,在他耳朵边上嘀咕了两句。平世子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觉得这事,复杂了。

赵王瞄准了苏家的人,苏显想都没想,直接就说“我表妹福徽公主是生过一个女儿,不过我没见过。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不过这个孩子既然敢说,应该是有什么根据的。她该是知道冒充天家的外甥女,该是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我很奇怪的是,孩子,如果你真是我的表外甥女,你怎么会在这”

温婉对于这个苏显,很有好感。他一听自己的话,就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反观其他人,全都在暗暗动着心思。都是一些老狐狸。

“你说你是我平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就是我平家的女儿,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儿”平世子听完苏显的话,还没待温婉回答,立即咄咄相逼。

温婉纳闷了,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身边的人一跟她说完话,态度就变了。温婉为难地看着那个好象是平家人的男子。看了一眼郑王,摇头。

二十四、争执

“你不是我们平家的孩子?”平世子不知是惊是喜,要不是,那就好了。要不然,平家就会有大麻烦的。其他人却全都觉得诧异,这个孩子,究竟是什么意思。一会是,一会又不是。

温婉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嬷嬷说,自己没进平家的宗谱,不算是平家的孩子。根据他刚才的态度,应该真不算平家女了。

平世子看她又点头,又摇头,不知道什么意思。望向一边的那个灰衣男子。灰衣男子也奇怪地看着温婉。

温婉指了平世子,又指了自己,然后点了点两滴墨,表示血脉是一样的。然后又做了写族谱,再指了两人,摆了摆手,摇头。

“你是说,你是平家的人。但是,你没被写入宗谱,所以,算不得真正意义上的平家人”古代人,对进宗谱这个东西非常敏感。

郑王一看,就猜着了意思。温婉点了点头。平世子很诧异,这事他都不知道温婉有没有上族谱,温婉是怎么知道的。到这里,在场的大部分人基本已经相信了,温婉就是福徽公主的女儿了。这么隐秘的事情,连世子都不知道。她如果是假的,又怎么会知道。

在古代,进没进宗谱,跟现代的正式工跟合同工一般,差别是一个天一个地。进了宗谱,就承认你是这个家族的人;没进宗谱,得看掌权人愿不愿意认你了。就比如,没进宗谱的女子,与人议亲,门户相当的人家,是不会让你做正妻,最多二房,基本都是小妾人选。当然,下一层阶段的人家就令当别论了。

“呵呵,我们天家下嫁到你们平家的公主,生下的子嗣连宗谱都不能进。你们平家,好大的架子啊”郑王呵呵笑着。可是,眼底,却没有一丝神彩。

要说刚才,先是厌恶,后来有着点点的软化。那现在,就是浓浓的疼惜了。还有满满的愤怒,这是作为天皇贵胄所特有的骄傲。

“说了这么半天,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一个官员看情势不妙,赵王脸上也是阴晴不定,赶紧插上话啊。

这话别人可以说,赵王是绝对不能说的。要万一这孩子真是自己外甥,说了这话,会被所有皇家的人所唾弃。毕竟,如果是真的,温婉身体里流着一半皇家人的血,自己就是她舅舅了。不向着自己外甥女,向着重臣,在皇帝跟群臣面前那印象,就打了个大大的折扣。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平世子又是心惊地问着。这个问题,也是在坐的所有核心人物想要知道的。

温婉拿起酒杯,把个东西丢进去,又捞起来,然后坐了跑的姿势,又做了被绑的姿势,然后指了指那安乐侯爷,再指了指旁边的丫鬟,做一个狠命垂的动作,最后指了指赵王,再指了指这里。

“有人把你扔进河里。你爬上来,跑了。然后想回京都找人,被人贩子给抓了,卖到侯府当奴才,差点被打死,后被赵王救了。带到这里”灰衣男子一一说着。温婉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竖起大拇指。灰衣男子乐了,这下乐子大了,赵王真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安乐侯脸色却是非常难看,堂堂公主亲女,皇帝的亲外甥女,竟然在自己的府里当奴才。还差点被自己府里的人打死。虽然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但是被皇帝训斥一顿,被御史弹劾是少不了的。

更要命的是刚才温婉一系列的动作,那明显就怀疑自己跟三女合谋害死她的。要不然,做什么一告诉他,温婉就保不住自己命。

平世子脸色也很难看。被送到乡下庄子没什么大不了,对外就说她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可要是被人谋杀,那性子就不一样了。更要命的是,还有家里那件烂事,那可就变成十足的谋害。惩罚的严重不严重,就得看皇上的态度了。

温婉又指了指安乐侯,然后拼命地做垂打自己的样子;再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赵王。指了指脑袋,摇头,点了点地。

“你的意思是,当时安乐侯的人想打死你,然后你想向赵王求救,可你却稀里糊涂被带到这里”幕僚惊喜地说着。温婉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掉到河里的?”平世子问着。不能不问,这可是关乎自家的事啊!温婉在桌子上写了几个字。

“她说,她被庄子上的庄头,给扔到河里的”幕僚看了后对着平世子说着。旁边的温婉则是点了点头。

正说着,有一个侍卫走上前去,在赵王耳朵边上说了两句,赵王立即笑了出来。

“你说你是福徽公主的女儿,我的外甥女。可是我刚刚得到消息,福徽公主的女儿,现在好端端的在平家外院。说,你到底是什么人?是谁派来的?”赵王脸色阴沉着。

温婉奇怪地看着平世子,平世子很平和,没有愤怒,也没有喜悦;但是温婉根据刚才他态度的转变,立即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

而赵王,则是很愤怒,自己竟然被这个孩子摆了一道。不,应该是被郑王给摆了一道。这明显就是郑王给自己下的套。他才不相信温婉这么小的孩子,没人教导,没有受过训练,能瞒过自己的手眼。

事实上,他更不愿意相信知道,温婉说的是真的。如果是那样,对他会是致命性的打击。他跟郑王的优势,将不复存在。这才是他最为在意,也是最为担心的。而这个优势,而是他亲自送给郑王的。

温婉很难过地低下了头,郑王摸着她脑袋,说没事的。都是在那血雨腥风中过来的,这点小伎俩,瞒得过谁呀!

“呵呵,王爷,你跟你闺女可真是合拍。把小郡主回去吧,难为了她,这么小的年纪,能做到这一步”那一直说话的官员,估计着是赵王的死忠。这话就差明说,两人是在演戏。

郑王凌厉地看着那个官员,那个官员则笑着以对。郑王非常恼怒,正待说什么的时候。却见温婉在那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