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已经猜测到郑王已经知道了真相。在温婉的印象之中,郑王舅舅知道的事,皇帝外公是一定知道的。很实诚地点“恩,是有这样的批语。不过,我却是不信。她们都说贵不可言就是凤命,就是皇后命。哼,凤命有什么了不起。我现在是尊贵郡主,定然会尊贵一生。比那皇后命可强多了。我可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信这些的都是傻子。皇帝外公,命都是自己挣来的,不是靠天上掉馅饼落在自己怀里了。皇后我才不稀罕。我是宁愿当尼姑,也绝对不嫁王孙。”这也算是温婉表示了自己的态度了。

皇帝看着温婉有些冷然的表情,没说什么。面上的神情也看不出来什么。不过温婉的这一打岔,皇帝的怒气倒是消了“温婉,那你说,这道折子外公批是不批。”皇帝说的折子,是燕祁轩的那一道折子,说求娶江芸芸为妻的折子。

温婉晃了晃脑袋,想了好一会才写道“我想看看这个女子,如果是个好的。皇帝外公你就批了。如果是个不好的,皇帝外公你给他挑选一个聪慧能干的媳妇,皇帝外公你看可好?”

皇帝看着温婉,过了半天,才微微叹气一声“傻丫头,要是个不好的才好呢,让他们闹去,你在一边偷着乐就成了。”

温婉笑着摇头:“皇帝外公,虽然我跟燕祁轩没缘份,但是怎么也有如兄弟一般的情谊。我希望世子爷一生能平安,幸福,快乐。我在一边上看着,也会替他高兴的。”

皇帝感慨地说道“我家温婉,心真宽啊。”

淳王接过温婉的信。说她已经跟皇上说了,皇上没有怪罪燕祁轩,也同意燕祁轩另娶。之前的诺言,作废。不过温婉在信里提出,她想见见这位江芸芸。

王妃看着淳王,有些担心地问道“王爷,温婉说想见见芸芸。你看她,到现在是不是还有什么想法呀?”江芸芸是她的侄女,聘请江芸芸为儿媳妇,对她是最好的。可温婉这么一封信,弄得她七上八下的。她是很不想去见温婉。可是要被聘为正妻,必须得皇帝的同意。没皇帝的圣旨,名不正言不顺。

淳王妃现在还不知道淳王要娶侧妃的消息。否则,就不会仅仅是焦虑此事了。

淳王轻轻的呼出一口气。想到这次的会面,淳王不知道自己什么心情。但是他知道一点,温婉变了。变得让他都琢磨不透了。这样的温婉,很可怕。皇上终于把温婉磨练出来了。花了三年多的时间,终于让温婉变得他都把握不住了。

淳王也不知道温婉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想着温婉应该不是那等冲动的人。最重要的是,淳王相信,温婉是真心为燕祁轩好。比王妃还希望儿子好“让她见见吧,如果她真有什么想法,也不会就那样放弃了。想要作坏,也不会等到今天了。温婉也许是真的只想见见祁轩想要娶的新娘子,了了此念头。这样对大家也都是好的。”

当天,淳王妃递了入宫牌子。

第二天,带着江芸芸进了宫。

二一四:江芸芸

夏瑶忙举手投降“郡主,我输了。郡主的棋艺确实不同凡响,奴婢我自愧不如。以后当得继续多练。”

温婉抿嘴一笑,转头听见侍女说淳王妃路过进了宫,想过来跟郡主叙叙旧。温婉听了,并没有站起来去迎接。只是在人进来的时候,才笑着站了起来。

夏瑶说话的声音,让进来的两个人听了个正着。

温婉见着跟随在淳王妃身后的女子一眼。只见那女子梳着一高髻,头上插着点翠凤钗并宝石牡丹花瓒,着水红色洒金长袄,下着蝶纹玉裙,如盛开的牡丹一般娇艳,美丽。

温婉瞄了一眼以后,没什么特色,长相还可以。其他暂时不做评论。

夏瑶看了,倒是怔了一会。那女子眼里带有一股傲,那是一股与生俱权来的优越感所散发出来的傲气。那时候的郡主是装傲(装傲人缘不好,不怕露陷),此女是真傲。全身上下,要说相象,也就这点勉强算得上。倒不是找的什么替身。

江芸芸一路走来,见着富丽堂皇的宫殿,装扮的却是如此朴素。心里正嘀咕不已。再看着了温婉。只见温婉梳了双螺髻,戴了两朵指甲大小的赤金镶珐琅丁香绢花,耳上着一对赤银珍珠坠子,穿着一朱红色的杭绸素面长袄,下着湖水绿月华裙,再无其他首饰,非常的淡雅。

江芸芸看着温婉的穿着,暗暗嘀咕,这穿着打扮的,怎么连王妃身边的丫鬟都不如,这郡主。行事怎么那么奇怪。

温婉现在比以前改了不少。如今出门,她着装都要想一想。也会很讲究。虽然不奢华,但也没以前那么简单。配着的首饰,以玉与珍珠为主,宝石赤金首饰自然也会带,显富贵嘛!不过在永宁宫,着装都是很随意,能简洁的都非常简洁。但细布葛衣等,温婉从回来后,听从了夏瑶的建议。没再穿了。

温婉把江芸芸眼里的异动看在眼里,笔画了几下:“郡主说,不知道江姑娘会不会下棋?如果会的话,郡主想要跟江姑娘下盘棋。她跟我们下棋。不得味道。不知道江姑娘能不能赏这个脸。”

江芸芸听了看着淳王妃,王妃的心沉了沉。她可是知道,观棋如观人。芸芸毛毛的性子还有待打磨。正要考虑怎么用委婉的法子拒绝。

江芸芸也知道温婉是燕祁轩的救命恩人,位高深得皇宠。要是连这点请求都不应,太说不过去了。而且她也想跟温婉打好关系。虽然王妃没应,但温婉笑盈盈地望向她,江芸芸眼里也有了雀雀欲试。

夏瑶轻笑道:“王妃,难得碰上一个。王妃就答应了吧!江小姐也想跟我家郡主对两盘呢!”

淳王妃心里如堵了一口气。芸芸都这个模样,要拒绝也太不给温婉的面子了。虽然她不惧。但她怕王爷起什么波澜。

温婉做了一个请的动作。江芸芸低头一看,倒是愣了愣,棋盘竟然用玉雕刻而成,棋子也是用白玉与黑玉雕刻的。看那成色,都是上等的玉种,与温婉身上所穿的衣着相比,一个天一个地。

温婉执白子,江芸芸执黑子。王妃只听闻温婉的棋艺好,却从来没跟温婉下过棋。对于棋艺,她不算精通,但耳熏目染,棋艺也不低。耐着性子,在旁边看。

可越看,她越是焦虑,因为温婉节节败退。江芸芸却是一往直前,只瞧棋,两人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温婉下棋下得很慢,好象每走一步,都要费尽所有的心思。不时对着江芸芸笑了笑,表示歉意的意思。

最后,温婉输了二个半棋子。江芸芸面上不显,但眼里的傲然掩都掩藏不了。因为这是她放了水,为的是不让温婉难看结果。温婉自然是看出来,笑得也越发的甜了。

温婉笑了笑“江小姐棋艺真是高超,我们郡主甘愿认输。”

“郡主太客气了,其实郡主棋艺也不俗,只是下得比较少,有些生疏。要是郡主多多练习,就会好了。”江芸芸笑吟吟道。

温婉奇怪地看了周围几个侍女,几个侍女都跪下来:“请郡主恕罪,我们棋艺实在比不得郡主。”温婉寒了一张脸,摇了摇头挥了挥手,几个人起来退到一边去。

江芸芸被温婉的气势给镇住了,心里突突的,脸上也一下难看起来。不过见着温婉不在意,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温婉笔画了几下:“今天多谢江姑娘赏脸。王妃,郡主说,她还有事,就不叨唠你们两位了。”温婉这样,非常不客气。

王妃带着江芸芸,出了宫,上了马车。

“姑母,那尊贵郡主,怎么穿得这么奇怪?不是说她最得皇上的宠爱,怎么会穿得那么简素?”江芸芸有些奇怪地问着王妃。

王妃小心地问“她一贯都喜欢素雅,穿得简朴淡雅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了,你刚才跟他下棋,有没有感觉着,他的棋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江芸芸摇头,眼里闪过一丝嘲笑“姑母,我看她身边的人都在糊弄她呢!郡主的棋艺,糟糕得不能再糟糕了。刚才要不是我放了水,哪里还要一刻钟,连半刻钟都不要我就可以赢了。我还听说郡主常常跟皇上下棋,就那棋艺,也就只能凑个乐吧!”。

王妃错愕地看着自己的侄女,她侄女在江南也是有着才女称号。如果不是她事前知道温婉棋艺高超,也许就会信了温婉的话,可是现在,温婉的棋艺,连当今天下棋道高手的海老都只能与之下平。而她侄女,却还在那批判别人的棋艺不行。

王妃不死心地问了一句:“你没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江芸芸奇怪地看着王妃:“没有啊,有什么奇怪之处。”奇怪也就是下了一颗子要想半天的。江芸芸却是想不明白,要想让对手能不着意地认为赢棋,比自己赢棋要困难多了。

王妃眼角突突,心里划过一丝不妙。总觉得温婉这么做,有什么深意。温婉到底看出来多少了。

淳王妃还没进王府,淳王收到温婉传过来的一张条子‘目光短浅,自以为是,无眼色,心胸狭窄,好荣华,不为良配’

淳王把单子给王妃看了,对着她问道:“对于温婉的评价,你怎么说。你今天是跟她一起去的。”

王妃自然是不应承这样的缺点:“缺点是有,但也没有她说的那么差的,以后好好调教就是。王爷,芸芸是祁轩自己求的。要是忤逆了儿子的意思,到时候万一又入了迷障。”

淳王摇头:“郡主之所以要与她下棋,是因为从下棋里可以看出很多东西。我对于儿媳妇的要求你也知道。目光短浅,无眼色,心胸狭窄,好荣华,不该有的缺点她全都有了。身处我们的位置,绝对不可以要一个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人为儿媳妇。”

王妃有些着急:“那该怎么办?现在话都递出去了。”她就知道,温婉见不得她好。这个该死的。

淳王笑着说道:“这有何难,让她为第一侧妃即可。这个位置,也不埋没了她。当初是看在你的面上,祁轩又能移情于她不再伤心,你也答应了,看在你们是姨甥两人,我才没说什么。如果你开不了口,你就说,我已经看好了世子妃的人选。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我们也没许诺言。谅她也没话说。”

王妃有些纠结:“可让芸芸为妾,我这心里…”

淳王转而倒是一笑“温婉不是说她好荣华,要不这样,你去问她一问,就说我刚才说的话。要是她不愿意,我们给他择一佳婿,到时候再给她置办一份厚重的嫁妆。她要是自己答应,也没话说不是。”

王妃左右为难,对于温婉给她出的难题,她心里非常恼怒。温婉的这一横插秆子,让他们姑侄生了嫌弃。

她不想让侄女为侧室,可是现在这个样子,不想委屈也不成了。因为,如果没有皇帝的圣旨赐婚,真来个生米煮成了熟饭,丢了名誉,当了侧妃以后也出不了门。娘家还不怪罪死她。

温婉这是用皇帝在压她。她必须遵从。这个女人,果然是个恶毒的,自己得不到,也不让自己如意。幸好自己顶住了压力,否则如果真让她入了门,王府里哪里还有她站脚的地。

淳王妃先让燕祁轩去跟淳王说一定要娶芸芸。可惜燕祁轩本来就只是为作戏,也没一定要娶江芸匀为妻。跟淳王一提,被淳王的一通道理服了。

淳王见着自己的儿子,微微叹气一声:“从明天开始,你一半时间练字,一半时间学习打理庶务。你明年就要成亲,不能再什么都不懂了。”

也从那天开始,淳王花大力气教导燕祁轩。

淳王妃在燕祁轩这里使不上力,只得跟江芸芸说了。江芸芸虽然伤心,却还是应了。王妃心里憋着一口气出不来。她选好的儿媳妇,被温婉三言两语否决了。这个女人,就是看不得她好。

二一五:回击(上)

温婉转过头:“江家的那几个,罪证都收罗齐整了吗?” 夏瑶点头。温婉弹了弹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站了起来。不在意地说道:“把这罪证交给韩国柱。” 夏瑶愕然,她原以为郡主是要用这些罪证威胁淳王妃同意她与淳王世子的婚事。没想到,却是这样做:“郡主。为何要这样做?”

温婉冷笑一声:“敢打我的主意。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本。能不能承受这个后果?不过,这也是他们自找的,苍蝇不盯无缝的蛋。也怪不得。”诚如皇帝外公所说,淳王妃又如何。不过是一个妇孺。她没必要怕她的。先是侧妃、后是儿媳妇人选被否决,现在自己兄弟入监狱。相信淳王妃会记住这个深刻的教训。

第二日,韩国柱就将弹劾的折子呈给皇帝。皇帝正憋着一口气,他的婉儿,竟然被那女人嫌三嫌四。真以为自己稀罕,不知道所谓的女人,竟然还敢散布流言毁他外孙女的清誉,真当他是木头。如果不是淳王力宝,他都要让淳王出妇。不过,这样也好。皇帝下令认真彻查。这样的态度,一分错也成十分了。更何况那江家兄弟确实有贪污受贿的事实。

皇帝将他们打入天牢。再继续查。你想,皇帝这态度不是明显就是要整死他们。下面那些见风驶舵的人。郑王知道是温婉的主意后,也在后面也说了几句话。那些当官的全部都是人精,想着之前的流言,罪证还不是哗哗地涌到御案。

皇帝给江家老大判了个来年秋后斩首,老二流放千里。淳王妃得了消息,当场晕过去。被身边的婆子掐醒以后,赶紧去找淳王爷。这事来得太紧急了。淳王爷都不用去查,想着温婉的态度,就知道这是温婉发怒于王妃毁她清誉的事。皇帝发怒郑王在后面使力。

他能说什么,他什么都不敢说。这个丫头,她只要放出这个风声,自己就坐在永宁宫里安然地吃着水果。皇帝与郑王自然会为她出气。真是够狠,也够聪明。淳王妃倒吸了一口冷气:“是温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淳王暗暗叹气道:“还不是为祁轩的事。你做的那些小动作,她不可能不知道。王妃,温婉如今再不是当初来府邸里的孩子了。温婉,已经被皇帝给历练出来了。杀伐果断,心狠手辣。你以后,能避则避。再不要做这样的事。”

淳王妃这下着慌了:“王爷,那我哥哥跟弟弟,怎么办?王爷,可得尽快将他们摘清。” 淳王看着淳王妃,面露无奈:“这事已经惊动了皇上,连郑王都知道了。你要真为他们着想,暂时还是不要动的好。先让他们在监牢里呆着,等温婉的气顺了跟她说说情。

说起来这次,她只是给你一次警告。没被判监斩,只是明年秋天斩首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到时候等温婉出了这口恶气,我们再求求情。应该能把人捞出来。也就过去了。现在你撞枪口上去,情况只会更糟糕。”

皇帝是现在,郑王是将来。江家得罪了温婉,等于是得罪了现在跟将来的两任皇帝。至少几十年内,江家别想有人能出头。当然,如果出了一个惊天纬地的人才,那就另说。

淳王妃见淳王不愿意帮忙,气结。这些年就连几任皇子妃对她都是客客气气。就凭一个温婉,敢这么落她面子。那她以后还怎么在京城上层行走。当天就下了帖子到郑王府。淳王知道,但却并没有多说什么。让着她媳妇使劲折腾。越折腾,到时候,受罪的是他兄弟。

郑王妃知道是淳王妃惹出了一大堆事,虽然她不是很清楚。但如今皇帝说关人就关人说要杀头就杀头。这可不是一般的恼怒。哪里还会接这烫手的山芋。不说郑王从不许她插手前朝的事,就说皇帝的决定,她也没这个胆子。

如羽却对温婉的性子十分的了解,温婉性子有些孤傲。但从来不会无缘故针对人,定然是江家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也跟淳王妃打擂台。郑王妃听了如羽这么说,更是不愿意插手了。淳王知道淳王妃去了郑王府里,摇了摇头。就郑王宠温婉的态度,郑王妃怎么敢答应。想了想,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说了皇帝赏赐下侧妃的事,皇帝已经让选吉日。

淳王妃全身发抖:“你说什么?王爷,你说什么?”等确认消息属实后,晕了过去。燕祁轩得了消息,知道这一切都是温婉使的坏。气急败坏地进宫要见温婉。问问她说好没有牵连,为什么要迁怒榧′舅舅。为什么要往他们家塞什么狗屁侧妃。

刚出家门,就被淳王派人阻拦了:“你舅舅犯得这些都是真有其事,又不是温婉栽赃陷害,你去找温婉,你找她说什么?” 燕祁轩怒道:“如果不是她,舅舅怎么会下狱。我要去找她,有事冲我来。做这些下流的事情,太卑鄙了。”

淳王看着自己的儿子,再想着温婉,心下苦笑。温婉已经变了,变得强势而果敢,心慈手软被心狠手辣取代了。而他的儿子,还在愿地踏步。不说那层顾忌,就这两人的性子,早就不合了。难怪温婉在见了儿子以后,就果断放弃了。咳。温婉却并没有就此罢手。毛家,也不会放过。

这日一位四十逾岁的妇人,跑到京都府衙敲了鼓,鸣冤。状告毛家的二少爷毛新泽,打死了他儿子。现在正处于严打期间,府尹哪里敢把这个案子压下。只得受受理,本想走走过场,把这个事给圆过去了。却不想,这个事情一传出去,二十多人来报案鸣冤。

这二十多人里,有六个人也是被打死。其他的,有被打折腿、有卧病在床的,成傻子的。这下,府尹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敢把这案子抹下去。直接呈了折子,交给皇帝处理了。七条人命,还有那么多受苦的百姓,又闹得那么大。

肯定是要重重惩罚。温婉在一侧看热闹。德妃本以为皇帝让儿子留在京城,能有机会荣登大宝。却不料,儿嵛没受到重任,现在侄子都被抓监狱里去了。没两天,连他大侄子也被牵连进来。

夏瑶见温婉寻味郭通(郑王妃的胞弟)的事,担心道:“郡主,等将来郑王登基为帝,郑王妃就是皇后。郡主,我们为了三老爷与五老爷得罪郑王妃,不值得。”倒不是怕,而是完全没必要。没必要为了平向熙,跟郑王妃结这怨恨。温婉又不是傻的,他自然不会为了那软耳耙的与郑王妃生了嫌隙。

但是在还没跟平向熙脱离关系之前,郭家如此行为,就是在打她的脸。再怎么说,平向熙是她生父,这郭通也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不做些什么,可不让那郭通尾巴翘天上去了。温婉轻轻一笑,利益得失,她心里有计较。可要想就这么轻易算了:“给下张帖子,请郑王世子妃到宫中一聚。”

郑王妃是长辈,该她去拜见。可如羽与她是平辈,邀请也不当什么。说起来,她与如羽也有好几月没见了。再见如羽的时候,见着如羽一身盛装,但盛装之下,也遮掩不了如羽的疲惫之色。也是,现在王府里的大半的事务都落在了如羽的头上。那么一大家子口人,三个女人还一台戏。

王府后院里那么多女人更不要说了。如羽见着温婉穿着一身象牙白裙子,随意挽了一个发。同身上下什么首饰都没戴。一副居家装扮。如羽见着温婉亭亭玉立,虽着装简单,但长得是越发的靓丽。如今还只是十三岁,再过两年,定然也是一位大美人。

温婉比衡了一下两人的着装:“郡主说,只是姐妹之间的聚聚。世子妃如此慎重,我家郡主却一身家居服,可别嫌怠慢了。” 如羽笑道:“怎么会,只是入宫,也不能穿着随意。没有当姑娘那会轻松如意了。”其实看到温婉这样的着装,如羽心里是欢喜的,这证明温婉没拿她当外人看待。

宫女端来水果糕点,夏影则是亲自泡了茶过来,给温婉与如羽斟上。如羽看着水晶盘里的水果,都是上贡的贡品。心里感叹,皇上确实疼温婉。这些东西,就是在王府里,也不多。只有几位主子能吃得上。她也只分到了一小盘。

温婉这里随意就能端出来一大盘。如羽也不是嫉妒,只是感叹温婉的受宠。两人闲话聊了几句,温婉随意点了一下郑王妃的弟弟郭通,笑着说,好象做了什么不妥当的事。只是当家常一样说说,如羽再听,温婉已经转了话题。

如羽心里知道,温婉邀请她,这话才是重点。见温婉不欲多说,也笑着聊了一些其他的话题。提的最多的就是如羽的儿子元哥儿,说着儿子的可爱与娇憨。温婉很仔细地听着,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但并不接话,只是倾听。

二一六:回击(下)

如羽走的时候,温婉送了一些稀罕的药材,还有不少元哥儿的礼物:“世子妃,郡主说,你也别太操劳了。身体为重。”好在自己不要入王府,以后也不嫁皇宫,否则还不得累死。

如羽回去后,就把温婉隐讳的,没提上面的话说了:“母妃,温婉不会无缘故跟我提起舅舅。想必是有事了。”

郑王妃沉吟片刻道:“你说,会是什么事?”

如羽怎么会搀和到这些事里面去。自然是一推三不知。回了自己的院子,如羽想着温婉闲适的模样,心里说不出的羡慕。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温婉都不用陷入到如她这样的境地(婆婆压着,庶婆婆下伴子,小姑找事,小妾制造麻烦)。她一直想让温婉帮扯自己一把,可惜,温婉都视而不见。当然,她也不埋怨,只是有些失望罢了。说来说去,几个人里面,反而是最为柔弱无主见的真真,最有福气了。命好,羡慕都羡慕不来。

郑王妃最终也知道温婉说这句话的前因后果,将郭通骂了一顿。连她对温婉都要避让七分。没想到,她胞弟竟然还给他找事。

如果温婉不是看在她的面上,郭家的下场,可有江家跟毛家的例子在先。

被骂完以后的郭通诚恳地认错,表示一定会亲自去郡主府赔礼道歉。

说完了这通事,郭通见着郑王妃面色也平静,小心的回道“姐姐,什么时候把语儿(郭通嫡女)的事定下来。”

郑王妃也是有这个意向让自己的亲侄女当儿媳妇。祁言是没话语权,因为这得皇帝老爷子说了算。本来属意于老三,可是老三祁慕的婚事王爷自己看上了心腹罗恒远的嫡长女,如今已经定亲,不做他想。老六,本来年龄样貌什么的也都正正好的。偏偏王爷有意让温婉嫁给老六。三个亲儿子都说完了,总不能让侄女嫁给庶子或者为妾,这说出去像什么样子。不过,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法子:“再等等,反正语儿如今也只有十五岁。再过一年也无妨。”如果等王爷被立被储君,祁言就是太孙,到时候当第一侧妃虽为妾,可等儿子将来登基,有她在,至少得是个贵妃。等将来生下皇子。郑王妃想到这里,又派了一位从宫里出来的资深嬷嬷去教导郭语儿。

郑王妃不知道,因为她的这一行为,在将来惹出了多少的事。甚至因此,把不愿意卷入争储之中的温婉都被卷入进去了。

京城里闹得另外一件轰轰烈烈的事,自然是毛新泽的案子。德妃找到皇帝哭诉求情。恒王也努力想让这事降低,这事他第一次与郑王过招绝对不能输。还没靠仗就输,以后谁还会服他。所以,毛新泽一定不能死,最好是判个流放什么的。

郑王开始不在意这事,后来见着牵扯越多,还有恒王在后面捣鬼。也就不罢休。结果,一件案子,成了两派的拉锯战。

温婉觉得挺有意思的,一个毛新泽,竟然引来这么大事问着夏瑶:“说吧,恒王是不是已经与赵王达成了联盟。”

夏瑶微微叹气,真是什么多瞒不过郡主。

温婉轻笑,就凭借恒王,没有与赵王达成联盟,能闹得起来。朝廷里的那些官员又不是傻的。郑王舅舅前景一片光明恒王又不受重用,他们脑子坏了才会站队在恒王那里。

温婉其实很郁闷,她感觉得到,皇帝的身体越来越差。到现在,根本经不得折腾。也不知道皇帝到底怎么想的呢!咳,多想去益。这事,也得结尾了。没越拖越大,谁都得不到好

温婉正想着,由子是她引起的。她该在怎么插手,让这件事到此为止的好。正想着,夏影进来,在温婉耳朵边上说了一句话,温婉露出好笑的神情。

德妃去了养和殿,向皇帝外公求情。

温婉本来正准备去养和殿,现在反而双手放在后背,像个老学究一样在院子里驮步,走累了,坐在秋千上荡秋千。坐着那想着,皇帝应该是想息事宁人。或者,会问自己意见。她的回答,皇帝应该能想象得到。

温婉荡着秋千。眼神有些迷茫。如今,她也算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温婉很快就清醒过来。只要保持本心,不过了底线,杀了人又如何。这些人,都该死。草菅人命的,杀人命的,如今只是要他们偿命而已,天经地义。与她何干。

皇帝知道这事是温婉挑起来,现在本人却好象没这回事,自己该干嘛干嘛,弄得皇帝都哭笑不得:“温婉,你说,该如何处置才是最妥当的。”其实,皇帝已经猜测到温婉会做什么样的选择。温婉,向来喜欢以理服人。如果他猜测得不错,温婉该会说,律法怎么定,就怎么判。

温婉在白纸上写道:“大齐的律法可不是写在书上给人看的。王子犯法,尚且于庶民同罪。毛新泽算什么,值得为他,让世人置疑大齐律法是一纸空文?”

皇帝虽然猜测到温婉的回答,可还是笑了出来。这个丫头,做事就喜欢按照规矩来。可惜,有人行事就喜欢不按规矩来。若是人人喜欢按照规矩来,当皇帝的也就不需要那么辛苦了。

毛新泽最后的结局,斩立决。毛新润的结局,是罢官免职。

恒王,出师未捷身先死。还没斗起来,就败的体无完肤。

在这段时间,淳王也把美娇娘给娶回家了,立为第一侧妃。淳王二十年未立侧妃,没想到,老了老了,反娶了位美娇娥。

淳王妃伤心得病倒了。到现在,她才真正体会到,淳王说的,温婉变得心狠手辣,眦睚必报,是真的。她想报复,可惜,没有淳王的支持,她寸步难行。还不说被关在监牢里的至亲已经知道真相。都在埋怨给江家招惹祸患。

温婉后来才知道,这就是身为这个时代女人的悲哀。而她有多幸运。

她倒还想动,可想想自己两个女儿。再不敢动了。忍气吞声,以图后续。

作者话:六月份的大爆发,是因为正好辞职在家。本来是打算过了这炎热的夏天再去找工作,可惜,被批了。这几日顶着烈日,出去找工作,真是苦不堪言拉。如今有点眉目了,等再上班了,不可能再与以往一样那么多更新了。

最近看到有催着结文的,有问什么时候结局等很多的留言。其实写到现在,我自己也有些疲惫,前几天还在思索着早些结文算了。可想了好久,还是放弃了。如果匆忙结文,文定然会太监的。顶着骂声,也得按照原来的设定,把文写全了。不止是对喜爱文的读者负责,也是对我自己负责。

二一七:边关

白世年用了一个多月时间赶路,在十一月中旬。终于赶到了边关。到边关的第二天,侍卫阿猛递过来请贴:“将军,元帅请你晚上去赴宴。今天晚上的宴会上,军中很多高层将领都会来,你可以多跟他们接触接触。对将军有好处。”

白世年接了帖子道:“回话给来人,就说我准时参加宴会。”

白世年确实准时参加了宴会。宴会之上,来的都是军营里的高级将领。白世年少年成名,靠着自己的本事在大齐威望甚重。边关的人都是注重军功,战场上讲的是实力,而不是年龄与资历。就算他只有二十二就胜任边关的二把手。但没谁不服气。

所以到了元帅府,都上来与白世年交谈。白世年不骄不躁,谈吐得体。很快赢得那些着意与他交好的人的好感。

不过与与交谈的时候,总感觉一到锐利不善的目光射来,白世年转过头去,却是看见一个身材魁梧,长得五大三粗,一脸大胡子,倒也看不出年龄,只一双铜铃大的眼睛闪着锐利的光,一看就是对他不善。见白世年望向他,眼里的阴狠一闪而过。

白世年仿若没看见,面无表情地转过头,不过眼里闪现过的厉色却被周围的人看到。他刚来,想跟众位将领打好关系,以后好好相处。但不代表,他就怕事。敢挑衅他,可以,就看有没有这个资本。

周围有意跟他交好的人被他全身散发出来的冷咧的气势,心里都有了自己的衡量。

白世年身边的一个络腮胡子看着就很精明的男子,走过来笑着说道:“白将军,这人叫陈阿布。是右帅(白世年为左副将也是左副帅)。本来元帅是属意他的,不过白将军更甚一筹。”

白世年看不着意地道谢。

戚泉如今五十有三了,不过身体硬朗,说话中气十足。上山打死一只老虎都没问题。泉看着一表人才的白世年笑着说道“想必大家也都认识了,这是白将军,皇上亲自点的将。真是少年出英雄,一代比一代强啊。老夫老,以后这里,就要靠白将军了。”

这是把白世年抬得高高的来,放在活上烤了。话落白世年就感受道无数双眼睛望向他。

白世年并不谦让,现在也不是谦让的时候,站起来道:“白某初来,对一切事务都不熟悉,以后还要靠元帅与各位将军扶持。”

陈阿布站了出来:“久闻白将军武功盖世,本将想要领教一二,不知道白将军能否赏光。”

白世年笑道“既然陈将军有心,白某又怎么会让陈将军失望。阿猛拿我的宝剑来。”在军中,讲究的就是实力。这一次,如果退缩以后他别想在军中立足。该傲的时候要傲,该表现的时候,就要表现。

陈阿布今年二十有四,比白世年仅大两岁,立功无数,也是军中一猛将,是元帅的臂膀。

白世年是一把重剑,陈阿布的是一把大刀。陈阿布的刀,攻势凌厉,直向白世年扑去。白世年稍一闪身避开了对方向他胸前连续袭来的凌厉刀势。一直避让只守不攻待陈阿布喘息的瞬间,手里的剑,,化为剑芒,以势无可挡的气势直接向陈阿布刺去。凌厉无匹的攻击,陈阿布阻挡不住往后退了十步。

两人各出一招,效果却是截然不一样。

白世年收了剑:“承让了。”只是切磋,也没必要分胜负。

他已经占了上风,也就没必要让陈阿布输了才好。

陈阿布虽然不甘,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做得太过:“白将军不愧是皇上点的将,果然不凡。”后面两个字,咬得很重。

白世年淡淡一笑,显露出自己的大将风范。这一笑,赢得不少将领的好感。

戚泉也暗自点头,举至从容,应对得体,二十来岁的年龄。能有今天,确实不凡。

戚泉回到后院,一妙-龄女子上前,缠着他的胳膊问道“爹爹,那白将军是否真如传闻之中的,是个风度翩翩的盖世英雄。”

戚泉赞叹道“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等过两天,让他进府,你亲自过眼看看。”他女儿俪娘今年也有十六了,这些人提亲的都把他家门槛踏破了。可俪娘眼光甚高,愣是一个没瞧上。这次他听说皇上点的将,是白世年。派去的人打听,也没娶妻。心里就有这个念头。结了这门亲,对他们戚家将来也是好的。今天见了本人,更是定了这个主意。

几日后,白世年就接到元帅私请他入元帅府里。白世年才来十天不到,戚泉对他的照顾已经超越了正常的属下的关照。白世年又不是二八的愣头青。这个世上,除非亲爹妈,没有意图谁会无缘故对你好。对你好的,必定是有所图。虽然他不知道,戚泉图他什么。但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他也不怕。

进了元帅府,这里不比京城。屋子的建筑都是比照这里的地形来的,只是布置较为巧妙-,甚为精细(相对其他的地方)。显然是府邸里的当家女人极为用心的结果。

白世年看了这里的建筑,不期然地想起见过的永宁宫。豪华奢侈的建筑,配上简单到极致的布置,有一股说不出的不和谐。但瞧上去确有好象本该如此。而这里,粗旷的建筑,却是精巧细致的布置,布置让人看着挺和谐的,但瞧上去,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白世年微微一摇头,可能因为永宁宫算是青儿的半个家,总是不期然地想起那里。青儿,也不知道在天上过得好不好。

戚泉看到白世年,非常地慈爱。两人聊了一会,谈吐、学识都不俗。戚泉更是满意,呵呵笑出声来“若有什么需要的,跟我提。现在寒冬季节。正是休整的时候。等来年开春,哒子又得进犯。你得有准备。”

白世年公式化道“挺好的。有元帅的照顾,一切都很顺利。”场面话,还是很会讲的。

两人正说着,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一个身穿穿红色衣裳的女子,袅袅娜娜地走出来,娇声道:“爹,什么事这么高兴的?”

见着出来的女子,穿着身葱绿色绣着红梅的袄裙。三千青丝一络络的盘成发髻,玉钗松松簪起,再插上一枝金步摇,长长的珠饰颤颤垂下。一身娇嫩的肌肤,在青葱色的衬托下,细润如白瓷,饱满得犹如一掐就能掐出水似的,一双含羞带情的眼如远山般朦胧,浓密的睫毛如羽扇般眨着,挺直的鼻子下,是一张娇艳欲滴落的朱唇。

在边关,因为狂风烈日,女子的皮肤都很粗糙。这样细腻的肌肤,也是精心保养花费巨大才有的。

这样的美人对别的男人来说也许有诱惑力,可惜这位小美人遇见的是白世年。比此女美上数倍不止的美人李玉雪,白世年都丝毫不动心。如今,更是目不斜视。

戚泉对白世年的反应倒是一愣,英雄爱美人乃是不老的传说。却没想到白世年真如传说一般对美人不上心。当下更是一乐,呵呵笑道:“世侄,这是小女俪娘。俪娘,论亲,你该叫世年一声表哥。还不见礼。”

俪娘盈盈一福:“表哥安好,俪娘这厢有礼。”抬头一望,却是看得眼睛一亮。在边关长大的人,礼数没那么多。见着眼前这充满阳刚之气,俊朗不凡的男子,俪娘的脸上伸起了一股红晕。

白世年中规中矩回了一礼,再无其他的表示。再说了一会话,戚泉不着意的提了几句婚配之事。白世年都当没理会,戚泉心有疑惑,也就不再多说。

再寒暄了几句,就回了自己的府邸去了。多一眼美人都没看。

俪娘拉着戚泉的手,娇声道:“爹,白将军真的没有娶亲吗?”显然,她是极满意白世年的。在第一眼看到白世年时,戚俪娘知道,这就是自己一直在等的人。

戚袅对白世年的婚配很熟悉:“没娶妻,在来这里之前,有了一侍妾,收了一个通房。”

戚俪娘眼睛一亮。不过瞧着那神态,好象是有心上人的模样。不过,要是没心上该怎么办?不,就是有心上人,她也不放弃。自己的幸福,要自己争取。

在路上白世年问着身边的人道:“戚将军在这里成亲,有三女两男?这女子是第几女?”

白世年特意提拔了几个常年在边关的士兵当随从,听了这话忙应道:“是元帅的第三女,名叫俪娘。将军,这戚小姐是边关第一美人。陈将军一直对戚三小姐爱慕有佳,向元帅求亲过。但是元帅都以戚三小姐年幼为由,多放两年。如今将军来了,一定能取得戚小姐的芳心,将这第一美人娶回家。”

白世年面色淡淡地说道“这话以后不要再说,我已经娶妻了。”戚俪娘一看就是个心有成算的女子,放着好好的女儿说什么年幼,他才不去掺和这趟混水。而且,他以后会有女人,但绝对不会娶妻。戚俪娘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给他当妾。白世年想也不想这个问题。当今的事情,是把手上的事务接手,整顿。

下面的人都你望我我望你。他们得到的消息,都说将军没娶妻,怎么将军说娶妻了。这怎么回事。

戚泉得了这话,面色一寒。莫非得了信有误。立即派了人送信回京城,彻查这事。

二一八:劝让权

经了毛新泽的事情,还没蹦达起来的恒王,一下就老实起来。对手太强大,他必须沉默着积蓄力量。可皇帝对德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内疚,接连几夜宿在了常春宫。皇帝这么大年龄,身体也不好,这样做只是为了安抚。这日,温婉去了养和殿,看见王太医给皇帝把脉。皇帝不间断地咳嗽。

往日里王太医都会给皇帝把平安脉,但却不是这个事情。温婉着急地了问着温公公到底怎么了。温公公看温婉着急害怕的样子,忙解释着“郡主,皇上昨天晚上受了风,今天早上起来头有些沉重。太医说没有大碍,郡主不用担心。”

温婉心里再急,面上也不敢太显露。以免皇帝心情不好。尽心地伺候着皇帝。温婉看着皇帝带病处理政事,心里难受得不行,每每出言劝说,都无用。温婉问着太医,王太医说道“郡主,臣不瞒郡主,皇上这是操劳过度,加上已经上了年岁,又没有足够的时间休养。还请郡主多劝劝皇上,好好养着才好。”

温婉心里很难过,跟着皇帝表示了几次,可是皇帝仍然每日辛劳地批复奏折。温婉劝了不知道多少次,可都是没用的。皇帝根本就不听,温婉说再多,也只是做无用功。温婉心里急,却无计可施。

转眼就到了腊月中旬了了,天上飘着雪花了。皇帝的病,才算是好了些。但这也只是表面。皇帝经常咳嗽,一咳嗽起来就没完没了,不说咳嗽的人难受,温婉这个旁边伺候的人,听到他咳嗽,心里忧虑不已。温婉私底下问着王太医,王太医都只是让温婉更要尽心劝说皇帝休息。

太医的话,也代表皇帝情况很糟糕。皇帝的身体已经到了不能负荷的地步了。温婉心里,难受得不得了。虽然说伴君如伴虎,可是这两年,皇帝确实对她万分疼爱没有薄待一分。温婉不知道该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让皇帝放下重担,好好安下心来养身体。要是再这样下去,不用一年,皇帝必定要倒下。

温婉从永宁宫到养和殿,一片白茫茫的寒雾笼罩着路跟树木。天空中还飘着碎玉般的晴雪,尖利的寒气砭人肌肤裸露在外面的耳朵、面颊、手指头都冻得像猫咬一样的疼痛。温婉打了个哆嗦,非常后悔为什么不带耳罩,手套。夏瑶看了很无奈地摇头,把身上准备给温婉用的坎肩、手套给她套上。

温婉看着夏瑶的动作,呵呵地笑着。 “这么冷,你就坐暖轿过来。做什么要走路过来。要是万一受凉了怎么办。”皇帝看着温婉在那搓手,剁脚,抖着衣服上的雪不仅责怪着。温婉摇了摇头,哪里能养成那么娇贵。还是要多锻炼锻炼的好。温公公立即搬来火炉,让温婉烤。温婉搓了几下手喝了一杯滚滚烫烫的热茶。

也暖和起来。看得皇帝又好笑又好气。这丫头的脾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之间,皇帝又咳嗽起来。皇帝每咳嗽一声,温婉的心就得紧一下。走上去拍着背,服侍皇帝吃药。

“皇上,大理寺卿姚大人求见。”皇帝接见,看了奏折后,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就按如此办。温婉有些诧异。 “是不是很奇怪外公为什么没有追究到底。”皇帝看着温婉听到审判结果时,面有诧异之色,笑着问道。

温婉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表示,外公这么做自然是有自己的考虑。自己对这些不懂。 “如果外公一动,牵连的可就不是几个而是一大批功勋人家,到时候朝廷会震荡。外公老了,经不起折腾了。”

皇帝轻声说着。他派人查了后,看着那些人员名单,未尝不心惊。温婉非常谨慎地,小心翼翼的“外公,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想问,一直都不敢问。皇帝外公,我能问吗?我知道我这样问可能大逆不道,但是,我真的忍不住,皇帝外公,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真的很担心,我…”

温婉很矛盾,怕问了会获罪。但不问,她心里有难过的里时秒毫。 “有什么疑惑,说出来就是了,做什么这么吞吞吐吐的。外公还能怎么着你不成。”皇帝摸着温婉的头,充满怜爱。

“皇帝外公,你这次受的风寒就让你养了半个月,太医说要你多多休息。你为什么不多多休息,把事给几个舅舅、舅公他们做呢!你身体不好,要好好休养。”温婉斟字逐句地写在纸上。 “你是说外公老了,不堪中用了。”皇帝装作不在意,眼里,却是闪过寒光。

温婉被看得一个哆嗦,心下发寒。低着头,最后还是鼓起勇气写道:“外公,这不是不中用的问题。这世间。谁都会有老的那一天。昔日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谁不辉煌一生,建下了千古霸业万年不朽的功勋,可他们却都逃脱不开这一环。生老病死乃是自然的规律,天道的轮回,谁都不能逃脱。我知道我说这话是大逆不道、是死罪。但是我还是要说,外公,你现在身体很不好,太医一直说要你好好休息。只有好好休息,好好调养,你才能长命百岁。你的身体你自己最清楚,你为什么要这么辛苦,难道那些东西,比你的健康,比你的命更重要吗?”

看着皇帝支撑得这么辛苦,身体明明吃不消,还要批阅奏折。每日里这么辛劳的。她知道,权利很诱人,可是权利跟生命比起来,肯定是生命更重要。温婉很难受,想着万一皇帝倒下去,只要一想这个话题,温婉就非常地难受。她不敢去想,因为她害怕,害怕皇帝有个 “怎么了,外公又没说你什么?哭什么?”

皇帝听着温婉眼泪刷刷地掉,给她擦了眼泪,但神情缓和了很多。这段时间他生病,温婉确实是焦虑不止安。皇帝知道温婉是确实为他担心,为他着想。如果是别人敢说这话,估计就得血溅三尺地了。

“如果你不这么操劳,在太医的调养下,一定可以做个百岁老寿星的。可你现在身体这么差,还带病处理政务。我问了太医,他们不说,可我知道你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外公,我只有你跟舅舅两个至亲的人,我想要你好好的,一直都好好的。皇帝外公,我希望你能长命百岁。”

温婉眼泪刷刷地掉。抱着皇帝,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热度,心里才安心。不知道为什么,温婉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心惊胆颤的。她总提心吊胆,生怕皇帝出个什么意外。皇帝显然也感受着温婉的害怕,心里一片暖色。自从那次毒茶事件,他对子女就已经心灰意冷。这一年多来,有温婉在身边,他才不会觉得孤单,不会觉得寂寞。温婉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却对他,却是真真的没有过一分的算计(那是她知道算计不过你)。

“如果让你现在回到从前,还是在那个小庄子上,你会愿意吗?”皇帝轻轻地问着。温婉摇了摇头,表示不愿意‘如果还在庄子上,就见不着舅舅,也见不着外公了。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也不在乎高位权势。我只想跟家人开开心心地在一起。如果让我再回到小山庄里,能换回外公你的健康,我愿意的。”

“傻孩子,真是个傻孩子。”皇帝摸了摸温婉的脑袋。对于温婉说的话,放在身边,温婉什么时候说的是真话,什么时候是虚话,皇帝一眼就看得出来。 “那你说,立谁为太子好呢?”这话一出,旁边的温公公哆嗦了一下。这么重要的国家大事,皇上竟然问郡主。皇上这也未免太儿戏了,如果被御史知道,弹劾的奏章肯定得一大堆。被外面的人知道,郡主还不得背上个干扰政事的罪名。

虽然局势已经很明朗。但再明朗,皇帝不把最后手续补齐全,证明皇帝还不放心,不甘心交权。温婉摇头‘不知道,论才干与能力,几个舅舅都很厉害。不过就我认为,当皇帝,最重要的是要天下百姓谋福利,才干跟能力倒在其次。至于谁更能为百姓谋取福利,我就不知道了。,

“外公还以为你会说老八。”皇帝哑然失笑。温婉小心地写着“私心当时这么希望,要说没有我自己都不相信。不过政治真的很复杂,我在宫里听了一年多,我都闹不明白那盘亘错杂的关系。选继承人自然是要慎之又慎,毕竟是以后关乎大齐江山万年基业,跟千千万万的黎明百姓的生存。”

上次重病的时候,只是求退一步。并没有点明。现在如果点明,可就有点逼宫的意思了。温婉在皇帝身边这么长时间,不说其他,皇帝的心思猜测得了几分。但也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里。一旦过了线不说她,连郑王舅舅多得跟着遭殃。 “那你说,要是外公不这么劳累了,做什么好呢?天天忙碌惯了,突然一松懈,还不知道受得住受不住呢!”皇帝笑着问道。

“这自然是要有一个过程的。至于退休以后,退休以后可以养养花,逗逗鸟,钓钓鱼,多多运动,等身体养好了,再四处走动走动看看各处的美景,吃吃各地的特色小吃。我觉得那样的日子,挺美的。我都不用等老了,等我以后不忙了(充盈国库以后),我就要跟老师一样,游遍天下,把大齐的每一个角落都走一遍。我看遍天下美景,吃遍天下美食。”温婉见有戏,乐呵呵地规划自己的未来。

“听着,倒好象是不错。”皇帝也乐呵呵地笑着。皇帝与温婉说了一会话,又继续埋首公务,再没继续这个话题。温婉有些失望,但也没再说什么。温婉不知道的是,当天皇帝临睡前问着“温宝,你说,温婉说的,是不是有道理了。朕操劳了一辈子,是不是也该过过养养花,逗逗鸟,钓钓鱼的日子,好生让自己歇息歇息。”

皇帝的身体,还有谁比他自己更清楚,虽然他已经内定了郑王。但不想放权。可他身体确实吃不消,手握权利一旦放下去,就再抓不回来了。温公公好悬没晕过去,但双腿还是发软,全身匍匐在地“皇上,你还正当盛年,太医都说了。让你休养几日,就能养好了。” 皇帝听了,挥手让他下去,自己靠在龙床上想了好久。他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温公公见着万岁爷睡下,出来的时候擦了额头的汗珠,劝皇帝交权退位,劝得这么理所当然,老天爷,天底下也就只有温婉郡主敢说这话。换成其他人,早就被大卸八块了。这不明显说皇帝老了,不中用了。不知道越老的人越怕别人说自己老。

特别是皇帝,天下至尊,富有四海,怎么舍得放下得了呼风唤雨的日子。温婉见着皇帝听不见自己的劝,仍然如往常一般处置朝政大事。温婉更是尽心照顾着皇帝。但心里发愁,影响情绪,也影响胃口。每天都吃不下几口饭。夏香见着温婉心情不好,笑着道“郡主,梅花园林里的那片梅花开了,郡主要不要去看看。当是散散心。”

腊月寒冬,百花凋敝,但御花园里有处地方,种了上百株梅树。是当年一个宠妃爱梅成痴,皇帝为她所种下的,后来也成为御花园里难得一见的景观。此时正是梅花盛放时节,远远看去,一大片粉白火红,深深浅浅,十分惹眼漂亮,风一吹,便簌簌落下许多花瓣。温婉看到这样漂亮的景色,温婉心情好了不少。

在里面走了一圈,看了够,之后就让人把梅花收集起来,呆会泡个热水澡。接下来的日子,温婉基本上是寸步不离皇帝。晚上睡觉,也要看着皇帝睡着后,才离去回了永宁宫。皇帝浅眠,一般卯时初就会醒。温婉也就卯时一刻就过来,陪着外公。

二一九:监牢里的平向熙

大理寺牢房,被关着的平向熙,可怜巴巴地缩在角落里。 “开饭了,开饭了。”狱卒大声地叫着。接着,狱卒用大箩筐抬进满满的的馒头。那馒头都是黑乎乎的。刚开始还嫌弃这馒头。现在拿在手上,得趁着赶紧吃。否则冷了更难吃。平向熙被那重犯虐了半个月,中间饿〔晕过几次。只不过没自杀的勇气。

狱卒看着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就把他虐待死了。于是把他提出来,与平向东关在一起。如今又过去了半个月了。可是他,却得不到外面一丁点的消息。尚堂都没来看他。 “五弟,我冷啊。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平向东在那叫着,穿着薄薄的囚衣,睡着草席,盖着薄薄的黑棉絮。寒冬腊月的,怎么受得住。平向熙也是冷得在那直哆嗦,用棉絮把自己包裹,可寒风还是往身上灌,冷得骨头都要结成冰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尽头。

都是安氏给自己惹的灾祸。要不是那一叠借据,自己只是被罢官,是不用坐牢的。都是这个女人害的,害得自己要受这样的罪过。安氏,只要一想到这个女人,平向熙就恨得就想杀了她。他已经受了一个多月的罪了。开始还期盼着,可是一个多月,没一个人来看他。

尚堂没来,尚麒也没来。他就一直熬着,也不知道要熬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会不会就死在这里。他现在唯一能指靠的就是温婉了。希望温婉能早点把他救出去。再怎么样,也是自己亲身的女儿。总不能看着他老爹死在监狱里吧!不过他倒没怨恨温婉不救他,监狱里的人给他透露过消息。毛家的人,在跟尊贵郡主打擂台。纠着他的案子不放。

“框当。”外面有开门落锁的声音。每当这个声音一响,就证明有探监的人来了。众人都眼巴巴地看着,希望是自己家人。看见一个锦衣公子走进了监牢,手里提了个食盒还拿了个大大的包裹。众人眼里都冒着绿 “尚堂,是你,你来看我了?”平向熙还没反应,平向东眼尖立即就叫了出来。平向熙这才抬头一望,果然是尚堂。

“三伯。”尚堂虽然知道平向东暂时还被关在大理寺,可是却不知道他们两人竟然关在一起。狱卒给开了牢门让尚堂进了牢房。 “爹。”尚堂看着一个月没见的平向熙。瘦得风都能飘起来,脸凹进去了,就剩一双无神的眼珠子,胡子拉渣满面爬。这要不是听到声音,他根本就不相信这是平向熙。

平向熙见着尚堂拿了一个大包裹忙问着,拿的什么东西。尚堂见着向熙脸色发青,忙把包裹给打开,取出到来的厚衣裳,让平向熙穿上。平向东一看,赶紧冲来抢去了一条毛裤。尚堂有些为难地看着平向熙,带的都给平向熙穿了。

平向熙也没跟平向东抢毛裤,自己裹了厚重的长袄。尚堂见平向熙不说话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一个多月,他也是四处奔波,可是碰了好几次壁。

尚堂从食盒里取出带来的饭菜食盒下面放着碳火,所以饭菜还冒着热气。一拿出来,香气飘飘,勾得那狱卒都忍不住看了两眼“爹,带了点吃食。你趁热吃。” “尚堂,快给三伯拿过来一些。”

平向东穿好袄裤,很是后悔怎么没抢那件长袄。那长袄可比袄裤暖和。平向东闻着饭菜香,转过头来,也不管没有筷子,赶紧的一把先抓过来塞嘴里。边吃边说着好吃好吃。已经一个多月没吃上这么好吃的菜了。尚堂瞠目结舌。

平向熙相比平向东要好些,但也没好到哪里去。也是一样狼吞虎咽。边吃边赞叹着好吃,好吃。两个人,一个多月就好象过了一年,每天都啃着那么滋没味的窝窝头,这回吃着这么美味的饭菜再难吃都成美味佳肴了。更不要说,菜确实好吃。不说其他犯人全部都巴巴地看着,就是那些狱卒闻着那股香味都咽了两口唾沫。

“爹,你慢点。”这会,哪里还有斯文形象可言。喝了酒,吃完热腾腾的饭菜,身子也暖和起来了。 “尚堂,外面是个怎么形势。我的事,温婉有没有说什么时候能让我出去。”平向熙焦虑地问着。唯一能救他的,就是温婉了。

“妹妹跟皇上求过几次情,每次都要被皇上训斥一顿。妹妹说,要等皇上气消了才好再求情,现在求情会适得其反。不过妹妹已经去信向大理寺卿姚大人求情,让他照顾一下你。妹妹说了,让你放心,她一定想办法让人放你出去。爹,你体谅体谅温婉,她也难。在皇宫里,其实没我们想的那么舒服。你别怪她不能及时救你出去。”

尚堂忙说着宽慰的话。交代嘱咐了几句,就走了。平向熙现在哪里还敢怪不怪,他现在就想着,什么时候出去。再这里呆下去,他非得死在这里不可。尚堂跟他说了好一通温婉的好话。让他别嫉恨,平向熙没嫉恨。不过平向东却在旁边囔囔着快点救他们出去。

尚堂给了狱卒一个厚厚的礼包,拖他关照一下平向熙跟平尚堂,狱卒自然无不应了。等尚堂一走,狱卒就去问了牢头。 “头,什么人,让我们铁面无私的姚大人得卖面子。那人究竟有什么后台。”

一个狱卒是刚进来的,并不知道平向熙等人的身份。对尚堂这么大口气,有些好奇。 “没办法,人家命好,生了一个好女儿。可惜这人不惜福。有这么一个女儿在,还怕没福享。”狱头感叹着。 “没听说过皇帝最近纳了美人啊。”狱卒不解地问着。

“白痴的东西,那可比宫里的什么美人可受宠多了。也不知道这人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有这么一个女儿在,一辈子荣华富贵还怕少了。偏偏跟自己的亲身女儿视同陌路,一出事,就又想起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咳,说起来,温婉郡主也挺可怜的。有这么一个父亲。”

对温婉郡主的爱心很多人都是深深佩服。一群人在那热烈的讨论着。为什么关了一个月,才来的人。其中有一个狱砩却是趁着几个人在那喝酒暖身之机,到了平向熙平向东的监牢这里。

看着平向熙兄弟俩人还在那哆嗦着,呵呵笑着问道“冷吗?”。平向熙点头。平向东更是把头点得如小鸡捣蒜。狱卒猥琐地笑着说道“要是你能把温婉郡主的一些风流韵事说出来我就让人搬个烤火盆过来。”

“荒唐,闺中女子的事岂可向外人道出。”平向熙面色难看。 “他不说我说,你想知道什么,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大人,你快去搬个火盆子给我。”平向东大声叫着。狱卒说着想要知道温婉的一点风流韵事。

“我这个侄女,最爱英俊多才少年郎…”平向东准备滔滔不绝把温婉的风流韵事好好说说换个火盆。平向熙虽不喜这个女儿,可是,听到平向东这样胡乱污蔑,也上一怒,断然喝住“三哥,你胡说八道什么。温婉何时做过那样的事情。你在这里胡说八道,不仅坏了温婉的闺誉,也会牵连平家一众女儿的闺誉。你存的是何居心。”

“生什么气都是说着玩的。”三老爷都要冷死了,为了碳火,哪里管得着这些。闺誉不闺誉先把身子暖了,保住命重要。 “这也是能说着玩的。你这是拿温婉的名节来说事,万一传出去,她以后出去还怎么做人。以后还怎么找好人家。以后平家的女儿,怎么能找到好婆家。”

平向熙大怒。这关系着平家女的名节。平家的将来。怎么可以如此儿戏。 “她在宫里风流快活,我们在这里受罪。说得好听是让我们多等一月,分明是在拖延时间。天底下谁不知道皇帝宠着她,把她当成宝贝疙瘩一般疼,她要真有心,立即就能放我们出去。她这摆明是不管我们了你又何必在乎她的死活。”

三老爷很愤怒(不得不说,三老爷真相了)。 “你住嘴,你要是再胡说八道。等我出去,我一定把这事告诉大哥还有族长,看他们怎么处罚你。”平向熙气得浑身发抖。怎么可以为着一点蚊头小利,就可以胡说八道栽赃一通。平向东才不管那么多,他现在只知道自己冷。准备继续说,平向熙不让说。两个人在监狱里扭打了起来。

那狱卒在边上看得津津有味,不堤防旁边走过人来。问了在边上的狱卒,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就被狱头扇了一大巴掌。接着有被踹了好几脚:“你想死。别把兄弟一众都拖累了。想听风流韵事,也不看看人。混帐王八羔子。”

狱头带着几个狱卒将这个心怀叵测的狱卒打得只剩一口气:“如果传出去一个字,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他们可还不想死。狱头进去,把平向东关到旁边的牢房里去。平向熙这会就一个人一个牢房了。没一会,狱头就给送来了一床厚被子“温婉郡主那么菩萨心肠的人,竟然会有你这么自私自利的父亲。不过还算你有点良知,否则,我会揍得你爬不起来。”

“大人,不是说给我碳火,怎么给他被子。”三老爷大声叫着。狱卒冷声说着,要是再叫,大刑伺候。平向东不敢再多说。等开饭的时候,平向东看着自己手里的黑窝窝头,平向熙手里却是两个白花花的馒头,还有一碗肉汤。虽然那碗肉汤里只飘着几块肥肉,却也是谗得旁边的人直咽口水。

“五弟,你也给我来点。”舔着脸叫着。平向熙对他很恼火,不理他。不过三老爷一直在一边哀求着,平向熙还是硬下心肠。不过见着平向东一直哀求,终究还是心软了,分了一半给他吃。平向东的牢房可不是仅他一个。得了好东西,几个犯人全部冲上来抢,平向东自己没吃上全部孝敬狱友了。

可等下一餐的时候,平向熙的份量就减了一半。狱卒冷笑道:“你都吃不完,给你这么多不也浪费。” 平向熙大汗,他都吃不饱,怎么会吃不完。他再傻也知道这是狱卒看不习惯他的作为,再不给平向东吃食了。下一餐,才又恢复了两个白馒头,一碗肉汤,还多了碗小青菜:“再噜下一次,别想能再恢复了。以后可就只会是黑窝窝头了。”

监狱里的犯人都叫着不公平。狱头乐呵呵地笑着:“有本事,也让他们家人找他们头,就可以通融通融。天天大鱼大肉都没问题。”而这天以后,平向熙的生活明显得到了改善。每天两个馒头或者米饭,一荤一素。看得牢房里的人全部都咽着口水。不过平向熙再没做好人了。

本来就只是刚够他一个人吃个七八分饱,这要给了他哥吃,以后他也只能跟着他哥哥一起吃着黑窝窝了。所以,抱歉了。平向东恨得不行。可也没法子。而在女监牢里,却有人在大声的呼救“牢头,有女犯人自杀了,快来救人啊。”

狱卒得了消息,立即请了经验丰富的人,把她止住了血,把人给救回来了。安氏幽幽地醒来。她是想着自己把孩子都拖累了,又得平向熙的咽气。安氏心里万分悲戚,她现在活着,也只会成为儿子女儿的累赘。就算她以后出去,儿子女儿也会怨恨她。而且这一个多月,让他生不如死。她实在是受不住监牢里这等苦楚,不如死了干净。

却没想到,她竟然连求死都不能。老天到底对她抬厚爱,还是太残忍。一个女犯人奇怪地问着“奇怪,什么时候这些狱卒这么有人情味。平时就是没死都让拖出去扔到雪地里。这会不仅及时发现人要自尽,还花这么大工夫去救人?”

“什么人情味?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让她连求死都求不成。这人,我们还是少理会的好。省得惹来着火。”另外一个精明的女犯人摇头,轻声说着。旁边两个人听了都点头,觉得这才合理。自此,一个监牢里的人,全部都疏远了安氏。

二二〇:终开口

温婉本以为上次的劝说有点用,结果,啥用没有。皇帝仍然带病处置政务。温婉又气又恼,却无计可施。

“郡主,皇上晕倒了。”温婉听了,吓得赶紧跑到养和殿。进养和殿的时候,皇帝已经醒过来了。但是双手在发抖。

温婉走过去,虽然她不知道什么原因。但看着日渐枯瘦的皇帝,眼泪潸然而下。

皇帝给温婉擦着眼泪,笑道“哭什么,外公不好好的,别哭了,外公好好的,没事了,”

温婉擦了擦眼泪,太医在边上说道“皇上,你这是劳累过度。万岁爷,你千万要保重龙体。”

可是在第二日,皇帝又如往常一般地批阅奏折,处理朝政。温婉对于皇帝要权不要命的架势,很头疼。

温婉知道自己劝不住,只有尽心地伺候着皇帝。见了皇帝手脚发麻、便会忙忙替他揉捏缓解,从未想过其他。自皇帝突然晕倒以后,温婉就连睡觉都在以前为她准备的小书房里。就怕皇帝有个万一,能在最短的时间赶到。

这日,温婉被皇帝赶回了永宁宫,她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闪亮闪亮的星星。她知道有一个法子,用了也许有效果。现在的人都非常地迷信,如果用了,皇帝外公应该能听得自己的劝。可是,真的要用这个法子吗?她有些犹豫,这个法子一旦用了,就再也没有后悔的余地。虽然说她不相信什么贵不可言的命格就是皇后命,但是说实话她心里还是很害怕。这个世界的东西不比现代,很多东西都很玄妙。那老和尚既然这么说了,应该也是有把握的。可是就因为有这个顾虑,

温婉拿不定主意,仰望着星空。谁来给她出出主意,要她如何选择。温婉就痴痴看着天空,望了半天也没望出一个结果出来。

夏瑶看了,不牟不走过来道“郡主,奴婢知道你忧心皇上的病情。可是你瞧瞧你自己,这半个月来你瘦了多少。郡主,你要真为皇上担心,更是要先把自己照顾好了。只要你好好的,才能更好地照顾皇上。郡主,你看奴婢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温婉木木地看了一眼夏瑶,见着她是真切地关怀的目光。温婉笑了笑。她怎么就魔怔了。如果她真不用这个法子,万一皇帝外公仙去,她会一辈子后悔。毕竟她是有法子可以试一试。

温婉心里的郁结散了,走了进去。晚上安然地睡下了。第二日,伺候着皇帝睡下后,又一样睡在侧殿里。

“轰…”外面狂风大作,电闪雷鸣。仿佛要把这片天全都轰炸开来,听得人一阵阵心惊

温婉被打雷声给惊醒了,咚咚就准备跑出去。夏瑶一把将温婉拉过来,温婉才醒悟过来自己只穿单衣。赶紧随意穿了两件外套,扣子都扣得乱七八糟。一甩手,推开夏瑶,温婉直奔养和殿正殿。夏瑶慌忙地跟着上去。也不知道郡主是不是做了什么噩梦。看这有不像/

因为温婉本来就是住在养和殿里,有一条门是直通的。温婉冲到皇帝寝宫外,当值的太监本来还想阻拦。见着是温婉,也没敢阻挡,就放了她进去。

皇帝听见外面吵闹声,披了外套,正准备起来。就看见温婉冲了进来,抱着刚坐起来的皇帝,又哭又笑:“热的,是热的,不是冷的,是梦,是噩梦,是梦就好,是梦就好。还好是梦,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皇帝看温婉害怕之极的样子,忙轻轻拍着:“傻丫头,不就一个梦吗?看把你吓的,外公这不是好好的,别哭了。这么大半夜的,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又哭又笑还在这叫着…”皇帝说完,嘎然而止。又惊又喜地看着温婉。温婉以前也会开口说话,但都是用腹语,声音沙哑难听。可是现在,温婉声音清淡却雅亮,如同碧玉耳一样好听。

皇帝惊喜的,手都有些发抖。是,一定是如他所想的。温婉,温婉能说话了,这个丫头终于可以说话了。

旁边的温公公也反应过来,呆滞了二十秒,终于也意识“郡、郡、郡主…你、你…”温公公说话都不利索了。

“温婉,你刚才叫朕外公了,温婉,你能说话了。”皇帝惊喜过后是担忧,生怕是自己的幻觉。

温婉看见众人望向她,好象后知后觉地发现她能开口说话了。立即咧开嘴巴笑了,一直在那傻呵呵地笑着。显然,她也为自己竟然能开口说话,欣喜不已呢。

众人听到温婉的傻笑声傻笑也是声音啊,可不就是真的能说话,而不是出现幻觉。

皇帝慌忙让温公公去宣王太医快来。正好今天是王太医当值。

王太医给温婉把完脉,欣喜地说道朝着皇帝共和“恭喜皇上,皇上,郡主真能说话了。皇上,郡主的胎毒几年前就清除了,之前不能说话,是因为郡主自己不愿意说话。没有说话的**,这会,可能是郡主孝心感动了上苍,才让郡主她开口说话了。郡主开可口,就再没有大碍了。”

王太医认真地给温婉把完脉,又去开了方子过来,温婉想着又得喝苦苦的中药了,看着王太医,像看仇人一般。皇帝看着温婉愤恨的样子,知道她最怕吃药,不禁哈哈大笑。王太医也笑了。

“皇上,郡主孝心感动了苍天。才让郡主能开口说话,皇上万福,郡主万福。”夏瑶跟夏影跟着今年来,跪在地上忙恭喜皇帝。

“温婉对朕的孺慕之情,朕比谁都清楚,你们都下去吧!傻丫头,不就是一个梦,怎么吓成这个样子,再睡会。”温婉听了摇头,拉着皇帝的手,表示着她的害怕。不回去,要陪着皇帝。

皇帝看了不由好笑,不过想着她才能开口说话,一下不适当也正常“你这个丫头,看把你吓得。衣服穿得乱七八糟的。快回去睡。现在才四更天,你不睡,外公还要睡呢!”

温婉最后同意睡塌上。温公公忙叫人拿了被子放在榻上,铺好了被子。温婉爬上榻睡了。经过这么一番折腾,温婉也确实是给累着了,很快就发出轻轻的呼吸声。

“皇上,这是老天爷被郡主的孝心感动了。”温公公恭贺道。说完,面色一僵硬,温婉是梦见不好的事情。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念。这孩子最近愁得那个样子,做这样的梦也正常。你也别忌讳。老话不都说,梦是相反的。温婉的梦,象征着朕的命还长着呢!不过,这孩子,确实是个孝顺的。”皇帝心里,却是浓浓的喜悦。这最后的担忧也去了,那丫头终于开口说话了。

“温婉,叫外公。”皇帝一起来,就逗弄着温婉。

温婉白了一眼皇帝,自从昨天晚上自己失态,皇帝一起来就让自己叫。温婉顺了。这会又来,烦人。开始温婉听了就叫,叫了几次,看着皇帝兴致勃勃的样子,当下就不配合了。死不开口,还在那笔画。

上早朝的时候,皇帝那乐呵呵的样子,大家都知道,皇帝心情超好。不好的事情上奏也没严惩。

下朝以后,纷纷打听是何事。等消息灵通人士,打听到郡主竟然能开口说话,所以皇帝心情才超好。众人心思各异,有高兴,有不高兴的。最高兴的,当然就属郑王了。

“皇上,郑王求见。”这边一宣进,郑王大跨步进来了。给皇帝行了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温婉。温婉聚精会神地在看书(装的),没接触着郑王眼巴巴的眼神。

“婉儿,舅舅刚才听说,你能讲话了。”郑王见温婉不主动,自己主动地问着,言语里带着颤抖,神情非常激动。

温婉点了头。郑王皱着眉头,会说话做什么还点头。温婉在郑王手上写了三个字‘不习惯,不喜欢,也就是说,她不喜欢说话了。还有不喜欢说话的人。任郑王如何使劲,温婉就是一句话都没说,跟个哑巴差不离。应该说,还是一个哑巴。

皇帝看了直乐,心情大好,看来温婉对自己还是好的。

“婉儿,叫舅舅,叫声舅舅来听。”郑王哄了半天,还是哄不出来两个字,让他很挫败。

皇帝看了哈哈大笑,温婉看郑王满头大汗的,吃吃地笑着,三个人一起在永宁宫用膳,温婉从坐在餐桌上吃饭,看着三个人一起吃饭和乐融融的,温婉就一直在笑。

“傻丫头,一直乐呵的。每次都是这样。”皇帝笑问着。每次三个人一起吃饭,温婉都是乐地找不着北的感觉(主要是三人一起吃饭,一个月也就那么一两回)。虽然不是刻意,但是无形之中却是拉近了皇帝与郑王的关系。

“我很开心,一家人能坐在一起吃饭,对我来说,就是世上最幸福的事。”温婉终于开了尊口。温婉以前也说过一样的话,不过是夏瑶转述的,效果差多了去。

郑王听了终于确认传言是真的,也把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二二一:燕祁轩婚事落(上)

温婉郡主能说话了,不再是哑巴了。这消息,像旋风一般,立即吹遍了京城。

有人欢喜有人恨。

苏夫人得了这个消息,还是有些不相信“真的好了吗?都调治了这么多年,都说得一辈子不能说话,这会是怎么治好的。”

苏显笑着说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做了一个梦。加上那天晚上外面电闪雷鸣,郡主被吓得从永宁宫跑到养和殿。之后就能说话了。至于是什么梦,我没查出来。不过这消息应该是真的。要不然,今天上朝的时候,皇上的心情也没那么好。我可是好多年没见到皇上这么开心了。”

“要是真的,倒确实是件大喜事。郡主也算是真正的福气的人了。”苏夫人也是笑容满面的。温婉什么都是最好的了,唯一不好的就是还不会说话。这也是让所有人议论的事。

苏夫人这会也确实是真心为着温婉欣喜。郑王得了位,不用说,苏家是母家了。几十年内的荣华富贵是一定有的。再跟温婉关系这么好,以后,苏家的日子定然是千好万好的。

苏显笑着打趣“是啊,都治了八年了,都说没希望了。没想到,这会竟然因为一个梦就好了。以前传闻说她做梦梦见菩萨托梦,说她一辈子富贵荣华,平安健康,我还不信,现在倒是有五分相信了。”

贤妃得了温婉会说话的消息,脸色阴了阴。但是非常地冷静,仍然捧着一杯茶,慢慢地喝着。越是这个时候,越要稳住。

郭嬷嬷看着仍然平稳如初,不安地说道“娘娘,尊贵郡主能开口说话了。这对我们,乃是极为不利的消息。娘娘,我们不能就这样坐等着他们以后来跟我们算帐。”

贤妃却是答非所问“嬷嬷,你还记得上次温婉为什么能逃脱我们布下的天罗地网。我之前一直都不明白,现在我却是明白了。”

郭嬷嬷奇怪地问道“娘娘,为什么?”

贤妃已经没有愤怒,有的只是满满的赞赏“如果我没有猜测错。这个丫头,其实早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这么多年来,因为她的计算,一直隐忍着不开口。直到现在,可能是因为有什么事情逼得她必须要开口,才开口说话的。”

郭嬷嬷听了这话,连端的盘子都没端闻,掉在了点上。好在是木盘子,否则非得碎了不可“娘娘,这怎么可能?”好好的一个人,要装哑巴,换谁,谁能做得到。

贤妃笑道“别人也许不可能。可是温婉,却是极有可能。这个丫头的心机与算计,还有隐忍与魄力,连我都要赞叹两声。就算败了,能败在这样人的手下,虽然不甘心,但也不得不说一句佩服。”这份隐忍,不说别人,就连她,自问也做不到。这需要有多大的毅力才能让自己不开口说话。

郭嬷嬷听了心底冒出寒气。面对这样的人,她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气。她心里自问着,这样的人,她们真的可以斗得过吗?

贤妃倒是没什么愤怒的表情,反而是很惬意地放下茶杯。轻声道“怕什么,事情还没到那一步。”

郭嬷嬷点了点头。贤妃笑道“没想到这盘棋,这个丫头,竟然跟我走到了这步。也好,最后一局,鹿死谁手,很快能见分晓。”

郭嬷嬷道:“王妃,王爷被关起来。就算,那得益的也不会是王爷。”就算最后成功,京城里还有一个恒王。

恒王与德妃,对于温婉开口说话,也是欢喜的。因为,在这个消息传出去后,他们也得到了意外的收获。

淳王得了消息,不相信地问着“你说的是真的?温婉真的能说话了?”来人很确定地点了头,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淳王还是不相信“你确定了?真的能开口说话了?”

来人很肯定“王爷,我已经仔细打探过了,确实是能开口说话。那两个当值的太监,亲口确认的消息。说当日郡主大喊大叫要见皇上,皇上今日上朝,也是满面喜色,不会有错的。”

淳王苦笑着,一下坐回位置上。老在椅子上,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他之前拒绝,一个是怕树大招风,惹来灾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温婉不会说话,怕子嗣有问题。没想到,在与他儿子刚刚断了没多久,就听到温婉能开口说话了。这对他来说,绝对是一个讽刺。不知道的,还以为温婉是刻意。

温婉能说话,最高兴的除了皇帝,就是郑王。至于他的老婆小妾儿子的心思,则是各有各的算盘。

郑王妃知道了温婉能开口说话终于去了一块心病。她的祁枫终于不用娶一位哑巴,被人耻笑了。也好,不幸之中的大幸。

祁慕与祁枫两个人边走边说话。行至凉亭,两人撩望着凉亭里。凉亭下面就是一池水,如今正是寒冬,池水周边都结了冰,只不过底下仍有暗泉归油流动。

下人们立即在凉亭里的石凳上铺了软垫,祁慕让他们全部都下去。与小六单独说着话:“小六,如今温婉表妹会说话了。那道貌岸然的老五,一定会起心思的。你得加把劲。可不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让他得了头筹。”

祁枫本来想说,老五想娶,那就让他娶。可是一想到温婉表姐那厉害的手段,父王又是将她当宝贝疙瘩。真让老五娶了温婉表姐,他们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本来,只是父王有这个意思,母妃不同意,但也不敢反对。现在,连母妃的态度也变了。咳,他算逃不开了。可要他娶温婉表姐,祁枫表示,鸭梨不是一般的大啊!他得做好被媳妇一辈子压啊!咳,将来的日子将来再说。现在嘛,好好过每一天。

祁喧知道温婉能说话,心里却并不如祁慕所说,就在盘恒着怎么娶温婉。只是疑惑,温婉怎么会现在开口说话了。几次接触下来,温婉对他的感觉并不好,他是知道的。现在父王的储君之位未定,他也不可能有其他动作。至于将来,谁也说不准。

唯有徐仲然很郁闷。为什么温婉郡主要开口说话。这样的话,他求娶温婉郡主,将会更为艰难。也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不过,相信温婉郡主那么聪明,一定不会嫁皇子的。

温婉要知道她会让这么多人为着毫无根据的事纠结,又不想娶的又在懊恼的又想娶的,估计会呵呵笑了。

不过让温婉没预料到的,她能开口说话,本来是家里人的事,跟别人没关系吧!哪里知道,京城里的官员纷纷上折子,向皇帝道贺。恭维话,一大篇的。皇帝看了心情特别的爽快。

温婉摸着脑袋,这些官员往日里没事做不成。她会说话,跟他们有毛关系。还上折子,不仅一个,还是一叠。至于那些邀请啥的我,温婉一律敬谢不候。老实地呆在养和殿或者永宁宫里。保持着她一惯的作风,低调(显然,温婉是从来没低调过的人)。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温婉开口说话的第二日,淳王就向皇帝请旨赐婚,也算是另类的向皇帝划清剥白自己。皇帝得知淳王要求娶的是京城第一美人,倒是笑着打趣了两句:“这京城第一美人,配上天下第一美男子,这以后的女儿,该是何等的倾国倾城。”

皇帝当场就想下旨赐婚,却是被在一旁伺候的温婉阻止了。

“外公,容温婉耽误一会,让我问淳王爷就句?就几句,就耽误一会,不要很长时间。”皇帝看温婉的样子,点了头。周边的太监全都退下,包括温公公,也一样退下。

“王爷,请容我冒昧多嘴一句。你仔细去查探了那个女子的品德、样貌、才情,闺誉没有?我没有要质疑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保证那女子百分百是个好的,毕竟这关系祁轩一辈子的幸福。如果只是你一厢情愿认为那个女子跟祁轩般配,万一人家有心上人或者什么的,到时候赐婚的旨意一下达,就没了后悔的余地了。”温婉忧心地说道。

“这个…”这个他还真没去查。只知道各方面都是好的。风评也是不错的。

“你还是认真去查查,要是真如温婉所说那样,到时候,确实是后悔都没地去找。”皇帝倒是没生气。温婉放开了,不缠着这事,准备让燕祁轩娶个好的,满足她也成。只要不是温婉嫁,谁嫁都没问题。他都会答应。

淳王虽然跟江大人打了招呼,但是这方面,确实是没有多问什么。但他知道温婉这么说,定然是有依据,不可能这样去损毁一个姑娘家的闺誉。

“外公答应给燕祁轩赐婚,可是最后也兑现诺言。温婉,你心里,有没有怨恨外公。”看着温婉没声响,低着头。皇帝心里不落忍,忍不住问了一句。

温婉摇了摇头:“我以前想着能嫁他,是因为他对我好。以前的时光再美好了,也都过去了。这不能怪任何人,是我跟他真不合适。弄成现在这样,只能说明我们有缘无份。不过我还是希望他以后能幸福。娶一个贤惠漂亮又能干的妻子。”

二二二:燕祁轩婚事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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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轻叹一声:“外公知道你难受。温婉,不要怪外公狠心,你跟燕祁轩,真的不合适。那孩子性子,跟你不配。你嫁给他,以后的日子不会好的。”

温婉轻笑着说道:“不会。我不怪任何的人。是我跟他没有缘份。觉悟大师也曾给我批过命,他说我姻缘不顺。不过,会有命定的姻缘。都说觉悟大师通晓先后三百年事,相信他的批语,也是灵验的。所以我不担心我的姻缘的。”温婉故意这么说,是不想皇帝啥时候抽个风,给妫‘赐婚,她就没地找哭了。毕竟,离十五岁,也只有一年了。

皇帝听了很奇怪:“哦,觉悟大师还给你批了姻缘。除了说你姻缘不顺,还给你批了什么命格”

温婉笑呵呵着说道:“有啊,说我福泽深厚。我想,必定是我上辈子做了好事,所以这辈子有好报了”

皇帝话题却是一转:“你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否则也不可能说什么心上人。要是没有,传出去,可损人姑娘的清誉,你可不是信口雌黄的人。”温婉一向不是个多事的,更不是个多嘴的人。既然能开口问,那就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温婉点了头:“恩,之前听说,江姑娘跟她的表哥感情很好。真正的青梅足马。我希望他能娶一个温柔体贴,贤惠能干,对她一心一意的好妻子,过着和乐融融幸福的日子。他过得好,我也会很开心的。”他只说两人感情深厚。表哥表妹相得甚厚,在这个朝代不稀奇。至于有没有私情,那就得靠淳王去查了。温婉不愿意,是听过这京城第一美人的八卦,第一美人,难免会有很多八卦。根据温婉所推断,此女心高气傲自侍才貌,一般的人她都不放在眼里。听说,此女与一母同胞的嫡亲妹妹关系甚差。连自己的嫡亲妹妹关系都处不好。怎么防备得过心思叵测的淳王妃。

皇帝心有触动,摸着温婉的脑袋:“你这个孩子不仅聪慧如你外婆,就这心胸,也如你外婆一般宽广。还一样的心善。”这是典型的移情作用。

温婉暴汗,她哪里有皇帝说的这么好。只是希望燕祁轩能得一位一心一意对他,最好两琴瑟相悦的妻子。这样,将来等燕祁轩知道真相时,身边已经有一个这么好的媳妇那些个也不会太伤心。可要找一个有美貌有才华有手段,还要能拿捏好分寸不伤了燕祁轩那点自尊自奥,而且还没心上人的女子。温婉很发愁,还不知道能不能寻得到这样聪慧的女子。鸭梨不是一般的大。因为她都不怎么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混,谁知道好不好。至于遵循名声,那跟大海捞针差不多。大部分时候好的名声,都是刻意营造出来的。

温婉心里发愁,却不想让皇帝看出他的心思省得皇帝以为她旧情难忘,到时候在燕祁轩婚事上刁难,她再说情可能反作用的概率更大,于是笑问道:“外公,跟再跟我说说,外婆的故事。”

皇帝看着温婉,眼里有着难得的温柔,好象能透过温婉,看见那个美丽聪慧的女子一般“你外婆,是一个有着七巧玲珑心的女子…”

而淳王派人仔细打探过,才知道温婉的话,真不是空穴来风。虽然没有听到丰盛说私情但那江小姐与她的表哥感情确实笃厚。

淳王没证据,证明也私情,也不会去散布对人家闺女不好的流言这样没品的事,但却不再结这门亲了。

淳王妃气结。这么好的姑娘,要才华有才华,要要貌有样貌这么好的姑娘,为什么还不行。到底要找什么样的。

淳王说了自己的想法。淳王妃气得喘粗气,可惜淳王已经出去了。淳王妃将桌子上的杯盏砸了个粉碎。

皇帝得了温婉的话,为了不让温婉一辈子内疚。他隐约猜测到,温婉可能对淳王妃起了怀疑。可能在防备一二。不过温婉是怀疑,而他却是确认,淳王妃绝对不会给燕祁轩挑什么好媳妇。最多也是面上好看,底子难看。就淳王说的那啥京城第一美人,皇帝心里再清楚不过(温婉还是猜测的),除了被人捧出来京城第一美人的虚名,目中无人,眼高手低,心胸狭窄(一般的人,哪里混得连嫡亲妹妹都能不如

本来皇帝是不想管这事的。但看着温婉的眼神。燕祁轩要是不能得一门美满幸福的婚姻,这傻丫头绝对要后悔一辈子。想先,算了,他帮着挑选吧!让内务府选出来两个人选。皇帝给了淳王,让他自己挑

淳王看了两个人选,不管是品德、才情、样貌、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正常来说,淳王是绝对不会挑选这样的人选,淳王奉行的是,保持低调。

现在皇帝亲自给了人选,那是皇帝抬举他们,给他们这份体面,要拒绝,就是不识好歹了。而且淳王猜测着,肯定是温婉对皇帝说了好话,否则,哪里会挑选这么好的人选。这些估计是为皇孙准备的。

温婉也一样得了消息,知道了两个候选人。皇帝对着温婉道:“这两个女子,品德性格样貌,都是一等一的好。既然你有这个心,外公也不想你内疚一辈子。你自己挑选一个。”好的姑娘容易找,只要好好培养则成。只要不是温婉嫁,无伤大雅。

温婉让夏瑶仔细去查。务必把资料弄齐整了。温婉要的资料。第二天就有了。除了两个女子平日里对外的表现与在自己家里的表现,对仆从的态度,甚至连往日喜好食物等资料都有。温婉仔细看了得来的资料,其实两位女子都很好,当皇子妃都是够的。

不过,温婉最后还是选中了户部左侍郎的嫡长女江琳。那左侍郎也是姓江,祖籍是在浙江箫山。温婉见着她最后挑选的又是姓江的,不由笑了,莫非真是燕祁轩命里缺水,要不怎么总是找姓江,江可不代表源源不断的水,不是补水是什么。

温婉之所以选这位江姑娘,是知道此女母亲性子柔绵,她帮着母亲管家,镇压住蠢蠢欲动的妾室,照顾同胞弟弟妹妹。这个女子手段厉害,但此女对外名声很好。而且非常得其父的喜爱。也因为有她老爹的盛赞,所以此女的风评非常的好。

温婉得到的消息,虽然她镇压住那些蠢蠢欲动的妾室,自己管家,但却并没苛待家里的庶弟庶妹。是真正意义上的不苛待。而不是做的表面文章。而温婉选她最主要的原因,就是温婉认为此女心胸宽广。在温婉眼里,这点至关重要,燕祁轩爱重弗溪的事,整个京城的人无不知道。如果心胸不宽广,定然会成为夫妻和谐的一根刺。夫妻感情又怎么好。

此女有才学,样貌上等,人聪慧能干,可不是就温婉理想的人物。温婉相信,这么美好的女子,一定能归拢住燕祁轩,让燕祁轩喜欢上她,同时也能堤防得住淳王妃的暗手。

决定好了,温婉颠颠地跑去跟皇帝说,就选江家这位姑娘了。温婉笑问,为什么选这个。温婉把自己的理由一说。根据性格为人处事,再从王府里的现状。这位江琳,是非常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