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沉默了一下,转而就不高兴了“老五什么都好,比那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强百倍不止。你怎么就偏偏不喜欢呢。”

温婉无奈“舅舅,我一直不喜欢勾心斗角,只想过着简单平淡的生活。我也希望,将来的丈夫是一个欲念不强的人。简单的最好。五表哥不是不好,相反,他很好,换成其他任何一个闺阁之中的女子,能得这样年轻帅气才华洋溢且又身份贵重的少年郎喜欢,估计就会觉得那就跟祖上冒青烟一样惊喜。但是我不要。我经历太多的事。死都死过好几回的。那些对我来说都是虚的。”

顿了一下。知道想要打消皇帝的念头,可不是这么容易的。于是笑着继续说道,不过那笑容比哭还难看“那次宫变,思聪说是我害死舅舅您的。骂我是扫把星克死的舅舅,要我偿命。他们明知道思聪是在冤屈我,但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我说一句公道话。那天,五皇子也在,他一样一声未吭。我不怪他,我也不怪任何人。但是。要我跟他们亲近。我做不到。我不喜欢那样的生活。我做不来虚情假意。当初皇帝外公知道我喜欢燕祁轩,很生气。其实。我喜欢他,是我喜欢跟他在一起那种舒服快乐单纯的心境,跟他在一块,不用担心被算计,被利用,被陷害。过着舒心快乐的日子。皇帝舅舅,将来我要嫁的人,是他娶我这个人,只在乎我这个人,而不是为了我的身份为了我的权势来娶的,不会考虑娶了我会得多少利益。五表哥他很好,非常好,但是他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他也给不起。”温婉知道这招最好。省得皇帝给她来个乱点鸳鸯谱。,

皇帝听了温婉的话,果然如温婉所想的,一下软和了起来。不由叹息一声 “傻丫头,到现在,你就是想要简单,也已经不简单了。只要人好,何必去执着那些东西。”

温婉坚定地摇头:“这是一辈子的事情,绝对不可将就的。如果找不到那个能甘愿让我嫁的人,我宁愿孤身一辈子。皇帝舅舅,你可不要逼我。否则,我就绞了头发当姑子去。”

皇帝莞尔一笑:“竟然用这等伎俩来威胁朕。你认为,哪家尼姑庵里敢收你。”

温婉面上憨憨的说道:“我根本就不需要威胁皇帝舅舅。当初皇帝外公给我说了曹颂,我跟他说,觉悟大师有给我批命,说我有命定的姻缘。皇帝外公不信,结果却是让曹颂嫌弃了,白白丢了一回大脸。皇帝舅舅,你可千万不要给我乱点鸳鸯。我可不要像白世年一般,来个克夫或者被夫弃的名声。还有,皇帝外公还说过,要是曹颂没成,就让我自主择夫婿,任何人不得干涉。”

皇帝深深怀疑:“父皇真的说过这话?”

温婉立即举手对天,发誓道:“如果我有半句虚言,就让我天打五…”虽然她是穿越过来的,但她还是不相信这些毒誓的。否则,那些恶人早该死了个干净。

“好了,不许发什么誓言。舅舅信你就是了。”皇帝有看那架势,还是阻止道。这丫头什么都没个避讳的,还是妥当为准。

温婉抱着皇帝的胳膊,摇晃着呵呵娇笑 “还是皇帝舅舅最疼我了。我真高兴,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了。”

“好了,少卖乖了。你打算在江南做生意,那玉飞扬不白赚了去?”皇帝也不想总在这事上转弯。

“放心吧皇帝舅舅,他赚不到多少便宜的。我拿大头,他拿小头。主要是我没这么大的精力。就京城里的生意就够我累的了。等我身体好了,我再把生意全面扩大。现在,就只能先便宜他了。我可不想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温婉笑着说道。她当下最主要的,还是不能太劳累了。否则,一旦亏了没养回来。得一辈子吃苦。所以,温婉虽然最近比较辛苦,但都是量力而为。超负荷的事,她不做。

皇帝笑骂道:“那是个老狐狸,小心些,万一吃亏可就砸了你的金字招牌,到时候后悔都没地去哭。”

温婉乐呵呵:“不怕,有皇帝舅舅在。谅他也没那么大胆子。活得不耐烦了,敢坑我。我让他倾家荡产。”

皇帝听看着温婉又消瘦了不少“傻丫头,为了帮舅舅,要让你这么辛苦。舅舅真是于心不忍呢。”

温婉眯眯笑“没呢,要是你让我一直在闺房里绣花,我觉得那会才叫痛苦。让我做生意,那就如鸟儿在天上飞,鱼在水里游一般畅快。要是舅舅不让,我还不答应呢。”

皇帝板着一张脸:“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死啊,活的。姑娘家家的,说话也没个忌讳。以后不许再多说了。”

温婉想起了一件事:“皇帝舅舅,你让周王舅舅一家,离开京城吧!在京城里,他们的日子过的不会顺心的。都这个样子,他也不会再起什么心思了。”

皇帝摇头道:“傻丫头,人心难测。不过你也不要担心,我早有安排。让他去一个不会生事端的地方。”

温婉有些好奇,却没追问。在周王走的时候,送了仪程。温婉之后,再没见过,也没听过周王的任何传闻。要不是皇帝亲口说,还好好地活着。温婉真得怀疑,周王是被皇帝给灭口了。当然,皇帝说他们还好好的,就一定还好好的。不会骗她。

第二天,皇帝下圣旨,让燕祈轩与淳王还有淳王妃滴血验亲。皇帝亲自派了人来执行。由灏亲王跟另外两位宗族长老在场监督。事实证明,淳王、淳王妃与淳世子爷的血分别都融合。沙四娘,却与淳王爷跟淳王妃的血不相融。

由此可证明,燕祁轩确实是王爷与王妃的嫡亲儿子。

灏亲王心头疑惑,请示皇帝。皇帝却是改了口风。此事就到此为止了。沙四娘打入天牢。当天就自杀身亡。此案件,也就不言自喻。沙四娘自然是被定义为畏罪自杀。

舆论一下翻盖过去。淳王府继承人调包事件,就此告一段落。虽然说没调查出什么结果,但是淳王的品性受到怀疑,宗族里有人,提出了置疑,上折子请求皇帝让灏亲王当宗令。皇帝留折不发。不过,却剥夺了燕祁轩以后继承宗令的资格。

淳王从一开始,就没让燕祁轩当这宗令之位。现在众人置疑他的品性,皇帝又发了话,他自然是无不遵从了。

冰雨兴高采烈地叫着 “世子妃,世子没事了。雨过天晴了。”

世子妃的了消息,却仍然愁眉不展:“这事,我怎么看着那么怪异。总觉得有哪里疏忽了?”

冰雨看不得她这样:“世子妃,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现在世子好就是了。”

世子妃听了,事已过,就算有非议,皇帝已经拍板定论,再不会出差错了。其他的,就不多想了。

淳王妃咬着牙,咽着血。她不知道为什么与自己的血相融。大挺广众之下,当着那么多宗室王爷的面,血相融。她就是再反口都无用。而她的女儿,就在狱中被杀了。她恨,恨极。可是她却无能为力。

淳王妃想起觉悟大师的批语,难道真的是她的命,真的就是她的命吗?强求?这本就是她女儿的,为什么叫强求。

温婉以为此事过去了。却不知道,此事,还没有过去。两天以后,淳王爷到了郡主府,要见温婉。温婉挥手让他进来。

温婉看着白头发生出来不少。仿佛苍老了二十岁一般的淳王爷,温婉心底生不出同情,这事要说罪魁祸首,非此人不可。要不是他贪恋女色,不顾伦常,还莫名其妙把燕祁轩带回来冒充嫡子,当了世子。哪里有这些事,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

淳王看着温婉,眼里有着泪光“温婉,我知道这事皇帝之所以这么轻轻放过,肯定是你跟皇上说情了。温婉,我也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祁轩这孩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温婉,我求求你,救救他吧。”说着说着,的眼泪都出来了。这可是他唯一的儿子,他真的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一百:温婉的害怕

温婉看着淳王要死要活的模样,有些不明所以:“到底出了什么事?”不是已经解决了,怎么还要死要活的,做什么。

淳王苦笑一声道:“祁轩听到沙四娘死后,王妃当时正在伤心。将祁轩骂了一顿。接着,祁轩当场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到现在,还没醒过来。”

温婉看着淳王,面上带着嘲讽的笑容:“你让我帮,你让我怎么帮?”给皇帝的建议,那理由名正言顺。还站得住脚跟。现在,自己过不去那坎,她能怎么样。

淳王舌头打结。

温婉冷笑道:“你让我帮,你让我怎么帮你?你想让我去劝燕祈轩,让他振作?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现在是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你让我私底下去劝他一个已婚之夫。你是不是认为,我的名声还不够糟糕,再来糟蹋一回?”要说,这件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淳王。没有他脑子里装的那啥,至于把事情弄的这个地步。所有的人都收到了伤害,这个罪魁祸首倒是好端端的。

淳王嗫嗫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温婉叹气一番,让她见死不救,她也不忍心。但是要她去劝说燕祈轩。虽然心里早已没有任何的想法。但是燕祈轩说的那些话,她心里还是有芥蒂的。再说,皇帝也不会允许她去做这样的荒唐事。再有,她确实不想去:“这样,我这里有一法子。有没有用,试一试。若也不行,那也是天意了。”温婉的意思,让冬青去见燕祈轩。反正以往他说话的声音,本就是冬青说的。

若是没用,温婉也不想再插手了。若是连这么一点难关都过不去,人生之中哪里就那么一帆风顺。以后还有无数的难关等着他。难道每次她都要去帮忙。她做的已经够多了。曾经的愧疚之情也早没了。

淳王答应了。

夏瑶走到温婉身边:“郡主·既然插手,就插手了。不用想那么多。”以郡主的性子,不插手,肯定心有不安。

温婉望着夏瑶·苦笑道:“我不是再想燕祈轩的事。我只是在想自己天真幼稚。现在才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皇帝外公说得是对的。是我自己太执拗了。”

夏瑶不明白。

温婉轻轻地将两手交叉:“我一直想要过简单的生活,也想找个简单的人。可惜,我的生活很复杂,这样的环境下,若真找个简单的人,就等于是挖了个坑把自己埋了。

幸好·没有真跟燕祈轩一起。否则,我连现在这样安宁的日子都别想有了。”

夏瑶见着温婉终于想通了。很是欣慰:“郡主,将来的郡马,一定要找一个有担当的。不能找一个托后腿的。”

温婉听到夏瑶的话,一扫刚才的愁闷,笑了起来:“你又给我推荐白世年?你是不是跟冬青一样,中了白世年的毒啊?”

夏瑶不明白温婉的思绪:“郡主,我觉得你对燕祈轩不该有任何的愧疚。反倒是白世年·你该对他有所愧疚。我已经得到消息,白世年,没有与戚俪娘圆房。成亲以后·白世年一直住在军营里。郡主,错过了白世年,再找不到这样的好男人了。你会一辈子后悔的。”

温婉呆了半天:“你确定,你的消息准确?”

夏瑶很肯定地点头。但是她却并没有见到温婉面上有欣喜,反而面色很复杂。让人看不懂:“郡主,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摇头,没说话。

夏瑶不解问道:“郡主,你真的,如此狠心?”

温婉转身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夏瑶一下被问住了。怎么办?告诉白世年·郡主就是他心心念念的人。然后,然后呢!召回来成亲,成亲以后白世年回边关,郡主留在京城里继续打理生意。然后,然后呢,等待十年二十年······

温婉惆怅地说道:“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我很感动。他现在不碰其他的女人,但是你能保证,将来也不碰吗?你要知道,我如果真跟他真的成亲,婚嫁以后。可能十年,可能二十年都见不着。你敢保证,他能为我守着,能为我一直守着吗?”

夏瑶顿了一下,过了好久才说道:“郡主,其实,你没必要向那么多。想那么多,很累的。”

温婉想着那天晚上,她偎依在那个男人怀里。那种让她心安的感觉,那种感觉让她害怕:“夏瑶,你有一句话说得对。我现在心里还没这个人,所以才会计较太多的得失。可如果我心里有他,如果我心里有他,抛开这些顾忌。等有一天他再来背叛我到时候我怎么办?”

夏瑶张了张嘴,她现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温婉从盆景里摘下开得正灿烂的花。放在手里,看着手上的花朵失神。她就是太清楚明白,才不去触碰那个禁区。她很明白,他对燕祈轩的不是爱。所以,她承受得起背叛。也因为如此,她才会愧疚。

但是面对白世年,她害怕。她没有信心。她没有信心相信白世年真的能十年、二十年如一日地守候。一旦背叛,她怕自己受不住。这才是她一直故意无视的真正原因。

夏瑶不明白温婉的感受,但是她能感受著温婉的哀伤,还有不安。夏瑶心里很疑惑,郡主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创伤,让她不仅不相信人,还这么难以相信男人:“郡主,你连机会都不给白世年,白世年一直以为他的妻子已经死了。为了血脉传承,他就算真的有别的女人,也是应该的。你到时候,就只有找哭的地区了。”

温婉望着夏瑶:“他不是笨蛋,他知道的。就算不百分百肯定,也有七成肯定。否则,不会有这样的传闻出来。”

夏瑶仗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想了好久才明白过来:“郡主,你的意思是。白世年故意说他这辈子只守着他夫人一个人,再不娶妻。他其实不是故意对外表露情深意重,而是借此告诉郡主,他一直在等郡主你。郡主,不会真是我猜测的遮阳吧?”

温婉拿着手里的花晃悠了一下“你觉得是,那就是。你觉得不是,那就不是了。”

夏瑶突然呵呵地笑着道:“郡主,莫非,这就是传说之中的默契。否则,你怎么知道白世年的这一行为是在告诉你呢!”

温婉却是没理会夏瑶的调侃:“所以你担心的,不存在。”

夏瑶见温婉并不是真的无动于衷,心里终于放松了。还好,郡主不是冷血无情。只是在害怕一些事。只要等到白世年会来,就好了。不过,夏瑶眉头紧皱。想要白世年回来,谈何容易啊!这会,他突然有些理解了郡主了。

温婉回到书房,在白纸上写下三个字:“白世年······”温婉喃喃地说了一通话,但是说的什么,只有她自己知道。不过,温婉出去的时候,夏瑶见着温婉面色如常。也没多想。

冬青当天晚上,去见了燕祈轩。因为穴位被点,燕祈轩并没有醒过来。但是冬青说的话,他都是能听见的。

天亮的时候,江琳是听见燕祁轩一直叫着弗溪,给惊醒的。江琳将燕祁轩按回去道:“世子爷,想必世子爷是梦见弗溪公子了。臣妾一直守在世子爷身边呢!”

燕祁轩看着熟悉的屋子,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梦,这么真实。就好象,弗溪真的来过。”

江琳眉眼一挑:“想来是弗溪公子见着世子爷这模样,担心。所以才入梦相劝?”是疑问,她希望是这样的。

燕祁轩喃喃地说道:“弗溪说,让我好好地活着。要我振作起来。让我成为天下第一书法大师,完成他的梦想。不能半途而废。更不能因为外面人的碎嘴,就放弃自己。弗溪要我好好努力。”

江琳听完了这话,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大半。这就好,在世子爷眼里,王爷王妃很重要。但弗溪公子在世子爷眼里的分量最重。江琳抓着燕祁轩的手:“世子爷,弗溪公子说的是对的。你千万不能倒下。你一样要好好的。否则我们娘俩可要怎么办呢?”

燕祁轩看着江琳,直勾勾的看着。江琳面色一下红了起来,结巴地问道:“世子爷,是不是臣妾脸上有什么脏东西。”

燕祁轩反握着江琳的手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可是你却为我做了那么多,与我共患难。弗溪说,能娶到你,是我莫大的福份。要我好好珍惜。阿琳,我以后会好好待你。”倒不是因为温婉说的话。而这段时间江琳为他做的,他确实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就有所感动。

江琳却是一笑道:“世子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我们是夫妻,本就该有福同享,有什么事一起担着。”

正说着,外面的冰雨送进来一碗粥。江琳小心地喂,没几下就喝完了。江琳见着燕祁轩的气色确实好很多。本来想要起身,去梳洗换一下衣裳。燕祁轩却是拉着她的手不放:“别走,再陪陪我。”

冰雨脸上闪过喜色,识趣地退了下去。

一百零一: 心疼

白世年看到大管家写来的信件,消息说温婉郡主上了诉讼,要求出族。而且,大管家还将温婉写的状子抄录了一份。

白世年看完后,一拳头打在桌子上。桌子是用坚硬的黄杨木做的。否则,就这么一拍,桌子肯定要断裂成两截。

阿猛走进来,见着白世年那一脸愤恨的模样,忙问道:“将军,将军出什么事了?”

白世年让人出去。可是自己却是心情很糟糕。当夜也是睡不着,出了营帐。就看见整天就跟混混一般,喜欢四处溜达跟着士兵一起胡天就酒地的叶狐狸。

叶洵见着白世年那阴沉的模样,大概又是知道的京城里的消息了。笑问道:“将军,这么了?”说完想起将军接到了京城里的来信:“不会又是你那一帮兄弟哭穷吧?他们再哭穷叫苦,你就让他们来这里吃两天沙子,保证一句屁话没有。”

白世年没有说话。他们哭穷的件,大管家也不会送来。只是现在,让他心里有些压不过气来的,是温婉写的状子。

叶洵小心地问道:“不会是温婉郡主出什么事了吧?”

白世年没有说话。

叶洵只能微微叹气道:“郡主不会有事的。皇上那么疼她,就算有事,也能化险为夷的。别担心了了。”

白世年没说话。他不是担心,他,只是心疼。可惜这话,没法说出来。

温婉自从见过玉飞扬,就一直忙碌着,为着在江南生意扩充的事情。还有广源银行扩充,开分店的事情忙碌。

夏瑶很心疼,就怕温婉有个什么劳累过度啥的。害得她忧心不已,好在这样的事情没有发生。反而她惊奇的发现越忙碌,郡主的精神气越好。不得不说,她家郡主就是一个怪胎。

皇帝看着温婉才半个多月,虽然好象瞧着瘦削了些。但是人却是精神满满也就不说温婉了。但却问起了一件事“温婉,祁喧向朕求赐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温婉先是一惊,接着笑了。不死心,想用皇帝舅舅来压她,也太自大了“皇帝舅舅,我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我不是说不嫁人但我是不会嫁给五表哥的。”

皇帝微微叹息一声,只言语道:“你放心,舅舅不逼你。只是,舅舅真觉得,老五配你配得的。

温婉走上前去,给皇帝磨墨。摸了有小半个时辰,才抬着头问着皇帝道:“皇帝舅舅,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你。可能有些逾越。但是我今天就是想问问皇帝舅舅。”

皇帝微微一笑:“好,你说。”

温婉放下手里的东西,站在皇帝面前。望着皇帝道:“皇帝舅舅我跟你的样貌,有九成相似。你可以换位想象一下,如果,你有一个跟皇帝外公长得一样的表妹,你会娶吗?”

皇帝眼睛一下变了:“温婉,你想说什么?”

温婉甩了甩衣袖,清冷地说道:“皇帝舅舅,表兄弟里最真实的其实是祁枫表弟。他从头到尾都不愿意娶我。不是因为我性子孤僻,也不是因为我长得难看。而是因为我与舅舅长的太像。祁枫表弟的反应是一般人最真实的想法,因为没人会娶与自己双亲样貌一样的女子。因为那样,感觉很奇怪。”温婉难听的话没说出来。跟这样的睡在一起,难道就没心理负担。这话,温婉没说,但其实皇帝知道的。

皇帝看着温婉,没有说话。但面色却非常的难看。

温婉没去管皇帝的脸色而是继续说道:“我之前就跟五皇子说过。我不会嫁他。不是他不够好,而是我不会嫁入皇室,不会嫁给皇子。只要是皇子,不管他如何出色,不管是否真是倾心于我,我都不会嫁。我自己有着超品阶的爵位,手上握有大笔的财富,财富在将来还会越来越多。皇帝舅舅,越有能力的人,越有野心。我有敛财的本领,有着皇帝舅舅的疼爱,对要娶我的皇子是多么大的助力,我想皇帝舅舅比我更明白。

我在皇宫呆了三年多,在三年里,我无时不要堤防着别人的冷箭,晚上我连个好觉都睡不了,可饶是如此,还是三番五次命悬一线。这三年,我已经受够了。我不想再过这样的生活。皇帝舅舅,你是温婉如今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我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帮你,哪怕付出我的性命我也不眨一下眼睛。但我绝对不要嫁入皇宫,我再不要过过着如噩梦一般的日子。如果你真要下圣旨,强要我嫁给五皇子。皇帝舅舅,我说到做到。我宁愿当姑子,宁愿一辈子不嫁人。我也不要嫁入皇室。”

温婉这一表达很明显是在告诉皇帝,她对皇宫已经有了某种恐惧。不仅嫁五皇子,其他皇子也不会嫁。而温婉的表情,却在表示她说到做到。

皇帝沉默了一会道:“可是要找合你心意的。哪里能找得到。既然你不愿意,我们再慢慢挑。反正还有两三年时间(太医说最少也要三四年,所以必须等到太医说温婉的伤彻底痊愈了才能成亲)。

温婉却是无所谓:“呵呵,我不急的。”

孙公公努努嘴,你不急皇上急啊!

当天,皇帝就给五皇子喧郡王赐婚。女方不是温婉郡主。之前五皇子痴情于郡主的事,大有非卿不娶的架势。一下成泡沫。

燕祁喧不甘心,可是不甘心他也无用。皇帝已经下了赐婚的圣旨,再无转圜的余地年。一旦娶亲,他再无机会了。

温婉忙了这么长时间,终于把章程弄的比较圆满,人选等都落齐了。只等地址选好了,就可以破土动工。

夏瑶轻声道:“郡主,先生来了。在小客厅里。”在郡主府里,有一个人可以直接入郡主府带入小客厅,那就是宋洛阳。当然,皇帝是直接入后花园里来的。

温婉是知道他老师这个脾气的。典型的,无事不登三宝殿。宋洛阳先是温婉了温婉,他修书的事情,皇帝怎么说。

温婉问过皇帝这事,只是皇帝暂时还不成的:“皇帝舅舅说,先看过第一轮的成果。再决定是否支持老师所说。老师,你先修着,等过两年,就好了。不过你要的资料,可以从大内里面取。

宋洛阳也知道朝廷的情况,自己慢慢先干着。说了这个,宋洛阳取出一画卷给温婉。

温婉打开一看,愣了好半天画卷里,是她与燕祁轩一起坐在院子里吃香瓜的场景。温婉真的被惊到了:“老师,这,是燕祁轩画的?”。

宋洛阳点头:“恩,这画是曹颂送给我的。画的技巧虽然有些生涩,可是却有灵气。温婉,我想提点一下。也许,淳王世子能在这方面有所建树。要是能将此画艺传扬天下,也是一大幸事。”

温婉张了张嘴,燕祁轩有绘画的天赋。温婉不知是笑还是郁闷,她怎么以前就没发现呢!虽然如此,她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这些东西,都跟宋洛阳说了。不过,却是不希望让燕祈轩知道。

宋洛阳并没有收燕祁轩为徒弟。连外挂的弟子名声都不允许。不过却很用心地指点了燕祁轩的画艺。燕祁轩在练字之余,其他的时间,基本都花在了绘画上面。每听一次宋洛阳的课,他就又有了更大的进步。燕祈轩画艺,在宋洛阳的指导下,突飞猛进。

淳王妃则是被淳王关在后院,一直在佛堂里吃斋念佛。淳王府里,有世子妃打点。倒没出什么差错。

冰雨见着燕祁轩又冷落了世子妃,忍耐不住抱怨了起来。世子妃却是笑着道:“现在的日子不挺好的。世子天天忙着正事,总比无所事事厮混在内院里的强。再说什么冷落不冷落。世子不一有时间就来这里陪着我跟玄儿。能有这么安宁的日子,我很知足了。”

冰雨总觉得,世子妃应该得到更多。

世子妃笑着摇头道:“你别为我委屈,我觉得这样的日子挺好的。你想想,不说我那两个庶妹的日子,就是以前的几个闺中好友。哪个不是上伺候着婆婆,下对付着宠妾通房。谁的日子不是过得糟心。这世上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

其实没出阁之前,她就看清楚了。男人也就那么一回事。她记得很清楚,当年他爹与娘有多恩爱。可是后来呢,后面父亲官位越高,后院的小妾通房也就越来越多,娘为此掉了多少眼泪,把身体都哭坏了。要不是自己,连弟弟妹妹都要被那些妾室欺负。别人为着世子爷对弗溪公子的痴恋,没能让世子爷全心全意地对自己,认为自己很委屈。其实她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反而觉得很好。重情重意总比薄情寡义的好。至少不让人寒心。

她也早明白过来,过日子也不是靠情情爱爱。只要世子爷愿意尊重她,给她该有的体面,现在孩子也有了。世子爷也喜欢玄儿,现在的日子,她觉得挺好的。如今,世子爷在外面跟着宋先生学习,将来定然会有出息的,再不是别人嘴巴里的草包。她在家守着孩子,好好打理中馈,这日子,也算是圆满了。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不如多想想怎么多添置些进项。这次的事情,可是让王府伤筋动骨。

一百零二:金饰

作者话:最近看大家因为温婉对白世年的态度,怨念很大啊!我只能在这里说,温婉对白世年的感觉,与对燕祈轩是不一样的。呵呵,至于大家期待的感情戏,肯定有。b今天四更。

温婉要把明月山庄跟醉湘楼,开到江南去。这个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淳王得了消息,立即匆忙而来“温婉,这么大的生意,你怎么就没通知我。明月山庄开分庄,怎么着也得给我一成股啊。”。

温婉认识淳王这么多年,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一个王爷,每年那么多银钱,到底是怎么花的。就算这么次大出血了,瘦死的骆驼比马达“你身家那么丰富,你还要那么多钱做什么。你钱都花哪里去了。”

淳王面色沉重“我现在哪里敢说身家厚了。这次,可是伤了大元气了。王府就剩下五十顷祭田。银子也没多少,就穷得剩一坐王府了。”这次的事情,确实让淳王府元气大伤。温婉也知道,其实皇帝舅舅比她还商人,过了皇帝手的人,一个成语最恰当,雁过拔毛。

“我哪里丰富了,这会要投资二十来万两银子,我这里算来算去还差了一小截,正寻思着找你借,你在这哭穷。”温婉这话自然是玩笑,就算少了,她还有一个银行,可以去银行信贷的。

“我哪里还有钱,身家都捐了,现在穷得叮当响。”淳王发愁死了。积攒了那么多年的大笔的财富,全都被皇帝那老狐狸给炸干了。为了亲亲孙子,他得多多攒钱啊!

温婉很是无语“银行每年有几千多两银子入账、江南春每年也有几千两的利润,开心学园一年也有几千两银子,你自己还有酒楼田庄,还有金饰的铺子,我都不知道你的钱都哪里去了。”

“温婉,这些都是我花掉的。买个古董字画什么的,也都是几千两。所以·可千万不要在皇帝那边说这话。要不然,我就遭殃了。”淳王听温婉这么一说,吓了一大跳。他们淳王府,可再经不起任何的波折了。

温婉不想跟他讨论生意:“燕祁轩很会画画·是谁发现的?”这点她确实不大对衬,如果当年就发现了燕祁轩的画画得好,也不用浪费了六年的时间了。

淳王也觉得这事凑巧了:“是曹颂,他本来是想要看当年你们出游画的那画。结果在白玉园里,看到祁喧画的画。看完后,大为称赞。拿走一副,说过几天还回来。后来·我听了宋洛阳派人给我的信,说愿意指点祁轩的画艺,我还蒙了半天,以为是送错地方了。温婉,是不是你给宋洛阳求的情。”

温婉莞尔:“我的面子没这么大。老师愿意教,是因为燕祁轩有这天赋。不过这样,对燕祁轩来说,确实是好事。我老师那性子·可不是谁都愿意教的。也是她的运气。”反正燕祁轩也是一辈子的富贵闲散王爷。画得一手好画,写的一手好字,也是积累名声。对这样的事情·皇帝看了会放心不少。

淳王听了温婉的话,眼了满是惊喜。这么说,确实是那小子有这天份了。他开始也抱以期盼了。

温婉看着淳王那副缺钱的模样,开玩笑道:“我记得你有个金饰铺子,那么好的地段,又是卖奢侈品。还不财源滚滚来。你老是找我合伙生意,那我能不能找你入伙你的金饰生意。”

淳王脑子一转,立即叫着“我那金饰还没江南春赚钱呢!京城首饰店太多,我那铺子一个月最多也就只能赚个七八百两银子到顶了。当初你让我开点心铺子我还不怎么想做,没想到竟然比我那金铺子还赚钱。咦·你是金手指,要不,你帮忙出出主意。

“那我要分五成的股。”温婉立即狮子大开口。淳王不怕温婉开口,就怕温婉不开口。温婉一提这个条件,立即答应了。

“王府还是王妃在当家吗?”温婉随意提了一句。

淳王摇头:“不是呢,王妃自从那事后就身体不好。一直在养病。如今是世子妃在打理中馈。”

夏瑶道:“郡主·你以后别搭理淳王了。我看到他就烦。”

温婉笑道:“为什么不搭理淳王?燕祈轩的事,早就成为过去。至于因为这点事,将到手的钱不要。有了这笔钱,还能帮不少的人呢!你说是不是?”

夏瑶还是心理不舒坦:“可是这个人······”

温婉笑着说道:“只看他,能给我带来多少的好处。其他的,不需要多想的!想那么多做什么。”

夏瑶见着温婉说话这么所以,才明白,郡主其实早就放下了。

温婉就把影给提溜出来。夏影不仅一身好功夫,画得一手好妆,画艺也是不错的。加上夏香喜欢花花草草,夏娴对药材非常熟悉。夏艳对绣品很擅长。温婉让他们一起做下来讨论,什么首饰会受欢迎。温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很是忙得乐乎。

淳王家里的金铺名字土得要命,就叫金银首饰店。不过对于人家几十年的老店,温婉还是决意不改它的名字。但是却让淳王高价挖掘两位老工匠过来,她自己画了不少设计图。都是闲暇之余画的。大家都觉得不错的。

等一切差不多准备就续,就发了请贴邀请有钱的夫人自然,领头人是淳王世子妃了,温婉是隐藏在幕后的军师。这一次,邀请了二十多位夫人。也不定都是消费高档奢侈品,还有一些中档货。

赏花着、喝着美酒,看着一件件精美的首饰从眼前晃过,眼睛都看不过来。金镶金刚石翠簪、陶瓷发簪、金镀水晶嵌宝蝴蝶簪、玛瑙手镯、花卉纹点蓝耳环等好些品种。各式各样,又漂亮又新颖。非常得那些夫人的喜欢,一下抢购一空。有温婉这么一倒腾,金银首饰店一下在京城中就传出了大名。

京城里大大小小人家,其实就就跟现代一样喜欢追求时尚与名声。温婉的行为引领了潮流。一个月下来,营业额翻了几翻。

当然,这只能是温婉作为业余爱好的。她的主要精力还是放在了酒楼、山庄、银行、贸易四大业务上。重中之重是银行跟远洋贸易。加上现在要开建新分号,地址也选好了。可温婉挑了半天也挑不不上一个对眼能挑大梁的掌柜,只好求救皇帝了。这生意,本来也是他

皇帝得了信,立即给他挑了五个人过来,拿了死契给她。温婉心里好笑,这在古代,就是不拿死契,你还敢跑不成。把五个都带回去,先培训一个月。根据表现,三个全部都是去江南,其中两个去明月山庄做督工。剩下的温婉,温婉让他当银行分店的掌柜。

皇帝最近在为改革的事情,做铺垫。事情得慢慢来。他现在不着急了,位置也坐得稳当当。有的是时间,把要做的事情一件件来做。正如温婉所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倒腾了三个多月,把个温婉累得要命。好在身边的人也都被她训练的,能帮上几把了。否则,会更累。不过成果很明显。江南的醉湘楼跟名月山庄一开张,两个产业第一个月就净赚了三十多万两。温婉听了直摇头呀,那才是真正的有钱地。要有机会自己去江南算了。当然,只是想想,皇帝是绝对不会让她离开京城的。

好在忙得很有价值的。一年下来,温婉所有的生意,直逼国库一半赋税,温婉的大手笔把皇帝的小金库填充。皇帝怎么用,也不用受大家的议论。于是就造成了一个很怪异得现象。以往都是国库每年定额拨钱到内务府。现在内务府不要他们拨钱,自己还经常拨钱出去用。

皇帝非常满意,大手一挥,赏赐了不少的奇珍异宝。司库长告诉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省得心疼得要哭。平时赏人一件就是天大的体面,哪里像这位祖宗,皇上一出手就是以匣子为单位来计算。

温婉却并不满意,对皇帝说道:“这是第一步扩充。接下来我要整顿一番。把根基打牢固,才能继续扩张。”

皇帝很奇怪,不应该趁热打铁。

温婉摇头:“根基太浅,后续跟不上来,体制也不健全,这样步子若迈得太快,问题会接二连三出现,不受控制。其他暂且就不说了,单就人员就跟不上来。暂时这样,等后续足了,再继续扩充。”

皇帝对于政事会经常问问温婉的意见。但是对于温婉做生意,皇帝只给予帮忙,不给予意见。温婉这么做,他从来不问。也奉行温婉说的那句话,术业有专攻。

温婉日子过得挺充实的。按照夏瑶的说法,郡主整个人,好象比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这样的郡主最让人喜欢(工作的女人,最有魅力不是)。

到腊月初六,温婉又去了温泉庄子上。夏天她的宅子是凉快。也相对,冬天就比往日里要冷。而且,她自身体确实亏损的厉害。虽然现在养得不错,但一到冬天,手脚就冰凉。这是底虚的表现。

皇帝其实不想温婉去庄子上,不想让她一个人在庄子上孤单单的过着年。可温婉坚持。皇帝也就作罢了。

【本章完】

一百零三:五房潦倒

平向熙如今的日子,却是万分难熬。所谓墙倒众人推。平向熙在得知道童倌卷款逃跑,也追不回来。身心受了巨大的打击。当下病了,

本来是可以去寻尚堂的,可是尚堂出去公干,要一年半载才能回来,真真开始在温泉庄子上养着,后来又去了自己庄子上避暑,变冷的时候又去了温泉庄子上。

尚麒去府邸,也府邸内外管事全都是温婉以前的人,没人搭理。

平向熙让尚麒去亲戚家借钱,国公爷不在。国公夫人不见,世子见了,倒没有冷嘲热讽,只是说着自己家的难处。借了十两银子。

国公府都如此,其他人家更不要说了。厚道一点的,关门不让进。刁钻一些的,当着面嘲讽他家里有只金凤凰你们不要,赶走了。还害得整个平家跟着受累。还想借钱,一根大蒜都没有。更蛮横一些的,还给骂上了。

尚麒只能自己受气。不敢把这些事情告诉平向熙。但是春娘可不会藏着不说。于是,平向熙的病又重了几分。反反复复,又死不了。请医吃药,这一病,就把家里的那点家底彻底倒腾光了。

五房没下一个月,一家子连吃饭都成问题。苗氏经常是吃了上顿发愁下顿。

最后,尚麒实在没法子。总不能就这样坐吃山空,本来想坐馆的,可是人一打听他的家世,没人敢要。最后在外面找了一份差事,给人在店子里当账房先生,一个月有十两银子的俸禄。可是每天一个人要做两个人的工。一个进士老爷,跑去给人当掌柜的。可有什么办法,墙倒众人推,再不甘,也得活下去。家里老夫要看病吃药,孩子也要吃喝。

尚麒则是一直窝在家里,什么也不做。也不出去找工。。每天到饭点,就带着姚氏就过来吃饭。苗氏积累了一肚子的火。不是苗氏小气,你一个正常的大男人,在家就出白吃白喝算怎么回事。

更为可气的是,姚氏还有嫁妆,其中有两百亩的水田。可是嫁妆一分都不拿出来。钱布拿来也就算了,至少也该送些粮食过来。

苗氏隐晦地提了好几次,姚氏指桑骂槐了半天。把苗氏气得满脸通红。苗氏的丫鬟小环看不过眼。跟苗氏吵了几句。被姚氏招呼了一巴掌。苗氏捏紧了拳头。

小环哭着对苗氏说道:“姑娘,怎么会有这么欺负人的。”

苗氏握着小环的手道:“没事。你这一巴掌,我以后会替你讨回的。这口气我们先忍着。”

小环捂着脸道:“姑娘,我听说十一爷跟姚氏买了好菜。偷偷地吃。姑娘,这也太过分了。”苗氏眼里有着恨色。不过,却还是让小环暂时忍了这口气。

一直到腊月,平向熙的身体才渐渐的好起来。可是这会又到了年关。别说给孩子做新衣服的钱没有,就是买顿肉菜都没钱。尚麒的工钱刚够家里人的嚼用。

这时候,姚氏给尚麟出主意,准备捞一笔。尚麟也觉得法子甚好。于是建议平向熙“爹,要不,我们把这宅子买了。我已经去打听了。这宅子三个院子,能卖2万来两银子。爹,把这宅子卖了。现在人口也不多,要这么大宅子做什么。卖了它,买个小的。余钱可以置办点产业,添加些进项。以后我们的日子也好过不是。”温婉这宅子修缮过,加上地段是极好的。院子又宽落,又是温婉住过的,价钱自然是不低。想买的大有人在。

旁边的春娘差点都笑出来。这群人,真是以群脑子不清楚的。你要卖房子,也得搞清楚,这房契根地契在不在手啊!

平向熙也觉得有道理,就让人把大儿子跟大儿媳叫过来,把这事说了出来。

尚麒奇怪地问着“爹。你说要把这宅子卖了,温婉把房契地契给你了吗?”他之前也跟苗氏说过这事。现在五房上下加上奶娘等人,也就十几口人,确实不需要这么大的房子。这宅子本来就是三个宅子合为一的。本意是留一院落。其他两个宅子就卖了。

苗氏却是苦笑不已。平向熙手里根本就没房契跟地契。也就是说,这宅子还是温婉的,如果温婉要做得绝一点。让他们搬走,也是没人说话的。这会住得都战战兢兢,好在苗氏知道温婉不会做得那么绝。至少舆论过不去。再脱离关系,总不能让亲爹睡大街吧!可他们现在只有居住权,没有所有权。

正在苗氏发愁的不知道怎么好的时候。苗氏的弟弟过来,见着外甥连新衣服都穿不了。眼睛酸的厉害。把带来的东西放下来,还给了苗氏一百两银子。让把年过得像样一些。别亏了他外甥。

苗氏也没推辞,这会正是难关。等以后日子好了,再把钱还给她弟弟就是了。苗家大少爷后来娶了他爹一个同僚的女儿,温柔贤惠。两口子日子过得也还不错。虽然她后母偶尔也发发疯,但是现在当家的是苗家大奶奶。只是因为五房得罪的是温婉。所以,苗家也不敢招人眼球地来帮忙。

新年里,苗氏就给平向熙跟她儿子做了新衣裳。但是饭桌上的饭菜,还是那几样。

姚氏知道后,叫着苗氏藏私。苗氏不说话,苗氏身边的丫鬟小翠却是淬了她一口:“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皮好吃懒做的婆娘。这要在别人家,早休了。”

姚氏撒泼打滚,发疯。要打小环。小环吃了一次亏,哪里还会再吃第二次亏。姚氏打她,她自然也要回手的。于是,两人滚在一起。

尚麟骂了一顿苗氏。苗氏眼里带着刀子,苦日子她不怕。但是,她绝对不要再受这样的窝囊气了。

尚麒回来后,苗氏把事情告诉了尚麒。尚麒内疚地握着苗氏的手道:“对不去,若樱,跟着我,让你受苦了。”

苗氏摇头道:“相公,我不苦。我只是看不过眼。他们不心疼,你是我相公,我心疼。孝敬公爹。就是日子再苦再难,我都无话可说。可是我却不能让你养着他们,养着他们还不得好。相公,跟他们分家吧!你去跟公爹说。你要不好意思说,我去说。”

尚麒想了下,再这样过日子,却是要成仇了。于是忍耐住道:“你多忍几天,现在快过年了。提这个不合适。等过完年,我就跟爹说分家的事。等分了家,到时候,你把那院子的门砌了。也就好了。”

苗氏听了尚麒的话,露出欣慰的笑容。拿出偷偷给尚麒做的棉袄。尚麒看着苗氏肿红的手,感动得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二天,春娘高兴地对着平向熙道“老爷,刚才我看见门房那里,买了一只鸡跟一只鸭,还有几斤肉,今天中午终于可以改善伙食了。可有好些日子没吃肉了。这些日子,都是清汤寡水。吃得脸都蜡黄蜡黄的。老爷也就缺少补的,所以才好得这么慢。”

平向熙黯然。像以往,一生病,太医过来,用最好的药。温婉还送来大量珍贵的补品。如今,吃顿肉都吃不上。这日子对比悬殊…

中午用饭时,平向熙看到饭桌上的还是青菜萝卜。脸色就难看了。丢了筷子,发了一顿脾气。

苗氏看到公爹发脾气,想着自己这半年多来辛苦操劳,还要被这么冤枉,眼泪直掉“爹,没买肉菜,要是买了肉菜,我还能不端上来给你们吃。”其实苗氏手里还有些余钱有钱。但是她就是不买。她要让平向熙看看,这老二一家是什么东西。

“你还说没有,春娘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平向熙气得,脸都是绿的,亏自己一直认为大儿媳是个好的。没想到。也是这么没情意。现在就开始嫌弃自己,这么藏奸。

“公爹,我真没有。我自己也有儿子,以后老了还要靠他,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出来。”苗氏哭得气都喘不顺。

平向熙也觉得苗氏不像是这样的人,这些日子相处,特别是生病的时候,对他也是很孝顺的。当下有些气恼地骂着春娘“你眼睛是不是看错了,眼睛花了。”

春娘被平向熙这么一瞪,也是委屈的哭着道“老爷,那么大个子肥鸡肥鸭,我还能看错。老爷,我知道奶奶一定不是这样的人。奶奶,我没有乱说话。是真的看见买了好些肉菜进来。我没有要污蔑你。”

苗氏一听,立即低着头。

苗氏的大儿子大声地说着“爷爷,肯定是叔叔他们家那边买的。我上次就看见他们在那吃鱼。他们看见我,就把门给关了。”

苗氏立即喝止着“不许胡说。”

平向熙却有些不相信“尚麟不是没差事,哪里来的钱。”

春娘立即上眼药。这会不上眼药,等待何时“老爷,那姚氏可还有嫁妆。其他不说,她可还有两百亩的水田。嫁到我们平家以后,她也是个只进不出的。现在我们就十一爷房最有钱了。他们背着你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是不可能。老爷,二奶奶想让三奶奶贴补一下,三奶奶骂二奶奶净想着她的嫁妆,还被姚氏打了一巴掌。狂妄之极。”

平向熙一听,立即去了藕香谢。砸开了他们的门,果然看见饭桌上是又鸡又鱼又鸭,还有一(的)大碗红烧肉。别提有多丰盛了。

平向熙大怒,把个饭桌砸了个稀巴烂。尚麟也被五老爷打了几棍子。平向熙打完以后,又病倒了。这次是气病了。

大夫给诊完脉道“好在老爷之前身体养得极好,要不然,这么一气,最少也要躺几个月。老爷底子好,我开个方子,吃几副就好了。以后,可不能再气了,怒火急心。会有性命危险。”

开了房子,尚麒拿了药方就去抓药。苗氏看着钱罐子,苦笑。这会,连买药的钱都是她弟弟给的。这日子可怎么过啊!尚麒看着苗氏的样子,知道肯定是没钱买药了:“我去大伯家里借。”

“大伯家里也艰难。要不,我去向我弟弟借点。”苗氏低着头。她不是不愿意拿出她弟弟给的钱。只是这点钱,也得防备啊!

国公夫人是一分银子都没借给老五。国公爷是回来了,他觉得这样有些过分。

大夫人苦笑道“你以为我真小气那点银子啊。我是要让老五知道,他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不让他经了这次的教训,一辈子不长记。”

国公爷迷惑不解道“这话怎么说的?”

大夫人摇着头道“你以为为什么尚堂就出公差,还去了那么远的低反。而苏氏去庄子上养病,一年都没回来。怎么就那么巧的。这是温婉要给老五教训。别以为什么都是天经地义。”

国公爷错愕地说道:“你是说,温婉还会管老五?”

国公夫人点头:“如果她真不管老五。不需要费这么大劲。这孩子,我估计着她只是想让老五吃些苦头。等老五苦头吃够了,让他心里有愧,知道自己错了,也就可以了。毕竟不管怎么说,那也是她亲身父亲。哪里有她过着荣华富贵的生活,老五过穷困潦倒的日子。就算明面上不说什么,私底下还是会有人说德行有亏。温婉如今位高权重。更是爱惜自己的名声。若是如此,以后史书,也会记下这一笔。”

国公爷倒是觉得这说法很靠谱:“她如今那么有钱,不会因为这点钱让自己落下这么一个坏名声。”

大夫人提醒着说道“所以。这事你就当不知道。也是该让老五吃吃苦头了。他还真以为那么好的闺女,合该是欠了他的不成。人家只有说儿女是父母的债,还没听说过父亲是女儿的债。如果他不是做得这么过,温婉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气,平家族里也不会有那么大怨气。族长对我们这只都是怨气冲天,把你都撒了好几次气。”

国公爷摸了摸鼻子。说着有些气恼。最近老族长气不顺,骂了他几次。族里的人对他们的意见也都很大。是该让老五吃吃苦了。

平向熙躺在床上,每天吃着苦药。半死不活的再床上哼哼。

春娘劝着 “老爷,不要伤心了。我已经去打听过了。郡主去温泉庄子上养病了。等过不了多久就会回来。到时候去求郡主,郡主不会不管你这个亲爹的。老爷放宽心养着。”

“不,不能去求她。死也不要求她。”平向熙立即喝止着。这会要真去求她了,可真成了天底下最没有廉耻的父亲了。就是饿死,也不能去求她。

春娘小声地说道:“老爷,郡主最是孝顺不过了。这次只是被气坏了。等气顺了,绝对不会不管老爷的。那里像有些人…”

春娘这么一提。平向熙想着之前就算被罢官,也是衣食无忧美食华服,美酒佳瑶,从来没断过。个个都赞叹他命好,有一个孝顺的女儿。哪里像现在,儿子连盘字肉都要背着自己偷吃,不给他这个当爹的吃。这可是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怎么可以这样对他。平向熙悲苦难当。躺在床上,默默地掉眼泪。

春娘又是好一通安慰。

平向熙听着春娘说的,大女儿也由着大儿子儿媳养着。心下很是难受,叫来大儿媳“清珊现在如何?”

苗氏以为平向熙又想着这个女儿,心里有些气恼,但还是恭敬地回着“被族长出了族后。被相**排在婆婆租住的院落里。派了个粗使婆子日夜看守着,不会再出岔子了。”

平向熙面有怒色“要是有合适的人家,把她嫁出去,省得日夜提着心。恩,就嫁到远外去,不要让人知道她的来历。我也当没生过这个女儿了。”清姗本来是要被浸猪笼,后来因为有证据证明是被逼迫的。族长说服了众人,将清姗除族了,扔回给了五房。本来还要将平向熙也除族了。但想着这样谄媚也太明显了。暂时放着。

苗氏听到这里,确实松了口气。

平向熙见着苗氏,以往还觉得这不如意那不好,但是这会跟姚氏一比,强了去了。这还是温婉给儿子选的媳妇。当下是老泪纵横。忍耐不住地哭着说道“当初温婉对我说,你是个好的,让把你说给尚麒,我还当她藏奸,故意要害尚麒,对她大发雷霆。还是尚麒相信温婉心善,不会存了害他之心。温婉当时对尚麒说你父虽怯弱,但谨小慎微,不会引来祸患。你虽有悍名在外,但能对亲弟一片赤心,内里是好的,只是为坏名所累。还说你十岁能理家,五房就该要有一个精明能干明事理能撑起门户的主母。当初我是死活不同意尚麒的请求,可是尚麒铁的心地相信温婉的话,还威胁我如果不答应,他就一辈子不娶妻,我这才无奈同意。这几年下来,终究还是温婉是对的。她并没有藏奸,她是真心为着尚麒好,为着我好。没想到,我竟然一直误会她。这么孝顺的女儿,这么乖的女儿,我一直误会她心里藏奸,定是要寻机报仇。没想到,却是我的错了。都是我的错,是我错了。”再想着温婉状纸里写的一条,闻父来,大喜。越想越悲伤,越想越后悔。老泪纵横。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啊!

苗氏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词,她以前一直以为温婉是因为她的名声,故意把她说给尚麒祸害五房,报仇泄恨。她当时已经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可是嫁过来后,尚麒对她很好,小意体贴。虽然婆婆对自己很恶劣,公公对自己很提妨。当时因为相公时时站在自己身边,倒也不觉得怎么苦。可现在,竟然是这么一番说词。

苗氏心里又酸涩又感动。酸涩是自己受了这么多苦,婆婆对自己恶劣不说,公公对她也提妨得紧,她不是不知道这些的原因,只是装做不知道而已。感动是因为温婉不仅能知道自己内心,还为她说了尚麒。她很清楚,以她当时的名声,说不上什么好亲的。她都打算一辈子不嫁。嫁到平家虽然有这么一个恶婆婆,可不都说十年媳妇熬成婆。虽然经常受气,但尚麒很护着她,对她真的很好,温柔体贴,也不愚孝。有这么好的相公,自己就是吃再多苦受再多累也是值得的。

回了房,等尚麒回来问着公爹的话是不是真的。尚麒点了点头,苗氏疑惑地问着,你就这么相信温婉不会害你。

尚麒露出无奈的神情“温婉如果真要报仇,她只要求先皇,都不需要证据,单以薄待祸害她这一条就可以把我们一家子全部斩杀了。可是她没有,每当有什么好物件都会给爹送来。我知道,其实她也是希望爹能疼她。可是爹对温婉的偏见太深了,总是觉得温婉会害他。我劝了好多次都没用。如果真有坏心,爹早就死过十次八次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在哪里了。只是没想到,还是走到这一步。”

苗氏说起平向熙说的话,要发嫁了清珊。很是发愁“爹让给清珊寻户人家,你看有什么人家的好。”

尚麒对这个妹妹,此时也是怨恨不已“族长已经跟我说了,虽然开头是那男子强逼着她,可是后来却是她自愿。之所以留着她的命,是不想牵连其他平家女儿。既然爹发了话,就把她嫁到外地去。反正外地人也不知道她的底细。留着,总是一个祸患。”

花心思总能找到人选的。苗氏将清珊嫁给了一个要回老家的商户。这人选是苗氏的弟弟寻的。家里正妻已过,家远在几千里之外。苗氏合着商户送来的聘礼,自己添了几两银子置办了几样东西,就将清珊发嫁出去了。嫁出去第三天,商户就带着她回老家了。

至于安氏,为了省一分钱,还是将她接回来。不过安置在偏僻的屋子里。还不让平向熙知道。

过了年,出了正月。尚麒要求分家。平向熙立即同意。所谓的分家,也不过是走了场合。又没什么可分的。连宅子都不是他们的。

分了家以后,苗氏还没行动,姚氏却先一步,将通往他们院子的门给砌了。

砌了就砌了,苗氏还巴不得呢!

一百零四:谋算

三月,温婉回了京城。回到京城里,温婉又忙开了。现在广源银行的发展是蒸蒸日上,隐隐有钱庄老大的势头。要不是温婉不愿意大肆扩充,如今定然已经是钱庄老大了。不过,也要不了多久了。

海口的三条船,是不够用了。现在又预定再造三艘。货源得接上。这些,都需要她来调剂。温婉觉得自己好象回到了现代,比现代还强悍,现代她还只是二把手之一。现在她可是一把手。

温婉当年没接那大摊子最主要的原因,不仅知道当一把手要有能力,还有要驾御下面的人能力,还必须会应酬。她很清楚,她只有第一件合格,第二第三充分显示她不合格。现在却不同,御下,她根本就不担心下面的人不听话。至于说应酬。只有别人来求她,哪里需要她去应酬别人。温婉做这工作,做得得心应手。

温婉回来没多久,玉秀拖人送了不少当地的特产给梅儿。梅儿看着那些东西,放着。

平儿小心地说道:“夫人,顾夫人也与郡主起了嫌隙。好象,已经绝了往来。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梅儿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温婉这么做,不可能无缘无故。咳,算了。不提这糟心的事。这接二连三的事,温婉心里该多难过。”

平儿却是不解:“夫人,郡主跟依依小姐,昭容娘娘可能是存在什么误会。过段时间就好了。”

梅儿叹气一声:“哪里来的那么多误会。定然是出了有什么内囡了。否则,温婉不会断交的。身处高位,碰见的只会是越来越多的算计。连身边的人都不例外。下帖子,我想去看看她。”

温婉对于梅儿,只要在府邸,没去皇宫,梅儿下了帖子就会见的。第二天梅儿就过来了。

梅儿见着温婉气色绝好:“我瞧着好象比去年胖了不少呢”

温婉啊了一声,忙让拿镜子过来,照下看。嘟囔着没胖啊,还是那样。温婉还是受现代的影响不希望自己胖。

温婉的这一通行为,把梅儿笑得要死。夏瑶也是笑得不行。还没见到她们家郡主,这么孩子气的行为。

梅儿揉着自己的肚子道:“胖点好,胖点更好看。别一惊一乍,把我都吓着了。”

温婉笑着道:“这不给你一惊喜吗?怎么不把小老虎跟小豹子带过来啊不带来,可为我省了两个大红包。”

梅儿一脸的后悔,忙张罗着叫道:“平儿赶紧送口信回去。让把虎哥儿跟豹哥儿抱过来。来取大红包。”那模样,让几个人瞧着直乐。场面一下喜庆。

温婉道:“往日里那么忙的。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了?”

梅儿啧啧了两声道:“也亏得你说这话。自己躲到庄子上去享福。还好意思说我忘记了你。你是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真也想跟你一样,一个冬天也能在庄子上,清闲清闲。”可国公府的事那么多,还要照顾两孩子,她那里就能得了闲。

两人说了好一会话,聊了一下京城里的事。梅儿说起了平家五房。温婉好久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知道了平向熙现在还躺在床上。半死不活,尚麒也跑去给人当掌柜的。

这些消息夏瑶都知道只是温婉不问,夏瑶也不说。温婉也不会着意去问的。

梅儿道:“要说病死也活该,不过温婉,就算他再怎么过分,就算脱离了关系。也是你的亲身父亲。如果他真是无钱治病,给病死了。以后你总会被人诟病的。你好好处理一下吧”

温婉抖了抖眉头:“八成,是你家的那位说的吧?想想就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梅儿考虑一二,还是把昨天的事跟温婉说了下“我知道你没放在心上。但是,我却总觉得对不住你。咳,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皇上训斥,还在家面壁思过。”

温婉笑了笑:“早忘记了。我现在天天忙得要死。哪里有空闲去想这样的事情。你别内疚了。是我自己做下的事被训斥一顿也是该的。算了,你别难受了。真跟你没关系。你要在这样,我可就真恼了。”

温婉见梅儿还是面有愧疚之色,想想还是转移这个话题。时间长了,也就淡忘了。于是故意调笑道:“怎么着,你家那位最近有没有又纳美人?纳了几个啊?有没有再用美人计?”一脸的揶揄之色。

梅儿看温婉那八卦样愤愤地扑上去,给温婉饶痒痒。弄得温婉一阵求饶。梅儿这才作罢道“你就幸灾乐祸吧,将来就轮到我来取笑你。哼,连本带利收回来。”

温婉撇撇嘴“那你可等不到了。我将来的丈夫要敢跟罗守勋一样,那还不反了天去了。敢沾花惹草,我就让他当太监不可。不过你嫁罗守勋,那家伙无药可救了,他还有一项本领,你知道不知道,那家伙三里闻香的本事不小啊。”

梅儿看着温婉一脸鄙视罗守勋,想着罗守勋说的弗溪以前老是这怎么怎么说他,很是乐在其中的模样。笑道“烦着他呢,就跟上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我猜测他上辈子一定是个和尚,否则哪里一看见漂亮女人就走不动。以前还好,现在越发不成样子了。我都懒得说他了。好在也不往家领。不过说起来,我还真就羡慕你呢。”,

温婉奇怪地问道:“羡慕我?羡慕我什么?”

梅儿乐呵呵地说道“你是不知道,每当到了你的祭日,他就跟淳王世子去皇觉寺给你上香。每年鬼节还不忘记给你烧大把大把的钱,金元宝那是成堆成堆地烧,美人跟大房子每年都烧不少呢就我知道的大房子就有十几栋,够你用的哈弗溪,房子住得舒服不舒服…”

梅儿的话,让温婉打了个冷颤。温婉毛毛的“你不要说得那么吓人好不好。什么给我上香,以后不许跟我说这些。真是吓死我了。我还没死呢,烧个鬼纸钱。”

梅儿长长地虚气“说起来,我还真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长情,真是活人比不过死人啊。”说完,看着温婉直笑。

温婉故意打着哆嗦,站起来作势要赶人“回去,赶紧回你家去。明明知道我胆子小,还来吓人。”

“就你胆子还小那就没胆子大的人了。温婉,说真的·我真的挺羡慕你的有这么好的兄弟,要是他们知道你还活着,该有多高兴。为什么不能告诉他们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梅儿转了话题。

温婉摇头“这事,不要说了,等什么时候自然曝光,那就曝光。”

梅儿微微一叹气道“你这些年,为淳王世子做的已经够多了。要不是你,他的爵位能保住·能过得这么安然吗?可是他却,咳···…”

温婉不在意地说道“都过去的事,提这些有什么意思。如今他过得好就好。好了·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事了。我说,你怎么当时就不反抗一下呢小老虎还挺好听的。可是小豹子确实不怎么好听了。罗守勋那家伙,怎么取的都是这么俗气的名字。他不通文墨,你也不通文墨啊。别等下次生个闺女,叫小绵羊小猫子,那你有的哭了。”

梅儿确实是头疼“咳,不要跟我提这个。一提我就头疼。不过闺女的名字,以后让我取的。你这么会娶名字,到时候帮我参考参考。”。

温婉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取名无能,别找我。”

梅儿乐呵呵地说道:“我觉得梦璇与梦澜都很好听。这么谦虚的·不给帮忙就直说。”两人说了好一会的话,用过午膳梅儿才回去

平儿在边上道:“夫人真是白担心了。瞧着郡主根本就没这些事情放在心上。”

梅儿闻言幽幽叹气一声。她其实很羡慕温婉,温婉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日子过的很惬意。就比如她说的,以后的丈夫只能她一个,不能有别的女人。也就温婉敢说这样的话了。连公主,一般都会给驸马预备几个通房丫头的。

温婉口气大大的。白世年却很郁闷了。因为现在军中上下·都在说着,他们英明神武的大将军,不行。如果行,为什么会放着娇滴滴的美人在家,自己一年到头基本都在军营里,不回将军府。至于说守孝,这个借口,谁愿意相信啊放着娇滴滴的美人不要,宁愿过和尚的日子。对于那些一见着女人就两眼放光来说,扯蛋。

张义跟鲍宝钢都隐晦说了好几次,白世年却是当成没听见。连叶洵都打趣了好几回。不过,后来被白世年整治了几次,也就不敢劝了。

无人的时候,白世年就看着打管家送来的信。看着温婉如今日子过得滋滋润润的。可是,过完年温婉就十八了,也该要成亲了。

有时候白世年觉得,温婉成亲也好了。至少他不用死守着那诺言。因为先毁诺的不是他,对他也算是解脱。可是,更多的时候,只要一想到这个话题,白世年就很难受。

他甚至有时候有一瞬间的冲动,想写信询问温婉。可又觉得自己犯傻。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样的传闻,有夏瑶在,自然也传到了温婉的耳朵里。温婉靠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房梁。

夏瑶轻声道:“郡主,你怎么了?”

温婉低敛着声音:“夏瑶,我不想知道他的消息了重生之温婉最新章节。为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

夏瑶看着温婉道:“郡主,我希望你不要再固执己见。我怕你,错过了,会后悔。”

温婉的手轻轻佛过白玉杯盏。白玉杯的光泽,很纯洁,让人向往的纯洁:“夏瑶,你一直说让我不要固执己见。你难道就不知道,就算我答应,你认为皇帝舅舅会答应吗?我与白世年的身份,就算皇帝舅舅再宠着我。你认为皇帝舅舅能放心?”一个手握军权,是皇帝心目之中准备让之镇守边关的人。一个是手握巨资,将来要掌控大齐经济命脉的人。这么两个人结合,哪个皇帝能睡得着觉。就算她用自己的命,救了皇帝,她也没这个信心皇帝能放心。在皇家,先讲的是权势利益,情意在皇家之中才是真正的奢侈品。

夏瑶的瞳孔一缩。嘴唇蠕动了好久,最后看着温婉,下定决心道:“这就看郡主有没有心了。当年,燕祈轩先皇不也不答应。但是郡主,不也一样最后让先皇答应了。只看郡主有没有心了。”

温婉叹气道:“燕祈轩与白世年不一样。燕祈轩虽然地位尊崇,但是他本身是个纨绔,没什么能力。根本不足为惧。白世年不一样,白世年是手握重权的大将军。如果这件事被皇帝舅舅知道了。你认为,皇帝舅舅会答应吗?从公从私,皇帝舅舅都不会答应的?就算答应,隐患也很大。”从公说,这么两个人结合,对皇帝来说威胁极大,皇帝定然是不愿意的。从私来说,皇帝确实是将她当成亲身女儿来疼。也因为如此,就舍不得让她嫁过去就守活寡子。

夏瑶抿了抿嘴,过了一会道:“我相信,只要郡主你有心,一定可以找到让皇上同意且放心的法子。”

温婉低着头,捧着白玉盏杯。

夏瑶却是没有继续沉默:“郡主。这样的男人,万人难挑选出一个。郡主,我希望你能三思,不要等错过再来后悔。郡主,我真不明白你都没尝试,为什么就一定肯定白世年不可靠。郡主,一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这样的讥讽,郡主,这样的男人,真的万中难求其一。郡主,我真怕你错过了。”

温婉放下白玉盏杯。站在院子里,看着院子里的石榴树出神。接着,温婉回到书房。摆开棋,慢慢地下着。下到一半,摇了摇头,推倒重来。接着又下,推到又重来。温婉微微叹气:“破不了局,只会把自己放置在险地,人都没了,谈什么都是空的。”

温婉又再一次开始,可是下到半路,却是不下了。看着棋局,把手里的白玉棋子放回去。站了起来,走到书桌前,举起笔,蘸满了墨,在纸上重重地写下:“结发夫妻,永结同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温婉看着白纸上的字,轻轻地说道:“白世年,我相信你你比我的顾虑还多。因为你还要振兴家族。白世年,我给你机会,能不能成,能不能破了这个局,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毅力。”

夏瑶以为温婉会有所动摇,转而让她传递什么消息。可惜,温婉却是什么动作都没有。

夏瑶都有些泄气了。她家郡主,就是一根筋。

一百零五:理政

温婉这日进宫,向皇帝要特旨。她想在对外贸易之中,加上一种稀缺品。比如贡锻之中的云锦。其实云锦,一年下来生产数量也很有限。皇帝将这两年所产的云锦全部都搬到温婉的库房里。

所以温婉想先拿出一部分,卖到国外去。东西越稀罕,赚取的利润越高。

温婉在路上,碰上正好从书房出来的燕祁喧。笑这打了招呼:“五表哥好。”

祁喧望着温婉,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温婉笑颜如花,他心里涌现出一股难以言状的郁闷。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表妹好。表妹也是来见父皇的吗?”

温婉笑呵呵地说道:“恩,有事找皇帝舅舅。”

温婉见着燕祁喧背后的男子,一身象牙白领口绣着藤纹花式的男子,站在身着蹙金线麒麟瑞云图案华贵锦服的燕祁喧,丝毫不显逊色。

温婉看着他,有些眼熟。

“郡主真是贵人多忘事,你忘记了,我们见过,不止一次。”男子面色平和,但是眼底很是深邃。

温婉这会已经想起这个人了,笑着道“徐仲然,我怎么能忘记得了你呢?当年拒绝了福灵公主的亲事,拿了我做笺子,想让我忘记你,也难啊!”温婉的笑容里,带着浓浓的冷意。

徐仲然坦然直面温婉“郡主,我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温婉鄙视道“算计也叫真心,那你的真心可还真多。之前的就算了,再下次,本宫绝对不会饶了你。你该是知道,冒犯本宫的后果是什么?”温婉完就转身走了。

徐仲然望着温婉的背影,面色晦暗不明。

温婉走到御书房门口。外面的侍卫看着温婉,恭敬地行了礼。温婉问了侍卫两句,听着里面没有人在。自行进去了。

燕祁喧与徐伸然就这样看着温婉走进去。徐仲然眼里有着诧异,御书房可是皇上办公之地。不通传就进去这已经不叫盛宠。

听说皇帝宠郡主宠到天上是一回事。但是看在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徐仲然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郡主竟然如此得天独厚。”

燕祁喧有着遗憾“这算什么?御书房,养和殿,在先皇的时候她就如入无人之地。这会更是小菜一碟。可惜,我却是摸不透她心里在想什么。白白错失了机会,被那些女人利用,让她对我心生抗拒。”

徐仲然很坦然地说着“五爷,就算没有那些女人,温婉郡主也不会嫁给你的。”燕祁喧很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

“因为像她这么高傲的女子,是容不得与别人分享一夫的。而王爷你,不可能娶她一个。”徐仲然的话,让燕祁喧诧异了一下。温婉确实说过这样的话。

“那你不是有机会,你没娶妻,也没通房小妾,最是洁身自好。那温婉,应该也会给你机会。”燕祁喧笑着说道。

“可是郡主对我已经生有防备之心。想要让她给我机会,很难。我最多,也只有五成的机会。”徐仲然是想娶可惜他认为自己机会不大。不过,等待了这么多年,他一定要努力一把。

皇帝在批阅奏折,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温婉进来了。放下奏折。跟着温婉谈了一会事。看了温婉所列的货物名单,放在御案上。

温婉想了下。还是说道:“皇帝舅舅,我想买茶园。现在刚刚打开市场,以后对于茶叶的需求会越来越大。按照我的估计,再过两年,茶叶需求量肯定要翻好几倍。自己有茶叶供应到时候就可以省不少的钱。爱@书&者还可以对内销。”温婉不仅要买茶园,还要自己开创造出茶园。做出优质的茶叶。当然,要是可以,最好能鼓励茶农能多种植茶

皇帝对温婉的了解,估计比温婉自己都多:“已经都弄好了。”

温婉点头,取了折子给皇帝看。她派了人去外面看地。已经看中了十块地。大的三千亩小的一千六百亩。这些土地,一旦得到皇帝的批准,温婉就让开垦为茶园。

皇帝看了以后,思索了一会,同意了温婉买地做茶园,也同意她收购其他茶园。却不同意朝廷出面,让各省份多建几个茶园。皇帝怕跟风,一旦更风,粮食没的丰收,会落下隐患的。所以皇帝不允。

温婉也觉得自己急了点,考虑的也没皇帝全面。笑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地图。几个省份都被温婉画了红圈圈。其中江南画得比较多。皇帝都点头同意了。

谈完了温婉的事,皇帝随问句“温婉,你说,徐仲然适合在骑兵营吗?”

温婉瞪大着眼睛,啼笑皆非,徐仲然适合不适合,跟她有什么关系。温婉很干脆摇头,表示自己不参与。因为不了解,所以不发表意见了。

“骑兵,也是因为你强劲的财力支援,才能组建起来。你有权力发表意见的。”皇帝笑着说道。其实皇帝觉得徐仲然不错,有意将他配给温婉。所以才有此一问。

温婉立即把皮球扔回给了皇帝“皇帝舅舅,女子不得干政”。

皇帝听了呵呵笑“不得干政。你这些年干的政还少。别忘记了你的封号。连政事都不知道,怎么兴国呢?”

温婉嘟囔着道:“兴国兴国,就是让我为你当牛做马。徐仲然是个人才,不过适合不适合骑兵营,我就不知道了。皇帝舅舅,骑兵营可千万不能乱插人进去。一定要按照规矩来。别今天贵妃明天王爷说请,就塞进去了。那还是别组建了。”

皇帝听了直笑:“是不是该如你广源银行一样。不经过三道关卡,谁都不让进。三个月一次考验,不合格的,就辞退。”

温婉得瑟道:“难道舅舅不认为这样挺好的。既增加了员工的责任感。还让他们有危机意识,所以他们就会更努力。骑兵营既然是挑选出最好的士兵,给这个压力不是正正的好。没有竞争,就没有进步。”

皇帝笑了笑,温婉的想法总比别人进一步。跟皇帝聊了好一会,外面禀报道:“皇上,户部尚书容大人求见。”尹恩已经下了户部尚书的位置了。想想温婉觉得尹恩也挺可怜的。就因为儿子脑子糊涂,就使得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化为灰烬。提前养老。

皇帝又跟温婉谈了一下朝政上的事。温婉听到两淮巡盐史贪污受贿,已经被押解回京城。皇帝头疼该派什么人去。又怎么杜绝此类现象。去江南任这个职位的,已经不知道倒下去多少个官员了。经皇帝的手,就有四个了。

温婉对这个比较熟悉,当初在了解大齐赋税构造过程中,是花了大工夫去了解的。得盐的法子,有四种,分别是:海盐‘矿盐‘湖盐‘井盐。如今盐的产量比较少,可人吃饭又离不开盐,所以有盐贵如金的说法。

江南却是产盐重地。江南的盐商都是富甲一方,每年朝廷一有灾难,筹集善款的地方绝对少不了江南。那事重点筹款之地。

因为温婉了解透彻,所以也知道,‘淮巡盐察院署,和‘两淮都转盐运使司,两个专管盐务的机构。是真正的肥水衙门。朝中很多官员,自降品级也要削尖了脑袋往盐运机构调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