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三皇子就跟太子与五皇子争权夺利,现在太子躺床上成了半个废人,五皇子没了,恩,六皇子也成了废人。在成人的皇子之中。三皇子的风头一时无限。若不是皇帝没透露出另立太子的意思,加上班师回朝没多久,估计就有人要上书重立太子之位了。

温婉带着翎k到了书房。书房里暖和和的,翎k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这段时间,大半个月来,温婉都没接他到郡主府里。他也一直安然呆在东宫之中。

不过好在身边的人,都会将外面的消息传递给他。他虽然没出门,但是外面的事情却也知道个七七八八。

温婉没说话。只是看着翎k。孩子一天一个样,才半个多月没见,就发现翎k长高了许多了。温婉心头有些发酸,翎k已经十一岁了,该自己踏入属于他的战场了。温婉有点舍不得,但是再舍不得也得让他去。他的路,要自己走。

翎k被温婉看得心里发慌:“姑姑,怎么了?”姑姑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看得他心里发慌。

温婉让翎k走到他身边,伸手比划了一下:“翎k,你今年十一岁了。日子过得好快。想想,那时候你到姑姑身边才这么高,也才只有五岁。六年了,你在姑姑身边也有六年了。”

翎k听了这话心里一下有点慌张,温婉之前有提过的,他跟在身边学得差不多了。该换地方学习了。难道…

温婉点头,表示如翎k所预想的那样:“该教的姑姑都教给你了。再呆在姑姑这里只是浪费你的时间。”简单来说,温婉就是教导翎k学习方法,还有很多其他方面的知识。比如对局势的把握,如何把握人心等等。

翎k一愣,转而面色一下就白了,抓了温婉的胳膊:“姑姑…”

温婉听了轻笑:“傻孩子,要不是必须这么做,姑姑也舍不得。你是姑姑手把手教出来的。不过姑姑实在没东西可教你了。翎k,鸟儿长大了,就该张开翅膀自己飞了。雏鹰只有经历了风雨,才能成长成翱翔蓝天的雄鹰。”

翎k是知道温婉的性子,既然开口就表现主意已经下定了:“姑姑,您想要我去哪里?”他今年虚岁才十一岁,不可能参政。那肯定是有另外的地方要他去了。

温婉颔首:“你去上书房跟着大儒学习。他们教导的东西你用得上。”大儒教导的是最正统的学识。跟温婉走的方向是不一样的。温婉可以不学,但是翎k却不可能不了解,不掌握。

温婉要让翎k走,一来是因为翎k该学的也都学了。二来温婉也担心翎k在她身边时间长了会受她的影响。就好比明瑾,虽然他极力避免这样的事发生,但是她身上的小毛病,明瑾一样都不落下。

翎k也没表现出黏黏糊糊地,想了下后说道:“姑姑。那我去上书房,还如在郡主府一样吗?”翎k的意思,他是需要保持高调,还是需要再郡主府一般保持低调。

温婉想了下后说道:“高调有高调的好处。低调也有低调的好处。如何选择,在于你自己。姑姑不能替你选择。”路是自己要走的,是好是坏,自己选择了就要承担后果。

翎k想了下后说道:“姑姑,我知道怎么做了。”翎k还是选择低调。温婉一直都说低调是王道。他现在还小,太过高调可能会让皇爷爷认为他心性不够沉稳。等他过了弱冠之年,再起来不迟。

温婉很欣慰,翎k终于长大了。

翎k迟疑道:“姑姑,我以后可以到郡主府来吗?”不能怪翎k这么问。郡主府里的大门难进的程度丝毫不逊色皇宫。一般人真进不来的。翎k也担心以后送帖子上门也见不到温婉。

温婉失笑:“你这孩子。郡主府是你的家。你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六年的相处,温婉也将翎k当成自己的孩子一般看待。虽然比不上明睿跟明瑾,但是温婉闶钦嫘奶郯翎k的。

翎k面上这才露出灿烂的笑容。他何尝不是将郡主府当成自己的家。当姑姑是自己亲身娘亲一般爱戴。但是这话再没有从姑姑嘴里听到的好了。

温婉笑着站起来:“走,去看看明睿跟明瑾。你这半个月不在,明瑾念叨了不知道多少回了。”明睿是那种外面很好相处但内里却对人都保持着距离的人。能让明睿真正放在心上的除非了父母,也就明瑾。明瑾却不一样,外面有点刁钻。还捉弄过翎k。但是几年下来,明瑾是打心里将翎k当成哥哥看待了。这就是两个孩子的根本区别。

翎k笑着道:“好。”

晚膳除了温婉一家四口,另外还有一个是祁哲。翎k虽然半个月没来郡主府,在场又多了一个白世年,但是翎k并没有半分的拘束。同样,祁哲也是淡然自如。

祁哲是以最快的速度适应的。这其实也是跟温婉有关系。温婉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孩子在就不会板正着一张脸,总是笑眯眯的。好像没有烦恼似的。让人看了都舒心。

祁哲虽然是夹杂在里面的外人。但是温婉也没冷落了他。白世年对祁哲的态度,跟对明睿明瑾是一样的。

白世年是第一次见到翎k。对于妻子的这一个学生,还是唯一的一个学生心里也是好奇的。据白世年得到的消息,翎k资质不好。温婉却偏偏选了他。更吃惊的是据说这个孩子现在也深藏不露了(这是叶询说的)。

白世年都不带掩饰地不时瞄向翎k,才学什么的他是看不出来。但是他却看出一点,这个孩子特别的沉稳。按照说他的气场也很强大的。在他的注视下,翎k别说拘束了,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其他本事不说,就冲这点,这孩子将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温婉嗔怪着道:“你也真是的,吃饭就吃饭,总看着翎k做什么。有话等吃完饭,你好好跟他说不就是了。”总盯着翎k看,让人孩子怎么吃饭呢!

白世年也是在自己家,加上又是跟四个小萝卜头吃饭,有点随意。听了温婉的抱怨,笑着继续吃饭,没再说话了。

翎k有些惊讶地看着温婉与白世年的相处。他父王跟母妃一起时,母妃基本都不说话的。若是开口也基本是附和。不过想想也释然,姑姑是不一样的。

用完膳,温婉让翎k与明睿明瑾三人一起出去了。给他们放半天的假,好好说说话。

白世年等人走后有点不满意了:“人来了吃顿饭就是了。哪里能耽误孩子的学业呢!”动不动就休息。还怎么安心学习。

温婉是经常给孩子放假的。就这段时间放了两次假。当然,时间都是半天。就这白世年也是超级不满。

温婉轻轻一笑。

翎k在回去后的第三日,就去了上书房学习了。翎k今年才十一岁,回上书房学习也很正常。只是几个老师对翎k有点摸不着边了。都小心翼翼的。不怪几个老师态度谨慎,实在是温婉名声在外,加上翎k又跟着温婉理政,不能以一般的孩子对待。

可惜几天下来,几位大儒也没见着翎k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背东西仍然很慢。学东西比不上其他的孩子。倒是让他们有点失望呢!

一个人可以改变很多,但是资质这种东西,温婉就是有逆天的效果也改变不了。明瑾将自己所有的优点都隐藏起来,暴露出自己的缺点与不足。

皇帝知道翎k的表现。倒是有点小意外。当下笑着说道:“这孩子的,还真是温婉教导出来的。”温婉一直都是喜欢藏着捏着的。这孩子也学到了这一套。皇帝对于这一套不喜欢也不讨厌。他要看看这个孩子真正的实力。现在下定论,为时太早。

翎k的表现,让太子很气愤。太子的意思要让翎k一鸣惊人,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后继有人。嫡长子资质过人,嫡次子也不是池中之物。可是翎k的表现却是打破了太子的期望。

翎k面色很平静:“姑姑说,欲速则不达。”对着太子,解释什么的都是废话。直接说是姑姑的意思那就比什么话都管用。这是翎k摸索出来的定律了。

果然。太子一下就哑火了。他的宝现在只能压在温婉身上了。当下真恼地看着翎k:“你下去。”他也是想让儿子出彩,这样就算他现在躺在病床上,也能保住太子之位。可是这个儿子什么都之听温婉的。

海如羽知道以后,并没出声,仿若不知道似的。不过她却问起翎k,温婉最近在做什么。

翎k也没瞒着海如羽:“姑姑最近在忙着生意上的事。这段时间姑姑也不得闲。”温婉确实很忙,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

翎k表现平淡。太子碍于温婉的面上也不能强制翎k按照他的意思去做。当然,翎k也不可能顺从太子。太子没办法,只有将翎元推出来。让翎元接触政务。

翎元的年龄,要说接触政务也差不多了。问题是现在这个风口之上,将翎元推出来,什么意思众人心里都有个数。

三皇子身边的人对于太子这招有点摸不着头脑。正常来说,将翎k推出来才是最正确的做法。翎k跟着温婉处理朝政,而且可靠消息。温婉还让翎k批阅过奏折。让翎k出来,会更有说服力。现在推出翎元,翎元聪慧是聪慧,但是却是小聪明,不足为惧:“太子这招倒是让人费解了。”不费解不成啊!

三皇子沉默着不说话。

三皇子身边的心腹幕僚却是有点开始担心了:“王爷,怕不是太子不想。而是太子已经做不了翎k小殿下的决定了。”太子是储君不假。但却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不存在任何的威胁。相反,翎k却是一直小老虎。跟着温婉郡主学习了这么多年,定然不是泛泛之辈。所以现在翎k的表现放,却是如此的平庸。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故意的。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无非是枪打出头鸟了。

温婉没告诉翎k,翎k低调比高调的效果更好。原因无他,翎k是她的学生,温婉一向低调,但是大齐朝怕是再没有比他更高调的人了。所以,翎k越是低调,越是让人提防。温婉没警惕翎k,是因为这些需要翎k自己慢慢去领悟的。因为翎k不管低调或者高调,作为她的学生,翎k注定是所有人关注提防的对象。

祁幕心里有想过要除掉翎k的。现在这个念头更强了。有温婉给翎k做后盾,这个孩子将是他最大的威胁。

身边的心腹幕僚却是不持这样的想法:“王爷,我觉得,与其去对付一个小毛孩,还不若将最的威胁除掉。”

祁幕眼中冷光一闪。确实,最大的威胁不是翎k,而是温婉。可是要想将温婉除掉谈何容易。怕就怕,温婉没除,反而将自己搭进去。

幕僚也是心里有底:“王爷,温婉郡主与神武候站得太高了。只要我们再添把柴火,让皇上不再信任温婉郡主。相信不用我们动手…”幕僚的意思是惹发皇帝对温婉的猜忌。

祁幕摇头:“现在不到时候。而且不知道温婉的底牌,就不能乱动手。”温婉的底牌是什么谁都不知道。

在不清楚温婉底牌的情况下。他是决计不贸然行动的。温婉太诡异了,不能不谨慎对待。要知道,温婉作为摄政郡主,手里握有富国之财。白世年又是手握二十多万大军的元帅。一个不当,天下都要易主了。可是皇帝却是半分都不担心。祁幕自认为自己是没这个本事的。

而且根据分析,祁幕知道跟温婉作对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这点让祁幕很忌惮。

正说着话,外面的人进来回话。说着皇后又晕厥过去了。皇上派人来告诉他们,也是为了让他们伺疾。

祁幕听了,心里滋味莫名。沉吟片刻后,去了后院。找了王妃。

罗氏听了祁幕的话,面色也沉下去了:“王爷。母后…”皇帝回来之前皇后虽然总是叫嚷着这疼那病,但罗氏知道这病是装的,不是真的。而这次,却是来势凶猛。太医的话,皇后怕是没多少日子了。

祁幕其实也猜测到下手的人应该是父皇。在变乱之中,母后杀了五皇子。还有频频制造事端,父皇已经容忍不了。但是不管如何。都是他亲身的母亲。母后对他没有对太子跟六弟那么疼,但也从不缺他什么少他什么。现在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去死,却无能为力。这种感觉很糟糕。

三王妃大致也猜测到祁幕的想法:“王爷,要不,我下个帖子。跟温婉求求情。你看如何?”

祁幕面色极为复杂:“你觉得温婉会答应吗?”抛却这个事情不能出口。单母后这么多年做下许多针对温婉的事。温婉没在当时政变时处死母后,只是囚禁,那是顾忌母后的身份。温婉这是不想担诛杀一国之母的罪责。可要让温婉求情,那是万万不能的。

三皇子妃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按照本心来说。皇后没了,对他们来说那就是少了一个包袱。但是这些想法也就只能在心底想想了。儿不嫌母丑,皇后再如何不好,也是王爷的亲身母亲。

三皇子妃刚才的提议,她是知道决计不成的。这件事别说求情了,连说都不能说出来的。万一透露出去。皇帝要杀妻。结果如何可以想象了。所以他们只能当皇后病重。

皇后如何,温婉不想去理会。虽然心里有些发寒,但是这件事还真不是他能插得上手的。但是有朝臣上折子,让白世年去消灭那小姑的倭寇海盗,就关温婉的事了。

也是凑巧了,海口传来了战报。战事不大理想。这在温婉的预料之内。但是朝臣接受不了啊!花了那么多的钱,打仗打成这样,真是太丢人了。加上边城战事,国威正盛呢。所以战报的事情传出来以后,就有大臣上折子,说派遣白世年去挂帅。有白世年统领水军,定然能以最快的时间将这些匪类消除掉。

温婉得了消息,面色就沉下来了。再听到皇帝留折不发,当下面色就黑了。这还真准备让白世年挂帅,是不想让他们一家安宁了不成。

温婉面色臭臭地盯着白世年:“你别告诉我,你也想去海口领兵打仗了?”若是这样,温婉非得跟白世年闹翻不可。

白世年轻笑:“没呢!哪里有这个想法。我也跟叶询商量了,正准备以旧伤复发为由上折子推了。”他们一家已经到顶了,现在是该沉寂下来的。要不,过犹不及。

温婉面色这才好点。海口现在的统帅是徐仲然。白世年插一手,一来得罪了灏亲王。这是其次,最重要的是白世年的威望又要上一个台阶了。这才是最致命的。就现在这种的状态温婉都担心。再来个锦上添花。那是决计不成的。

白世年抱着温婉笑着说道:“我答应过你,从边城回来就守在你跟孩子身边。我不会食言的。”除了这个理由,他还要为儿子考虑。他也跟叶询说了这件事。叶询说若是他不想儿子有事,牵连一家老小,就不能应战。所以,白世年是不能给儿子带来危险。他这辈子已经圆满了。现在就想看着儿子成才了。

温婉这才重露欢颜。外面的人如何动作温婉也不担心。温婉怕就怕白世年自己要出这个头。只要白世年不出头,这些人要是再敢闹腾,她一巴掌拍下去。看谁还敢废话。

温婉想着白世年忧国忧民的情怀,也跟白世年解释道:“倭寇是其次,主要是海盗。海盗又跟周边的那些小国相勾结,一时半会哪里能剿灭得了的。所以,这仗如何结束,端看皇帝舅舅的意思了。”

白世年面露凝重。以前他是抗击倭寇。与现在的局势是两个不一样的观点的:“只是海口的百姓遭殃了。”

温婉露出一股杀气:“让他们先得意两日。等朝廷恢复过来,定要他们连本带利地还回来。”温婉向来就不是一个吃亏的主。若不是边城的战事损耗太大,她还像立即灭了这些人了。

一般男人看着自己老婆全身冒出杀气,定然是心头惊惧。白世年却很喜欢:“一段时间,我要在府邸里养伤了。”

温婉轻笑:“你放心。除了皇帝舅舅,谁也别想踏入郡主府一步。你安心教导明睿武艺就成。”郡主府就是她的天下。谁敢废话半句。

白世年笑了起来,温婉的胆子真不是一般的:“温婉,我跟叶询也仔细琢磨了这件事。我跟叶询认为有皇子在后面推波助澜。”对于朝堂的事情,没有比温婉更精准的。

温婉笑着没赢这句话:“这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自己没这个心思,他们也就没撤了。至于皇子的争夺,我们不参与,看热闹了。”

白世年怪异地问道:“不参与,翎k可是太子的嫡次子。”作为翎k的老师,温婉应该是全力扶持翎k才对。

温婉摇头:“他有没有这个本事上位,看他自己。我是不会出面帮扶他的。”见着白世年愕然的神情,温婉笑着说道:“想当年,我还是从一无所有到今天呢!翎k有太子在上面顶着,前面还有翎元给他挡灾,我还会在暗地里帮扶。以后如何,就看他有没有这个命了。”

白世年良久都没吭声。不得不说,这才是最保险的。若不然,一旦翎k失败,继任的皇帝肯定会对他们心存忌惮。他们夫妻是不担心,但是儿子呢?给儿子留下的是无穷的祸患。

白世年现在想的最多的,就是他两个宝贝儿子了。

温婉见着白世年的神情,笑着说道:“你别想那么多。这件事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我会处理好的。”复杂是君心难测,简单是只要皇帝认定那就没问题了。

白世年点头,没再多问。

ps:四月下旬了,完结进入倒计时。求亲们让温婉做最后的一次冲刺,拜托大家了。

两百五十五:红袖添香

皇帝看着又上来的一叠的折子,都是一样的格调,奏请解任徐仲然,任命白世年为主帅。

皇帝留着折子,不是皇帝就要任命白世年为主帅。温婉已经跟皇帝说了徐仲然没能灭掉这些人的根本原因。不是徐仲然无能,而是现状就是剿灭不了。换成白世年也一样不成。皇帝是没准备换帅的。

皇帝扣着折子不发,就是想看看温婉如何应对。皇帝是知道温婉是决计不会让白世年出去打仗了。想想白世年在边城八年,他听了温婉多少的抱怨与唠叨。现在人才回来,温婉怎么可能让白世年去海口。

第二日早朝,皇帝与大臣在商议朝政。政务谈到一半,又有大臣奏请。这次不是上折子,而是直接在朝堂发言了。

皇帝还没开口呢,就听到外面说温婉郡主到了。皇帝听到温婉来了,忍不住一笑。这个丫头,终于按捺不住了。还以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呢!没想到三天都坚持不着。

温婉穿着一身朝服进来,进到宫殿看也没看周边一群的大臣,直接走上前去。到了上首才对着皇帝行礼。

皇帝笑着让人加一把椅子,让温婉坐下。温婉却没坐,而是看向皇帝,鞠了一礼:“皇帝舅舅,我刚才在大殿外就听到有大臣建议让我的郡马任海口的主帅。不知道是否是我听错了?”温婉这时候点出白世年是郡马,而不提白世年是神武候。也就表明了温婉的立场。

皇帝没想到温婉一来就点出主题,这是积蓄了满腔的火气。笑着点头:“恩,是有人建议着。”

温婉面色发冷,转头看着下头的大臣。下面的大臣有一大半受过温婉的摧残与虐待。见着温婉犀利的眼神,谁能扛得住。都低下头去。

温婉哼了一声:“皇帝舅舅,郡马全身都是伤。回来后我就一直请太医调理,就怕他引发旧疾。现在要让他去海口,也不知道这些人是什么居心。”

温婉根本就不赞同白世年称旧伤复发退让。她是直接点名。不准白世年去海口的。若是温婉用白世年身上旧病复发,朝臣自然无话可说。可问题是,温婉不愿意。到现在,除了皇帝,还没有什么人能让她退让的。

韩国柱立即站出来:“郡主,现在海口的战事情景不容乐观,郡马擅长海战,这时候就该请郡马担当重任。”韩国柱是头破血流也不怕温婉的。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得罪温婉了。天牢都坐过了。

温婉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本宫不为国为民?只注重儿女情长?”见着韩国柱脸色有些变,温婉嗤笑道:“也是,反正在你们这些御史的眼里,本宫就是一个杀人不眨眼。恣意妄为的人。叶询再你们的心里,等本宫真当了寡妇那也是现世报。”

韩国柱听了寡妇两个词,额头上的冷汗立即出来了:“郡主,臣不敢。”这句话可是相当有杀伤力。

韩国柱心里暗暗叫苦。理政的时候,温婉虽然有时候不讲理。但是还是会按照常理出牌。每次的行为都有章可循,天理清楚。现在,又恢复了捉摸不定的性子。

温婉冷嘲:“你是不敢,而不是不会。韩大人这么希望本宫当寡妇。也是,谁让本宫将你打入天牢呢!”这话是在说韩国柱这是在报复温婉了。韩国柱虽然是号称有铁头御史的称号。可他并不是真的不懂变通的人。否则也不可能坐到御史的第一把交椅了。

韩国柱当下真的后悔,若是知道郡主会来,打死他也不开口。进天牢也比现在放在火上烤的好。韩国柱立即匍匐在地,口中叫着冤枉:“臣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有这样的念头,还请郡主明查。”温婉在朝堂之中如此嚣张,皇上竟然一句话都没说。可见皇上是支持郡主的。若是这时候郡主要如何责罚他。那也是他自找的。以他对温婉的了解,这时候低下头是最好的法子了。若不然,罚也就罚了。

果然,温婉冷笑一声,也不应韩国柱。而是对着皇帝说道:“皇帝舅舅,郡马这些年身上暗伤无数。当年的那场暗杀,已经让他元气大伤。太医现在若是不好好调理,我可真就要当寡妇了。皇帝舅舅。你也想要让我当寡妇…”温婉本来还想说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呢!

皇帝看着这架势下去,他自己也撑不住了,使劲咳嗽了一声:“朕与大臣在商议军务。你在一边听着。”皇帝的意思,只是讨论军务,不涉及统帅的变更。

温婉这才坐到孙公公给他搬来的椅子上。听着下面大臣汇报的朝政。听得温婉想打瞌睡。有温婉这尊神在上面,谁还敢说换帅的事。没得被温婉喷火。跟现在还躺在地上的韩御史为伍。

散朝以后。温婉还是满脸的不高兴。

皇帝很久没看见温婉这模样了,当下笑着说道:“不是应了你,不让白世年担任这个统帅吗?你还有什么不高兴的?”

温婉对着皇帝也是哼哼,表示她的不满:“什么叫我不高兴。白世年身上的暗伤又不是我随口编造出来的。当年为了他,我将京城里能搜罗到的药材全部都搜罗了。可是太医说,若是不好好调理,怕是到老了还要受罪。海口湿气那么重,让他去,这明显是…我还指望着跟他白头到老呢!”好吧,不吉利的话温婉现在终于知道不好说了。

皇帝对于温婉的厚脸皮是早就有所领教了:“好了,也没说让他去海口。事情处理的如何了?”皇帝问的事情,自然是温婉现在手头上的事情。

温婉抿了抿嘴:“再有一个月就差不多了。皇帝舅舅,等我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完,我想去温泉庄子上呆一个月。这一年实在累着了,都没歇息一天的。”温婉这是要长假来着。

皇帝点头:“成,你将事情都处理妥当了,在温泉庄子上多呆一些时日都成。”温婉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情,在庄子上多呆一些时日也没关系。反正京城也没什么事了。

温婉没想到皇帝这么好说话了:“皇帝舅舅,海口的战事影响了商行的生意。去年的收益去往年要少了三分之一。”这还是在开通了另外两条航线的情况下。若是没开通新航线,会更少。

温婉在之前跟皇帝议事的时候,就跟皇帝提过这件事了。所以皇帝也不意外:“看来,这些人也得尽快剿灭。”

温婉没吱声了。海盗是剿灭不了的。内海过不下去,他们就跑去外海了。只能打压,灭不掉。不过皇帝有这个决心总比不闻不问的好。至少,海军的建立可能会提前了。

温婉回到府邸,跟白世年说事情已经解决了。但是没跟白世年说是怎么解决了。等白世年知道温婉的手法,当下无语了。他媳妇要不要这么彪悍啊!

叶询乐呵呵地说道:“我听说,韩国柱被郡主吓得出了一身冷汗。现在都生病了。”这其实是误传。当时韩国柱被温婉吓着了是真的,但是生病实属巧合。当然,要说没一点联系也肯定是假的。

白世年看着叶询幸灾乐祸的神色就有点不爽:“你有这么开心吗?”他媳妇不就彪悍一点,有什么好笑的。

叶询笑够了才说道:“郡主看似蛮横无理,其实这样才更好。郡主就该彪悍一点,哪里就要告病退让呢!”温婉很嚣张,但是温婉有嚣张的资本。有这个资本不用那是傻瓜。

白世年讨厌叶询,以前讨厌,现在越发讨厌了。

温婉这次不同意白世年以退为进,原因却是如叶询所说的。她不想以退让的形势达到目的。这次的事情,完全就是有皇子在背后推波助澜。她态度强势又如何?只要皇帝支持就成了。让他们也有所忌讳,这一次当是警告。再有下一次,那她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当然,对于夏瑶跟夏影来说,温婉这些行为,显示了温婉还是纸老虎一只,半点杀伤力都没有。不过纸老虎有纸老虎的好处,反正皇帝放心就是了。若是温婉太强势,皇帝该担心。到时候她们也要跟着担心了。

温婉为了能早日去山庄度假,每日里都很忙碌。希望早点将事情处理完。这日看报表看得眼睛都花了,想歇息一下。于是带着夏瑶在花园里散步。现在都一月底了,柳枝都开始抽搐嫩芽了。今天的春天好像来得特别的早。比去年同时期暖和许多了。

温婉转身对着夏瑶说道:“等忙完了,跟白世年还有明睿明瑾一起踏春去。我们一家人还没一起踏过春呢?”

夏瑶笑道:“等郡主忙完了,就有时间了。”白世年现在也将侯府的事情忙完了,家里四个人就郡主一个人还在忙。只要郡主有时间,其他三个人是没问题的。

温婉嘟囔着,还得要忙一个来月呢!加班加点都得大半个月才成。真是累死了。

温婉的踏春没实现,就听到消息说皇后薨了。

温婉听了立即吩咐人去将府邸里鲜艳的东西全部都取下来。当然,鲜艳的装饰物品取下来。温婉身上的衣服也换了素淡的颜色了。收拾妥当以后,温婉才进宫哭丧。

皇后的丧礼都是有规格的,按照规矩来,那就没错。皇后病了这么长时间,长期处于昏迷状态。太医已经说了摇准备后事。所以,后事倒也不忙乱。

两百五十六:太子妃薨

皇后的葬礼,温婉都是按照规矩行事的。该出现的时候都堋现了。一场葬礼下来,温婉累得够呛。

温婉自己不舒坦,见着白世年生龙活虎的,嘟囔着说道:“同样一件事,怎么就这么大区别呢?”老公看着没半点不适,她却感觉全身跟散了架似的。

白世年知道温婉的想法,当下真是哭笑不得。走过去给温婉揉捏肩膀:“你要是当年好好练武,身体肯定会比我好。”

温婉撇嘴:“练武,累死了。”说完就意识到明瑾怕苦怕累估计也是向着她。赶紧打住了这个话题。

夏瑶见着温婉又是叫苦连的,当下说京城里因为皇后的这场葬礼,病倒了好几个上了年龄的命妇。

命妇什么的,温婉不担心。但是温婉听到太子妃又病倒了:“怎么?都病成这样还要出来?”太医说要静养静养,怎么还出来闹腾呢!这是嫌命长了。

夏瑶看着温婉:“太子也出来了。一样病倒了。”作为儿子儿媳妇,除非是病得起不来马上就要死了,否则是一定要送最后一程的。

温婉摇头,太不仁道了。但这也不是她能置啄的。规矩法则就是这样的,谁都要遵守。

正在温婉忙碌不已,准备早日将事情做完,好给自己放假的时候。听到夏瑶走进来说道:“郡主,翎受伤了······”

温婉的手一下没稳住,掉在地上。青玉毛笔摔成碎片了。那孩子好好的怎么会受伤呢!身边的侍卫都是吃干饭的。

夏瑶话还没说话·温婉已经出了书房。夏瑶赶紧跟上,边走边叫着马车。温婉急速叫着去东宫。

一直坐在马车上,温婉才有空闲问夏瑶:“翎是怎么受伤的?好好的,身边的侍卫那么多,怎么会受伤?”温婉说完就冷静下来了。不该呀,就算东宫的侍卫都是饭桶,她给的两个侍卫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怎么会让翎受伤。

夏瑶面色很古怪:“是东宫的刘夫人······”

温婉听了一下没明白过来:“什么刘夫人?谁的人?”温婉根本就不知道刘夫人是何方神圣。

夏瑶看另外温婉一眼后小声说道:“刘夫人是太子妃的人。”见着温婉瞪大了眼睛,夏瑶小声说道:“刘夫人伤翎是为了向太子妃报

说太子妃害死了他的儿子。恩,她生了二王子。”二王子·也就是东宫的二殿下,翎的二哥。

温婉恼怒道:“谁在背后推波助澜?”不早不晚现在出问题,而且不是冲翎元去,直接冲着翎去,这分明是有阴谋。

夏瑶摇头:“现在事情刚刚发生,没这么快查出来。郡主别担心,翎只是受了点惊吓,并没有受伤。”

温婉听了恼怒地瞪了夏瑶一眼:“既然没受伤,刚才为什么不说清楚。”害得她刚才差点将心脏都吓出来了。

夏瑶忍不住笑了起来:“郡主,你还没等我说完就跑出来了。这能怪我吗?郡主·翎是没受什么伤,只是惊吓过度,现在还没恢复过来呢!”

温婉看怪物一般看夏瑶,若是说受伤温婉还会相信。但是若是囡为刺杀就惊吓过度,现在没恢复过来。骗谁呢!翎可不是没见过场面的人,怎么可能被人一刺杀就惊吓住了。

夏瑶很无辜地说道:“这是东宫传出来的消息。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另外,东宫传出来的消息还说翎重伤。”

温婉这才没继续哼冷眼:“也不知道是谁放出的这馊消息。”这种鬼伎俩,太幼稚了。当然,不管是谁放出去的消息,只要不是翎本人就可以了。

夏瑶笑着说道:“是翎元。翎元放出来的消息说翎受到惊吓·而且是惊吓过度晕倒了。”翎元这么做却是帮翎塑造了一个胆小怕事的名声。翎元的目的不说,但是却帮了翎的忙。翎现在这么小,传扬出去胆小怕事的名声·未必不是好事。

夏瑶是相信温婉所说的,现在的翎要学会保护自己,在不断的争斗之中成长。这样才能到皇帝的认同,进而喜爱。现在的翎太小,过早地网罗势力,只会让皇帝心生厌烦。诚如温婉所说,皇帝是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屁股下面的椅子。

温婉到了东宫,直接奔赴了翎的别院。见着面色有点苍白的翎·当下心疼不已。夏瑶说了翎没受伤·但是温婉还是不放心地问着说道:“有没有很疼。”

翎摇头笑着说道:“姑姑别担心,我没事。只是扭到了一下脚。太医说养两天就好了。”只是一些皮外伤·不足畏惧。

温婉叫了太医过来,听着太医说确实是扭伤了一下脚·其他无妨碍,这才放心。转而又忧心起来了,东宫现在内外一团乱的。这次是鼓动刘夫人刺杀,下次是不是再鼓动谁来投毒了。这次是无事,下次呢!下次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了。温婉现在觉得东宫真正的危机重重。翎在这里,就等于是放在火炉上烤啊!

温婉想了下后,让屋子里的人都出去。然后说道:“翎,要不然,就不住在东宫了。”

翎面露欣喜地看着温婉:“姑姑…”翎认为温婉是想让他会郡主府。翎是很希望回郡主府的。在郡主府里,他一点都不担心被人谋害。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学习。

温婉摸了下翎:“姑姑的意思,东宫现在这么乱。还是住到皇宫里去。这样也安全些。”反正永宁宫空着也是空着。让翎住进去,也挺好的。

翎听到温婉的意思,是让他住到永宁宫去,当下愕然:“姑姑·那是你的宫殿······”自从先皇让温婉搬入永宁宫以后,永宁宫就是温婉的专属宫殿。就算温婉成家了,皇帝还保留着。

温婉轻轻一笑:“你这个傻孩子。什么你的我的,不过姑姑得跟你皇爷爷先说一声,你皇爷爷答应才成。”

翎刚才只是吃惊,现在却是突然醒悟过来。眼眶红红的:“姑姑…”姑姑这是在为她铺路,他突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面对姑姑,他经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温婉笑道:“傻孩子,虽然姑姑有点偏心·没有疼明睿跟明瑾那么疼你,对你一向是严格要求。但是,能做的,姑姑都会为你做。剩下的,就看你自己了。”永宁宫离养和殿那么近。只要翎把握好机会,得到皇帝的疼爱还是比较容易的。只要有了皇帝的疼爱,将来的路,也会顺了。

翎直点头。再多的感激与感动,只能放在心里。这条路,他必须走·没得选择。否则,一辈子被人压在底下,永世不能出头。

温婉见着翎这么快就醒悟过来,还是很欣慰的:“翎,你必须牢固姑姑的一句话,永远不要在你皇爷爷面前耍手段。否则,你将再无机会。记住了。”当皇帝的人,特别是像皇帝舅舅,那眼在就成了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想当年她在皇帝外公的眼皮底下耍的那些小手段,皇帝外公心里一清二楚·只是觉得无伤大雅,随她去了。但是现在皇帝舅舅不一样,相比皇帝外公·皇帝舅舅的猜忌心更重,心眼也更小。所以,这胡须是万万不能触碰的。因为触碰了,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想象的后果。失了圣心,还谈什么争不争的。

翎忙点头:“姑姑放心,我会牢记在心。”这句话不是温婉第一次说,之前就提醒过他很多次。翎已经能背诵出来了。

温婉这才点头,再陪着翎说了会话就出去了。出去先是去探望太子·太子见着温婉那急切的样子·温婉心里暗暗感叹,都到这个时候·还不消停,真是让温婉不知道说什么的好。

当然·这其实也不能怪太子。若是太子的储君之位被废,他们一家就真的要荣养起来了。到时候若是皇帝比他先死,他就得成为新皇的眼中钉肉中刺。全家都不保了。温婉是旁观者,所以能说得这么轻松。但是身为当事人,攸关性命的事,谁能让宽心。

温婉与太子说了几句话,又去见太子妃了。

太子妃见着温婉,一直说着感谢温婉来看翎。说得夏瑶跟夏影在背后都想翻白眼了。

温婉也不去计较这些,而是让她好好养身体。再多的话,温婉也不想说了。说来说去,也是海如羽下手太狠毒的。东宫之内,如今只剩下翎跟翎元两个子嗣,这两孩子都是她所出的。虽然说并非所有的人都是海如羽下的毒手,但这结果还是让温婉点心惊胆颤。

这次的刺杀,来得非常突然。翎能险险避过去,一来是归咎为翎习过武,自身反应很快,二来身边的侍卫也极为敏锐。否则,还真有可能就让这个女人偷袭成功了。而这一切的根源,都在海如羽身上。都说一报还一报,欠下的总要还的。

海如羽见着温婉说了两句话就要走,终于绷不住了,拉着温婉的手说道:“温婉,看在我们相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求求,帮我护卫一下翎元跟彤姐儿,好不好。温婉,就算我求求你了。”

海如羽本就毒素入了五脏六腑。太医说静养还能熬个三五年,可是皇后没了,她被狠命折腾了一回。这次又受到这么大的惊吓,太医说说毒已攻心。怕是命不久矣了。

温婉这次没有丝毫的心软,只是淡淡地说道:“你放心,翎是我的学生,我会好好保护他的。”至于翎元跟彤丫头,就看他们自己的造化了。她没那么多的精力,去给别人当保姆。

海如羽还要再说什么,夏瑶走过来,佛开海如羽的手,冷冷地说道:“你该惜福。这么多年你算计了郡主多少,以为我们真不知道。只是郡主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说罢了。所谓的情份,早就被你挥霍殆尽了。所以·还请太子妃珍重了。”

温婉看了一眼海如羽,走了出去。她是真的什么都不想说。因为真没什么需要说的。

海如羽木愣愣地看着温婉离开了寝宫。

突然苦笑。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了,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走到这一步。

容嬷嬷走过来,抹着眼泪说道:“太子妃,你可要保重身体呀!”太医说太子妃的寿命不长了,可能就在这段时间了。她也跟着揪心。跟在太子妃身边这么长时间,情份深厚了。

海如羽望着容嬷嬷,喃喃地说道:“嬷嬷·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容嬷嬷没说海如羽做错,只是哭着说道:“太子妃没有做错。错的只是这个位置。错的只是这些人太狠毒。竟然这样算计太子妃。”太子妃除了对郭氏的孩子下过手,其他的嫔妃怀■太子妃都没动手的。这些人差不多都是郭氏下的毒手氏的孩子也不是太子妃的手笔。可惜现在这一切都算在了太子妃的头上。

这其实也不能怪别人将这些后果算在海如羽的头上。东宫后院出了这样的事,作为东宫的女主人,海如羽是首当其冲需要负责任的。更不要说,存活下来的两个孩子都是她所出。能不让人热议嘛!所以说,郭氏虽然死了,但是也给太子妃抹上了无法消除的恶劣影响。

温婉出了东宫,直接去了皇宫。跟皇帝说了她的打算。希望皇帝同意让翎入住永宁宫。

皇帝听了一笑:“打的什么主意·你当我不知道。怕不是刚刚打的这个主意,而是早有此想法了吧!”翎被刺杀,现在在病床上躺着,皇帝很清楚是如何回事。当然,若是翎这么不堪用,皇帝也不会再花费时间了。

温婉嘟囔着嘴:“皇帝舅舅,你现在都成神算子了。我有什么想法,一说你就知道了。没一点秘密可言的。”她当时让翎到上书房学习就是抱了这个念头。只是当时正好皇后过逝,他也不好提。现在碰上刺杀的事情,温婉当然趁机提出这个要求了。

皇帝也没说反对:“翎究竟哪里好·值得你这样为他算计。”温婉性情一向都是这样,没有关联的人的事,她就是高高挂起。若是有点拐弯抹角的关系·他会过问一下,能帮扯就帮扯。举手之劳的事温婉一向很乐意做的。当然,过度了的事情就得情份了。若是关系很铁的,她就会不畏余力地帮了。比如罗守勋。连勾结逆贼的事情都帮着兜售下来。现在翎让温婉这么费尽心思的,皇帝想知道温婉内心真正的想法。

温婉自然不可能说,我是将翎当成儿子一般来疼的。这话是决计不能说的:“翎有翎的优点。皇帝舅舅可能不知道,翎有很多优势是明睿跟明瑾比拟不了的。”

皇帝来了兴趣:“噢,哪些方面。”

温婉卖关子:“皇帝舅舅以后对翎熟悉了就知道了。”都让他说了就没意思了。得让皇帝自己慢慢发现。

皇帝似笑非笑地看着温婉。这丫头·又卖关子了。

温婉也没管皇帝的神色·而是愁眉苦脸说起了另外一件事:“前段时间我跟白世年说了夏影跟夏娴他们隐瞒我的事。被白世年狠狠批了一顿。然后白世年万分庆幸地说着明瑾虽然小毛病许多,但是却没学到我的心慈手软·好坏不分,任人唯亲。所以·明瑾的这些小毛病,白世年也不在那么焦心了。”温婉跟皇帝说这话的意思是告诉皇帝,翎在他身边若是学到了她这些毛病,那等于是废了。想想,一个皇帝连欺瞒自己的下臣都可以轻轻放过,还有什么是不能放过的。这个国家,估计离亡国也不远了。

皇帝听了看了温婉一眼。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皇帝对于温婉的事情一清二楚,温婉心慈手软将下属当成亲人,哪怕接二连三地出位,温婉到最后还是心软的放过。单温婉来说这不是大问题。因为上面有他镇着。可若是翎也学到这些毛病,那他当初让温婉教导翎,可就废了。他是想要一个合格的继承人。不是给温婉培养继承

温婉一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皇帝松动了:“皇帝舅舅,虽然是我提出让翎去上书房跟着大儒学习的。单其实呢·我是想让翎呆在皇宫里多跟皇帝舅舅接触。学到皇帝舅舅的杀伐果断,文韬武略。只要学到皇帝舅舅的五成,就够他一辈子受用的。”这话不是温婉拍马屁。皇帝确实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明君。

温婉虽然认为皇帝年龄越大猜忌心越重,但是不可否认,皇帝真的是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在皇帝的治理之下,就算这次打仗将国库打空了,但是大齐朝的国力仍然很雄厚的。若是翎将皇帝舅舅的本事学到,再有她之前教导,将来是不用担心了。

皇帝从沉思之中回过神来·见着温婉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由笑骂道:“用得着这幅模样吗?明瑾这样子十足十是跟你学的。真将明瑾带坏了。”不仅样貌像,就是这性子也学了九成九了。白世年没说错,明瑾将温婉的缺点学了个十足。

温婉眼睛一亮:“皇帝舅舅,你答应了?”皇帝答应了,其他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皇帝点了头:“永宁宫是你的宫殿,你愿意让他住,就让他住。”在两个皇帝默许下,永宁宫是属于温婉的。温婉既然愿意让翎住,皇帝自然也不反对。当然,主要是皇帝也想知道翎到底是哪里特殊·让温婉这么疼爱看重这个孩子。皇帝的好奇心也被温婉勾起来了。

翎得到这个消息,并不意外。太子却很高兴,没想到儿子因祸得福。海如羽则是重重叹了一口气。

祁幕得到消息,神色很阴沉:“到底是谁在幕后做的推手。”温婉既然是翎的老师,就已经打上了标签。帮扶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他也很头痛,但是却不敢轻举妄动。以他对温婉的了解,温婉也不可能大张旗鼓地支持翎。可现在,却有人立即打破了这个平衡。让翎住在皇宫,特别是永宁宫。日子长了,祖孙的感情深厚了。到那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下鲡人小声说道:“是贵妃娘娘在后面推波助澜。”戚家已经被了,戚皇贵妃已经被打入了冷宫。皇后也没了,后宫之中闻贵妃身份是最高的。闻贵妃膝下有一子·今年十三岁。

祁幕听了没生气,反而一笑:“没想到,竟然是后宫的女人做的推手,那就放他住进去。”后宫女人的把戏,那是层出不穷。也不知道翎这个孩子能不能消受得住了。

翎入住永宁宫的事情,让海士林大为吃惊:“郡主出牌,真是让人怎么猜想都猜测不出来。”

身边的幕僚康老笑道:“郡主怎么出牌没人预料得到。不过这对翎殿下来说,真的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消息。”谁都知道要想坐上储君之位·必然是要得到皇帝的认同。现在翎就住在离养和殿不到一刻钟的永宁宫·对于翎提供了巨大的便利。只要翎得到皇帝的喜爱,所谓的劣势也就将不复存在了。

海士林点头·不过一下又忧虑了:“皇宫里鬼魅丛生,这孩子进了皇宫·也是危险重重呀!”翎是温婉重点培养出来的学生,本来海士林该放心的。但是自古以来后宫的那些手段,只有让人想不到的,没有她们做不到的。

康老摇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这种机会,可遇不可求。而翎殿下正需要这样的机会。”路是温婉郡主为他铺的。若是翎违背了温婉郡主为他铺的路,就等于是宣告放弃了。太子的嫡子在有利的情况下放弃了继续争取的机会,将来也就是废人一个了。

海士林没吭声了。

康老安慰道:“郡主也是十一岁入宫陪伴先皇。有郡主在,翎会做得很好的。”当年郡主靠着一个人的本事与魄力,让郑王有了资本与赵王一决高下。更是让郑王得了皇位,成了皇帝。现在翎有了温婉的助力,情况可比当年好了许多。

海士林苦笑:“翎若是有温婉当年一半的睿智,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问题是,他虽然知道翎不错,但到底如何,他心里也没底。相信除了温婉,谁心里都没底了。

温婉经过两个月的忙了,终于将商行跟银行的账盘算完了。分红比去年少了三分之一还多。

比皇帝预期的差很多这也没办法。

这边刚清出了账,那边皇帝就将钱取出去了。皇帝现在是为了银钱焦头烂额了。又回到刚登基那会了。所以说,皇帝没钱也不好办事呀!

温婉这边刚松一口气,那边就得到消息,说海如羽过了。温婉愣了一下。对于海如羽的状况,夏瑶有跟温婉说过。怕是熬不过这个月了。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走了。

温婉没立即去东宫,而是对着夏瑶说道:“我们当年的八个姑娘,已经走了三个了。”雨桐,许净秋,现在海如羽。这才十多年的功夫,已经走了三个了。

夏瑶看了温婉一眼:“若不是郡主,相信苏真真、余依依、蒋玉秀他们四个,怕也活不到现在了。”苏真真没了儿子,定然是扛不住的。余镜牵连到谋逆案件之中,论罪抄九族,余依依自然也在其中。蒋玉秀若不是郡主的帮扶,肯定要被那妖婆折腾死的。

至于没提到的华梅儿,夏瑶认为华梅儿也当得起郡主对他的好。这些年华梅儿对温婉的好,虽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是相比其他几个算好的。后来明睿的事,罗家的表现,让夏瑶几个才完全认同了梅儿。所以说,想得到这几个女人的认同,也不是一般的难啊!

温婉还没开口,立即被夏瑶打断了:“郡主,你若是觉得是你的错。那你就好好照顾翎元三兄妹就是了。”

温婉望了一眼夏瑶:“我什么时候说了是我的错了?不就发两句感慨吗?你这女人。”

夏瑶见温婉不再继续这个话题,暗暗松了一口气。不再执着这件事就好。

海如羽是太子妃,太子妃的葬礼朝廷有着一定的规格。只是最近皇帝为银钱发愁,又开始削减开支了。皇后因为特殊原因,皇帝没削减葬礼的费用,该什么排场自然什么排场。但是太子妃的葬礼,自然是不可能大办了。

翎元为此很不满意,但是他也没胆色跟皇帝去说。就让翎去求了温婉,希望温婉能建议皇帝改变一下主意。

翎看着翎元,没吭声。他也不知道哥哥到底是怎么想的。皇爷爷都下了圣旨,现在要他去向姑姑求情,让皇爷爷改变初衷?这可能吗?别说姑姑不会去求情,就算去求情,也决计不会改变什么。

翎元的事,他作为弟弟的肯定是没法子的。但是太子还是有法子管教翎元的。

太子知道了翎元的想法,当下气着了。皇帝一向推崇节约,从登记到现在都没铺张浪费过。现在因为国库空虚了,更是缩减了开支。日子回到了当初登基那会。皇帝既然说要尽量节约,谁能说什么。翎元竟然异想天开去求温婉。这不是质疑皇帝的决定。要是被皇帝知道,会如何想。

翎元被太子重责,在有心人的安排下。翎元知道了是翎给太子告的密。兄弟之间本来就与嫌隙,现在这条裂缝是越来越大。

两百五十七:

温婉正为事情忙完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宋洛阳上门了,宋洛阳上门是给他找事来了。

宋洛阳也是急了,余镜的事情到现在还没个结果。宋洛阳担心有变化。请求温婉帮忙疏通一下,放了余镜出来。宋洛阳怕温婉再不管不问,余镜就该被处死了。

温婉无语地看着宋洛阳:“老师,我早说了,这件事皇帝舅舅会处理好的。”余镜没判与逆贼勾结一起,她保全了他一家老小,已经是看在宋洛阳的面上。现在还想让她出面保余镜安然无恙,别说门了,窗户纸都没有。

宋洛阳见着温婉面色很是不耐烦,怪异地问道:“温婉,余镜的事情应该不难。”温婉对余镜的态度,让宋洛阳很奇怪。以前华梅儿的事,温婉也出面帮忙过。但是对于余镜,温婉很厌烦。而且一副丝毫不愿意再插手的表情。

宋洛阳对温婉虽然不说有十分的了解,但是怎么着也是温婉的老实。基本的性情还是知道的。若是余镜没惹着温婉,温婉不会这样的神情。所以,宋洛阳觉得定然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温婉也没打算瞒着宋洛阳,当下嗤笑道:“老师,若不是你出面求情,他确实没跟逆贼勾结一起。我早撒手不惯了。对于一个要算计我的人,我若是还能保全他,那我可真是观音菩萨转世了。”温婉对夏影三番四次的出位表现容忍,那是因为她将夏影当成家人一般看待。对家人,难免会有几分容忍。再有温婉也明白,除了当年的那件事。后来的事情,很多不是夏影的本意。说不上夏影背叛不背叛的。但是对余镜,对于温婉来说,余镜只是一个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个算计了自己的人,哪里有那么胸怀宽广。

宋洛阳大惊:“余镜算计过你。怎么回事?”

温婉自然不说,身边夏影却是没这么客气。将余镜当初因为受迫五皇子,最后算计温婉的事告诉了宋洛阳。

宋洛阳有点不相信地说道:“温婉,你是不是弄错了?”

温婉笑道:“老师,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看在老师的面上,已经做了最大的退让了。我是决计不会出面的。是死是活,端看他自己的命数。”他不出手报复已经很不错了,还想让他出手相救。做梦了。

宋洛阳张了张嘴巴,若是这样,温婉不出手帮扶也真有点勉为其难。温婉当初愿意出面,也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当时他理直气壮的寻求温婉帮扶。也是认定余镜无罪。现在,就算他是温婉的老师,也开不了这个口。

温婉看着宋洛阳的模样,笑着说道;“老师,作为同窗好友,你已经很够意思了。真的。若不是你,余家就该满门抄斩了。”不是看在宋洛阳的面上,她才不去管这个破事。

宋洛阳嘴唇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心情沉重地回去了。温婉看着宋洛阳寥落的背影。只是微微叹气,什么都没说。

方熙寻宋洛阳,听到宋洛阳的话,一愣。他就觉得郡主对余镜的态度很奇怪。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余镜竟然出卖过温婉。温婉能不计前嫌帮余镜摆脱了之前的罪责已经是仁至义尽。再要做更多,连他们自己都不好意思提了。

宋洛阳苦笑道:“这件事我不会再插手了。”余镜竟然出卖了温婉,他一直将温婉当成自己的女儿一般的疼。余镜竟然为了自己的前程。为了自己的地位,竟然出卖了温婉。这个当老师的若还为余镜奔波,他自己都过不去那道坎。

方熙默然。

温婉正准备去温泉庄子上度假,听到一个让她很吃惊的消息。逃亡草原深腹的那群满人,派了人到京城,表示他们愿意成为臣服大齐朝。也就是说,他们愿意俯首称臣。

文人自然是欢天喜地,这可比打仗的强多了。文人喜欢歌功颂德。这温婉早就习惯了。

夏影都比这些文人清醒:“郡主,这些人现在愿意臣服大齐,无非就是想要得到大齐的援助,让他们休生养息。等他们恢复了生气,到时候仍然是灾祸。”

温婉轻轻一笑:“不错啊,现在眼光能这么远了。”

夏影心里腹诽。我本来眼光就很好的。只是你没发现了:“在郡主身边这么长时间,若是再什么都没学到。那可真要汗颜了。”跟在温婉身边二十二年了,已经过了半辈子了。

温婉笑着没跟夏影继续斗嘴:“让他们准备马车。我要去皇宫。”温婉之前就对这件事有模糊的印象,现在知道这个消息,对这件事的处理更有一个确切的方向了。

温婉进了皇宫,皇帝还正准备派人宣了温婉过来呢!夏影都知道的消息,皇帝有岂会不知道呢!只是下面的文臣十有九个认为接受满清人的俯首称臣。皇帝虽然是一国之君,但是作为一个明君,大臣的建议也不能无视。

这就是温婉与皇帝的不同。皇帝要做明君,做一个名垂千古的明君,就不希望落下一个独断专行,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名声。温婉却根本不在乎名声。该如何做,想如何做,只要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他都敢做。

温婉见着皇帝面色不好,笑着说道:“皇帝舅舅,在为满清人的俯首称臣头疼?”

皇帝看着温婉压根不在意的模样心下倒是有点松快了。温婉懒归懒,但是给他出的主意一向不错。不过也不对啊,刚刚知道就有对策,温婉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温婉哭笑不得:“皇帝舅舅,其实年前就我就有一个想法。”温婉当下将他准备让玉飞扬带动边城经济的想法告诉皇帝。

舅甥俩这么多年,皇帝最喜欢也是最欣赏温婉的一点,就是温婉深谋远虑。就好比说扩建海军,温婉提到若是不扩建海军的危害,以及扩建海军所能带来的好处。皇帝听了举得甚为有理。

皇帝相信温婉的眼光,这也是皇帝为什么会答应温婉的根本原因。现在温婉说的法子,皇帝觉得很有用。

可惜,温婉却卖起了关子:“皇帝舅舅,这只是一个想法。具体的等他们来了,看看他们提什么条件再说不迟。”一个战败的民族是没有资格跟他们谈判的。他们只能屈服,只能接受。想要提条件,那根本就是在说笑了。

皇帝听了龙心大悦。所以说,还是温婉最得他的心。满清人已经被他们赶往草原深腹之地。现在他们想归属就归属,那也得看他答应不答应。对于下面的那些大臣的那些话,他都不想理会。

温婉说完这件事就跟温婉要假了:“皇帝舅舅,你答应过我。等我将生意上的事情处理完。就让我休息的。不能说话不算话。”

皇帝心情很好:“等他们的人到了京城,你得回来。”从边城到京城,最快也要一个月的时间。皇帝放温婉一个月的假,也尽够了。

温婉虽然没有民族大义。但是作为当了几个月的摄政郡主,轻重她还是分得清楚。若是这件事处理妥当,边城可能就不会再有大的战火了。所以说,这也是积德的事情,要做的。

温婉回到郡主府,挡着父子三人宣布了这个好消息。明瑾差点雀跃欢呼了。不过在白世年冷冷的眼神之下,老实地龟缩起来了。

白世年对于山庄印象也很深刻。两个儿子就是在山庄上得的呢!这次去山庄,怎么着也得让温婉再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祁哲丝毫不觉得丢人,在明瑾的白眼之下跟温婉提出他也想跟着温婉一家人去山庄上。

温婉自然答应了。

明瑾不满地说道:“哥。表舅也真是的。我们一家人去度假,他跟着瞎掺和什么。”

明睿对于明瑾的小心眼是已经一万个无奈了。说起来这也是性格的问题。翎k性格憨厚,加上年龄比明瑾大,一直将自己当成哥哥,所以很迁就明瑾。时间长了,明瑾自然也喜欢他了。

祁哲却不一样,祁哲在那样的环境之下。性子有些阴。对于明瑾,祁哲虽然不至于看不习惯,但是决计不退让。两人经常呛,所以明瑾很不喜欢祁哲。

温婉是个行动派。皇帝答应了,她立即吩咐人收拾包袱,第二天就带着老公跟儿子一起去温泉庄子上了。现在才三月,正好桃花盛开的时候。一家人在桃花林里漫步,很美的事。也是温婉一直期盼的事情。现在终于能实现了。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娇艳的花儿纷纷绽放,处处散发着春天的气息。每逢春日便是赏花的好时节。

温婉边看旁边的景色边对明瑾说着话。有时候是随便的几句,有的时候可能用到典故。温婉这辈子得到最大的福利,就是有那几近于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前看的书现在都记得瓷实。教导儿子丝毫不费力。

白世年看却是暗地里咂舌。以前对于外面传闻温婉是天下第一才女,还顶着第一女学士的名号。白世年心里还纳闷呢!因为就白世年跟温婉相处的三个多月,真没发现温婉有多少文采。现在算是知道了,他媳妇脑子里装的东西,可不是一星半点。

明睿看着白世年以崇拜的眼神看着他娘,无语地看着车顶。好吧,他应该理解。因为爹跟娘之前只相处了三个月,所以很多事不知道很正常。就算他开始也吓着了,他娘真的学识很渊博。他可以理解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绝世人才了。

明瑾没有他爹跟哥哥那么多的纠结的事。他正兴致勃勃地听着他娘讲解着各种有趣的典故。哪怕随便指着一颗草,娘都能给他讲出一津津有味的故事出来。他是越来越崇拜他娘了,长大以后要做他娘一样博学多才的人。

温婉赶得累了,躺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给睡着了。温婉睡相一直不好,跟白世年睡的时候,都是被搂着,也蹬不到(当然,就算蹬了几腿,对白世年来说,那也是扰痒)。这不,一脚又把被子给蹬了。

温婉与白世年之前是分开坐的,两儿子在中间。在儿子面前。白世年一向都维持形象的。

明睿苦着脸给温婉盖好被子。

明瑾兮兮笑着“呵呵,娘睡像真难看,比我还不如。”

“小心,让娘听见恼怒成羞打你屁股。”明睿一威胁,明瑾立即禁了声。不过还是乐呵呵的。

白世年靠在边上,也没吱声。温婉一直提醒他,一家人在一起不要太拘束。所以他现在一家四口一起的时候,他能忍着不不开口。就决计不开口的。实在看不习惯,他就狠狠地瞪着明瑾,给与警告。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苏航在老叫花的帮扶下。可以一瘸一拐的走动了。老叫花笑眯眯地说道:“养了一个冬天终于将你的腿养好了。我没跟你说虚话吧?我的方子不错吧!”

苏航一直担心自己会成为一个蹶子。苏航的腿是伤到了。只是打他腿的人是个极为有经验的。苏航当时虽然走不动路,疼得撕心裂肺。但是并没有伤到根骨。这几个月又用最好的药,再有法子也正确。若不然,别说三个月,就是三年也养不好。

老叫花心里嘀咕着,若真将你弄成蹶子,李大官人也吃罪不起。不过是为了让你死心,让你多吃一些皮肉伤了。

苏航听见老叫花一口咬定说没问题,虽然还是半信半疑。但是心底到底是真松了一口气:“老人家,我想去见见她。”这个她,自然是非薛茗凝莫属了。

老叫花其实很想翻白眼了,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能想念这个忘恩负义的女人。也真是够痴情的。咳,富贵人家多出痴情种呀!

老叫花耐不过苏航的苦苦哀求,最后答应他去打听消息。老叫花在外面转悠了好几天才将消息打听道:“我听说李家下个月初一。要去寺庙上香。到时候我们在寺庙里,寻个机会见上一面就是了。”其实是暗中的人说时候差不多,可以让苏航见他。若不然,就是有十条命,他也不会去做这样的事。

苏航忙不吝点头。

到了这日,苏航本还想打扮一新。老叫花当下哈哈大笑:“你现在是一个叫花子。打扮什么?打扮还是这个样。”也只有让苏航脏兮兮的模样让薛茗凝彻底死心,露出薛茗凝的真面目,苏航才能真正后悔。也才会回心转意。

苏航看着身上的衣服,乞丐装。这个样子他如何敢去见薛茗凝。可是老叫花却不给他多余的时间,拉着他去了寺庙。

这一切都是预先安置好的,老叫花按照预先安排的直接带了苏航到一个地方。正好薛茗凝在那里歇息。

苏航还没走进,就听到身边的丫鬟说道:“姨娘,你这有身孕了。得当心身体了。老爷说了。等你生下儿子就抬你为平妻。”薛茗凝再美,再有手段,李大官人也不可能为了她休妻。原因很简单,李娘子的娘家势力不小,有一个侄子还是个七品官员。无缘无故休妻,李家还不将李大官人闹得半死。李大官人再喜欢美人,也抗不过岳家的压力。李大官人再喜欢薛茗凝,只是说等她剩下儿子,就抬为她为平妻。

薛茗凝没吭声。这平妻正妻她根本就看不上眼。现在的薛茗凝,早就后悔了。后悔当然不该与苏航有所牵扯。若不然,现在定然不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只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薛茗凝正想这事,突然听见丫鬟断然一喝:“什么人?竟然跑到这里偷窥我们家姨娘。来人…”他们家姨娘的美貌不知道多少人听闻风声过来瞧的,这些日子发生这样的事情不知道多少了。看到这些觊觎她家姨娘美貌的,一棍子打死。

薛茗凝看着一身褴褛的苏航,一怔。苏航这几个月吃住在破庙,早就瘦得不成人形,又穿着一身褴褛衣裳,一头乱发,全身脏兮兮的,就是一叫花子。

在薛茗凝的印象之中,苏航一直都是翩翩佳公子。现在这样一幅乞丐装扮,真的让她一下反应不过来了。苏航竟然成了叫花子。堂堂相府的嫡长子,未来的继承人,现在竟然成为了叫花子,还有比着更讥讽的事。

苏航痴痴地看着薛茗凝。薛茗凝这次是来上香,所以穿着很素淡。一身的月牙色罗衫,素地绣浅碧菊花的裙子。鬓边戴着一朵玉菊花银簪,旁边插了一对镶珠银梅花珠花。老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这身白衣,更是衬得薛茗凝楚楚可怜。

因为丫鬟的叫声,十步开外的家丁得到消息冲了过来。见着苏航,就要动手。薛茗凝无所谓的态度:“算了,无非是走错了路。我们回去。”既然已经成为了陌路,过往的一切也该抛开了。

苏航见着薛茗凝竟然装成不认识自己,忍不住喃喃说道:“茗凝,茗凝…”

那些家丁并不认识苏航。只是见着一个小叫花子叫着他家姨娘的名声,当下大怒:“不知死活的东西,给我打死。”

老叫花忙叫着手下留情,甚至用自己的肉身帮着阻挡。但苏航还是被这些恶奴给推倒在地,头重重磕在了石头上了。磕出一个鹅卵石的大包,流了满头的血。

苏航不顾额头上流的血,对着薛茗凝大声叫着。薛茗凝转回头看着苏航,眼中有着厌恶之色。现在的苏航,就跟路边的乞丐是一样的。

这眼神,刺激得苏航什么话都叫不出来。苏航的心,从脑后跟凉到脚底心。然后,目愣愣地看着薛茗凝离开了。

老叫花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女人太配合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之前告诉她了。不过由此看来,这女的是真的狠心了。也不是他编排的不是了。也好,再没有比这更有杀伤力的现状。

老叫花心头长松一口气,也好他终于能完成差事了。回转头,刚准备劝说苏航,却见苏航又晕倒了。苏航这次是真正的身心疲惫了。

这时候,从旁边钻出来两个人。若是薛茗凝还在这里。就知道这两个人就是当日里送苏航来的人。

老叫花见着两个人现身,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了。他的差事终于完成了:“两个老爷,答应我的事…”

高个子的人说道:“你放心,你儿子已经安然回家了。走吧!”老叫花确实是个叫花子,而且他跟苏航说的经历也都是真的。

不过这都是之前的事了。他当日被人谋害,差点害了性命,最后沦落为乞丐。但是他不敢去寻找他的妻子儿女。不过他妻子是真正的贤妻良母,知道他失去了所有。沦落为叫花子,说服了儿女重新接纳了他,让他不至于衣食无着。

按照温婉来说,这女子就是深受封建教育的女人。只是最近他儿子惹上了一桩人命官司,被关入了大牢。正在求救无门的时候,碰到了一个人。说只要他做好一件事,就可以保他儿子平安。老叫花自然是答应了。能保儿子平安,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了。

老叫花听了这话,面上欢喜不已经:“多谢两位老爷了。”说完,还朝着昏迷之中的苏航鞠了一躬。不管如何,没有苏航,他儿子这件事没有这么快解决了。

苏航再醒过来,已经在回京城的路上了。看着两张熟悉的面孔,苏航张了张嘴。虽然开始有一瞬间的欢喜,毕竟对于现在的苏航来说,见到熟悉的人就好比溺水的人抓着了一根稻草。

但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让苏航认清楚现实。很快眼神的神采又黯淡下去了:“太祖父说了,不准让我再回家了。”苏家,他回不去了。苏航这时候有陷入了茫然之中,天下之大,何处是他的容身之处。

高个子的仆从望着仿若变了一个人的苏航说道:“老太爷说了,若是你跟薛茗凝能扛过三年,就让你们回苏家。若是抗不过三年,就带你回去。”其实老太爷的说法是,若是两个人能扛过三年,就让他们夫妻回江南老家。若是两人抗不过,若是苏航自暴自弃,先自我放逐就不要管他,但若是薛茗凝背叛了也带着苏航回江南老家。只是后来又变化了。两人得了信要带着他回去了。

苏航忍不住想着老叫花说的,家人就是家人,什么时候都不会抛弃自家的孩子的。苏航低低地说道:“太爷…”

温婉伸了个懒腰,起床按照老规矩,跑到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一身的汗,歇息一会又去泡了个澡。出来就跟着老公儿子用早膳。

吃完早餐,各自活动。温婉有些无聊起来,竟然破天荒地地拿起了针线。拿起一块料子。在上面笔画了半天,还很耐心地绣了起来。

夏瑶与夏影无语地对望一眼。很显然,她家主子闲得发慌,这又抽上了。好久没抽风了,一闲就抽起来了。

白世年进了房间里,就看见温婉正在非常耐心地绣花。白世年瞪大了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看了老半天才确定温婉是真的在绣花。

“这是绣什么,绣的什么?好象是牡丹。又好象是荷花?”白世年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东西。

“都不是,是兰花。打算给你绣一件外套,再给两孩子绣两件外套,也算来个零的突破。”温婉是想着两个孩子到现在还没穿他做的衣裳,想想她这个当娘的就不称职啊!

白世年哭笑不得,让温婉绣花,这就好比让关公拿着大刀去杀鸡了“家里又不是没绣娘,瞧着把这手给弄的。别绣了,有这心就好了。难道没那两样绣品,他们就会认为娘不疼他们了。”白世年看着她手上的好几个洞,强行把那绣品拿开。

温婉放下手里的针线“也是,感觉最近脑子不怎么灵光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温婉总觉得现在的记忆没以前好了。

白世年从怀里抽出一本精美的画册“脑子不灵光有什么关系。你看看,这是什么?这可是我托了人,好不容易淘换来的。里面有一百零八样式花招,够我们好用,”。

温婉瞪大着眼睛看着那精美的画册:“走开了。大白天的这是做什么?也不怕两个儿子过来找,让儿子笑话。”当年是只有夫妻两个,温婉又很想要个孩子。现在。要孩子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的。所以真没这个兴致。

白世年不管,动手动脚。

温婉一把推开他:“你以为你现在还是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还有,照没照镜子?知道不知道你头上的白头发有多少?”这么大人了,还总想着这些事,有劲没呢!

白世年见温婉没兴致,很郁闷:“媳妇,再给我生两大胖小子。好不好。”白世年真的是很希望温婉再给他生一对如明睿跟明瑾这样的一对双胞胎。所以,一定得努力啊!不努力哪里来儿子。

温婉还没开口说话,明瑾这个讨厌的孩子又出现了。温婉莞尔一笑。明瑾基本都是练完功就过来。

白世年看着这跟屁虫一般的明瑾,很头痛。温婉也真是的,哪家的孩子动不动就让玩的。可是论教导孩子的法子,温婉能跟他说一天一夜。他向方向生求教。可惜方先生也说休息几日无妨碍。主要是温婉经常说劳逸结合,时间长了方先生发现这法子确实不错。他安排的课业并没有休息几天而耽搁了。明瑾休息以后反而学得更好了。

白世年很挫败。

这日用过晚膳,温婉与白世年一人手上牵着一个,在花园里慢慢散步。两孩子唧唧喳喳地在跟着他们爹说着话,温婉静静地看着。觉得这样的日子,真美好。

“白世年,怎么感觉这样的日子跟做梦似的。会不会醒过来,就都没了。”温婉半眯着眼睛,不自觉地出了声。

白世年看着温婉在犯困,不由调笑着说道“你放心,我们是过了明路的,是皇上赐婚的。不是野路子夫妻,不用担心别人把我们拆散。不会跟做梦似的。”

温婉听了轻轻地捶了白世年一下,娇声道:“不正经。”来到山庄上,就没正经过。

太阳照在身上太暖和了,温婉眼皮打颤。白世年是知道温婉喜欢窝在阳光下面睡的,柔声说道:“睡吧,我在身边呢!”

温婉恩了一声,一会就响起了均匀的呼吸声。白世年摸着自己媳妇光洁的脸庞,心里感慨莫名。他媳妇怎么越来越勾人了。

明瑾过来,大声叫着“爹…”白世年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明瑾立即掩了口。两人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着母亲睡得很安详。都静静地在旁边坐着。

或许是心有所感,也或者刚好睡够了。温婉睁开了眼睛,看见自己躺在丈夫的怀里,两儿子就坐在自己身边。笑了开来,起了身,把两儿子搂在怀里。温婉心里很满足。她一直以来想要的生活就是老公孩子热炕头,一家人开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现在终于等到了这。一家人,开开心心,幸幸福福在一起。

白世年看着温婉动不动就抱着搂着儿子,当下脸又黑了。也不知道温婉怎么想的,儿子都九岁了。哪里能又抱又搂的。但是他又不敢说温婉,一说这个温婉就跟他呛。

明睿现在已经让自己遗忘了过往那些不开心的事。全心融入到这个家庭,所以对于温婉的亲昵。丝毫没负担。所以他现在每次见着娘抱他们兄弟,爹那张黑黑的脸,就特别想笑。他这个老爹,真是一个超级醋坛子。两个儿子的醋也是吃个不停。

温婉正在看书,夏瑶走过来,递给了温婉一张帖子,帖子是老相爷想见她。温婉是知道苏护在庄子上的。既然老相爷求见,那是肯定要见的。

温婉还是亲自去苏家的别庄上去看望苏老相爷。老相爷乃是三朝元老,这个面子温婉必须给。温婉再托大,也不敢到老相爷面前托大。

苏老相爷是被人扶着出来的。

温婉也好久没见苏老相爷,这次见苏老相爷,温婉有一个感觉。她能感觉到。苏老相爷没多久的寿命了。因为苏老相爷,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死气。

老相爷准备温婉行礼。

温婉吓了一跳。她虽然之前是摄政郡主,但这又不是在朝堂。老相爷又是他的舅公,她哪里敢受老相爷的礼呢!

苏老相爷见到温婉来,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挨不过多长时间了。能撑到现在还是因为苏航的事。但是他越来越清楚地感觉他很可能撑不到苏航回来了。而苏航,经过磨练后的苏航才是苏家的未来。可是若苏航没有人正确的引导。就算经过磨练,也很难走出阴影的。若是苏航走不出阴影,也等于是个废人。他花费这么大的精力,不想半途而废。

温婉猜测到苏老相爷找她有事托付,却不知道竟然将苏航托付给她。当下有些为难:“舅公,不是我不讲情面,苏航他…”温婉再觉得苏航当年是孩子心性,心智不成熟。也不想包揽这么一个麻烦。

苏老相爷是知道温婉的性子:“温婉。舅公只是希望到时候苏航回来,你能开导他一下。让他看开薛茗凝背信弃义,抛弃他的事。温婉,舅公能求的人只有你了。希望你帮着他去掉这个心结。”其他人都没这个本事。只有温婉才有可能去掉苏航的阴影。若是温婉都做不到,老相爷真不知道谁有这个本事了。

温婉一愣,没想到竟然是这件事。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容易也不容易。她对苏航也不熟悉。想了下后说道:“到时候我会见一下苏航。若是实在说不通,我也没办法。”温婉本来不想管的,但见着老相爷这都快要入土了,还强撑这苦苦哀求他。咳,可怜天下父母心。温婉到底是心软了。她帮着开导一下,若是有用自然好。若是没用,那她也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