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回去,而且我住的那个地方治安也很好。”即使最近对季冬至已经心灰意冷,但钟毓宁还是没办法和其他人搞暧/昧,尤其是有了上次两人的意外之后,她现在单独和他在一起都会觉得局促。好吧,原谅她的智商,她也就只能把那件事当成意外。

“我让你帮我做那么多事,只是送你回家而已,一点小事我们就不要争了。”全佑临强势不改。

钟毓宁这下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最近到底是怎么了,每次季冬至来和她做什么,她最后总是没办法拒绝,现在和全佑临也是这样,她是不是应该想想自己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没等她有再拒绝的机会,全佑临又问道:“那天我离开后,你和你小舅没闹什么不愉快吧?”

季冬至当然很不愉快,还直接把她就地正法了,可她当然不可能这么说,只能回道:“也没什么,他最近总是阴阳怪气的。”后面那一句说的声若蚊呐。

“啊,你后面那句是什么?”全佑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钟毓宁慌忙掩饰。

“那天一见你小舅就觉得他对我十分不满,看来他果真是十分紧张你。”这话让钟毓宁越发尴尬,“不过,他最近应该春风得意才对,和赵雪飞订婚,他们公司以后做事也会比以前方便很多。”国内的情况就是这样,不是国企,想在一些事情上做出成绩,必须和里面的人打好关系,不然太多事都会寸步难行。

“他不是那样的人。”虽然对他诸多不满,但她还是相信他从来就不是什么攀龙附凤的人,依照他当年对她说过的一些话,她甚至能看出他对季氏本身都没有大家想的那样在乎。

全佑临显然被她坚决的话愣了一下,竟也顺着她的话说道:“不过也是,他的确是个人物,就说他才接手季氏那年遇到经融风暴,建筑行业极度萎靡,他一个新手来竟然也是力挽狂澜,到现在都还被很多人说起当年他的事。”

钟毓宁敷衍的应了一声,显然不想再和他讨论季冬至的话题,“我就先出去了。”

“好,待会我们一起走。”

钟毓宁一出办公室们就大力的拍了拍脑袋,她到底是那根线搭错了,这时候都还在为他不停说话,有些事成了习惯还真是难以改变。

又是忙到了夜色浓浓,全佑临来找她时已经晚上八点了,“走吧。”

上了车后,全佑临又问道:“还没有吃饭吧,要不要一起去吃什么?”

“刚才我已经随便吃过了一点,现在吃不下了。”两人这样钟毓宁已经觉得够了,再多的接触只会让她更加局促。

“那好吧。”他就直接将她送到了她家楼下,本还想上去坐坐的,结果忽然接到了自家母亲的电话,说让他回去吃饭,家里来了重要客人,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等沈静然一报上对方名字,他忙对钟毓宁道:“我临时有点事,今天就不上去了。”

钟毓宁反倒是松了一口气,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工作,她还是想一个人生活。

她没想到回到公寓时,一打开门就见客厅灯光大亮,先是愣了一下果然就见季冬至坐在沙发上,笔电放在一旁,还摆放着不少资料文件。正在认真办公的他听到开门声就回头来看,见是她,很快又埋首继续工作。

前几次钟毓宁还会让他离开,也还会和他争吵两句,可有了之前的教训,她如今也不这么做了,再加上今天也的确是累得不行,便准备先去洗澡,对他选择了无视。

站在花洒下,被水冲洗着,她才想起之前想好的事,不是说再等他出现一定要和他好好谈谈吗,她早就无法忍受两人如今的关系,尤其是他还和别人已经订婚了,他如今倒像是把自己当成了泄/欲的工具。尽管心里万般不舍,她今晚也一定要做个决断。

她洗完澡后出来坐到了季冬至对面,看着他道:“小舅,我们谈谈。”

季冬至向他抬了抬手,“要说什么等下再说。”

钟毓宁见他是真忙,也只好坐着等他,瞥眼他身旁的文件,竟然就是这次高铁项目的内部文件,她像是为了避嫌,忙移开了视线。坐了好一阵,还是不见他做完,想开电视也不敢开,就怕影响他,只好也从房间里拿出笔电在他对面上网刷论坛。

“好了。”季冬至将笔电一合,“坐我边上来。”钟毓宁在他面前总是有些惰性,又很听话的坐到了他身边,“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钟毓宁见他认真地看着自己,想说的话竟像突然哽住说不出来,见他都有些不耐烦了才道:“小舅,以后我们都不要这样了,这里我会尽快搬出去,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你是都要结婚的人了,我们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季冬至怒极反笑,“你就这么想离开我?”一把将她捉进了怀里,狠狠的吻了下来。

钟毓宁挣扎无法,直到他离开她,她才有机会开口:“季冬至,你够了,你是想把我逼疯吗?你是不是把我当成妓/女了?”

所有的热情都被浇熄,季冬至气乐了,“你敢说你不享受?”

钟毓宁像看一个怪物看他,像是从不认识他一样,从他身上下来,缓缓靠到了墙边,“小舅,我们早就完了,你知道吗?为了让我们俩分手,妈妈竟然用她的命来逼我,我怎么可能为了自己的幸福让她痛苦?”眼前渐渐模糊,只见一个高大的轮廓向她走近,慢慢将她抱进了怀里。

“以前我以为只要有爱就好了,不管遇到什么只要相爱,什么事都能过去。可我后来才知道我有多幼稚,我们根本就没办法脱离这个社会,也没办法放弃亲人。”

季冬至抱住她的头,让她和他直视,“钟毓宁,就只是爱我也让你觉得那么难吗?”

“小舅,你根本不知道我离开之后经历了什么。”钟毓宁哭得浑身发颤,“我发现我怀了你的孩子。”

季冬至双目瞠圆,本应是极致的喜悦,可一见她的反应就知道这个孩子早就没了。

“你知不知道我那时就快疯掉了,我成天都梦见妈妈自杀,孩子生下来先天不全,可我还是不愿意不要他,因为那是你给我的,我没办法回来,那就是你和我唯一的联系,我怎么可能舍弃?后来孩子没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想死。”

“钟毓宁。”季冬至吻去她的泪,他真不知道她竟然经历了那么多,要是知道的话,他当年也绝不会如此轻易放弃,他那时觉得累了,总想着她总归会回来,自己等着她就好了,可原来她发生了那么多事。

“我想死又害怕,尝试过几次都被庞萌发现了,那时候她说她要把你找过来,可我当时哪敢见你?”钟毓宁哭的瘫在了他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季冬至如今只剩愧疚,他怎么能让她一个人经历这么残忍的事,“可是你知道吗?这些年我又过的是什么日子,胃出问题也是你走之后的事。”

“小舅,我们分手吧,我累了。”钟毓宁最后说出了让自己心神俱裂却不得不说的话。

“钟毓宁。”他能允许她说其他话,但绝对不能忍受她说要放手,“我绝对不同意。”

“小舅,你也看见了,如今我们再在一起只有痛苦而已,我看见你就会想起那个孩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痛?”

“钟毓宁。”季冬至抱紧了她,像她随时都会消失一般,“你还年轻,要孩子的话我们迟早都会有的。”

“我不要,我不要再经历那样的担惊受怕。”钟毓宁决绝道。

“钟毓宁,你认真听我说。”季冬至一开始也没有答应赵雪飞两人假订婚的事,后来也是为了刺激她才答应的,他不过是仗着她对自己还有情才这样做的,总想逼着她先认输,可现在他才知道爱情里哪有什么输赢,“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

钟毓宁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早就知道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就因为这件事我有多痛苦,你……”

“对不起,我也是在爸爸临终前才知道的,他告诉了我真相,但不准我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还逼我在他面前发誓,一定要保住季氏。”

“你怎么能这样?”钟毓宁想着自己这么几年的痛苦都源自于此,如何能够接受。

“对不起。”如今他也就只剩了这样一句话。

“你走,你走,我不想看见你。”钟毓宁大吼道。

季冬至自然不可能走,“你听我好好说话,钟毓宁。”

钟毓宁捂住耳朵不停摇头,“不听,我不听,你要是再不走那我走,我不想看见你。”

“你怎么还不走?”钟毓宁打他,“我们分手了,分手了。”

季冬至见她情绪失控,没办法放心,但见她对自己如此反感,也只好离开,临到门前说道:“我和赵雪飞是假的。”

钟毓宁听到了他的话,却也没太大反应,抱膝坐到了地上大哭起来。

☆、第五十六章 生病

因为两人割不断的血缘关系,钟毓宁曾经痛苦的想要死掉,也甚至为自己怀孕担惊受怕,可现在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她可以理解季冬至的苦衷,但是没办法接受,她现在一回想起那段时间自己过的日子都还觉得是一场噩梦,而噩梦的源头正是这可怕的血缘。

在西班牙的三年,她早就接受她和季冬至是不会有结果的结局。而现在一开始的问题突然变得不是问题了,但对她来说并非是什么拨开云雾见月明,只剩下更为剧烈的疼痛。

她想,如果一早就知道两人根本没有血缘关系,她当年绝不会那样痛苦的选择,这样一来,她不会去西班牙找庞萌,更不会遇见突然带着牧羊犬出现的慕容煜,自然也就不会失去那个孩子了。可是现实哪有什么如果,除了接受别无他法,但她也无法原谅。

一个人蜷在屋里哭了太久,眼睛痛心里也难受,看着窗前的白纱帘被夜风吹起,飘飘荡荡的没有依托,不禁觉得自己如今似乎也在这样一个窘迫的境况里,自以为已经想好,却是风一吹来,就随风飘荡,无法自控。她随意穿起一件外套走出了公寓,这里实在太压抑了。

转眼间回来A市也已经几个月了,天气也从夏日炎炎转为了寒风飒飒,南方的城市冬天很难下雪,但这并不代表这里的冬日不寒冷,南方潮湿,就是寒风也夹杂着一股子湿气,总能冷的人直哆嗦。这样的天气又是晚上,街道上人烟稀少,偶尔看见几个人也是步履匆匆,钟毓宁走了一阵就坐到了街边的一个长椅上。

一盏路灯在她正上方,一片昏黄在她身边晕染开来,本应该为她增添一丝暖意的,却在这样萧瑟的时候更多了孤寂。

不远处季冬至坐在车里,静静的看着她,知道她如今正难受,没办法放心,但又怕她见到自己更加失控,就只好在她家楼下呆着,见她出来,也忙开车跟了过来。

见她如今这样,他的心只比她更难受,真不知道两人竟然已经互相伤害到如此程度,而且小丫头显然比他伤的更深,他是真没想到短短的时间里竟然可以发生这么多事,而且半点怪不得别人,如今他早已被沉重的悔意笼罩,只觉得一切自己其实都可以避免,却在当时没有想到。

即使现在看她伤得如此深,他也从未想过放手,从她向他表露爱意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已经认定了,这辈子就是她了。人就是这样,若是一开始没有体会过想要厮守一生的感受,或许也还能找个人勉强度过一生,可已经经过了,那是无论如何也难以放手的。

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这里的雪从来都不大,落在地上很快就化了,堆不起来。可小片小片的雪花在路灯的照耀下,每片都像是闪着晶亮的光芒,纷纷洒洒的飘落,坐在那里的钟毓宁还是犹不自知。

后来渐渐开始有些雨夹雪,她的外套和头发很快都湿了一片,整个人都已经被冻到麻木。车里的季冬至并没有开暖气,他想这样陪着她。后来见气候实在太过糟糕,他也看不下去了,推开车门就走了过去。

她不知道是冻傻了,还是真的不想理他,被他打横抱起也没有任何反应。季冬至将她抱到车里,立刻开车回公寓。

停好车,见她不动,他又准备来抱她,这时她开口了:“我知道自己走。”

季冬至自然还是不放心,一直跟在她身后,和她一起进了公寓。

钟毓宁回公寓后,又坐在了沙发上开始发愣。季冬至安静的看了她一阵,终究还是没办法,过来摸了摸她的额头和脸颊,简直就和冰块没差别。

“钟毓宁,先去洗个热水澡。”低声下气,满是无奈。

钟毓宁还是不理他。

季冬至低叹了一声,先进浴室去放好了热水,过来抱她,将她一路抱到了浴缸边上坐着,还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小丫头,先把澡洗了。”说完就出了浴室。

季冬至在外面坐了很久,还是不见钟毓宁从浴室出来,察觉到有些不对,忙去敲了敲浴室的门,里面的人根本不应他,他只好推开门看她,竟然还保持着他刚才出去时的坐姿。

他走过来重新放了水,三两下扒了她的衣服,这次她倒是乖巧,完全没有反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动作。等她身上暖了,季冬至就用大浴巾来把她擦干,围起来抱了出去,轻柔的放到了床上。

总归还是不放心,又怕她反感,便睡到了客厅的沙发上,但也时时注意着她的动静。

半夜再过来看她的时候,不知道梦到了什么,额前的头发已经被打湿一片,嘴里也不知喃喃的说着什么,眼角也是泪光闪烁。季冬至吓了一跳,忙摸了摸她的额头,一片滚烫。只好立刻出门到附近的药店去买了感冒药回来,喂她吃下之后,又帮她擦了擦身上,换了一身衣服。

这时她嘴里还时不时的呓语两句,他凑近了听,才模模糊糊的听她道:“小舅,小舅,我们的孩子……”

季冬至一个大男人也被她语气里的急切刺得眼眶发热,如今只要她好,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赎罪也好,愧疚也好,只要对象是她,他甘之如饴。

季冬至照顾了她一晚上,直到感觉她额上已经不热了,这才勉强放下心来,就在她身旁躺下凑合着睡了一晚上。

他每日的生物钟都极其准时,天气转寒,天色也亮得越来越晚。他一睡醒就先给助理打了电话过去,说自己今天上午就先不回公司了,让他将必须处理的事情放后一点。

之后见钟毓宁也像是才睡熟不久,便找到了她的手机,给全佑临去了电话。

“毓宁,你起得还挺早,我这边也快完了,顺带能过来接你上班。”全佑临以为人是钟毓宁,说话间也满是温柔。

季冬至自然对他亲昵的态度十分不满,“我是季冬至。”

这时候就在钟毓宁身边,其背后不言而喻,让全佑临不由生气。“哦,季总这么早有什么事吗?”不过他很快就收敛了自己的情绪,这样的男人总是很善于伪装。

“毓宁感冒了,我帮她请天假。”季冬至冷淡的说道,要对情敌态度好也是一种能力。

全佑临一听就急了,“严不严重?”

季冬至回道:“不严重,谢谢关心。”也不愿再与他周旋,这就挂了电话,电话那头的全佑临却开始陷入了沉思。

季冬至本是打算先让她吃点药,过了一晚如果烧退不下去,便带她去医院,还好并不严重,一晚上便也恢复到了正常体温。

钟毓宁醒来的时候,全身无力,只觉得眼花头痛,昨晚的记忆倒是渐渐回笼,就是记得自己貌似一直在和季冬至闹别扭。

她起身走了出去,从厨房传来一阵饭香,她缓缓走了过去。季冬至回头看了她一眼,“身体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烧了一晚上也该饿了,我们马上就吃饭。”

见她不答话,又回首看她,只见她愣愣的看着自己,很快就转身走了出去。

钟毓宁坐在沙发上,想起自己刚才看见的那个场景,曾经不知多少次被她认为是最温暖的了,可如今伤害太深,她没力气也没勇气再迈出当初那一步。

季冬至很快就做好了饭端出来,因为她才感冒,做的东西都清淡的很,小菜清粥,她倒也没有别扭,折腾了一晚上倒是真的饿了,这时候吃了不少。

吃完饭后,季冬至又主动将碗筷收拾了,再出来时,见钟毓宁蜷成一团坐在落地窗边看着窗外。他走了过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外面又飘起了雪花,最近几天倒真是冬意深了。

蹲到钟毓宁身边,劝道:“地上凉,到其他地方坐。”

钟毓宁过了一阵才回头看他,“小舅,最近你该是很忙才对,你不回公司吗?”倒是在赶他走了。

季冬至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道怎么回她,将她抱了起来,直接放到了床上,这才道:“那你一个人好好呆着,我先去公司一下。”最近那个大的竞标案的确让他脱不开身,对象不是钟毓宁,他还真是不能抽身。

季冬至刚转身,就听她道:“你不用过来了。”

季冬至顿了一下,又朝前走,她却不消停:“季冬至,我们分手了,我们昨天就说好了分手了。”

季冬至气乐了,回转身几步走到床边坐下,眸中含着怒气问她:“我们说好了?什么时候说好了?我季冬至怎么一点也不知道?我告诉你,钟毓宁,你要怎么折腾都行,就是要我从这里跳下去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可是千万别对我说‘分手了’这三个字,我怕我自己也会控制不住。”这次真的大步离开。

钟毓宁又忍不住哭了起来,两人到底是怎样才走到这一步的,她厌了也烦了。以前她还敢一走了之,可对季晴早就承诺过会一直陪着她,她觉得自己对母亲亏欠良多,如今再也不想让她伤心。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空谷的地雷。

☆、第五十七章 竞标

要说季冬至会对赵雪飞留下印象,那原因得全部归功于钟毓宁。

钟毓宁那年突然离开了,季冬至想她念她,到后来都有些魔怔了,能做的只是想办法和她靠近,受不了了就到她的房间坐坐,抱着她以前最爱抱的抱枕看电视,试着吃她喜欢吃的东西,比如那些酸酸甜甜的东西,也比如她最爱的慕斯。

那天季冬至从公司出来,路过以前有钟毓宁最爱的慕斯的那间蛋糕店,停了车就准备去买一个带回去。

在他之前,刚好就是一个女孩也在买慕斯,而且刚好也是蓝莓味。到他的时候,他本来准备拿着蛋糕就走人的,却在刚要走出商店时,看见刚才那个小姑娘坐在白色的木桌边上,一边吃蛋糕一边掉眼泪。

他从来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虽然她有着和钟毓宁相似的口味以及相仿的年龄,是让他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

后来两人是在一次聚会上再见的,赵雪飞显然对聚会很不耐烦,可她的母亲却一直拉着她,看起来就怕她中途落跑,给她不停地介绍着聚会上年龄合适且家世也相当的青年才俊。

季冬至的公司难免和发改委有所交集,说句不好听的,不管下面的人想做什么工程,要是发改委那里不批,都是空话。所以季冬至隐隐来说并不比赵雪飞的爸爸地位高,甚至还有所依靠。

介绍到季冬至时,小姑娘眼前一亮,但也很快就归于平静了,她妈妈没想过季冬至,年龄大了一轮多的男人,她从未考虑过。

季冬至在这晚对她便记得很清了,她穿的礼服和那次钟毓宁被刑媛带着突然出现时的那一身如出一辙,两人身形也像,不禁让他有些恍惚,后来见她的一些小习惯也和钟毓宁相似,相思之情再次排山倒海的袭来。

有了这样的相遇,他免不了又想起了前两年的事,心情也不好起来,晚上就一个人到附近一家酒吧喝起了酒。

他本准备喝喝就回去的,却不想他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醉醺醺的小丫头,明明已经醉的神志不清,竟还过来缠着他让他请她喝酒。

季冬至很快便认出这是发改委主任家的小公主,要是以前,他也能毫不怜香惜玉的不理会她,可几次都和钟毓宁相似的场景,让他瞬间心软了一下,也就是这一下,赵雪飞便整晚的缠着他。

小姑娘的酒品一点也不好,再喝了几杯就开始又哭又闹,断断续续的向他说着她那段无疾而终的恋情,最后竟然还直接坐到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季冬至听了好一阵,也算是大概听清了她想说的故事。

她和她男朋友是在大学认识的,两人的感情很好,他甚至对她承诺过两人读完大学后就结婚。他比她高一届,所以也比她早一年毕业,他学的专业是土木专业,才从大学出来的土木男,上面没人,说的直接点,那就和一高级民工没什么区别。他想让她能过上好日子,也不觉得这样的工作有多苦,心里打定主意要好好干,只有凭自己的实力努力干上去。

后来赵雪飞母亲知道了两人的事,表面上和颜悦色的让赵雪飞把人带回来看看,却背着她对他冷嘲热讽。毕竟也是年轻的男生,难免冲动也血气方刚,受不了这样的委屈,齐大非偶,就这样和赵雪飞断了联系。对自己的母亲,不管她做过什么,赵雪飞也没办法怨恨,只是让她放下他也不可能。

酒醒了之后,她就对季冬至说道:“大叔,我们交往好不好?”

季冬至没料到自己的一时好心竟然换来对方这样的反应,直接回道:“我们没可能。”

“我的意思是说假装的。”赵雪飞忙解释道,“我知道他一定还是爱我的,我想赌一把。”

“你们这些小姑娘的想法还真是天真。”季冬至忽然笑了,“他也还年轻,没经历过什么事,你这样的赌注未必有什么用。”

“不管有没有用,你能帮我吗?”赵雪飞急切地看着她,“其实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你看我的眼神很不一样,总觉得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另外的人。”

季冬至的确透过她又想起了钟毓宁。他沉吟了良久,见她眼中满是祈求,就像是小丫头在看着他一样,心想既然不是真的,那就陪她闹这么一出吧,只不过没想到才过几天就收到钟毓宁回到国内的消息。

和她把话说开后,季冬至自然也没办法再陪赵雪飞继续演戏,先和她说了一声,便很快在报纸上发表了声明,澄清两人并非情侣关系。

这时的全佑临和钟毓宁也看到了这个消息,全佑临微不可查的挑了挑眉,心里却开始没底。至于钟毓宁,反应十分冷淡,像是她和季冬至没有过任何关系。

到了投标截止日期,几家公司都将各自的方案送了过去,很快招标方就宣布了进入最后阶段的公司,只剩下包括华云和季氏在内的四家公司,所有人都等待着竞标的最后结果。

“总裁,为什么你要在文件送去前改价格呢?而且……”助理十分不解的问季冬至。

“我自己心里有数。”季冬至淡淡的回道。

助理还是疑惑,毕竟那个价格他看着都觉得没底,不相信季冬至看不出来,可见他反应冷淡,也只好就此作罢。

到了宣布结果的这天,三家公司的高层全部出席,季冬至带着秘书和助理与全佑临一行人在会议室外相遇。

全佑临一向表现的好修养,率先向季冬至伸过手来,“很荣幸能和季总有这样一较高低的时候。”

季冬至却是将视线投向了一旁沉默的钟毓宁,而她故意侧开脸没有看他。他这才心中苦笑着和全佑临握了握手,回道:“其实鹿死谁手我们大家都早就心中有数了。”看向他的目光有些奇异的光芒,让全佑临不禁立刻觉得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可很快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要是他真的早就知道了什么,不会和他这样站在这里。

两边的人本也没有什么话真的需要说,便假意互相推让着进了会议室。

进去之后,发标方也不多说什么,这次专家评标给四家公司排了次序,都没想到排在最后的竟然是季氏。全佑临甚至下意识的看了看季冬至,只见他面上十分平静,像是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最后宣布是华云竞标成功的时候,全佑临也没有预想的高兴,因为他并没有如预想般见到季冬至失望的表情,他依旧平淡,他显然十分厌恶他那样一切事情了如指掌的样子。

这次竞标钟毓宁也出了很多力,最后成功的时候,她也十分兴奋。全佑临见此,忙侧身和钟毓宁抱了抱,钟毓宁也不扭捏,笑道:“恭喜你,总经理。”尽管不习惯如此叫他,但在外面她还是注意着自己对他的称呼。

季冬至依旧保持着面上的镇定,可显然和刚才真的镇定有了很大的区别,垂在身侧的双手也忍不住紧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