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个…是…不是…”大夫人惶恐之极,捂紧了袖子,语无伦次边说边朝石屋里头退。

“少装蒜了,我们什么都听到什么都看到了!”钟晴见她还是死不认帐,心头不由火大,冲上去喝道:“有胆杀人没胆承认,枉自你家下人还说你什么出身名门、大家闺秀,呸!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恶妇!你要是还敢狡辩,当心我把你的牙齿拔下来!”

“大夫人还是快将实情说出来吧。”KEN冷眼看着被他们逼得节节败退的大夫人,语气不重,却掷地有声:“人命关天,不要逼我们做出为难你的事。”

“你们…你们…”面对三种不同方式的“威胁”,大夫人脚下一闪,整个人又跌坐在地。

“现在我只要你回答一个问题。”连天瞳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收起笑容:“你将桃林下的东西藏到了何处?”

“什么桃林…我不知你…”

大夫人还想抵赖,却被连天瞳厉声打断。

“说!”她双眉一挑,而后又放缓了语气:“如果你不想死无全尸的话!”

连天瞳不是在开玩笑。

“我…”大夫人已经被她吓得噤若寒蝉,我了半天,终于颤着嗓子说道:“我把东西收在…床头的…暗…暗格里了。”

“有没有打开过?”连天瞳又问。

“打开…”大夫人慌乱地转动着眼珠,最后不情愿地点点头,“开…开了。”

“已经开过了…”连天瞳眉头一锁,低语:“但愿来得及。”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究竟想怎么样?”大夫人再也没有站起来的力气,蜷在地上,绝望地问。

“自己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连天瞳站起身,漠然地将目光从这个女人身上移开,“你会怎么样,不用多久就知道了。”

“哼,还好意思问。告诉你,你这种妒妇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你…”钟晴一想起刚才听到这女人说毒死三夫人还不够,还要拿碧笙开刀的混帐话,他的火气就直往鼻子上窜,恨不得上去一脚踩死这个没人性的女人。

“够了。”连天瞳瞪了钟晴一眼,而后走到大夫人身后,趁其不备,一掌击在她的后颈窝处。

扑通一下,大夫人闷声不响地倒在了地上,昏死过去。

你这是…”KEN不明白她为什么还没有盘问清楚疑犯就动手把她打晕过去。

连天瞳一脚跨过大夫人的身体,来到三夫人这边,牵起一直锁着她的粗大铁链,凝息静气,将手掌覆于链上,红唇轻启,念出一串谁也听不清的咒语。不消片刻,就见那铁链突然抖动起来,一道金色的细线从里头蜿蜒浮出,转眼又收缩成一个小圆点,腾一下飞到了空中,又展开,化成了一张符纸样的东西,晃了几晃,消失无形。

几乎同时,哗啦一声脆响,那粗得吓人的铁链竟断成了数截,紧扣着三夫人手腕的铁环也自行松开了。

连天瞳吁了口气,回头对钟晴他们道:“好了,把三夫人带走。”

“哦,好。”

钟晴闭上大开的嘴巴,跟KEN走上前去。

扶起已没有一丝温度可言的三夫人,KEN叹息道:“没想到竟然是大夫人下的毒手,我们来迟了一步。”

“我现在真不知道要怎么跟那个小鬼交待,说好救他妈妈,结果却…”钟晴看着靠在自己臂弯里的尸体,很郁闷,紧接着他又看向连天瞳,埋怨地问:“你不是说放她在这里是很安全的吗,早知道那天就把她带走,也不至于给那妒妇可乘之机!”

连天瞳不答话,从大夫人身上搜走了石牢的钥匙,而后扭头就往石屋外走去。

“喂!等等我们!”钟晴和KEN连忙架着三夫人跟了出去,边走钟晴边对KEN抱怨:“你看看你看看,每次问这个女人重要的事情,她就装聋作哑,成心急死人!哎!这个坏女人怎么处理?”

“由她自生自灭。”连天瞳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带着回音。

“太便宜她了吧…”

大夫人这种心比蛇蝎的女人,钟晴认为该将其千刀万剐才解恨。

“她自有她的道理吧。”KEN无奈地笑了笑,看向前面,“有本事的人,脾气难免会怪一点。”

架着三夫人,两人快步走到了石牢门口。

站在门口等候已久的连天瞳,手指轻轻一动,那石门立即乖乖地打开。

见不用穿墙,钟晴心里总算踏实了。老实说,从一种完全与人体不相融的物体里穿过,感觉并不好受。

出得石牢,连天瞳又把手一挥,轰隆一声,石门稳稳地关上了。

“送三夫人去我们的住处休息。”连天瞳转身吩咐道。

“啊?!”钟晴一愣,“这人都没了,还休息什么?”

“不是该寻个地方把三夫人葬了吗?”KEN大惑不解。

“我何时说过三夫人已经没了性命?”连天瞳各自赏了他们俩一个不屑的眼神,“快些走吧,回去喂她一碗清水,再用厚棉被为她捂一捂,三个时辰内自当醒转。”

“你说她没死?”钟晴和KEN异口同声,KEN还赶忙伸手去探了探三夫人的鼻息,不敢相信地说:“可是…没有呼吸了啊…”

“你不是说那什么散魂香入口就没命么?”钟晴在短暂的惊喜之后,也怀疑起来。

“当初我给她服下的药丸,不只是让她昏睡而已。”连天瞳一笑,举步朝他们的住地方向走去。

见状,钟晴把三夫人朝KEN怀里一推,说声你帮忙背一下,然后唰唰几步就朝连天瞳撵去。

“难道你的药丸还可以解毒?”钟晴追上连天瞳后的第一句话。

连天瞳看他一眼,道:“服此药者三日内百毒不侵。”

钟晴脑筋一转,追问:“难道你早知道大夫人会去石牢毒杀三夫人?”

“我如何知道。”连天瞳一笑,“我又不是神仙。不过是防患于未然罢了。”

“还是不明白当初你为什么说留三夫人在石牢里是最安全的呢?”背着三夫人的KEN一溜小跑跟了上来,他们两个的对话他一句也没听漏,“万一大夫人不是用毒,而是用刀或者其他的武器对付三夫人,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有预谋的杀人者,都不想落下一丝惹人怀疑的把柄。”连天瞳头也不回地应道,“用毒方为最上乘的方法,尤其是散魂香这种杀人无形的毒药。”

“哈,说了半天这都是你的推测呀。”钟晴心有余悸,而后不满地说:“你根本是在拿别人的性命冒险嘛。万一大夫人不够聪明,提一把刀就去捅死三夫人怎么办?当初直接把她带走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

“大夫人岂会是不聪明的女子。”连天瞳一句话否定了钟晴的猜测,“不留她在石牢,又怎能引得大夫人前去‘探望’姐妹呢?!”

听她这么一说,KEN似乎有些明白了,道:“你是故意的?目的是想利用三夫人引出真凶?”

“被陷害之人一日不死,借刀杀人者必定寝食不安,为免横生枝节,他们大都会忍不住直接动手。”连天瞳如是说道。

“好像有点道理…”钟晴嘀咕着,马上又想到了一个别的问题:“但是,要不是大夫人把戒指落在了桃树林里,我们又怎么会去石牢,就算去了石牢,万一时间不对,不也一样会错过逮罪犯的时机了吗?我看今天能逮着大夫人这个恶妇全凭的是运气!”

“的确是很巧合啊。”KEN想了想,有些赞同钟晴的说法。

“巧合?!”连天瞳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自作孽,不可活。即便方才没有碰个正着,她也一样逃不掉,时间的早晚而已。不过这么一来,到为我们省却了一些麻烦,至少不用再花心思去探究一些与此事件有关的疑问。”

“疑问?”钟晴又忍不住挠着自己的头,“还有什么疑问?现在不明摆着大夫人是凶手么?她自己都说的,她妒忌三夫人受宠,又给石家生了个儿子,于是想方设法害她失宠,然后…”

“你可曾听到大夫人说那二十几条人命也是她害的?”连天瞳突然打断了喋喋不休分析案情的他。

“这…”钟晴一愣,“好像没有。不过,她没说不代表她没做不是?!她为了借石老爷之手除掉情敌,于是买凶杀人,再造出三夫人是妖孽的谣言,很合情理呀!”

“这么看来,这案子到简单了。”KEN把三夫人往上抬了抬,生怕夜风把轻若无物的她给吹走了似的,又说:“但是你又如何解释二夫人跟傅公子的鬼魂呢?大夫人有那么大本事驱使他们来做帮凶么?”

“啊呀…对啊,把这茬给漏了。”钟晴一拍脑袋,“大夫人那个模样,怎么看也不像是那个在背后借力的人…怪了,那到底谁才是元凶…但是,直觉告诉我,就算她不是元凶,必定也跟这个事儿脱不了干系!”

“元凶…”钟晴的自问自答并没有引起连天瞳的回应,她抬头看看越来越深重的夜色,呢哝道:“你这个老东西,害人害成习惯了么,连自家人都不放过…”

“你嘀咕什么?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在理?”钟晴凑上去问道。

连天瞳转过头,看他一眼,无端端送他一句:“头脑简单的人,比较容易快乐。”

“你…”钟晴脸上立即阴云密布。

KEN噗哧一笑。

说话间,他们住的别苑已经呈现在不远处。

几人刚从路旁的小径里穿出来,就见一个人从另一个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仔细一看,来者正是方才被连天瞳派出去办事的刃玲珑。

“师傅…”人还没到跟前,刃玲珑已经急急忙忙地叫出了声。

待她跑到跟前,连天瞳问道:“如何?”

“没有!我去了,挖开一看都是空的。”刃玲珑摇摇头,语气有些急促,“是不是我们弄错了?”

连天瞳叹了口气,以一种意料之中的口吻说道:“错不了。还是迟了一步,我想他们现在已经去找某些人的麻烦了。”

“难道有人乱动了桃林里的东西?”刃玲珑脱口而出。

“大夫人。”连天瞳点头。

“是大夫人…”刃玲珑吃了一惊,又突见KEN背上的三夫人,忙问:“你们把三夫人带出来了?!她没事吧,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呢。”

“没事没事,我们去得正是时候。”钟晴连连摆手,然后抓住刃玲珑问道:“你们师徒两个刚才说什么呢,怎么我完全听不懂?你究竟干什么去了,什么地方空了?”

“现在同你讲了,你也未必明白。”连天瞳示意刃玲珑不要理睬这个问题儿童,随后迈步朝别苑走去,“暂时把这头搁置罢,我们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要做。先把三夫人安顿好再说。”

刚走了几步,她又问刃玲珑:“石府的下人们呢?”

“哦,他们啊,”刃玲珑赶紧快走几步,答道:“我刚才问过阿禄了,他说是石老爷临时下令,将大部分家丁和婢女都打发出府了,除了几个干杂活的,还留了他和另外两个打理马房的下人。还警告他们做完了各自的活儿就回自己的住处呆着,不准出现在石府任何地方,违者重罚。”

“嘿,这老头子又在耍什么花招?”钟晴忍不住插嘴。

连天瞳想了想,问:“那石老爷人呢?”

“阿禄说他们老爷专门过去下了禁足令之后,就让他去马厩牵了三匹府中跑得最快的千里名驹出来,然后带了两个贴身侍从一溜烟跑走了,方向好像是朝着京城的,现在也不知道回来没有,反正我一路过来没看到石老头的影子。”

“呵呵。”连天瞳一声冷笑,低言道:“跑去搬救兵了么…”

“石老头骑快马去京城干嘛?”钟晴又开始瞎推测一气,“我看他多半是杀人不遂,畏罪潜逃!他怕我们识破他的毒计回来找他算帐!”

“我越来越搞不懂这个老头子了。”KEN嘀咕着,“如此处心积虑对付相识不过几天的陌生人,太让人费解了。”

“人心深似海。”

连天瞳回过头,话语与眼角的笑意同样耐人寻味。

几人进到别苑内,把三夫人安置在连天瞳她们的房间里。

在喂三夫人服下了一碗清水之后,连天瞳又为她盖上了两床厚厚的棉被,再轻手轻脚放下了帐子。

“让她独自留在这里罢。”做妥这一切,连天瞳走出了房间。

“不找人照顾一下么?”

一行人都退出去后,KEN在门口又探头看了看被围得严严实实的木床,有些不放心。

“已无危险可言。”连天瞳拉上房门,举步下了楼梯。

“那就好,总算没有对那个碧笙小鬼食言。”虽然很多问题都还悬而未决,可是钟晴也大大地松了口气,至少到石府来的根本目的达到了。要是三夫人挂了,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应对碧笙那个小人儿睁着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管自己要妈妈的场面。

众人下到大厅,只见连天瞳独自站在大门处,凝神看着外头已近深夜的天空,似在盘算着什么。

“玲珑。”她侧过身,看着刃玲珑,“你去把碧笙带过来。”

“好的。”刃玲珑当即会意,立刻快步跑出了门去。

“迫不及待让他们母子团聚呀?”钟晴走到连天瞳身边,如释重负地说:“不过也对,他们母子情深,等三夫人醒过来,第一眼就能看到自己的儿子,肯定高兴得晕过去。”

“是啊,”KEN有些疲倦地坐在了离他们最近的椅子上,感慨道:“但愿这对母子以后能平平安安地生活下去。这些个深宅大院,看起来安静有序,实际上却比荒山野岭还危险,谁都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自己身边会多出一个比野兽厉害千倍的人,呵呵。”

“论起取人性命,人比兽更加擅长。尖牙利爪,敌不过一句流言蜚语。”连天瞳轻笑着转过身,看定钟晴与KEN,话头一转:“闲话少议,我需你二人立刻帮我办一件事。”

一听她又有了“拜托”,钟晴条件反射般地往后跳开三尺远:“打死我也不去拔死人牙了!”

“嗯…需要我们做什么?”虽然KEN的反应没有钟晴那么大,但是口气里的不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看来义庄之行,已经给他们两人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心理阴影。

“我要那么多牙齿何用?!”连天瞳看斜睨了他们一眼,“附耳过来。”

“神秘兮兮的…”

钟晴挑眉挤眼地咕哝着,不得不跟着KEN一起走过去,双双很不情愿地把耳朵凑了上去。

“…”

连天瞳对他们一阵耳语。

“什么??”连天瞳刚一合上嘴,钟晴就一蹦三尺高,指着她大喊:“你你你,你要我们…”

KEN也面露难色:“嗯,这个,一定要这样么?”

“莫非你们不想抓出真凶?!”连天瞳似乎早料定他们俩会有如此反应,淡然一笑,悠闲地坐了下来,一脸任君随意的大度:“你们也可选择不去。我们就此离开石家,放那凶手逍遥人间,反正人已救下,其余闲事,不管也罢。”

“开什么玩笑!”钟晴被她这么一激,情绪立即高涨:“我们费劲周折,跑来跑去,我差点连性命都丢了,你现在说走?那我们之前的努力不是全白费了吗!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个罪魁祸首!”

“那就照我的吩咐去做。”连天瞳趁热打铁的时机掌握得极好。

“妈的,只能豁出去了。”钟晴想了想,无奈地狠跺了一脚。

KEN一脸苦笑。

半弯冷月不知何时从云层里冒了出来,若有若无的光晕附在天际,到比漆黑一片更显诡异。

刃玲珑牵着碧笙的小手,一路笑谈着走在前往别苑的路上。

“姐姐,我娘真的没事了吗?”碧笙仰起小脸,又重复了一次他已经问过好几次的问题。

刃玲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笑道:“你娘现在非常安全,等会儿碧笙就能看到她了哦!”

“嗯!”碧笙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专属于他这个年纪的灿烂笑脸,可爱之极,旋即他又把头一歪,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刚刚姐姐一拍小翠的肩膀,小翠就睡着了呢?”

“哈哈,这个呀…”刃玲珑像是被碧笙的问题给难住了,嗯了半天,说道:“嗯,我拍她肩膀是告诉她我来了嘛,小翠照顾碧笙一整天,也很累了哦,知道我来接你,她正好就可以休息了呀,所以马上倒下去睡觉了。”

说完,她立刻为自己乱七八糟的谎话脸红。刚才为免多生枝节,她一掌劈昏了照看碧笙的小婢女,没想到这个小鬼会对这个问题有兴趣,一时间她还真不知道要怎么为自己的行为编一个合理的解释。

“哦…”碧笙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原来小翠那么累…”

“是啊是啊,人累了就要睡觉嘛。”刃玲珑拍拍他的头,自己吐了吐舌头,心里暗自庆幸小孩子果然好骗。

当前往别苑的路已走完大半,刃玲珑朝前看了看,只要再绕过前头那一大座上建一方凉亭的假山,就可以看到目的地了。

这时,从凉亭里穿出的两抹微微晃动的鹅黄光彩引起了下头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的注意。

认真一打量,那两道光彩却是两盏被人提在手中灯笼,并不明亮的光芒模糊地照出了提灯之人的形貌——一共两个人,背对他们坐在凉亭里,从着装和高高梳起的发髻来看,应该是石府里的婢女。

刃玲珑只顾着抬头看那亭内之人,却没留神地上一方突起的矮石,脚下一绊,啊呀一声摔在了地上。

“姐姐你没事吧?”碧笙见状,忙懂事地蹲下身,扶住刃玲珑的胳膊问道。

刃玲珑一骨碌爬了起来,一边拍去身上的草屑泥土一边对着碧笙尴尬地笑着:“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疼。”

正说着,两个过分尖细的女子声音从他们头顶的凉亭上传了出来。

“真是倒霉,昨天老爷干嘛非要派我们去石牢给那女人送饭?就不能让别人去吗?!”

“就是嘛,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为什么还不烧死她,还送哪门子的饭呢!”

“岂止不要脸,还邪性呢,死了那么多人,不知道那女人是个什么妖怪。想起来就起我一身鸡皮疙瘩。”

“简直就是个扫把星,呸!”

“啧啧,就是。啊呀,已经这么晚了,快走吧,还有事情要办呢。”

“…”

你来我往,字字清楚。

刃玲珑牵着碧笙走到离凉亭最近的地方,举目仰望,视角所限,只见到两个袅袅娜娜的女子的半身背影,提着灯笼出了凉亭,渐渐消失在另一个方向,只留下一股浓浓的胭脂水粉香味弥散在空气里。

“哼,这么晚了,还有多嘴婢女在这里闲聊。”连天瞳不屑地哼了一声,紧接着低下头看向碧笙,却见到一张扁着嘴的难过小脸。

“啊…碧笙不要理会这些下人哦,她们都是吃多了撑的,乱讲的。”刃玲珑立刻察觉了引起碧笙情绪波动的原因,赶忙柔声安慰他:“碧笙的娘是个很好的人,绝对不是妖怪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