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被发现了,那就进去了,几个孩子见到我,神情特别爽朗,小虎捂着嘴巴,凑到跟前瞧了半天,“姐,你约会啊,穿的这么feishuing。”

“不错啊,英语单词又记住一个了。”我摸着他脑袋,又是一个手臂弯曲,脑袋抱了过来,像搓汤圆一样,使劲揉。

“姐啊,你别总弄乱我发型啊,喷了多少发胶都被你弄没了!”小虎使劲躲,孩子们使劲笑,而我有被拆除坏心眼的偷笑,只有雁平低着头依旧在写东西。

把小虎推到一边,我靠近雁平,“不错啊,函数,你们是不是要月考了,如果你这次考好了。”

“我一定考班级第一。”雁平握紧拳头,身子一下窜高,有种势在必得的架势。

恩,恩,我点头,有着一个月考成绩总是前三甲的姐姐,弟弟的成绩不赖自然是正常,我最近经常想用自己的标准来要求我的弟弟。

把雁平的课本放到桌子上,我拍了拍小家伙的肩膀,明显还是有些稚嫩,不过应该不妨碍它长大后成为雄鹰的翅膀吧!

“姐,你笑什么?”小虎又来插话,“不过姐,你这样一打扮,真的好像和我们的距离感没那么强了,大大的代沟立刻缩水了。”

我白了一眼小虎,继续看着雁平,“你的东西老妈交给我了,我现在有事出去,你们明天来这里自习的时候过来找我。”我继续和小虎打闹,而他继续用讥讽的言语打击我装美的自信。

“姐。你这样真的好年轻哦,三十了没?”小虎用他的爪子拉拉我好不容易才理顺的头发。

我抬高下巴,眼神犀利,“难道我平时看起来像三十一吗?小鬼头,好好学习,我一会要看到你给我的东西有错误,一个扣一块钱。”

“姐,我都夸你了,不用倒扣吧。”

“不用。”我眯起一张招财猫般可爱的脸,“爆栗子伺候。”我揪揪小虎的脸颊,“不和你啰嗦,姐姐约会去了,和雁平在这里好好学习哈,不要考输了弟弟妹妹,脸上无光。”

切,小虎别过脸,一阵哧鼻,“大龄女青年了,还装嫩。”

“你这家伙。”我准备挥手就是一拳。

“姐。”

嗯,收回那记左勾拳,“有事吗?”我心情颇佳的露出一张花般的笑脸,忽略小虎的评语。

“我明天有事不来了,能不能现在看。”周围的吵闹瞬间改变了氛围,就连小虎都咋呼着那双眼睛不再耍宝,刷刷刷的看着雁平。

“不急,那就后天啊,大后天也可以。”我还是在笑。

“可是我想你现在看。”此时的雁平就像是吃了称砣般望着我,眼角处,我看到他一直紧握的拳头。

深深吸了口气,“雁平,我过会就回来,晚上看可以吗?”

“那个害死爸爸的人值得你这么开心吗?”眼前那个已经和我一般高的男孩低下头,冷冷的话语慢慢说出。

“雁平。”我收拾起微笑,看着我这个也和我一样满脸不开心的弟弟,竖起肩膀,“秋雁平,你现在的任务是学习,不是属于你该思考的事情你就不要想。我现在出去,有什么事你明天来找我。”我比出手指,“还有,不要再叫住我,也不要再用那样质问的表情对我重复刚才的话,不明白的事就不要乱说,否则就算你是我弟弟,我想我也会马上变脸。”

这是我对雁平的最后通牒,转身下楼,可是原本的好心情似乎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陈瑀涵一直在楼下等我,这也是我不想在这个和雁平解释太多的原因,或许还有一点,我不想他又一次破坏我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

看到我下楼,陈瑀涵已经特绅士的打开了车门等在那里,犹如一个王子邀请着公主,一个摆手,“请吧。”

我看着他,很自然地伸出手,在他的掌心下钻进车内,车门关上的一瞬,抬头之间,我看到那个阳台上,无数的眼睛正望着楼下,于是我分不清,是否有雁平的。

“亲爱的公主,吃什么?”陈瑀涵在前头问我。

“你饿吗?”我问他,“如果不饿,我们不吃饭好不好,开到东门的步行街,我们去逛街。”

“现在。”他显得很讶异。

也是,精心打扮一番,却不去烛光晚餐,“不行吗?从我回来到现在,我没有认真逛过街。”我的语气估计挺委屈,才会让陈瑀涵不假思索的答应。

就这样开着车,我们奔向了我心仪已久的街道,那年夏天,我好想能有一天和陈瑀涵穿着情侣装出现在街头,却来不及实现。

“陈瑀涵。”我转过身,将食指咬在齿间,用一种色迷迷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我想。”

已经被我吓到的陈瑀涵犹如收到危险讯息,将手紧紧压住胸部,“雁子,你想干嘛,我觉得你想做坏事的时候,表情没变过。”

哈哈,被猜中了,不过这也怪不得我,逛步行街那么严肃干嘛呢,拉开他的手掌,我轻而易举的将陈瑀涵的标准领带卸下,幸亏他今天穿的休闲,否则怎么搭上我的时尚呢?

“喂,你也太夸张了吧,多大了还穿成这样。”陈瑀涵和我从车内出来的时候,完全和刚才是两种模样。

用力甩下车门,我挽着他的手,亮闪闪的路灯照耀在我们的彼此的脸上,透露着一丝消失许久的可爱俊俏表情。

男的脱下了繁重的西装,上半身撑开一个纽扣的壮硕身材引人遐想,女生原本的长裙撕下一半,原本长发披肩的成熟被扎起马尾时娇憨的模样取代,可爱到被路过的男生连着回头看了几眼。

“陈瑀涵,4年前的你和我应该还是这样放肆的年纪吧,虽然晚了四年,可是我要我们重新开始。”我拉着别扭的陈瑀涵,迈着坚实的步子走在街上,冰淇淋拿在手里,舔在舌尖,“我决定,我要找回恋爱的感觉。”

第四十四章 海边与你舞月光

他挽起我的手掌,在一片月光海洋中,听着音乐声翩然起舞。一个华丽的旋转,一个妩媚的转身,他牵着我,在这一片只属于我们的天台,跳出了一曲最为美丽动人的舞月光。

如果有人问我,你现在幸福吗?

我一定点一百二十个头说,超幸福。

这种感觉不言而喻,就像每天喝着加了蜂蜜的冰糖水,一直甜到牙疼,却还忍不住龇牙咧嘴地笑。

对面的小孩子在阳台上遇到我,会和我说,“姐姐,你最近越来越漂亮。”

我笑,可是一回到电脑前,美国的导师又会告诉我,“琳达,我觉得你最近翻译的时候,思维是跳跃的。”

“为什么?”我抿了一口桌上的茉莉花茶,敲打着字母,心里一阵窃喜,难道我表现得如此明显?

点头的表情,“嗯!因为你给我的东西简直是在小学和大学水平之间跳跃,我觉得我要被你搞疯了。琳达,你处于躁动期。”

啊?导师的话再次传来,“建议你再看看你给我的邮件,用正常状态下的思维看一遍,OK?”

OK。我快速地回复,然后紧急查阅那些昨晚连夜发给导师的邮件。三个文件夹,其中一个竟然还夹着我给小虎布置的翻译题,猛拍一下脑门,我想我犯了一个严重的错误。

“老师,纯属意外,你就原谅一个四年没有恋爱的学生吧!”

“上帝保佑你!”我美国老师的终极留言,以圣母玛利亚的名义表明,他没在生气,只是非常接近生气的临界点而已。

可是开心,总是应该在脸上显示的不是吗?我微笑地给雁平和小虎讲解一些题目,除了数学,我什么都能帮上忙,但你千万别问我函数,别问我正方体,别问我圆锥体,别问我一元二次方,别问我为什么两个解不一样,否则我会大脑缺氧,立刻晕掉。

小虎抱着头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的红笔又一次在他给我的东西上圈,圈,圈……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嗤,嗤,嗤……小虎在我的眼皮底下朝雁平使眼色,“雁平。”

“干吗?”我瞪他,用笔敲敲他的榆木脑袋,即使他把自己的头包得和马蜂窝一样,我仍然能敲到,“我在这儿呢,不许说悄悄话。”

小虎狠狠一憋,干脆大叫起来,“雁平,你赚的钱能不能借给我,不然我觉得按照错一个单词加一个栗暴的话,我的脑袋一会儿就能肿成一座山包。”

我和雁平面面相觑,最后忍不住狂笑。这次不用打的,我捏起小虎的脸颊,“好吧,姐姐今天心情好,不折腾你。”

“真的?”小虎怀疑地看我,“姐,你漂亮了,这是不是所谓恋爱的好处?”

“真的吗?”我摸着自己的脸颊,有着女孩娇憨模样的一阵不好意思。

小虎凑近我,“姐,其实你也很三八是不是。”啊……小虎的脸让我有了掐他第二次的冲动,只是我这下狠狠一掐,便离开了,因为有人跳脚,跟个耍猴似的绕圈。

“姐,”雁平的变声期语言在小虎的嘶叫中低沉地传来,就在气氛很诡异的时候,“你真的决定和那个男人在一起吗?”

停止和小虎不着边际的乱弹,我将雁平拉到自己身边,脑子最先想起的也是他那天晚上的话。

孩子本就不该参与到大人那么混乱的世界里,特别是他,有着敏感和骄傲并存的男生。他和我一样容易受伤,这也是我最不想看到的。

我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这是我除了上次带他去墓地外,第二次如此语重心长。我甚至害怕我说不好,让他难过。

“雁平,很多事你不懂,那是因为你还小,就算现在,你也只是个孩子。我能告诉你的是,他没有害爸爸,而且爸爸也信任他。如果你是怕姐姐受到伤害,那你可以放心,他不会伤害我的。”

雁平的肩膀顺势往下一压,脱离了我的双手,整个人站得远远的,仿佛是在顷刻之间和我变得无比陌生一般,“那为什么那天在公司他要那么说,我和我妈都听到了。他说他就是要爸的公司,以后还要更多。”

雁平的话让我有一瞬间的愣住。我咬着嘴唇,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向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解释清楚一个成人的世界、这个世界的灰暗,还有这个世界的虚伪和无奈。

说陈瑀涵是故意的,因为你妈妈要把自己儿子的股权卖掉用来偿还她炒地皮失败的欠款?还是说陈瑀涵为了保住爸爸的公司不被其他人侵蚀而出手?又或者说那时陈瑀涵纯粹是为了刺激我,甚至有点儿恨我离开四年,所以说了一些气话?可最终的目的是要表演一场给他母亲看的戏码。

可不管是哪一个,对年纪尚小的雁平来说都不是个好理由,所以我沉默,孩子的童话世界本就不该这样被成人的尔虞我诈所影响。

雁平一直嘟着嘴,用一种愤恨的表情看我,仿佛是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般不可饶恕,“没话说了?”他质问我。

“雁平,大人的世界你没必要参与,这和你的世界不一样。没有绝对的错或者对,如果说真要找个理由,那就是小孩子不要管那么多,有些事不需要你来背负,你是小树苗而不是该承受风吹雨打的大树。等你长大了,自然就会有你要承担的东西,但是现在不要管那么多。”

雁平躲开我的视线,第一次,我看到他那种仇视的目光,柔和的视线仿佛已经是昨日的风景,“我就是讨厌那个人。”

他扔下一句话,扭头就跑到客厅看电视。

看着我茫然的神情,小虎一脸贼坏贼坏地摇头,“姐,在雁平心里,他早认为自己是大树了,你才是小树苗。”

“小虎?”我虎视眈眈地看着边上跷着二郎腿的死小孩。

“姐,”小虎将手掌压在胸口,一本正经,“我以崇拜的心告诉你,你这些东西很难。雁平有时都要找字典、查学习机,我能这样就很不错了。”

“是吗?”

原本我还想学学唐三藏教学一番,却被手机铃声给无情打断了。今天放过你,我眼神告诫小虎,下不为例。

我把手机放到耳边,刚才的阴霾有点儿消散,“怎么了,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提前预约,晚上我来接你,我们一起吃饭吧。”

“好!”我在他面前已经开始不懂拒绝了。

“不过你能不能别再捣乱,穿正式点儿。”看来他还在为了几天前被迫和我情侣装在大街上走而尴尬。

“知道了。”我微笑地挂线。

小虎一脸无奈地探出脑门,“雁平说他先走了,那我也闪了,姐。”

这小子!我看着那个抓着包疯狂逃窜出我视线的男孩,只剩下感慨人老珠黄,与年轻人有代沟。

只是有时刻意地忽略,并不是代表不存在。我和陈瑀涵在一起的幸福,我能体会,可是周围人的改变,同时也让我有点儿手足无措。

雁平的反应大得让我出乎意料,保护他却显得有点儿无力。孟雨习惯性地每天打电话询问我和陈瑀涵进展如何,偶尔张迈会在边上说两句话以示存在感。我越来越相信,他们在一起了。

我在超市遇到过阿文和家家一次。小家伙看到我就要我抱,只是从收银台抱到出口,他也愿意。

每每看到阿文憔悴的脸,就想着下次孟雨再打电话,我要告诉她,可是每一次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或许离婚的人也有着与众不同的默契。这边,阿文明显也不想提起孟雨,只有家家奶声奶气地问我,“漂亮姐姐,能不能告诉妈妈,家家想她了。”

我揪着小家伙的鼻梁,点头同意,而那个男人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我也看到了。

阿文的背影显得狭长而落寞,可我又不能去指责什么。每次孟雨和张迈打来电话时,总是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让人不忍去打断。

陈瑀涵说若菱休了长假,于是她像朵美丽的蔷薇开花后却又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有时我去找陈瑀涵时,会听到他略显烦躁地训斥底下的人。我会想或许他们都没若菱做得好,有一些东西我也不能取代。就像一杯咖啡,我也不知道陈瑀涵需要的是一勺糖还是因为口味刁了只需要少半勺。

陈瑀涵说,你在,不需要那半勺就很甜了,这话听得我美滋滋的。

所以,如果真的要问幸福到底是什么?这是个很难解的方程式,一元二次方,两个答案,计算方式不同。这对于数学成绩不好、严重偏科的我来说,怎么理解都很困难。

或许当我穿着小礼服,和一身帅气打扮的陈瑀涵坐在露天的顶楼,看着对面的海景,闻着微风吹拂过脸颊时的清香,举起酒杯,用透明酒杯里摇晃的红酒来庆幸着四年来久违的感动来临时,那也是一种幸福,一种梦寐以求的幸福。

身穿黑色西服的乐者在身边拉着悠扬的乐曲,缓慢而动听,丝丝入扣的节奏,带动着我们此刻心里的温暖。

“今天怎么突然这么浪漫?”我将一小块牛肉放到嘴里。

“因为失去四年了,想重新拾起。那天你要找回恋爱时的纯真,可我今天想找回幸福的浪漫。”他低抿酒杯,神情绅士而优雅。

“浪漫要用金钱堆砌,貌似太浪费了。”其实我觉得牛排很香,恰到好处。

“一边幸福着,一边感触着。”陈瑀涵拿起白色方巾擦了擦唇边,担心地看着我,“我家的公主似乎有点儿心不在焉,说说看,我愿意效劳。”

拨开被海风吹到贴在额头的碎发,我笑笑,“今天我看到阿文和家家了。看着他们,我不相信孟雨会那么做,可是我又说不出为什么,反正我觉得事情怪怪的。瑀涵,雁平还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能和你在一起。那天我和你第一次在公司见面,你说的话,他都听到了。看似漫不经心的他,其实心里很脆弱。”我放下餐具,眉头上挂着一丝愁绪。

“我不知道怎么去说,证明了你的好,就是要去指责他的母亲。不管我多恨他妈,可是孩子终究没有不对,至少我知道那种孩子和父母仇恨的痛苦,我不想他也一样。”

陈瑀涵起身走到我跟前,缓缓地朝我走来,握住我的手掌,那么温暖,那么包容。他侧身蹲在我面前,将我的手拉到唇前亲吻。

“还有吗?”他抬起头,一双眼已经亮得和夜空里的星辰一般璀璨。

我抚摸着他的脸,那么帅气的脸庞,柔和的线条,“我妈怕你不能原谅她。”

哈哈,他的嘴角弯起一道迷人的微笑,笑得那么潇洒,那么自由不受牵绊,而我却只能用一双已经略显忧郁还一时没法改变过来的眼睛看他。

他的手掌覆上我的脸,就这样,我抚摸着他的脸颊,他捧着我的脸,如此尴尬,如此怪异。

“小傻瓜,原来你脑子里还装了这么多东西啊,怪不得比已经更笨了。”陈瑀涵掰下我的手掌放在自己怀里,“雁子,你要记住从现在起,秋雁枫一个人的世界已经不在了,让你曾经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你知道我多懊恼吗?你爸告诉我,无论我多恨他,但是爱你的心都不应该变,因为你值得被真心对待。”

我看着陈瑀涵的脸,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的眉毛、鼻子、眼睛,还有紧紧闭着的双唇。

“我爱你!”陈瑀涵认真地对我说。

他亲吻我的手背,擦着我不小心溢出的眼泪,“我也爱你。”没有什么能再阻挠我们,因为我们已经决定了相爱,不是吗?

他挽起我的手掌,在一片月光海洋中,听着音乐声翩然起舞。一个华丽的旋转,一阵妩媚的转身,他牵着我,在这一片只属于我们的天台,跳出了一曲最为美丽动人的舞月光。

爸,我一定会幸福的,是不是?

或者你就是天边最亮的那一颗星,正看着我。

而我面前的人,就是那个能让你安心放手的人,对不对?

我知道你在点头,于是我微笑。

旋转的舞步,轻快地迈起,踮起脚尖的时候,他抱紧了我,许久不放。

“我妈想见你。”我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我知道。”他选择了在我耳畔淡淡地回应,却显得真实。

第四十五章 看吧看吧就爱了

老妈轻轻挽起我的手臂,将我的手搭在陈瑀涵的手背上。我知道我老妈感动了,或者其实她想听到的话更多,可是陈瑀涵的那句保证,似乎是给了她一个可以放心的理由。她总是认为他们欠了我很多,所以她努力弥补着那份亏欠。

“出去出去。”一身厨师打扮的老妈使劲拱我出厨房,一脸鄙夷,“你连个葱都切不好,碍手碍脚的。”

天哪,这是多大的诬告。明明是自己和我说要切片,过了半晌才和我说要切丝,这就算是个厨房达人都没法完成的任务吧?

可老妈坚定地认为是我不会的缘故。如果是以前,我是不会,可要知道我在美国的四年,玛丽却经常夸我中国菜做得好呢!

“我房东说我的中国菜做得地道呢?”我决定反驳,不能让人小看。

可是我妈嗤鼻,俨然一副你这小妞又瞎掰的表情,“那估计是你房东没吃过真正的中国菜。就你那手艺,五千年的中国,唉!倒退了五千零一年。”

我急得跳脚,“妈,我真的会。那四年,我什么都会了,电脑坏了我修,灯泡坏了我修,水管不通了还是我自己修,这都是我自己来的。”

“雁子。”老妈那握着菜刀的手突然停着不动。

不是不是,我的本意是要说明我很厉害,而不是让老妈又开始了眼泪泛滥的表现。她哆哆嗦嗦的菜刀在我身边晃着,菜刀上亮闪闪的光刺得我睁不开眼。

抱着,抱着,我想要不是敲门声刚好响起,我不知道又要如何安慰我那哭点低到不行的老妈。

打开门,一束洁白的百合出现在我的视野里,“给伯母的。”陈瑀涵进门的第一句话。

他开始学会拍我妈的马屁了,我得出的真理。

“车里还有一束,一会儿去机场接你房东送她的,谢谢她照顾你四年。”陈瑀涵跟在我屁股后面进屋说的第二句话。

他和我一样,感谢玛丽,于是我了解我们的心靠得很近,只是为何独独缺少我的存在呢?

其实今天是老妈邀请他来的,按照老妈的定义是,迟了四年,能快则快,她很想嫁女儿。

我有点儿生气地转过身,一束火红的玫瑰却已经在不经意间碰触到我的鼻尖。也许感动并不需要太多的动作,只需要一点点,温暖就会流进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