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之紫走进郑翠宫,早已醒来的圣母太后已经再次把这里砸的一片狼藉。

夏之紫一身金色黄袍,站在一片废墟之中看着郑太贵人。

郑太贵人见他进来,突然僵住了举起的花瓶,她骄傲的儿子竟然会跟那个女人…郑太贵人看着夏之紫,好似见到第一次见他时,他像一块发光的碧玺在那间黝黑脏乱的房间散发着他夺人心魄的光芒,如今他站在她的郑翠宫里,依然承托着夏之紫的不凡和俊美。

郑太贵人曾因此骄傲过,曾因此自卑的不敢触碰儿子的手指,可这样的儿子,为什么会跟…

夏之紫踢开拦路的碎屑,示意四蕊下去:”你有话想说?“

郑太贵人绝望的看着儿子,她宁愿没有回来没有见过他!”你怎么能…怎么能!…“

夏之紫拿下她手上的瓶子,慢慢的放回它的位置:”为什么不可能,她不是我的生母,从小我的生活里只有她,她带我敬香、教我习字、为我遮风避雨,就算是畜生也会心声主仆之情!“

郑太贵人突然拽住他,脸上早已没了太后该有的妆容:”那你连畜生也不如!畜生也知道师不可欺,可你做了什么!朱砂是你父皇的女人!你知不知道你父皇多宠爱她!而我又是什么下场!你不记你父皇因女人霍乱朝纲,却向他一样向一个女人低头!你对得起夏国的列祖列宗!“

夏之紫冷哼一声:”朕为什么要对得起别人,养朕的又不是那些祖宗!说句让郑太贵人伤心的话,朕甚至不记得小时候关于你们的所有记忆,你来不来皇宫是不是我生母只是一个代号,出现了就是出现了,没有任何意义!“

郑太贵人没料到夏之紫还是说了,就像带着满腔热情找回失散的儿子,而儿子却问她‘你是谁?’”你怎么看我,并不重要,可朱砂是你母后!更是养了曲云飞和一个儿子的人,你是皇帝!你让天下人怎么看你!“

夏之紫嘴角上扬,对天下更不屑一顾:”那又如何?圣母太后不是向来看不起朱砂,既然母后认为你比朱砂优秀,干脆立个幼帝垂帘听政不是更好!“

”你——“

夏之紫突然捉住郑太贵人打来的手:”朕警告你,你是圣母太后!也只是圣母太后,别以为你这个太后坐的多么理所当然,江山是朕和朱砂守的,轮不到你胡说八道!从今天起,太后还是去皇陵陪伴父皇去吧。“

郑太贵人跌坐在地上,震惊的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儿子:”你赶我走…你以为你赶我走这件事就没人知道了…想必那天在帝寝殿外本宫也没有看错,天晴就不会乱想吗!你拿什么脸面对你的后宫拿什么颜面教导你的儿女!“

”不劳圣母太后操心!四蕊!“

”奴婢在。“

”给圣母太后收拾行装,圣母太后明日将为先帝爷守陵,永不再踏入皇宫一步!“

郑太贵人闻言,突然抓住夏之紫的衣衫:”我走可以!但你最好认清你是谁!朱砂永远是宏德太后!而你是他的儿子,只能是儿子!“

夏之紫挣开郑太贵人的牵制,直接转身走人。

郑太贵人苦涩的看着儿子离开,实在想不到夏之紫竟然会对那个女人…她一生潦倒至此不愿任何人,输给朱砂是她咎由自取,可为什么不放过她的儿子!又凭什么夺走了先帝后还可以把儿子带离她身边,凭什么!

郑太贵人眼里突然多了抹恨意,这件事绝对不能这样算了,绝对不可以!夏之紫是皇上,是永远的皇上,谁也别想夺走他的位置!

四蕊小心的扶圣母太后起身,担心圣母太后会想不开偷偷的抬头看了一眼太后,竟然发现太后没有任何情绪的被扶起,然后向座椅走去。

四蕊不解的再看一眼,莫非圣母太后就这样任命的走…

郑太贵人这一刻突然清明般的看向四蕊:”阿蕊,你是皇上赐给本宫的,本宫从未怀疑过你,今天本宫问你,你是不是皇上派到本宫身边的奸细!“

四蕊吓的噗咚跪在地上:”太后冤枉,奴婢本是粗使丫头,从未想过能伺候主子,从圣母太后进宫后…“四蕊雷声雨下的讲述着自己可怜的身世,甚至说了,静心殿排挤太后才让粗使丫头过来伺候才有了她如此如意的生活,她对太后的感激当衔环以报。

郑太贵人让她起来:”好!如果你真对本宫忠心,就去给本宫打听宏德太后的行踪,本宫让她后悔她所做的一切!“

下午各司衙门的大门依次敞开,又开始了一天中最忙碌的时候,邵一士满脸不高兴的对陆司错抱怨:”不懂皇上为什么包庇庄客那臭小子!论资历论忠诚他都不合格却是审法寺执掌!凭什么!“

陆司错不以为意的一笑:”庄客是天玄一年的榜眼,论跟随皇上,他和高进都是最久,皇上对他们也十分了解,当然不会为了区区小事惩戒庄客。“

”小事!“邵一士觉的自己老脸都青了:”你没见庄客跟我说话的态度,竟然说太后最烦的就是我们,如果没有我们他到哪里做他的审法寺执掌!“

陆司错温和依旧:”庄客并没有说错,太后不喜欢老臣天下皆知,当初曲继盛老先生还不是一样的下场,咱们比曲老先生又能如何,所以太后的事不是咱们能妄议的。“

邵一士顿时看向陆司错:”陆大人你什么意思!难道你也认为是老身不对,是老身挑拨是非,你怎么不看看余展自从太后回来后,翘上天的样。“

陆司错习以为常:”余展忠于太后满朝皆知,而太后偏向他们也毫不掩饰,太后对他好在朝政上对他偏爱,这是事实,他当然有理由眼高于顶,邵一士何必太在意。“

邵一士被堵的面色铁青,可碍于是陆司错也不敢发作,他纵然没见过太后可是太后专政天下皆知,如此不顾念臣子的主子,不知余展等人得意什么。

陆司错但笑不语,邵一士敢拿余展说话,不就是看中余展没有根基,他为什么不拿曲云飞说话,看曲家能不能一口唾沫淹死他。

邵一士碰了满鼻子灰出来,心里纵然不甘愿也不好再说什么。

夏之顺摘了些小花蹦蹦跳跳的向静心殿跑去,纵然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夏之顺身上也难掩青春活泼的孩子气。

李嬷嬷担心的追着公主跑,唯恐把公主磕到了:”公主,公主,您慢点,公主。“

夏之顺转眼看到一只好看的蝴蝶,顿时眼珠一转扔下李嬷嬷率先跑了,等跑到无人看守的地方,利落的爬树上墙,熟练的奔出皇宫,哼!只要太后不收拾她,她又可以尽情的玩了。

静心殿内,朱砂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绝对没有料想到的人竟然来了:”静安王妃难道是来看着本宫发呆的。“

赵芮希喝口茶,有些意外宏德太后竟然没有想解释的意思,也是,人家是太后,高高在上的何止一天两天,何况还是倒贴过去了,怎么指望宏德雨露均沾:”太后,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

朱砂也客气一句:”王妃也不老。“

赵芮希知道她老了,现在看到年轻的女子也有了垂暮老矣的尴尬,虽然说谁没有年轻过何必羡慕别人的少女青涩,可哪那么容易,高进家不就是典型的例子,与高进当年同甘共苦的绝对不是现在的年幼貌美的条公主,可享受高进宠爱的确是她,让那些早年跟了高进的姨娘们心里怎么平衡的过去。

所以女人的外貌什么时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需要容貌的时候它正在发挥着最根本的作用,赵芮希觉的宏德太后就是作用发挥太多的一个,踢到了先帝的冷板,不过所幸是先帝,否则宏德太后这张脸的作用可危险了:”听闻太后去了西地,在外游历颇有收货。“

朱砂见她在打官腔,只是平稳的笑了一下:”静安王妃如果喜欢也可以去看看,多走动走动也有好身体。“

赵芮希突然道:”不及太后有人陪着,本宫孤家寡人一个,到哪里不是过,到是太后有资本多出去走走,别管是不是自家的马车反正先出去溜溜也是一样的,不过就算再不好的马,用的多的了也该关心一下,难不成太后还想他死在路上。“

朱砂眉头纵了一下,静安王妃的嘴还是不饶人:”王妃想说的恐怕不止有马,你我之间有什么客气的,有什么你跟本宫提,本宫看看能不能达成协议。“

赵芮希本来想说,一个皇嗣,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筹码,可是想到徐君恩这些年的改变她心里就忍不住恨朱砂,既然不能照顾他为什么还让他跟着,如果是在家里也好过跟着她们受那份委屈!

赵芮希把到口的话收回,看向朱砂:”徐君恩年纪大了,不比你们刚认识的时候,请您有时间了多看看他,他能做的也已经尽力,宏德太后何必如此狠心绝情。“

朱砂愣了一下没料到她会说这些:”徐君恩的事…“朱砂想了想还是道:王妃不用猜想太多,即便是君臣的关系就永远是君臣的关系,本宫也不拿你当外人,本宫也想过让他回来,可他的性格你清楚,他能几年如一日的做一件事,就能一意孤行的奉行一辈子…”

赵芮希顿时不想再听。

朱砂却道:“徐君恩是个很有责任心的人,你如果用对了办法,他或许也会因为一份责任留下来。”

“你以为责任跟你比,重要吗!”

朱砂心想终于原形毕露了,刚才说话听着都累:“重不重要也是他的事,我并不认为你们的婚姻他该承担你的不甘,你们成婚本就是父母之命,他不情愿难怪是今天的结局,你想改变他对你的想法确实不容易,可并不表示不可能,他也老了,不是肆意挥霍他体力的年纪,如今的徐君恩,更能体会你的好,可也要知道想让他爱你几乎不可能,你就甘愿守着他过?”

赵芮希没料到朱砂会这么说,她宁愿宏德不给她徐君恩,至少她还觉的君恩一辈子的付出是值得的:“我恨过你,但现在更恨你,你知道你对静安王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什么都理所当然的认为,却总不为别人着想,他只是想守着你而已,你也要把他赶走!”

朱砂对此无话可说,如果每个人她都顾虑到是不是也该收了夏之紫、要了徐天放,以后她还要不要见人了,徐君恩可是徐天放的爹,就算自己不介意他们父子就不尴尬,真不懂赵芮希想抱怨什么!

或者赵芮希只是想抱怨,她这么多年的努力什么也换不回来,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看都不愿意看她一眼,她的女儿空有高位没有皇子,她的儿子承蒙皇恩却不娶妻,她也不知道她这一辈子该过什么了!

朱砂不曾一帆风顺过,多少能理解赵芮希的不甘:“徐天放的婚事,你打算怎么办?”

提到儿子,赵芮希像被踩到尾巴一样浑身的刺都竖了起来:“你还敢说——”但一想这事也不能怪宏德,那样的意外只能怪儿子不争气:“还能怎么办?事已至此他不娶我有什么办法,到头来说不定我还不如贾氏混的好。”人家的儿子至少娶娘子!

朱砂意不再徐天放:“本宫的意思是如果徐将军没有意思,本宫要给小公主安排亲事了。”

赵芮希顿时心里更不是滋味,那是她儿子未过门的妻子,皇帝的妹妹也是天大的荣耀,她好不容易争取到小公主现在还不出嫁的结果想不到宏德回来就要破坏,她难道跟朱砂犯冲不成!

犯不犯冲不知道,朱砂至少尽力挽救第二个徐君恩:“徐将军还小,即便不是公主他将来或许会遇到一个他愿意照顾一辈子的人,你又何必横加干预,你现在的做法跟你父母和徐君恩的父母有什么区别,难道你们幸福了吗?所以何必不放开一些,或许哪一天起,他能自己想通。”

“想通什么!你看曲云飞想通过了吗!他家不需要他继承家业不需要他光耀门楣,他现在都没娶,是不是等我也死了,看不到我儿子了,在阴曹地府幻想他会喜欢上一个女人,为我徐家开枝散叶,宏德太后!你别欺人太甚!”

朱砂对赵芮希也无语了,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她想什么样:“难道非让我下旨赐个婚,你就满意了。”

赵芮希突然觉的这是好主意,顿时期许的看向朱砂。

朱砂见状率先声明:“如果你一意孤行,本宫绝对不赐婚顺公主,不过,别人家的女儿本宫没意见,但你好好想想,你想有另一个你出现吗!你自己过的好不好你不知道!”

赵芮希才不管那些,她是女人不假,可不是每个女人都能站在女人的立场想问题,只要她儿子能结婚她才不管别的女子会不会幸福,她还没幸福哪有心力想别人:“本宫不管,你赐婚,你一定要给天放赐婚。”

朱砂坚持:“如果是顺儿不可能。”顺那孩子如果没有人疼死的比赵芮希可快,别指望她把女儿推进徐家大门。

赵芮希见朱砂不答应,也有了脾气:“为什么不行!徐君恩可以那样对你,为什么皇家不可以换个徐君恩给我,宏德太后求求你了,天放这几年不容易,你赐给他个地位和才学都配的上他的不行吗?我保证好好疼顺公主,我保证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想徐天放看在您的面子上也会对顺公主好一点不是吗?”

朱砂坚持不行:“本宫觉的还是找一个跟你像的合适。”朱砂其实是欣赏赵芮希的,至少她在这样的环境下依然坚持让自己过的更好。

赵芮希不要,她有什么好,她现在的位置也是吵闹公婆不择手段留下的,难道让天放的女人也跟自己一样工于心计!“不行!除了顺公主天放谁也不要!”

朱砂顿时道:“不要算了,徐天放又不是本宫的儿子,他娶不娶亲关本宫何事?但顺公主可是本宫的女儿,本宫让她嫁定了!”

赵芮希气的说不出话来,这才想起面前是宏德太后不是圣母太后,来硬的不行就软的,赵芮希立即跪了下来,哭着求道:“太后,臣妇就这么一个儿子,您怎么忍心让臣妇看着他孤零零的过日子,身为母亲,臣妇只是想儿子娶一位地位出身都配的上儿子的人有什么不对!太后,臣妇求你了,求您开恩。”

朱砂觉的赵芮希的思维果然强悍,难怪人家当了恶妇这么多年,还是皇城首屈一指的好婆婆:“你今天求本宫开恩,明天谁对顺儿开恩。”

赵芮希指指自己,如果顺公主下嫁,她一定会让顺公主过的百依百顺:“臣妇可以让顺公主出府绝对不限制顺公主的自由,顺公主还是像在宫里一样无忧无虑,徐天放绝对不会娶妾侍给公主添赌,更不会有不良嗜好让公主烦心,太后,这样的家庭有什么不好,难道太后认为,别人家能受得了顺公主翻墙掏坑的个性。”

朱砂瞬间没了反驳的舌头,夏之顺的性格的确跳脱,若是八股人家肯定不会如意:“不是哪个状元都有父母。”

“但每个状元都遵守礼教,试问谁能容忍妻子上蹿下跳,谁人飞黄腾达后不会纳妾,谁又能在太后过世后依然享受跟太后在世前同样的待遇,除了徐家没有人更合适!”

朱砂懒得跟她争,顺儿又不是非要加入官宦人家:“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赵芮希突然站起来:“好,另一个条件交换,我要徐天晴的孩子将来为帝!”

朱砂心想你也太敢说了,徐天晴现在还没有孩子,就算有了肯定就是儿子吗!“你是不是病急乱投医!赵芮希!本宫告诉你!本宫不欠你什么,帮你是看在徐君恩的面子上!不是你多了不起!”

赵芮希何尝不知道她牺牲了相公和儿子才能换朱砂一个承诺,可既然要换为什么不能是最有价值的,反正她什么都没有,至高的权势为什么还放弃!“臣妇只是说出当初太后答应臣妇的承诺。”

朱砂被噎了一下,她还答应造宇宙飞船呢,跑的起来吗!“也不是不可能,如果徐天晴生下小皇子,本宫会亲自带在身边一段时间,如果他有幸作为太子被皇上选中,本宫亦很乐见!”

赵芮希闻言,突然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就这样了吗?可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喜悦,她…她还是更想让儿子有妻有子让女儿安享晚年,让徐君恩不要过的那么辛苦…

朱砂见赵芮希突然不说话了,也不好再说什么:“徐天放的婚事你再考虑考虑。”

赵芮希抬起头,精神萎靡的看向朱砂,一直以来她都没想到她要击垮的是宏德太后,如果知道,当年她还会嫁给徐君恩吗?

赵芮希自己也不知道,尽管周围没有让她如意的回忆,可如果重来她竟然不想改变什么,这大概就是女人的通病,尽可能的去适应她的生活。

------题外话------

晚上还有一章。

新文《太子》需要你的支持。

感谢【窦子】对本章捉虫。嘻嘻

感谢本月所有打赏鲜花。

219大结局(下)

赵芮希一夕间也不知道该过问朱砂什么了,徐君恩也不是她说一两句就会把心放在她身上的人:“臣妇告退。”

朱砂见状忍不住加了句:“赵芮希,你再想想,顺公主的事本宫不想…”

“臣妇告退。”

朱砂见她突然没了精神有些不习惯:“王妃…王妃…”千万别出去后生无可恋自杀,徐天晴还不找她拼命,朱砂突然道:“赵芮希,你不想知道本宫听说了什么事吗!”

赵芮希什么也不想听,她就是一个错误百出的笑话让皇城看了这么多年,怎么会有雅兴听别人的闲事。

朱砂不慌不忙的道:“徐天晴本来有过一个孩子,却在天晴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没了,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

赵芮希闻言,伸出去的脚顿时收了回来,目露凶光的看向宏德太后:“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谁做的!天晴有过孩子,我怎么不知道,你听谁说的,你确定没有骗我!”

朱砂示意她坐下:“王妃莫非以为皇宫都是好人,天晴身为贵妃盯着她的何其多。”

朱砂和赵芮希谈了很久,最后赵芮希直接告辞,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带着她的侍女护卫转身向郑翠宫走去。

皇上只是下令不准圣母太后出来,可没说不人进去。

赵芮希带着人轻而易举的闯了进去,看到满屋的狼藉丝毫不惊讶,郑太贵人摔东西又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没有人?太监和宫女呢?”

桃砚也有些纳闷:“王妃,咱们到里面看看。”

赵芮希闯进去的时候刚好看到圣母太后在灌四蕊喝什么东西,四蕊挣扎着左右摇晃,旁边两个粗壮的嬷嬷压着她不让她动。

郑太贵人见有人进来,脸色顿时难看:“静安王妃,这里也是你能闯进来的地方!”

赵芮希示意侍卫上前救人。

郑太贵人见事不好立即怒了:“你想干什么!这里是郑翠宫!是本宫的寝殿!反了!反了!给本宫住手!”

桃砚对付圣母太后又不是第一次了,丝毫不把这点分贝看在眼里,早已经训练有速的踢开了两个嬷嬷救下了四蕊。

四蕊身上到处都是伤,嘴角涌出大滩血迹,她能动的一刻快速闪开桃砚的胳膊,忍着胸口的疼痛虚弱的道:“救…救太后,她,她用了疫毒要加害太后,毒…毒在一个叫‘天乐’的宫女身上…这里,这里也有疫毒…”四蕊说完直接昏了过去!

赵芮希闻言脸色顿变,快速带着众人退了出去,随即命人将窗户门子盯死!突然想到宏德太后,赵芮希顿时让属下去通知,可刚张了张嘴,猛然想到,如果宏德死了…但随即咬咬牙:“快去通知太后。”

郑太贵人顿时慌了神,她刚才正让四蕊试毒,四蕊身上有毒:“放本宫出去!放本宫出去,你们把四蕊抬走!把四蕊抬走!”

桃砚命令所有人守着门窗不准里面的人出来:“不好了,不好了!郑翠宫有疫情!”

郑翠宫被赶走的小太监宫女匆匆赶了过来,太后呢?她们的太后呢?

“放本宫出去!赵芮希放本宫出去!开门!开门!去叫皇上叫皇上!”

赶来的宫女太监听到呼喊,急忙就要冲进去救太后。

赵芮希却拦住所有人,笑容异常诡异:“谁也不准进去,太后寝宫最危险,万一疫情外泄,你们谁担的起责任!来人先把门窗封了,然后等太医来好好给太后诊断诊断再让太后出来。”

众人不敢有异,心想太后一时半会也没有事,何况门窗关着太后也不知道是谁没有放她,反而是静安王妃最难伺候,于是众人三下五除二的封了郑翠宫太后的寝房。

赵芮希满意的点点头,脸色难看的盯着被拍打的门窗,然后走进几步听着里面的求饶声。

赵芮希在门边站着,听着里面嘶叫的声音脸色一点点的好看:“郑太贵人,你在里面舒不舒服,本宫怕你受不了特意在门口陪你呢。”

桃砚已经去请太医,虽然只是接触了一下,但谁知皮肤会不会染上毒。

郑太贵人的声音尖锐的传来:“放本宫出去!赵芮希你知道你在做什么!你竟然敢这样对本宫,本宫定让你徐家陪葬!”

赵芮希哈哈一笑:“是吗?本宫好怕?郑太贵人可别还没告状就自己先染上了不干净的东西。”

郑太贵人使劲的砸着门扉,似乎还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赵芮希!本宫是太后这里是郑翠宫!外面有没有人在!有没有人!放本宫出去!本宫重重有赏!你们这些贪生怕死的太监!这里是皇宫谁敢在这里把本宫怎么让!放本宫出去!”

赵芮希不痛不痒的轻声道:“别喊了,这里没有人,本宫说这里危险,本宫愿意替她们先照顾太后,太后娘娘,你说好不好。”

郑太贵人恶狠狠的道:“赵芮希你不想活了!如果本宫有什么意外,你们一个个都得死!赵芮希,你我何来仇恨!你难道不怕本宫活着出去死的是你女儿!”

赵芮希闻言突然脸色顿变:“你还有脸提我的女儿,贵妃以前怀过孩子你知不知道,孩子是怎么没的,你这个女人自己养不了孩子就对我女儿下手,你当我徐家好欺负是不是!本宫今天就看看,你能不能让我死!”

“我没有!不是我做的!是曲典心肯定是她做的,徐天晴如果有了孩子第一个威胁的就是她的地位,静安王妃你放了本宫,本宫什么不计较,本宫保证为你惩治曲典心,你放本宫出去!”

赵芮希没料想这是真的,天晴真的有过孩子?赵芮希伤心的忍下对女儿的歉意,瞬间瞪向郑太贵人的方向:“凭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个没权没势的太后,如果不是宏德太后离开京城,你会有五年的好日子过!皇上看你还不如看他手里的扳指认真!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

郑太贵人闪过四蕊扑来的身体,吓的把板凳、桌子往她身上砸去:“开门!求求你开门!我是皇上的生母我是皇上的生母!开门!”

赵芮希不屑的冷笑:“只是生母而已,就算我动了你,只要有宏德太后为我求请,有天放为我求皇上,你以为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哈!圣母皇太后,你好好的享受吧!”伤害她女儿的恨,她会加倍讨回来。

静心殿内,冬江接到报信,没有跟太后提此事,直接把事情处理了,冬江跟生莲要了些驱疫情的药当平日打扫般让人在静心殿每个角落清洗了一遍。

冬江忙完后,含笑的向主子寝宫走去,见主子正和二公子争论命题什么的,笑了笑从主子身后走了过去。

曲寒歪着脑袋,很认真的道:“娘,我真的看到头上长犄角的龙了。”

“那是鹿,或者珊瑚,绝对不是犄角龙。”朱砂在他身后比比衣服的长度,再次点点他的额头:“龙是传说中的动物,是不存在的。”

曲寒认真的重申:“可哥哥说他打死过一只。”

朱砂无奈的摇头,曲寒就是太相信他哥哥:“你哥哥还说你是树呢?你是吗?”

小曲寒认真的道:“曾经是的,后来哥哥把坏树打倒了,寒寒就是人了。”

“又是你哥哥说的?”

曲寒点头,哥哥最棒,什么都知道。

朱砂忍不住揉揉儿子可爱的头发:“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太把哥哥当回事,你哥哥说的不是什么都对,你哥哥也会犯错误,也会不听话,比你皇上哥哥都讨厌。”

曲寒赶紧把自己头发捋顺,正义的道:“哥哥最好了。”

朱砂笑笑不再跟他辩论:“徐伯伯带你上哪了?有没有看到爹爹。”

提到曲云飞,曲寒笑容立即灿烂无双,他偷偷的从背后拿出爹爹送她的笛子骄傲的看着娘:“是爹爹给寒寒的,哥哥都没有呢?”

“是吗?那你最好别让你哥哥知道,否则笛子就不是你的了,去洗洗手,准备吃晚饭。”

“才不是,寒寒一会就送给哥哥,哥哥就不生气了,寒寒要等哥哥回来吃饭。”

朱砂骤然看向她可爱无双的儿子,拿过他的笛子认真的看着曲寒:“听着,不能给了你哥哥,更不能说是你爹爹给的你。”否则就是闹不完的家长里短。

曲寒抱起笛子,嘟着嘴看向娘:“寒寒想吹给哥哥听呢?”最重要的是,他见哥哥向爹爹要过这支笛子,哥哥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如果他不说哥哥要生气的,其实…说了也生气。

夏之紫本想去静心殿用膳,向朱砂道歉可郑翠宫偏偏发生问题,竟然还是…夏之紫真不只该说郑太贵人什么好!抛弃她是圣母太后不言,她还是他的生母,难道他的生母就这点容人之量。

夏之紫看着床上乱叫的郑太贵人,发了疯般的说有人想害她,就不能安静一点。

赵芮希端庄的给皇上行礼:“太后大概受了四蕊的惊吓,神智有些不好,臣妇护主不利请皇上责罚。”